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所有的人头虫都迅速蠕动起来,向着浴室,厨房的下水道口,马桶,浴缸下水管,所有有洞的地方,你挤我涌的钻了下去。
到底是软体动物,那么大的身体,居然能从那么小的洞口钻进去,也许原来也是从那出来的把。
最后一只爬上马桶的人头虫回头看了我一眼。“喀嚓”,两只眼睛对眨了一下,扑通一下滑进了马桶。我不由得想起了曾经在下水道里看过的一双眼睛,原来,是它们。
黎明的一线阳光透过人头蛾撞破的窗户,照在了这一片狼藉的别墅中,我暮地腿脚一软,晃了几下,却一把扶住了门框,没有倒下。
“咚,咚咚。”门口响起了敲门声。
门打开了,尤总急冲冲地冲了进来。
看着房间的一片狼藉,他张大了嘴,看着我。
我突然想起了那只人头蛾的头颅,不自觉颤了一下。
尤总察觉到了我脸色的变化,一下子从腰上掏出了枪,对着我脑袋吼道:说,到底发生了什么。
虽然他色厉声锐,我却觉得,其实他比我更害怕。何况,经过昨夜发生的事情,也没有什么事情能让我更害怕了。
我看着尤总的眼睛,冷冷的说:“对不起,请把您的枪拿开。”
尤总用枪触了我脑门一下,吼道“你先说。”
我一把推开了枪口,“应该你对我说,你让我在这过夜究竟什么意思。”
尤总吃惊地打量着我,我看着他,也不说话。
他颓然的坐倒在客厅的沙发上,用手埋住了头,象个孩子一样哭泣了起来。
我站在他旁边,说:说把,你搬进来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尤总梦呓般的说:你知道,我对你刷的那面墙很喜欢,真的很喜欢,有种很亲切的感觉,就象,就象是用很多很多的钞票堆成的。你不明白,我知道你不明白的,可就是那样的感觉。。。“
我点点头,”你继续说“
尤总低头看着地面,“然后有一天晚上,我忽然闻到墙上发出钞票的香味,真香,香的想让人咬一口。我想站起来去摸一摸,却发现自己只能在地上爬行,原来,原来我变成了一条虫子,你能相信么,一条虫子啊,虫子。”
我悲哀的看着他,他却不抬头,说得越来越快。“忽然我感到那墙上都是钞票,而且还不停的往下掉钞票,那么多的钞票啊,我。。。我突然觉得那吃起来一定很美味,很好吃,于是我就不停的吃,我吃,我不停的吃。。。”
我打了个寒战。
“我吃,我吃得很快乐,我希望就这样一直吃下去,我不想告诉任何人,那么多的钞票,都是给我一个人吃的。我知道那不是梦,我每天醒来,都看到床上有嚼碎的钞票,我知道那都是变成虫子的我吃得,那么多,哈哈,那么多。。。”尤总忽然神经质的笑了起来。
我倒了一杯水,他感激的接了过去,但他的眼神却渐渐变得恐怖,“可有天,我忽然觉得,我在吃钞票的同时,有双眼睛一直盯着我,就那样的盯啊,就象我盯那些钞票一样,我知道,我知道的。。。”
尤总的声音越来越凄厉,“我知道它想吃了我,它在观察我,它在看我有没有一天天变得肥壮,在看什么时候吃我才最美味。那些钞票。。。那些钞票都是它用来喂我的啊。”
尤总一把抓住了我的手,指甲掐到了我的肉里,“可我爱那些钞票,我想吃钞票,我控制不了自己啊,我知道吃得越多,就会越早被它吃掉,可我每天晚上还是情不自禁的回到这里,我要吃啊。。。”
我抽回了自己的手。
尤总又抓住了我的手,紧紧的握着:你也住这里了,你一定都看到了把,救救我,你想办法救救我,我给你钱,我有钱。。。“
如果他给我的一万元没给虫子吃掉(那虫子应该也是他把),我一定掏出来砸他脸上。可是我现在实在没有心情和他讨论钱的问题,虽然我很想问他:你吃钱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吃人。
“尤总,我觉得你最好还是离钱远点,别人救不了你,你只有自己才能救自己。,我还是先走把。”尤总翻着死鱼般的眼睛盯着我,突然跳了起来,“你不能走,你知道 油锅里捞钱 的话,那面墙也是你放这的,你脱不了关系。”他拔出枪对准我,“你立刻把墙给我砸了,立刻。”
