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红走过去,他发现那是一具水晶棺材,整具棺材呈现一种半透明的羊脂色。

他是行家,一看就知道这是一具东晋时期的古棺,棺材几乎到他胸口那么高,但这确实是棺材,而不是棺椁。他走近,看到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从棺材中透出的光线上。

车厢里的灯光,是从棺材的底部侧面打进去的,就是想增加棺材的透光性,把棺材里东西的形状透出来。

那是一个魁梧的人影,但奇怪的是,这个人影,没有顺序,也就是说,从这个影子他们找不出人影哪边是头部。

“这东西从哪儿来的?”二月红问道。

张启山摇头:“不知道,是这辆火车运过来的。昨天晚上。”

“那火车是从哪儿来的?”

“我也不知道。”张启山继续摇头,苦笑了一声。

老九门之23棋局
吴三省看着面前的棋局,上半身纹丝不动,但是双脚已经不知道换了多少次位置。

吴二白在对面看着他,看到他对自己淡定地一笑,心中不免好笑。

内心这么焦虑,还要保持上半身到脸纹丝不动,没有破绽,老三的城府确实修炼得不错。可是这内心的急火,他这种性格,确是再掩饰也掩饰不住的。

“你也别多想了,快下吧。”吴二白对吴三省说道,“七步之内将不死你,就算你赢。”

“别,这样赢了也不光彩,我又不是输不起的人。而且,我未必就一定会输呢。”吴三省说道:“老子设的套,你还没发现呢?”

“你怎么用两个卒和一个相设套,你这个套未免窟窿也太大了。”吴二白看了看自己吃掉的一打棋子。这是田黄的象棋,老爹做寿的时候,九爷爷送的。据说是苏州的大师傅雕的,上面的字也是名家写的,相当珍贵。如今不到三年,就磨得有些包浆了。

“输了不准砸棋盘啊。”他看到包浆就有些紧张起来,这东西要是被老三砸坏了,自己也得跟着倒霉,老爹非放狗咬他们不可。

说起那些狗也真是,在老爹手里一个个都是宝贝,自己的亲生儿子却不放在眼里,是觉得我们三个辈分在它们下面吗?

不好,走神了。

吴二白吸了口气,老三还是在他的面前正坐着,纹丝不动地看着棋盘,眉头都快打结了,没有发现他神游天外。

他不爱和老三下棋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老三倔强而且顽固,看到自己快输,往往一步棋要想十几分钟,非得把棋局拖到吃饭的时间。然后说一声:“哎呀,没时间,这盘算打和啊打和,吃完饭开盘新的再来过。”

不过在这个家里,能和自己下一盘棋的,也就老三了。老大虽然下得也不错,但是喜欢防守,而且稍有下风就会立即认输,下得没什么乐趣。

“要不,算和棋?”吴二白说道。他实在耗不起时间了,下午还约了老大去店里盘货。

“不行!”吴三省道,“这种局势下,要是算和棋,还是你让的我,于我还是一个败字。”

“那你能下得略微快些吗?”吴二白说道,“下一步棋能烧开一壶水了。”

吴三省白了吴二白一眼,“急什么急,老子想后招给你设套呢!”说着抬手准备推棋,“这一步一定让你大吃一惊。”

吴二白看着吴三省一愣。这盘棋所有的走法,他都已经了然于胸,推测出吴三省所有的走法,都会在七步之内被自己将死。所以他的注意力不在棋盘上,只是机械地盯着面前的弟弟。在吴三省抬手的那一瞬间,他看到吴三省的脸色,隐约露出了一丝其他表情。

在那种淡定之间,这表情几乎无法分辨,得意?紧张?还是沮丧?无法分辨,但是这一次极其轻微的表情变化,还是让吴二白捕捉到了。

有诈,他几乎是条件反射地一把抓住吴三省想要推棋的手。

吴三省受惊,“干吗?”

