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我做了一个梦,梦里是那口古棺里的女人,半逼迫半色诱我娶了她的妹妹为妻。记住,最开始,这只是一个梦。
之后我跟东北大叔在商量用火烧古棺来解救我昏迷不醒的师父的时候,那个古棺里的女鬼,上了东北大妹子的身,并且说了一句话,看在我妹妹兰心的面子上,饶了你们师徒这一次。
这是梦境跟现实的第一次交叉重叠,也是我第一次怀疑我当时是在做梦,还是灵魂真的进入了一个特别的地方,并且结了婚。新娘的名字,叫,兰心。
结局:虎子娶到了一个诡异到不可思议的女人,并不是说这个女人非常诡异,而是八千块买一个老婆这件事儿,咋一听还可能信以为真,毕竟女孩儿的身世可怜。
但是见了本人之后,才明白,这绝对不是八千块可以买到的女人,并且这个女人的妹妹,谈吐不俗,并不是那种特别贫困山区走出来的女人。
我的师父,认定虎子买来的老婆,西瓜,是那口古棺里的女人。
可是,这姐妹俩,身体有温度,并不惧怕阳光。
最为诡异的,是这个妹妹,她叫兰心。
所有的疑点:我能做什么,来解救整个村子的亡魂,我这个死宅死**丝,到底有哪一点特别的地方。
小乌龟当时对我们的阻截,是为了要我们的命?还是把我们推进更大的谜团里?——因为如果没有那一晚,就不可能有我那个春梦,更没有兰心姐妹的诡异身世,我会很平常的来到三里屯儿,喝了虎子的喜酒,感叹他的狗屎运能找到这么好的老婆,甚至我有可能会追去兰心这个可爱迷人的女孩儿。
我写到这里,笔停顿了很久,因为我感觉,我似乎捕捉到了一丝阴谋的味道。
小乌龟的阴谋——它不是想我跟师父死,而是为了让我们俩,怀疑兰心西瓜姐妹。
这一点,是逆推法——没有小乌龟的阻拦,我不会怀疑她们姐妹俩。
小乌龟阻截了——导致现在我怀疑了。
事情的结果,就是当时小乌龟的目的。它就是为了让我怀疑西瓜和兰心。
我划掉了刚才的疑点,这个时候,我已经陷入了写作时候的那种癫狂状态,整个人整颗心都融入了这个为我量身定做的局当。
我写下了一行大字——西瓜兰心姐妹俩的秘密和小乌龟在害怕什么。
最后一个疑点——西瓜和兰心这个所谓的八千块卖身的骗局,到底是为了什么?
虎子一穷二白,我虽然略有积蓄,也绝对不值得这两个貌美如花的姐妹如此设心积虑的接近。
而且我承认我一表人才,但是也没有帅到能让兰心设计倒追的地步,实际上只要她用任何一种办法接近我,哥们儿都是无法抵挡她的诱惑的,没有必要搞这么复杂。
所以,我又加了一行字——姐妹俩,图什么。
这让我的思路一下就明了了起来,现在开始,就把这件事当成一个证明题来做,一道道的解决疑问,就得到了真相。
我合上本子,装进背包,挤出一个自然的笑脸,出门加入了他们的酒席之,还是那句话,我是一个性格相当执拗的人,本来我想回福建远离是非,现在,我不回了。
我需要一个答案。这个答案我问,相信他们没有人能够回答我,我只有假装相信他们,才能慢慢的取得。
吃完饭,大叔跟东北大妹子要回家,我们把他们俩送到了村口,这一次,我又看到了那个山涧大王,她躲在村口的那个老槐树上,目光灼灼的看着我们。
我现在得到的信息,就是兰心跟西瓜是姐妹俩,有一个嗜赌如命的父亲,因为还赌债而抵押了苦命的姐姐西瓜,遇到了虎子算是最好的归宿,而且之所以之前我师父过去质问西瓜——你以为我认不出来你了么?
