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的床前,还有两排奇怪的痕迹延伸到寝室门口。

两个胆子小的女生已经被吓得说不出话,另外一个叫苏玛帕的胆子稍大,哆哆嗦嗦下了床,把寝室灯打开了。除了南幕堪还处于半癫狂状态,另外三个女生都倒吸一口凉气:地面上是一行血色的脚印!

南幕堪看到脚印,花纹正是自己常传的那双拖鞋,反倒安静了,茫然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谁料这句话刚问完,胆小的两个女生像见鬼一样惊叫着,飞快的缩到床上,苏玛帕战战兢兢的问道:“你不知道你梦游么?”

“披古通家族回来了!”另外两个女生惊恐地喊道!

我叫月无华!

南晓楼已经向大家介绍我了,本来我在斯里兰卡森林里寻找传说中的狮子神,不过既然兄弟让我帮忙,我也说不得出个力。

由于用手机打字,而那两个案件我又不太想提起,所以简略讲讲,请各位读者见谅。

在特训过程中,师父让我来到这个城市协助调查,积累实战经验。我隶属于一个完全不能透露的神秘机构,通过任何方式都无法查到我的个人信息。也就是说,我的身份是完全绝密的。

遇到无法破解,产生巨大影响的神秘事件,我才会出现。当然行踪是保密的,只有负责事件的当地警方高层人士,才有资格和我讨论。

这是清莱皇太后大学建校以来最残忍的一起凶杀案。这所大学在泰国也还是一所不错的学校,只是学校建在山上,离清莱城区比较远,皇太后大学还是与中国联系比较多的大学之一,学校里有诗琳通汉语言文化中心,校内环境很不错,加上“与世隔绝”,是个很能让人安心读书的地方。

下车前,我已经把所有资料牢记于心——

被害者:兰莱。性别:女。年龄:22。身份:清莱皇太后大学大三学生。遇害时间:凌晨1点至凌晨3点。遇害地点:清莱皇太后大学女生寝室。死亡特征:分尸。具体描述:被害人遭遇钝器狠击后脑造成死亡。死后分尸,一条腿悬挂于学校操场球门处,剩余肢体由操场拖至旧女生宿舍楼,头部朝下摆放于卫生间堆放拖把处。细节分析:凶犯犯罪手法极度变态,将兰莱分尸后,用被害人运动鞋上的鞋带把肢体系在球门上,又拖着残体来到旧女生宿舍楼(根据地面上血迹判断),并把残体当做拖把,将一楼女生寝室门前走廊全部拖完后摆放于卫生间内。凶手心理症状:变态 手法熟练 残忍 冷静。

类似案件模板:无。

目击者:无。犯罪动机:不明!犯罪判断:凶杀,不排除情杀可能,疑是“披古通家族制造的梦魇事件?”报案人:旧女生宿舍103四名女生,姓名:南幕堪、苏玛帕、丹、真塔丽。

被害人社会关系:兰莱社会关系复杂,经常出没于青莱市各大小夜店,生活作风不检点。同寝室舍友反映,兰莱常年不回寝室,似乎在外有一套房子,出手大方,穿着与手机、提包等物品与实际家庭收入不符。

档案里还有一张兰莱的推特个人空间里下载的照片。我略略看了一眼,没有经过PS,长得极为妖艳,身材性感,全身上下都是价值上万的名牌。

候车点早已有人举着牌子等我,许多人都看不懂牌子上的三个字到底是人名还是别的。我苦笑一下,在泰国,中国人的名字看上去和一堆符号没什么区别。

坐上车直奔酒店给我安排的房间,里面几个高层人士见我来到,连忙热情的握手寒暄。我看着那几双油腻腻的肥手,皱了皱眉,自顾自从包里拿出案件档案。

几个高层略显尴尬,其中一个胖子正欲张嘴,我伸手拦住。胖子脸上隐现怒气,被旁边相貌威严的人制止住了。

“我要见这几个报案人!请尽快安排!”我装作没有看见,“还有,为了不给报案人造成心理压力,我不希望在警局见她们。同时请在学校给我安排一个房间,我就在那里见她们。这里我住不习惯。”

相貌威严的人讪讪道:“月先生,您看,您是上面下来的特派员,如果接待不周,我们过意不去。”

