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是想要我从那只臭虫手里骗来的帛书,还是别的什么”
“臭...虫...?”齐铁嘴眯着眼睛放缓了语速,他不认为面前这个洋人有什么狂妄的资本,尤其是在这种情况下,裘德考只不过是一枚弃之可惜的棋子。
“哦,就是你们说的狗五爷”裘德考脸上浮出一丝嘲弄的意味“这么简单就能让我拿走帛书,还要多亏了他不识货”
齐铁嘴挑了挑眉“你可知为何我会知道你在这里?”
“无非就是陈皮阿四那两个见钱眼开的徒弟”
“都不是”嘴角牵扯起一抹标志性的淡笑,只是笑容里的残酷越发盛了“是吴老狗,也就是你口中的‘臭虫’留下你的线索,至于你能在长沙呆稳,也是因为你做的那些不合规矩的勾当被某个人隐藏,近来太过张扬才被发觉”
“那又怎样?”
“很好,告诉我,你背后是谁?”齐铁嘴盖上了茶碗的盖子,显然这场对话可以到结束的时候了。
盗墓笔记老九门之奇门八算 第十七章 清盘
裘德考神色复杂,显然内心正在挣扎着应该相信哪一边,一直沉默着没有说话。
齐铁嘴起身掸去了身上沾染的一些灰尘“两条路,一条---我去禀明你教唆九门内斗,让独身的手艺人抢掠九门的货,然后或许这浏阳河就是你最后的归宿”
“第二条呢?”
“我叫人送你去南京,把长沙手艺人名单全供出来,包括...我们的人”
“为什么?”
“你只需要这样做,我可以保证送你回国,而且...帛书你也可以收着”齐铁嘴淡笑着看着面前这个洋人很是惊讶的脸色。
裘德考不得不承认齐铁嘴开的这个条件很诱人,只是...
齐铁嘴不着急的看着人深锁起眉头,他知道裘德考不明白为什么,但不需要他明白,这场戏他不过是个跑堂的小厮,上不了戏台。
“齐先生开的条件很诱人,只是...我想我还是待在这里比较好”
“哦?”齐铁嘴挑着眉头直视着人“如果你是想要等到那两个人来实现他们的允诺,送你离开长沙的话...最好还是不要抱有这样的想法了,我想现在他们应该已经被陈皮阿四送走了”
在从吴老狗听到这一切的时候还觉得是一个不切实际的故事,但是走到了这一步,已经不容他有质疑。
齐铁嘴略带好笑的看着眼前的裘德考从自信满满、运筹帷幄,到现在的不敢相信、惊诧不已的地步。
“他们明明答应我会在事情平息之后送我出去,收了我三箱的古玩明器!”裘德考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男子,明明很瘦弱的身子却让他感觉到很压抑。
“呵...没有人告诉过你么?老九门的生意...是看你有没有命做,而不是答不答应”
“怎么会...”裘德考像是褪了气的皮球一般瘫坐在椅子上,浑浊的绿眸里全然没了刚才的神气。
“要同意么?”齐铁嘴淡笑着,隔着一层镜片后的眼睛里是淡然,是冷漠。
“我...可以再想想么?”
齐铁嘴挑着眉头转身“可以,不过只有一晚上时间”嘴角带着丝戏谑走了出去,并没有理会身后裘德考眼睛里的怨恨和恼怒。
陈皮阿四让徒弟留下裘德考,往好了说是收了他三箱明器,往坏了说也只是为了狗五爷的计划埋下一条导火索,只需要有人轻轻的点燃他,长沙就会像一束烟花一样“嘭”的爆炸开...成为黑暗中唯一的绚烂,掩盖见不得光的那些...
秩序被打破之后,背后隐藏的那些人才会坐不稳,才会伸出真实的手臂来整理被搅乱的一切,而不是现在这样,一直让人感觉到被无形的操控着。
九门提督听起来很硬,这也不过是被操控着组成的罢了,他原以为是张启山着手操控这一切,但现在看来张启山也不清楚的被一只手操控着一切,亦或者是两者结盟。
第二日,裘德考传出消息,愿意抛出手上所有土夫子名单,换取回国机会。
齐家的人无关于这些土夫子,若是清盘不会有任何损失,至多在日后盘货方面有些困难,吴家也是在吴老狗的指示下散的散,有些被陈皮阿四手下的人抢走也就抢走算了。
解家...