吴二白低头看向棋盘,缓缓的看过所有的棋子。果然,他发现,其中一个棋的位置,被移动过了。

“我让你你不服气,作弊赢了,你就觉得能接受了?”吴二白问道,“你的逻辑我真是搞不懂。”

“作弊?我没作弊啊。”吴三省装作非常无辜的样子,“谁作弊了,老子想到妙招不容易,你可别赖皮扣我个帽子。”

吴二白放下他的手,把手指移到那颗棋子上面,缓缓移回刚才的位置,“老三,你要不要我把这盘棋全部反推回去看看?看看这颗棋怎么才能到这个位置上来?”

吴三省看着吴二白的眼睛,骂了一声:“狗日的,要蒙你一次怎么就那么难?不下了不下了,下次再来过。”说着把棋一推,把棋子全部都弄乱了,“你收拾,我去睡觉看棋谱,我明天一定能赢你。”

“别啊,你和我说明白了,怎么我让你你就不服气,你自己作弊就觉得没事?”吴二白看着被打乱的棋盘,有些生气。这小子是在外面当大爷当惯了,在家里欠收拾了?难怪老爹让自己好好杀杀他。他把弄乱的棋用最快的速度摆了回去,推到吴三省面前。“你推是推不乱棋盘的,就算你打麻将,推乱了我也能给你摆回来。”

吴三省盯着吴二白,显然没想到老二竟然会纠缠不休。他瞪了半天,不知道该怎么应付。

在外面打架他的手可黑了,但是和老二打架,他虽然也不至于打不过,但总不能把老二打死。即便是打伤了,他老爹也不会放过他。更何况老二这人太狡猾,只要得罪了他,就算同他和好了,逢年过节他肯定还得给你使绊子。

难道现在犯怂?他倒也不是不会,不过这段时间他确实在外面比较嚣张,这个心气有点转不过来。

他盯着吴二白,吴二白也盯着他。吴三省的凶横是这一代出了名的,都说狗五爷生了三个儿子,老大是狗,老二是狐狸,老三是疯狗。疯狗是没有理智的,甚至是一些老前辈都有点忌惮这个什么规矩都不讲的败家子。可是吴二白的眼神里一点都没有任何的畏惧。

光屁股的时候老二是怎么看自己,现在老二还是那个鸟样。瞪了半天,吴三省终于妥协,他坐了下来,开始自己收拾棋盘说道:“得,我认输,我作弊可耻。改天请二哥吃饭赔罪。”

“我是想听你的逻辑。”吴二白说道,“为什么我让你你就不接受,你作弊就接受了?”

吴三省看了吴二白一眼,把吴二白吃掉的他的棋子拿过来一个一个摆整齐,而且是按照一定的顺序,他知道吴二白是那种所有事情都必须有次序的人。

“因为靠的是我自己作弊,不管我作弊,还是耍赖,还是摔棋盘。我只要能不输,我都会干,这些事情,全部都是我自己干的,我不需要仰仗其他人。这对于我来说就足够了。”吴三省说道,“你知道老爹一直不喜欢我,从小我要做点什么事情,他肯定不喜欢。我们家现在窝窝囊囊的,你和大哥心思都不在这个上面,我要干出点名声来,也只能靠自己。”

吴二白端起一边已经有点凉的茶,说道:“老爹是不想我们和这个家族事业有关系,难得不用子承父业,可以干点自己喜欢的事情,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很多事情,不是老爹说不想我们有关系,我们就可以没关系的。”吴三省说道。把最后一个棋放回原位,就发现自己一点气都没有了。

和自己人,果然生不起气来。

“好啦,你满意了,你不是还要和大哥去盘货吗?最近择一天,我请你吃饭赔罪,再过几个月,你就要离家去学洋学了,老大也要去地方上工作了,我们可能得好几年见不到面,这家里,就剩我一个无业游民,得冷清了。老三我这段时间得多多请你们几顿。”吴三省端起棋盘,就往房间里走去。

吴二白看着他,忽然觉得老三和自己想的不太一样,他一直以为老三是个任意妄为的人,行为中只有情绪。但是现在看来,这种不可控却是来自于一个相当可控的内心。

如果说老大是表里如一的可控,他自己是内敛的可控,那老三,就是完全隐藏了自己内在逻辑的可控。老大一眼就能看透;自己看不透但是能被别人预判到内心的大概状况;而老三,他的外表和内心是两个世界。

老三以后的日子,恐怕会是他们三个中最坎坷的。

吴二白有些心疼了,他一口喝了茶,对吴三省的背影说道:“老三。”

吴三省回头:“干吗?”