我头也不回的拎起包:“既然知道我是特派员,就应该接到这个案件我全权负责的通知。住哪里由我自己决定,你们只需给我安排好所需要的一切,尽力配合日常工作就好。”

背后传来一声冷哼,是那个胖子发出的。

来时我已经掌握了所有资料,那个胖子叫图衮,是皇太后大学的校长。这件事影响巨大,关乎他的仕途,自然比谁都着急。侦破案件要保持清醒的头脑和理性的分析,但是他这种态度还是让我微微不快。

而且他的名字中文音译听上去和“土棍”没什么区别。

去学校的路上,我坐在车里苦思着,隐隐感觉到突破口就是103报案的四个女生。在笔录里,她们似乎都隐瞒了什么。

我泡了一碗泡面,趁着没泡好的当,翻开报案四人的资料。最先发现尸体的是南幕堪。根据她的描述,她是在半夜起夜时发现了尸体。但是根据现场照片来看,用人血擦拭的走廊里,有几行从寝室走到卫生间的足迹又有几行相反地从卫生间走回寝室的足迹,在红色的地面上分外醒目。宿舍里还有几行沾血的足迹。

这几行足迹中大多数都非常混乱,但是其中有两行来回的足迹非常整齐,宿舍里也有一行足迹非常整齐直抵南幕堪床前。足迹上的花纹显示,这三行足迹是同一个人的:南幕堪!

我重重的合上案录,心里不免有些生气:这么明显的漏洞都看不出来!如果南幕堪起夜时发现,那从寝室走到卫生间的足迹整齐还可以解释!但是任何一个人,发现卫生间拖把堆里倒挂着一具尸体,怎么可能保持冷静?另外几行混乱的足迹就可以证明。而从卫生间回到寝室,包括寝室里带血的足迹依然整齐,也就是说南幕堪始终保持着冷静状态!这点十分可疑。

正思索着,有人敲门。我打开门,是那四个女生,有些怯怯的站门口,旁边有两名穿着警服的女工作人员。

我示意女警把另外三人带到隔壁房间,留下了个子最高的苏玛帕。这个丫头身高足有一米八,在女生中显得鹤立鸡群。不过现在孩子营养跟得上,女生长到这个身高的倒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儿。

据案录显示,报案的就是苏玛帕。而且她在笔录时时所提供的线索和资料是最多的。

我指了指沙发,苏玛帕顺手从桌上的烟盒里抽出一根烟熟练的点上,大大咧咧的坐下,吐了个烟圈。

想起在国内上大学时遇见的一些女生,我不由心里暗叹:现在的女学生。

“案发时你在做什么?”

“睡觉。”

“怎么醒的?”

“被南幕堪的叫声惊醒的。”

“醒后发现了什么?”

“南幕堪坐在床上,发疯似的大叫!”

(坐在床上?)我用笔在本子上记下这句,画了个问号。

“尸体是南幕堪发现的?”

“对。”

“为什么发现尸体时她没有惊叫而是回到宿舍惊叫!”我的语气变得严厉而快速!

“也许是当时吓傻了,我怎么知道。”

我合上记录本,挥手表示苏玛帕可以走了:“请丹进来。”

丹和真塔丽所说的与苏玛帕大同小异,我已经有了大概一个轮廓:她们都在共同隐瞒一件事情!

我注意到真塔丽走到门口时停住脚步,似乎还想说什么。这个小细节引起我的兴趣,又把她留了下来。

真塔丽不安地坐在沙发上,两根食指不停绞在一起,牙齿轻轻咬着下嘴唇。这都显示着她处于高度紧张状态。

“如果有什么想说的,请告诉我。”我使语气变得柔和,嗓音低沉而有磁性,眼睛很专注的盯着真塔丽。

这是一种心理暗示,相当于简单的催眠术,可以让对方心情放松。

真塔丽欲言又止。

“你可以完全相信我。”

真塔丽似乎鼓足了勇气,眼神中又带着惊恐:“南幕堪有梦游症!”

