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晓东学员回答的非常正确,私家侦探在西方的历史已经有好几百年了,如著名的美国平克顿侦探公司整整影响了几代美国人,他们的公司徽记是一只睁大的眼睛和一句话:我们从不睡觉。在西方社会,私家侦探从业人员已达数百万。而在我们国家,目前还处于萌芽阶段中,私家侦探只能在法律的边缘和空隙中生存和艰难的发展,是的,十分艰难。但是,请同学们相信我,只要社会有需求,我们就会得到发展。

下面我来讲一下私家侦探所应该具备的素质,概括起来,就是一名好的私家侦探应具备特工的本领、侦探的头脑,要有丰富的社会阅历和很强的洞察能力、预测能力、推理能力、分析能力、判断能力、处理能力和对各种环境的适应能力。此外,他还须是一个专业的心理学家。目前私家侦探没有公权,调查取证又要合法,因而必须具备有超出常人的智商。”

学员们都陷入了沉思之中。

突然一连串的冷笑声从我的嘴里冒了出来,完全不受控制,莫名其妙。我赶紧伸手捂住了嘴,可还是来不及了。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的望着我……

学员们的目光是惊愕,方晓东的神情是幸灾乐祸,萧玲的眼光是怜悯,萧天龙的眼神却是迷离。

“我,我……刚才不是我……”我涨红着脸,结结巴巴,恨不能地下有个洞,一头扎进去。

“袁立同学,你有什么不同看法吗?”萧天龙平心静气的说道。

我急忙摆着手,窘困之极。

“如果有,也可以下课后来找我。”萧天龙和颜悦色的望着我说。

下课时,我像逃难般的奔到大树下,阿黄正在打着盹儿。

“唉,阿黄,你没见到刚才我在课堂上有多难堪,这究竟是怎么的啦。”我抚摸着牠毛茸茸的颈毛,叹了口气。

“袁立,你这样对待我爸爸,不觉得过分吗?”萧玲噘着嘴站在我的身后,她旁边立着的是那个小白脸。

“乡巴佬!”这次小白脸公然骂出声来。

“你说什么?小白脸!”本来沮丧得气就没处出,我顿时勃然大怒。

阿黄警惕的睁开了眼睛。

“乡巴佬就是乡巴佬,没教养,你想怎么样?”那小白脸后退半步,竟然摆出擒拿术的门户来。

“你们吵什么?还想打架么?”萧玲脸气的发白,转身而去,“我去告诉爸爸。”

“我早看你这个丑八怪就不顺眼,一直想教训教训你,有种的今天晚上八点小树林里见,不准带狗。”小白脸恨恨地说。

“一言为定。”我坦然应战。

小白脸一溜烟儿似的追随着萧玲而去。

入夜,八点钟我准时来到了小树林,小白脸已经等在了那里。

多余的话没有,一上来我俩就交起手来。原来小白脸会擒拿格斗术,几个回合下来,我的关节就几乎被扭断。

小白脸一个近身锁喉,掐住了我的脖子,只听到他气喘吁吁的说:“乡巴佬,警告你不准打萧玲的主意,她是我的,明白吗!”

我已经喘不过气来,脖子发胀,就在此时,我的喉咙深处突然一阵“呜呜”低鸣,嘴角向两侧咧开,现露出两排牙齿,口里发出了“嘶嘶”的吼声……

小白脸慢慢的松开了发抖的手,惊恐的望着我,似乎不敢相信的样子,一步步颤抖着向后退去……

“汪汪!”我竟然朝他大声狂吠着。

小白脸落荒而逃,我赢了,小样儿。

我踌躇满志的凯旋而归。咦,不对,我刚才好像……

“砰”的一脚踢开房门,阿黄正在我的床上香甜的打着呼噜。我摇醒牠,怒气冲冲的质问:“见鬼,我怎么越来越像你了?”

