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人删了摄像机里的内容,那一定是拍到了什么,说明那个人一定是从石棺外往石棺里放东西的。”
“确定了这个又能怎么样啊?”露依黛睁着迷茫的大眼睛问道。
安琪儿狠狠地瞪了露依黛一眼道:“确定了这个,刘非凡就有嫌疑!”安琪儿真怀疑露依黛是装傻,直到现在都不知道她的身份,这一点就值得怀疑。
“刘非凡?”一听这个名字,露依黛突然来了精神,“他是不是该来了?我们都睡醒了,石棺里应该有早餐了?”露衣黛记得他们掉进这里的时候天刚亮没多久,依此算下来现在应该是早餐时间。听到“早餐”二字,安琪儿才发现自己的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了,她向墓室门处张望了一眼,道:“是啊,刘非凡怎么没来找咱们?”
“难道现在还不到吃饭的时间?”露依黛捂着肚子说道,“可是我的肚子真的好饿。”
安琪儿站起身走到墓室门口,举起手电筒向两侧望了望,根本没有人,只有幽深的通道,还有那些看起来就像是复制出来的壁画。
“你们还记得去刘非凡住的那间房的路吗?”安琪儿不耐烦地问道。
“这里就像个迷宫,怎么能记住?”露依黛发愁地说着,同时站起身走到安琪儿身旁,向两侧张望了一眼后,继续说道,“要不我们试着走一走?”
阿本却摇着头走了过来,用手语告诉二人不要莽撞行事,同时将安琪儿手中的电筒拿过去。
“看来我们只能在这里等着,看看我们的饭是怎么出现的!”安琪儿重新回到原来坐着的位置,靠在墙壁上两眼继续盯着石棺,她倒想看看是谁在装神弄鬼。
阿本在观察了一圈墓室后,决定将手电筒放在墓室门旁,将摄像机放在对着墓门的墙角,这样看起来既隐蔽又能拍摄到最清楚的图像。一切准备好后,阿本回到原位盘腿坐下。
三个人谁也没说话,都是死死地盯着石棺。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仍旧没有人出现,包括刘非凡。
困意再次袭来,安琪儿伸手揉了揉眼睛,拼命地让自己清醒,她不明白自己刚睡醒,怎么又困了,难道这座古老的金字塔里有什么让人发困的东西吗?安琪儿动了动身子,望向身旁的露依黛,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睡着了,安琪儿伸手推了推露依黛,她却只是嘀咕了几句梦话,转了个身继续靠着墙睡。安琪儿真想踢她两脚,可现在自己也是浑身无力,又饿又累。她将目光转向阿本,阿本还没有困意,仍然坚持着坐在那里。当安琪儿看向他的时候,他也将目光移向了安琪儿。
也许跟阿本说会儿话就不会困了,虽然他是个哑巴,但他们彼此还能交流:“你困吗?”
阿本点点头。
“原来你也困,我现在困得都快睁不开眼睛了。”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安琪儿已经闭上了眼睛。
阿本看着安琪儿什么动作也没做,就算是他做了什么,安琪儿也看不到。
“我不能睡,不能睡,一定要坚持……”安琪儿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终于什么声音也没有了。
阿本缓慢地站起身,走到二人身旁,低头看了看她们。
安琪儿睡着了,露依黛也睡着了。
现在……只有他还清醒着!
安琪儿是在一阵巨烈的摇晃中醒来的,一睁眼就看到了露依黛那副焦急的表情。
“阿本不见了!”露依黛不等安琪儿反应过来,就大声叫道。
安琪儿本来还没有完全清醒,但一听到这句话,她什么睡意都没有了,快速地望向阿本睡着的地方。
果然,没有人。
安琪儿走到墓室门口拿起地上的手电筒向着两侧的通道照了照,然后又转过身走到石棺旁,看着石棺发呆。
“阿本去哪了?”露依黛担心地问道。
安琪儿侧脸冷眼盯着露依黛,道:“我怎么知道,你比我醒得早。”
“可我醒来的时候,阿本已经不在了,我原以为他就在附近,所以等了一会儿,谁知道他还没回来,我担心死了,只能……只能把你叫醒了。”露依黛着急地说着。
“我们打开石棺盖看看。”
“看什么?”
