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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机子在一旁讥讽道:“你们香功才是坑骗众生呢,明明是运动后的汗臭,却硬说成是香味儿,简直是无耻之尤。”
玄真子点头称是:“嫦娥仙女那才是真的香。”
党大师瞄了一眼秋波老妪,心道,陈圆圆大腿上的淡淡幽香,那才令人心旷神怡呢。
秋波老妪蓦地转过身来,有良独臂抱着石瓶正微笑的站在面前。
“你这是”秋波老妪愕然道。
“裸人花汁。”有良说。
一时间,秋波老妪竟然无语凝噎,眼眶湿润了,她颤抖着双手接过石瓶,俯下脸庞深深的吸了一口,淡淡的清香沁入肺腑,泪水止不住的滴落下来。
“有良,请受邢沅一拜。”她弯下腰来盈盈叩谢。
有良赶紧搀扶住她:“前辈,举手之劳而已,不必言谢。”
仙圣子见到有良回来,也顾不得再与党大师争论了,急忙问:“释了去大师,我们可以出去了吧?”
有良没有理睬他,对秋波老妪说道:“虚空内所有功力都已受到禁制,前辈若是需要运功疗伤只有回到尘世间。”
“我们即刻就走。”秋波老妪早已是迫不及待了。
有良点点头:“我们是从敦煌的古城遗址中进来的,如今出虚空就不知身在何处了,画轴也许是在敦煌,也有可能在凤凰古城。”
“凤凰古城,那不是在湖南湘西么?”秋波老妪诧异道。
有良微微一笑:“张道陵的《敦煌夜魇图》真的是袖里乾坤,旷古烁今。”
众人跟着有良出了莫高窟,来到了沙丘上。
“你们每个人都要拽紧了,这样才好一齐拉出虚空。”有良吩咐说道。
秋波老妪怀里紧紧的抱着石瓶,党大师则从后面一下子搂住了她的腰,后面是仙圣子和俩师侄儿,手里还拖着那把沉重的真武七星剑。
有良见大家都抓牢了,然后独臂拽住秋波前辈,率先一头扎进了黄沙之中
众人双目紧闭,激动的等待着穿透虚空的一刹那,哪知等了好半天竟然毫无动静,于是便纷纷睁开了眼睛。
有良的半截身子已然陷入沙丘里,双脚乱蹬,正在挣扎着想要挣脱出来
党大师见状大吃一惊,赶紧伸手拽住他的脚踝用力将其拖出,但见有良鼻子耳朵里都灌进了黄沙,憋得满脸通红,差点背过气去。
“怎么回事儿?”党大师一面清理着他脸上的沙子,一边问。
有良喘息甫定,懊恼的说道:“画轴被人卷起来了。”
仙圣子一听急了:“了去大师啊,那我们岂不是出不去了?”
有良甩了甩脑袋,将脖颈里的最后一点黄沙清除掉,然后说道:“我们只有回敦煌了。”
众人拥趸着有良穿过戈壁滩,来到了古城堡里的那口古井旁。
“从这儿下去,就可以回到敦煌了。”有良指着深邃的古井说。
“跳井啊?”仙圣子疑惑的望着深不可测的井下,皱起了眉头。
“道长若是不想下就算了,留在这虚空里不也是很好么,难道急着回道观去收香火钱么?”党大师不失时机的揶揄着。
有良吩咐大家都拽紧了,然后纵身跃下了枯井,众人则一个拉一个的鱼贯而入
当他们从“西域之门”出来时,夜深风冷,耳边蟋蟀虫鸣,空气中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野草香气。
“无量天尊”仙圣子激动的匍匐于地,眼泪流了满脸,如同再世为人。
“嫦娥仙女呢?”玄真子目光游移,口中喃喃自语着。
有良望着神情激动不已的仙圣子,口中冷冷的说道:“仙圣子,你身为道家的一派宗师掌门,不思潜心修道,竟然觊觎身外之物。这次只是给你个教训而已,希望以后能够幡然悔悟,重新做人。”
“是是,释了去大师教训的是,贫道这就带着俩师侄儿返回鸣凤山太和宫闭门思过,不再踏足中原。”仙圣子嘴里信誓旦旦的保证着,面色显得异常诚恳。
“嫦娥仙女真的回月宫了么?”玄真子疑惑的仰脸望着夜空中的一轮明月,他的神智仍旧恍惚不清。
仙圣子背负着真武宝剑,带着两位师侄儿告辞后匆匆离去了,生怕有良万一变卦,虚空里真的是呆怕了。
望着戈壁滩上渐渐消失的道士身影,有良禁不住的摇头叹息,但不过话说回来,面对张道陵画轴这一旷世奇宝,江湖中人又会有谁不动心呢
“有良,老妪需要找一处隐秘之所方好”秋波老妪轻声说道。
有良点点头:“俺知道一个地方,前辈可以在那儿安静的疗伤,绝无外人打扰。”
“何处?”秋波老妪怀抱石瓶急切的询问道。
“马家沟。”有良回答。
清冷的月色下,有良带着秋波老妪和党大师走上了一望无际的黄沙丘,直奔马家沟而去。
凌晨时分,有良叩响了陆晓机家的房门。
灯亮了,陆老师披着上衣开门出来,见到有良先是一愣,然后诧异的瞧着他空荡荡的左边衣袖,嘴里疑惑的问:“你是有良?”