这个时候西瓜哭了,那是因为西瓜有过一段悲惨的经历,她以为这个怪老头,是曾经的一个祸害过她的男人,并且把她认出来了。所以才会惊慌失措。
我对此没有表示任何的怀疑,只是暗的还在观察,她们姐妹俩的异常。
当天晚上,我跟师父在客厅打地铺入睡,兰心在另外一个房间,至于之前我们三人睡一起的那一间,成为了虎子的新房,这让我都有种不实际的感觉,就这,就算娶了一个老婆?
这让城市里没车没房女方就不嫁的孩子情何以堪?
而且,我仔细的听了虎子房间里的动静,并不是我喜欢听墙角——而是,我要监视他们。
而我什么都没有得到,虎子房间里,一整夜都是那种听了让人面红心跳的喘息声,看来虎子也没有完全的被面包给榨干,而兰心,也一整夜都没有出房间门,就在屋子里睡觉。
这一夜,我彻夜未眠,可是,却平静的可怕。
是我想多了?还是她们伪装的太好?
第二天早上,虎子起床依旧神清气爽的样子,而西瓜,也是受了滋润之后的满面红光,因为我跟师父是在客厅打地铺,所以是率先起床,毕竟让人撞见俩大老爷们儿睡觉,也不是很雅观。
西瓜和兰心两个人去厨房,虽然煮了点稀饭什么的填了下肚子,我就提议大家一起去城里逛逛,给虎子,包括两个姐妹俩买点衣服。权当我的见面礼。
人靠衣装马靠鞍,这俩姑娘,如果换上当下的流行的艳丽服装,那还不亮瞎我的眼?
我的提议,得到了她们的一致拥护,我们几个,就一起出门,可是打开门之后,却发现,虎子家的大门前,挂了一个人。
我一下子就晕了,本来强装镇定的脑袋再次爆炸!
因为这个人是那个东北大叔!他就吊死在了虎子家的大门上!两个眼睛恐怖的凸出来,舌头伸的老长,满脸的惊恐和不甘!
至于绳子,就绑在大门屋檐上预留的灯环上,大叔这样,成了一个人形的吊灯!
师父也是惊恐交加,大叫一声:愣着干什么!快救人!
我这才反应过来,跟虎子一起抱住大叔的腿,把他从绳子上放了下来,我的眼泪夺眶而出,大叔已经全身冰冷僵硬了!
虽然跟他认识的时间不多,但是这个大叔,包括那个大妹子爽朗乐于助人的性格,都让我非常的亲切,这下忽然的死亡,让我彻底的陷入了暴怒之,大吼道:谁干的?!
我抬头才看到,那个山涧大王,依旧拿着拐杖,在不远处,冷笑的看着我们。
我下意识的就以为是她干的,要冲上去杀了她,但是她看到我起身,大笑着跑开了,一边跑一边笑着唱道:下一个会是谁,下一个会是谁。
我没追两步,就被师父懒腰抱住,并且让他们全部不要动大叔的尸体,师父很平静的对我道:报警。
我反问了一声:报警有用吗?
因为我在心眼儿里,已经认为这件事儿,超自然了,从而忽略了这是一起人命案的事实。
师父说道:让你报就赶紧报!
第十六章 被捕
我哆嗦着拿出手机,拨打了110,对着电话吼道:我在三里屯儿!这里有人命案!
挂了电话之后,看着大叔那苍白的脸,我再次陷入了茫然失措之,我做好准备这是一个阴谋,但是我没想到,会出现人命案。
我抽了自己一巴掌,深深的自责着,就算在没有脑袋,也知道,大叔是因为我,才被动的卷入了这一件事儿之,如果他没有这么热心的帮我救我,他只是一个非常普通的农民,会过着很平静的生活。
因为我,他才死的。是死亡,最恐怖的,莫过于死亡。
我该怎么面对那个有着小江南气质却同时拥有豪放性格的东北大妹子?
我对师父说道:我去大叔家里通知他家人,你在这边等我。
我跑回院子里,骑着虎子家的那个破的不成样子的二八自行车,按照我的记忆,脑子一片空白的冲向大叔家。
到了大叔家,我看到摆在院子里的桌子上饭桌上,还摆着留给大叔的造反,大妹子跟大婶儿一起在院子里剥苞米粒,看到我,两人都很高兴,大妹纸道:稀客啊大作家,没去泡那个如花似玉的姑娘?