安琪儿白了露依黛一眼道:“打开看看里面有没有人!”
露依黛不敢再说什么,帮着安琪儿推开了石棺的盖子。
里面空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咦?”安琪儿秀眉微皱。
“你以为阿本会钻进石棺里?”露依黛问道。
安琪儿不得不再白露依黛一眼,她真是从心里讨厌露依黛:“你醒来的时候还发现什么异常的事情吗?”
“没有,一切都很正常,就是阿本不见了。”
阿本不见了,他会去哪了?如果他要离开,这里这么黑,他也会拿着手电筒离开,怎么会自己摸着黑离开呢?除非……安琪儿一惊!难道阿本出事了!一想到这儿,安琪儿的心都凉了一半,她这次来到沙漠中完全是靠阿本当向导,并且他的确是一个负责的向导,多亏有了他的帮助,才能一步步脱险,可是现在他竟然不见了……
安琪儿一屁股瘫坐在地上,露依黛看着她脸上沮丧的表情,一句话也不敢多说。
摄像机恰巧在这个时候映入安琪儿的眼帘。安琪儿的身子微微一动,她记得阿本将摄像机放到了对着墓室门的那个角落里,可现在它却出现在了石棺旁,而且摄像机的镜头还翻扣在地上。
有人动过。
安琪儿立即捡起摄像机,找到了play键按了下去。
摄像机自带的
液晶屏幕在闪了几下后,出现了图像。安琪儿和露依黛脑袋互相挨着,认真地看着摄像机里面的内容。
屏幕上先是出现了石棺的影像,紧接着镜头移向了安琪儿,照向安琪儿手中的手机,然后镜头缓慢上移,移到了安琪儿的脸部停了下来就没有再移动。
看到自己出现在摄像机里,安琪儿想到当时阿本的确拿着摄像机在拍她,不过当时她并没有太在意,但是她没有想到阿本竟然一直对着她拍。
“阿本怎么一直在拍你?”露依黛小声说了一句,话里带着一种酸酸的味道。
安琪儿的心突然猛烈地跳了几下,她什么也没说,继续盯着屏幕。
屏幕突然开始晃动,在图像终于清楚的时候,已经照向了墓室门口。
这段应该是阿本寻找放摄像机角度的时候,摄像机到此就一动不动。
安琪儿有些心急,找到快进的按钮向后放了一段后继续播放。
屏幕里的画面依然定格在墓室的门口处,但是摄像机里却传来了话外音。
“你不困吗?”
安琪儿听得出来这是自己的声音。
“你们在我睡着后聊天了?”露依黛看着安琪儿问道。
安琪儿却竖起手指,示意露依黛不要出声。
当最后一句话说完后,安琪儿知道自己那时候已经睡着了,她死死地盯着屏幕,她知道接下来的事情就是睡着以后发生的。
一切变得很安静,就连画面里都没有声音再传出来。
安琪儿和露依黛屏住呼吸继续等待。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可画面里仍然没有任何动静。
安琪儿和露依黛都有些心急,甚至感到眼睛有些发酸,但两个人谁也不愿意将目光离开摄像机。
突然,摄像机的画面晃动了几下,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推了几下,紧接着就面朝下扣在地上。画面一下子黑了,什么也没有了。
安琪儿抬起头呆呆地看着露依黛。
“怎么回事?”露依黛有些傻眼,她原以为可以看到什么,可是现在什么都没看到。
安琪儿靠在了墙上,手中的摄像机从她的手中落下,掉在了地上。现在,她的心情很不好,摄像机是她唯一能找到阿本失踪的线索,可是现在……
“都会死……”
一个低沉充满阴森之气的女人声突然从某个角落里冒了起来,安琪儿吓得缩了一下身,露依黛吓得更是抱住了头。
“谁?是谁?”安琪儿吓得大叫,心脏几乎要飞出胸膛。
声音却没再出现。
安琪儿环视了一圈墓室,没发现有人。她转头看向身旁的露依黛,她吓得双手抱头,眼睛死死地闭上。安琪儿突然想到了什么,将目光移到了掉在地上的摄像机上。
