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阴体之人是孟先铎吧。”月饼面无表情,“你们也知道这块玉石能让人死而复生,所以不担心他在阴体换身前没了魂魄。”
孟绿绮恶狠狠道:“不错!那晚之后,我就发现孟先铎也是纯阴之体,而且和你这位朋友差不多,是天生的阴体。在这几十年中,我一直有个疑惑,所有的族长都是由老族长在六十岁的时候从外面抱回一个婴儿继任。我一直很奇怪,终于在他睡着时下了一次眠语蛊,让他在梦中说出了一个惊人的秘密!”
“每任族长,都是从女尸中培养出来的!”
“鬼婴!”我心头剧震,脱口而出。
孟素素依旧笑着,对着我做了个鬼脸:“是不是我把虫蛊排出来之后做个鬼脸也好看多啦?鬼婴这个词儿倒还很新鲜呢。不过似乎你也是哦。”
这次孟素素的鬼脸非常可爱,可是我却没有心思观赏,一团团乱麻般的思路紧紧勒着我的脑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感到我的一生,似乎一直都被一只无形的手操纵着,无论怎么奔跑,也逃不出宿命的选择。
月饼脸色一变,似乎也吃了一惊,但是很快就恢复了惯有的镇定。
“二位请走吧!”孟绿绮语气中显得异常坚决。
孟乾火眼中的怨毒稍减,但仍是一脸不忿的等着我们俩。我这时心乱不止,有种无处发泄的沉闷感,看着他的神色,恨不得用月饼给我的灵气把丫给劈了。
“当然你要是愿意留下来我肯定很开心啦。”孟素素似乎对月饼很感兴趣,对这月饼俏皮的笑着,“诅咒解除后,我可是一个倾国倾城的健康有正常的美人哦,说不定会当明星哦。而且蛊女所带的这个挂坠和你的挂坠也很配呢。”
月饼皱着眉道:“你们不觉得这样做太残忍么?”
“残忍?这一千年来,身为族长的他们,每个人都可以牺牲自己解除诅咒,但是他们却没有这么做过!难道对我们来说不是更残忍!”孟乾火怒吼道。
我忽然想到:也许第一任鬼婴就是为了解除诅咒用的,可是他却没有勇气面临被煮熟和血尸阴体换身在被族人分食的事实,这也就造成了这个部族千年以来背负着沉重诅咒的悲剧!
在真正的牺牲面前,谁又能真正做到泰然处之呢?哪怕牺牲的理由无比高尚。人,总是为自己活着的。
暗室里静悄悄的,我们谁都没有说话。须臾间,突然响起了震耳欲聋的狂笑声!孟先铎猛的从地上弹起,背后长出千百条红色肉须,吸附在墙壁上,把他的身体迎空扯起,在半空中森冷的藐视着我们:“孟绿绮!没想到你知道这么多秘密!哼!你以为凭你就能诱惑我么?只有族长与蛊女生的女儿,才是寻找阴体的最佳人选。就连你那次发高烧,到后来心甘情愿和我交合,也是我早下的好的蛊!没想到这块玉石的威力如此之大,不但能让我起死回生,竟然还能让我的蛊术精进如斯!”
孟先铎话音刚落,从他的手掌里探出一条巨大的蜈蚣,直奔我们身后,把那道暗室门又合上了。紧接着,他的身体膨胀起或大或小的菜花状胞芽,随着“嗤嗤”的声音,从胞芽爬出密密麻麻的毒蛇、蚂蚁、蜘蛛、蚯蚓、蝎子各种虫子,潮水般向我们涌来!
