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爪扶起衣衫不整的徐警官,让其端坐在小建的对面,两人相距不足二尺。
小建开始集中精力,暂且抛开心头的纷乱杂念,然后以意念尝试着与怨灵进行沟通。
“你们都是含冤而死的么”她的意念电波向外传导出去,进入了徐华声的大脑之中,由于距离很近,因此信号较强。
她连续的发出意念,但却没有接收到任何的反馈
“吴三桂死了三百多年了,课本里说他是个大汉奸、卖国贼,为了一个名叫‘成方圆’的女人,‘冲凉一怒为红颜’竟然打开了天安门放清兵入城”小建见无任何反应,于是就接连发出一大堆意念。
“错了,不是‘成方圆’而是陈圆圆,另外也不是‘冲凉’而是‘冲冠’,那个‘天安门’其实是山海关。你是哪个私塾先生教的,简直是不学无术,误人子弟”一连串吵杂的脑电波被小建接受到了,令其精神为之一振,终于沟通成功了!
“你们是怎么死的?”小建意念同情的问道。
“还不都是吴三桂这老贼助纣为虐,效忠鞑子杀我汉民”有声音说。
“呜呜呜我一个寡妇人家,上奉公婆,下养黄口小儿,全家都被老贼斩首,死的好可怜啊”一个女人哭诉着。
“叹我反清志士,尽屠于老贼的七星剑下,我们死不瞑目啊”意念中的慷慨陈词之声,委实令人动容。
“吴三桂老贼真的死了么?”有人抢着问道。
“早就死了,老师说那是清初的事了,差不多有三百多年了。”小建意念回答说。
“哈哈,老贼终于遭到报应了,他是怎么死的?葬于何处?”纷乱的杂念再次涌进了小建的脑海中。
“老师没说,但是我可以找人去问问。”小建此刻才感觉到了自己历史知识的匮乏。
一阵沉默。
“你们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么?我可以为你们去做。”小建同情的说道。
“带我们去吴三桂老贼的坟墓,若不食其肉寝其皮噬其骨,难解心头之恨”怨灵们咬牙切齿,忿忿然。
“好,本姑娘答应你们,”小建爽快的应允了,随即又说,“也请你们帮我一个忙好吗?”
“姑娘请说。”怨灵们异口同声的答道。
鬼爪见小建面露喜色,便知道她与怨灵们沟通成功了,于是微笑着点头加以鼓励。
“鬼伯伯,它们答应帮忙了,我该怎么说呢?”小建问道。
“就说此人脑袋里记忆存储着有关‘尸蛊术’的功法,请帮忙找到并令其口述出来。”鬼爪赶紧回答说。
小建随即发出了意念:“本姑娘想得到此人脑中的‘尸蛊术’功法,你们能办到么?”
“姑娘放心,我们这就去把它搜出来。”怨灵们信心十足的答道。
小建闭着眼睛,静静的等待着。
不多时,有怨灵抢先来回报:“‘男骑白虎,女驭青龙,坐而交媾入鼎。或铁牛耕地,或通天地交,以《太极自传图》时辰之法采阴补阳,还精补脑’不对,这是‘房中术’,抱歉。”那怨灵匆匆的去了。
“姑娘,此人的记忆中有一头相貌丑陋凶恶,身形巨大无比的公猪,名字亦是十分的怪异,叫做‘猪坚强’”另一怨灵传来了意念。
“这都不是‘尸蛊术’。”小建告诉对方。
“尸者,夷也。蛊者,虫也。夫尸虫者”这时,意念中传来了一个苍老的声音,仿佛学究般的在一丝不苟诵念着。
“没错,这就是‘尸蛊术’!”小建闻言顿时兴奋了起来。
“姑娘,你需要通过此人之口大声念出来么?”那老年怨灵问。
“不,”小建赶紧发出意念,“你们能将其储存在本姑娘的脑袋里吗?啥时候要用,能够随时想起来。”
“当然可以。”苍老的声音回答是肯定的。
“太好了,就这么办吧。”小建吩咐道,心想如果将“尸蛊术”都毫无保留的告诉了鬼爪,他万一不教会自己怎么办?况且狗牙已经到手,这老头出工不出力,占的便宜太大了。
须臾,徐华声的口鼻内开始冒出黑气,然后飘至小建的头顶上方,缓缓的钻入了囟门。
“怨灵怎么都出来了?”鬼爪见状惊讶的问道。
小建微微一笑说:“它们已经取回来了‘尸蛊术’,就在本姑娘的体内。”
鬼爪闻言一愣,随即醒悟了过来,嘴里面笑道:“小姑娘果然聪明至极,做事进退有据,呵呵,老夫真的是越发的喜欢了。说说吧,要什么条件才肯讲出‘尸蛊术’的后半部分?”