齐铁嘴思前想后了一番拨通了接线员的电话“接到解家书房”
“喂?”解九冷静沉稳的声音从那头传了来。
“小九,是我”
“八哥啊,突然打电话来可是有什么急事?”
“解家可还安稳?”齐铁嘴不知道解九是不是知道了一些事情。
电话那头的解九似乎是长叹了一声“呵...八哥你又不是不知道,手底下那些人,你一日不压着他们就想翻上来做主子,不过八哥你放心,这些解九还压得住”
“小九...有些事情八哥现在没办法跟你说...你尽量洗白了解家的产业吧...能迁去外地的就迁走,尽快吧...”
“八哥”解九在那头轻笑了一声“哪里那么容易,不过我想着有亲戚在杭州,已经着手在迁往那边了”
“好,那我先挂了”
“也好,八哥你自个儿也注意点,昨夜...”解九迟疑了一下“那个东西不知道会不会再来”
“没事了”
挂断电话,齐铁嘴迈开步子往院子外面走去,他要去确定一些事情。
齐铁嘴坐上了包车去了城郊的一处野庙,那里是张启山留下军队的一处驻扎地,现下张启山应该在那里吧...
出城郊的路还是颠簸了些,当齐铁嘴下了车站在竖着一排排铁栅栏的野庙前,脚下还略有些虚浮。
给看门的卫兵示了张启山还是很久之前给他的一张帖子,可以出入任何地方不受阻碍。
没有惊动旁人,徐步的往山上走了去,山后是佛爷练兵的地方,并没有练兵声,那大概是在庙里的哪处吧...
迈进门槛,先入眼的是一尊镀金的大佛,只是包浆很是粗糙,也掉落了不少,显得有些落索。供奉着香火的坛子上也是灰尘斑驳。
齐铁嘴信步在庙里逛着,竟也奇怪,走了这么久连个人影也没看到,照例说佛爷的守卫不可能这么松散。一路观赏着墙壁上佛像,斑驳许多的画壁上或站或卧的描摹着众佛俯瞰芸芸众生。
步入了一个打扫的明显干净了许多的长廊,尽头是一间半掩着门的屋子。里头清晰的传着说话的声音。
“已经确定了是那种东西么?”张启山的声音不难辨得出,离得远了些,齐铁嘴只隐约觉得好像要知道了些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另一个男人声音响了起来,好像很熟悉的样子...
“不会有错,虽说我不曾接触过那种东西,但那东西的表现和流言中并无两样”
“被发现意味着被清洗...计划已经罗列好了吧”
“三天之内,从张家开始”房间里传来了一阵骨牌被推倒的声音“然后诗二月红,半截李,陈皮阿四,吴老狗,黑背老六...”
张启山沉声,声音渐小了下来,齐铁嘴挑了挑眉又走近了一点才又听清,却只听到后半句“有一个密令跟了我很多年,这种东西和它有关联,不能有任何差错”
那个男人不知道又说了一句什么。
齐铁嘴只是觉得声音异常熟悉,那男人声音又再度响起“佛爷...当真不在意么?他们跟了你这么些年...”
“总有人来做这些”张启山轻笑的声音从门内传了出来“小九...”
后面的一些话齐铁嘴已经听不大清楚...
小九?
怎么会是小九!?
他不是在解家?齐铁嘴越发怀疑了起来,刚刚还和他通过电话的解九,与现在眼前这间房子里被佛爷叫做‘小九’的人是同一人么...
齐铁嘴有些恍惚,怪不得声音会这么熟悉...原来就是解九的声音啊...这个从小喊着自己‘八哥’的解九的声音。
直到齐铁嘴无声无息的退出了庙宇,他都还没想透...最后的变数竟然是他最不会怀疑的人...
牵扯着嘴上的笑容,不愿怀疑最亲近的人...果然是所有人的通病...
不过既然张启山已经着手准备了清盘长沙,那么他的计划刚好与之相碰,裘德考这枚棋子会是扰乱张启山和解九的那枚棋。
罪名,自然也不会由他齐铁嘴来担。
塞给卫兵一只硕大的金戒指“不要告诉佛爷我来过”齐铁嘴迈着大步从这禁区走了出去,然后坐上了一直守在外面的包车,拉下挡风的帘子,隔绝了视线。
有时开门见山的谈比遮遮掩掩要好得多,本来这一趟他来是想要找佛爷问清楚...有关鸮人,是否与张启山曾经不小心从口中说出的那个张家有关联。
可是...他才想到了开头却怎么也想不到结尾...