看着他的眼睛,我知道现在站在我面前的已经不是个正常人,如果我说半个不字,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开枪的。有道是,好汉不吃眼前亏。我闷声走进卧室,尤总举着枪也跟了进来。
我敲了敲墙,啊,怎么可能,这居然是个夹墙,石膏板做的夹墙,这里开始装潢时明明是实的啊。“床头三尺空”,我脑袋里闪电般的掠过这个词。
“床头三尺空”,装潢中最大的忌晦,一般来讲,不是有深仇大恨,谁也不会在装潢中做这手脚。说穿了也很简单,就是用板材将床头的实墙隔开,留下一定的空距,这样能将整座房子中以及周围所有不干净的东西都集聚在这夹墙里,然后正对着睡觉人的头部,结果可想而知。
不过这也只是个传说,具体是怎么回事,我也没干过,。没想到居然出现在自己装潢的房子里。
我一声不吭的搬起一张红木沙发,猛地朝墙上砸了过去。墙上立刻出现了一个大洞。
我又搬起一张,再砸了一下,洞变得大得可以塞下两个人。
尤老板急切的跑到洞边一看,忽然哈哈大笑起了。我也凑过去一看,洞中的水泥还没干,里面地面清晰得可以看到很多杂乱的光脚印。
尤总手舞足蹈的说,"我就知道是人捣鬼.都是人干的,我不怕了.都是人在吓的,我不怕了."
我保持沉默,我绝对不相信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是人导演的,是的,我没良心的时候,也半夜扮老鼠去吓过人.可是,实在无法想象怎么才能演出昨天的一幕来.
何况...我拍了拍尤总,"尤总,我知道你在怀疑我,可你看看,人类的脚会长成这样吗?尤总这才仔细看去.
一瞬间,他的脸变的惨白惨白.地面上的脚印,虽然和正常人一般大小,可是,居然有六个趾头,而且脚趾间明显有蹼,就象鸭子一样,或者说,象潜水员穿了那种水蹼一样.
"油锅里捞钱,油锅里捞钱啊.他来了,他回来了啊."尤总哀号起来,忽然他转身直直的看着我,低声都咙了一句,:"油锅里捞钱","啪"的一枪,打碎了自己脑袋.
随着枪响,尤总的头轰的炸开,脑浆和鲜血在近距离内绽了我一脸,我踉跄几下,一屁股坐在地上,但头脑却突然觉得无比清晰.
原来,所有问题的焦点,不是行规床头三尺空,叫你全家疯;也不是那血漆,而就在 油锅里捞钱这句话上.这句话一定和尤总之间有某种极其隐晦的联系,但却不是我所能猜出来的.
油锅里捞钱,大不了也就是说某个人疯狂捞钱,不择手段把.可你就是当我面说10000遍,我脸也不会红一下.可尤总听了后居然就这么自杀了.
就是发现自己变成虫子,要被怪物吃掉,也没自杀的尤总,居然就这么自杀了.死前还说的是那句 油锅里捞钱.看来,这句话才是他最大的恐怖,可这句话到底恐怖在哪啊.
我摇摇头不去想,我又不是警察,不需要去考虑这个问题.让警察去想把.我现在只想就地昏迷过去才好,一夜没睡,居然还遇到一个人当你面自杀,我...我真的晕了过去.
醒来后已经在警察局里,这时候我才发现,想让警察考虑这么复杂的问题根本是我的痴心妄想.
一:别墅里一片狼藉,而在那过夜的是我;二:床头有面奇怪的墙,墙里有奇怪的脚印,经调查:房子是我装潢的.三:尤总自杀了,在我面前一米距离里.三点证据,得出结论:我是凶手.
我口干舌躁的跟警察说着"油锅里捞钱"的重要意义,聪明的隐瞒了人头虫等怪物怪事的发生.可警察同志看我的眼神还是渐渐意味深长了起来,我闭上嘴,仿佛看见那对关在精神院里的夫妻在冲我招手.
那谁也没注意到,尤总公司里那对来协助调查的保安每当我说一遍 "油锅里捞钱",脸色就白了几分,最后当我说到那奇怪的脚印的时候,咕隆 一声,年纪大点的那个保安捂着心脏,从椅子上滑到在地面上.年纪轻点的那个保安看了一眼倒下的同伴,忽然大叫起来"警察同志,我自首,我坦白,油锅里捞 钱,我知道什么是油锅里捞钱.他回来了啊,他真的回来了啊...".