那声音……
安琪儿迅速捡起地上的摄像机,向前倒了几下后,重新按下了play键。
“都会死……”
果然,声音是自摄像机发出来的。
“啊——”露依黛抱着头叫出了声。
安琪儿赶紧伸手扯了扯她,道:“声音是从摄像机里发出来的。”
听了安琪儿的话,露依黛睁开了眼睛,看了安琪儿一眼后,又看向了摄像机。
安琪儿重新放了一遍。
露依黛立该睁大了眼睛:“这声音听起来就像一个女鬼在叫,难道这里真有鬼?”露依黛将身子向安琪儿身旁挪了挪,脸色煞白,两只眼睛盯着阴森的墓室,心中充满了恐惧。
女鬼?安琪儿不禁抬起头看着墓室壁画上绘制的女人。
古埃及的人真的能复活吗?欧阳玘没有说话,他只是举着打火机木木地盯着石棺中的那具尸体。
他的脸白得像一张纸,宁静的五官让他看上去显得凄凉无助,身体端端正正地平躺在石棺中,有种孤寂落魄的感觉。身上那件黑色的衬衫平整地套在他的身上,那条西服裤略显宽松,黑色的裤腿有些皱巴,一切看起来都预示着死亡。
他死了,死得安安静静,无忧无虑。
可是欧阳玘……
“对不起……”欧阳玘面无血色地望着石棺中的他,声音哽咽得几乎不能言语。
他就这么死了,永远从这个世上消失,甚至欧阳玘都来不及见他,来不及与他交谈。
“对不起……”欧阳玘只能说这句话,除此之外他什么也说不出口,只有难过……
他的双手搭在石棺边缘,微微地颤抖,颤抖带动了他的胳膊,他的肩膀,直至整个身体,眼泪立刻夺眶而出。欧阳玘再也站不住,身子顺着石棺的边沿滑了下去,一屁股跌在地上,
打火机从手中跌落,火光立刻消失。
“为什么?为什么?” 欧阳玘仰面大吼,黑暗中吼声回荡在整个墓室中。他痛苦地扯着自己的头发,将头用力地撞向石棺,一边撞一边痛苦地哭着,凄惨的哭声就像受尽磨难的厉鬼发出来的。
“是谁?到底是谁要这么做?他为什么要这么做?”鲜血流了下来,是自欧阳玘的额头流出的,可是他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疼痛,他继续撞着,泪水和血水交织在一起。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冷静下来,背靠着石棺静静地坐在原地,在黑暗中开始思考问题。
是谁杀死了他?
他的尸体怎么会放在这里?
杀他的动机是什么?
墓名写的是欧阳玘,难道杀他的人把他当成了……
欧阳玘突然深吸一口冷气,手在黑暗的地上快速地摸索着,直到摸到打火机后,他赶紧打着,同时站起了身,再次望向石棺里面。
像,他们真的很像,根本没有人能分清,如果他们把他当成了自己,那么自己就是——欧阳炻。
没错,从现在开始自己就是欧阳炻,一定要查出真正的凶手!
欧阳玘慢慢地合上棺盖,目光最后在欧阳炻的尸身上扫了一遍。他知道也许这一合上棺盖,就再难相见。
“弟弟,再见……”
欧阳玘的眼睛突然眯了起来,欧阳炻的腰看起来似乎有些粗。
粗?欧阳玘不禁挑了一下眉头,将棺盖重新推开,伸手摸向了欧阳炻的腰部。
摸上去似乎没有什么异常,欧阳玘向后腰处继续摸了过去,突然,他的手停了下来,眼前闪过一道光。
那是什么东西?似乎是别在了裤腰上。欧阳玘伸手握住,用力地向外扯了扯。尸体跟着欧阳玘的动作晃了几下,那样东西终于被扯了下来。欧阳玘举起打火机一看,发现是一个破旧的本子。本子的四周已经烂得不像样。欧阳玘随手翻了几页,本子差点要散架,欧阳玘赶紧将其放在石棺盖上。昏黄的纸上密密麻麻地记载着文字,有阿拉伯文,有英文,还有……中文。
中文?这让欧阳玘很意外,这本日记看上去年代已经很久远,不像是欧阳炻的,怎么会在他的身上?他为什么要藏在腰间,难道是怕被人发现?这个本子跟他有什么关系?
