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么!那不会是……
金字塔?
虽然它看上去并不像吉萨高地上的那三座金字塔那么宏伟,甚至比那三座金字塔小了足有三分之一,但是它依然是那么的壮观。阿本一直将光线由下部移向上部,它表层的黄色在手电筒的照射下就像是闪闪发光的金子,耀眼而夺目,足以使人震惊!
“天哪!我们发现了什么?”安琪儿在震惊中冒出了一句汉语。
“我是不是在做梦?”露依黛的表情显得有些茫然。
阿本站起身,身上的沙子洒落,立刻发出窸窸的声音,那声音在空气中回荡。阿本继续移动着手电筒,将四周整个照了一遍。“这里是个地下洞吗?或者是地下坟墓?”安琪儿改用阿拉伯语继续说道,她不知道在地底下怎么还会有一座金字塔,它曾经是在地面上的吗?也许经过岁月的洗刷,被沙子掩埋在了地下。安琪儿边想边站起身,随着手电筒光线的移动看着四周。
这里看起来真的像一个天然的洞穴,如果这座金字塔真的是被掩埋起来的,那么不应该会有洞穴,而是沙子整个覆在金字塔的表层上,可是现在却有洞。
虽然墙壁和洞底看起来都像是沙子堆成的,但是安琪儿知道那其中一定还有别的土质成分,否则不会看起来那么坚固。
“这石块好大啊!”露依黛站在金字塔脚下的石头旁,伸手拍着那块跟她一般高的巨石感叹着。
安琪儿却在心中想,这到底是谁的墓?是古埃及某个小法老的墓吗?如果里面的文物和
木乃伊保存完整,那么这将是一个震惊世界的发现,那么她们就成为举世闻名的伟人!想到此,安琪儿忘记了恐惧,冲着阿本叫道:“阿本,我们快点找到入口,看看这座地下金字塔到底是谁的墓!”安琪儿的声音中有掩饰不住的兴奋,她快速地跑到了阿本身旁。
阿本先是一愣,并没有做出其他的反应。
安琪儿一把抢过了手电筒,道:“难道你们不觉得我们发现了一个世界奇迹,它也许会引起轰动!”
露依黛惊呆了,她傻傻地仰头看着面前的金字塔,惊得说不出话来。
阿本没有出声,只是默默地看着这座金字塔。
安琪儿看不出阿本脸上复杂的表情变化代表什么,但是她却不愿意放弃这绝好的机会,立刻举起手电筒,沿着金字塔的底部转着圈。
“金字塔怎么可能有入口啊?”露依黛的这句话立刻把安琪儿的好心情吹灭,她一怔,立刻站住了脚。
没错,金字塔本来应该没有入口的,入口在金字塔的主人入内后就会被封上,而且现在他们三个人已经没有了工具,即使发现了金字塔也不可能进入。
“我们刚才是从哪滑下来的?”安琪儿只能寄希望于滑下来的那个入口,从那里出去也许能再找到地面的洞口,那样他们就有工具了。
“好像是那边。”露依黛犹豫了一下后,伸手指向了身后。
安琪儿顺着露依黛手指的方向举起了手电筒,却发现根本没有入口。
“我记得是这边啊,如果不是,那应该也是这周围。”露依黛瞪着眼睛拼命地寻找着那个洞口。
安琪儿移动着手电筒,认认真真地将洞的上方照了一遍,却没有发现任何洞口。
这个洞怎么变成了一个死洞?
“阿本……”安琪儿叫了一声阿本,却没听到回音,回过头的时候,却发现阿本站在离他们约十步远的地方看着金字塔上方发呆。
他在看什么?安琪儿边想边将手电筒举向那个地方。
有个狗洞大小的入口!