以下是真塔丽崔丽的叙述——

这几天我一直睡不好,晚上容易惊醒。那天晚上,我正睡的迷迷糊糊的,忽然感觉身边有个人!我吓坏了,微微睁开眼,看到南幕堪穿着白色睡衣,披着头发,就站在床前看着我。我吓坏了,没敢吭声。这时她伸出手,摸了摸我的头,似乎还叹息一声。接着走到苏玛帕、丹的床前,也是那么站了一会儿,摸了摸她们的头,又叹息两声,然后又在寝室内走了两圈,出门了。过不多一会儿,她又回来了,躺床上继续睡了。

真塔丽结结巴巴的把这段话说完,虽然没有什么语句的修饰,我还是不由自主的冒起一股寒意。

南幕堪梦游?

“她一般梦游多长时间?”

“不超过五分钟。”

“对了,你对苏玛帕有什么看法?”真塔丽走到门口时,我随口问道。

真塔丽歪着头想了想:“人挺好的,胆子大,就是又懒又邋遢的。每次回到寝室,都要躺好久才去洗澡。”

“嗯。你放心,我不会把你说的告诉别人。”

真塔丽感激地对我做了个鬼脸,吐了吐舌头。

我不由会心一笑,很可爱的小丫头。

南幕堪进来时,我由衷的赞叹:真是一个美女!而且身高最少有1米76,只比苏玛帕矮一点。只是苏玛帕长的略微壮一点,而南幕堪实在是个做模特的好胚子。

“你有梦游症?”南幕堪刚坐下,我单刀直入问道,心里对真塔丽有一丝愧疚。不过我自然不会告诉她这是真塔丽说的。

南幕堪顿时怔住了,美丽的脸庞开始扭曲,眼中透着恐惧的神色。

大约几分钟的时间,南幕堪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我不知道我有梦游症。但是那晚,我似乎做了一个古怪的梦。”

听完南幕堪梦境描述,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梦游杀人?人格分裂?或者是披古通家族制造的梦魇?难道那三个女学生里面有披古通家族的后裔?

在精神病学上有一种病症,科学上称之为人格分裂。就是指一个人拥有两种不同的人格,分为显性人格和隐性人格。

大多数时间,显性人格占主导作用。如果遇到强烈的精神刺激、居住环境的改变、过度疲劳,隐性人格就会呈现。

大多数症状较轻的患者,只会在睡梦中被隐性人格支配做一些无意识的事情,比如梦游。

梦游杀人这样的例子数不胜数。

我在特训时看过一个卷宗:新婚夫妻在结婚第三天,丈夫头部被菜刀剁了十七八刀,整个头部险些被剁成肉泥。作案凶器是厨房一把菜刀,上面留有妻子的指纹。夫妻双方青梅竹马、感情深厚,妻子没有丝毫作案动机。最后经过精神鉴定,妻子患有强烈的精神分裂症。经心理导师的诱导,才得知妻子的父亲曾是屠户,在她小时候经常用刀杀猪剔骨剁肉,造成了强烈的心理障碍,渐渐形成了隐性人格,造成梦游杀人。

难道是南幕堪幼时受到过什么强烈的精神刺激,形成了人格分裂?在不知不觉的情况下梦游杀人?

看着她美得毫无瑕疵的脸庞,我实在不忍心去想在她身上曾经发生过什么,让这个美丽的女孩变成了极度变态的梦游杀人恶魔。

南幕堪已经泣不成声,我不由心里一疼,拍着她的肩膀轻轻安慰。

“我需要看医生,还是中了降头术?”南幕堪哭道,“寝室的朋友都答应帮我保密,要不然我一定没有办法再上学了!那个人肯定不是我杀的!那个梦我对谁也没有说!我醒了后,看到地上有脚印,苏玛帕胆子大,打开宿舍门,看到了一地的血!然后…然后发现厕所里有那具尸体!也许是那个人死的时候,她的鬼魂通灵告诉我了。这个宿舍楼有鬼!两年前曾经吊死过双胞胎姐妹!许多人都看到过她们俩的鬼魂在走廊里游荡。”

说到这里,南幕堪声音变得尖锐刺耳,身体不受控制的抖动着。我用大拇指在她太阳穴上轻轻揉动:“你没有梦游症,只是精神高度紧张,深呼吸,放轻松,不要去想那个梦了,没事的。我会替你保密。”

南幕堪的身体慢慢松弛下来,精神也恢复了平静。

我又想到一个问题:吊死过双胞胎姐妹?