他现在需要好好的重新合计一番,有一些计划因为顾忌着解家不能施展,有一些事情是需要解家的助力,着一些他现在都要好好的重新合计。
齐铁嘴有些庆幸,先前为了保全解九,有一些事情他并没有说出去,想来也可笑的很,这竟是他如今保命的手段了...
不出七日,长沙城里就乱了起来,不停的有人说自己有消息,说是上头要大围剿,也有人站出来澄清,不过是走个场面罢了,一时间人心惶惶。
押茶馆子的好去处里,齐铁嘴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吴老狗,忽然觉得这个同自己岁数差不多大的男子眉宇见竟还有那么一丝的无邪。
但齐铁嘴同样知道,这个还仅存一丝无邪的男子所了解知道的,可能比整个老九门所知晓的还要多,而现在的吴老狗正坐在齐铁嘴对面,脸上沉聚着少有凝重。
“张启山回东北了”吴老狗顿了一顿,似乎在思量着下面的话该不该说出口,然后这句话就愣生生的断在了喉咙里,再也没有说出口的机会。
齐铁嘴并不是看不出吴老狗有话没说完,但他仍然是将话题转到另一个不那么沉重的话题上边。
“那五哥你呢,准备去什么地方?”齐铁嘴笑了笑,他只是一个商人,就算清盘也是清不到他头上,齐家的伙计从不下地。
“东北...然后会去杭州吧?吴家在长沙的生意也是散的散吧”吴老狗洒脱的笑了笑。
“去东北...找佛爷?”
吴老狗点点头又摇摇头“是,也不是”
盗墓笔记老九门之奇门八算 第十八章 长沙劫
吴老狗紧了紧身上的衣服“佛爷做事情不会留后手,更何况裘德考已经报备上去名单,我的案子牵扯到战国时期的文物,抓到是要枪毙的,上头不会轻饶过,也就是这几日了...总得去东北逃命不是?”
齐铁嘴看着吴老狗有些苍白的脸庞突然知道吴老狗想要去东北找张启山的原因,联想到那日在庙里听到的“五爷...鸮人的事情张启山已经也知道了”
吴老狗拍了拍袖子中不大安稳的西藏獚-三寸钉,从衣袋里摸出一片牛肉干撕成碎末喂给三寸钉,语气里的叹息让人听了也不由得跟着欷歔起来。
“他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也不过是将罪名深明大义的揽到自己头上...这就是一只滚烫的锅,锅里的鱼本来就是要熟的,人家让他张启山来把水烧开,只是因为他是个好社工,他若是不烧,换个人就是了”
齐铁嘴只是淡笑了一下“张启山无论怎么说...他所处的地位处理起事情来比我们这些人更加名正言顺”
将手中最后一点牛肉末喂给三寸钉吴老狗站起身准备告辞。
齐铁嘴喊住了往门外走的吴老狗“五爷...何时找到嫂子记得请杯喜酒”弯着的眉眼里也是最真的笑容。
“要喝自己来”吴老狗大笑了几声,袖口的三寸钉眸子亮晶晶的,也像是受到了主人大笑的感染一般开心起来。
“...好...”
他算过了,这一劫于吴老狗来说,并非劫,也是啊...劫缘从不分离的,或许在那个江南风景如画的地方,吴老狗能找到位心仪的姑娘。
只是连齐铁嘴也没想到...并不是卦象上的一切,都是天意,大多还是人为。
正如同他们想的这样,日子只过了一日...
“爷!八爷!不好了!”一个伙计猛地冲了进来,扰了齐铁嘴的思绪。
“不急,什么事你慢慢说”齐铁嘴起身给伙计拿了一杯茶递过去,那人却接也不接,只顾喃喃的说着“不好了...不好了...不好了...”
“八爷,您可一定要救救我们!张大佛爷带人来抓我们了!满大街都是卫兵,到处张榜”那人死死抓住齐铁嘴的袖子,瞪大的眼睛里满是绝望。
齐铁嘴放下茶杯,伸出右手一根一根的掰开了紧紧扯住自己袖子的手指,掰开了那人最后的一丝丝希望,而他淡笑着的嘴角里满是苦涩。
时间终于到了么...齐铁嘴看了一眼窗外阴沉的天,耳边似乎是听到了整片长沙城里的混乱,女人的哭喊,孩子的吵闹...
