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和阿本同时走了过去。
“出了什么事?”在阿本扶住埃及女子的时候,女人问了一句。
埃及女子则伸手指了指稻草人。阿本和女人抬头望去,却发现稻草人的后面还有一张脸……
那张脸上的稻草被涂成了白色,黑而亮的眼睛,微笑的红唇,怎么看都像一个女人的五官。
“一个男稻草人,一个女稻草人。这是怎么回事?还有周围为什么要放一圈石头?”埃及女子问道。
阿本没有回答,他根本说不出话,也根本不知道怎么回答。
“这沙漠里风沙这么大,稻草又这么轻,早就应该被刮跑了。”女人自言自语道,“除非这稻草人是刚插在这的!”
阿本猛地看向女人,眉头微皱,他在思考。
埃及女子一愣道:“是谁插个稻草人在这?目的是什么?”
“稻草人是用来看田的,本意是为了吓唬那些鸟,不让那些鸟惊扰田地,可是在沙漠里,怎么会有稻草人?”
“不知道是谁在这装神弄鬼!”埃及女子快速站起身,走到稻草人跟前,一把抱住,从沙子里用力地往外拔。
阿本快速地挥着手想要制止埃及女子,可是稻草人却轻易地被那名埃及女子拔出,她刚想扔在地上,脚下的地面却突然下陷,她只来得及发出一声叫,身子就随着下陷的流沙滑了进去。
女人吓得目瞪口呆,不知如何是好。阿本却一个箭步冲了过去,一把抓住了埃及女子的手。那名埃及女子不停地叫着,阿本想要抓一个支撑点,却怎么也抓不着,他回过头向女人求救。
女人吓得呆坐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看着阿本向她伸出手,她下意识地冲了上去,一把拉住了阿本,使劲往后拽。阿本借着女人的力量,双脚用力地插进沙子中,借着脚底的支撑点用力将埃及女子缓缓地拖了出来。
三个人同时躺在沙子上喘着粗气,对于刚才的场面,三个人都是心有余悸。
“谢谢你们。”埃及女子坐了起来,挤出微笑看着二人。
阿本的脸上露出了一个轻松的表情,继续喘着气。
女人看着那名埃及女子,她的脸色看上去很苍白,刚才一定吓得不轻,而她和阿本又救了她,可是他们直到现在都不知道她是谁。
“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女人回想起刚才在救那名埃及女子的时候,似乎看到了一个洞。
阿本坐起身看着刚才发生险情的地方,紧接着起身走了过去,弯着腰似乎在找着什么。女人和埃及女子同时站起身走了过去。
果然有一个一人来宽的洞口,而且这个洞就在那个稻草人的下面。
女人心中想道:也许是埃及女子拔稻草人的时候触动了什么,让这个洞露了出来。
“黑洞洞的,什么也看不清。”埃及女子紧锁眉头,看看阿本又看看女人接着说道,“下面会有什么?”
阿本想了一下,转身跑到了车上,找了三个手电筒出来,然后跑回来分别交给了女人和那名埃及女子,三个人同时拧亮手电筒照向洞里。
石棺,全部都是石棺!整整齐齐地并排放在一起,足足有五六个。
“真主!”埃及女子叫了一声,身子向后快速地退着。
女人白了埃及女子一眼,没理会她,抬头看着阿本打趣地说道:“我们不会又找出一堆活人吧?”
阿本没有出声,转身再次跑到车上,似乎在找什么东西。女人看向那名埃及女子,她就像受了刺激一样,坐在沙子中浑身哆嗦。女人走到跟前,蹲下身子问道:“你想起什么了吗?”
埃及女子似乎根本没有听到女人的话,双目呆呆地望着洞口的方向,身子还在颤抖。
“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女人继续问道。
埃及女子的眼睛眨了一下,她缓缓地转过头,眼神迷茫地望着女人道:“我什么也不记得,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沙漠里。你们哪?你们怎么会在沙漠里?你们来干什么?”
女人没有回答,她扭头转向了车的方向。阿本已从车上跳了下来,此时正在车的前保险杠上拴着一根粗绳。拴好后,他将绳子拉直,一直拉到洞口处,然后顺着洞口放了下去,然后他又从车上取出了铁锹。
女人站起身走了过去:“要下去看看吗?”