安琪儿瞪大了眼睛,脸上立刻露出了欣喜之色:“阿本,你真棒,竟然被你发现了!”安琪儿冲上前用力地拍了一下阿本的肩膀,阿本却被吓了一跳,身子抖了一下。
“你怕什么啊?是我。”安琪儿想笑,阿本也有害怕的时候。
“怎么了?发现什么了?”露依黛也跟着跑了过来,凑近二人问道。
“你看那!”安琪儿晃了一下手电筒,露依黛赶紧抬起了头,却看到离地面约七米远的地方有一个洞。
“那是入口吗?”露依黛惊叫着。
“我想应该是吧。”安琪儿眉开眼笑,伸手扒住巨石准备爬上去,却被阿本一把拦住,他的脸色死灰,手不停地在安琪儿面前摇晃着,示意其不要贸然上去。
“怎么,你害怕?怕里面有诅咒?”安琪儿取笑道。
阿本却继续比画着,从他的动作中看,他像是在描绘着什么,可是安琪儿却看不懂。
“你说里面会有鬼?”安琪儿猜。
阿本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两只手却继续在比画。“你说你刚才好像看到了什么?”露依黛也跟着在猜。
阿本立刻点了点头。
安琪儿和露依黛都大吃了一惊,同时盯向那个洞口,过了约五分钟的时间,却什么也没看到。
“阿本,你看到的是什么?”露依黛在问。
阿本皱着眉头,想要比画,但比画了一下后眉头皱着更紧,似乎无法形容出自己看到了什么。
“你是不是眼花了,看到影子了吧?”安琪儿又环视了一下四周,洞里的那些沙石形状看起来都很怪异,如果是手电筒照后反射出的影子刚好反射到洞口也是说得通的。
阿本没有再比画什么,似乎对于安琪儿的解释他已经接受。
“好了,我们不要再浪费时间,先进去看看。”一想到进到金字塔里会有惊人的发现,安琪儿就来了精神,她用力地扒住巨石,朝上面爬去。阿本和露依黛也不愿意在原地做过多的停留,尾随着安琪儿向上爬着。
当爬到洞口的位置时,安琪儿犹豫了,她刚才是因为发现了地下金字塔,感到震惊而兴奋,所以充满了惊喜,但现在真的要进去的时候,她却感到有些害怕了。用手电筒照向里面的时候,只能看到一条狭窄的一人来宽的通道,甚至没有台阶,只是一个向上的斜坡,手电筒根本照不到斜坡上面,那里面黑漆漆的,有种阴森森的感觉。安琪儿有些退缩,金字塔毕竟是法老的墓穴,虽然她不相信什么诅咒之类的迷信东西,但是一想起里面有死人,而且不知道还会有什么生物存在,刚才那种兴奋劲儿就完全没了。
“我们真的要进去吗?”显然,露依黛也感到了害怕。
安琪儿咬着嘴唇不出声,她弯下腰又向里看了一眼,还是没有勇气钻进去。
阿本很识趣地接过了手电筒,然后毫不犹豫地钻了进去。
安琪儿先是一愣,但随即心中充满感激,虽然有时候她很讨厌阿本,可是他还是一个很出色的男人,尤其是胆量。
安琪儿没有多想,赶紧跟了过去,露依黛也紧紧地跟在了最后。
通道很长,没有台阶却浸满了沙粒,偶尔身子会待不住向下爬,但好在坡度不是太陡,大家爬起来还不算太费力。不过,空气却异常地难闻,如果说这里是放死人尸体的坟墓,那么这空气中除了死人味道似乎还有着另一种味道。
那是一种什么味道?
安琪儿紧锁着秀眉深吸了一口气,立刻发出一阵轻咳,她有些受不了这里的味道,甚至感觉呼吸都有些困难。
“你怎么了?”露依黛关心地问道。
阿本也回过了头,手电筒照向安琪儿。
安琪儿赶紧伸手挡住了眼睛,叫道:“别照我眼睛,刺眼死了!”安琪儿的话音刚落,手电筒立刻熄灭了,三个人同时陷入到黑暗中。
“怎么把手电筒关了?”露依黛急叫着。
“我只是让你挪开,没让你关上。”安琪儿也叫着。
通道里回荡着二人的声音,可是手电筒依然没有亮。
阿本的身子动了几下。
“阿本,怎么了?手电筒坏了吗?”安琪儿焦急地问着。
阿本没有回音。
“他不会说话,怎么出声啊,你能摸到他的脚吗?”露依黛在底下着急地说着。
“能!”安琪儿立该明白了露依黛的意思,伸手摸向前方,当摸到脚的时候,她立刻抓住,然后问道:“阿本,如果是手电筒坏了,你的脚就动两下。”
“啪”的一声响,手电筒又亮了。
安琪儿松了一口气:“真是吓死我们两个了。”安琪儿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抬起头时正好看到上面的人。
那是什么?她抓着的是什么东西的脚?那东西怎么全是黑糊糊的毛!
