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女学生的名字叫兰莱。对么?”
我从包里拿出骨头,摆放在图衮面前。
图衮怔怔的盯着那块儿骨头,全身突然筛糠似的都动起来,面部肌肉不停的抽搐:“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冷然道:“我的这个故事您听着满意么?”
图衮已经处于瘫痪状态,捂着心脏,脸上呈现酱紫色,呼吸急促。
我目不转睛的看着图衮:“而且他还在学校里面制造了大量的披古通家族的谣言,希望把事件归类于神秘事件。”
图衮突然大吼道:“我这也是为了维护学校的声誉!我从小教员一步步爬到这个位置,怎么可能因为一栋破楼而身败名裂!而且,兰莱不是我杀的!”
我淡然起身:“我知道兰莱不是你杀的。但是那两个双胞胎姐妹却死于你手。如果你明白,应该知道自己现在要做什么。”顿了顿,我看着图衮的全家福:“放心,我会替你保住这个秘密的。”
十一
回去的路上,我的心头无比沉重,像一块巨大的铅球压在上面,让我喘不过气来。
荣誉、金钱、欲望、仇恨真的可以让人丧心病狂么?
招待所门口站着一个高个子女人,我从她身边擦肩而过,头也没回:“进来吧。”
那个女人跟着我走进房间,坐在沙发上。
我扔给她一根烟,她熟练的点着,我悠悠道:“把假发摘下来吧。”
她面无表情,机械的摘下了套在头上的假发,露出了一头粗硬的短发。
“你的原名是什么?”我伸了个懒腰,“苏玛帕。”
“苏万桑。”
“你和双胞胎姐妹是什么关系?”
“其中一个是我的女朋友。”
“为什么引我到她们死的宿舍,不报警?”
“两年前我就认为这里面有问题,可是上面却不理睬。学校赔了她们俩家长一笔钱,这事儿就不了了之了。我觉得你不一样,才决定让你寻找真相。”
“你完全可以逃走。我是不会抓你的。”我皱眉道。
苏万桑突然失声痛哭道:“杀人的感觉太痛苦了!你有拿刀把一个人的腿活生生剁下来的感觉么?那种感觉,就像切一块肉,砍一块排骨,但是那是人!那是人!”
我心里一痛:这个孩子承担了太多他不该承担的东西。
十二
当自己的热恋爱人惨死在宿舍后,所有的人或者被恐惧、或者被金钱征服,不约而同的保持了沉默!
只有苏万桑,坚信恋人和她的姐妹不会自杀!或许很多人都知道,但是都选择了沉默。
于是他退学,调查事情的真相。他首先从姐妹的舍友兰莱入手,终于发现了兰莱和校长之间的秘密关系。他趁夜来到废旧的女生宿舍,遇到了鬼火,察觉到墙里的奥妙。
苏万桑是个很聪明的年轻人,很快根据学校传闻和种种线索,推断出其中的关键。但是长期积压的仇恨,使他失去了理智,策划了一起疯狂的杀人计划!
他家境富裕,以有钱公子哥的形象接近兰莱。贪慕虚荣的兰莱自然乖乖投入了他的怀抱。他又花钱给自己办了假身份证和户口,以女子的身份重新考入这所大学。当然,苏万桑眉清目秀的相貌和在男人中略显纤弱的身材成了他最好的掩饰。
他的计划开始了!