“心里有一个想法,不管任何手段都想去实现的话,有的时候,还得学会仰仗他人,特别是自己人。如果你觉得靠自己最好,那你最好记得,实在不行,总有几个自己人可以找一找。”

“知道啦。”吴三省点上一支烟,笑了笑,背过身去。

老九门短篇之张启山篇 点天灯
点天灯
第一章

张启山也不知道为何自己会喜欢上那名女子。

那日狗五死皮赖脸到他家蹭吃蹭喝,他怕被有心之人看到拿来作话柄,便拖了他到一家茶馆,二人刚刚入座,狗五就津津有味的说起其余七家八卦,什么二月红又被哪家小姐挂念上了,老六家那个白姨最近又和老六赌气了,解小九又欺负他的狗了云云。张启山素知他便是这种性子,不理会还好,若是出言要他少说两句那就更一发不可收拾。索性一边听着众家琐事,一边四处观望。

他便是在这时见到了那名女子。

一场秋雨一场寒,这场初秋的雨虽不像冬日落雪般寒冷,但被雨淋上却也不是什么好事。

张启山淡淡的望向窗外,雨淅淅沥沥的下着,丝毫没有要停的意思。“这雨下的再大也没这狗五的话多。”他无奈的想着。他们已经在这茶馆坐了近一个时辰,桌上的茶换了一壶又一壶,点心也被狗五吃了一盘又一盘,可他却不像要说完的样子。“再听他叨下去恐怕这一个下午都得耗在这儿”张启山暗暗的想着,于是打定主意必须让狗五住嘴,不然就把他敲晕了带走。端起温热的茶水喝了一口,刚打断了狗五的长篇大论,却在不经意间瞥见一抹白色的身影走入了茶馆。那是个女子,穿了一件白色旗袍,又披了一件白狐裘,整个人就如冰原中走出的雪女般,只有旗袍地下那几枝灼灼的梅花有几分暖色。她背对着他们,看不清长相,但听声音似乎年纪极轻,莫约只有20岁出头。

张启山看着她,心里也不免好奇她的长相,到底是哪家的女子,能在雨天里还跑出来喝茶。也似乎是感觉到了背后的目光,那姑娘在上楼前终是回头朝他们望了一眼。并不是像霍仙姑那样令人惊艳的美貌,但也算是一位不可多得的美人。虽说见惯了霍家小姐的美貌,但张启山在看清女子的容貌后还是冲她微微笑了一下,可那女子却好似没看见般径直走上了二楼。“却是位冷美人”他想。“喂!怎么突然不说话了?”狗五不满的抱怨让他回了神,“嗯?”“你刚才打断我是想说什么来着?”“哦。。。我是想说,这雨一时半会也停不了,如果你没什么事我们不妨多坐会儿,等雨停了再走”——“有事也得给我坐着”他又在心里默默补充了一句。神使鬼差的说出这样一番话,他自己也吃了一惊,是想等那女子下来时再看一眼?他想着。“嘿!好啊,你今日怎么这样通情达理,来来来,刚才我说到哪了?哦对,我给你说啊,昨儿那小解九。。。”

第二章

那个下午,他于狗五在茶馆里坐了很久,不过一个下午的时间换来2次美人的回眸似乎也不吃亏。

那日回家后,他便派了一个手下去打听那女子的家世。长沙地大人多,仅凭他的寥寥数语去找一个人谈何容易,可那手下也是个机灵人,自家爷头一回对一个素不相识的女子这么上心,明眼人一瞧也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于是找人也找的分外卖力,没几日,便到府上回了话。

那女子是城西关家的三小姐。

关家虽不是什么权倾一方的军阀世家,但也是一个书香门第,祖上代代为官,只是满清灭亡后就改去经商,凭借着以前的人脉,生意倒也做的风生水起。到了如今这一代,已经在长沙城中拥有了几十家商铺,与外省也有大宗的生意往来。城内最大最繁华的聚福客栈也是他家的产业。这长沙地处华中,南来北往的商贩,出门游玩的世家子弟到了这里 都会多做停留。而这聚福客栈便是他们最喜爱的落脚之地。