南幕堪走后,我点上根烟,陷入了沉思:南幕堪是否有梦游症,这需要心理专家的分析。而那几行整齐的脚印,却显示当时她处于高度清醒状态,或者是高度精神分裂状态?为什么她做的那个梦与案情如此相像?难道真的有鬼魂通灵?据资料显示,南幕堪当时的睡衣上并没有血迹。这是否可以排除她作案的可能性?

而且我刚才悄悄用灵气测探了,这几个人并没有异常的气在体内,似乎可以把“披古通家族”制造的梦魇排除

想到鬼魂,我打定主意准备实地调查一番,看看能不能获取什么线索。

正欲起身,房门打开,图衮一脸恭敬的堆着笑,点头哈腰道:“月先生,您看您这车马劳顿的,来了就忙着工作。我心里实在是说不过去。这样吧,今晚我在兰纳酒店安排了一桌,给你接接风,解解乏。”

来之前,我对当地的情况有了大体的了解:兰纳酒店是本地最大的五星级饭店,当然里面也少不了声色犬马的各种娱乐项目。

俗话说“不打笑脸人”。我也不好意思像刚见面时那么冷淡,更何况调查案件也需要图衮提供大量的资料,我只好找了个“实在太累,案件结束时好好玩玩”的借口婉拒了。

图衮对我的态度显然大有改观,一听我说要好好玩玩,连忙拍着胸脯保证没有问题,暗示到时候想玩什么随便说。

我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强忍着不快,又客套几句,才把他打发走小睡了一会儿。

醒来时已经晚上九点多,换了身当下学校穿衣风格,我来到操场。

操场上稀稀拉拉几个人,看来是受到“人头拖把”案件的影响,本来是学生们谈情说爱的圣地,此时也寂寥无人。

我来到挂着那条人腿的足球门,伸手够了够。我一米八六的身高,足球球门高度为2 米44,需要踮着脚才能摸到上沿。凶手如果个子太矮,在没有辅助物的前提下,是不可能轻松地把人腿绑上去。

除非——

我想到了一个很可怕的场景。

午夜,一个浑身是血的人,拖着一具女尸,在惨白色月光笼罩下的校园里默默走着。走到球门处,把那具尸体放在球门下,挥刀剁掉兰莱的一条大腿,踩着尸体,把已经肢解的人腿绑在球门上,又拖着尸体走进旧女生宿舍楼。

我闭上眼睛,尽量模拟着犯罪现场,想象着罪犯当时的手法。那一刻,我似乎就站在罪犯身边,看着他喘着粗气,完成了捆绑人腿,拽着兰莱尸体,一步一步拖向宿舍。走了没几步,他又回头对着那条悬挂的人腿吐了口吐沫!我看到了他恶毒的眼神充满了仇恨和愤怒!

我心头一震,睁开了眼睛:那个罪犯肯定是个男的!

女人即使在梦游时,也不会因为隐性人格的产生而改变自身的臂力。这样一具尸体,按照南幕堪的身体素质,是根本不可能完成这样一系列大体力的活动。更何况南幕堪怎么可能说巧不巧梦游时碰上兰莱?作案凶器又在哪里?

推翻了南幕堪梦游杀人的假设,也确定这件事情和“披古通家族”的梦魇没有关系,我心头一松,有了一个大概的轮廓,隐约感到凶手的身份。

正在这时,可能我奇怪的举动引起了两个下了晚自习抱着书本路过的女生注意。两人快跑了几步,其中一个低声说道:“他不会就是那个凶手吧?”

“肯定不是!凶手作案了哪敢再回到现场?”

我不由一笑。这些孩子根本不了解凶手的心理活动。有些变态杀人魔,经常会装作路人路过案发现场,臆想曾经的杀人杰作。

那两个女生又低声道:“肯定是鬼啦!说不定是披古通家族回来了。”

“你忘记咱们学校最恐怖的几个鬼故事里面那个人头拖把的故事了么?那情节和兰莱的死是一模一样的。那个鬼婆婆搞不好就在宿舍楼里面哦。”

“我也想到了!可是又不敢想!哎呀,别说啦。大晚上的,走啦走啦。”

人头拖把的故事?