鬼脸新娘(十七)
这一大片虫子在地上用各种姿势向我们快速蠕动着,虫体上五彩斑斓的颜色闪烁着油光光的荧光,我不由看得手脚发软。
“小心!低头!”月饼的喝声在我耳边爆响!我无暇多想,连忙低头,一阵冷风从我头顶剪过,“咔嚓”一声,我感到头发掉了一片,头皮一凉。只见一条巨大的阴影从我头顶掠过,又直奔孟素素。
是那条巨大的蜈蚣!从我的角度看去,那条蜈蚣扭动着干瘦的躯干,上百对竹节般的须足有节奏的前后摆动,背部不知何时长出两对巨大的翅膀,“嗡嗡”振翅飞起,张开一对弯钳般的螯齿,向孟素素咬去。
孟乾火急忙冲到孟素素旁边,掌中亮起强烈的蓝光,形成一面圆盾的形状,看来是想帮孟素素挡住蜈蚣这雷霆一击。
这突如其来的惊变似乎让孟素素措手不及,孟乾火的蓝光圆盾还没有在孟素素面前撑起时,蜈蚣已经飞掠而至,只看见在孟素素脖颈部位飞速一合,大蓬的血雨喷出。
正当我还不知道是该为孟素素难过还是惋惜时,料想中美人头颅落地的惨状却没有出现。那只蜈蚣竟然僵持在空中,两对翅膀震动的更快,但是身体却纹丝不动。我这才看明白,孟素素的长发如蛛网般在空中漫舞,紧紧的缠绕住蜈蚣的头部。根根黑发如同黑色的铁丝,深深的嵌入蜈蚣躯体,发出“咯咯”的声音。那红色的血雨,正是蜈蚣身体中迸射出来的。
只见孟素素紧紧咬着嘴唇,一绺鲜血从嘴角流出,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蜈蚣的身体忽然缩小了半寸,脱离了孟素素头发的禁锢,往前又探出半尺,螯齿眼看就要钳到孟素素粉嫩的脖颈。孟素素脸色一变,后退两步,头发复又缠绕住蜈蚣。蜈蚣身体又猛地暴涨,只见孟素素的头发开始断裂,眼看就要控制不住这条蜈蚣的致命一击!
“气圆斩!”孟乾火大吼道。手中的蓝光盾牌脱手飞出,盾牌边缘涨出毛刺般的锯齿,高速旋转着飞至蜈蚣腹身,不停地旋切着蜈蚣周身坚硬的甲壳,就如同两个巨大的齿轮咬合在一起,每一次碰击都付出干涩的“吱嘎”声!这蜈蚣的甲壳异常坚硬,圆盾的切割就如同切在了钢铁上,只留下一道道白色的划痕。孟乾火又大喝一声,蓝盾刺芒暴涨,加速了旋切的力度,终于划开了蜈蚣的盔甲,艰难的切入蜈蚣体内,一粒粒黄豆大的血肉随着旋切飞出。
孟先铎贴在墙壁上不停冷笑着,双臂一张,向胸口合拢。地上的虫豸像是受到了他的指挥,随着他手臂的形状,在地面上形成半圆的阵型,向我们包围而来!
“快用灵气!”我还在目瞪口呆于孟素素姐弟与蜈蚣的搏斗,月饼一句话才让我醒过神来,连忙运起灵气,化气为剑,和月饼一起向虫豸组成的圆阵砍去。
只见灵剑所挥过的地方,虫豸如同遇到了高温,立刻融化,变成一股股青烟,“嗤嗤”声不绝于耳,空气里弥漫着中人欲呕的腥臭味。
孟先铎面露讶色,轻轻“咦”了一声,继而深吸口气,更多虫子从他身体里爬出,加入攻击我们的虫豸行列!这批冒出来的虫子更是稀奇古怪,有的像是长了毛的一块猪肉,有的像是吃火锅时点菜要的一坨坨的羊脑,但是又从浆糊般粘腻的肉团中长出根根毛刺。我甚至能通过灵剑的感受到切入那些虫豸躯体时不着力的软肉感,着实叫人恶心不已。
寸方斗室中,孟先铎和孟绿绮隔空对望,孟素素和孟乾火在与蜈蚣拼力搏抗,我和月饼则没入无休无止的虫海中,寸步维艰!
这是一场异常惨烈,不胜则死的死地之杀戮!
12099#作者:羊行屮 回复日期:2012-10-23 11:48:00
也不知道我砍杀了多少虫豸。只知道虫豸的尸体迸溅,斗室里、我们的身上全是各种颜色的的尸液。渐渐地,我感觉手腕开始发麻,体内灵气所剩不多,灵剑也慢慢变短,而依然有无数条虫子从孟先铎身体中钻出,眼看虫海距离我们越来越近,距离我们不到一尺!
我心中暗骂:丫孟先铎个老怪物,是吃虫子长大的还是掉进虫子坑里喂虫子了。丫要是个女的就是个蚁后,生育能力真是没得说!