阿本点点头。
“我也下去。”女人蹲下身子用力拉了拉绳子,绳子很结实。
“我也下去!”埃及女子突然跑了过来叫道。
“你?”女人不屑地看着她,刚才她还吓得在哆嗦。
“别把我一个人扔在这。”埃及女子说这句话的同时,环视了一下周围,她看起来很害怕。
阿本点了点头,给埃及女子一个自信的微笑,然后将手电筒叼在嘴上,双手抓住绳子,从洞口处缓缓地滑了下去。
“我先下。”女人刚想抓起绳子,埃及女子却一把抢了过去,女人没有理会,任凭埃及女子抓着绳子滑了下去。
太阳彻底升了起来,阳光直射下来的光线显得异常刺眼,女人伸手揉了揉眼睛,最后环视了一圈四周,顺着绳子滑了下去。
太阳升了起来,但因为洞口并不大,所以洞里面还是一片漆黑,三个人分别拿着手电筒到处扫视。
这里并不大,只有六口石棺,有两口看起来有些陈旧,另外四口像是新的。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其他的东西,四面都是凹凸不平的沙壁,用手稍微一碰,那些壁上的沙子就会落下来。
“这石棺里会有什么?”女人将手电筒照向离自己最近的一口石棺,她的心中突然有种莫名的担心。
“难道我们也有这么好的运气会发现某个古埃及的法老墓?”埃及女子眨着眼睛喃喃地说道。
“如果是就好了,只是这石棺看起来不像旧的。”女人一笑,想要掩饰自己心中的紧张。
阿本却没有做过多的回应,将手电筒递给女人,拿起铁锹先试着撬一口旧的石棺。女人和埃及女子则站在一旁帮忙拿手电筒照着。
石棺盖轻易地就打开了,似乎根本就没有封好。三个人同时望向里面,却看到一具看起来像是风干的尸体,他的五官扭曲,根本看不清本来的面貌,如果不是他的衣着,根本看不出他是一具男尸。埃及女子立刻转过身,拼命地呕吐。女人则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将头转向了别处,她知道再看下去自己也要吐出来。只有阿本没有任何的反应,他似乎早已习惯了这些东西。他挥动铁锹继续撬另一口旧石棺。
女人边捂着嘴边将手电筒移向那口石棺。当阿本将石棺盖移开的时候,女人下意识地先闭上了眼睛,在吸了一口气后,她才又睁开眼睛。
又是一具干尸,只不过这具从衣着上来看是具女尸,五官还算清晰,看不出年龄,长相看起来像是中国人,也许她就是当地的埃及人。
女人真的忍不住了,她转过头扶住墙跟着埃及女子一起吐了起来。
阿本看着二人摇了摇头,从女人手中拿过手电筒叼在嘴中,没有过多的犹豫,挥着铁锹去撬第三口石棺,那口石棺看上去很新,当石棺盖打开的时候,阿本却不禁一愣。
女人听到身后的声音停了下来,她意识到一定发现了什么,所以赶紧回过头望去,却发现第三口石棺里面竟然是空的。
“怎么会是空的?”埃及女子不知什么时候也回过了头,有气无力地说道。
阿本放下铁锹,从嘴中拿下手电筒照向石棺内,表情立刻变得很吃惊。
“怎么了?有什么?”女人问道。
阿本缓缓地抬起头,愣愣地看着女人。
女人捂着鼻子绕过那两具腐尸来到那口空石棺前,举着手电筒望向里面,却发现石棺里的底面刻着一行规范的阿拉伯文字,翻译成中文的意思就是……
阿本之棺!
女人大惊,猛地抬起头看着阿本,道:“这石棺怎么会是你的?”
阿本的脸色很难看。
“阿本还活着,怎么会有石棺,会不会是刚巧同名?”埃及女子道。
“也许是。”不排除这种可能,女人指着旁边的石棺道:“把那三口石棺都打开看看。”
阿本二话不说,挥着铁锹继续撬着石棺。女人和埃及女子则表情僵硬地站在一旁等待着。
当第四口石棺打开的时候,女人赶紧举着手电筒望向石棺底面,当她又看到一行阿拉伯文字后,她惊叫了一声。
埃及女子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赶紧凑上前看着那一行字。
安琪儿之棺。
埃及女子缓慢地转过头,脸上露出恐惧的表情,问道:“难道你叫安琪儿?”
