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家嬷嬷见状大惊,一骨碌儿从床上爬起,上前掐掐犬伏师肚腩上层层叠叠的肥肉,欣喜之极。
“老太监,你还真会讨人喜欢”嬷嬷嘴里说着,目光却始终在犬伏师身上打转,此人制作汗尸是难得的绝佳材料。
“好了,他是你的了,”南宫烟嫣然一笑,说道,“老夫只点了其昏睡穴,两个时辰后便会醒来,现在必须赶紧回去组织搜捕行动了。”说罢转身匆匆离去。
监狱内,楼房的阴影里,徐华声的手背早已肿得老高,整条手臂麻木而无知觉。他就势身子滚进了树丛中,口中匆匆呼唤着血姑:“呜嗨嘶咪哒”万一让别人瞧见这条怪异的尸虫可就麻烦了。
血姑闻言快速的游动回来,窜进徐华声的裤腿,然后用力拱开臀缝钻进了他的肚子里。
徐华声在黑暗中盘腿打坐,以“尸蛊术”驱除“忍者黑蛛”的毒素,就如同在敦煌马家沟夺舍后化解上尸青姑之毒一样。
大洛莫的“尸蛊术”驱毒极为灵验,不消片刻,手臂便已恢复了知觉。他起身拾起了手枪,也随着人们来到了前院。此刻,警车已经追出去了,大家站在那里议论纷纷,囚犯越狱这种事情竟然会发生在秦城监狱,这令人简直难以置信。
就在这时,议论声蓦地止住了,南宫监狱长面色铁青,正匆匆的赶来。
“杨刚,立即报告公安部值班室,部署秦城监狱方圆二十公里内的所有道路设置路障”南宫监狱长快速而冷静的处置这一突发事件,语气严厉而果断,充分展现了她过人的智慧与工作能力。


第一卷 《天师画轴》 第25章 汗尸
水牢内,客家嬷嬷对犬伏师肥嫩的身子爱不释手,以前见过的胖子肉质绝无这般细腻,简直如同婴儿一般。
这家伙肠道里有咬人的尸虫,制作汗尸之前必须先要将其清除掉,可是怎么才能把它弄出来呢?嬷嬷寻思着,那虫与宿主有心灵感应,必须要等犬伏师醒过来才好下手。
客家嬷嬷决定还是解开犬伏师的穴道,让其放出尸虫,届时自己有了准备,杀死它应该很容易。
但凡点穴,主要是封闭经络交通,截断气之运输。人外生五官四肢,内蕴五脏六腑,皆以经络为线索,血脉为灌溉。经络阻塞,则相应功能缺失,血脉截停,则间失知觉之效。解穴则是与点穴相反,一般采用对应穴、对震穴、寻经穴以及推宫活血等手法,开启被封闭的经络。但这老太监的点穴手法十分的怪异,自己并无把握能否一定解得开,只能试试了。
“啪啪啪”嬷嬷重手点击犬伏师晕穴经络上的对应穴道,但是其一点反应也没有。于是她改变方式,来替犬伏师推宫过血,折腾了好一会儿,这家伙依旧没有醒来。
“这老太监,干嘛做事儿这么缺心眼儿呢?”客家嬷嬷嘴里骂道。
小活师听见动静醒来了,“嗖”的从床上一下子窜起,蹦到了犬伏师肥胖多肉的肚皮上,光着小脚丫在上面弹跳嬉戏,嘴里“咯咯咯”的乐出声来。
嬷嬷微笑着看着女儿,心里感到暖意涟涟。
然而,她并未留意到,犬伏师的肛门已然悄悄的开启
小活师伸出小手,揪着他肚皮上的肉褶玩得不亦乐乎,突然一道白影倏的窜出,死死的勒住了她的脖颈,越缠越紧。
“哈哈哈,丑老太婆,竟然胆敢再次猥亵老夫”犬伏师蓦地睁开了眼睛,嘴里桀桀冷笑道。
客家嬷嬷冷不丁儿弄了个措手不及,眼瞅着女儿被那条毒尸虫绕颈,却无法加以施救,唯有赶紧叫道:“放了小活师!”
犬伏师目光环视一周,缓缓问道:“老太婆,这是什么地方?”