人多的地方信息也多,掌控了这家客栈,就等于掌控了长沙最大的信息网。,所以这关家虽没出什么军阀子孙,但外人也知这关家并不好惹,见到这一任关家的家主也得客客气气的喊一声关老爷。

而这三小姐便是他最小的孩子,自幼颇得宠爱。这关小姐不仅貌美,才情更是远近闻名,但这才情却不止在琴棋书画上,她对古玩珍奇一类也颇有造诣,房中收了不少珍品。按说以关家的势力和关小姐的名头,她应早早出嫁才是,可她如今到了23却仍未婚配。为何?据说早先其实有不少纨绔子弟垂涎关三小姐的美貌,常有人亲自带了媒人和聘礼去关家提亲,可是媒人连话都没和关老爷说几句就被关小姐叫去的手下扔出了大门,接着便是几箱子的彩礼也被丢出门外,在纨绔还没回过神之际就回听见一句冷冷的“出去”。打那以后便很少有人敢向关家提亲了——世家子弟怕丢人,平常百姓攀不上。而关老爷心疼女儿,也就顺着她的心意,并没有逼迫她的婚事,于是也就无人再提及这事了。

张启山淡淡的听完手下的回信,半晌也没说话,那手下吃不准他到底是什么心理,只得笑着说“爷真是好眼力,那关小姐是个难得的美人,况且又是关老爷的掌上明珠,娶了她。。”话还没说完就看到原本盯着窗外出神的张启山猛然回过头来冷冷的看着自己,吓得他立刻噤了声。“出去”“是,是”他忙不迭送的说道,刚走至门口,又听见张启山说“回头去帐房领赏”“哎,谢谢爷”

第三章

自那日后,张启山便时常去那家茶馆,当然,是打着陪狗五的旗号去的,但这狗五爷人虽呆了点,却也不是个傻子,时间长了也看出了点什么.

二人喝茶时只要那白衣女子一来茶馆,对面的坐着的人就明显显的心不在焉.于是,在张启山再一次出神后,他忍不住调侃了句“我说,你若是喜欢那女子光在这看着她是怎么回事?好歹过去打个招呼啊!像这样天天在这儿坐着就是坐上一百年她也不知道你喜欢她不是?”

狗五嬉皮笑脸地说完这番话后,却看见对面的人原本淡漠的眼神突然有了变化,狗五心说不好”他该不是没胆给姑娘表白,又被我戳中心事,恼羞成怒想要拿我撒气?”刚想四处张望一下找条好点的逃跑路线,就看见张启山霍然起身. “别打我!我说着玩的!”狗五将趴在胳膊上的小狗举到脸前大叫到.

张启山不屑的瞥了他一眼,径直朝那抹白色身影走去.

狗五将小狗举了半天也不见对方有什么动静,小心翼翼的将狗放下来一看,就看见刚才还坐在对面的人此时已站在那女子身边交谈起来, “老大就是老大,追姑娘也这么霸气,还真敢这么直接过去,也不怕被当作流氓..”自言自语地说完,一低头,便看见刚放在腿上的三寸钉晃了晃尾巴似是鄙视的看了他一眼“喂!我不就想用你挡一下么!”

谁也不知道张启山那日和关小姐说了什么,只是那日后两人在茶楼里相遇时常会打个招呼,那些古玩商铺也说最近张大佛爷和关小姐常一起光顾自己的生意.

长沙城内一时议论纷纷,都觉得不久后城内将迎来一场大喜事.可是过了大半年也不见两家有什么动静,众人虽好事,但碍于两家的身份地位也没人敢多问,直到那件轰动全城的事穿传出.