女人闭上了眼睛,微微地点了点头:“没错,我就是安琪儿。”
阿本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甚至有些苍白,他挥着铁锹一口气撬开了另外两口棺材。里面依然是空的,依然各有一行阿拉伯文字。
露依黛之棺!
李律之棺!
“这名字……”埃及女子抬起头看向洞口,那里正有一道绚丽的阳光射进来,正好射在了她的脸上,她的表情看上去是那么的迷茫,她似乎要想起什么,可是却什么也想不起来。
安琪儿看着埃及女子,幽幽地说道:“如果我没猜错,你的名字应该叫露依黛。”
“露依黛……好熟悉……露依黛……”埃及女子陷入到沉思中。
安琪儿看向阿本,他正呆呆地望着露依黛,那目光中……
他喜欢她吗?安琪儿的脑中突然迸出了这个想法。
“谁是李律?”埃及女子突然转过头问道。
安琪儿的表情立刻变得很严肃,看来还有一个人没有出现,而且从名字上来看这个人似乎是个中国男人,问题是他现在在哪?他又跟他们有着什么关系?
李律又是谁?
是谁为他们建的石棺?
算是“熟人”。
欧阳玘实在没想到在这里又见到了他。
他的皮肤看起来依然很糙,脸上棕色的斑点倒像是他的标志物,他笑的时候洁白的牙齿从浓密的胡须中露了出来:“你好,我的朋友。”他说的是英语。
听到朋友这两个字,欧阳玘脸上强行挤出笑容,他总感觉这事情看上去太巧合了,之前送了他一个金字塔模型,那模型刚巧跟自己弟弟的一样,而弟弟买的莎草纸又刚好也是这个人卖给他的……
“没想到又见面了。”欧阳玘用流利的英语回答道。
“我叫索夫拉,你想要买点什么吗?”
欧阳玘迟疑了一下,然后抬头环视了周围一眼,他并不打算买东西,只是想找到一些有关弟弟的线索。
“上回买的那张莎草
神话还满意吗?”索夫拉指着左侧的凳子,示意欧阳玘坐下来。
欧阳玘一愣,莎草神话?原来他刚才所说的见过面并不是指在金字塔那次,而是之前就见过,难道他也见过弟弟?
欧阳玘轻咳一声,低头看了一眼那个凳子,凳子的形状很有意思,是三角形的,配合着凳子上的花纹看起来非常像一座平面的金字塔的抽象化照片,欧阳玘脸上露出欣赏的笑容,然后一屁股坐了上去,“请问,我们见过几次?”
索夫拉一愣,然后笑着说道:“如果不算这次的话……我们应该见过两次面。第一次你在我这里买了金字塔模型和绘有神话的莎草纸,后来我们又在金字塔上见过,我送了一个新的金字塔模型给你。”
“你还记得我是哪天来买的吗?”
“好像是18号。”索夫拉笑了笑。
“你刚才说我之前已经买过一个金字塔模型?”欧阳玘当然明白,索夫拉把他和欧阳炻搞混了,他也终于知道了饭店的服务生为什么会说入住的欧阳炻手里拿着一个金字塔模型,原来之前已经在这里买过一个了。可是既然已经买过了,索夫拉为什么又再送一个给他哪?
“我已经买过了一个金字塔模型,你怎么又送了我一个?”欧阳玘装出随意的样子,一边说着,一边随手摆弄着那些五彩的链子。
“是你约我去的金字塔,你说之前买的那个金字塔丢了,所以让我再给你送一个过去。”索夫拉有些意外地看着欧阳玘。
欧阳玘的手停在了五彩的链子上,原来是欧阳炻约的他。
“我都忘了,”欧阳玘假意地笑了一下,接着说道,“我是头一天给你打的电话吧?”