“监狱下面的水牢。”由于女儿受制,嬷嬷不敢不回答。
“原来又回到了秦城监狱”犬伏师喃喃自语道。
“放了老妪的女儿。”客家嬷嬷投鼠忌器,虽然恨极但却不敢贸然出手,考虑到孩子还小,甚至连“鲍肆之香”也不敢释放。
“放你女儿?可以,”犬伏师嘿嘿了两声,“不过嘛,你得设法弄老夫出去。”
白姑与犬伏师心灵相通,此刻将身子松了松,憋得面色通红的小活师终于缓过一口气来。
“暂时没有法子,只有等老妪的丈夫回来才行。”客家嬷嬷第一次承认老太监是自己的丈夫,尽管是背着南宫烟。
“你丈夫?他是谁?”犬伏师疑惑的说道。
“就是带你到这儿来的那个人。”
犬伏师回忆起在大货车厢里,突然现身的那条黑影,此人出手极快,甚至还未及反应就被点中了穴道。可是自己为何没有被关进监室,而是偷偷送到了这里,和这个老太婆在一起呢?
“嗯,好吧,你丈夫送老夫出去,白姑便放了这孩子。”犬伏师表示同意。
就在两人交谈之际,小活师悄悄的转动着脖颈,当其脸贴近尸虫的脑袋时,突然间张开嘴巴一口咬在了白姑的头上
“喀嚓”一声,鲜血四溅,小活师两排尖利的小牙竟然将白姑半拉脑袋硬生生的切了下来,尸虫的身子慢慢松开了,掉落在了犬伏师的肚皮上。
这一突如其来的变故,令客家嬷嬷和犬伏师俱自大吃了一惊,而小活师则满嘴是血,双目圆瞪,兀自站在那儿“咯咯咯”的狂笑不止。
犬伏师目瞪口呆,眼睛痴痴地盯着小活师,哪成想一个看似不满周岁的婴儿竟然杀死了中尸白姑
客家嬷嬷伸手一把抢过女儿,紧紧的抱在怀里,喜极而泣。
犬伏师目露凶光,再次放松括约肌,一道青光冲出肛门,上尸青姑闪电般的窜入客家嬷嬷的裤腿,想要钻入她的体内。
这次嬷嬷反应倒是极快,当青姑刚刚拱开其臀缝的一刹那,“噗”的及时释放出祝由神功第四式“鲍肆之香”。
青姑迎面被臭气喷了个正着,一下子昏死了过去,从客家嬷嬷的裤腿里掉了出来,身子僵直,一动不动。
犬伏师愕然呆愣住了,随即鼻子里嗅到一股从未闻到过的臭气,比之菜市场里的臭鱼烂虾不知要难闻多少倍。他的脑袋里随即一阵眩晕,仿佛思维都停顿了,光是咧着嘴在傻笑。
此刻嬷嬷再也不留情面了,真气灌注手臂,一记重手拍在了犬伏师的天灵盖上
随着一声闷哼,这位来自东瀛的神道教教主登时气绝毙命,尸身一软躺倒在了地上。
客家嬷嬷终于松了口气,抱着小活师退出水牢,避免孩子吸入“鲍肆之香”。片刻过后,待臭气散尽,她与小活师重新回到水牢时,才发现地上的那条上尸青姑已经不见了踪影。
客家嬷嬷将小活师撂在床上,哄她睡去之后,开始趁着犬伏师处于中阴之身时制作汗尸。
她先将他扶正盘腿坐好,双手结印,再将青花瓷瓶塞入其肛门,然后开始诵念巫咒
青姑毕竟是一条尸虫,常年呆在犬伏师的肠道中,猝然吸入客家嬷嬷的“鲍肆之香”后导致了暂时昏厥,但随即便苏醒过来。此刻,宿主犬伏师已经毙命,它感觉到威胁依然存在,于是悄悄的溜出了水牢。
夜空清朗,东方一抹鱼肚白,已是黎明时分了。
青姑鼻子嗅嗅,感应到了血姑的存在,于是直奔监狱的单身宿舍而去。一间房内还亮着灯,徐华声身着警服正在屋内踱步生着闷气。自己主动请缨来到秦城监狱看守犬伏师,谁知还没两天,他就被人劫狱成功逃脱了,唉,这该如何向张局长交代呢。
青姑轻轻的拱开门缝,悄无声息的朝他游动而去,正在苦思冥想的徐华声根本就未曾留意。
蓦地,突觉腿上一凉,随即肛门一疼,粗壮的青姑奋力钻进了他的体内
京昌公路上,设卡的警员以及秦城监狱的人团团包围了那辆空无一人的蓬布大货车,此刻,水沼和蜘手已经弃车逃离了。
犬伏师越狱的消息震惊了公安部,清晨,张局长满眼血丝的来到了秦城监狱。