“陆老师,连俺都认不出了么?”有良笑道。
“你的胳膊”陆晓机指着他的左衣袖。
“不小心弄断了。”有良不在意的说着。
“快进屋来”陆晓机赶紧请三人入内,热情的烧水沏茶。
“这位是”陆晓机望着脸上戴着大口罩的秋波老妪,迟疑的问道。
“她是秋波前辈,这位是党大师,都是俺的朋友。”有良简单的介绍了下,然后对其说想要在马家沟这里短暂逗留数日。
陆晓机欣然乐意,于是带他们来到了后院老屋内,秋波老妪觉得十分满意,这里地处戈壁之中,很少有外人来,作为隐居疗伤之所再好不过了。
“前几天有一个失踪的京城小姑娘在这儿住过的”陆晓机摇头叹息着。
“是叫黄小建么?”有良望着沉寂的老屋似乎若有所思。
“你也听说这事儿了?”陆晓机惊讶道。
“嗯,”有良点点头,“不是还有一头宠物小猪么?”
“是的,可惜被徐警官开枪打死了,就埋在这院里,其实放了血吃肉也不错,有差不多二十来斤呢。”陆晓机面露惋惜之色。
“那为什么没有吃肉呢?”有良问道,心里却寻思着,费叔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竟然会落得这么个下场。
“是京城的那位徐警官亲手埋的,这人心眼儿好使,一副于心不忍的样子。”陆晓机解释说。
“可以挖出来看看么?”有良问。
“你要吃肉么?”陆晓机闻言笑了。
第一卷 《天师画轴》 第28章 绝代佳人
老屋共有两间,有良和党大师住一间,秋波老妪怀抱石瓶走进了另一间,虽然光线晦暗些,但却很干燥,大概是地处沙漠之故。
吃完早饭后,秋波老妪自回房间,关严房门后开始运功疗伤,按照当年师父真阴老尼所授之法,来医治因走火入魔而损毁的半张脸。
她盘腿趺坐在炕上,将石瓶撂于身前,然后摘去了自滇西以来一直戴着的大口罩。
秋波老妪平心静气的开始入定。
当年因平西王始乱终弃,她一怒之下入五华山华国寺出家为尼,拜在真阴老尼门下,法号“寂静”。武功修习的是纯阴一脉,起初师父真阴老尼并不相信其真能抛却荣华富贵,长伴青灯古佛,若是气头过了,只怕还是会还俗的。其后,康熙十七年(公元1678年)秋,吴三桂衡州病亡的消息传来,她练功时心绪不宁而走火入魔,面容皆毁,于是便深夜自沉于寺前荷花池溺毙。幸得真阴老尼清晨发现,在圆圆处于中阴身之际,以其百年修为将爱徒尸变成为了一具玉尸。
此后,陈圆圆刻苦修行,尽得师父真传。
真阴老尼临圆寂的时后告诉她,当年僰族大洛莫曾在川南僰王山飞雾洞中设下了一个机关,内藏有尘世中罕见的一种裸人花,此花的汁液可治任何门派武功的走火入魔。同时还传给了她一沓符箓,那是朱砂混合裸人花汁书写的,据说为唐代易学宗师李淳风的手迹。安葬了师父后,她便一人下山,头戴面罩默默的隐匿在了江湖之中。
入门时,师傅曾说本门武功修到气与神“水火既济”之时,体内的特异能量会诱发形体气机与精神的重新调节。届时将出现强烈的焚火炙热感,极热之后会转化为一阵清凉,但稍许不慎,气机也有可能不转化,火承风势在体内乱窜,是为“走火”。精神上,由于意念要融入武功态中,此刻修炼者神智若是受到外来刺激,心性的阴魔便会令其癫狂,称之为“入魔”。两者相叠加,便会导致焚火烧坏大脑或是脏器,轻者残废,重者丧命。
她便是练功至冲关之际,心中因吴三桂身亡而思绪不宁,导致心魔骤起,焚火烧坏了半边脸,变异成了髯须大汉的猥琐丑陋模样。
