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好像刚恢复神智,嘴里那排细密的小牙也不见了,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就被眼前这个老头一顿暴捶,立刻又昏死过去。
“师父,是他体内的阴气没有除干净?”月饼问道。
师父又踹了青年几脚,才恶狠狠地骂道:“当然不是,就是单纯看这个小兔崽子不顺眼!居然还扎耳洞!”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好像有点后悔刚才的决定…
八
街边卖春少女、垃圾堆里捡吃的小孩们早已经尖叫着逃散了,只剩下躺在地上“哼哼唧唧”青年们。
师父掏出烟点了根,刚抽了一口,皱着眉仰头抽了抽鼻子,好像在闻着什么。
我和月饼还没反应过来,师父吼道:“退后!”接着,他的脸上,更有一种十分庄严的神情,双手向上略举了一举,就扯去那件花格子衬衫!在他的背上,分明纹着一条穿云破雾的黑龙!
从街巷深处,走出来三个奇装异服的人,类似于苗族、壮族之类的服装。当他们走进我的视野,我禁不住冒了一身冷汗!
左首的胖子腰际围着的一条蠕动着的彩色“腰带”。腰扣的地方,探出蛇头,吐着信子。蛇身上的鳞,黄绿交错,且闪闪生光。蛇眼更是闪耀着诡秘绝伦绿黝黝光芒。右首的瘦子裸露着胸膛,只看见皮肤在细细碎碎的动着。等看仔细了,才发祥那是一群油嘟嘟的白蛆,相互拥挤着形成骷髅形。
在他们中间的是一个苍老的女人!那个女人我曾经有过一面之缘,
正是因为乍仑而死的洪森的母亲!
在她的脖子上,有一团血红色的斑块。看上去就像是把肉挖掉,剩下了一个洞,留着一汪永不凝结的血一样,而且在不停地扩大缩小,就像是心脏的跳动。
我缓缓吸了一口气,隐约猜到这次学校里学生晕倒事件的缘由了。
“异事组织?”洪森母亲问道。
师父不屑地哼道:“灵族!”
(当时都是用泰语对话的,这段时间我的泰语进步神速,所以能听懂。)
“灵族?”洪森母亲略有些吃惊,“中国的灵族怎么会这么快就来?”
“碰巧而已。”师父抖着肩膀,“蛊族?草鬼婆?”
“人鬼部!”胖子回道。
师父的反应出乎意料的强烈:“你们人鬼部怎么能从万毒森林里出来?那个诅咒解除了么?”
“哼!这个你不需要知道。”胖子抖了抖腰,那条怪蛇落地,竖直了身子,探着头对着师父吐着信子,做出了随时攻击的状态。
师父似乎在思索着什么,对身前的怪蛇浑不在意,半晌才说道:“既然是人鬼部,历次佛蛊之战都对佛门有帮助,那就不是外人,把学校里的蛊术撤了吧。”
“撤了?我的儿子死了,谁能让他活过来我就撤了。” 洪森母亲厉声尖叫着,脖子上的心形血迹越跳越快!
“那是意外。”师父低声说道。
“意外!我儿子的死是意外?” 洪森母亲面色狰狞忽又冷笑道“我下的血蛊,只有一个办法可以撤掉!那么多人为洪森陪葬,也值了!”
“难道仇恨真的可以让人鬼部做这种事情?”我们站在师父身后,看不见他的表情,只能听出他的声音里带着悲怆。
“如果死的是你的儿子,你会怎么做!”洪森母亲呼哨一声,怪蛇身子一曲,像根弹簧射向师父,缠住他的胳膊,张口咬下!
殷红的鲜血瞬间变黑,蛇牙上有剧毒!
洪森母亲冷笑着:“怎么不还手?你以为这样我就会放过你么?”
