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豹五神奇地出现了,他准确地抓住了李某的手腕,盯着他,低低地说:“跪下。”
三个人都不认识豹五,李某撇了撇嘴问:“你谁呀?”
豹五说:“豹五。”
李某说:“小文是我大哥。”
豹五说:“不认识。跪下。”
李某一脚踹在了豹五的肚子上,另外两个人随之冲上来…
除了武侠电影,一般说来,不管一个人多厉害,在现实中能打过1.5个人已经是极限了。当时万穗儿根本没看清豹五是怎么打的,回过神的时候,两个人已经晕在地上,李某满脸是血,惊人地越过一排电脑桌,冲出门去。豹五去追的时候,晕倒的两个人奇迹般地爬起来,从网吧后门逃了。
万穗儿对那个吓傻了的高个女孩说:“你快回家!”
高个女孩哆哆嗦嗦地说了声“谢谢”,然后背起挎包,赶紧离开了。
豹五跑回来,看了看地上,又弯腰看了看桌子底下。万穗儿说:“别找了,都跑了。”
豹五这才直起身,对万穗儿说:“对不起,你没叫我,我到了。”
万穗儿说:“我欠你个人情啊,哪天请你吃烤腰子。”
豹五说:“你不是欠我个人情,你是欠我个爱情。”
万穗儿说:“别跟我贫!”
那天是豹五把万穗儿送回家的,分手的时候,豹五说:“穗儿,我爱你。我不会放过两种男人,一种是对你坏的,一种是对你好的。”
偏巧这时候万穗儿的手机响了。
她掏出来看了看,是朗玛打来的。她有些犹豫,不自然地看了看豹五。豹五敏感地瞟了她的手机一眼,问:“谁啊?是对你坏的还是对你好的?”
万穗儿试探地说:“是对我好的,你想怎样?”
豹五来拿万穗儿的手机:“我跟他说说。”
万穗儿没给他,直接挂了,说:“我老爸!”
第十章 21天阳寿
虽然万穗儿心里很感谢豹五对她的关照,但她绝不会做他的女朋友。两个人不同路。
她开始有意躲避这个人。
豹五并不纠缠,连续几个月都没有出现,不知道他在忙什么。
万穗儿的生活恢复了常态,连那个白衣男子好像也回到了属于他的世界,没有再出现。
该出现的早晚要出现。
这天晚上,万穗儿从网吧回来,刚刚走上那座过江桥,就看到了那个白衣男子,在夜色的映衬下,他像一只素白的日本灯笼。
他迎面走过来,停在了万穗儿面前。
万穗儿说:“你太奇怪了,为什么总跟着我?”
白衣男子的表情庄重起来,低声说:“我只想重申一下——你不要再跟那个巨蟹座的异性交往了。”
万穗儿撇了下嘴,说:“你当你是谁呀?我爸?好吧,那你告诉我,我跟他交往下去会怎么样?”
白衣男子说:“不会有结果。”
万穗儿松了一口气:“哈哈,告诉你吧,我不要结果,我就喜欢跟他交往,这样总行了吧?”
说完,万穗儿拔脚就走。
那个白衣男子追上来,急切地说:“你一定要相信我!”
万穗儿回过头,严肃地说:“不管你是人是鬼,都请你离我远一点,好吗?”
白衣男子直勾勾地望着她,没说话。
万穗儿又朝前走了几步,回头看,他还跟在身后,于是掏出了电话,说:“你再跟着我,我报警了!”
白衣男子抻了抻长脖子,干咳了一下,突然说:“他的命不长了。”
万穗儿愣了愣:“你胡说八道!”
白衣男子说:“真的,他只有21天阳寿了…”
万穗儿全身的血都冲上了脑门,叫起来:“你他妈有多远给我滚多远!”