开学之后,他一直故意接近和身高差不多的南幕堪,并不停地给她讲关于“人头拖把”和“披古通家族”的故事,给南幕堪造成了极大的心理恐惧。
又通过观察,他发现每天晚上两点左右南幕堪都有起夜的习惯。于是他又买了身一样的睡衣。趁着南幕堪起夜的时候,假扮她在宿舍里装出一副梦游的模样。从寝室到卫生间大约需要十分钟,而他每次装成梦游五分钟,就会躲出去。
这样南幕堪会再过五分钟回来,时间上拿捏得恰到好处。再趁舍友们都熟睡了,悄悄回到宿舍,也装作熟睡的样子。
直到时机成熟,他约兰莱来到操场。已经丧失理智的他选择了最愚蠢但是能最发泄仇恨的办法:杀人分尸!又算准时间,在南幕堪起夜时,装作拖地的样子。为南幕堪噩梦和梦游都做好了铺垫。这样宿舍都会保密,就算是调查,也只会调查南幕堪。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他杀了兰莱之后,要不受牵连,继续实施对图衮的报复。
这样,不但能够报仇,也会使图衮声誉受到重大影响,甚至离职。直到我的出现,才让他看到了希望。不知道为什么,他对我产生了无比的信任,或许是发觉到我对他已经开始怀疑,于是一步一步引我了解了事实的真相。
而对图衮,他可能还会有另外一个计划。可惜还没有来得及实施,就已经完全承受不了杀人分尸所带来的刺激,精神崩溃。
十三
图衮跳楼自杀了!在皇太后大学又沸沸扬扬传了许久。
我把案件报告交给泰国异事组后,就回到了特训基地。师父给我留了个字条,说是到广西十万大山办点事儿。整整半个多月,这个简陋的基地只有我一个人。我也懒得联系各种技能,关了手机,每天就是睡觉。
因为我实在太累了,不是身体上的,而是心理上的。
这些日子,我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仇恨,究竟会产生多大的破坏力量!
这个问题让我很困扰,百思不得其解。
终于,我打开了手机,起码上千条未接来电的短信提示,是师父打来的。
我正盯着手机发呆,电话又响了。
“喂!月无华你小子终于开机了!”
“师父有何吩咐。”
“谁碰到这种事儿都会有你这状态。好好休息,调整一下等我回去。”
“谢谢师父。”
“哦,对了!还有两件事要告诉你。那个苏万桑,是个女的!你小子连男女都分不出来么?还有,那个南幕堪,没有梦游症。但是真塔丽,却是个梦游症患者。”
我心头一惊!手机跌落在地上!
…
…
听完月饼讲的这个故事,我已经不知道抽了多少根烟,喝了多少杯酒,店里只剩下几个泰国人在拿着苏打书配瓶盖子酒喝个不停。
月饼长久没有言语,我试探着问道:“这个案子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真的和那个什么屁股痛家族有关?”
月饼苦笑着,弹了弹烟灰:“我给你讲下一个案子,你就明白了!”
“画命?”
“对!知道什么是画命么?”
(泰国独立后,据统计有7所大学大学发生过类似的事件:老宿舍楼在完全封闭的状况下进行了全面爆破。目击者总是会看到爆破后的废弃建筑材料被卡车包得严严实实拉走。
具体原因并不清楚,只是在泰国大学有个口口相传几十年的恐怖短语:“也许你就睡在尸体旁边!”)
第八章 画蛊
在素可泰朝代(Sukhothai Period公元1238-1378年),泰国人已经在兰娜、帕媱及素可泰这些北部的小城市建立了州市。在1238年,两位泰国领袖坤邦钢陶及坤帕满成功地抵抗了缅甸的宗主,在素可泰建立了第一个独立的泰国王国。这个王国只维持了一段短时期,但是对泰国文化历史却有着极度的重要性。素可泰朝代见证了泰国王国向整个昭拍耶河流域的发展,亦见证了佛教成为泰国的主要宗教。这里是泰国文字证据最早的发现地,还有泰式艺术如:绘画、雕刻、建筑以及文学等等。在那个佛教盛行的朝代,寺庙几乎随处可见,衍生而来的是涌现出大批优秀壁画师。
其中最优秀的两名壁画师是一对夫妻,丈夫卡诺,妻子阿拉纳尼。他们画的壁画不但画工高超,而且神韵十足,活灵活现。于是帕诺王请他们俩为隆阿沛庙作画,妆点安置佛陀骨灰的佛塔。
当完成壁画后,帕诺王带领大臣去朝拜。可是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所有朝拜的人回家后没几天就变得暴躁异常,不敢见光,全国最优秀的大夫也束手无策。在第七天夜晚,城里忽然出现了和野兽一样的人,逢人就咬,一夜之间,城里人全被咬死!