南宫烟监狱长首先做了深刻的检讨,徐华声捂着肚子坐在旁边一言不发。
“你怎么了?”张局长诧异的问道。
“肚子不舒服。”徐华声咧着嘴说道,不知什么东西钻进了肠道里,胀呼呼的,想排便又解不出来。
费叔自从附体夺舍后,虽然自己的元神已经吞噬了宿主徐华声的元神,但仍处于融合阶段,这一时期会反复出现双重人格,而眼下正是徐华声占据主导地位的时候。
“嗯,”张局长听完了越狱事件的详细情况,皱着眉头说道,“首先要严密封锁消息,缩小知情面,防止日本使领馆方面得悉此事,引起不必要的外交纠纷。其次,部里会继续组织力量追捕犬伏师以及同伙,由徐华声同志负责,注意要内紧外松,绝不能引起媒体的关注。”
“我誓将犬伏师缉拿归案。”徐华声态度异常的坚决。
张局长回过头来,严肃的对南宫烟说道:“南宫监狱长,你们要立刻进行深刻的检查,发现问题,并弥补漏洞,亡羊补牢。哼,好在是个日本人,若是在押的原党政要员逃脱,那麻烦可就大了,这点,我相信你们都很清楚。”
南宫烟和杨刚副监狱长连连点头。
天亮之前,凌晨设置的所有路障都已经撤销,街道上车水马龙,川流不息,首都喧嚣的一天又开始了。
经查明,大货车是从一处夜间停车场里偷来的,刑侦局的技术人员采集了车上的指纹,已经送去了资料库进行比对。
徐华声警官跟着张局长回到了城里后,首先来到了301医院。
通过这次两人一同去敦煌办案,徐华声对虚风道长有了充分的了解,此人不但头脑睿智,而且机警过人,可以就此案听听他的见解。
“犬伏师越狱了?”虚风躺在病床上,不觉愕然,能够从秦城监狱里逃脱,绝非普通人所为。
徐华声将情况详细的述说了一遍,虚风默不作声的听完,沉吟良久。
“犬伏师隐匿戈壁十五年,从偶然缉拿归案到关押在秦城监狱才不过数日而已,外人很难知晓,一定是内部有人走漏了消息。再者他体重如牛,而且又身负重伤,若无人接应单凭自己是走不脱的。考虑其亦非政治人物,贫道由此推断,劫狱应是江湖人士所为。”虚风思索道。
“江湖人士?”徐华声愣了下。
“而且秦城监狱中一定有内鬼,里应外合才能得手。”虚风微微一笑。
“嗯,”徐华声点点头,“那我就先从秦城监狱查起。”
望着徐华声离去的背影,虚风道长沉思片刻,抓起了床边茶几上的电话,拨通了远在滇西腾冲有良的手提电话。


第一卷 《天师画轴》 第26章 裸人花汁
腾冲马站镇,有良等人苦苦的守候着大空山,但却始终没有发现冉和的踪迹。直到这一天,他接到了来自京城301医院虚风道长的电话。
撂下电话,有良陷入了沉思,原本一直以为是冉和拾走了画轴,不料小建和费叔竟然出现在了敦煌马家沟,更加想不到的是,费叔竟然会中枪身亡
他回屋同二丫商量,自己决定要远赴甘肃敦煌,江湖险恶,想让她带着孩子、媚娘和邢书记夫妇一道先回蓝月亮谷。
“见到寒生就同他说,鬼壶已经落在了京城白光大魇的手中,俺正在想法设法的夺回来。”有良叹息道,他心中很清楚,自己早晚与大魇之间必有一场血战。
“唉,也不知嬷嬷的汗青好了没有?”二丫望着他空荡荡的衣袖,眼噙着热泪。
当晚,老白找到有良和二丫,表示愿意同去蓝月亮谷。当年自从河南驻马店的洪水废墟中救出二丫后,始终将其视为己出,愿意以生命一直护佑她和庸儿。
有良心想老白江湖经验丰富,正好可以帮助二丫,于是便同意了。
次日,有良一行离开了马站,在腾冲汽车站送二丫、老白和邢书记夫妇上了前往滇西北大理的长途客车,她们还要在那儿转车去香格里拉的梅里雪山。
随后,有良带着秋波老妪和党大师乘车来到昆明,然后转道四川,前往大西北戈壁。