“啊——”安琪儿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叫声,那叫声回荡在整个通道中,仿佛“鬼”在叫……
贾德勒的突然出现,让欧阳玘感到很意外。他并不认识贾德勒,但是他还是决定跟着他。贾德勒在前面走着,他紧跟在后面。
贾德勒的身材看起来过于肥胖,就像是一个巨大的“肉球”,走在路上,身上的肉都跟着来回地抖动,看起来有些滑稽。米黄色的裤子裹着他肥嘟嘟的屁股,好像随时都要撕开,就连上身肉色的针织短袖T恤也被撑得紧绷绷的,欧阳玘真担心这个“肉球”会突然爆炸。倒是他的脑袋上显得很干净,头发很短,梳理得也很整齐。
欧阳玘静静地跟在贾德勒的后面,他不知道贾德勒要带他去哪,但是他想要知道欧阳炻的下落就只能跟着他走。
他是欧阳炻的朋友吗?
欧阳玘一路上都在想这个问题,他无法确认贾德勒的身份,也无法确认他和欧阳炻的关系。
贾德勒突然停下了脚步,欧阳玘一个没注意差点撞上去,好在他及时站住了脚。
“我们进里面聊聊。”贾德勒就像在看一个老友一样,伸手揽住了欧阳玘的肩。
欧阳玘尴尬地笑了笑,他不认识贾德勒,所以这种亲昵的动作让他显得有些不自然。他知道贾德勒一定是把自己当成了欧阳炻。他没有做过多的停留,只是抬头看了一眼那个俱乐部,确认了一下它的名字后,随着贾德勒走进了里面。
这是一间普通的俱乐部,不过它的名字却有些特别,中文意思应该叫“遥远的梦”。听名字,欧阳玘以为这会是一间充满梦幻的俱乐部,但是走进去才发现里面灯光昏暗,人群涌动,声音嘈杂,空气浑浊,一切都显得乱七八糟的,稍不留意就会撞到旁边的人。
走在铁制的楼梯上,脚底下发出“当当”的声响,还有些微微的颤抖,欧阳玘真担心楼梯会突然断掉。
“老朋友,咱们去那边坐。”贾德勒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紧紧地搂住了欧阳玘的肩膀,脑袋同时靠向了欧阳玘。欧阳玘立刻闻到了一股强烈的酒味,那刺鼻的味道呛得他不得不将头转向一旁,但是他并没有拒绝这份“亲热”,也许弟弟欧阳炻真的跟身旁的这个埃及人很熟。
走到贾德勒手指的位子时,欧阳玘立刻坐在了那松软的沙发上,抬头再次环视了一圈。
这里看起来很简陋,房顶四周到处看起来都是铁搭成的架子,也许是店主刻意追求时尚,但是却没有达到那种效果。欧阳玘将目光锁定在中间圆形的台面上,那里正有三个舞娘跟着音乐扭动着身子,舞娘的舞姿撩人,吸引了一群看客围在台旁呐喊。
“你见到你哥哥了吗?”
贾德勒的这句话立刻将欧阳玘的目光吸引回来。他竟然知道弟弟要与自己见面的事情,看来他跟欧阳炻的交情的确不浅。
“没有见到。” 欧阳玘不想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既然贾德勒把他当成弟弟,那么他一定不知道弟弟失踪的事情,这种情况下最好静观其变。
“为什么?”贾德勒显得很意外。
欧阳玘看着他那张胖得出油的脸,那双眯着的小眼睛让他看起来有点不像是埃及人的特点,“他没有来。”
欧阳玘说的“他”实际上是指欧阳炻,但是贾德勒却以为是在说哥哥:“不是约好的吗?怎么会没有来?”