瘦子身上的白蛆长出窄窄的翅膀飞起,发出“嗡嗡”的声音,也扑在师父身上。
师父全身剧烈地抖动着,背后的黑龙纹身更加浓黑,几乎要滴出墨来。
“师父!”我和月饼同时喊道。
月饼一挥手,脸又变得煞白,硬是从手里挤出一条细长的灵气,比刚才那根灵气剑小了不是一点半点,这可能是他体内最后的灵气。
“你们谁都不要过来!”师父转身对我们吼道!那条怪蛇已经在咬了好几口,整条手臂乌黑,白蛆则在胸前聚集,正撕咬着皮肉往身体里钻。
师父皱着眉头,颤声说道:“当年日本鬼子侵略中国时,人鬼部对灵族有过大恩大德,自此灵族立下誓言,终生不得与人鬼部为敌。我只求一件事,我这两个徒弟刚入门不久,我死后希望你们放过他们俩。”
我心里暗骂师父迂腐,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守着这种清规戒律!当下也顾不得许多,我冲了过去,伸手对着怪蛇的七寸抓去。没想到那条怪蛇异常灵活,躲开我的手,扭头对着我咬过来!我根本来不及躲闪,眼看怪蛇尖锐的毒牙就要刺进我的皮肤,一道灵光闪过,齐刷刷地削掉了怪蛇的牙齿。
胖子痛呼一声,左手的食指和中指从指甲部分断掉…
“我,月无华,”月饼翻转灵剑,剑气没入腹中复又抽出,“今日立誓,退出灵族!南瓜,快走!我来战!”
“月饼!”我从未像现在这样,痛恨自己什么都不会,师父和最好的朋友在绝境之中,我却什么也不能做!
我是一个孤儿,从小因为一双红瞳被伙伴们嘲笑。我经常能看见稀奇古怪的东西却又不能对别人说,如果说出来我肯定会被当成疯子。时间久了,我变得自闭、敏感、多疑,我不相信有什么友情,也不相信有谁会真正的帮助我。但是今天,站在我面前的两个男人让我相信了!
人性本善!
“你们俩不是对手!都走!”师父身上白光闪现,白蛆被烧掉了一大半。
洪森母亲阴测测笑着:“灵族这么快就忘记誓言了?”
师父神色一颓,白光消褪,瞬间苍老了不少!
我心里凄凉,刚才还英姿勃发的师父,却在短短几秒钟之内被成了背负着沉重誓言,忍受毒蛇万虫噬咬,毫无还手之力的普通老头!
自古良将如美人,不许人间见白头!
月饼深吸一口气,“哇”地吐出口鲜血,细细窄窄的灵剑又暴涨半尺,揉身向洪森母亲刺去。
“嘭!”在灵剑距离洪森母亲三尺的距离,像是有一面透明的墙,把灵剑阻挡、弯曲、粉碎!月饼收势不住,也撞了上去,又被反弹回来。
“你们谁都跑不了啊!”洪森母亲枯瘦的双手举向天空,像火焰般舞动着。
一阵凌厉的风声从脑后响起,擦着我的耳朵飞向前方,凛冽的风气刮得面颊生疼。“嗖!嗖!”又是两道风声飞过,快若闪电的几团白光飞向那三个人,从额头直直插进,后脑嘭出一团混合着脑浆的鲜血,“啵”的一声,就像是被踩爆的西瓜发出的声响,三个人仰天倒下!
插在额头的是三把雪亮的匕首,直接没入刀柄,还在兀自晃个不停。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我几乎喘不过气,那三具尸体看上去好像还在微微抽搐…
就这么死了?
结束了?
师父胳膊上的怪蛇已经耷拉下脑袋,成片的白蛆皮屑一样洒落着。
“老吴,平时挺桀骜不驯的一个人,没想到骨子里这么迂腐。”熟悉的声音从巷口传来,我回头看去,见到了一个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人。
他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九
“你们异事组每次都来的这么晚。”师父点着肩膀上的穴道,蛇毒没有向上蔓延,倒是整条胳膊肿得更厉害。
师父又摸出一柄匕首,划破指尖,一脸便秘用力的表情,黑血顺着伤口滴了出来。
站在巷口的是人体解剖学老师——都旺,他身边还有一人,高高的个子,细碎的金色长发,高挺的鼻梁映衬的那双浅蓝色眼睛更加深邃,略有些方的下巴如同希腊神像般刚毅,只是眼神中时不时透出孩童般的天真迷茫。
“这次算来得早的了。”都旺扶了扶眼镜,“要不你们灵族在泰国全军覆没,这个责任我可担不起。”
“你们泰国异事组吃干饭的么?”师父脸色很不好看,“这三个是人鬼部的!怎么混到城市里来的?人鬼部是不是出了大事?”