几日后的黄昏,有良三人风尘仆仆的赶到了敦煌,立即马不停蹄打的来到了古城遗址。
是夜,月色迷离,一望无际的戈壁滩,古老而苍凉。
“征蓬出汉塞,归雁入胡天。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党大师望之心生感慨,嘴里咏起王维的边塞诗来。
三人一面欣赏着大漠夜景,走进了古城遗址。
“这里便是‘西域之门’,两千年前的张道陵在此设置了机关。”有良指着城门洞壁镶嵌着的那块斑驳陆离的石牌。
“前辈,您试着以真气开启‘西域之门’。”有良说道。
秋波老妪随手一掌击在了石壁上,蓦地,墙壁转动露出了一个漆黑的暗洞,里面阴气森森,凉风扑面而来。
有良迈步跳入,一记梦遗掌发出,身子徐徐降落在了石厅内。秋波老妪随后跟上,只有党大师一脚踏空,差点闪了腰。
进入宽阔的石厅,四下里漆黑一片,唯有远处的枯井侧洞口处反射出了一丝淡淡的月光。
有良望着这座空荡荡的地下洞穴,心中不由得发出一阵感叹,董贵妃的魂魄在此苦苦守候了一千多年,可当其最后见到黄巢时,却被一掌拍得魂飞魄散。世间上,可怜痴情女子负心汉,自古以来,概莫如此。
秋波老妪此刻的心情激动莫名,若是能进入《敦煌夜魇图》中,就可得到裸人花汁,毁掉的那半张脸就能恢复昔日容貌,也不枉自己在僰王山上苦苦隐修数十年。
党大师浑身上下则热血沸腾不已,张道陵二千多年前设置的虚空,尘世间又能有几人得窥?
有良率先进入古井侧洞,攀上斜坡,抬头望向井口可见夜空中的点点繁星。
“前辈,请抓住俺的衣襟。”有良吩咐说。
秋波老妪微微一笑,就手揽住了有良的腰。
党大师则顺势抱住了秋波老妪的一条大腿,把脸紧紧的贴上去,嗅着那淡淡的幽兰之香。古往今来,能与陈圆圆如此肌肤相亲者,唯有平西王吴三桂和我党大师而已,他美滋滋的想着。
有良右掌向下发出浓郁的老阴之气,带着两人缓缓升上了枯井。
“这就是虚空么?”党大师站在井沿儿上,兴奋的掐掐自己的胳膊,激动不已的说着。
秋波老妪默默的望着月下古城遗址,景象与外面的几乎一模一样,仔细的闻了闻,仿佛空气也似乎要清新一些。
“跟俺来。”有良率先走出了古城门洞。
举目望去,夜空下,原本戈壁滩上的那些尸虫们一只都不见了,于是顿生诧异。
“虚空里面真安静啊,任何杂音都听不见。”党大师意犹未尽,口中啧啧赞道。
众人踏上戈壁滩,直奔莫高窟而去,沿途可见黄沙丘上有些杂乱的印迹,那是尸虫们留下来的。
进入莫高窟,有良在洞窟中也未看见到尸虫们的身影和那些盛有裸人花汁的石瓶。他一间间的寻找过去,最后来到了第十六窟。
藏经洞内,仙圣子和俩师侄儿依旧倒卧在地上,自从小建摔下莫高窟栈道失踪以后,大家的情绪低落到了极点,看来这辈子甭想再出去了。
“师叔,有人来了”玄机子听到十六窟内传来了脚步声,于是有气无力的说着。
“一定是嫦娥仙女又回来了!”玄真子惊喜的蹦了起来。
仙圣子背依石壁,抬眼望去,不觉心中大喜,救星终于到了
“无量天尊,释了去大师,贫道可把你盼苦了”仙圣子见到来人是有良,竟然喜极而泣,泪流满面。
玄真子见不是“嫦娥仙女”回来,明显的失望至极。
“咦,那不是僰王山上落水的秋波老妪陈圆圆么?”仙圣子瞥见有良身后之人不禁吃了一惊。
秋波老妪和党大师也觉愕然,这虚空之中竟然还会藏有人。
“原来是鸣凤山太和宫的仙圣子”秋波老妪鄙夷的说道,“不是还有个无欲老和尚么,他跑去哪儿了?”
仙圣子顾不上与其斗嘴,赶紧一骨碌儿爬起身来,满脸堆笑:“释了去大师,我们这就出去吧?”
有良看了他一眼,口中问道:“小建她人呢?”