白衣男子平静地说:“他要下地狱的。”
这时候,一辆很拉风的吉普车开过来,放着震天响的音乐:出卖我的爱,逼着我离开,最后知道真相的我眼泪掉下来!…
吉普车停在了万穗儿旁边,跳下一个人——豹五。
三天前,小文哥去找豹五寻仇,双方并没有交手,小文哥逃掉了。豹五当然不会善罢甘休。在卫城,有多少人想放倒豹五?数不清。如果不把小文哥彻底制服,就会有一个两个三个小文哥蠢蠢欲动,卷土重来。
连续三天,豹五一直找不到这家伙的踪影。他不在家,不在公司,不在朋友家,不在任何一家夜总会,也不在下水道里,他去哪了呢?
此时,一个光头兄弟跟着豹五,正在满世界寻找小文哥,正巧遇到万穗儿。
豹五没跟万穗儿打招呼,他走到白衣男子跟前,围着他转了一圈,上上下下打量对方的装束,终于问:“你是…霍元甲?”
显然,这是来找茬的。白衣男子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万穗儿,表情有点尴尬,似乎不知道该说什么。
豹五又问:“那你是…霍元甲的大叔?”
白衣男子愣眉愣眼地看着豹五,还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豹五蹲下去,捏了捏白衣男子的布鞋,说:“瞧这鞋,一看就是练功夫的人穿的!”
又站起来,把眼睛凑到白衣男子的胸前,仔细看了看:“还有这行字——你框框框…透着一股武林杀气!”
白衣男子始终站得直直的,一动不敢动,万穗儿看到他的身体在微微抖动,赶快走上来解围:“豹五,他是我的一个熟人,你想干什么啊!”
豹五把脸贴在白衣男子的脸上,小声说:“霍大侠,我数三个数,你立即滚开。”说着,他朝远处指了指:“那个方向,冲刺的速度,不能回头。如果你再跟着她,走一步,我剁掉你一只脚;走两步,我剁掉你两只脚。我数数了啊,一!二!三!…”
白衣男子吓坏了,他小声嘀咕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谢谢你…”然后转过身去就要跑,却突然停住了,好像害怕地上有地雷似的,回头看了看豹五,又指了指前面,问:“这个方向对吗?”
豹五一只手抱住了万穗儿的肩膀,一只手不耐烦地扬了扬:“跑吧跑吧,随便跑吧。”
白衣男子这才放下心来,一路狂奔,真的没敢再回头。看得出来,他在拼命跑,但是速度并不快,那姿态像个女人,扭扭搭搭,十分难看。
万穗儿一直望着白衣男子的身影,直到看不见。
豹五说:“这家伙到底是谁啊?”
万穗儿有些生气:“我跟你说了,一个熟人!”
豹五说:“那你刚才为什么叫他滚?”
万穗儿说:“多管闲事!”
豹五说:“记着,以后不管谁欺负你,你给我个名字就行了。”
那个光头兄弟在旁边多嘴多舌地说:“豹哥,要是重名怎么办呢?”
豹五说:“一起打,谁让他们跟坏人重名了。”接着他又对万穗儿说:“两三个月了,你都没给我打过一次电话。”
万穗儿说:“忙呗。”
豹五说:“忙着玩游戏!”
万穗儿说:“你这是去干吗?”
豹五说:“我在找一个人。”
万穗儿说:“又跟人打架?”
豹五说:“是他先打我的。”
万穗儿说:“谁呀?你给我个名字,我帮你去打他。”
豹五小声说:“那个家伙叫飞机。”
万穗儿愣了一下,一拳砸在豹五的肩上:“你就是飞机!”
豹五哈哈大笑:“走,我送你回家吧。”
万穗儿坐上了豹五的吉普车,一路风驰电掣,很快就到了她家的小区。
万穗儿进门之前,豹五抱住她想亲一下,她躲开了。豹五说:“装什么清高!你3岁的时候就跟我亲过嘴儿!吼吼吼吼!”
然后,他钻进吉普车,一转眼就消失在了夜色中。
万穗儿慢慢朝家走,不知道为什么,小区里的路灯都没亮,没有一丝风,旁边的树丛却“啪啦啪啦”响了两声,万穗儿转头看过去,树丛立即没声音了。难道是哪个小孩蹲在里面捉迷藏?这么晚了,小孩们都睡觉了。不是小孩,难道会是个老头蹲在里面捉迷藏?