“嗯,先是要治好点点,然后本姑娘每说出一段‘尸蛊术’的口诀,你就要包教包会。完了之后再说一段,教不会的话就不往下进行了。”小建的语气郑重而严肃,看上去非常的认真。
鬼爪无奈的点了点头,说道:“没问题,既然如此,留着这位徐警官也就没用了,而且迟早是个隐患,老夫就代你处理掉吧。”说罢,他悄无声息的抬起手臂,一掌拍在了徐华声的天灵盖上。


第二卷 《尸虫鬼爪》 第70章 再夺舍
鬼爪的动作极快,小建但觉眼前一花,耳边听得“啪”的一声响,那一掌已然拍在了徐华声的头上,一下子把脑瓜皮都打红了。
“你干嘛!”徐华声大怒,此刻他已经看清了站在面前的鬼爪先生。
一击之下,竟然未能杀了徐警官,鬼爪蓦地意识到虚空里已经下了禁制,自己修炼的人类武功根本就施展不了。
费叔是何等的聪明之人,虽然不知道方才意识模糊时究竟发生了什么,但却很清楚鬼爪这一掌绝对是想要了自己的命。他赶紧顺势一打滚,扑到警服旁拾起了地上的手枪,在张道陵设置的虚空中,只有这玩意儿才管用。
哪知鬼爪接下来的动作快到完全不可思议,其人身突然化于无形,一道酷似螳螂般的巨大阴影恶狠狠的凌空扑来,两只带有锋利尖刺的前足夹住了徐华声的脖颈,硬生生的刺进了皮肉里,截断颈椎骨,令其瞬间毙命。
此刻,费叔才感觉到了死亡的恐惧,他的元神惊慌失措的匆匆钻出徐华声的躯壳,直奔小建而去
当其飞至她的头顶时,忽见一团浓郁的黑气罩住了囟门,根本就无法入体夺舍。而鬼爪则如同诡异的魔影一般,令其更是无从下手,此人太可怕了,千万别靠近他。
唉,结界中再也没有其他人了,时间紧迫,也没得挑选。费叔长叹一声,一头钻进了重伤的点点体内,想不到当年堂堂的紫魔,竟然沦落到只能去夺一条黏嗒嗒的蛔虫之舍了。
元神肉眼是瞧不见的,因此小建与鬼爪都没留意到点点的神情已经悄然起了变化。
尸虫的元神大都相当弱小,智力也很有限,更何况点点的身体受了重伤,因而对费叔的强行侵入根本就没有丝毫的抵抗能力,瞬间就被吞噬掉了。
鬼爪恢复了人形,微笑着站在小建面前,脚下惨死的徐警官鲜血流淌了一地。
方才触目惊心的一幕,看得小建是心惊肉跳,鬼爪果然是一只吓人的大螳螂,而且在虚空中还能如此恐怖的杀人,她的心在怦怦的剧烈跳动。
“小姑娘,现在可以说出‘尸蛊术’了吧?”鬼爪慈祥和蔼的说道。
“先治点点。”小建口干舌燥的望着他,面色苍白。
“好,老夫既然应允了,则必定会做到。”鬼爪从小建手中接过大蛔虫,目光凝视着那秃了吧唧的小脑袋,攥在掌中感觉又粘又滑,令人恶心到家。
费叔躲在点点的躯壳内,强忍着周身痛楚,神情紧张的盯着鬼爪,生怕被看破而惨遭其毒手。
鬼爪口中诵念着“尸蛊术”中的一句巫咒,小建倒是知道的,但却不晓得其作用,费叔也从来没有详细的讲解过,也许连他自己也不甚清楚。
点点断裂红肿的皮肌囊与假体腔,在鬼爪一遍遍的巫咒声中渐渐的融合了,肿胀也在逐步消褪。大约一支烟的工夫,蛔虫的身体便彻底复原了,尸虫与其他动物不同,来自远古的“尸蛊术”对其效用十分的灵验。