都旺这才收起无所谓的样子,几乎是跑到尸体前观察着:“人鬼部?不可能啊!按照契约,每十年才能派出一名精英参加‘佛蛊之战’,违背了蛊誓,全部都会死掉!”
“人鬼部一定出了大事!“师父语气越来越微弱,靠着墙壁颓萎地坐下,竟然昏了过去。
都旺连忙喊着金发年轻人:“杰克!快来帮忙!送他去医院。”
杰克力气不小,把师父往肩上一扛,飞奔出巷子。都旺扔给我们拉一张名片:“你们俩按照这个地址找过去,待会儿见!”
月饼灵气消耗殆尽,再加上刚才脱离师门刺了自己一剑,看来也受伤不轻。我急忙喊道:“为什么不带着我们一起去!”
“我们骑的摩托!”都旺早跑没影了,巷口传来摩托的发动声。
我哭笑不得,异事组怎么也这么不靠谱!
“月饼,你怎么样了!”我想去扶月饼。
谁料月饼对我眨眨眼睛,没事人一样站了起来,就是看上去有些虚弱。
我疑惑地看着月饼的腹部,没有什么刺伤,这是怎么回事?
“南瓜,我怎么会傻到刺自己一剑?”月饼拍了拍肚子,“灵剑还没到的时候,我就把灵气收住了。”
(泰国清迈有一条非常有名的老街,之所以名气大并不是因为这条街上有悠久的历史、丰富的人文或者令人垂涎的美食。大多数人都进这条街,都会奇怪的迷路甚至晕眩,最典型的例子是印度一个少女,误入此街昏迷,在医院醒来后,居然张嘴说出了奇怪的语言,泰国语言学家进行了分析研究,发现她说得竟然是早已失传的泰国古语。而少女对进入那条街所发生的一切一无所知。亚洲最大的国家某著名影视歌三栖明星,在泰国游玩搜集素材时也进过这条街,没多久就在如日中天的成就中选择了自杀!)
第七章 梦魇
在八百多年前,泰国有一个城堡,统治者名叫尚奴拉国王,他的女儿披古通公主不但有无以伦比的美貌,乌木般的头发会散发出披古通花的芬香。有一天公主出城游玩,看到山雕正在吃腐臭的狗尸体。信奉佛教的披古通公主便发怒用祖鲁的语言责骂,山雕网非常生气,把披古通公主变成了一只丑陋的长臂猿。
当长臂猿回到城中时,已经没有人认出她曾经就是美丽的公主。而山雕王的报复还没有结束,他准备集合所有山雕袭击城堡。长臂猿无法向父王传达这个信息,只好在他入睡的时候,偷偷爬进王宫,用毛发中的香气给国王托梦。
国王知道了山雕王的计划,请了国内所有的有名的僧侣,在山雕王入侵前做好了准备。经过一番激烈的战斗,山雕王失败了,披古通公主又恢复了美丽的样貌,但是她头发上的香气消失了。
后来披古通公主的子女,都有一个特殊的本领,那就是通过梦境控制他人,支使被控制的人为自己做事。由于能力越来越强,导致了邪恶欲望的出现,制造了大规模的混乱和贫穷。披古通家族成了泰国最可怕的家族,连僧侣也不是对手。最后从万毒森林里请出一支神秘的家族,才把披古通家族完全消灭…
不过,也有一种说法,披古通家族逃出来一个小孩,悄声匿迹地生存着。
如果你在泰国做了噩梦,那就要小心了。
说不定,就是披古通家族出现了…
一
我和月饼按照名片上注明的地址,沿路打听到了都旺所谓的“泰国异事组清迈分部”,我看了看四周,觉得眼熟,又想了想,才发觉这是学校后面的居民区,心里面大呼多走了不少冤枉路。
房屋很简朴,我们敲了敲门,金发杰克开了门,对我们友好地笑着:“吴先生正在治疗,没有生命危险,你们放心。”
杰克给我的第一印象非常好,就像多年老友重逢,显然月饼对他印象也不错。再加上他比我们大不了几岁,很快就熟络起来。