阿黄从容不迫的坐了起来,裂开嘴笑了……

牠竟然会笑!一只狗居然能够笑?太离谱了,我揉了揉眼睛,没错,阿黄的确如同人类一样在笑。

我怔怔地望着,汗毛直竖,此刻耳边响起蚊子一般细小的声音:“小立,今天你已经满十八岁成年,要开始新的人生了。”

“是谁?谁在同我说话?我自己都不知道我的生日,你是谁!”我大惊失色,忙不迭的四下里张望。

“哼,从小看着你长大,我是谁?除了阿黄还能有谁?”

我呆住了,目不转睛的盯着阿黄,口中嗫嚅道:“你,你是阿黄?”

“呵呵,正是老夫。”那声音笑将起来。

“老夫?”我大惑不解。

“哼,老夫我已经1300多岁了,不是老夫难道叫老狗不成?”

“我不信,阿黄,你的嘴巴又没动,怎么可能是你在说话呢?”我摇着头道。

“哼,连武林中最肤浅的传音入密功夫都不懂,唉……”

“你究竟是什么人……什么狗?”我几乎嚷了起来。

“尸犬。”牠冷冷道。


第三章

“从今晚开始,我正式传你天下无双的绝顶神功,还不赶紧拜师傅?”阿黄板起了面孔。

“慢,你隐藏在我家这么多年,是为什么?还有,尸犬究竟是什么?你得告诉我。”我恼火之极。

阿黄轻轻咳嗽了一声,然后严肃的说:“小立,你眼下知道的事情越少越好,在你神功未成之前,我不能说,否则会给你带来杀身之祸,千万切记。”

“这……,好吧,我先不问了,你要传我什么天下无双的神功?不会是‘老狗十八吼’吧?”我调侃道。

“哈哈,果然是孺子可教,对了,尸功第一层就是‘老狗十八吼’。”

“啊……!”我目瞪口呆了。

“不要小看这‘老狗十八吼’,它的威力远远超过当年小叫花子洪七公的‘降虫十八掌’。”

“是‘降龙十八掌’。”我更正道。

“哼,在我眼里就是降虫,雕虫小技而已。”阿黄不屑一顾的神情。

我大为不满,讥讽道:“天要破啦。”

“胡说,天怎么会破?”阿黄诧异道。

“就是你吹的呀。”我哈哈大笑,一边笑一边又道,“还‘十八吼’呢,哪天我领你去会一会藏聱,看看你还能不能吼得出来。”

“好小子,不露出点真功夫,你是不服的,好,我就会一会你说的叫‘藏聱’的那个人,让你见识一下真正的武功绝学。”阿黄恼怒道。

“好,明天我们就去。”我幸灾乐祸道。

次日,课堂上萧玲向大家宣布市公安局请萧天龙前去协助破案,因此所有学员根据教材进行自学。我扫视一遍,没有发现小白脸方晓东,可能被昨晚的事吓病了,说不定,哼,世上凡是奶油小生,基本上都是纸老虎。