第四章

狗五爷最近有点惆怅。

那日去解家找小解九时,解九状似无意的与他打了个赌,并说输了的人要为赢了的人做一件力所能及的事。

狗五自认也是个爽快的人,输了后便问解九要自己做什么事,谁知那厮笑吟吟的说“倒也不是什么难事,就是要你去打听一下佛爷的婚事,我和老八可是好奇的很,况且听说佛爷和关小姐的事你功劳不小,所以这事由你去打听再合适不过了“末了,似是想到了狗五会使诈,又补充了一句”你若是不去或者没打谈到消息,到时候我可就在城里说你狗五爷言而无信说话不算数了,而且你和我表妹的事也就。。。”狗五听了这话猛然抬头,对着解九怒目而视,而那个“祸害”被他这么瞪着却也没什么反应,仍是挂着人畜无害骗死人不偿命的笑容与他对视。

毕竟死穴被他攥着,最终,还是狗五败下阵来,磨着牙说了句“算你狠,我去问”揣好小狗抬脚便向门外走去,解九见状也没说什么,只是在心里默默数着:“5,4,3,2,1。。。”果然,对方又像风一样冲了回来,冲他恶狠狠的说了一句“你给我等着!”,怀里的三寸钉也不甘示弱的冲着他“汪汪汪”了几声然后龇牙咧嘴的看着他。

解九却慢条斯理的喝了一口茶,不紧不慢地说“嗯,我和老八都等着你的好消息,快去吧”狗五不禁一阵气结,又对着解九怒目而视了半响,最后还是哼了一声走人,似乎是嫌主人太丢人,三寸钉嗷呜了一声就钻到狗五的袖子里,任凭狗五怎么叫也不出来。

“咳,我说,佛爷啊,既然你和关小姐都对对方有意思那就快把婚事办了啊!

长沙城内好久没听过什么大喜事了,你好歹让我们几个也热闹一下吧” 出了解家,狗五直奔张启山府上,打着蹭吃蹭喝和旗号逼得张启山不得不再次把他拎到那家茶馆,两人喝了好几杯茶,狗五才磨磨蹭蹭的开口问到。

哪知张启山却一直没说话,一直在喝着茶,仿佛根本没听见他的问题般。狗五表面上无比淡定,心里却在痛骂解九,同时还在担心是不是问题不对等会会不会被佛爷拎着领子从茶楼里扔出去。

就在他打算换个话题缓缓气氛时,张启山说了句“我没给她说过”“啊?”狗五一时没听清,张启山皱了皱眉,却仍然重复了一遍“我没给她说过这事”狗五一听这话立马来了精神“嘿,怎么过了这么久还没说啊,是不好意思?还是怕她拒绝?还是。。。”张启山一个眼刀,狗五就不敢吭声了。

张启山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又说了句“但是我打算这几天就给她说”低着头喝茶狗五被惊到“这几天?,咳咳,那,那你打算怎么给她说啊,毕竟她是关家的三小姐,不是寻常的女子。

万一你去了关府也像早先那几个一样被。。。”“我没说要去关府提亲”张启山打断道“咦?那你。。。”“过几天你们就知道了”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张启山起身便走,临了撂下这么一句话。

“喂!喂!大佛爷!你好歹告诉我过几天啊!不然我没法交差啊!”狗五大叫在后面大叫着,可张启山依旧头也不回的走了。

“为什么受欺负的总是我”狗五一个人坐在那里无助的想着。。。。

第五章

三日后.长沙城.听泉居

“我说,解九啊,你看了今天的花名册没?今天这几件可全是好东西,别的不说,那只环珠九转玲珑玉镯就是见难得的珍品,早先我听老一辈的人说过,没想到还真能见到,这也是缘分,今儿我可得把它给拿下,那丫头看了肯定喜欢,先说好,你可不许和我抢!”解九略无语的看了他一眼——自己要这东西干嘛。

这听泉居是全城最大的茶馆,但也是个古玩拍卖所。这里每隔一阵就会有一次大型拍卖会,展出的东西都是市面上见不到的东西,至于是真是假,那就看个人判断的能力了。

包厢里陆陆续续的坐了人,店里的伙计也开始忙碌,待到点了以后,便开始给各个包厢里的客人发铃铛,人虽多,但却并不吵闹,众人都只是安静的等待着拍卖的开始。直到伙计将最后东西送到一件包厢。
那是一盏灯。