想到这儿,万穗儿吓得哆嗦了一下,赶紧加快了脚步。
回到家,她简单刷了刷牙就躺在了床上,脑海里又浮现出那个白衣男子的影像。
他说,朗玛的命不长了。
他说,朗玛只有21天阳寿了。
他说,朗玛要下地狱的。
万穗儿抓起手机查了查——如果他说的话属实,那么朗玛的死期就是这个月22号…
她的心里有些悲伤。
不过,此时她顾不上多愁善感,因为她总觉得今天夜里哪里不对劲。
哪里不对劲呢?
想来想去,她终于找到了——刚才,面对豹五的凶横,白衣男子表现出的恐惧并不真实,包括他踉踉跄跄奔跑的姿势,那绝对是一种伪装。就像一个灵长类,手里举着布娃娃,一边晃动一边做出夸张的害怕表情…
没错儿!
他不可能怕豹五。
他和豹五都不在同一个档次上,甚至不在同一个层面中。
可是,他为什么要伪装呢?万穗儿认定,这里面藏着更深层的恐怖…
第十一章 保镖
豹五开了个咨询公司,却从来没有业务。他的手下养了三四名员工,实际上都是打手。
他一直在搜寻小文哥。除非这个人在人间消失,不然,豹五绝不可能放过他。
小文哥败给豹五之后,这把保护伞就断了支柱,兄弟们纷纷散去。有点像明星与粉丝的关系,冒出来更红的,粉丝们立即会更换偶像。小文哥成了孤家寡人。
尽管他藏得不露一根头发,却对豹五的动态了如指掌。他知道,自己的麻烦大了。他万分后悔,当初不该去找豹五的麻烦,可这世上没有后悔药,现在他只能想方设法摆平这件事,然后从老鼠洞里钻出来。
最后,小文哥通过关系,找到南城的郝爷,希望他出面调停,让豹五放他一马。
郝爷在道上属于老前辈,现在已经退出江湖,天天在家写写书法,画画国画,书房名曰“河海斋”。年轻时,他经历的那些战事被口口相传,一直是小字辈的教材。
这一天,小文哥在卫城最豪华的酒楼定了个房间,给豹五赔罪。
巧的是,这一天朗玛带万穗儿吃饭,定的也是这家酒楼。更巧的是,他们的房间和小文哥定的房间相邻。
万穗儿不知道豹五会出现在隔壁,不然她肯定要换个吃饭的地方。豹五要是知道万穗儿爱上了朗玛,会把他杀掉的。
郝爷是骑自行车来的,人家现在讲究朴素的生活方式,讲究运动和养生。
小文哥是开奥迪来的。
豹五是开那辆破旧的吉普来的,引擎声很大,隔几条街都听得见。这辆吉普是豹五的标志,就像关云长的赤兔马。一辆二十四轮大卡车远远看见了豹五的吉普车,“刺溜”一下就钻进胡同不见了。
郝爷坐正中,左首是小文哥,右首是豹五。他的小指上缠着白纱布。桌子上摆着山珍海味,特供茅台。
这时候,朗玛和万穗儿已经在隔壁吃上了。万穗儿满嘴都是油,正在掰螃蟹。
郝爷满眼慈爱,就像对待两个孩子:“俗话说冤家宜解不宜结,现实中却总是冤家易结不易解。来,让我们共同举杯…”
豹五说:“郝爷,豹哥还没到,我不敢喝这杯酒。”
郝爷和小文哥都愣住了。
这时候,有人推门走进来,此人1.75米左右,被称为豹五的人赶紧站起身,小声说:“豹哥好!”
豹五拍拍他的肩,两个人一起坐下来,然后,真正的豹五看了看郝爷,又看了看小文哥,问:“你就是小文哥?”