我看了一会儿教材后,见无人注意,便溜了出来,阿黄正在大树下不耐烦的踱着步,后腿不时地交替着用力磨擦着地面,一付摩拳擦掌、欲欲霍试的模样。

渭城区有一个猫狗市场是很有名的,前两天就听有学员说起那里,不但有德国黒背狼狗,还有高加索犬、北欧牧羊犬,幸运的话,还能遇见世界上最凶猛的犬——藏聱。

我们沿着咸通路南行,一直到沈平路又折向西行,在富安路与北安村交界处,远远就听见了犬吠之声,不用说,猫狗市场到了。

迎面所见到的第一只犬是一只黑灰色的京叭狗,小狗见到身形胖大的阿黄竟然俯下身来,摇着尾巴匍匐爬向阿黄,皱着的鼻子和小眼睛挤到了一起,一脸的奴才像。

阿黄抬头自负地望了我一眼,来了一句传声入密:“看到了吧,牠们见我岂能不低头?”说罢,抬腿一脚,踢翻了京叭儿。

继续前行。我惊讶的发现,道路两侧笼子里或是铁链拴着的大大小小的犬只,包括狼狗、牧羊犬、波斯猫甚至荷兰猪,无一不向阿黄摇尾致意,无一不面露阿谀谄媚之色。

真是一帮小人,我想。

藏聱终于出现了。

听同学讲,藏獒产于青藏高原海拔3000公尺~5000公尺的高寒地带,是由一千多万年前的喜马拉雅巨型古鬣犬演变而来的高原犬种。它曾是青藏高原横行四方的野兽,直到六千多年前,才被驯化。古人说它是“龙狗”,藏民说它是“森格”(狮子),藏獒研究者们说牠是“东方神犬”,是“世界罕见的猛犬”。意大利探险家马可·波罗这样描写了他所看到的藏獒:“在西藏发现了一种从未见过的怪犬,它体形巨大,如同驴子,凶猛声壮,如同狮子。”臧聱阴冷、残暴、好斗、顽毅,牠与生具有最为惨烈的征服欲。

眼前的这只藏聱身形巨大,浑身呈金黄色,足有200斤上下,威风凛凛,相比之下阿黄则显得如此的微不足道。远远见到阿黄走近,那藏聱平地里一声吼叫,如同炸雷一般,我不由得浑身一颤。

“阿黄,牠就是我说的藏聱,怎么样,还有没有胆量啊?”我讥讽道。

话未落音,阿黄在我身边早已“嗖”的一声窜出,直奔藏聱冲了过去,看来阿黄果真有些道行。我心中开始后悔,生怕阿黄遭到不幸或伤害。

哪知阿黄笔直冲到了藏聱尾部,伸出狗鼻又是闻又是蹭的,那藏聱竟然容忍了阿黄的不良举动,既没有吼叫,也没有发火,真让我大跌眼镜。

“哇,阿黄,你也懂‘知时务者为俊杰’啦?你的十八吼怎么哑巴了?”我忍俊不已。

“胡说,对待美女应当温柔得体才是,我不过是略表爱慕之心而已,少见多怪,真是个灯泡。”又是传音入密。

“啊……”我瞠目结舌。

本想教训教训阿黄,没想到竟然遇到一条母藏聱,反而做了回红娘,狗市艳遇……。我有些忿忿不平。

日近中午,肚子“咕咕”在叫,赶紧打道回府还赶得上午餐。阿黄恋恋不舍,一步一回头,那母聱也是含情脉脉,相见恨晚。

沈平路口几个熟悉的身影引起了我的注意,那是萧天龙和女儿萧玲,后面跟着的小青年却是小白脸方晓东。

“袁立!你怎么在这里?”萧玲发现了我,老远就叫喊了起来。

我只好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是啊,真巧,你们怎么也在这儿?”我先发制人的问道。

萧天龙咳嗽了一声,示意女儿。

那小白脸悄悄躲到了萧天龙的身后,没敢正视我。

“快点好好回去自学。”萧天龙正色道。

“是,老师。”我答应着。

萧天龙和小白脸转身离去,萧玲招招手,走过来说道:“袁立,我问你,你昨晚用什么方法吓唬的方晓东?他魂飞魄散的竟然说你变成了一只恶犬,差点吃了他。”话未落音便已嗤嗤笑将起来。

我脸一红,轻声道:“他也许是神经有点不正常,对了,你们在这儿干什么呢?”

萧玲回头望了望父亲远去的背影,悄声说道:“本市出现了一个变态恶魔,专门用锥子戳妇女的小腹,受害妇女已达48人,前几天的受害者是一位孕妇,胎儿被戳死了,这回事情闹大了,那个孕妇是市委刘书记的儿媳妇。全市公安干警紧急动员,连省公安厅都下来人督办,限期破案呢。”

“真可恶,什么人这么变态?简直毫无人性!”我忿怒的说。

“可惜,到现在任何线索都没有,只知道是个中年男子,也许是流窜犯,已经逃离了咸阳也说不定。”萧玲叹着气。

“你爸爸也在参加破案吧,那个方晓东跟着做什么?”我打心眼里看不上那个小白脸。

“噢,方晓东的父亲是省厅刑侦处长,这次下来亲自督战,他请爸爸带方晓东历练一下,学习一些侦查工作的方法,因为爸爸是这方面的专家。”萧玲解释道。

手机响了,她掏出看了一眼,道:“我得走了,爸爸在叫我,今天我说的太多了,千万别对外人说。”说罢,匆匆而去。

我注视着她远去的充满青春活力的背影,胸口处隐隐发热,目光一直盯到看不见为止。

“你喜欢她?”传来熟悉的耳语声。

我低头望,那是阿黄,我未吱声。

“放心吧,你比那姓方的小子机会大得多。”阿黄又说。

“你怎么知道?”我忍不住发问。

“因为有我。”

“你?”