此刻,陈圆圆真气已运行大小周天,于是将手缓缓探入石瓶之中。蓦地,感觉到三焦经无名指侧端的关冲穴一阵清凉,裸人花汁内蕴含的神奇能量沿着经络徐徐上行,至后颈大椎穴与督脉相会,同时散于毁损变异的半边脸上。耳边闻得轻微的咝咝作响声,面部则冷热感交替,十分的舒适与受用。
须臾,脸上炙热的烧灼感又沿着经络下行,至关冲穴导入石瓶内的裸人花汁中,瓶内的汁液微微的翻滚沸腾起来。
她知道,自己的半边脸正在修复之中。
此刻院子里,陆晓机手持铁锄正在挖掘那头宠物小猪的尸体
有良和党大师站在一旁看着。
“了去大师,你难道真的想吃死猪崽儿么?”党大师疑惑不解的问道。
有良微笑不语。
“喏,就在这里。”陆晓机拄着铁锄说道。
有良望去,掘开的土坑里,一头八眉黑毛小猪崽儿的尸身盘着腿,闭着眼睛如同坐禅一般,竟然不是躺在那儿的。
“怎么像是在打坐一般?”党大师不解的说着。
有良蹲下身来仔细的观察着,果真是费叔不假,但身上并未见到有弹孔,唯有嘴角边挂着血渍。他于是伸手扒开了猪嘴瞧了瞧,可以看见上牙膛上有个弹洞,看来是吞枪而死的。
奇怪,徐警官枪杀这头小猪崽儿为何要从口腔射入呢?还有,尸体的姿势也实在令人费解,这像是完全刻意摆成的,有何用意呢?有良感到十分的疑惑。
他的目光无意之中瞥见,两排整齐的牙齿中,其中新折掉了一颗,好像是被外力硬生生掰断的。
“陆老师,徐警官埋葬小猪的时候,您在场么?”有良问道。
陆晓机摇了摇头:“我那时正在前院和公安部的徐风同志说话,是徐警官一个人拿着锄头来后院埋的。”
“不过是埋头死猪而已,他为什么要摆成特定的姿势呢?”有良接着询问道。
“这就不清楚了,”陆晓机也不知道。
“了去大师,这猪已经开始腐烂,绝对不能吃了。”党大师在一旁小声提醒着。
“还是照原样埋起来吧。”有良吩咐说,心中暗道,当然不能吃了,费叔毕竟也是一代紫魔,再说自己拿了他那么多的钱,怎么还好意思吃人家的肉呢。
重新埋好尸体,大家回到了前院屋内。
“陆老师,给俺讲讲有关黄小建的事情吧。”有良说道。
陆晓机于是将那发生的所有事情详细的述说了一遍,末了口中唏嘘不已,很是惋惜:“唉,多好的一个孩子啊,就这么没了。”
有良听罢沉思良久,默默的想着心事。
“汪汪”院子门口响起了狗吠声,马贺兰带着土豆走了进来。
“有良”马贺兰站在屋门口愕然的盯着他,眼眶蓦地发红,晶莹的泪水在打转,随即扑簌簌的滚落下来。
“蒙蒙。”有良微笑着。
“你的胳膊”马贺兰惊愕的瞅着那支空空如也的左衣袖,嘴里嗫嚅着。
“不小心弄断了。”有良仍旧不在意的说着。
马贺兰幽幽道:“这两年,你一定吃了不少苦。”
党大师诧异的瞅瞅他俩,脸上流露出一丝会意的笑容。
马贺兰感到自己有些失态,紧忙用袖口抹去眼角的泪水。
“蒙蒙,”陆晓机在一旁插话:“有良和两位朋友要在马家沟住几天,你再讲讲沙尘暴那夜发生的事儿吧。”
马贺兰点点头,心有余悸的回忆着鸣沙山上那只怪手把小建拖入沙丘下的恐怖情景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小狗的“呜噜”叫声,众人望去,见土豆嘴里叼着一面古铜镜跑来。
“这是什么?”马贺兰诧异的从狗嘴里接过铜镜,递给了陆老师。
陆晓机拿在手里仔细的查看,嘴里说道:“这是仿制的西汉透光铜镜,当光线照在镜面上时,镜面相对的墙上会反映出镜背花纹的影像,因此古人称之为‘幻镜’。不知道土豆是从哪儿叼来的,价值好几百元呢。”