小文哥眨巴着眼睛,看了看豹五,又看了看那个他一直以为是豹五的人,半晌才说出话来:“他是…”
豹五说:“他叫李三,大名李成龙,我最好的兄弟,也是我的替身,明白了吗?”接着,他抓起李成龙的断指看了看,对小文哥说:“我和我这个兄弟一向情同手足,他的手断了,就等于我的脚断了。你打算怎么办?”
小文哥看了看郝爷,嗫嚅地说:“豹哥,我先介绍一下,这位是郝爷…”
豹五看了看郝爷,说:“久仰。”然后再次把脸转向小文哥:“我注重效率。”
郝爷干咳一声,亲自给豹五斟了酒,然后端起杯来,说:“豹五,今天给老郝一个面子,咱们先喝酒,有事慢慢商量…”
豹五捏弄着杯子,连头都没抬:“你没面子。”
郝爷收了笑意,脸色一下变白了。
豹五看了看小文哥,说:“今天我之所以来,是因为只有在这里才能找到你。”
小文哥看了看郝爷,又看了看豹五,额头上的冷汗滴答滴答掉下来。
郝爷没有再说话,他一直端着酒杯,盯着豹五的脸,脸色已经变紫。
豹五还是看着小文哥,说:“老郝,你还有酒兴吗?”
郝爷的脸又变成了红色,他放下酒杯,站起来,在豹五耳边低低说了句:“以后需要书画的话,跟我说一声。”然后就急匆匆地走出去了——郝爷一把利刃在江湖上披荆斩棘,今天却卷刃了。
豹五的那个光头兄弟守在门口,警惕地张望着。他怕小文哥有埋伏。
郝爷出来了,看了光头兄弟一眼,快步下了楼。
接着,隔壁的门开了,朗玛搂着万穗儿的肩膀走出来。
光头兄弟赶紧一闪身,躲进了旁边一个空房间。他慢慢探出脑袋,看见朗玛带着万穗儿朝卫生间走去了。
豹五和小文哥正剑拔弩张。
豹五对小文哥说:“现在剩下咱俩了,你有什么好的提议吗?”
小文哥颤巍巍地说:“我给钱!”
豹五说:“多少?”
小文哥伸出一个巴掌。
豹五摇摇头:“你应该怪你妈给你生了两只手。”
小文哥咬咬牙,伸出了两个巴掌。
豹五端起酒杯,说:“可以喝酒了。”
小文哥赶紧端杯,弯着腰,用杯口碰了碰豹五的杯脚,又碰了碰李成龙的杯脚,三人一饮而尽。
这时候,光头兄弟进来了,凑到豹五耳边小声说:“豹哥,有个小帅哥在泡万穗儿…”
豹五问:“在哪儿?”
光头兄弟说:“隔壁。”
豹五站起身,对李成龙说:“你把你的银行卡号给他。钱不多,就当是豹哥的一点心意吧。”
然后,他对小文哥说:“谢谢你的酒啊。”说完就推门出去了。
他推开隔壁的门,万穗儿和朗玛还没回来。他走到桌前,把两个杯子中的黄酒倒在一起,一口干了,然后坐下来等待。
万穗儿跟朗玛手挽着手,亲亲热热地回来了。
进门之后,万穗儿看到了豹五,倒吸一口冷气,完了,今天肯定要出事…
朗玛也看到了豹五,他不认识他,以为他走错房间了,就说:“这是我们的房间,请你出去。”
豹五笑了笑,站起身,大步朝朗玛走过来。
万穗儿几步就冲到了豹五跟前,挡住了他:“豹五,你要干吗?”
豹五推开她,来到朗玛的面前:“哥们儿,你是RAIN?”
朗玛说:“你认错人了。”
豹五又说:“那你是允浩?玄彬?李俊基?”
朗玛显然听出了他的嘲弄意味,于是很鄙视地反问道:“你是谁啊?”
万穗儿跑上来,大声对豹五说:“你不要胡来!他是我的男朋友!”
豹五认认真真地打量了一下朗玛,说:“我自我介绍一下吧,万穗儿是我的女朋友,我叫豹五。”
朗玛看了看万穗儿,他在验证真假。
万穗儿说:“豹五,你不要胡说八道!我跟你有一毛钱关系吗?”说着,她从桌子上抓起一把餐刀:“你再胡搅蛮缠我就割腕了!”