欧阳玘死死地盯着贾德勒,他并不想纠缠于这个问题上,所以他突然问道:“20号我们给安琪儿打过电话?”
“是啊。”贾德勒显得有些不可理解,“你怎么问我,不是你打给她让她来找你的吗?”
“噢,我只是想确定一下时间。” 欧阳玘找了一个理由,继续接着问道,“我们后来就没再见面?”
“是没见面,本来约好22号在清真寺见,可你却没有来,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贾德勒上下打量着欧阳玘,那目光看起来就像是在看陌生人一样。
“我这几天有点儿事,所以忘了。” 欧阳玘知道这个解释听起来有些牵强,可是他也找不到更好的谎言。好在贾德勒并没有刨根问底,而是将头凑近欧阳玘压低声音问道:“你发现安琪儿有什么异常的举动吗?”
欧阳玘一愣,他没想到贾德勒突然提到安琪儿,而且这句话似乎有什么含意。他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想了几秒后,才小心翼翼地回道:“目前没有发现。”他不明白贾德勒为什么会这么说,但是他知道这其中一定有道理。
贾德勒靠向了后面的沙发,斜着眼望着欧阳玘问道:“你真的什么线索也没发现?”
“线索?能找到什么线索?” 欧阳玘有点心急,话脱口而出。
贾德勒的眉毛明显地挑了一下,似乎对于欧阳玘的反应感到很惊讶:“你怎么像变了个人似的?”
欧阳玘知道自己有些失言,但是他很想知道真相,所以也顾不了很多,继续问道:“安琪儿不是我的未婚妻吗?为什么要从她身上找线索?难道她有什么问题吗?”
连珠炮似的问题让贾德勒更加错愕,他瞪着眼睛足足看了欧阳玘半天,才说道:“我怎么感觉自己像在跟一个陌生人说话,欧阳炻,我没认错人吧?”
欧阳玘勉强地笑了笑,道:“老朋友,你当然没有认错人,只是这几天很忙,有时候我会突然忘记些什么。”
贾德勒再次上下打量着欧阳玘,面目表情变得有些奇怪:“我还有事,我先走了,明天苏丹?哈桑清真寺见。”说完,贾德勒已经站起了身。
欧阳玘不明白为什么要在清真寺见,但是他担心引起贾德勒更多的怀疑,所以他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想着明天到了清真寺就知道了。
看着贾德勒离开后,欧阳玘靠在沙发上听了一会儿吵闹的音乐,他在思考一个问题:安琪儿有什么问题?她不是欧阳炻的未婚妻吗?为什么贾德勒会说出那种话?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安琪儿到底有什么值得贾德勒知道的线索,既然贾德勒把自己当成了欧阳炻,那么欧阳炻也一定知道安琪儿的事情,那么他接近安琪儿……是另有目的?
俱乐部很乱,而且空气浑浊,让人透不过气,欧阳玘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里,所以他起身准备离开,但是就在他无意中瞟向中间的那个圆形舞台时,他的身子不禁僵在了原地。
圆形的舞台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换上了一名新的舞娘。她的头发是棕黑色的,自然弯曲成波浪状,她浅铜色的皮肤在灯光的照射下显得很有质感。虽然白色的面纱遮在其嘴处,但依然可以看到她厚实的红唇,美丽的大眼睛里射出一道坚定的目光,始终平视着前方,无视所有人的存在……
是她!是那个在沙漠废墟中见过的舞娘,她怎么会在这?
欧阳玘大惊!他就是在那里享受了一顿美餐,欣赏了一段漂亮的舞蹈,可是也写了一份至今都让他难忘的遗书。而直到现在,他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自己醒来后为什么会在石棺中。
欧阳玘毫不犹豫地推开人群冲到了舞台上,一把抓住了那名舞娘的胳膊。
舞娘显然是被吓了一跳,发出一声尖叫,舞台周围的人立刻一阵骚动。
欧阳玘却顾不得周围,只是大声地问了一句:“告诉我那个让我写遗书的人在哪?他到底是谁?”