“我先让你捉住那个变态的罪犯,怎么样?”阿黄的语气接下来变得暧昧起来,“不过,不过你得带我再与阿美见上一面。”

“阿美?”

“哎,不就是刚才的那位藏聱美眉嘛。”

“好,成交。”


第四章

“你真的能抓住那个变态佬?”我半信半疑。

“当然。”阿黄道。

“可是我们什么线索也没有,甚至连警察们也都束手无策。”我感到虚无缥缈。

“警察?世界上最笨的就是警察了,只知道撒大网,一个个的排查过筛子,要么就是靠一点眼线到处刺探情报,老掉牙了。”阿黄嗤之以鼻。

“这是最基本的侦查手段呀。”我想起来教科书上是这么写的。

“哼,自唐朝以来,历代捕快一直就用这种笨法,也不知道变化变化,走走捷径。”阿黄不屑一顾的翻着白眼。

“你有捷径?”我问道。

“当然有,尸功第九层就叫‘死狗眼半睁’,端的是厉害,无论什么狗,不管牠躲到哪里,只要使出神功,半睁狗眼,便一目了然。”阿黄自负道。

“可是我们要抓的是人,又不是狗。”我嘟囔道。

“一回事儿,人的磁场信号比犬类要强许多,搜索起来更加容易。”阿黄自信十足。

“人山人海,你怎么晓得哪一个是变态佬的磁场呢?”

阿黄打了个哈欠,白了我一眼,狗头扭过一边不作声。

“喂,问你话呢。”我叫嚷起来。

路人诧异的回头望着我。

阿黄懒洋洋的一板一眼说道:“你想什么时候带我去和阿美见面?”随后又补充说,“我必须与阿美单独见面,你和阿美的主人都不要在场,这是我俩的私人时间。”

“你同我讲条件?”我光火起来。

阿黄坚定地目光……

“好吧,我想办法成全好啦,畜牲也学得这么浪漫。”我嘀咕着。

“你说什么?”

“我说没有问题。”我大声道。

“如此甚好。”阿黄说。

阿黄盘腿坐在我的床上,狗眼半睁,气定神闲,鬃发间升腾起一丝丝白色雾气,我想这应该就是尸功第九层“死狗半睁眼”了。

我静静的等待着。

窗外夜幕已经降临,远处的树林已模糊不可辨。

“奇怪?”阿黄突然道。

“什么奇怪?”我赶忙问。

阿黄依旧半睁狗眼,喃喃道:“每当变态佬的锥子刺入妇女腹腔,便会有一丝阴气泄出,喷到变态佬的手上或身上,进入体内,48个女人不同的阴气混进罪犯的阳气之中,他的生物磁场便会与其他的男人有所不同,我已经探测了方圆几百里,竟然发现了有大量雷同的生物磁场,越接近衙门机关、商业中心越多,可是罪犯只有一个,难道我的功力减退了?”

“这很简单,现在的男人有几个不是嫖客?越是当官的和有钱的,嫖得越多,他们身上混合了大量妓女的阴气,所以你的方法自然是行不通啦。”我分析道。

阿黄恍然大悟般,瞪圆了狗眼,怒道:“岂有此理,难怪探测不出来。”

我本来就不抱太大希望,因此反而安慰起阿黄来:“算啦,阿黄,你能够学会说人话已经是不简单了,以后牛皮不要再吹啦,一日三餐还是跟着我蹭吧。阿美的事情,我还是照旧给你想办法。”