豹五嘀咕了一句:“看来,她叛变了…”
朗玛夺下万穗儿手中的餐刀,扔在了地上,然后把她搂在怀里,不屑一顾地对豹五说:“你还有事吗?”
豹五想了想,说:“她说你是她的男朋友,我说她是我的女朋友…有点乱。这样吧,我们石头剪子布,谁赢了万穗儿就归谁。”
朗玛摇摇头说:“我们这么做太不尊重万穗儿了,我不同意。”
豹五点点头,表示赞许:“那我们决斗。”
万穗儿抓起朗玛的手使劲朝外拽:“你快走!”
朗玛推开万穗儿,平静地打量了一下豹五:“你擅长打架?”
豹五打了个哈欠,说:“像你这样的小帅哥,我一个能打四个。”
朗玛说:“很好,那你给我做保安吧!如果嫌保安这个名不好听,那就换一个,叫保镖。或者…说是我的私人助理也行。你的工作职责就是保护我的安全。”
豹五哈哈大笑:“哥们儿,我年薪要100万,你他妈雇得起吗?”
朗玛说:“100万吗?OK,成交。从现在起,你就是我的私人助理了,三天试用期,应该是全世界最短的。你工作条例的第一条就是——不能对我说脏话。”
光头兄弟在一旁小声说:“豹哥,这是真的吗?100万哎!咱们收保护费多难啊,个个都是铁公鸡,拔不下几根毛,天天还提心吊胆,怕被条子逮着…”
豹五回头说:“可怜的兄弟,你没听出来吗?他这是在我女朋友面前侮辱我呢。”
光头兄弟的脸上马上露出了杀气:“侮辱你?我卸了他的胳膊!”
豹五伸手挡了挡他,转头问朗玛:“什么时候签合同?”
朗玛说:“三天之后吧,你要通过试用期。你只是敢打不行,我随便给大街上哪个人100万,他们都敢去拼命,你得能打。”
正巧,走廊里走过来三男三女,他们醉醺醺的,一边走一边唱——沧海一声笑,滔滔两岸潮。浮沉随浪,只记今朝!…
豹五走到门外,挡住了六个人的去路,轻柔地对三个女子说:“麻烦三位女士让开一点,我借你们的男人用一下。”
三个女子不知道豹五什么来头,有点怕,纷纷躲开了。
打头的男子唱完“谁负谁胜天知晓”,看了看豹五,说:“你想劫道?”
豹五飞起一脚,踹在这个男子的肚子上,他“轰隆”一声就倒下去了。
另一个男子骂了句什么,冲上来想抓住豹五的衣领,豹五锁住他的手腕,一转身就把他从背上翻了过去,重重地摔在地上。
第三个男子见势不妙撒腿就跑,豹五对他喊:“我这是在应付考试,麻烦配合下好不好!妈的!”
那个男子没有停下来,一边跑一边打电话报警。
豹五走回来,说:“老板,我通过了吗?”
朗玛说:“99分,通过!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雇员了。你不用天天跟着我,保持电话24小时开机,随叫随到就行了。”
说完,朗玛走向了那两个倒霉的男子,他们已经从地上爬起来了,不知道在给谁打电话。朗玛从口袋里掏出一叠钱,递给其中一个人,说:“刚才那个人精神不正常,你们去医院看看吧。十分抱歉!”说完,他就带着万穗儿离开了。
豹五和光头兄弟走出酒楼,钻进吉普车,开动了。卫城的灯火稀稀落落,街道上很安静。一个中年妇女在遛狗,那条棕色小狗欢快地跑在她前头,光头兄弟轰了下油门,朝小狗冲过去。中年妇女停住,尖叫起来。豹五在旁边拽了下方向盘,躲开了小狗。他瞪了光头兄弟一眼:“杀小动物要下地狱的。”
光头兄弟嘿嘿一笑:“杀人呢?”