我一句话没说出来,直接跪在了地上,几乎哽咽的道:妹子,婶子,叔出事儿了!
我看着大妹子的笑脸凝固在脸上,丢下手的苞米棒,跑过来抓住我的肩膀,道:你说什么?!我爹出什么事儿了?
我低着头,扶着她,道:妹子,你别急,我们早上出门的时候,发现大叔吊死在了虎子家门口,我已经报警了,警察很快就会来。
大婶儿在那边啊的一声大叫,晕了过去,这边大妹子有哭的泣不成声,让我一时间都不知道要去扶谁。
忽然,大妹子抹了一把眼泪,强装镇定的道:我爸爸在哪里?
我一边去扶大婶儿,一边道:在虎子家门口。
大妹子忍着眼泪,跟我一起把她母亲扶进屋,我骑着自行车,一路再次冲着三里屯狂奔而去,路上,我看到几个疾驰的警用桑塔纳,拦住了他们,把大二八丢在了路边,上了车,我道:警官,是去三里屯处理人命案的么?
前面一个女警回头问道:对,刚才是你报的警?请你先跟我描述一下情况。
我张开嘴,却不知道怎么描述,只能说一句:很忽然的,我们早上就发现他,吊死在了门口,其他的,一概不知。
女警察看了我一眼,点了点头,在这么个小镇,人命案还是相当的震撼的,几辆警车飞驰着跑到三里屯,一下车,大妹子就冲着地上的大叔尸体冲了过去,却被女警官追上拦住,道:妹子,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我请你不要破坏现场。
这个女警察看情况还是个头目,虽然也有一点局促,还是指挥着众警察在附近开始忙碌,拉上了警戒线,并且有法医开始对大叔的尸体拍照取证。
本来在农村,警车出动就是很轰动的事情,更何况刚才警车开的飞快,一路上警笛长鸣,这一下不仅三里屯儿剩余的几户人家,连附近村子的人都跑来凑热闹。
人群有一个大妈大叫了一声对身边的道:这个人我见过!凌晨我起来去卖菜的时候看他在路边走,吓了我一跳,我看他往三里屯儿的方向走,想着这是个**,天不亮来不安全,就想叫他一下,可是他不理我!现在成了这样,肯定是被三里屯的吊死鬼给勾了魂了!
女警察对身边的一个警察使了个眼色,那个警察就去人群里,把那个女人叫了出来,村妇一般是无知且畏惧公安干警的,被警察一叫,吓的不轻,慌忙解释道:俺就是看见了他!没见到他死!这是小鬼儿索命!
那个警察直接把她带进了警车,道:没怀疑你,你是目击证人,请你回去协助调查。
虽然是小镇,这里的警察办事效率之高还是出乎我的意外,在现场封锁并且划定完毕,大叔的尸体被警察装进了尸袋带上警车,那个女警察问我道:你们几个人昨天晚上全部在这个院子里对嘛?
我点了点头,没回答,因为我在忙着安慰泣不成声的大妹子。
女警挥了挥手,道:全部上车,带回去调查。
根本不容我们几个反驳,就全部被塞上了警车,呼啸的开往警察局。
迎接我的,是审讯,而我,成了犯罪嫌疑人,用女警的话说,在院子里的,都是嫌疑人。
后来我才知道,本来接警的是镇上的派出所,但是人命案子在这种小镇太过轰动,他们直接就汇报市里,这个冰冷的女警,是市刑警队队长。
我们的第一站就关押在镇上的派出所,到了之后,直接开始做笔录,而负责给我做笔录的,正是那个女警,到了这里,我仅有悲伤没有恐惧,更没有紧张,说实话,六年前做小混混的时候,打架斗殴进局子都是常事儿,只不过这次是人命案,特殊了那么一点。
坐在椅子上,因为并没有带手铐,再登记完基本的信息之后,我直接点了一根烟,道:警察叔叔警察婶婶儿,你们问吧。
那个冷厉美女道:早上报警的是你,最先发现被害人的,也是你。对吧?