“哦,原来这段巫咒是起疗伤作用的”费叔在蛔虫体内恍然大悟,心里不禁寻思着,这个鬼爪究竟是何来历?竟然如此了解“尸蛊术”。他不知道,鬼爪在东瀛研究《弥生遗书》已有数百年之久,对所有的虫类都造诣极深,如今虽然初识大洛莫的秘传,但触类旁通,即时便可理解了。
“好了,老夫已经治愈了点点,现在可以开始传授‘尸蛊术’了吧?”鬼爪笑眯眯的说道。
就在这时,徐华声的尸体警裤内有物在蠕动,青姑和血姑悄然的从其肛门内爬了出来
鬼爪察觉到了细微的动静,随即犀利的目光跟着转了过去,眼瞅着青红两条尸虫自尸体裤腿中疑惑的探出头来,小眼睛四下里打量着,显然还没弄懂主人出了什么事儿。
“哈哈,想不到徐警官竟然还私下养了这两条宝贝,老夫此行真的是获益匪浅啊。”鬼爪呵呵笑道。
“这是犬伏尸的三尸虫。”小建淡淡说道,心想自己曾经在鸣沙山沙穴之中见过的,只是不知它们何时竟被费叔收了去
“犬伏尸?”鬼爪略一思索,这倒也不奇怪,徐警官既然是《弥生残卷》的传人,从犬伏尸的手中夺得三尸虫应该并非难事。
“呜嗨嘶咪哒”鬼爪口中轻声呼唤着,青姑和红姑诧异的望着他,犹豫不决了一会儿,然后迟疑的爬了过来。
“你们的主人已经死了,从今往后就跟着老夫吧”鬼爪说着,嘴里嘀嘀咕咕又诵念了几句巫咒,两条尸虫于是再不彷徨,径直扑进他的怀里,亲热的舔着其面颊,身上散发出一股屎味儿。
鬼爪决意将青姑与血姑收为己有,于是默念咒语一抖裤腿,两条尸虫随即缩成了手指般大小,沿着大腿爬上去挤开臀缝钻进了他的肛门之中。
他略微皱了下眉头,下体似有排便感,但却觉得很爽,不过随即腹部便传来了一阵翻江倒海般的剧烈疼痛,明白这是肚子里的铁线虫与尸虫发生了冲突。
鬼爪即刻发出意念指令,痛楚感随之渐渐消褪,铁线虫们终于接纳了这两条外来物种。
小建愕然的望着鬼爪轻易的便收服了青姑和血姑,心中也不得不佩服此人高深的功力,不过那东西钻进体内也是够恶心的了。
费叔在点点体内冷眼旁观,现在自己还太过弱小,不急于同鬼爪争于一时。这个东洋老鬼子见利忘义,绝不是什么好东西,“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哼,等着瞧吧。
“呵呵,犬伏尸啊,东京摩道院守庚申的看家宝贝已归老夫所有,你可以瞑目了。可惜的是只有青姑和血姑,少了白姑,大和民族的尸虫精灵流落海外他乡,毕竟是国人不愿意看见的。”鬼爪口中喃喃说道。
小建上前从徐华声的手中拽下了那支67式手枪,又从其警服口袋里摸出一个弹夹,熟练的换下枪内的空弹夹,然后悄悄的藏进怀里。首长闲来无事的时候,曾教她摆弄过那支小巧的八一式手枪,大同小异,因此并不陌生。
鬼爪默默的瞅着她,这小姑娘心眼儿真多,自己身边就缺少这样的乖巧女孩儿。若是收之为徒,假以时日调教,可比水沼和蜘手那两个笨蛋强多了。
“可以了吧?”他示意小建说道。