每个学校都流传着几个古老的鬼故事,这个案件竟然是仿照人头拖把形成的?为什么南幕堪会梦到与人头拖把故事完全一样的桥段呢?

我抬眼望去,那栋古老的女生宿舍冷森森的矗立在距离操场不到百米的距离。因为这起凶杀案,所有的新生都已经搬离。黑洞洞的大门就像一个怪兽仗着巨大的嘴,里面没有一丝光亮,仿佛开启着地狱大门,里面无数恶鬼滋生。

忽然,我看到一道人影,在宿舍楼里一隐而逝!

我急忙追去,跑进了这栋阴森的宿舍楼。刚才那道人影不见了,走廊里只有我仓促的脚步声和剧烈的呼吸声。

黝黑的走廊没有一丝光亮,夜风吹着破旧的窗户,发出“吱吱呀呀”的生涩声。所有的寝室门都打开着。从我的角度看过去,黑洞洞寝室门就像怪物张着巨大的嘴,长长的走廊时它的舌头,每个寝室青色的门和门对面的玻璃窗户是它的两排牙齿…

我越看越觉得逼真,打了个寒栗,心脏没来由的狠狠跳动着。定了定神,我走进卫生间,冰凉的地面透出丝丝寒气,钻入我的脚心。我按照南幕堪的身高,计算着她的步幅,走到103寝室她的床前。

大约10分钟。

我摸出手机,就着光亮观察着这个寝室——除了四张上下连体的床,寝室再没有什么东西,就剩下带着裂缝的破旧木板。挨个床观察着,没有发现丝毫问题。突然,我似乎看到有一张床上的铁支架的小缝里,似乎夹着一样细如发丝的东西。我戴上手套,把那根东西拿了起来,仔细观察着:是一根头发。短而粗硬,油脂丰富。像是一根男人的头发!

我仔细想着,这宿舍四个人中,只有真塔丽才是一头短发。而她的发质似乎很符合这根头发。我把头发放到随身携带的小塑料包里,正想在搜集点线索,走廊里突然又响起了脚步声。

急促而有力,就像是一个遇到恐怖危险的人在拼命的奔跑。

这突如其来声音吓了我一跳,随即冷静下来,从寝室中跑出,只见一条白色人影没入了拐角的楼梯。

我是一个神经很大条的人,但是遇到这种情景,也不由心里骇然。咬了咬牙,我又追了上去!

脚步声一直向上蔓延,我顶着发麻的头皮,随着脚步声跑到四楼!又是一条黑洞洞的走廊,脚步声又消失了!

我静静地站着,尽量使呼吸平稳,侧耳倾听着走廊里的每一种细小的声音。整个走廊陷入了无比的安静,常年积累下来的灰尘带着腐败的霉味钻入鼻孔。我忍不住揉了揉鼻子。

这时,我看到了奇怪的一幕!

其中的一个寝室,竟然亮了起来!那不是灯光,而是类似于绿色的光芒,在寝室里不停闪烁着。更让我恐怖的是,寝室里隐约传来低声的啜泣,幽幽长长的哭声似乎被绿光切割的断断续续,倾诉着生前的哀怨。

汗毛顿时炸了起来,我强忍着不可抑制的恐怖,走到寝室门口。

我看到不可思议的景象:其中一面墙,不停燃烧着绿色的火焰,每团火焰大约鸡蛋大小,跳动几下就消失不见,随即又有新的火焰冒出。我想起小时候听父母说的故事,有冤魂的地方,会在夜晚冒出绿色的鬼火。

这个寝室难道有冤魂?

那断断续续的哭泣声更清晰了,我下意识的辨认着方向,那声音竟然是这无数团鬼火发出的。

我顿时手脚冰凉,怔怔的呆立着。

不知什么时候,鬼火消失了,而哭声还在继续。

这是我从来没有接触过的事情。难道这栋神秘的就宿舍楼真的藏着鬼魂,这个案件真的和灵异有关?

我努力排除这种想法,深呼口气,走到那面墙的前面,哭声越来越清晰。仔细找着声音的来源,我头皮炸了起来!