而卡若个阿拉纳尼再没有出现过。有人说,他们俩本是蛊族,在画里下了蛊,看过画的人都会中蛊。
所以,在泰国参观游玩时,见到活灵活现的壁画,深深吸引著你的目光时,切记回到宾馆一定要用白醋擦身,右腕上系根红绳,确保不受画蛊的影响…
一
南邦市的夏天炎热而干燥。周末的晚上,国际技术大学女宿舍楼里,鸦雀无声。大多数女生都趁着周末两天,离家近的回家,离家远的或者是和男朋友出去过周末,或者几个闺蜜三两结伴的出去逛街、看电影。唯有403室还亮着灯,玛诺娜盘着腿坐在床上,兴致勃勃的浏览着网页(在泰国所有的高等学府里,都有免费的无线网络,可以随时随地上网),宋娜它捧着《泰国鬼故事》看得胆战心惊。
本来玛诺娜晚上和男朋友有约会,可是宋娜它偏巧身体不舒服,做为资深闺蜜,玛诺娜说不得也要留下来陪她。
“看什么看得这么起劲?”宋娜它被杂志里的一个故事吓得浑身直冒冷汗,便找玛诺娜说说话缓解情绪。
玛诺娜目不转睛的盯着屏幕:“看蜱虫狗呢。”
宋娜它皱了皱眉头,想到前两天刚看的蜱虫狗的图片。狗狗耳朵上密密麻麻爬满了米粒大小的蜱虫,吸饱了血之后变成深褐色指甲盖大小,疙疙瘩瘩的流淌着粘液,似乎还在慢慢蠕动着,不由胃里一阵恶心。
“你好重口哦!” 宋娜它看到玛诺娜一边看着图片一边吃着爆米花,“这样你还能吃得下。”
玛诺娜又抓了把爆米花塞到嘴里,满不在乎地点着鼠标:“这有什么!这个网站真不错,巨人观、蜱虫狗、莲蓬乳,葡萄胎,深海恐惧症,蜗牛人、狮面人都有,好过瘾哦。要不要看看?”
一边说着,一边把手提电脑的屏幕转向宋娜它。
宋娜它连忙捂上眼睛:“不看不看!看了晚上会做噩梦的!”
“别扫兴嘛,我都不和男朋友去看《鬼妻娜娜》留下来陪你,你…”
说到这里,玛诺娜的话像是卡在喉咙里,硬生生给噎住了。
宋娜它没有放下挡在眼前的手掌,玛诺娜经常开这种玩笑让她上当,说半句留半句,利用她该死的好奇心,放下手看看是怎么回事。上次让她看到的芝麻女孩就是用的这招,害的她好一段时间见到烤饼就想吐,这次说什么也不能再上当了。
奇怪的是,玛诺娜却久久没有言语,宋娜它心里纳闷:按照玛诺娜大大咧咧的性格,早就忍不住会扑过来扯开她的手,非逼着她看这些恶心又恐怖的图片了,这次却有些异常。
“宋娜它…”玛诺娜的话语变得结结巴巴,“你…你…看,窗外好像有什么东西…”
也许是心理作用,再加上玛诺娜语气中透着瘆人的恐惧,宋娜它顿时浑身直冒凉气,似乎真觉的有什么东西从窗外进来,慢慢的向她走近。
宋娜它正犹豫着是不是要把手拿开,随即想到这一定是玛诺娜新想出来捉弄她的花招,便索性继续捂着眼,装作没听见。
只是心里面,却还有一丝丝恐惧,莫名的蔓延着。
玛诺娜却再没有说话,宋娜它隐隐觉得不对,听见窗户传来轻轻地推拉声,潮湿闷热的空气顿时从窗户中涌进来,继而传来了“悉悉索索”的奇怪声音。
宋娜它这下连汗毛都竖起来了,轻声问道:“玛诺娜…你在么?求求你别吓我了。”
玛诺娜依然没有说话。
强烈的恐惧顿时像蔓草般在宋娜它心里滋长着,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冷战。她鼓了鼓勇气,手指挪开一条缝,却看见玛诺娜的床上空无一人,而那扇窗户,已经被推开,白色的窗帘像一具有形的幽灵,被夜风吹得时高时低,她依稀看到窗帘后头,在灯光的映射下,木然呆立着一个人形影子。
“玛诺娜!” 宋娜它惊惧地喊了起来,倒退到床角,双手早已从脸上拿开,捂着要跳出胸膛的心脏,环顾寝室,那台笔记本电脑安安稳稳放在床上,却哪里还有玛诺娜的影子!