舞娘显然吓得不轻,但是当她听到欧阳玘的声音后,她立刻恢复了镇静,轻声说道:“原来是你。”
“别装了,你怎么可能不认识……”欧阳玘就站在舞娘的面前,她本来一眼就该认出他,可是欧阳玘却发现她虽然面对着自己,目光却始终没有找到他面部的位置,他不禁伸手在她面前挥了挥手,她没有反应,欧阳玘怔住了,直到现在他才发现她竟然是个瞎子!
就在欧阳玘发呆的时候,周围蹿出了几个打手模样的壮汉冲上了舞台,将欧阳玘团团围住,正当欧阳玘想要解释自己的行为时,舞娘说话了。
“我和他认识。”舞娘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是她的话刚一出口,那几个壮汉纷纷瞟了一眼欧阳玘后转身蹦下了舞台。欧阳玘望向面前的舞娘,看来她在这里还是有一定地位的,欧阳玘赶紧松开了手。
“你跟我来。”舞娘却伸出了手。
欧阳玘迟疑了一下,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伸手扶住了她。二人缓慢地从台上走下去,在众人的注目下走进一个房间。
这房间看上去是供她换衣服打扮的地方,里面的空间比较小,但是却有化妆镜、衣架等等家具,到处堆放着鲜花,香气袭人,跟外面比,简直是个小天堂。欧阳玘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外面浑浊的空气让他感到胸闷。
“你见到哥哥了吗?”舞娘的脸上现出少有的温情,柔美的声音让她看起来更娇媚。
但是欧阳玘却没有时间去欣赏她的美丽,她说的这句话让他感到很意外。难道她把自己当成了欧阳炻?难道她也认识欧阳炻?
“你认识我?” 欧阳玘实在感到太不可思议了。
“你真有意思,我一听声音就知道是你。”舞娘笑了。
但是欧阳玘却更迷惑了,他的声音难道跟弟弟欧阳炻的很像吗?
“你不是说要去见哥哥吗?见到了吗?”舞娘看不到欧阳玘的面目表情,继续问道。
“我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欧阳玘必须知道这点。
“你怎么了?都不记得了?”舞娘笑了一声后继续说道,“那天晚上你来到这,恰好我进房间的时候有个无赖跟了进来,当时别人都没有看到,只有你看到了,于是你就冲进房间帮我解了围,说起那件事,我真是万分感谢你!”
欧阳玘的面色一凛,赶紧追问道:“那是哪天的事?”
“你都不记得了,我可记得很清楚,是17号晚上的事。”舞娘依然保持着笑容。
17号?这么说欧阳炻那天晚上来过这里。欧阳玘皱着眉头,试探性地问道:“你在21号有没有去过什么地方?”
“21号?那不是你去见哥哥的时间吗?那天……”舞娘歪着脑袋想了想,道,“我经常会被约出去跳肚皮舞,因为自己是个瞎子,所以有时候也不知道在哪,那天好象也出去过。”
没错,她是个瞎子,即使她去过沙漠中,她自己也不知道,所以她也许是被那个人请去的,而她根本不认识那个人。欧阳玘想到此,心中不免有些失望,看来他还是无法知道那个让他写遗嘱的男人到底是谁。
他到底是谁?为什么要让自己写那份遗嘱?“我终于看到人了!”
本来安琪儿、露依黛都已经被那个东西吓得失了魂,身子顺着通道下滑,但是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两个人都愣住了。
那个东西是人吗?如果不是人,它怎么会说一口流利的阿拉伯话?
“你们别怕,我是人。”
安琪儿愕然,抬头望着那个“人”。
他应该是人,只是他的脸上长满了黑色的毛,身上穿着一件黑色的已经糟透了的衣服,根本看不出他本来的肤色,从他的身上还散发着一股恶臭,他的右手此时正举着一个类似手电筒的东西,整体看起来就像是一个野人。没错,他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生活在地下的野人。而且他脸上乱糟糟的毛发中似乎闪烁着光点,那光点看起来就像是泪花。
他在哭吗?