我点头道:对,报警是在我们共同的见证下报的,发现大叔遇难的事情,也是我们一起,你要知道,我们本来计划,是去市里买东西,打开门的时候,是同时看到的。
美女依旧冷淡的问:据死者王海的女人王小晴说,事发前一天,死者曾经在那个院子里,跟你们一起,参加了一场婚礼?
我点头,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道:对。
美女警察继续说道:据我们了解,这个陈老虎,也就是小名虎子的这个朋友的这次婚礼,他的众亲邻都不知道,这是不正常的,你了解什么情况么?
我摇头道:不知道,我们俩六年前在广州做事时候认识,今年接到电话过来参加婚礼,对于他的事情不太了解,至于说不通知亲邻,他有自己的**权,我曾经也疑惑过,但是无权过问。
女警斜着眼睛看了我一眼,挑眉道:你确定你不知道?
我点头,跟警察打交道就是这样,不能紧张,不要小觑他们察言观色的能力,我假装非常自然的道:不知情。
我怎么可能说因为虎子买的老婆?人口买卖,这本身就是违法的,我之所以敢说,是缘于对虎子的信任,他不可能交代自己买卖人口,就算交代了,也不会说我知情。
女警停顿了一下,道:你来参加陈老虎的婚礼,是如何认识陈海的?
我一愣,心骂道:你这个娘们儿看起来挺好看的,怎么问问题这么毒?这他娘的让我怎么回答?我能说我是刨人坟遇到鬼了被大叔救了?
我道:我在来是时候,因为天黑,摩的司机不愿意跑去陈老虎的村子,在镇上遇到了大叔,之后一见如故。
我说完,有一个警察进门,拿了一叠资料给女警,她快的翻看完,冷笑的对我道:赵三两,络小说作家,祖籍河南,曾经在广州因为打架斗殴被拘留三个月,后去了福建,生活了六年。
我咳嗽了一声,道:美女姐姐,这跟本案无关。
她拍了一下桌子,道:你来这边之后,跟你同行的吴老狗因病住院,你是因为这件事才认识的王海,你能解释这两件事之间的联系么?
我摇头道:这重要么?
她点头道:重要,因为这关乎到你接触王海的动机。
我想了想,发现这个问题我是不好绕过去的,一个外地人,来这边认识一个人,他就死了,实在无法交代,就道:因为我们刚来的那天,差点被人骗了,是大叔解救了我们,也是因为那件事儿,我师父住院昏迷,后来奇迹般的醒来。
我就知道她会立马追问:什么事情被骗,你可以告诉我。
我掐灭烟头,道:这个属于个人**,我有选择不报警的权利。
她瞪了我一眼,道:王海遇害的夜晚,你们在屋子里的几个人,在干什么?
我道:我跟师父在客厅打地铺,我朋友虎子新婚当晚,必然是一夜**,另外一个我朋友的小姨子,在另外一个房间里睡觉,当天晚上我们几个人全部在房间里没有人出门,这句话,我可以承担法律责任。
她挠有兴趣的道:这么肯定?
我点头,道:对,因为我认床,来的这几天晚上,我都没有休息好,当天晚上更是彻夜未眠。
她合上笔录,让我签了字之后,没再理我,跟另外一个警察,出了门。
我留在这一间暂时的充当审讯室,一下子就静了下来,这让我感觉真的是相当的滑稽,而且这女警察问问题,真的非常尖锐,几个问题都切要害。
我跟师父那天晚上经历了什么认识了大叔。
虎子诡异的婚礼。
这些都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东西,我们可以理解,如果告诉警察的话,我们不用进监狱,可以直接的去精神病院待着了,想到这里,我忽然发现有一个问题我是没有考虑到的——大叔的女儿,也就是那个王小晴。
她知道什么?她会告诉警察什么?丧父之痛下的她是否还有理智存在?
就算虎子的事儿她不知道,单凭那天晚上挖棺材的事儿就够我跟师父喝一壶了,难道你要让我跟警察说我们俩是冤枉的,是被小乌龟骗的?
什么?是被小乌龟骗的?!
这句话一下让我惊醒了!大叔为什么会死?
为什么死的是一个无辜的大叔?