一个保安的供词:
3年前,我通过一家劳务中介来到了尤总的建筑公司当保安。我们老板尤总是个喜怒无常的人,粗暴并且喜欢骂人,所以,我们这些底下做事的人都尽量不和他发 生直接接触。我进公司两年,基本就没和他说过话。但有一天,一年前的一个星期天,我和老宋(就是刚才心脏病突发被送去医院的那个),却意外的因为一件事 情,和尤总拉近了距离。
那天中午,天气很热,但我们在公司的空调中却没感觉,很是昏昏欲睡。突然直接通往尤总办公室的电铃响了,我和老宋连忙乘电梯上了48楼,进了尤总的办公室。
尤总站在办公室中央,手里拿着一把手枪,正朝着靠着窗台上的一个中年人挥舞,嘴里大声咒骂。见到我们来了,对我们大叫“把他丫的推下去,推下去,NND吓唬谁呢。”
我们一时分不清尤总是气话还是真话,但想那人靠在窗边万一自己跳下去,也是个麻烦事,于是就想走上前把他拉过来。
那人见我们要过去,一下爬上了窗户,手朝我们摆了两下。我们看得清楚,那是个瘦瘦高高的中年男人,脸上尽是刀刻般的皱纹,两个眼窝深得象骷髅一样。
那个男人冲着尤总颤声说:尤总,做人总得有半点良心把。我从山里把乡亲们带出来,就是想让大家日子过的好点,你们公司欺负我们不是汉人,找不到好工作, 哄我们在工地做苦工,吃得不如狗,干的比别人多一倍工作量,还只给我们一半工钱,我们认了;到年底你把我们工钱挪了去买别墅,只给我们回家的路费,我们也 认了;可你今年实在不该哄我来拿工钱,却欺负我是苗人不懂汉字,在你倒塌的楼房工程的责任书上划押。那些出问题的工程,是你和你底下的人偷工减料引起的, 现在出了人命,你却哄我在上面摁指印。你这是把我往死路上逼啊,你还有没有一点良心。
那人说的激动,忽然哽住了。我觉得那人说话声调很古怪,好象真不是汉人,也许是他自己说的苗族人把。
我们听了不自觉偷偷瞄了瞄尤总,尤总却惚然不觉,狞笑着挥舞手上的一纸合同:良心算什么,人命算什么,看到没有,红印,你亲自摁的,你还能怎么样。良 心?我呸,你们这些苗狗,比猪还臭,跟我谈什么良心。老子可怜你们,供你们吃,供你们住,做点工还咭咭歪歪,挑三拣四,操你妈,就是天生的贱命。现在到了 该报答老子的时候,居然还咬起主人来了。跳楼?你倒是跳啊,你他妈不跳楼我还准备找人帮你跳呢。
说着尤总把枪对准了我们,“去,给老子去,把他给我扔下去,TNND,我还没去找他,自己就送上门来了,蠢得跟猪一样。摔死了,就说畏罪自杀,正好死无对证。
我们被枪指着,只好慢慢的向那人移动。
那个男人突然大吼一声:慢:,我们一鄂停住了脚步。
那人指着尤总,一字一顿的说:逼死我,你真的一点愧疚也没有?尤总大笑:你TM吓谁?想咬我啊?你知道汉字 咬 字怎么写?口字旁,一个交。口交哎。你TM愿意我还不干呢,等你死了,叫你老婆来把,哈哈哈哈。
那人用一种让人心寒的目光盯着尤总,冷冷的说”你放心,她会来的,来吃你的血,喝你的肉,让你活着不如一条虫,死了不如一滩泥。。。。”尤总暴跳如雷的打断了他的话,“给我上,给我上,把他给我推下去,让他TM的才变成一堆泥。”
那人看着我们,我们都觉得心寒,磨蹭着跨不开脚步,那人脱下了鞋子,脱下了衣服,裤子,都扔在地上,“这是用你发的路费买的,都还给你,记住,你欠我 的,我一样会回来拿走,你等着我,别忘了”我们突然惊讶的发现,那个人脱了鞋子的脚居然有六个趾头,而且脚趾间有鸭子一样的蹼。尤总惊诧的大叫:你TM是 个什么东西
那人苦苦一笑,一纵身,跳下了48楼,临终的大叫由近而远,“姓尤的,你真是 油锅里捞钱 啊 。”
“啪”,我们似乎都听到了身体摔碎的声音,连忙跑到窗边向下望去,一个人形远远的如一个纸折般的大字趴在楼底,只有那 "油锅里捞钱,油锅里捞钱" 的回音一直回响在城市的噪音中。(第3章 油锅里捞钱 完)
保安的供词洗清了我的杀人嫌疑,放出来后,我到家倒头就睡.虽然血漆事件中,很多诡异的事情都没有答案,但毕竟已经与我无关了,不是吗?