“好吧”小建端坐于地,集中意念请怨灵们将“尸蛊术”显现在脑海里,然后从后半部分开始诵念了一段,随即住口,将目光投向了鬼爪。
“呵呵”鬼爪会意的一笑,然后开始阐述其理,但凡遇到小建不懂的地方,便会加以详尽的解释。
费叔在一边竖耳聆听,心中禁不住的感叹,自己原本就有一些似懂非懂,甚至理解错误的地方,经鬼爪这么一说,顿时豁然开朗。
唉,尽管丢弃了徐警官这具年轻健壮的躯体,但也未尝不是一种幸事。原来大洛莫的“尸蛊术”如此博大精深,若没有听到鬼爪的此番讲解,靠自己摸索还不知要耗费多少时日呢。
正所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古人所言,不是没有道理的。
也不知过了多久,小建将“尸蛊术”的后半部分终于说完了,鬼爪也未曾食言,按照约定一一进行讲解,直到小姑娘完全理解为止。
费叔则听得抓耳挠腮,黏嗒嗒的身子卷过来盘过去,兴奋异常。
“咦,这条小蛔虫能识得人言么,怎么会有如此怪异的反应?”鬼爪瞧出了蹊跷,不由得问道。
小建爱怜的抚摸着点点,说:“它呆在我身边已经很久了,自然能听懂话啦。”
鬼爪点点头,口中叹息道:“原来如此,中华文化果然博大精深,连小小蛔虫都如此的勤奋好学,真令大和民族汗颜啊。”
“鬼伯伯,我现在可以离开画轴去见有良哥了。”小建一跃而起,费叔与徐警官已死,狗牙重又回到自己的手里,而且还学会了“尸蛊术”,她此刻的心情显得格外的轻松,脸上的表情都是喜盈盈的。
“小姑娘,拜老夫为师吧,你以后可以来日本学到更多的本事,将会成为江湖上的一代巾帼翘楚。”鬼爪郑重的提出自己的建议。
小建笑吟吟的看着他:“鬼伯伯,你真的想当我师父么?”
“当然,老夫求之不得。”鬼爪诚恳的回答道。
“犬伏尸曾经想当我的师父,结果他死了,古树姥姥当了几天的师父,也死了,费叔也是师父,刚刚被你杀死,凡是想收我为徒的人,最后落得的下场都很悲惨。鬼伯伯,你现在还想着当我师父么?”小建直视着他的眼睛,傲气十足。
“呵呵,小姑娘好顽皮,老夫自然想当你的师父。至于那几位的生与死,不过是其道行不够而已,何足惧哉?”鬼爪闻言哈哈大笑,颇不以为然。
小建一看有点傻眼了,原本想吓唬这个日本老头,令其知难而退,想不到鬼爪根本就不在乎。
“老夫教会了小姑娘‘尸蛊术’,事实上已经算是你的师父了,无非没有正式履行仪式而已,对么?”鬼爪微笑着望着她。
“错了,‘尸蛊术’是我先传授给你的,鬼伯伯只不过是在此基础上解释了一下,最多只能说明你的理解能力比较好,因此应该本姑娘是师父才对。”小建灵机一动,竟然给其找到了难以辩驳的依据。
鬼爪闻言顿时愣住了,张了张嘴巴,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小建瞧其窘迫的样子,高兴的拍起了小手,并且得理不饶人,紧接着说道:“本姑娘还从未收过徒弟呢,鬼伯伯,你人虽然老了点,但也是可以将就一下的,就由我来当师父,你做徒弟,好不好?”