仙圣子闻言愣了下,这时玄真子在一旁插了话:“你是说‘嫦娥仙女’么?她从莫高窟上掉下去就不见了,肯定是回广寒宫去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有良面色一板,冷冷的问道。
仙圣子生怕得罪有良,于是便把小建与那头宠物小猪如何进入结界,后来不慎从莫高窟栈道跌落一事详细的叙述了一遍。
如此说来,小建不但从古井进入到了虚空,而且还从画轴里出去了,可她是如何办到的呢?有良心里直纳闷,难道是那枚大洛莫的狗牙
“你是说这藏经洞内还隐藏着一处结界?”有良愕然不已的问道。
“正是,就在这石龛上。”仙圣子手指着石壁。
“你们等在这里,俺进去瞧瞧。”有良说罢身子纵起,单手前探撞向了石龛。
眼瞅着他身子没入了石壁之内,转瞬不见了踪影。
有良穿过结界,落在了坚硬的地上,惊奇的发现这是一间与藏经洞同样的石窟,石壁下端坐着一尊老和尚的石雕像,嘴角带着一丝微笑,面目慈祥。
他走出了石窟,立于栈道上举目远眺,但见结界中阳光明媚,一望无际浩瀚的戈壁沙滩,无数尸虫正在沙丘上嬉戏和玩耍,天空飞翔着一团团如菜籽般大小的黑色羌虫,原来它们都在这里。
有良沿着回廊进入一间间的石窟,开始寻找那些盛有裸人花汁的石瓶。另外虚风道长在电话中说,他曾于马家沟小建租住的陆晓机老屋内,寻找到了那卷《水龙斩破局图》画轴。
这东西本应在葛老魇处保管着,不知为何又落入了小建的手里?有良心中犯疑。
在第七窟内,他发现了一副人类的白森森骨骸,还有扯碎的一些布丝碎片,倒很像是葛老魇的衣物,看那副骨头架子的长短高矮,也与葛老魇的身材相仿。
难道葛老魇死了?自从上次离开画轴也不过数月而已,即便其突然暴毙身亡,在干燥的画中,尸体也不会腐烂得如此之快。
有良疑惑的目光看见地上有两根黑色坚硬的长须,很像是鬲虫头顶的触角,唉,这葛老魇八成是被其他的尸虫给吃了
下来莫高窟,有良穿过戈壁滩,直接走进了古城遗址,继续找寻裸人花汁……
这个张道陵闲着没事儿做,竟然一下子弄了《敦煌梦魇图》和《敦煌夜魇图》两幅画轴。前者已经自毁于清东陵的昌瑞山地下古墓,这一幅又在虚空里暗中设置了结界,真是老奸巨猾呢。
抬头望去,遗址中竟然还矗立着一座硕大的青石碑,须弥座台基上赫然摆放着七个石瓶
那正是原先盛装裸人花汁的瓶子,有良心中一阵狂喜,急忙爬上须弥座查看,见每个里面还有盛有小半瓶裸人花汁,散发出淡淡的清香。
他抱起一瓶跳下台基,心想应该足够秋波前辈疗伤了。
无意之中,目光落在了青石碑上,“破瓦大法”这是什么东西?他惊讶道。
看那碑上文字苍朴虬劲,应该是古时候遗留下来的,他口中念道:“大道之传,始于太上老君,即道之身也。元气之祖,天地之根本。夫大道元妙出于自然,生于无生,死于无死,生着寄也,死者归也。出在天地外,入在天地间,但往来人身中耳。老子化胡,传破瓦大法于世也”
碑文十分的拗口,里面的个别字迹还很生僻,既然张道陵有意留下此法在结界之中,那必定是好东西。不过现在首要的事情是先要治愈秋波前辈的脸,然后出虚空拿回画轴,只要《敦煌夜魇图》在自己身边,反正随时都可以进来看的。
他抱着石瓶准备离开古堡,刚走到城门洞前,发现黄伏虫已经拦住了去路。
“嘿,黄伏虫,你们怎么都跑到这儿来了?”有良面带笑容,亲切的打着招呼。
黄伏虫口中“呜呜呜”的发出号角般低沉的声音。
号角声传到了戈壁滩上,尸虫们闻言迅速朝着古堡聚拢而来,神色紧张,如临大敌。
“怎么,不认识了么?还是俺带你们进来虚空的呢。”有良微笑着说道。
