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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天没答话,眉头皱得更紧了,转身问林娇儿:“你们昨天出去有没有找到吃的?”
“没有。”林娇儿说,其他人也纷纷摇头,表示没有。
“那就奇怪了,你们看这个。”罗天指着尸体的腰间,说,“从他皮带上的扣环痕迹和拉长变形的孔来看,说明他平时扣的是自尾端数过来的第四个孔,可是,现在他扣的是尾端数过来的第二个孔。”
“什么意思?”周宇问。
“你是说……”顾峰恍然大悟般地叫道。
凝神片刻,罗天轻声道:“是的,王海成是吃饱后遇害的。”
5 “我早就看出你们几个不是什么好鸟!哼,你们一定是找到吃的不告诉我们,对不对?”
“鬼扯什么?我们要是找到吃的,肯定告诉大家,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那么自私啊!”柳晶晶白了周宇一眼,讥讽道。
“我自私?”周宇冷笑一声,骤然提高嗓门,“那你们怎么解释王海成是吃饱后被人勒死的?难道是你们四个人合谋把他弄死的?要不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莫名其妙跑丢了?怎么不是你跑丢,不是她跑丢,偏偏是王海成?”
“你他妈的有毛病啊!是他自己走丢的,关我们什么事?”林娇儿气得差点跳起来。
“森林这么大,一不小心就会迷路,走丢了也没什么奇怪。”司凯典也很生气,“但你说我们合谋把他弄死,那就太过分了!罗天是警察,他都没说是我们,你凭什么?”
“对呀!”柳晶晶又把话接了过去,“王海成是吃饱后被人勒死的,你怎么能一口咬定他跟我们在一起时吃饱的?他难道不可以失散之后自己找到东西吃饱的?”
“就是就是!”张凝连连点头。
顾峰始终一言不发,冷眼旁观着,罗天也不说话,只留下周宇孤军作战,他再度冷笑一声:“他自己能找到东西吃?我们找了这么久,除了那棵果树,连根鸟毛都没找到,就他那智商,能找到吃的,老子把头剁下来!不用不承认了,他绝对是跟你们在一起时吃饱的。”
“你有什么证据?”张凝嚷道。
“他的皮带就是证据!”
“你——”张凝气得全身都在颤抖,指着王海成的尸体,说话也变得结结巴巴,“他、他、他的嘴巴是张开的,昨晚下那么大的雨,也许是雨水进到他的嘴里,他就饱……饱了嘛。”
“你当我是傻子啊?就算他喝到雨水,但他那时侯已经死了,怎么可能自己解开皮带?”
司凯典赶紧说:“他不是被人勒死吗?说不定是凶手解开皮带将他勒死,重新系上去的时候少扣了两个孔。”
闻言周宇仰头大笑起来:“我靠!谁他妈的站在那里等凶手来解开皮带?不过听你这么一说,我更确定王海成是被你们杀死的,你们先把他弄晕,然后再用皮带把他勒死,你们这对奸夫*妇……”
“你骂谁啊?”
“骂的就是你们!奸夫*妇……王海成,你睁开眼睛看看吧,看看这些奸夫*妇的丑陋嘴脸……”
“别吵了!”罗天忍无可忍地低吼一声,但司凯典已经张牙舞爪地扑向周宇,三个女人也扑了上去,转眼间四个人扭打成一团。
顾峰赶紧跳开给他们腾出空间,丝毫没有阻止的意思。
罗天也不管,坐到了我身边。
段雷倒是兴奋得很,居然在一旁拍手叫阵。
女人打架真是没有任何技术含量,除了揪头发,就是用嘴咬……
寡不敌众,周宇显然不是他们的对手,再打下去肯定要出事。我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正准备问罗天要不要把他们劝开,就听见张凝尖叫一声,脚一滑滚下山坡了。
“张凝,张凝——”柳晶晶趴在山坡边缘,见张凝已经滚得不见人影了,她转头喊道,“别打了!张凝摔下去了!”