而且我从这件事中学到,有些事是真的不能做的,报应这个词可不是说了玩的.而我到目前所做的最没良心的事情...我真的不想去想,反正,过去就过去了,我以后也不会再做了.
真的能就这么过去么?
我趴在床上,迷迷糊糊的也不确定自己到底睡着了没有.朦胧中忽然听到一阵热闹的声音,忽远忽近,象是...象是谁家做喜事哎,不过那喜乐很奇怪,似乎比正常的喜乐慢一个节拍,听了就象看到一条被拉长的蛇,反正就是浑身不舒服.
乐声中有很多人飘渺的一起唱,或者说是嚎,声音很是尖细,我隐约听明白几句:鼠老七,鼠老七,留了胡子找老婆.....(中间听不清)...找个娃子防 天阴啊....(还是听不清楚)...猫儿来了不怕它啊,扒了皮儿一起煮哇...."反之很奇怪,不知道唱的什么玩意.
近的时候那歌声好象就在我耳边窃窃私语,我努力想转身看个究竟,可虽然神志清醒,就是全身轻飘飘的,连指头也动不了一下.梦魇了,我心里嘀咕,以后可不能这么趴了睡了,也许压迫住心脏了把.记忆就到这里了,底下发生什么,想不起来了.
清晨我在阳光中醒来,想想昨天的梦,笑着摇了摇头,人还是不能做亏心事啊,不然,睡觉也不安宁.
突然,我楞住了.枕头边,有一张老鼠娶亲的年画,上面密密麻麻踩满了小脚印,画的上面,压着一把玩具唢呐.
我还没醒过神来,房间里突然响起了唢呐声.
? 我吓得蹦了起来,连忙四处找声音的出处...原来是手机响了.
不对啊,我的手机里虽然有以前扮老鼠的时候录制了用来吓人的唢呐铃声,但没把它当做来电显示啊,我一直用的是"青花瓷"这首歌.怎么换了.
我疑惑地拿起手机,原来是我那老同学的电话.接通后,电话那头传来他疲惫的声音,"宏山,你赶紧联系上次那个给我貔貅象的高人,老鼠,又回来了."
我握着手机,忽然感到一阵恶寒.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
高人...那个和我有长期合作关系的神棍早就进号子了,置之不理把,我刚拣回来的良心准说不过去,何况,现在发生的事也和我脱不了关系,昨天和今天在我身边发生的怪事很好的说明了这点。
我赶到了老同学家里,他夫妻两的脸色都惨白,两只眼睛都红红的,丈夫闷头在沙发上抽烟。我简单的向他叙述了一个高人不能来的理由,他也详细的和我讲了一下昨天发生的怪事。
夜里,夫妻两睡得正香,突然房门口响起了轻轻的爪子抓饶声,因为以前发生过的事情,他两对这些怪声特别敏感,一古辘就爬了起来。
门一开,他们发现黑漆漆的客厅里餐桌旁坐着一个黑影,妻子吓得尖叫一声,丈夫一下摁亮了客厅大灯的开关。
灯光下,女儿披着头发坐着,听到妈妈的尖叫,缓缓的转过头来,眼神直直的看着父母说,“爸,妈,它们回来了,老鼠回来了。”..