会不会就是有人想把我们投进警察局?
这个人,会是谁?
我正想呢,这个女警察再次进了屋子,并且让另外一个警察出去,这一下,成了我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她掏出烟,自己点上一根儿,瞬间让她更多出了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野性美,她道:你说吧。
我心里一疙瘩,暗道坏了,莫非是大叔女儿真的把我们挖坟的事情捅了出来?但是我还是假装无辜的道:警察同志,该说的我都说了,还要让我说什么?
她闭上眼睛,缓缓的道:鬼神之说,我信。你可以选择不说,但是我请你看一下这个东西。
她交给我一张纸,上面字写的龙飞凤舞,也对亏了我师父那老头叫过我狂草,我才能勉强看懂,这是一份法医证明。
死者:王海。死亡时间:凌晨两点到三点。
死亡原因:身体内部,心脏,肺,肝,胃,肠莫名消失。
我颤抖的道:这是什么意思?体内这些东西消失?
烟雾的女警道:法医剖开他的时候,发现他的整个上身,里面已经空了,只余下了一幅皮囊,但是他却没有外伤,身体内部器官,更像是自溶了,这才是他的真正死因,而这个时间段,凌晨两点到三点,因为死亡时间很近,所以,这个判断很精确。
不等我说话,她又递给我一张纸,这是那个卖菜的妇女的口供,上面说,她看到大叔在路上走的时候,是四点到五点之间,而大叔走的很慢,从镇上到三里屯,应该路上要走路接近两个小时,大叔抵达三里屯,上吊在虎子家大门口的时间,应该是,六点左右。
女警丢掉烟头,道:你是一个作家,相信脑袋比较好使,你知道,这个法医报告跟妇女的口供,两者对比一下,代表着什么?
我吞了口口水,道:我明白,这就是大叔在死之后,才开始赶往三里屯,那个卖菜阿姨看到大叔的时候,他就已经是死人了。
末了,我干脆埋下头,抓着自己的头发,道:警察,我想见一下我的师父。
她轻轻的走了出去,不一会儿,门被推开,我师父缓缓的走了进来,我抬起头,看到他。
这个老头,一转眼,满头白发生。
一股无力感袭来,我对师父道:我们回福建吧,要不回河南?
他摸摸我的头,苦笑道:孩子,事已至此,那个东北汉子无辜死去,我们回去了,你会安心?
我低下头道:我该怎么办?
师父道:我要去请我的师父。
第十七章 骑牛来
看着我的疑问,他继续道:我不知道他是否活着,而且我对他这个人,知之甚少,我若是当面叫他师父,他可能还不会应允,十几年前,我们村子有个善人死后堪点阴宅,我第一次见了他,之后死缠烂打的想要拜师学艺,当时我也不年轻了,穷困潦倒,一心只想着学会奇门遁甲之类的旁门左道快发财,他说我根骨差,不过这无所谓,道门修行讲究一个缘分,能遇到即是缘,但是我这人目的不纯,杂心太重,学会的越多,以后失去的越多。
后来他禁不住我的纠缠,丢给我一本书,上面记载着他对奇门遁甲的感悟,因为没有真人指点,我只学会了点皮毛,就以为自己有真本事,去南方闯荡,谁知道跌的头破血流,特别是当年的一个女人背叛之后,心灰意冷,我无儿无女,这些年一直都跟你亦师亦友,小三两,现在回福建,用我三脚猫的东西可以保你平安,但是我知道你的心性,属于不撞南墙不回头的那种,这件事儿如果不解决,你一辈子都会活在愧疚自责之,为了你,我豁出这张老脸,去求他一次。
我不确定的问:十几年了,你还能找到他么?再说过去这么久,他还在世?