他是都旺秘密培养的学生,今天刚回到泰国,正准备在学校里面当心理辅导师。房子看上去不大简陋,没想到进到里面才知道别有洞天。透过玻璃,我们看见师父正在静脉输液,一台心电图仪正“滴滴”地跳着,好几个漂亮小护士头前脚后照顾着,总算放下心来。
不过我总觉得像师父灵族掌门的身份,用高科技手段治疗多少有些违和感。如果醒了之后他看到这些小护士,不知道又会有什么反应。
杰克看了看手表说晚上还要跟着都旺去处理曼谷一起“人妖尸变”事件,就不方便留我们了,师父在这里治疗,不会有任何问题。月饼提出要跟过去帮忙,我也想长长见识,不过看杰克面有难色,也就作罢!再想想这好歹也是“清迈分部”,主动提出留下来照顾师父也不太合适,说不定有什么机密不方便我们知道,于是便悻悻然告辞,俩人溜达着到了校外一家很有名的咖哩饭馆子,点了个餐吃一顿。
好友见面自然要吃吃喝喝,哪怕是在异域,国内的老传统也不能忘。
咖喱饭是泰国人最爱吃民族风味,主要是用指甲盖大小的困子当香料,让人一闻就胃口大开。不过点菜时需要仔细斟酌一番,因为泰国人吃得杂,老鼠、蜗牛、田鸡、乳猪、鸽子、蛇、蝗虫都能当菜肴,但不习惯吃猫狗。而且好吃生,有些蔬菜,海鲜放些调料就生吃。
如果挑选不好,上来个咖喱老鼠,爆焖毒蛇之类的,估计我能当场吐出来。
泰国人还爱栽花,送花,更善吃花,有一种小吃叫“渍水饭”,又叫做“搀花汁饭”,就是用花制成的。我看了看菜单,小心翼翼点了几道还能接受的烤鱿鱼、炸香蕉、地瓜羹、炒河粉。非常好吃的甜食香竹饭没有点,因为吃泰国的甜口时切记要禁酒,酒与榴莲、芒果、糯米相遇,会在人体内产生大量的热量,令体温急剧上升,血压升高,引发心脏病猝死。所以泰国有明确规定,食用大量榴莲之后,八小时内不能饮酒。
准备去泰国旅游的朋友们一定要注意!
不多时服务员就就把做好的菜品端上来,问我们要喝什么酒。
我看了看酒柜,一排排全是洋酒,肯定是喝不到我们俩最爱喝的二锅头,便随手点了一瓶。服务员端着酒到后台去开瓶子,我们俩二话不说,就对着一桌子菜开始流口水。
烤熟的鱿鱼“嗞嗞啦啦”泛着精良的油泡泡,吃起来香脆可口,越嚼越香;香蕉去皮经油炸后,变成咖啡色的软香蕉条,果肉中的甜汁炸后溢出,吃时甜中带酸,别有风味;将地瓜切成条状,用糖腌上,蒸熟后过油,勾上椰子芡粉,再经冰冻就成了色香味俱佳的小吃地瓜羹。炒河粉比起广东河粉不遑多让,细软爽滑,筋道十足。
刚经过激烈地战斗,我们俩自然是饿了,虽然我没帮上什么忙,但是体力消耗了也不少,于是不顾其他桌顾客的惊诧,像八辈子没吃过饭一样,狼吞虎咽起来。
服务员把酒端上来,给我们俩的杯子里加满冰后,小心地把酒倒进瓶子盖里,洒进杯子。
在泰国,遇到用瓶盖量着喝洋酒的现象很普遍;到饭店吃饭喝酒的话,服务员会给你的杯子里加满冰后,洒上一瓶盖的酒,这就算是一杯酒了。我经常猜想“酒水”一词或许起源于泰国,酒水=酒+水;当然如果本人酒量大的话,可以让服务员给加两盖子盖子的酒,如果没有要求的话,标准就是一盖子。
我在清迈大学曾经与三个泰国学生一起喝酒。四个大老爷们整个一晚上,都没喝完一瓶洋酒。而苏打水倒是喝掉了三打多,喝到最后弄个肚圆,困得我直打瞌睡,第二天打嗝都是碳酸氢钠味儿。以至于我奇怪了好几天,泰国人到底是在喝酒还是喝苏打水?结论是:与泰国人一起喝酒喝到最后不是“醉”而是“累”。
我们俩后来觉得不过瘾,干脆把冰倒在空盘子里,直接一人一杯开喝,一瓶很快见了底,又接着补了一瓶,直到第三瓶喝了一半,才满足的剔着牙唠嗑。