这是多么恐怖的事情!我竟然听到墙里面有人在哭!

墙里面那个人,会是谁?是人是鬼?

我摸着那面墙,黑暗中我发现那面墙似乎与别的墙颜色不太一样,有新刷的涂料的痕迹。伸手敲了敲,里面发出空洞的“咚咚”声,这面墙竟然是中空的!

后退两步,我狠狠的抬脚踹向那面墙。不出所料,那面墙果然是中空的!随着我一脚踹下,正面墙竟然像纸糊的一样崩塌了,在石灰飞散的灰尘中,我看到了墙里面的东西。

一个小小的MP3!还有——无数根凌乱堆放的森森白骨。甚至还有半个骷髅头,瞪着一只空洞的眼眶,深深地注视着我。

这时我反倒不害怕了。拿起一根骨头,聚到眼前观察着,又凑到鼻尖闻了闻,以此判断这根骨头的年代。

拿着这根骨头,所有的线索在脑海里飞窜,无数景象似蒙太奇般在眼前穿梭,我努力地想抓住其中最关键的线索!

终于,有一个画面越来越清晰!一张人脸出现在我眼前,再也不动!

我明白了事情的真相!我把那块骨头用塑料包装好,放到包里面。

因为,在此之前,我需要见一个人。

图衮!

在图衮家中,我安然就坐,悠闲的抽着烟。图衮忙前忙后的为我泡着茶。我推辞道:“先不用忙。”

图衮倒也没客气,坐了下来:“月先生深夜拜访,有何贵干?您放心,但凡是需要什么线索和帮助,尽管说。女儿和爱人都出国了,咱们秉烛夜谈。”

我微微一笑:“图衮校长,我给您讲个故事吧。”

“哦?您讲。”

“有一所大学,据说是建在城郊乱坟地。曾经被日本侵略军征用为监狱,用来关押革命者。”

“那个年代,酷刑再所难免。许多革命者死在这所学校建成的监狱里。为了避人耳目,逃避当时的政治影响,这些尸体就被堆砌在墙里面,再重新刷好,撤离时完全没有人知道。”

“时间久了,这墙里面的尸体自然变成枯骨。也许有人曾经发现过这个秘密。你说对么?”

图衮脸上依然一团和气:“月先生,您的故事很惊悚。呵呵。”

“所以这所学校的高层下了封口令。否则学生们知道这个秘密,这所学校恐怕是再没有人敢报考了吧。”

“可惜这所学校的领导们似乎忘记了一点。人骨会产生大量的磷粉,这种磷粉会产生火焰,就是我们俗称的鬼火。于是那栋宿舍楼就经常会有人看见鬼魂,其实那都是磷火产生的。当然,这栋宿舍楼不能够拆除,一旦拆除,那累累白骨岂不暴露了真相?到时新闻媒体一曝光,我想这所学校的校长躲不了首当其冲的责任吧。”

“两年前,一对双胞胎姐妹住进了宿舍,而那个宿舍正是堆积白骨最多的地方。于是就经常出现鬼火。姐妹俩正巧是化学系的,判断出这是磷火,于是发现了墙内的秘密。当时她们俩吓坏了,想要报警,却被一个舍友拦住了。”

“那个舍友极其爱慕虚荣,金钱是她的唯一世界观。她觉得有利可图,于是稳住双胞胎,连夜向校长做了汇报。”

“校长得知真相败露,自然非常惊恐。为了掩饰这个秘密,他和那个女学生连夜把双胞胎姐妹吊死了,并制造了上吊自杀的假象。至于为什么警方没有调查出真相,我想这校长肯定暗中做了大量的工作。”

图衮眉毛微微跳动:“月先生,您的这个故事很有趣。看来你应该当一个作家。”

这句话突然让我想起了南晓楼:丫不知道在清迈大学念的怎么样了?平时就好写个东西,也不知道最近写什么东西没?

“这个女学生自认为掌握了校长的弱点,拿了一笔钱之后,仍然满足不了她的物质欲望。于是就不停的勒索。而校长两年以来实在忍受不了女学生贪婪的勒索,终于起了杀心,根据学校里流传的鬼故事,制造了一个变态杀人的凶杀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