我一拍大腿站了起来,“奶奶的,今晚上,我和你两个大男人,守在侄女床边,不管它是活老鼠还是死老鼠,倒看它能干什么。”
老同学夫妻两感激的看着我,我有点脸红,心想:就是赫出名,也要把欠你们的都还了。
晚上,我和老同学有一句没一句的聊天,一心想把夜熬过去。但到了12点,两个人就哈欠连天的有点盹了,于是我对老同学说:伙计,我守到3点,你先趴这睡;等到时候我喊醒你,你顶上,我再睡。总比现在两个人都精神恍惚的好。”
老同学点点头答应了,我守到三点,老同学自己醒了,于是我看了看蒙着头睡得正香的小丫头,叮嘱老同学:你就坐在床前这张凳子上,我趴那角学桌上睡了啊。有情况,叫醒我。
老同学说:你睡。你睡。我现在精神好呢,到天亮没问题。你安心睡。
于是我很香的睡了,一夜无话。
早上醒来,窗外天都亮了,我脸一红,心道天亮老同学你也不叫我。看看他还一动不动的死盯着床上睡的小丫头,心里暗笑,也苦了你了,哥们。
我站起来轻轻拍了拍他,他不动;我又拍,他还不动,我这下发现不对劲了,一把把他的肩头扳了过来。
阳光下他的嘴角不停哆嗦,努力的想说出话来,但就是开不了口。我一急上去给了他两耳光,厉声说:说,有什么快说。
他猛的一甩头,尖声大叫,“老鼠,老鼠。”..
我慌得四周张望,什么老鼠。哪有老鼠,老鼠毛也没一根,这家伙紧张过度,神经过敏了把,等等,我想起了以前我作怪时留下的老鼠脚印,又低头好好看了看地板。。。连个老鼠屎也没有。
我刚要抬头说我那同学,他一把抓住了我胳臂,指甲掐进了我肉里,扳起我身子望上看。
我只瞄了一眼,就一跟头坐在地上,陪他一起哆嗦起来。
从门头开始,成千上万的,杂乱无章的老鼠脚印从进门那块的天花板开始,从垂直的天花顶上留痕,一直奔到床的上方,沿紧靠着床边的墙下来,最后脚印消失在床单和墙搭界的位置。
而床单旁边。就是他女儿窝着睡的被子,中间鼓起那么大一块,本来我们都以为是小孩子睡姿不好,但现在。。。我们都没有勇气去揭开被子,那里面的会是什么。。。
我看了那可怜的父亲一眼,一咬牙,站了起来,一把掀开了床上的被单。。。
啊!我们同时惊叫起来。
被下空空如洗,两个大男人眼都不眨的看一小女孩,居然把人看没了。
我同学疯狂的把床板掀了起来。然后是柜子,桌子,还是没有。
“女儿,女儿,”他一下瘫在地上,一副要哭却哭不出来的样子。我同情的握住他的手,希望他能镇静一点。
他感激的看了我一下,猛地想起什么一样,大叫,“快。快扶我起来。去我房间看看淑芳(他老婆名字),不能再有事了。”
我扶起他跌跌爬爬的向他房间冲去,房间门紧闭着,怎么也敲不开。
我大吼一声,一脚把门踹了,冲了进去。
室内看到的让我揉了揉眼睛,仔细看看,又揉了揉眼睛。.
只见母亲抱着女儿在床上嗦嗦发抖.看到我们进来,吓得更厉害了.女儿把妈妈抱得更紧.
不过人在就好,再害怕,总比消失了的好,我心想.
我同学上去就要抱住女儿,这时候,怪事发生了.
那女孩见父亲要抱自己,惨叫起来,...叫得就象一只被掐住脖子的猫.,想大声又不敢大声的样子,然后一头钻进妈妈怀抱里去.
那妈妈猛的拿起枕头,没头没脸的朝父亲头上乱打,边骂:你个怪物,滚.离我女儿远点.父亲榨不防备,连退几步,摔到在地.
我忙想把他扶起来,不料女孩探出头来,焦急的对我喊,"叔叔,叔叔.离他远点,那不是我爸爸,那是老鼠."。..
我谔然看着我的同学,老鼠?这么肥头大耳的,说猪我就信。何况五官方正,怎么看也不是怪物啊。
女孩看我怀疑的样子,更急了:叔叔,他真是老鼠变的啊,我晚上都看见了,他不是我爸爸,叔叔,叔叔,你打他啊,让他把爸爸还给我。
我感觉自己都没章程了,又看看他老婆,晕,很明显她相信自己女儿胜过相信自己丈夫,也用仇恨的目光看着我同学。
我同学站在那里,尴尬的不知道是该前进还是退出去。我叹了口气,拉着他胳臂把他拽了出去。
出了房门,我同学拿出包烟,抖出一根,递给我,我看着他,摇了摇头。他叹了口气,自己放到嘴边,然后掏出打火机点燃。
吸了两口,他忽然拿下烟头,狠狠的按在自己手背上,立刻发出烫焦皮肉的滋滋声,我惊叫一声,想扑上去拉开他手。他一把推开了我,直直的看着冒着青烟的烟头说:宏山,你告诉,这真的不是一场恶梦么。你告诉我。“猛地抬头看着我大吼:”你告诉我啊!”