听到这话,周宇、司凯典、林娇儿等人纷纷停了下来,他们全都挂了彩,尤其周宇,脸上全是指甲痕,嘴角还挂着血,惨不忍睹。
“怎、怎么办?张凝摔下去了,怎么办?”柳晶晶一脸的惊慌,完全失去主意。
“打啊,怎么不继续打了?”顾峰的语气充满嘲讽。
罗天站在山坡边缘,看了看下面的地形,又看了看王海成的尸体,说道:“现在不是打架的时候,再这样下去对谁都没有好处。王海成已经死了,他是怎么吃饱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怎么办,接下来怎么办,我希望你们能静下心好好想想,难道真的演变成自相残杀,大家才甘心吗?”
见没人吱声,罗天继续说,“事情已经变得复杂起来了,因为刚才突然出现面具人,我们谁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人,是敌还是友,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同伙。所以,为了防止意外,我希望从现在开始,不管到哪儿大家都一起,尽可能地不要单独行动,如果没有意见,我再往下说。“ 面具人?什么面具人?我顿时懵住了。
大家面面相觑,最后顾峰表态了:“你是警察,我们听你的。”
见他们都没意见,罗天便接着说:“先挖个坑把王海成埋了……”
柳晶晶立刻说:“为什么不找张凝啊?放着活人不管,先管死人?万一张凝碰到面具人怎么办?王海成什么时候不能埋?”
罗天解释道,因为天气太热,森林里高温与潮湿,尸体已经停放一夜。如果不尽快埋掉,很快会腐烂生蛆,也避免被动物吃掉,王海成已经死了,不能再让他死无全尸;如果下去寻找张凝的话,只怕再返回来埋王海成天就黑了,而且照下面的地形看,张凝十有八九不会出什么大事,也不会碰到面具人,因为面具人滚下山后肯定逃跑了,绝不会留在山坡下。
经罗天这么一分析,大家只好同意了。
然后,罗天找了些稍薄的石块和一些树枝,开始在山坡上挖起坑来。
雨后的地面比较好完,不多久,便挖出一个合适的坑。
把王海成推进去时,在一旁玩耍的段雷突然哇的一声哭了,扑过来小拳头雨点般地打在我身上,还没等我明白怎么回事,他一口咬在我的手臂上,疼得我大叫,一把将他推倒在地。
手臂上清晰地印着一排牙印,血迹斑斑,可见这小子用了多大的狠劲。
我用手捂住伤口,疼得眼泪要出来了,怒气冲冲地质问他为什么咬我。
他号啕大哭着:“你骗我!你说人死了是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现在为什么要把王海成埋起来?我妈妈肯定也被埋了!你还说等我长大以后妈妈就会回来,你骗我!呜呜……”他爬起来就跑,被罗天一把抱住了,他拼命挣扎,对罗天拳打脚踢,“放开我!骗子!坏蛋!我要去找妈妈,妈妈——”
这一刻,我泪如泉涌,不是因为伤口痛,而是心痛。
我暗自后悔不已,我不应该带他来的,我们应该返回小屋。
折腾许久,最后段雷在罗天怀里睡着了,罗天把他抱到我身边,让他枕在我的腿上。
轻轻地帮他擦去脸上的泥,他的眼角处有一块淤青,应该是早上被周宇打的。我俯下身把他搂在怀里,也许是刚刚哭得太厉害,以至于他的身体还在时不时地抽搐。
抬头看着正在掩埋尸体的众人,他们个个蓬头垢面,像在泥浆里滚过似的,脏得无法形容,连乞丐都不如,让我心里阵阵悲凉,我们究竟做错了什么,要被抓到这里来?
没多久,山坡上立起一座小小的坟堆,罗天找来一根较粗的树枝,插在坟头当作墓碑。
王海成是第一个,第二个会是谁?