“好像是前两三天,我也记不太清楚了。”索夫拉嘴上一边念叨着一边收拾着桌上的东西。
欧阳玘低下了头,随手拿着一张莎草纸看,心中却在想着事。如果按照索夫拉的说法,那么就是欧阳炻在两三天前约他来金字塔送模型的。可是弟弟怎么会为了一个模型约他去金字塔?这其中到底有什么原因?
“还在想那个神话故事吗?”
神话故事?欧阳玘抬起头愣愣地看着索夫拉,他听不懂他的话。
索夫拉放下手中的东西,从一堆杂货中搬出一把凳子坐了下来,说道:“那个故事是我们古埃及流传已久的,你很有眼光,一下子就挑到了记载它的莎草纸。”
原来是指那张莎草纸上记载的事,欧阳玘对这个没兴趣,看来在这里也找不到太多的线索,他站起身准备离开,随口说了一句:“是个不错的神话故事。”
“你当时就因为神话的名字叫‘两兄弟的故事’才买的。”索夫拉站起身本打算送客,但欧阳玘却突然转过了头。
“两兄弟的故事?”
索夫拉耸了耸肩,道:“我的朋友,您今天不想买点其他的物品吗?我这里有很多新的东西,买回去可以留做纪念。”
弟弟为什么会买名叫“两兄弟的故事”的莎草纸?这其中有什么线索吗?欧阳玘低头沉思,也许应该听听这个故事,打定主意,欧阳玘重新坐回了那个凳子上。
“我真想再听一遍那个故事,我的朋友索夫拉可以再讲给我听吗?”欧阳玘拍了拍索夫拉的肩膀,表现出很亲热的样子。
“噢,朋友,天都快亮了,我还要休息。”索夫拉摊开双手耸了耸肩。
欧阳玘明白,这些生意人不会跟一个无购物欲的客人多浪费自己的时间,所以他说道:“我想多买些纪念品回去,”欧阳玘一边说一边拿起了离自己最近的几串项链,“这个不错,我买了。”
“噢,我的朋友,这个东西送给女人是最好的,她们一定喜欢。”索夫拉开心地说道。
“我很喜欢那个故事,我想再听一遍。”欧阳玘一边说一边从口袋里拿出了钱。
“没问题。”索夫拉答应得很爽快。
欧阳玘付完钱,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准备好好听听这个名叫“两兄弟的故事”。
“这是个流传很久的故事,”索夫拉已经准备好开讲,“故事中有一对亲兄弟,哥哥叫艾奴卜,弟弟叫巴塔,哥哥有一个妻子,他们三个人共同生活在一起。兄弟两个人的关系非常好,弟弟为哥哥做衣服,还会耕田种地,他是一个非常强壮的年轻小伙。每天弟弟都去放牛,傍晚回来的时候会带各种牛奶、农产品等等回来,本来他们过得很幸福。”索夫拉说到此,瞟了欧阳玘一眼,看到他听得很认真才又继续说道,“可是有一天,当哥哥让弟弟回家去取种子的时候,却受到了嫂嫂的勾引,弟弟巴塔严厉地拒绝了,嫂嫂却担心他将此事告诉哥哥,于是在自己的丈夫面前装成自己被弟弟勾引不成反被毒打的样子,哥哥并不知情,怒火中烧,拿着匕首准备杀死自己的弟弟。当弟弟要赶回家的时候,家里的牛却说话了,告诉弟弟哥哥要杀他,让其赶快离开。弟弟本来不信,但是看到哥哥拿着匕首时,他吓得转身就跑,一边跑一边向万能的拉神求救。”
欧阳玘不知道这个故事到底有什么意思,但是他很想知道结果,所以他没有打断过索夫拉,一直耐着性子听下去。
“结果拉神听到了弟弟的呼唤,就在他和哥哥之间抛下了一条大河。弟弟向哥哥诉说了真相,并且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从身上割下一块肉,扔给了河里的鳄鱼。哥哥相信了弟弟,弟弟告诉哥哥自己要到遥远的胶树谷去,并说自己如果遭受到灾难的时候,让哥哥一定要想办法帮助他。”
听到这句话,欧阳玘有些动容。“当弟弟遭受灾难的时候,哥哥一定要想办法帮助他!”不知道弟弟现在正遭受着什么吗?是否他也正等着哥哥去救他?会是这样吗?或者只是一个巧合?