“这好像是小建在敦煌城里买的铜镜”马贺兰疑惑的望着小狗,“土豆,你是从哪儿弄来的?”
“汪汪”土豆叫了两声,然后转身向院外跑去,众人跟在了后面。
土豆来到灌木丛一头钻了进去,随后接连又叼出来三面铜镜。
“没错了,这确实是我和小建一起在敦煌古董市场里买来的四面铜镜,不过怎么会在这里呢?”马贺兰疑惑的说道。
有良分开树丛,见到了一个不大的洞穴,里面空空的,地上散落着几条动物的粪便。
“这是什么洞穴?”有良问道。
陆晓机仔细的瞧了瞧,迟疑的说道:“地上的粪便像是猪屎。”
“猪?”有良心中一动,遂问陆晓机,“小猪崽儿不是和小建一同住在后院老屋的么?”
“是啊,我也正迷惑不解呢。”陆晓机皱着眉头答道。
这时,党大师突然插话说:“了去大师,你可曾听说过‘镜道’?”
“镜道?”有良闻言摇了摇头。
“东晋葛洪创造了一种道家修行延寿以及升仙的方法,名曰‘镜道’,是专为用来修炼‘分形术’的。张道陵的天师教也有类似的修道方法,叫做‘葵花镜’,理论上基本都差不多。”党大师解释说。
费叔难道在修炼什么法术么?有良心存狐疑,牠虽然已被枪杀,不过其诡异的尸体姿势,却是令人不解,这个姓徐的警官身上疑点重重,需要进一步的了解。
“党大师,何为‘破瓦大法’?”有良突然问道。
“‘破瓦法’是藏传佛教密宗一种独特的修行法门,也称作‘迁识’,道家则谓之‘夺舍’。”党大师回答。
“夺舍”有良蓦地想起在京城憨叔家,胡不归曾说过有关“夺舍”的那些事儿,思绪慢慢的清晰起来。仙圣子说费叔和小建进入过结界,那么肯定见到了青石碑上的“破瓦大法”,也就是“夺舍”的修炼法门。小建年少不更事,但费叔可是修道的老行家,试想能够从一头猪修成人形,甚至还达到了紫魔的高境界,尘世间简直是绝无仅有,从牠躲藏在洞穴中修炼“镜道”便知其心机之深。
然而,牠的突然死亡却是十分的蹊跷,难道是“夺舍”了么?此刻有良的内心深处越发的感觉到了徐警官的可疑。
回到陆晓机家,有良心事重重,一整天都坐在那里苦思冥想。
日暮时分,陆晓机想要去后院招呼秋波老妪吃晚饭,被有良拦住了,最好不要去打扰她,若是前辈疗伤顺利自会出来的。
是夜,月色朗朗,大地如水,透着一片清凉。
闻得后院老屋中传来一声幽幽的长叹:“尝闻倾国与倾城,翻使周郎受重名。妻子岂应关大计,英雄无奈是多情。全家白骨成灰土,一代红妆照汗青。君不见,馆娃初起鸳鸯宿,越女如花看不足。香径尘生鸟自啼,屧廊人去苔空绿。换羽移宫万里愁,珠歌翠舞古梁州。为君别唱吴宫曲,汉水东南日夜流”
随着屋门“嘎吱”声响起,一位尘世间罕见的绝代佳人出现在了清凉的月色下。
第一卷 《天师画轴》 第29章 古树姥姥
小建失足坠下莫高窟,顿时惊慌失措,头脑里一片空白,“噗”的一声扎进了黄沙丘之中。
蓦地,她感到身子受到强烈的挤压,几乎透不过气来,周围漆黑如墨。但刹那间眼前又骤然一亮,随即“噗通”一声掉落在了坚硬的石地上。
小建揉着摔疼的屁股,朝四面望去,原来自己是在一间石厅之内。好热啊,她感觉身上有些冒汗,就如同置身于京城胡同里那些老澡堂子里似的。
石厅内有一石台,微弱的油灯光下,有个老头正躺在上面睡觉,发出响亮的鼾声,石壁上见到有个黑黢黢的洞口。
小建站起身来,心想这是哪儿呢?记得自己是从莫高窟上坠落下来的呀,难道已经出了虚空