“你…你不要躲在窗帘后撞鬼吓我好么!” 宋娜它心理防线完全崩溃,全身吓得已经不能动弹,抱着最后一丝希望说道!
窗帘忽然掀开,从里头跳出一个披头散发的东西,扑到她床前。
“啊!”宋娜它本能的向后面躲去,后脑勺撞在冰冷的墙上,顿时感到强烈的晕眩,眼前一黑,紧跟着是针扎般的刺痛。
“哈哈!这次被我吓着了吧!”玛诺娜撩开挡在面前的长发,洋洋得意地笑道。
瞬间的惊恐让宋娜它几乎全身瘫软,睡衣全被汗水湿透,极度惊悸之后的脱虚感让她的脑袋更加晕眩,心脏像是被猛地攥了一把,闷闷地喘不过气来!
宋娜它回过神后,看到玛诺娜笑得前俯后仰,气得说不出话,索性板着脸拉上被子面朝墙壁,决定不管玛诺娜说什么也不理她!
玛诺娜又干笑了几声,看到宋娜它依旧背对着她不理睬,自己也觉得玩笑开过了,板着宋娜它的肩膀软声央求:“对不起啦,我下次不敢啦。”
宋娜它任凭玛诺娜怎么哀求,就是不言语。玛诺娜把她扳过身,宋娜它气鼓鼓的嘟着嘴闭着眼,像具尸体般直挺挺躺着,就是不说话。
自讨没趣了半天,玛诺娜发现宋娜它真是生气了,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便意兴阑珊的关了电脑熄了灯,合衣躺到床上。
“玛诺娜!” 宋娜它突然说话了,声音异常干涩诡异。玛诺娜睁开眼,只见宋娜它不知道什么时候坐了起来,面色苍白直勾勾的看着她:“有机会我一定要用蜱虫咬死你!”
说完这句话,宋娜它像砍断的木头,重重的摔到床上…
玛诺娜素来胆子极大,这时却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打了个哆嗦。
两个多小时过去,时至深夜,玛诺娜好像觉得做了一个噩梦:她和她的男朋友在床上熟睡。突然,男朋友把她摇醒,迷迷糊糊中,她看到男朋友露出四颗长长的犬齿,脸上的皮已经脱落,露出暗红色的肌肉,无数条青色的血管像蚯蚓般爬在脸上,向她的脖子咬来!
她向后一躲,觉得身体一空,失重感把她从梦境中唤醒,她大口喘着气,才发现自己是做了个梦!
她心有余悸的拍拍胸口,准备喝口水,却发现身边躺着一个人!
那个人穿着宋娜它的睡衣,安安静静的躺在她身边。她不由恐惧起来,宋娜它什么时候跑到她身边来睡了?屋子里没开灯,窗外模糊的月光稍稍冲淡了浓郁的黑暗,就着月光,她发现:这个人不是宋娜它!而是一具腐烂的尸体!密密麻麻的蜱虫盘满了尸体的脸,泛着恶心的油光细细碎碎的蠕动着!
“啊!”玛诺娜猛地从床上坐起,额头上全是黄豆大的汗珠,巨大的精神刺激终于把她带回现实,她竟然做了个梦中有梦的双重噩梦!
一道阴影覆盖在她的身上,她惊恐的发现,有个人站在她的床前,冷冷的注视着她。
这次,绝不是噩梦!