“呜呜……”阿黄竟然伤心的哭了起来。

“咚咚。”急促的敲门声,我开了门探头一看,原来是萧玲。

“又扎了一个,”萧玲喘着气说,“是咱们班上的同学刘萍萍。”

阿黄闭上了眼睛,假装在睡觉。

原来下课后,刘萍萍去书店买书,在回来的路上遇到了那个变态佬,街上人流熙熙攘攘,她当时并未留意迎面擦肩而过的那个男人。直到小腹一疼,双手一悟蹲在了地上,鲜血渗出。后来才发现,手中多了一只绣花手套,那是慌乱之中由罪犯手中撸下来的,这也是这么多起案子中唯一留下的一件证物。目前侦破组正在对证物进行DNA鉴定,希望能够有所发现。

“想办法让我见一下那只手套,看来要用传统的方法来嗅出罪犯了。”突然听到阿黄传声入密的话音。

这还差不多,我想。

“那个变态佬真是变态,一个大男人竟然戴着只绣花手套。”萧玲鄙夷道。

“公安局不是有警犬吗,根据手套上的气味能否追踪到罪犯?”我有意识地往这方面引导。

萧玲说:“我也这么问过我爸爸,他说都市里车水马龙,罪犯的气味早就被冲散了,只有在捉住嫌疑犯后,可以利用警犬来进行识别。”

“告诉她,我可以在都市追踪。”阿黄的声音。

我决定冒险一试:“我的阿黄的鼻子可灵了,小时候牠曾经在大雨中跑出一百多里,追到一个小偷呢。”

“抓小偷?大材小用。”阿黄发出忿忿不平的耳语。

“真的?”萧玲惊讶道。

“那还有假,阿黄的鼻子是犬类中最灵的,不如我们让牠试一试,帮助你爸爸破案好不好?”我极力劝诱。

萧玲犹豫着说:“也许……好吧,去找我爸爸。”

我们一行出发了,阿黄信心十足,蹦蹦跳跳的跑在前面。

侦破组位于市公安局院内。一迈进院子,发现有几只体态肥硕的狼狗拴在后墙铁链上,相貌凶恶,目光炯炯。

阿黄趾高气昂的踱了过去……

萧天龙听罢女儿的建议后,脸一拉,训斥道:“警犬不但种纯而且经过了多年严格训练,岂是一般的杂交土狗可比?袁立同学的那条黄狗我也是见过的,一条肉狗而已,胡闹,快回去吧。”

萧天龙背后突然转出小白脸方晓东来,他伸手拉过萧玲,悄声说:“你怎么带这个乡巴佬到这里来?外人是不能随便进来的。”

“是啊,快带他离开这儿。”萧天龙对女儿皱了皱眉头。

“人家也是为了帮助破案吗。”萧玲噘起了小嘴。

“萧老师,阿黄的确是很灵的,您就试试吧。”我恳求道。

“好好复习功课,别在闹了,我送你们出去。”萧天龙板起了脸。

没办法了,我与萧玲对视了一眼,垂头丧气的跟了出去。

院子里发生的事情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阿黄傲慢的站在警犬之间,警犬们方才的那种凶恶像统统不见了,牠们争先恐后的屈膝摇尾,伸出长长的舌头恭顺的舔着阿黄的鬃毛……

在场的人们都惊讶不已,我洋洋自得的瞥了萧玲和小白脸一眼,这时耳边传来了阿黄笑嘻嘻的话音:“老夫略施小计而已,见笑。”

我禁不住“嘿嘿”笑了起来,猛一发觉赶紧闭上了嘴。

“爸爸,你看,连警犬都低三分头,阿黄肯定有能力帮助破案的。”萧玲兴奋的说。

“是啊,警犬对一条土狗如此伏贴,还是头一次见到呢。”警犬训练员也是大惑不解。

“也许可以试试,你看呢,老方。”萧天龙对刚从屋子内出来的已经微微发福的中年人说道。

“好吧。”省厅刑侦处长方鼎话语不多,但看得出是一位睿智干练的警官。

证物室里,阿黄闻了闻那只绣花手套,接连打了几个喷嚏,一道传声入密飞入我的耳内:“我已经知道罪犯在哪儿了,现在你按照我说的做。首先,你告诉他们,据你的分析,罪犯目前还在咸阳市精神病院里,他的精神有些不大正常。”

我咳嗽了一声,清了清喉咙,道:“据我的分析,罪犯目前还在咸阳市精神病院里,精神有些不大正常。”拜托,阿黄,可别出丑啊。

众人奇怪的目光望着我……

“他是谁?”方鼎冷冷道。

“啊,他是我班上的学员,叫袁立,这只狗就是他的。”萧天龙回答后转身对我轻声呵斥道,“别胡说,你懂什么?”