“哈哈哈,好俊俏的小姑娘,法术不弱嘛,竟然能钻进这墓穴下面来。”突然,石洞里传来苍老的话音,吓了小建一跳。
一个身着对襟土布白褂子,满头白发的老太婆拄着一根大树杈从石洞中走了出来,诧异的目光望着她。
“老婆婆,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会在这儿呢?”小建迷惑不解的问道。
“哦,姥姥正想问你呢,小姑娘到这大空山下面来干嘛?这可不是什么好玩儿的地方。”老太婆慈祥的目光望着她。
“大空山下面墓穴”小建闻言打了个寒颤,口中问,“老婆婆,我本来在,在”她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才好。
“叫我‘姥姥’。”老太婆说道。
“姥姥?”
“没错,江湖人称‘古树姥姥’。”老太婆嘴角流露出一丝微笑。
“我叫小建,家住京城,不小心误闯姥姥府宅,如有唐突之处,还请见谅。”小建学着香港武侠片里江湖中人的礼节,抱拳恭敬的说道。
古树姥姥见状一乐:“哈哈,六百年来,还从没见到过如此乖巧的小姑娘呢,真是天赐良缘,你就拜姥姥为师吧。”
“拜师?”小建一愣,“姥姥,您还没告诉我这是哪儿呢?”
古树姥姥微微一笑:“这儿是滇西腾冲大空山,你现在么,就在这山腹之中。好了,小姑娘,你是怎么进来的?”
小建回转身来,一眼瞥见了石壁上挂着张道陵的那幅《敦煌夜魇图》,于是手指着画说:“我就是从这画里掉出来的。”
古树姥姥望着她,又瞅了瞅壁上之画,诧异的说道:“你是从画里出来的?”
“是啊,这是东汉张道陵的《敦煌夜魇图》,是他两千年前制造的一处虚空。我在里面玩了几天,后来画轴被人拾走卷起,所以困在里面就出不来了。”小建解释说。
“哦,还有这等神奇诡异之事?”古湖姥姥大为惊奇,转过头来朝着石台上的老者喊道,“冉和,起来,姥姥有话问你。”
石台上的老头打了个哈欠坐起身来,眯着眼睛,似有不解。
“冉和,石壁上的这幅画轴是你捡来的?”姥姥问道。
冉和回答说:“嗯,是我在凤凰古城的树林边上拾到的,心想兴许能卖几个钱,所以就卷起来带回家了。离开古城前来滇西的时候,就顺手扔进了蛇皮袋,如果路上吃饭钱不够的话,还可以当几碗米粉馄饨来充饥。”
古树姥姥闻言点了点头,嘴里呵呵笑道:“小姑娘,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把你引向了姥姥,真是缘分呢,姥姥决定收你为徒,就在这大空山石洞里修行吧。”
“可是,姥姥,您都会什么高明的法术啊?”小建愣头愣脑的的问了句。
古树姥姥哈哈一笑:“老婆子在这大空山上已经六百年了,自创的‘鹅毛功’,虽然名称有些俗气,但摘花飞叶皆可伤人于无形。还有‘树须功’,当然也不大好听,却能令世间植物为己所用,当属江湖独门绝学。”
“那不是很厉害?”小建一听来了情绪。
“当然,学会老婆子的这两门绝技,当可独步武林。”古树姥姥嘿嘿笑道。
“嗯这两门要是都学会的话,半年时间够不够?”小建心里盘算着,她可不能在这儿呆得太久,家中妈妈和姥爷还惦记着呢,而且还要去找有良哥,事情简直太多了。
“半年?”古树姥姥闻言大笑,“小姑娘,若是天资极为聪慧的话,也需要数十年。”
小建一听傻了眼,数十年?妈妈和姥爷都不知怎样了,有良哥那时候也都变成老头了。
古树姥姥见小建脸上一副为难的表情,于是问道:“有什么不妥么?”