欧阳玘翻到了第一页,本子上写着:
1923年3月16日。
欧阳玘一愣,这个本子看起来像是一个日记本,而且还是八十多年前的日记本。突然,一滴血滴了下来,落在了日记本上,欧阳玘赶紧伸手擦了一下额头,才发现前额已经破了,不过他也顾不得这些,用手抹了一把伤口上的血,继续低头看着日记本上的内容。
1923年3月16日。
(阿拉伯文)今天,我像往常一样在街上闲逛,突然一个英国绅士打扮的老年男人找到了我,他的衣服挺直得一点儿皱褶都没有,白色的头发向后背着,梳得一丝不乱,下颌高扬,有着一种说不出来的高傲,像他这种上流社会的人怎么会找到我,这倒让我有些意外。他用阿拉伯语问我想不想挣点钱,我当然愿意,所以就跟他走了。
内容到此,笔迹变得有些模糊,好象被水给泡过。
欧阳玘举起了打火机再次望了一眼躺在石棺中的欧阳炻,心中不禁在想,这份东西他那么在乎,一定非常重要,从这个日记本里也许能够找到某些线索。
欧阳玘伸手将棺盖彻底地合上,本想将日记本揣在口袋里,无奈口袋太小,根本装不下,最后只得将本子塞进胸前的衬衫里,举着打火机朝墓室外走去。
走出甬道的时候,房间里一片漆黑,没有人,那个守墓的女人还没回来。欧阳玘没有再作停留直接推门走了出去,又回头望了一眼门上刻着的自己的名字,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转身默默地朝着街道深处走去。
兄弟饭店。
欧阳玘并没有马上推开那扇印有717数字的房门,而是站在房门口发了一会儿呆。
旁边走过来一个服务人员,看到欧阳玘站在房前发呆,额头碰伤,立刻走上来礼貌地问道:“先生,需要帮助吗?”
欧阳玘愣了一下,侧头看了一眼站在身旁的服务人员,是个男的,很年轻。
“没什么事。”
“我去拿些药吧。”
“不用,这点伤不算什么,没事。”
“好的,如果您有什么需要随时可以找我。”服务人员说完后,给了欧阳玘一个礼节性的微笑,转身刚准备离开,却被欧阳玘叫住:“等一下,我有些问题。”
“先生您问吧。”
“你在这工作多久了?”
“四个月左右。”
“四个月……你一直负责这个楼层?”
“是的,先生。”
“那么你一定认识住在这间房里的客人吧?” 欧阳玘伸手指了一下面前的门。
服务人员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古怪,他想笑但又不敢笑地说道:“先生,您不是一直住在这吗?”
欧阳玘听他这么一说,就知道他一定见过欧阳炻。
“嗯,我是说你21号的时候有没有看到我出门?” 欧阳玘知道自己问的方法容易让人不明白,所以换了一种方式。
“21号……”服务人员低着头想了想,喃喃地说道,“您那天好像是出门了……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不是……我只是……记性不太好,那天我是一个人出门还是跟别人一起走的?”
“那天……”服务人员皱着眉头似乎很费劲地在想事情,“那天您好像是一个人出门的……”
“大约是几点?”