此刻,小白脸悄悄拉了下父亲的衣襟,小声说了点什么。

“我倒很想听听这位袁立的分析。”方鼎目光炯炯的盯着我。

我脸一红,支支吾吾起来,阿黄啊,快点往下说呀。

阿黄却没了下文。

豁出去,我只有自己往下编了:“对于这起绣花手套变态伤人案件,根据福尔摩斯的排除分析法,我先排除了年老的和年幼的,剩下的就是一群中年男女啦。接下来再排除掉不变态的,也就是神经正常的。神经正常的,他们是不会戴着绣花手套的。余下来的就是变态的、神经不正常的。大家都知道,社会上这类人并不多,而且大多集中在精神病院里。”

四周一阵哄堂大笑。

“精辟,丝丝入扣,讲的好极了。”耳边传来阿黄的赞叹声。


第五章

由于我的精辟分析和论述,我和阿黄被轰了出来。

我极其沮丧的在夜幕中徜徉,阿黄不远不近的跟在我的后面。

“你究竟是弱智还是有意出我的丑?关键时刻竟然默不作声!”我越说越气,低下头来恶狠狠的叫道,“你还想不想见阿美啦?”

阿黄走到我的前面站住,郑重地说道:“你想我有那么傻吗?捉住罪犯这样的功劳岂能便宜那些警察?我是想让你独占鳌头,威震三秦。从刚才你那精辟绝伦的推理中,我就看出来你的素质和潜力,你具有如此明察秋毫的头脑再加上我即将传你的不世神功,你很快就会成为中国的福尔摩斯的。”

“你说的是真的?”这番话听得我很受用。

“老夫从不打诳语。”

“好,我相信你,下一步我们做什么?”我重拾信心。

阿黄上上下下打量着我……

“你干什么?”我不解。

“我在考究你的体力,今晚会有一番格斗。”阿黄说。

“今晚?你是说今晚我们要抓变态佬?”我的肾上腺素开始缓慢升高。

“正是。放心吧,这是一场力量悬殊的较量,小变态佬与大侦探之间的对决。顺便问一声,你还有钱吗?”阿黄说道。

“干嘛?”我警惕起来。

“大战之前,你就不想搓一顿么?”阿黄口水似乎在滴着。

“我哪儿还有钱?”我断然拒绝。

“好吧,今天我请客,跟我来。”阿黄叹了口气,前面领路。

渭阳东路大众影院旁边有一家高级酒楼,两名站在大门口身着旗袍的知客小姐漂亮而有礼貌。阿黄带着我笔直的走了过去,然后绕到了酒楼的背后。

原来再豪华的酒楼阴暗处也是脏兮兮的,一桶桶的残羹剩肴,一团团的绿头苍蝇“嗡嗡”盘旋,几只野狗在翻箱倒柜的觅食。

“你请客就是要我吃这些东西?”我恼怒起来。

阿黄“嘿嘿”一笑,道:“别急嘛,你就到那边台阶上落座吧。”

我盯着阿黄走到那群野狗之间窃窃耳语,那些野狗一个个溜进了酒楼后门。阿黄走过来蹲在台阶上,咂着口水。

不一会儿,野狗们口中叼着大块的熟肉、香肠,还有一只烤羊腿陆续而至,最后的那只花色的母狗拖着一只塑料袋,里面装满了饃饃。

我大喜,迫不及待的抢过那只羊腿啃了起来,味道好极了,野狗们也兴高采烈的聚起餐来,气氛融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