黄伏虫面色严肃,目光死死的盯着有良,身上肉褶缝隙里的黑色糜虫已经升空,准备随时俯冲袭击。
“呱”的一群巨型虾蟆胃虫跳至跟前,恶狠狠的瞪着他。白森森的蛔虫、寸白虫和臭气熏天的肉虫以及巨蚁般的肺虫等等都涌入了古堡,虎视眈眈的包围过来。
有良抱着石瓶步步后退,心想这些尸虫到底是怎么了


第一卷 《天师画轴》 第27章 卷起的画轴
尸虫们眼露凶光,嘴中纷纷伸出口器和尖牙利齿一点点的逼近,只待黄伏虫一声令下,便群起扑上来将猎物撕碎。
有良心中骇然,在虚空结界里,一切武功都被禁制住了,就如普通人一般,面对眼前庞大的尸虫群,就只有束手被宰割的份儿。葛老魇大概也就是这么被撕碎吞噬掉的,想想就令人不寒而栗。
身后就是古井,尸虫们已经将其团团围住,退无可退了。
有良此刻明白了,大洛莫的狗牙就如同掌门的令牌一样,尸虫们的智商有限,认狗牙不认人。
黄伏虫嘴里“吱吱呜呜”的像是在说话,目光瞥向了有良怀里的石瓶,脸上怒气冲冲。
“黄伏虫,你是指这石瓶么?”有良疑惑的说着,“裸人花汁是拿去给人治病的,反正那儿不是还剩下了六瓶嘛。”
“呜呜呜”黄伏虫面色越发严峻起来,最后昂起硕大的头颅,发出了攻击的指令。
“呼啦”一声,尸虫们蜂拥而上,遮天蔽日,一片刺耳的嘈杂声,恐怖至极。
有良独臂抱着石瓶,身子一转,纵身跃下了枯井
他坠下的同时搂紧石瓶,屁股“咚”的坐在了斜坡上,然后顺着一直溜了下去,直至身子蓦地止住。
石厅内黑黢黢的,他睁开了阴眼站起身来,还好,裸人花汁较为浓稠,因此并未溅洒出来。
有良手指伸出“嗤”的一声,成功的发出了一记梦遗指,他于是明白自己已经穿透虚空,摆脱了尸虫,重又回到了尘世间。
石厅内寂静阴凉,回想起方才恐怖的情景,一时间仍惊魂未定。原来尸虫是如此的可怕,若是它们都释放到了人间,那简直就是一场旷世灾难。
他穿过洞窟,来到了“西域之门”的下面,独臂搂住石瓶,手掌下翻释放出梦遗掌,借助老阴之气的反作用力缓缓飞升。最后突发梦遗指,从里面开启了那道暗门,进入了古城门洞内。
夜色深沉,唯见清凉的月光洒在荒凉寂寥的古城遗址上。
有良静思片刻,《敦煌夜魇图》的虚空在夜里,结界内则是白昼,张道陵在这两处都设置了通道,可以回到尘世间。古城堡里的枯井只能进入虚空,若是想要再入结界的话,则必须通过第十七窟藏经洞的石龛,果真是构思巧妙。
他怀抱着石瓶走向了古井,准备再入虚空,带着秋波前辈等人出来。
古城堡内寂静无人,只有蟋蟀与螽斯在城墙下和草丛中不知疲倦的鸣叫着。
有良站在井沿儿上,怀抱着石瓶,深吸了口气一跃而下。
当他再次跃上古井时,果真是夜里的虚空,没有了蟋蟀和螽斯的叫声以及大漠清凉的冷风,如同死寂一般。
有良穿过空空荡荡的戈壁滩,登上了莫高窟,然后径直来到了藏经洞。
洞窟内,仙圣子与党大师已经吵成了一团。
“你们道观与寺庙本质都是一样,不劳而获,靠着百姓的信仰来捐钱捐物维持生存。而我们香功就不一样,孜孜不倦的传授人民群众强身健体的功法,自食其力,俯仰无愧于天地。”党大师面红耳赤,振振有辞。
“胡说八道,道释两家教诲人们抑恶扬善,净化心灵,令多少恶人迷途知返,解救了无数受苦众生。上善若水,厚德载物,乃是尘世间难得的一片净土。”仙圣子据理力争,面色苍白。
“哼,道观寺庙卜签算命,不但收门票,还引诱信众烧高香,强逼人家捐钱,还谎称什么就看‘心诚不心诚’,这明明就是巧取豪夺嘛”党大师嗤之以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