“月饼,你丫那天为啥没上飞机?”我摸了摸滚圆的肚子,心里暗叹:胖就胖在这一顿上了。
月饼点了根烟,甩手扔给我一根:“我本来回家收拾好东西准备到机场和你汇合,结果被师父拦住要收我为徒。开始我和你一样,肯定是不相信,不过师父露了两手之后我来了兴趣,一来一去耽误了飞机,只好做第二天的。”
“你怎么不和我联系?”我略有些酒意,摸出那块玄玉手机,居然不用连接网路就能自己上网,心里想果然是个好东西,便一边翻着新浪微博一边登录天涯看看有什么劲爆的话题图片伍的。
月饼有些不好意思:“师父说在飞机上有人鬼部的接你,并要保护你参加‘佛蛊之战’,因为只有红瞳才能打开佛祖舍利。人鬼部的本事都很强,保护你不成问题,只是没想到你出了车祸,而人鬼部也没派出人接你。可能真如师父所说,人鬼部内部出现了大问题。不过当时我们并不知道,为了不耽误我的特训,只好暂时把你拉黑了。”
“你丫真是坐着说话不知道站着的腰疼。”我气不打一处来,“我几次差点挂了知道不?”
“你挂了没有?”
“这不是挂不挂的问题!”
“干了!”
“喝就喝!”
有时候男人的友情就是这么奇怪,一杯酒就可以不用再多做什么解释。
“你特训了些啥?”我还是很羡慕月饼身上的灵气,追女朋友用灵气变出一朵玫瑰,估计是一件很有面子的事情。
“语言、格斗、暗器、咒语、灵气的修炼、阵法,医术,反正五花八门,基本什么都学。”月饼表情很得意,“师父说除了阵法和医术,其余技能我有很强的天赋,一上手就会。二师弟,以后大师兄罩着你。”
“滚蛋!”我气不打一处来,端起杯子和他碰了一下,一饮而尽。
“除了特训还干嘛了?”我抹了抹嘴。
“嘿嘿。”月饼笑得很贼。
“有屁就放!”我很不耐烦!
凭嘛丫就接受特训,我在前线出生入死?!我是小妈养的?
“小爷初出茅庐就一鸣惊人,正所谓‘自古英雄出少年’,想起来回味无穷啊!”月饼深吸口烟,吐了个烟圈。
“你丫说人话!”我一口气把那个滚圆的烟圈吹散。
“我破了两个案子。”月饼又吐了个烟圈,“报纸上都登了。”
“哪两个案子?”
“梦魇和画命那两个。”
我想起和乍仑还住一个宿舍时看报纸,上面详细记载的那两个案件,被一个神秘少年破了。
没想到那个神秘少年就是月饼!
“知道披古通么?”月饼摆出一副学究模样。
“你丫才屁股痛!”我回了一句。
“那是泰国传说中,会通过梦境操纵人的家族。”月饼开始讲述他破的第一个案子。
二
(由于我不是事件的参与者,不能够百分之百地感同身受,于是就联系上月饼,让他把两个故事写出来。丫一开始不答应,后来我许诺等他从斯里兰卡回来,请他吃顿正经“全聚德”,才勉为其难答应了。不过发给我的文章我看了看,有典型地自恋倾向,大家凑合着看。)
这是栋破旧的女生宿舍楼。原本的女宿舍楼正在重新装修,一暑假还没有修整好。所以大一新生只好暂时住在已经废弃的老楼里。不过校方做了保证,最多一个星期,宿舍楼就会装好,希望新来的女生克服一下困难。
这栋老楼年代古远,据说是和学校的年代同样悠久。
在二战中,泰国特殊的战略地位使其成为日本侵略的目标。1941年11月24日,东条英机授权南方军总司令官寺内寿一大将与泰国当局谈判,商讨日军进驻泰国事宜,但不论结果如何,日军都会按计划进驻泰国。12月7日下午,泰国总理汶?颂堪与海军部长离开了首都曼谷,日本找不到谈判对象,于是在12月8日凌晨1时45分把日本的要求交给泰国外长。12月8日凌晨,山下奉文的登陆部队在宋卡海滩附近轻易登陆。3时30分,寺内寿一下令日军进攻泰国,同日早上,日本第15军的部队从印度南部进入泰国东部,9日早上,日军先遣部队已到达曼谷。12月21日,日本政府强迫泰国当局在同盟条约上签字。