原本也只有一点私语声的茶馆里顿时变得鸦雀无声,随后而来的便是无数吸气声和议论,最后所有的声音都变成了掌声。——有钱,真是有钱的主。

狗五本来对这次的拍卖志在必得,谁知却突然看见这盏灯的出现,虽是千般不满,但也却无可奈何,只希望对方是个打肿脸充胖子的人,没多少钱最后被他把灯点爆。默默诅咒着点天灯的人,心里却很好奇对方到底是谁,可是对方似乎有意与诸人作对般,任凭场内如何议论,也不将帘子拉开,只有灯光幽幽的亮着,给人无限神秘之感。

第一轮的拍卖便是狗五心心念念的那只镯子。

不管其他包厢怎么加价,那个包厢里的人都没有一点动静,青灯静静的燃着,丝毫没有会被他们点爆的迹象。等到第一轮拍卖结束,那只镯子终是归了那个包厢里的主。众人虽然失望,但却也松了一口气,最后一次的叫价简直到了天价,若是自己拍了还真不一定能承受的住,同时又暗暗庆幸:那个包厢里的主看起来很有钱,但是他既然花了这么大价钱拍了这只镯子,大概一时也没能力和自己来抢夺稍后的东西了。

第二轮即将开始,正当众人心情大好之时,却看见伙计又为那间包厢里送上一盏灯,包厢里的一名伙计立马接了过来替那位主挂在了包厢里,青色的灯火又幽幽的燃起。

还让不让人活了!众人心里悲愤的想到。

事情还远远没有停止,拍卖行已经进行一个半时辰,这位主在又一次天价拍得第二件藏品后又点了第三件藏品的灯,面对这种场景,众人已然无力,只能默默祈求对方能够手下留情,让自己今日有点收获,好在对方将第三件藏品收入囊中后停下了疯狂的脚步。

见此情景,众人心中终于放松下来,却在下一刻傻了眼——那件包厢的帘子缓缓的拉开,里面坐的不是别人,正是张启山张大佛爷!而他身边坐的女子,正是关家的三小姐!

张启山悠悠的起身,看见狗五解九和齐老八都坐在对面的包厢里,狗五呆呆的望向自己,而解九和齐老八却是一副早在意料之中的神情朝这边望着。四周都是一片寂静,包厢里的人都看着张启山,他扫视了众人一眼,就一言不发的带着关小姐离开了会场。丝毫不管他走后整个拍卖场里是如何的沸反盈天。

两个时辰前.张启山的包厢中.

关小姐冷冷的看着张启山点起第一盏灯,并不阻止,只是问了句“你要干嘛”张启山也未多做解释,只是笑了一下说“这次的镯子是个难得的东西,我看着配你合适”

一个时辰后,关小姐见张启山又点起一盏灯,忍不住说“张启山,你今天把我叫到这来就是为了让我看你点灯?”“我叫你来是为什么你不清楚么?

张启山幽幽的反问了一句,对方显然没想到他会这么问,愣了一下,突然就沉默了下来,张启山看她没有作答也没说什么只是悠然的翻着手里的花名册。

半晌,关小姐说“我若是不答应呢?”“那我就一直点着灯,直到你答应为止啊。”张启山笑着回答。“你点几盏灯是你的事,到时候没钱付账不要扯上我”关小姐皱了皱眉瞪了张启山一眼“怎么会,这几个钱我张家还是出的起的,再说了,我怎么会把你。。”似是想到了什么,张启山又忽然不言,关小姐见他这样也没继续追问,二人就这么静静的坐着,仿佛外面的事与他们都无关。

直到张启山准备燃起第四盏灯。

一只素净的手伸到张启山面前“别再点了”张启山抬起头说“我不是说过么,你什么时候答应,这灯什么时候灭”关小姐眯起眼睨了他半天,冷冷的哼了一声,“灭了你那盏灯,我答应便是”张启山嘴角终是染上了一抹笑容“好,听你的”慢慢的拉开帘子,看着狗五他们的神情,张启山简直觉得自己此时的心情好的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