三
我叫月无华,在前段时间认识了师父——吴铭哲,加入了灵族。
灵族的职责就是降妖除魔,通俗点说就是“捉鬼”!不要以为鬼是虚无缥缈的东西,你不知道只是因为你看不到而已。
由于刚进入灵族不久,我还在特训过程中,师父突然有事要去广西十万大山,就让我独自锻炼。
我现在在泰国的一个神秘地方进行独自特训,至于为什么要来泰国,师父说是为了解决“佛蛊之战”,而我的好朋友南晓楼是关键。
所以我到现在也没有机会见他。
每个国家都有异事组织,专门处理神秘事件和棘手不能对外公开的案件。师父借着这个机会,让我单独处理几件事,锻炼我的能力。
至于这个组织如何成立的,什么时候成立的,由谁成立的,我不知道。但是奇怪的一点是,我们这个组织的特权,却似乎可以凌驾于法律之上,由清莱皇太后大学“人头拖把”案件之后,师父把后面的事情捂的严严实实就可以略微窥到。
国际技术大学位于泰国北部南邦府望河地区,靠近老挝,距离我特训的地点不远(请恕我保密不能说出具体地名),只有短短一小时车程。接到师父电话后,我立刻驱车赶了过来。
我自信车技还可以,到达现场只用了45分钟。在路上已经有异事组的负责人联系我了,比我早到了22分39秒。按照师父的要求,他们第一时间封锁并保护了现场,所有相关人员包括法医都没有进行进一步的现场调查,而是等我到来。
此时,我已经站在国际技术大学女宿舍楼403室门口,一言不发地观察着从未见过的恐怖一幕。
整个宿舍满是浓郁的血腥味,值得注意的是一股淡淡的硫酸味里夹杂着说不出来的味道,我觉得在特训的时候接触过。我使劲嗅了嗅,却又被血腥味掩盖。揉了揉鼻子,把注意力继续放回屋内。
墙上和床上都是芝麻大小的血点,甚至连天花板上都沾着血块,地上是一大片触目惊心的血迹,像蜡油般层层堆积着。随着我走入宿舍,半凝固的如同豆腐脑般的鲜血竟然像是感受到了地面的震动,颤颤巍巍的荡起小片波纹,看上去说不出的诡异。
血泊的中央,躺着一具裸体女尸!
“取证!”我低声说道。
训练有素的异事组成员们开始进行着搜集脚印、指纹、毛发,拍照等各项工作。
我戴上尸检手套走到女尸跟前仔细观察着。虽然我已经看过了无数个诡异恐怖案件的卷宗,见过许许多多死状恐怖的尸体,但是这一次还是忍不住的心生寒意。
女尸散乱的长发已经凝固在身下的血豆腐中,血豆腐油腻腻泛着幽幽红光的表层上有一层被发丝扫过的乱痕,显示着生前经历了强烈地挣扎。死者双手被绑在床腿上,绳子深深勒紧肉里,边缘是青紫色的淤血痕迹,双手呈现肿胀的青紫色。这是因为被绳子阻断了血管,导致肢体缺氧,血液循环不畅形成的特有现象。
但是对于这具女尸来说,这双看上去无比诡异的手已经算是全身最完整的部分了!整具女尸全身溃烂,如同被滚热的开水从头到脚烫过,每一寸皮肤全部外绽,像鱼鳞炸开铺在身体上。在皮肤每一处翻转溃烂的伤口里,可以看见烧成灰色的脂肪和肌肉组织。我皱了皱眉头,从随身带的尸检包里取出镊子,小心的挑开尸体大腿大动脉附近的烂肉,结果那块烂肉就像破布般轻轻撕扯掉了,露出里面完全溃烂的动脉血管。那条原本圆润富有弹性的血管此时像是被小孩子用注射器抽走脂肪的大蚯蚓,又用烟头烫了无数个窟窿,软耷耷的依附在肌肉组织上。
我把那块扯掉的碎肉放在鼻子边上闻了闻,强烈的硫酸味道刺激着鼻膜。
我实在不忍再检查下去,因为胃已经忍不住抽搐起来。但是案件需要,我又不得不继续进行着例行检查。女尸的溃烂的脸上已经分不清楚五官,眼皮已经完全烧毁,只留下两颗爆裂的眼球,像是被踩烂的枣子,在眼角边缘还干涸着透明的眼液。我掀开女尸的头发,几缕头发带着头皮脱落了,露出白色的头骨…
“死者玛诺娜,女,22岁,身高163厘米,体重48公斤,生前为国际技术大学美术系大四学生,今天早晨六点四十三分二十秒,由回寝室的舍友娜拉发现并报警,当时在场的还有名叫宋娜它的同系舍友。娜拉报案时,宋娜它就在现场,她可能是唯一现场目击证人…”异事组人员在我身边按照程序汇报着。
“还有一个人?”我注意到桌子上摆着一部手提电脑,“为什么可能是唯一现场目击证人?”