豹五说:“杀人上天堂。因为人太坏了,都要下地狱。”
开出两条街,光头兄弟说:“豹哥,那个小帅哥太有钱了!”
豹五说:“是。”
光头兄弟说:“商品社会,经济挂帅,地头蛇不压强龙啊。”
豹五说:“是。”
光头兄弟说:“豹哥,你今天的决定真英明,100万啊。”
豹五说:“是。”
光头兄弟说:“可是…以后我跟谁混啊?”
豹五沉默了一会儿,说:“兄弟,你看你豹哥像是给人当奴才的人吗?”
光头兄弟疑惑了:“那你为什么…”
豹五的眼里射出两束凶光:“我最恨两种人,一种是欺负我兄弟的人,一种是抢我女人的人。我只想接近他,然后找个机会,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他做了。”
安静的马路上,那个中年妇女再次出现了,那条棕色小狗欢快地跑在她前头。
第十二章 孟院长的非正常死亡
早上,万穗儿起床之后,爸爸已经把早餐做好了。
吃饭的时候,爸爸说:“八卦一下,你跟那个朗玛怎么样了?”
万穗儿忍着笑,说:“什么怎么样了?”
爸爸说:“进展哪。”
万穗儿说:“我们只是朋友。”
爸爸说:“他是干什么的?”
万穗儿说:“学生。他家是汾水的,开煤矿。”
爸爸说:“那太好了!”
万穗儿说:“哎哎哎,你怎么这么贪财啊!要是在万恶的旧社会,你非把我卖给地主老财不可!”
爸爸说:“你要是能找到一个有钱的婆家,我当然高兴了,至少能把欠我的钱早点还给我。”
一听还钱,万穗儿立即吐了下舌头,把双手举在头上,做成两只长耳朵,说了句:“我是兔子。”然后就一蹦一蹦地回卧室了。
爸爸上班之前,来到万穗儿的卧室,说:“兔子,去把桌子收拾了。”
万穗儿说:“你先告诉我,你那个女网友叫什么名儿?”
爸爸问:“哪个?”
万穗儿走到爸爸跟前,严肃地说:“你有几个女网友?”
爸爸说:“…三个。”
万穗儿说:“这个问题明天再开庭。我问的是那个死了老公的女网友,她是干什么的?你有她的电话吗?”
爸爸警惕地问:“你要干什么?我们可是连面都没见过!”
万穗儿说:“别紧张,我只是找她了解点事儿。”
爸爸说:“她姓周,是中学老师。”然后,他从手机中调出一个电话号码,给了万穗儿。
万穗儿想确认一下——如果这个女人真的看到了她老公受刑的影像,那就说明,地狱很可能真的存在。由此推断,那个白衣男子的三个忠告也就不是虚妄之言了…
目前,万穗儿最关心朗玛的生死。
她想不通,那个白衣男子为什么说朗玛要下地狱呢?难道他干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这关系到品性问题,对于万穗儿来说非常重要。
爸爸刚刚走出家门,万穗儿就给周老师打了个电话,希望能跟她见一面。
也许因为刚刚受过重创,周老师好像有点神经质:“你是谁?你是干什么的?你怎么知道我的电话号码?”
万穗儿介绍了一下自己,然后说:“我只是想跟你聊聊你丈夫的事儿。”
显然,已经没有人愿意听她提起老公了,她想了想说:“我在休假,你来我家吧。”
下午三点左右,万穗儿一个人坐公交车来到了周老师家,按了半天门铃,周老师才给她打开门。
周老师瓦刀脸,看上去比较刻薄。她穿着一身紫色睡衣,长发梳得整整齐齐,披在肩上。
万穗儿说:“周老师好!”她一向不喜欢叫人阿姨或者叔叔之类。
那张瓦刀脸上连一丝客气的笑容都没有,只是淡淡地说:“进来吧。”
房子很大,显得空空荡荡,万穗儿甚至觉得应该有几根柱子。家具不多,但是非常贵重。外面万丈光芒,室内的光线却很暗,挡着厚厚的窗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