正胡思乱想间,虫豸又增多不少,我只能凝神摒息,继续挥砍着源源不绝的虫子。但是越来越弱的灵剑告诉我,我已经撑不了多久了!一股绝望的感觉在我心里蔓延。
“咬咬牙!”月饼吼道,“用怒气!”
我强压住力竭所带来的绝望感,攒着满腔的怒气,大吼一声,把仅有的灵气全部注入灵剑!灵剑顿时又延伸三尺,无数虫豸又变成青烟。
这时我没有注意到一个现象,直到月饼提醒了我!
“南瓜!能撑住么?”南瓜突然吼道。
我随口应道:“我死不了你丫前头!”
“不要四处乱挥!咱们俩合力,在虫海中间劈出一条道!我冲过去斩主将!”月饼移到我的身边,两柄灵剑合在一起,顿时威力大涨!在虫海中见生生劈出一条通道!通道的尽头,正是孟先铎!
“你没注意到他越来越瘦么?”月饼低声道,“帮我撑十秒钟,我取他首级!”
我这才注意到虽然仍然有大量的虫子钻出,但是孟先铎的身体却越来越干扁,几乎像一张纸般贴在墙,背后探出的吸附在墙壁上的肉须也不如刚才那般有力,有几条已经无力地垂落下来!
“他已经到了灯枯油尽的地步,靠你了!”月饼手中灵剑异常耀眼,面色淡金,鼻子里流出了两道鲜血。
“你丫赵子龙啊!”我咬牙发狠道,“还他妈的万虫阵中取人首级!你不也快挺不住了!”
“少他妈废话!”月饼没多言语,一闪身冲进灵剑劈出的通道!
我再没多言,急忙双手合十,把灵剑延伸至最大限度,这时我的胸口一阵裂痛,气血翻涌,忍不住喉咙一甜,张嘴吐出一口鲜血。
慌乱间,我看到孟乾火的圆盾已经劈入蜈蚣身体一半,却再难深入分毫。而蜈蚣奋力挣扎,孟素素大把青丝根根寸裂,显然也到了最后的搏命阶段!
能否胜利!就在月饼这一击是否必成!
孟先铎亦已察觉到月饼的意图,双手迅猛合拢,只见虫海如同退潮般退至他的身前,形成海浪般的虫潮,猛地对着月饼当头压下!月饼顿时被虫海扑倒,淹没在厚厚的虫海中,只见地上有一条人形虫浪不停翻滚,间或会刺出几道微弱的灵剑光芒!那灵剑光芒越来越弱,虫海中的人形也停止了翻滚,渐渐趋于平息。
“月饼!”我大喊着踏入虫海,立刻又有无数条虫子顺着我的腿脚爬满我的全身,周身的皮肤顿时感受到电击般的酥麻感,紧跟着是蚀骨的疼痛,我双腿一软,也被这虫海扑倒在地,死死压住!
此时我双目已经看不到,只感觉到无数条虫子扯咬着我的皮肤,甚至还有几条顺着我的鼻孔和耳朵眼儿往里钻!
我心中大恐,想到一个人,破口骂道:“孟绿绮你这个老破鞋!妈的搭把手会死啊!唔…唔…”还未等我骂完,好像有一只癞蛤蟆趁势钻入嘴中,我的舌头好像舔到了它疙疙瘩瘩全是粘液的躯体。
周身的刺痛越来越强烈,伴随而来的是虫豸的毒素不停注入身体,神经麻痹带来了异样的舒适感,大脑慢慢变得迟钝,我甚至连对死亡的恐惧都丧失了思考的空间。正当我意识渐渐模糊的时候,我感觉到有一只手抓住了我!那是月饼的手!那只手异常灼热,我就像握住了一块烧红的烙铁。
我刹那间被这股热流烫的神智恢复清醒,只听见月饼狂吼一声,我感到身上虫豸带来的压力消失不见,连忙睁开眼睛,看见月饼傲然站立在一堆堆虫尸中!