这个念头让我哆嗦了一下,不禁为滚下山坡的张凝担起心起来。
一切弄妥后,大家准备下山寻找张凝,罗天将熟睡着的段雷背了起来,一手搀着我。
临走时,我看了看那座坟堆,默念道:“王海成,愿你一路走好。”
一阵风来,吹动坟头的树枝,我微微一笑,也许,他听到了我的话吧。
6 罗天背着段雷,还要搀着我,走得非常吃力。
柳晶晶见状,主动过来扶我。下山的路不好走,加上脚伤,我几乎将整个身体的重心全压在她身上,她本来就走得困难,被我这么一压,每走一步鞋跟都深陷泥里,这让我过意不去,但她一点儿也不在意,扶着我一步一步走得非常小心。
很快地,我们落在队伍的最后面。
柳晶晶突然叹了一口气,说道:“真羡慕你。”
我不禁诧然:“羡慕我?为什么?”是啊,我此刻这般模样,有什么值得她羡慕?
“因为你有男朋友陪着,就算走不出去又怎样呢?能跟自己深爱的人死在一起,多好啊!”她的声音透着丝丝落寞。
“呃……”我安慰她,“放心吧,我们都不会死的,相信罗天,只要有他在,我们一定可以走出去。”
话音刚落,就听见顾峰在前面喊,他在树枝上捡到一块白布,像是从张凝的裙子刮下来的。
众人加快步伐,我忍住剧痛,努力让自己走得更快一些,同时问柳晶晶面具人是谁?
听柳晶晶一说,我才知道,原来早上分组出来后,周宇跟张凝发现王海成的尸体,两人被吓得半死,周宇跑来找我们这一组,张凝则跑去找顾峰他们,他们几个人差不多同一时间赶到山坡上,却发现王海成的尸体旁多了一个面具人。
据柳晶晶形容,面具人的装扮甚是诡异,身穿一件破烂不堪、长到膝盖的黑衣服,脸上戴着一张极其骇人的黑色面具。面具人一看见罗天就扑上来攻击,结果被罗天一拳打得滚下山……
神秘的面具人?我听得心惊肉跳,打断她的话:“他为什么攻击罗天?”
柳晶晶不假思索地说:“罗天跑在最前面嘛,还冲着面具人直嚷嚷,人家当然攻击他啦。不过你放心,他毫发无损,倒是把面具人打得够惨,几乎飞下山的。呵呵,你男朋友真的很棒,当警察的就是不一样啊……”
她后面的话我没有听进去,一大堆的疑问在我的脑海里膨胀开了。
面具人到底是什么人?他为什么出现在王海成的尸体旁?为什么戴着一张可怖的面具?是他相貌丑陋,还是不能以真面目示人?如果是相貌丑陋,那他带上可怖的面具有何意义?难道他的脸比面具还要可怖?除非被毁了容,否则这一点解释不通。
倘若是后者……我的心猛然一颤,难道他是我们熟悉的人?
我不禁眉头紧锁,在这里,除了罗天,其他人我全都不认识,段雷也只是在佟秀丽家里见过一次,谈不上熟悉,他们几个也说相互不认识,如果面具人是我们所有人都熟悉的人,似乎不太可能,那他到底跟我们其中哪些人熟悉呢?我们被抓进天蝎森林,跟他有没有关系?
正如罗天所言,事情变得复杂起来了。
7 原以为顾峰捡到一块白布后,定然能够找到张凝,结果只是再捡到一只高跟鞋。
真的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张凝哪儿去了?被面具人抓走了吗?
天色渐暗,众人只得返回小屋,个个累得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罗天交代大家哪儿都别去,让顾峰他们把火点燃起来,他出去找吃的。
整整一天了,所有人还是早上出门前吃的果子。
我无力地倚着墙壁,心情乱糟糟的,山坡上那座坟堆在我脑海中挥之不去,不安感也愈来愈强烈,张凝会不会已经……
这时候,段雷走到我跟前,向我道歉,说他不该咬我,让我别生气。
真是傻孩子,我怎么会生他的气呢?我摇摇头,将他揽进怀里,轻声说:“等从这里出去后,你住到姐姐家里,好吗?”