安琪儿有些吃惊,就在这个时候,她看到“野人”的身后伸出一个脑袋,她刚想叫,但看清那个人的长相后,她立刻舒了一口气。
是阿本。他竟然躲在那个“野人”的身后,从他脸上的表情来看,他似乎很坦然地就接受了那个“野人”。
安琪儿低下头望着下方的露依黛,她的表情看上去很难看,看来吓得也不轻。
“我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再看到人,没想到……真没想到……”
安琪儿望着“野人”,他的确在哭,而且现在哭得已经泣不成声。这是怎么回事?这个“野人”怎么会出现在这个隐埋在地下的金字塔中?他是怎么跑到这里来的?他又在这里生活了多久?
“你真的是人?”露依黛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是!我真的是人!我跟你们一样!”对于露依黛的疑问,“野人”反应很强烈。
“那你怎么会在这?”露依黛继续问道。
“我是被困在这里的,我也想出去!可是一直找不到出去的路。”“野人”越说越伤心,又开始哭了起来。
“我想我们应该找个平地来聊天。”安琪儿实在不喜欢现在这个爬着的姿势,又累又不舒服。
“噢,你们跟我来。”“野人”边说边转过了身,冲着阿本挥了挥手,阿本很自觉地转过身朝上面爬去,安琪儿和露依黛紧紧地跟在后面。当爬了约有七八米的距离后,终于来到了平地上,瘫坐在地上,喘着粗气。
“这是哪?”安琪儿仰着头看着四周,四周一片漆黑,只能透过“野人”手中的电筒隐约看到墙壁上那些彩色的壁画。
有点特别。
安琪儿从地上站了起来,走到“野人”面前伸手说道:“能借我手电筒用一下吗?”她对于“野人”还存在着一种戒心,所以在伸手的时候还有些犹豫。
“给你。”野人以很快的速度从身上类似于口袋的地方取出另一个小手电筒递给了安琪儿。
看着“野人”那只肮脏无比的手,安琪儿真想吐,但她还是忍住了,伸手快速接过了手电筒。拧亮后,转身照向墙壁。
在古埃及时期,法老墓的壁画内容大多是亡灵书及拉神祈祷仪式,但是这里的壁画上却只绘有一个女人,一个古老的埃及女人。她的装束很简单,身着一件白色的裙子,腰间系着一条黄色的带子,脖子上画着几圈彩色的图案,看起来像是羽毛似的东西,整齐的头发上没有任何装饰物,五官是用简单的线条勾勒出来的,侧着脸望向右侧,两只手分别伸向两边,成45度角,但是手中却没有任何东西,只是空空地伸着,这种形象在其他的法老墓或王后墓中都可以见到,但是这里却很特别,因为整个墙面全部是这个女人,而且连姿势形态全部一样,就像被拷贝了无数次。
在安琪儿观察墙壁上的彩画时,露依黛一边揉着酸楚的肩膀一边问道:“这座金字塔也是法老的坟墓吗?”
“没错,是坟墓,但是我一直不知道是谁的。”“野人”说话的时候,语气中充满了兴奋之情。
“有木乃伊吗?”露依黛好奇地问道,她已经不像刚才那样害怕。阿本一直坐在“野人”的身旁上下打量着对方。
“野人”摇了摇头,脸上浓密的毛发随着他脑袋的动作来回摆动,看上去很滑稽。
本来在看壁画的安琪儿猛地转过了头,望向“野人”叫道:“没有木乃伊?那这里面有什么?”
“这里面只有一个空石棺,也许这座金字塔曾经被盗了。”“野人”似乎在眨着眼睛,只是他脸上的毛太多,根本无法看到他的眼睛。
“你说石棺里什么都没有!”安琪儿失望地大叫,“难道除了那个空棺就没有别的吗?”安琪儿还是有些不甘心,她不相信这座金字塔曾经被别人发现过,更不能接受它被盗过的现实。
“野人”摇了摇头,肯定地说道:“我在这里已经待了很久,什么也没有发现。”
安琪儿像泄了气的皮球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脸色铁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