“因为她已经疯了,在您来之前就送到医院了。”
“这是被硫酸泼了全身烧死的。”法医蹲在尸体旁做出了判断!
我点上一根烟,深深抽了口,闭上眼睛,根据尸体特征模拟着案发现场:“她不是被硫酸烧死的。”
法医疑惑的看着我,我看到他的眼里透着一丝不屑地怀疑。
我微微笑着,眼前浮现了案发的情形:玛诺娜从梦中惊醒,发现已经被绑在床脚,面前站着一个人。在黑暗中,她完全看不清楚这个人的模样,恐惧使她心跳加速,狂烈地跳动着。那个人拿出医用注射器,里面满满一管子硫酸,长长的针头慢慢刺入她的左胸,直到扎进心脏里,那一管硫酸被缓缓推进心脏!强烈的疼痛和死亡的恐惧让玛诺娜心脏跳得更加猛烈,急速流动的血液迅速把硫酸送到身体的每一根血管里。
然后,整个身体从内部开始烫烂!
这是多么恐怖而又变态的杀人方式!
我又略有些失望,这件事情和灵异事件半点关系都没有。
“立刻送我去医院,我要见宋娜它!”我转身向门外走去,指了指笔记本电脑,“在学校安排一间临时办案处,把所有物证都带过去,尤其是这台电脑。迅速查清楚宋娜它、玛诺娜、娜拉的所有社会关系构成!”
记录员按照指示飞速记录着,此时我已经走出门外,但是又猛地停住脚步,隐约感觉好像有什么遗漏的,但是又想不到到底哪个环节有遗漏,这种感觉让我很不舒服。回头看着尸体,苦思了许久,依然不得头绪。
“把所有血液收集起来,计算重量!”我几乎是下意识地说了一句,也许是直觉,我总觉得这个案件似乎和血液有关,没想到这次的直觉却成了后来破案的关键点!
法医似乎很奇怪,但可能又因为我的地位而不好说什么,拿出用一把脏器刀,把地面上的人血豆腐,一块一块挖起,放到存血瓶里。
二
我接完师父电话,心里稍微好受些。处理了“梦魇”案件之后,独自休整了几天,电话忽然响起来了。
“无华,有件事情需要你处理一下。”师父的声音很空旷,好像是在山野中。
我问道:“师父,有什么指示?”
“有个棘手的事件,你去吧。”师父在电话那边似乎有些犹豫。
我有些支支吾吾,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无华,皇太后大学那件事情,我有些失望。”师父没有直接跟我说事件,却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
我心里黯然:“师父…”
“无华,有的时候,你就是太善良…”师父的声音里透着无奈…
“师父,”我低声说道,“对不起。可是那个案件,那个图衮确实该死,既然有个人出来认罪,有必要把所有人全牵连进去么?还有…”
未等我说完,师父怒声喝道:“闭嘴!月无华,你是要记住你的身份!这不是儿戏,既然负责这些神秘事件,就要把事情完全解决!而你做了什么!你到底有没有点灵族传人该有的觉悟!”
“可是我还有良心!”我有些控制不住情绪,反驳了一句,“再说咱们灵族擅长的是解决灵异事件,不擅长破案!”
“哼!不擅长破案,我看你比谁都明白!你连人的事都解决不好,怎么解决鬼的事!”师父冷笑一声,“自以为把报告写得天衣无缝,装作失误,南幕堪是男是女你难道真的分不清楚?要不是后来查出真塔丽是个梦游症患者,我差点就被你糊弄过去了!”
我顿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良久的沉默,我的胸口如同压了一块大石头,沉重的喘不过气:“可是师父,你不还和我一样么?”
“嗯?”
“既然您看出我报告中的问题,也明白了作案人不止一个,但是除了南幕堪,别人不都还好好的在上学么?”我反问道。
“唉!无华,知道泰国异事组为什么对这件事情没有追究么?”头儿长叹口气,“我也有良心啊!”
“噗…”我忍不住笑起来,“师父,那你跟我说那么一大堆干嘛?”
透过电话,我似乎看到师父挂在嘴边的笑意:“因为你要接手的这个事件,我不想再出什么纰漏。免得别人以为我吴铭哲收了个废物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