“哥哥问弟弟怎么帮助他,弟弟告诉哥哥,当他遭受灾难的时候,他的灵魂就要和身体分离,他将把心存放到胶树花里。如果花开了,他的心就会落到地上,哥哥就去寻找失落的心,然后把心放到有冷水的玻璃杯中,他就可以复生,可以报仇。”索夫拉停了一下,起身走进里面的房间。
欧阳玘却低下了头,仔细回想着这个故事。当索夫拉端着两杯水出来的时候,他问道:“可是哥哥又怎么知道弟弟有难?”这是他想知道的答案。
索夫拉将其中一杯水递给欧阳玘,然后接着讲道:“弟弟告诉哥哥,当哥哥喝的麦酒变得混浊不清时,他就会有难。”
酒?混浊不清,这是
神话,可是真实生活中的他又怎么能找到弟弟?欧阳玘真想找出这个答案。
“哥哥回到家后杀死了自己的妻子,然后将她的尸体喂了狗。弟弟则来到了胶树谷,克努姆神看到弟弟一个人很可怜,就为他造了一个长得花容月貌的女人。弟弟非常疼爱自己的妻子,而妻子在被海神的追跑中落下了一绺长发,而这个长发恰巧被带进了王宫。埃及的法老立刻派人找寻这位女人,结果虚荣的弟弟妻子成为了法老的妻子。女人怕弟弟来找她,让法老派人将她住过的屋边的胶树砍倒,弟弟存放在花上的心掉在了地上,弟弟死了。”
虽然只是一个神话,但是欧阳玘听后却有种说不出的难过,为那个弟弟难过。“结果哥哥的酒果然变得混浊,哥哥非常难过,开始寻找弟弟的灵魂,在第四个年头他找到了,按照弟弟之前说的方法放在了有冷水的玻璃杯中,后来弟弟复活了,变成了一头大水牛。哥哥带着大水牛来到埃及的王宫,结果法老非常喜欢将其留了下来。变成大水牛的弟弟向女人问罪,结果女人害怕,借着一次与法老独处的机会说自己想吃牛肝,结果法老为了满足女人,派几个壮汉将牛杀了,牛在死的时候,两滴血分别落在王宫的两扇大门前。这两滴血快速长成了两棵硕大的阿拉伯胶树。当那个女人坐在胶树下的时候,变成胶树的弟弟质问女人,女人害怕再次央求法老将树砍了做成家具。法老派匠人将两棵胶树砍了,女人在一旁很开心地看着,当她笑的时候一小片木头正好飞进她的嘴里吞到肚子里去。过了几个月后,女人生下了一个男孩。这个男孩长大后继承了法老,并且将丧尽天良的妇人杀死。这就是这个神话故事的内容。”索夫拉吸了一口气,赶紧喝了几口水。
欧阳玘却没有动,呆呆地坐在那回想着整个故事。他找不出这个
神话故事和自己的弟弟的失踪到底有什么关联,也许弟弟只是碰巧买了这个莎草神话。但是他又总觉得似乎之间有什么关联,他想不出来,顿觉得头疼。
“天要亮了,新的一天又要开始了,愿主保佑你,我的朋友!”索夫拉友好地说道。
“谢谢!”欧阳玘回过头看向店外。
天真的亮了,而且阳光很灿烂,他站起身,右腿有些麻,他伸手揉了揉转身准备离开。
“您的东西还没拿。”索夫拉叫住了欧阳玘,将他买的项链放在一个棕色的盒子里递给了他。
欧阳玘伸手接过盒子,看到上面写着的阿拉伯文字跟店铺上方的文字一样,看来是店名,他没有多想,只是点头表示感谢,转身准备离开,在经过店门口的时候,他与一个人差点撞上。
“对不起。”欧阳玘用英语说道,
“又跑来听了一遍故事,你还真是喜欢这个故事。”对方说的是英语,只是听起来有些生硬。
哦?欧阳玘一愣,抬头看向对方,只见对方是个男人,个头很矮也很胖,看上去也就一米六五左右,头发很短,某些地方有些发白,肤色是埃及人标准的古铜色,眼睛不大,戴着一个细黑框的眼镜,眉毛和睫毛看起来比较浓厚,胡子很短,只能看到密密麻麻的斑点,嘴唇微厚,嘴角略微向下耷,上身穿着一件肉色的针织短袖T恤,下身则穿着一条米黄色的宽松裤子。从他的相貌上来看,应该有40岁了。
“怎么这种表情,不认识我了吗?”对方笑了笑。
“你……”欧阳玘实在想不出自己在哪见过这个人。
“我是贾德勒,你的朋友啊。”
贾德勒!