师父抬起头道:用他的话来说,若是有缘,自然能寻到。
这件事情果然不出我所料,大妹子因为失去父亲的悲痛,甚至我想,她可能也在恨我,如果不认识我,她的父亲就不会出事儿,她把认识我的经过什么全都告诉了警察。
这就是意味着,我们俩将被作为盗墓贼,被刑拘。
事实上,事情没有按照我想的这样发生。
很快,一项公告被公安局发出——王海患有间歇性精神病,当天晚上是因为病情发作导致的自杀,这个结果得到了王海家庭的认可,希望大家不要听信鬼神谣传,要相信科学,相信政府。
以前作为一个愤青,我也是这些政府部门说什么,我就怀疑什么,感觉这些人都是傻逼,编哪些明显是谎言的谎言,现在真正的身临其境,我才明白,其实无论是官员也好,百姓也罢,有些时候,不是不说实话,而是不能说。
生活,需要这样的善意的谎言。
就拿大叔这件事情来说,一条人命案已经在这个平静的小镇炸开了锅,各种版本的情杀仇杀谋财害命鬼杀沸沸扬扬,公安局如果说出了王海是内脏离奇的全部消失,并且在死后步行十几里路,会引起什么样的恐慌?
表面上的案子结了,但是背地里的我们,依旧需要一个真相。特别是我看了大叔女儿王小晴哭红肿的双眼,参加了大叔的葬礼,眼见着这对善良的母女一次次哭到昏厥,更重要的是,他们没有责怪我什么,这让我更加的内疚不安。
我决定,跟这个女警摊牌,直觉告诉我,这是一个可以信任的警察,无论如何,我跟师父不能因为一个盗墓罪被刑拘,我要争取时间,去找那个我师父的师父。
审讯室里,我跟女警两个人一边抽烟一边谈,搞的屋子里乌烟瘴气,但是却不能不抽,因为我在跟一个警察,在陈述一个鬼故事。
我一直在纠结,我说的她信不信?
她可能也在同样纠结,他说的我要不要相信?
在她听完之后,手指轻轻的敲着桌面,道:你怀疑那两个姐妹?
我点头道:对,可疑的地方实在是太多,她们接近虎子的动机不明,但是绝对是非常拙劣的。我那天晚上彻夜未眠,就是为了监视她们俩,看会有什么动静,但是怎么说呢,我的监视却给她们俩做了不在场证明。
女警仰头道:你忽略了两个人,一是那个自称山涧大王的神经病,她必然是一些东西的见证者,神经病的话,也并非无的放矢,他恐惧虎子,说出会死人的话,不会没有原因。
另外一个,是那个山羊胡的人贩子,这个人肯八千卖掉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你也说了,肯定是跟西瓜兰心姐妹唱的双簧,所以,他们是一伙儿的。当天晚上作案的最大嫌疑人,应该是他。
我一拍大腿道:对,很有可能!我记得在大叔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就说他根本就不是一个人,只是一副皮囊悬着一口气而已。
一副皮囊悬着一口气!
那个深夜前往三里屯上吊的大叔何尝不是一幅皮囊?大叔的话,竟然应验到了自己身上?
这样解释的话,大叔并不是死的冤枉毫无理由,因为他会一点点的道法,看穿了那个山羊胡的身份,所以被灭口?
而且大家应该也听说过,什么样的小鬼,就用什么样的方式索命,吊死鬼用上吊,水鬼就用淹死,所以那是一个皮囊鬼,就用这个方式索了大叔的命?
最大的嫌疑人,是山羊胡,所以依照我的回忆,做了一个画像,公安局发出了通缉,罪名是拐卖人口。
至于说姐妹俩,并没有多做处罚,避免打草惊蛇。
你们应该知道这件事儿处理的有多么的纠结,明明是超自然的事儿,却无法解释,这个女警非常有魄力,直接派了几个警察在三里屯24小时盯梢,我当时怀疑值班警察的安全,毕竟,手里有枪也干不过鬼。
这个女警冷笑的对我说:我信鬼怪,但是我更相信,比鬼神更可怕的是人心。
做完这一边的部署,我,师父,跟着一个冷艳的女警,踏上了寻找我师父的师父,算是我的师祖的征程,目标是杭州,我师父说,那个老神仙,就在天目山结庐修行,一般不踏出山门半步,当年他村子里的善人能得那个老神仙堪点三尺阴宅,是因为死去的老人在抗战时候,跟老神仙有一场因果,道家追求道法,特别讲究这个,也就是说,我欠你一个人情,就一定要还上,不与任何人有半点纠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