鬼爪简直哭笑不得,这小姑娘天真烂漫,同她在一起的时间尽管很短暂,但却感受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体验,仿佛自己一下子变得年轻了几百岁,甚至心中还产生了久违的童趣。
“这”鬼爪面红耳赤,两条蚰蜒般的长眉微微颤抖着,嘴里面支支吾吾,语焉不详。
小建笑嘻嘻的上前,伸手揪住了他的长眉毛,使劲儿的来回拉扯着,耍起了大小姐的脾气,嗲声嗲气的说着:“鬼伯伯,行不行啊,求你了”
“唉,好好好,老夫拜你为师就是了。”鬼爪哪儿见过这阵势,当即蒙圈,稀里糊涂的便同意了。
费叔在一旁则是看得目瞪口呆,我这师祖当的这个窝囊


第二卷 《尸虫鬼爪》 第71章 香江寻踪
中英街,原名“鹭鹚径”,长不足一里,宽约两丈。街心以1898年刻立的“界石碑”为界,东侧是华界沙头角镇内,西侧为英(港)界,进入这里需办理“前往边防禁区特许通行证”。
数日后,有良、秋波老妪、邢书记可儿夫妇以及党大师和媚娘在毒师的引领下,走进了中英街。狭窄的街道上熙熙攘攘,除了少数水客外,大都是来自全国各地,操着不同口音的游客,在香港一侧的门店内购买各类商品,以金银首饰为主。
自从离开蓝月亮谷后,南下的途中,一路上都是党大师抱着媚娘,给予了细致体贴入微的照顾,使得这两只猫妖之间已经私下暗生情愫。
有良看在眼里,也替媚娘高兴,自打孙遗风死后,这只秦岭猫妖一直寡居,他从心眼儿里乐见其成。
毒师领着他们进入香港一侧,路边的牌子上写着“你即将进入香港边界禁区。请依照香港法例第177B章第2段及第245章 第38段的规定向香港警察出示以下的文件:甲、有效的香港身份证明文件”
港方检查站的官员远远的瞥见毒师带人过来,立刻迎上前来,并指示下属放行。
“此人也是14K的成员。”毒师小声的耳语着。
港方检查站内停着一辆黑色的加长奔驰车,毒师拉开车门请大家上了车,然后一路直奔九龙方向而去。
香港14K总部坐落于九龙城寨一条偏僻的巷子里,院内警戒森严。
“哈哈哈,了去大师,总算是把您给盼来了”司马大佬呵呵笑着迎上前来,紧紧的拉住有良的独臂,嘴里寒暄道。
有良淡淡一笑:“这趟来香港寻人,就有劳司马大佬了。”
“不客气,都是自己人了么,”司马大佬瞥了眼秋波老妪,刹那间如同电击一般,双眸直勾勾的盯着她,结结巴巴的说道,“这,这美女是”
党大师赶紧上前两步,凑在司马大佬的耳边悄悄耳语了几句。
司马大佬闻言更加惊愕,嘴巴张着都合不拢了。
秋波老妪嫣然一笑,并未作声。
党大师轻轻咳嗽了两声,司马大佬自觉失态,于是赶紧呵呵干笑了两声,请众人落座,并吩咐上茶。
“司马大佬,党大师电话里跟您说的俺来香港寻找朱寒生一事,不知可有消息?”有良啜了口茶问道。
“这事可就奇怪了,老夫已经派出所有人查遍了九龙、港岛以及新界所有的地方,竟然没有任何的发现,难道他们伪造了身份使用的是假名?”司马大佬面现疑惑之色。
有良想了想,开口说:“这样吧,俺现在就去山顶道去见一个人,他或许知道朱寒生的下落。”
“了去大师,山顶道在港岛半山,要过海底隧道,您对香港不熟悉,老夫派几个人一道去吧。”司马大佬热情的说道。
有良淡淡一笑:“有个司机开车就行了。”
“嗯,也好,”司马大佬知道江湖之中高人行事一向喜欢独往独来,因此也就不再勉强,口中说道,“了去大师,老夫今晚在文华东方酒店设宴为您接风。”
有良点点头,随即乘上司马大佬的专车直奔香港岛而去。
香港岛半山山顶道900号别墅。
平治房车停在了大门外的路边上,司机扭头对有良说道:“先生,这就是您要找的地方了。”
有良下了车,抬眼望去,葱郁的林木间掩映着一栋独立的小楼,两扇大铁门紧闭着。透过栅栏,可以望见院子里站着两名黑衣人,像是看家护院的警卫。
听到门口有动静,其中一名护院走近前来隔着铁栅打量了下有良,然后便问他有何事情。
“卢太官是住在这里么?”有良说道。
“请问你是谁?”那护院听对方是内地口音,于是警觉了起来,但语气态度却是彬彬有礼。
“麻烦你给通报一下,就说是吴楚山人让俺来的。”有良微微一笑。
那人迟疑了下,最后还是说了句:“你先等着。”然后匆匆穿过庭院走进了小楼内。
不多时,那人三步并作两步的跑了出来,打开铁门请有良入内,口中连连说道:“让您久等了,先生请随我来。”引领着来到了一楼的会客厅。
沙发上站起来一位身材高大,略显臃肿的黑发老者,身上衣着光鲜,看上去派头十足。
“我就是卢太官。”老者平静的目光注视着有良。
“俺叫有良,是受吴楚山人之托前来香港寻人的。”有良说道。
“哪个‘吴楚山人’?”卢太官仍旧是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有良诧异的盯着老者,然后口中轻轻的吐出了四个字:“蓝月亮谷。”
卢太官随即一摆手,吩咐警卫出去,然后亲自斟上一杯热茶递到了有良手里,急切的问道:“是不是寒生他们已经到达香港了?”