“开!”这时一直冷眼旁观的孟绿绮终于开头说话,我看到她的双肩冒出两朵巨大的蓝色莲花状的灵气,一朵飞至蜈蚣身上,悄然隐没进去。蜈蚣身体荡漾起奇怪的韵律,最终在它的腹部凝聚成一个圆球,“嘭”的由内向外爆炸,残尸碎骸落了一地!孟素素姐弟失去抗力,颓然的跌倒在地上,捂着胸口喘着气。
而另一朵蓝莲花飞至玉石棺材上,玉石棺材亮起了耀眼的蓝光,竟然慢慢消融于这朵莲花之中。
“小朋友,你刚才叫我什么?”孟绿绮似笑非笑的看着我,脸上蓝光幽幽隐现。
我顿时张口结舌,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书旗小说网提供阅读:http://www.bookqi.com/
“聚起双生蓝莲需要一定的时间。不是我刚才不出手帮你们。谢谢你们给我争取了时间。”孟绿绮笑着说道。
我这才放下心来。看来这个老破鞋是不会对我下手的!又转念一想,怕她干什么!反正她再聚起那个劳什子莲花需要时间,就算真要对我动手,估计我一顿老拳先把她那张俏脸打成猪头,让她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也来得及。
月饼则不以为然的抖落着身上的虫尸,我立刻想到一件事情!顿时翻肠倒胃,胃里直反酸水。
“你!”孟先铎身体已经不再冒出虫豸,不可置信的望着月饼!两人距离仅有两米!
“不置死地,怎能后生?”月饼扬了扬眉毛,“这是我的战术。否则你怎能会拼尽全力把体内的虫子全都放出来?只是我有些高估了自己的实力,差点没有抵挡住你最后一击。当然你也高估了自己的实力!或许没想到孟氏母子女有这么强的战力吧!看来他们瞒着你做了不少事情。不过如果没有这个东西,我可能真的被那虫海给吞了。”
月饼扬手露出戴在食指上的白莲戒指,那枚戒指又放出和血肠隧道救我出去时一样的柔和白光。
“灵族掌门信物?花灿白莲戒指?”孟先铎就像一张人皮贴在墙壁上,身体里的血肉全都因为制造虫豸而被抽干,显得恐怖异常。
“哦?你竟然认识这个东西?”月饼略有诧异。
“难道这真是天意?”孟先铎惨然笑道,“我作为灵族看守明教部族而生的鬼婴,没想到却败在灵族手中!被诅咒的到底是明教还是我们灵族!”
“你说什么?”我惊问道。就连月饼和孟绿绮三人,也被这句话惊的说不出话来!
“这个秘密我是不会告诉你们的!就让明教永远活在灵族的诅咒中吧!”孟先铎声音越来越微弱,他身后的肉须像蚯蚓一样沿着墙壁向四处爬动,只见他那张仅剩人皮的身体被撑得越来越宽,身体开始皲裂出数道裂纹,随着“刺啦”一声裂帛似的声音,孟先铎瞬间被撕裂成片片人皮,散落在暗室满是虫尸的地上。
我们谁都没有说话。这短短一段时间,大家都经历了生死之间徘徊的心悸。经过这番惨烈搏杀,我们心中不由升起了同仇敌忾的感觉,感觉彼此间亲密起来。就连孟乾火的目光,也开始变得友善。
“南瓜!我想我们的思路是错的。”月饼望着我说道。
我被孟先铎最后一句话扰得心绪不宁,听到月饼如是说,隐约想到了什么。不过随即我又想到一件事情,捂着肚子狂吐起来。奈何肚子里实在没有什么东西,只能干呕出一些酸水。
“你丫能不能行!这几条虫子就把你吓成这样?”月饼不满道,显然觉得我作为灵族一员,当着明教人的面,是大大失了面子。
我嘴里发苦,呕的撕心裂肺,终于吐出一个沾满胃液的肉块。我顾不得恶心,心里总算舒服了一些,站起身抹了抹嘴道:“你丫生吞个癞蛤蟆试试!
鬼脸新娘(十八)
月饼没有理睬我这句话,突然想到什么似的,从兜里掏出那个数码相机递给孟绿绮:“您看看这个。”
孟绿绮接过数码相机,颦眉看着那两张照片,孟素素姐弟也凑过头看着。看完之后,三人一言不发。
孟绿绮沉思良久,方才问道:“请问这个相机从何处得来?”
“从阿金那里得到的。可惜阿金已经死了。”月饼似乎有意隐瞒了阿金弟弟仍活着的事情,“所以想问问您对这两张照片有印象么?”