我心里真是百感交激,说时候,如果我面前的这个男人真是怪物变的,那这个怪物都可以去领奥斯卡金像奖了。所以,我毫无疑问的认为,面前这个人就是我同学,从小玩到大的老同学。
但为什么他家里人会出现这样的反应,我也不觉得是他家里人在演戏,那么,这么一个父慈女乖的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同学看了看母女在的房间,惨笑了一下,“宏山,还记得上高中的时候,我们学的:诗经·硕鼠 么,硕鼠硕鼠,无食我黍!三岁贯汝,莫我肯顾。逝将去汝,适彼乐土。乐土乐土,爰得我所。。。我那时候总读成:硕鼠硕鼠,无食我黍!三岁幼女,莫我肯顾。 你们都笑我,说我家养的老鼠会吃三岁女孩子。”我噗刺笑了起来,“是啊,那么久的事情,你还记得啊。”
老同学白了我一眼,“怎么不记得,那时候起我就总做一个女孩子被老鼠吃了的噩梦,可谁知道现在居然变成真实了。逝将去汝,适彼乐土。乐土乐土,爰得我所。。。你说,我家是不是到该搬出这个房子的时候了。。”
我摇了摇头,“没用的,看嫂子和侄女对你那样子,只怕搬到哪里都一样,我看真正的关键是要找出问题的原因来,老同学一场了,放心,管它什么怪事,我陪你。”
我同学感激的看了我一眼,忽然想起了,“对了,你不是说那貔貅属猫吗,怎么我请回来几个月老鼠就不怕它了。”
“猫。。。猫。。。”我突然大叫起来,“我有办法了,有办法了。”..
两个小时后,我同学看着我拎回来的笼子,赞叹道:好猫.狸腰虎形,够气派.
我得意的说:那当然,都快比一只大狼狗贵了.今天晚上...哈哈哈.
我们两人相视而笑.那只大黑猫也凑趣的瞄瞄叫了两声.
一整天我们都没喂猫吃的,饿的大黑猫在笼子里抓的钢板滋滋作响.但我们就要的这效果啊.入夜了,我刚要打开笼门,我同学一把按住了我的手,:伙计,等下,等夜深,别现在放出来,万一它跑走找食,怎么办.
我想想也对,于是关上所有窗户,并打开室内所有房门,保持各个房间的连通性.然后坐等入夜.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大黑猫渐渐不对劲了...各位见过猫叫春没有,现在我们面前的就是一只在冬天里叫春的猫,叫的凄楚无比,而且不停的撞击铁笼.
我兴奋的对同学说:兄弟,有情况,你看大猫都无法控制战斗热情了.我同学也喘着粗气说:行,这回准行,管你什么妖怪,一物将一物总不会错.再等等,再等等放出来.放出来准定"
可再等下去我渐渐也觉得不对劲了,怎么叫声越来越象哀号了,我同学看了我一眼,估计也觉得纳闷."放把"我们同时说,然后一起搬下了笼门.
下一刻里,黑猫嚎叫着冲出了笼子,一下窜上了桌子,然后穿过大厅,迅速的在各个房间奔跑.我和同学兴奋的跟在后面追着.可那猫简直就是不停留,我们跟也跟不住.好容易看到它在阳台的栏杆上停住了,我们忙气喘嘘嘘的跑过去.
大黑猫蹲在栏杆上,面对着我们翘着尾巴.你们见过绝望的猫吗,我敢发誓它见我们慢慢走近,眼中闪过了一丝绝望的表情.
猫随着我们的走近,盯着我们慢慢在栏杆上侧步移动,忽然,栏杆到头了.黑猫如铁筑的站在栏杆上一动不动,弯着腰,眼睛越发的绿了,整一个进攻的姿势.
我们轻轻的伸出手,"乖,猫猫乖,让你捉房间里的老鼠呢,不在这耗啊,乖"黑猫突然脚爪一动,似乎要朝我们扑来,我们下意识的一让.
再下一刻,大黑猫回头望了一眼窗外的月亮,一声悲嚎,猛的掉头和身撞破了阳台的玻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