而这所学校,当时被日本临时改建成关押反抗组织的监狱。这些年学校翻新速度比学生翻书速度还快,奇怪的是这栋楼却一直没有被拆除。
大学一般都会建在城郊附近,这所老校也不例外。知根知底的都知道这里原来是大片的乱坟头,穷苦人家死了人胡乱埋葬尸体的地方。为了稳定人心,建校后这些事校方都下了封口令,随着时间流逝,渐渐知道的人越来越少。
但仍有几个消息灵通的学生,把这些事津津乐道。口口相传几十年,最后演变成了几个极为瘆人的鬼故事,成了老生给新生午夜宿舍夜聊杂谈课的必修科目。
直到两年前,这栋女生宿舍吊死了一对双胞胎姐妹,查了一个多月又没有什么线索。于是在学生间关于学校建在乱坟地的传言愈演愈烈,甚至有人说亲眼看到那对双胞胎姐妹的幽灵在走廊半夜游荡,更多女学生宁可退学也不愿住在这栋楼里,甚至还传出了“披古通家族”后裔在学校里施展梦魇之术的谣言。校方迫于压力,终于封闭了这栋六十多年的宿舍楼。
这栋老楼三年没有维护过,走廊挂灯的线路早就坏了,由于只住一个星期,学校也懒得维修,反正宿舍的灯能亮就行。又赶上最热的时候,学生们累了一天,匆匆洗个澡回宿舍就睡,也都不太讲究。
没有老生的言传身教,新生虽然觉得这栋老楼阴森森的看着很不舒服,倒是也没多大意见。有几个新生和老生原来是亲戚朋友的,也只是匆匆听罢这些传言。还有些胆子大的女生,兴冲冲的表示这样的老楼最适合玩“降头”。
三
南幕堪有起夜的习惯,大约每天晚上两点左右,都会去趟卫生间。这晚到了起夜的点儿,迷迷糊糊穿上睡衣拿着手机照着亮向外走。走到卫生间门口,从里头走出个人,由于光线太弱,看不清那人的模样。南幕堪倒也没太在意,晚上起夜的女生不少,经常能碰上一个两个。
那个人往旁边让了让,手里似乎拎着一个拖把。南幕堪点头致谢,闪身进去了。出来时,她发现那个人正在拿着拖把拖地,已经拖了十多米远。
大半夜拖地干嘛?南幕堪感到有些奇怪,心头莫名的有些恐惧,没敢多问,几步跑回宿舍,锁上门躲在床上。三个舍友都睡得正香,又不好意思叫醒她们,脑子里胡思乱想着,不知不觉又睡着了。
睡了没一会儿,南幕堪被门外传来阵阵拖布摩擦地面的“嚓嚓”声惊醒了,那个人怎么还在拖地?她不由心头一寒。
好奇总是与恐惧孪生。她强压着砰砰乱跳的心,忍不住打开门,闪出一条小缝,向外探头望去!
那个人正好在她的宿舍门口。
拖地的人是个老婆婆,老的已经直不起腰,却仍拿的拖把,不停的拖着走廊地面。南幕堪觉得有些不对劲,再仔细看时,才发现那个老婆婆手里拿的不是拖把,而是一个长发女人!
老婆婆握着长发女人的脚踝,把仅剩的一条腿当做拖把棍,不停的拖动着脑袋在地面上来回摩擦。女人乌黑长发上沾满了污垢,像一团乱麻包裹着头部,从发丝的缝隙中,被粗糙水泥地刮擦的血肉模糊的脸上分不清五官,只有那双惊恐的不能瞑目的眼睛,盯着地面上残碎的血肉。
南幕堪尖叫着,猛地从床上坐起!黄豆大的冷汗把已经把睡衣湿透,贴在身上,冰冷彻骨的感觉。
三个舍友被南幕堪恐怖的叫声惊醒,借着月色,看到南幕堪披头散发的坐在床上,喃喃自语道:“人头拖把…人头拖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