他抬头看我,眼里有不解之意,似乎在问:我自己有家,为什么要住到你家里?但他没有把这句话问出来,而是懂事地点点头。片刻后,他喃声说:“我好饿,好想吃麦当劳。”
“好,等我们出去了,姐姐第一件事就是带你吃麦当劳。”
“好啊,我要吃五个汉堡包,不,要十个,再要十包薯条、十对鸡翅、十杯可乐,好不好?”
这孩子显然是饿坏了,我鼻子一酸,将他揽得更紧了,“好,到时候你想吃多少都可以。”
一旁的周宇用脚碰了碰司凯典,有气无力地说:“喂,你去点火。”
司凯典一动不动地反问道:“那你呢?”
“我快累死了。”
“我肚子疼。”
“啧,叫你做事你就肚子疼,别磨叽了,天快黑了,快点。”
“我真的肚子疼,而且我也不会点火。”
话音刚落,周宇狠狠踢了司凯典一脚:“谁生下来就会啊?昨天是我跟顾峰点的,今天轮到你了。”
可是不管周宇怎么说,司凯典就是赖在地上不动,一个劲儿说肚子疼。
眼看周宇要发脾气了,顾峰坐了起来,慢条斯理地说:“我来吧。”
周宇呸了司凯典一口:“真他妈恶心,就会拣现成的!”
司凯典不搭理他,闭着眼不动。半晌,他突然自言自语地说:“不知道王海成有没有买保险……”
听到这话,周宇乐了:“呆子,你除了卖保险,还会什么?”
天,完全黑下去了。
顾峰的火依然没有点着,也许是昨晚下了暴雨,再加上今天天气阴沉沉的,石头受了潮的原因,磨了很长时间都没有起色,周宇还在一旁不停地催促,连我听了都心烦。
但顾峰好脾气得没有任何抱怨,“快了,快了。”
一直到罗天回来,火终于点着了。
看到罗天将几包用树叶裹着的东西放在地上时,我只觉得胃里一阵难受,不用看也猜得到那里面包的是蚯蚓。我不禁一阵绝望,难道真的要吃蚯蚓?
罗天将树叶一一打开,我侧过头去,强忍住胃里的恶心。
一开始大家都嫌着太恶心,不吃。
当罗天把蚯蚓全部烤熟以后,香喷喷的,顾峰第一个把蚯蚓塞进嘴里,大家便再也顾不得嫌弃了,就连白天说宁可饿死也不吃那玩意儿的司凯典此时也是狼吞虎咽,饿死鬼投胎似的。
我拖着一条腿,艰难地移到门边,尽量离他们远一点。
实在受不了这番场景,太残忍,太恐怖了,被抓进天蝎森林之前,他们都有着自己的工作和生活,何时想过落得如此下场?
罗天上前问我:“不吃吗?”
我看看他,什么也不想说,苦笑着。
他蹲了下来,耐心地跟我分析:“要想活着出去,不吃东西是不行的,何况你脚上还有伤。”
见我烦躁地皱了皱眉,罗天只好将我的身体扳过去背对着众人,握紧我的手,神秘兮兮地笑了一下,像变戏法儿似的变出两个果子。
我惊得瞪大眼睛,他赶紧将食指竖在唇边:“小声点,别让他们知道,回头又说不清了。”
望着他,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这两个果子是我早上出门时给他的,他还是昨晚醒来后吃了两个原本分给王海成的果子,而他为了我,居然把这两个果子一直留到现在。
他将果子塞进我的手心里,“我先过去了,免得让他们起疑,你小声点儿吃,完了后叫我,我再帮你换药。”
霎时间,我感动得热泪盈眶。
8 “真是太难受了,我这辈子从未这么脏过,又酸又臭。”周宇往手上吐了一口唾沫,搓了搓,然后又往脸上抹,这么一来,脸上反而脏得更加离谱。
顾峰看看罗天,困惑地问:“王海成为什么被人勒死的?”