孟素素抢着说道,她的声音又快又脆,很是悦耳:“这张我知道!是上一任与血尸阴体换身之时我找的新郎在入席前拍的。”说到这里,她的脸红了红,有些尴尬的瞥了眼月饼,似乎生怕月饼想到她和新郎交合才能下蛊的事情,“不过那个大锅煮尸我就不知道是谁拍的了。”
“会不会是孟先铎?”孟乾火提示道。
“不会。”孟素素抢过相机,手指在按键上不停地按着,“弟弟你看,这两张里面,孟先铎都在大堂呢。”
“上次喜宴的时候有陌生人在么?”我心中一动,想到这一点询问道。
“没有。”没等孟素素说话,孟绿绮肯定的回答道。
“那会是谁?”孟乾火疑惑道。
孟素素正欲张口,月饼猛地挥了一下手,示意她不要说话。孟素素不满的对月饼又做了一个鬼脸,却老老实实的不再说话。
暗室里里所有人都盯着月饼。
月饼在暗室里走来走去,脚下虫豸的尸体被踩出“咯吱咯吱”的声音,从他的鞋边冒出各种颜色的尸液。我也隐隐琢磨到了一些事情的关键,但是还有两点对不上!
喜宴那张是新郎拍的,孟先铎坐在大堂里。第二张照片里新郎被煮在锅里,孟先铎依然坐在大堂里。那就说明一点:肯定有第三个人拍下了煮尸的照片。而那个人会是谁呢?除非还有一种可能!我忽然想到问题所在,定定的望向月饼!
月饼这时也突然停住脚步,定定的看着我。我们俩异口同声说道:“除非锅里煮的不是新郎!”
那紧接着又是一个疑问:那锅里煮的是谁呢?
“孟夫人,请问血尸阴体换身时,所有人都在场么?”月饼急速问道。
“嗯!”孟绿绮点了点头,“不过有个奇怪的事情…”
“什么事情?”我追口问道。
孟绿绮满脸的不解:“这些年我参加过数次阴体换身的仪式。请两位不要责怪,为了部族的延存,我们总是要找人做仪式的祭品。或许手法比较残忍。”
月饼摆了摆手,示意孟绿绮说重点,孟绿绮深呼一口气:“每次仪式开始时,我们利用九龙莲花鬼首鼎制蛊吸引血尸出来,再将阴体之人活煮,进行阴体换身。可是这个仪式,部族所有的人却从未见到过。”
“哦?”月饼脸上难得出现讶异的神色。
“是这样的。”孟绿绮吸了口气,似乎在考虑怎么解释,“每次仪式时,部族所有人的记忆都只停留在仪式开始阶段。等再有记忆后,桌子上的大盆里已经摆满了阴体之人被煮熟的…”
孟素素轻轻咳嗽一声,孟绿绮明白她的意思,毕竟当着谁的面说自己吃了个煮熟的人体尸块都不是什么好事儿。我和月饼也就装作没有听见的样子。孟绿绮接着说道:“而中间的过程,我们却是怎么也不知道的。等我们再有意识时,就像变魔术一样,盆子里面就堆满了那一些东西。又像是部族所有人的记忆都被抹去了。这或许是血尸的邪力所导致的。”
孟绿绮说完,我突然想到了只有我才能明白的一件事情,不由脱口喊出:“阴时!”
只有阴时才会出现这种现象!而只有阴体之人才能在阴时和阳时中自由穿梭,难道历届新郎也具备这种走阴时的能力?但是这和血尸阴体换身有什么联系呢?新郎明明是被煮在锅里!这张照片到底是谁拍的?
“南瓜!记得孟先铎临死前最后一句话么?”月饼沉声问道。我点了点头:“他说他是灵族的鬼婴,是为了看守明教存在的。”
月饼大有深意的看着我:“是不是鬼婴都是为了看守明教而存在呢?张扬,血玉洞里的那个鬼婴,都出现在十万大山附近,你觉得有这种可能性么?”
虽然我一直拒绝承认我是鬼婴,但是种种事端表明,我似乎确实是一个鬼婴。月饼话音刚落,孟乾火似乎察觉出端倪,怀疑的看着我。
我颓然答道:“我不知道。”
月饼忽然转身对孟绿绮说道:“请问仪式什么时候开始?”