“这个,我真的记不清楚了,不过我记得您走的时候手中拿着一个金字塔模型。”
“金字塔模型,你确定我是拿着那个东西出去的?” 欧阳玘追问道。
“我应该能确定。”
欧阳玘的眼睛一亮,欧阳炻恰巧拿着金字塔的模型出去,而那个假索夫拉又将金字塔模型交给了他,这一切看起来似乎有着某种关联,也许根本就没有两个金字塔模型,自己拿着的那个模型就是弟弟的!如果真是弟弟的,他那么在意这个模型,那说明这个模型一定有古怪!想到此,欧阳玘塞给服务人员一些小费,自己迅速打开房门跑了进去。他记得那个金字塔模型在床角下找到过,后来自己随手放在了……放在了哪呢?欧阳玘开始翻箱倒柜找那个模型,心里越急越想不起自己放哪儿了,他确定自己绝对没有把模型带出去。当他走到桌子前翻着那些酒店的宣传资料时,却无意中看到旁边放着一个纸制的白色长盒。盒子有一米来长,宽度却只有十几厘米。
欧阳玘一愣,他不记得自己的房间里有这么一样东西,他伸手打开了那个盒子,却发现里面卷着一卷厚厚的纸,上面还落满了尘土,看起来很脏。
是什么东西?
欧阳玘小心翼翼地将那卷着的厚纸从盒子里取出来,放在桌子上,慢慢地展开……
竟然是一幅发黄的旧画!
欧阳玘一怔,仔细端详着这幅又旧又脏的画。只见画的左上角已经脱落,透过厚厚的尘土,可以看到画上画的是一个男人的脸,但是他的五官很模糊,根本看不清。
这幅画很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欧阳玘的目光移到了画的右下角,那里有几滴红色的斑点。欧阳玘低下头闻了闻,有股腥味,是血!
欧阳玘面色一凛,他突然想起了这幅画曾经在沙漠里那个土坯房子里见过!现在怎么会跑到他的房间里?是谁闯入了他的房间?这幅画又代表什么?那上面的血迹又是谁的?
欧阳玘突然想到了欧阳炻,难道那血迹……
欧阳玘死死地盯着那几滴血,血迹连在一起,看起来就像是两个数字……2和1……
欧阳玘眼前一亮,2和1连在一起不就是21吗!
难道欧阳炻也去过那个土坯房?而且欧阳炻是在21号去的!
欧阳玘立刻站起身准备出去,但是走到门口的时候又停了下来。
要去那个土坯房就一定要找到那个牵骆驼的小男孩,可是白天去的时候并没有看到他,难道他躲起来了?欧阳玘一屁股坐在了床上,目光移向窗外。
天黑了,黑得很彻底。刘非凡没有来。
阿本直到现在都没有出现.
而墓室里似乎也没有其他的暗道。
安琪儿和露依黛互相依靠着坐在了地上,目光直直地盯着面前的石棺,眼睛眨都不眨。
“我们真的要在这里等下去吗?”露依黛怯声怯语地说道。
安琪儿咬紧牙关,目光狠狠地瞪着石棺道:“我们不能在这里坐以待毙!”说完,她霍地站起身。
露依黛被吓了一跳,愣愣地看着安琪儿,不知道她要做什么。
安琪儿拧了几下手电筒,光线已经越来越弱,眼看就快要没电了。
“我们现在去找刘非凡!”安琪儿举着手电筒走向墓室门口。
露依黛站起身,将头发甩到背后:“我们根本不知道他的那个……”露依黛实在不知道应该管刘非凡住的那个地方叫什么,“那个……他住的房间在哪?”