小建苦笑着:“数十年,小建学成后都变成老太婆了,还怎么和有良哥结婚生孩子?”
“你想要生孩子?”古树姥姥诧异的望着她。
“当然,我是女人嘛。”小建答道。
“小孩子有什么好?又屙又尿的,脏死了。”古树姥姥厌恶的皱起了眉头。
小建闻言哭笑不得,这老太婆真是个老古板。
“你大师姐柳儿就未曾结婚生子,二师姐纷儿虽然成过亲,但孩子早就死了,她们不也都过得好好的么”古树姥姥鼻子哼了一声。
“纷儿,呜呜”这时,冉和在一旁蓦地痛哭流涕起来。
“老伯他怎么了?”小建惊讶的问道。
“唉,”古树姥姥叹了口气,“世间之人儿女情长,‘荷钱榆荚,飞来都做青蚨,柔玉温香,观想可成白骨’,冉和与纷儿离别四十年,竟然还是勘不破,岂不可悲?”
“姥姥,我不明白。”小建听不懂话中之意。
古树姥姥解释说:“冉和与纷儿本是一对苦命夫妻,离别了四十年,如今寻来大空山要在亡妻坟前结庐守墓,其情倒也真切。”
“纷儿死了?”小建问道。
“四十年前原本已死,但阴差阳错的葬在了姥姥的脚下,既然有缘,便将其变成了一具绵尸,并传授其武功,她已于数年前去了京城投奔大师姐柳儿了。”
“绵尸,那是什么?”小建越发好奇了。
“人死处于中阴身的时候,若是机缘巧合,便会发生十八种尸变,‘绵尸’便是其中的一种。”古树姥姥叹息道。
“好神奇啊。”小建感到很是有趣儿,有点像港产片里的僵尸。
“姥姥”冉和抽泣着央求着,“求您老人家放我出去找纷儿吧,有好多话要对她说。”
“京城距滇西万里之遥,你双目昏花如何去得?”古树姥姥淡淡说道。
“其实坐飞机用不了半天就能到了。”小建颇不以为然。
“哼。”古树姥姥一甩衣袖,转身走进了石洞之内。
“冉老伯,原来是你在那天夜里拾走了画轴,害得我和师父困在《敦煌夜魇图》中出不来。”小建走到冉和的跟前,不无责备的说道。
“你说什么?”冉和止住了抽泣,疑惑不解的盯着她,但见其双眸混浊,看来眼疾不轻。
“我本来在那幅画里面玩儿的,可是被你捡去卷起了画轴,结果就困在里面出不来了。”小建凑在他耳边大声说着。
“咦,”冉和仔细盯着她看了老半天,然后诧异的说道,“你是画中人么?怪不得这么美呢。”
“唉,”小建感觉跟他似乎纠缠不清,于是索性此事作罢,遂开口询问问,“那你是怎么进来这儿的?”
冉和于是对其讲述了那天晚上,在大空山纷儿墓前所发生的事儿
当时,古树姥姥的树杖往地上一砸,纷儿的荒冢内突然蜿蜒伸出了无数条手腕般粗细的大树根须,瞬间将其缠绕包裹了起来,然后拽入了墓穴之中。当时冉和感到浑身上下在重压下根本无法呼吸,然后眼前一片漆黑就不省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