孟绿绮从思索中醒过神来,掐指算了算,脸色大变:“还有一刻钟!怎么办?没有孟先铎的身体,仪式没办法完成,部族…部族…”
孟绿绮神色开始慌乱,连一向调皮的孟素素也花容失色,倒是孟乾火说道:“这不是还有一个现成的么。他们的灵力已经耗尽,和普通人无异,全村人难道还制服不了这两个人么?”
“操你大爷!”我脱口骂道!
“你说什么?”孟乾火握紧双拳,双目圆瞪,怒气冲冲的作势要向我冲来。
月饼伸手拦在中间,用很诚恳的语气道:“我们或许可以帮助部族接触诅咒!这个诅咒也许和孟先铎所说的不一样。”
“哼!你为了保护你的朋友自然会这么说。到时候仪式开始没有祭品,死的可是我们!”孟乾火怒吼道。
“弟弟。听听他怎么说。妈妈你说呢?”孟素素柔声安慰道。孟绿绮虽然此刻有些乱了方寸,但仍不失冷静:“您请说。”
月饼单手托着下巴,思考了片刻,缓缓说道:“按照孟先铎所说,他是灵族的鬼婴。这自然是一个部族所不知道的秘密。那么我们是否可以做一番推测,也许这个诅咒并不是延续千年,而是每隔三年就要由鬼婴族长进行一次重新下诅咒的仪式呢?这个仪式需要阴体之人,需要血尸,也需要族长亲自完成!完成后族人需要立刻分食尸体,所以必须要利用阴时,在这个时段完成仪式,而所有的族人却又不知道,只会根据传说吃下尸块!”
我忽然明白了月饼的意思:“导致所有人产生身体异变,没有表情的不是因为诅咒?而是每隔三年就吃下的尸块对么?”
“对!”月饼沉声说道,“本来我也想不明白!但是后来我找到了一个关键点!”他用手指着孟乾火:“既然孟乾火也是部族的人。虽然他从小就被送出了村子,但是他仍然留着月族的血,那么为什么他会有表情呢?诅咒为什么不会在他身上起作用呢?真正的答案是:利用诅咒愚弄月氏部族,血尸在阴时阴体换身,然后用尸毒和虫豸熬炼的尸块做为蛊毒,给全村人下蛊!”
月饼说道这里,竟然“嘿嘿”冷笑着,笑声里带着丝丝凄惶:“没想到这个诅咒不过是个千年的骗局!灵族的前辈们竟然能做出这种残忍的事情!”
月饼的神情越来越冷,似乎陷入了深深的痛苦中。我不由打了个冷战,我从未见过月饼的脸色冷到这种程度,但是想到他灵族和明教首领后裔的双重身份,不由也跟着难过起来。
“我以为是乾火从小就天赋异凛,没想到是这样!”孟绿绮娇躯一晃,脸色惨白道,“不知有何破解之术?”
月饼朗声道:“按照那两张照片以及你们所说。我推测应该没有第三个人拍照片。那照片就是上一任阴体新郎所拍!而锅里煮的,不是新郎,是血尸!”
“如今破除这个蛊毒只有一个办法!但是我也不知道该怎样去做,因为我不会走阴时。”月饼说完这句话,目光烁烁的看着我。
我明白了月饼的话中之意,虽然这个骗局已经彰然若显,但是仍然需要有个人把它彻底揭开。也许揭开之时,就是破除月氏部族诅咒的时候!而这个人,就是能够走阴时的我!
我想到那个可怕的血尸不由心里发毛,再想到如果一切不是按照月饼所推测的,那我岂不是在阴时里会被血尸阴体换身,还要被煮了也说不定,不免心中有些犹豫。
正胡思乱想间,目光触及到月饼坚定地神色,孟氏一家凄惶的神色,心里一发狠:月饼说的肯定不会错!他不会眼睁睁看着我去死。哪怕他就是推测错了,我哪怕就是死了,为了这一个村子的人,也值了!反正我是一个孤儿,这辈子也没什么出息,死后能做好这件事情,也他妈的能闭上眼了!
想到这里,我不由豪气干云,颇有些美国大片最后时刻英雄挺身而出的豪气!我努力做出一个自信而迷人微笑,嘴角微微上翘,用自认为充满磁性的声音说道:“月饼。我一辈子的梦想就是当个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