有良闻言大吃了一惊:“什么,您是说寒生现在并不在香港?”
“是啊,自年初接到电话开始,我就一直等待着他们的到来,缅甸仰光港的接应船都准备好了,一直泊在那里大半年,但却始终得不到寒生的任何消息,甚至连个电话也没有。”卢太官疑惑不解的说道。
有良呆呆的站立在那儿,这怎么可能呢?寒生带着沈才华和妮子,还有贾道长老祖夫妇早都来了呀。
“寒生他们半年前就已经离开了蓝月亮谷,经由缅甸来香港了。”他告诉卢太官。
卢太官眉头皱起,沉吟片刻缓缓说道:“这么说,他们一定是在缅甸的途中出事儿了。”
有良心中寻思着,以寒生的癔症神功和鬼婴的祝由术,再加上贾道长的机谋,当今世上已罕有敌手,怎么可能会出事儿呢?
“以他们几个的武功,按理说,是绝不可能遭遇到不测的,难道是什么要紧的事情给耽搁了?”卢太官也是百思不解。
“俺必须要找到他们。”有良的语气肯定。
“有良小兄弟,你有所不知,在缅甸茫茫无际的原始密林中,要想找到他们谈何容易?当年中国远征军兵败野人山,就曾经葬送了数万士兵的生命,一旦误入其中便很难再走的出来了。”卢太官深知缅北的恶劣环境,忧心忡忡的说道。
“那俺也要去。”有良的态度十分坚决。
“那好吧,我会在这两天内尽快的组织一支救援搜索队,然后咱们一起去缅甸。”卢太官思索着。
“搜索队?”有良望着他。
“没错,要招募一些雇佣军,都是些亡命之徒,这些人的战斗力很强。”卢太官沉吟着说道。
文华东方酒店位于港岛中环置地广场,是香港最豪华的酒店,房间内可以直接俯瞰维多利亚港景色,曾经接待过戴安娜王妃、英国首相撒切尔夫人、美国总统尼克松、福特以及老布什等各国名人政要。香港著名艺人张国荣也是这里的常客,谁知数年后,深受抑郁症困扰的他竟会在这里的24楼一跃而下,令世人无不扼腕叹息。
有良一行人被安排住进了该酒店的第十一层,邢书记可儿夫妇、党大师与媚娘,秋波老妪各住一间,毒师则主动要求与有良合住,目的还是要私下里监视他。
晚宴设在文华东方酒店的第25层文华厅,这里的顶级粤菜在香港鼎鼎有名,也是明星艺人以及富豪们经常光顾的地方。
餐厅的墙壁上镶嵌着丝质的古希腊壁画,珐琅亮漆包金吊灯,还有极富怀旧色彩的鸟笼饰物,透过餐厅的玻璃窗可将维多利亚港和香港夜景尽收眼底。
“哇,好美啊”可儿一迈入餐厅,立刻被其富丽堂皇的装饰所吸引,口中惊叹不已,“相公,这里远比和珅的官邸漂亮多了。”
“可儿,这里是腐朽没落的资本主义社会,剥削阶级极尽奢华,挥金如土,‘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他们可曾想到世界上还有三分之二的劳苦大众正挣扎在饥寒交迫之中。”邢书记对其柔声说道。
“这只不过是酒店的装潢,可以令食客们在典雅的环境下品尝美味佳肴,是一门艺术。”毒师在一旁加以解释,他还不了解邢书记的秉性,以为只是个普通人。
“艺术?”邢书记当即予以严厉的驳斥,“艺术是具有阶级属性的,分为无产阶级的先进艺术和资产阶级没落的艺术。你瞧瞧,这都是些什么壁画?一群丰腴的外国老娘们袒胸露乳,挠首弄姿,哪儿有咱们中国民间的老年画好看?无产阶级广大的劳动妇女根本不可能长得如此肥胖,也更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摆出这种淫秽下流的姿态。还有,这些鸟笼子吊在这里,难道就不怕鸟粪掉进汤碗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