罗天捡起那些破报纸,边看边说:“我也在纳闷,按理说这里是自杀森林,他应该……否则幕后者将我们困于森林就毫无意义了。”罗天环顾了一下众人,“除非……”
像是读懂了罗天的意思,顾峰将视线停留在司凯典和柳晶晶、林娇儿的脸上,默然不语。
三个人被看得莫名其妙,片刻后,司凯典便弹跳起来:“你们还在怀疑我们?王海成真的不是跟我们在一起时吃饱的,我们真的不知道他是怎么被人勒死的,求求你们,饶了我们吧,我可担不起杀人的罪名啊。”说着,他跪倒在地,对着众人作起揖来。
柳晶晶也跟着一起作揖,林娇儿白了他们一眼,冷哼道:“清者自清,没必要解释。”
“我看你是无法解释吧。”周宇接口道。
“你就认定王海成是我们杀的,对吧?好,那请你拿出证据来。我们跟王海成素昧平生、无怨无仇,为什么要杀他?”林娇儿咬牙切齿地看着周宇。
“很简单,一定是你们为了食物起了争执……”
“行了,别吵了!”罗天皱着眉打断了周宇的话。
“会不会是面具人杀的?”柳晶晶问。
“现在还不能肯定。”罗天放下报纸,沉思了一下,继续说,“不过有一点很奇怪,倘若王海成被面具人所杀,在昨晚暴雨之前他就已经杀了王海成,那么,白天的时候他为什么出现在王海成的尸体旁?”
“也许……”柳晶晶转了转眼珠,“也许他想检查王海成有没有死,又或者他迷路了,碰巧走到王海成的尸体旁,而被我们看见了。”
罗天耸耸肩,不置可否:“王海成躺在那里十六个小时了,面具人怎么可能过去检查他有没有死?我们现在要想的是两个问题,第一,面具人到底是什么人,他为什么出现在这里,而且还戴着一张面具。第二,我们为什么被抓到这里。如果面具人真的是幕后者,那他对森林的地形必定了如指掌,就不存在迷路一说,再有,如果我们真的是面具人抓到这里的,他为什么选择天蝎森林,而不是一座荒岛,或者其它什么地方?其实,类似于一群人被困在一个地方的例子,多数大同小异类,从表面看,他们似乎都不认识,但到最后,他们却是有着某种关系,也就是我们所说的共同点。所以,我想问问大家,你们曾经有过轻生的念头吗?或是自杀行为?”
顾峰说:“这个问题我已经向大家核实过了,都没有。不过有一点我觉得奇怪。”说到这里,顾峰看了看我,“为什么我们彼此不认识,而你跟古小烟却是恋人关系呢?”
这一次,他终于把我的名字说对了。
罗天道:“很多罪犯都喜欢挑战警方,也许这次也不例外,把我抓进来的目的,应该是看我能不能破这个案子,把你们带出去。至于我和小烟……可能是巧合,有可能是幕后者设的一步棋局,但不管怎样,我必须找出大家的共同点,这样才能更加清楚地知道幕后者的动机,所以,我真心希望大家能够配合我。”
听完罗天的话,众人全部安静下来,皱着眉,似在冥思苦想。
过了好一会儿,司凯典突然说:“我想起来了,大概在三年前,那时候我刚刚失业,其他工作找不到,女朋友跟我分手了,家里人又不理解我,我就想干脆死了算了,不过也只是那么一想,没有实施自杀计划,不会这个也算吧?再说了,这事情我从未跟任何人说过呀,面具人怎么可能知道?”
“就算面具人知道了,那么雷雷呢?”我看着罗天,慢悠悠地说道,“他只有七岁,连什么是‘死’都不知道,怎么可能有过轻生的念头?更别说自杀行为了。”
刚说完,柳晶晶突然尖叫一声,连滚带爬地躲到顾峰身后,喃声叫着:“门、门、门口……”
众人闻声望去,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
只见门外站着一个蓬头散发、衣衫褴褛的女子,瘸子般一脚高一脚低地缓缓向众人走来,状如鬼魅。
正文 第五章 数学题的暗示
1 张凝!