欧阳玘一惊,这不正是安琪儿口中提到的那个在弟弟房里的人吗!
沙子,好多的沙子自洞口扑面而来!
安琪儿和露依黛惊叫着转过身想要逃离,但是这里空间狭小根本没有地方躲藏。
“阿本!阿本!”安琪儿拼命地叫着,现在她唯一想起来能帮助自己的就只有阿本。
可惜阿本是个哑巴,即使他听到了安琪儿的呼叫,也没有办法应声。
安琪儿只感觉自己的鼻子、嘴巴、耳朵、身子上到处都塞满了沙子,她快要窒息了,慌乱中她死死地抓住了露依黛的胳膊,耳畔听着露依黛的尖叫,那叫声数次被从洞口涌进来的沙子所掩盖。安琪儿只感觉自己的身子随着露依黛胳膊的扭动在沙子中费力地抽搐着,她拼命地在叫,也拼命地在挣扎,跟着露依黛一起向前冲去。
有种撞到重物上的感觉,身体撞击的地方传来一阵疼痛,就在这个时候,她突然听到了露依黛的惊呼,在自己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时候,身子突然失去了支撑,迅速地向下滑去。安琪儿突然失去了所有的感觉,只有尖叫,除了尖叫还是尖叫。直到身子重重地摔在软软的沙子中。
一切变得异常安静,似乎所有的人都睡着了……
安琪儿猛地睁开眼睛,以最快的速度吸了口气。
她还活着,可是她却什么也看不到。
这是地狱吗?怎么这么黑,伸手根本不见五指,黑得让人心惊胆战。
安琪儿的手指轻轻向前移了几下,没有摸到任何东西,只有沙子。
这是哪?是洞穴吗?
安琪儿边猜测着边缓缓地支起了身子坐了起来。在黑暗中,她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那声音快得惊人,她知道自己在害怕,而且是非常的害怕。
“阿本……露依黛……”安琪儿知道自己没有勇气在黑暗中发出声音,所以声音听起来有些颤抖。
“嗯……这是哪?”
总算听到了露依黛的声音,而且从声音的方向上来判断,露依黛应该就在她的右前方不远的地方。
“安琪儿是你吗?”露依黛在问,听得出来她刚意识到周围一片黑暗,所以刚才那声音没有什么变化,现在这个声音却显得有些紧张。
“是我,阿本在你旁边吗?”安琪儿真是不喜欢在黑暗中聊天。
沙子滑动的声音响起,安琪儿知道那是露依黛在沙子中摸索发出的声音。
“没有,他不在我旁边。”露依黛有些着急地说道。
安琪儿的心情突然变得很不好,阿本不会说话,现在又不知道他在哪,他会不会出事?或者说他刚才没有跟着她们两个滑下来。正在安琪儿焦虑的时候,黑暗中突然响起了“啪”的一声,紧接着一道光射了出来。
露依黛发出一声惊叫,安琪儿也本能地缩了一下身子,这道光把她们两个吓得都不轻,但是当二人看向那道光发出的地方时,二人不自觉地都松了一口气。
是阿本,他的脸上全是土,黄黄的就像是一个泥土捏成的雕像。他的手上正拿着一个手电筒,那个手电筒只是玻璃罩摔裂了,但灯泡还能亮。看着他的样子,安琪儿知道自己也一定好不到哪去。
“阿本,你真应该学学说话。”安琪儿并不想讥讽阿本是个哑巴,她只是开个玩笑,所以说完这句话她放松地发出几声干笑,但是笑声随着阿本手中手电筒光线的移动渐渐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