安琪儿回头白了露依黛一眼,冷冷地说道:“不知道也要找到!”安琪儿转身朝外走去。
露依黛不敢再说什么,虽然对于安琪儿作的决定并不情愿,但是她更不愿意一个人待在这黑暗的墓室中,当她又回头瞟了一眼墓室后,还是跟了上去。
黑暗中伸手不见五指,静静的四周,仿佛连空气也已凝固。
前方黑压压的通道里似乎随时都会有东西窜出来。
露依黛双手抱住安琪儿的胳膊,身子依偎着安琪儿,小心翼翼地朝前走着,目光在黑暗中拼命地搜寻着。
安琪儿能感觉到从露依黛身上传来的紧张感与强烈的心跳,她并没有推开露依黛,因为此时她的心也已提到嗓子眼儿。她不知道自己的决定是对还是错,但她不想守着石棺等死。
手电筒闪了几下,差点熄灭,安琪儿赶紧用手拍了几下,手电筒重新亮了起来,虽然光线已经很微弱,但应该还能支撑一会儿。
“如果手电筒没电了怎么办?”露依黛看着手电筒,脸上露出了担忧的神情。
安琪儿停了下来,看了一眼手电筒,又看了一眼周围,现在她们正站在一个岔口,左右两边都有通道,安琪儿叹口气问道:“你还记得怎么走吗?”
露依黛紧张地向四周张望了一眼,轻声说道:“我不记得怎么走了,这里看起来都一样。”
安琪儿无语,她以为自己对于那条通向刘非凡住的地方的路会有印象,可是现在她发现自己错了。
这里的通道看起来的确很类似。
安琪儿有些发愁,她举着手电筒照照左边又照照右边,有些拿不定主意应该往哪边走,这两边的通道看起来都很狭小,只能容一个人前行。
“我们做个记号,这样就不会走错了。”露依黛从身上掏出了口红举到安琪儿面前。
安琪儿一怔,现在她才明白露依黛要
化妆品的用途。自己之前错怪了她,但安琪儿并没有打算向露依黛道歉,只是接过口红在左边的墙上画了一个叉,然后又将口红交还给露依黛。
“我们先往左走,看看是不是这条路。”安琪儿举起手电筒向前晃了一下。
“好,我听你的。”露依黛也很顺从,紧跟在后。
“你跟紧我。”连安琪儿都不知道说这句话是因为担心露依黛害怕,还是担心自己害怕。
“我就跟在你后面。”露依黛的声音明显紧张。
安琪儿回头望了一眼露依黛,她的脸色看上去很不好,雪白雪白,看起来她非常害怕。
“我们聊聊天好吗?”露依黛几乎是在乞求安琪儿,“我很害怕,这里太静了,也许我们聊聊天,还能放松一些。”
安琪儿并没有拒绝,直接说道:“你认为阿本会去哪?”
“我不知道,但我觉得阿本不会丢下我们的。”露依黛说得相当肯定。
安琪儿的眼皮微微眨了一下:“如果他不会丢下我们,那么他就应该是出了什么事,要不然他不会平白无故消失。”
“也许是他听到了那个低沉的女人声?”露依黛的声音压得很小。
安琪儿猛地站住了脚步,再次回过头看了一眼露依黛。
“你说……那声音……”露依黛向两侧看了看道,“会不会是她发出来的?”露依黛伸出颤抖的手指缓缓地指向壁画上的女人。
“你以为这个世上真有神话故事吗?人真的能死而复活?”安琪儿想笑,可是她笑不出来,虽然她希望那些流传的神话故事都是假的,但是她的内心深处却总有种隐隐不安的感觉。
“可是这世上的确有很多未解之谜。”露依黛无法安下心来,她的目光到处扫视,身子紧紧地缩着,似乎随时都会吓晕过去。
“你别自己吓自己!”安琪儿气得不愿意再理露依黛,转身快步向前走。
“你别走那么快,等一下我,我害怕!等一下我——”
安琪儿的身后传来露依黛紧张的叫喊声,可安琪儿却懒得理她,自顾自向前走。走了几步后,安琪儿停了下来,她原以为露依黛会很快追上来,但是现在她却没有听到露依黛的声音,更没有听到她追过来的脚步声。
安琪儿缓缓地回过头……
没人。
安琪儿不禁一愣,呆呆地望着黑洞洞的通道。
的确没人。
“露依黛——”安琪儿对着黑暗的通道叫了一声。
人去哪了?
安琪儿的脸色越来越难看:“露依黛,你不要开玩笑了,这种玩笑一点儿也不好笑。”
寂静的通道回荡着安琪儿自己的声音,除此之外,只有一片黑暗和壁画上的那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