不知是谁叫了一声这个名字。
我惊恐地捂住嘴巴,不敢置信地看着机械般向我们缓缓而来的女子。
这是张凝吗?满是污泥的白裙子早已破烂不堪,上面还沾着斑斑血迹,手臂上布满一道道血痕,左脚穿着高跟鞋,右脚打着赤脚,那头乌黑的长发蓬乱得难以形容,几乎遮住整张脸。
众人屏住呼吸,一眼不眨地看着她。
她面无表情地越过我们,瘸着脚来到角落,那背影说不出来的诡异。
只见她趴下身子,把脸埋进芭蕉船,咕噜咕噜地大口喝水。也不知咕噜声持续了多久,她把芭蕉船端了起来,继续大口大口地喝着。
这等模样,给人的感觉不像是喝水,更像是往喉咙灌水,使劲灌水。
不消片刻,满满一艘船的水被她喝得精光,滴水不剩。
大伙儿一整天喝不到半艘船的水,而她……已经把脸埋进第二艘芭蕉船……
谁也不敢上前制止她,就连向来脾气火暴、性格凶狠的周宇也不敢阻止,因为张凝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把仅剩的两艘船的水消灭完毕,张凝检查了其它的船,确定没有水以后,她打了个饱嗝,又瘸着脚来到众人身边,然后身子一软,倒在地上,再也没有动静。
半晌,大家才回过神来,面面相觑,尽管没人说话,但所有人的眼里都在问同一个问题:张凝怎么了?
是啊,张凝怎么了?
屋里闷热无比,我却是全身发冷,张凝的反常让我冷到骨髓。
段雷扯了扯我的衣服,小声问:“她为什么一动也不动啊?是不是撑死了?”
柳晶晶原本想碰一碰张凝,但被段雷的话吓得把手缩了回来,对罗天说:“还是你来吧,你是警察,胆子大。”
当罗天撩开那几缕湿漉漉的头发时,众人惊呆了,因为张凝的脸严重浮肿,清晰地印着横七竖八的伤痕,应该是被树枝划伤的。
她的嘴唇很白,整张脸早已完全变形,没有往日的美丽。
罗天的表情告诉大家,张凝没死。周宇忙问:“她是不是疯了?我这辈子也没见过谁能一口气喝那么多水,太可怕了,怎么装得下?”
“我猜想她这种情况应该是心理因素造成的,称为心因性饮水症。”罗天说。
“哦?”看大家的表情,似乎都是头一次听说。
“不过这种情况多发于慢性精神病患者。张凝很有可能在滚下山后,心理受到很大的刺激和压力,再加上连日来的饥渴,使她大脑混乱,产生幻听,就像有个声音在命令她一直喝水。如果一个人在短时间内摄入大量的水分,就可能超过身体负荷,产生水中毒。”罗天看了看张凝,轻叹道,“希望她没事。”
夜里,趁着大家入睡时,罗天开始摆弄白天捡回来的树藤,把芭蕉叶撕成一条一条的,像在编织什么,我问他做什么用的,他不说,就让我早点睡。
“现在怎么办?再这样下去,我担心大家熬不了几天,好不容易接的雨水也没有了,总指望下雨也不是办法呀,万一不下雨呢?”我看着罗天,丝毫也没有睡意。
“是啊,所以明天最重要的是找到水源。”
“罗天,你跟我说实话,你真的有把握把大家带出去吗?”
“有,就算是迷宫,也一定会有出口。”他头也不抬地说。
尽管如此,但我感到他没有十足的把握,他只是安慰我。幕后者肯定算好了我们逃不出去,可是把我们抓到这里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其他人我不知道,就拿我自己来说,从未与人结过怨、结过仇,也没有让人绑架的价值。如果按老妈说的,某些罪犯会绑架警察的女朋友,以此要挟,可罗天也被抓到这里了,整个解释就不成立了。
把自己的困惑告诉罗天,他想了想,说道:“如果这里没有段雷,事情就简单很多,可见幕后者非常聪明,他在考验我的逻辑。”
“有没有可能段雷只是幕后者用来混乱大家的一颗棋子。”
“障眼法?不太可能,如果真的只是一颗棋子,随便抓一个小孩都可以,为什么偏偏是段雷?总不至于是巧合吧?我想,这件事情肯定不会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