那人不死心的爬在齐铁嘴脚边,不住的磕着头“八爷,我还有一大家子人等着我回去!我不能就这么被抓走!”堂堂的七尺男儿竟落出了不轻弹的泪。
齐铁嘴轻轻的蹲下身子扶起那人,冰凉的手贴在那人磕红了的额上,嘴角粲然一笑“捉你们的是谁的人?”
那人只觉得额上的冷意刺骨,维诺着“是张启山!是张启山!!!”
“对啊...是张启山”齐铁嘴起身坐回案后,对人轻声安抚道“是张大佛爷的人,你们又何必怕呢?上头要求清人,他自己也是做着这一行,又怎么会难为你们”
那人不敢相信的抬头道“这么说...张大佛爷只是抓我们回去做做样子?我们还会被放出来的对吧!”
“嗯...”齐铁嘴双肘撑在桌面上,屋外的一个霹雷打在了长沙城的上空,他直视着那人慌乱惶恐的眼睛,眸子里的坚定让人稍稍安心了一些“对...”
看着那人如释重负的走了出去,刚出门就被两个身穿深绿色军装的小兵捉了走,那人一点反抗也没有,脸上居然还是挂着些笑意。
他们...就是如此的相信着张启山,张大佛爷...也是如此的相信着他...齐铁嘴...
“小九...以前你便说过了...”
天要下雨,流血的天气...
暴雨下的长沙城一夜多少人家不眠,无话...?
张家军宅里走出了一个穿着浅灰色大衣的男子,他没有撑伞,而是静静的走在雨中,走过一条又一条街口,一座又一座小楼,一个又一个拐角。
他告诉自己要冷静,他看着大雨中的长沙老城,看着那些熟悉的石板路和屋檐下避雨的人,他告诉自己必须要冷静。
要结束了。他叹了口气,身上的大衣吃水,越来越沉重,但他浑然不觉,只因为心里的枷锁比这沉,更重。
要冷静下来。
他继续往前走去,不再缓缓的步行,开始快步走向自己的巷子,他的脑子被雨水浇的冰凉,然而还不够,他要前所未有的那种冷静。
而张家军宅里强大的像山一样的男人独自面对着毅然决然的命运。
总是需要有人担下这份恨意和罪...
所以他下达了命令,处死全部追捕归案的人!
第二天在菜市口执行枪决,长沙老一辈的手艺人几尽全部被逮捕归案,那一日有人始终不敢相信,枪口是对准了他们的胸膛。
他们敬畏着的张启山、张大佛爷竟连自家的伙计也不放过。
那一日血流成河,女人孩子们哭哑了嗓子,男人叫骂着看着鲜血从别人的,自己的胸膛里流下,染红整方土地...
所有责骂都指向了那个一直高高在上的张启山、张大佛爷。
菜市口一旁的茶楼里没了往日的热闹喧嚣,所有人都挤着去看枪决,只有两个人安静的坐在二楼临窗的位置,看向人群中央的那滩缓慢扩张着的红色,耳边是如同礼炮一般的枪声...
坐在市口茶楼上的两人正是齐铁嘴和解九。
“小九,佛爷为何要这么做?”齐铁嘴装作并不知晓的样子,垂着眸子看向市口,他在人群中找到了一个人,那个昨天跪伏在他脚下说着他有一家老小的男人。
他听到那人用最愤然和绝望的口气咒骂着他平日里决计不敢看一眼的张启山,骂张家的十八代祖宗,然后倒在血泊里...再也站不起来...
解九淋了一夜雨,到现在脸色还是苍白的可以,和这周围的血色格格不入,嘴边也只剩下惨淡的笑容“八哥...佛爷这么做大约是有他的道理...”
“是啊...有他的道理...”齐铁嘴淡笑着看向空无一人的茶厅“小九你看...人都跑去看处刑了呢...”
“而且看的还很津津有味”解九冷笑了一声。
都说人世间冷暖自知,还真是不错...
死的不是那些围观者的家人朋友,那他们又何必悲伤...
“以后下地该怎么办呢?”齐铁嘴淡然的抿了口茶,苦涩在嘴里溢满,再也没有可供回味的甘甜。
“会有新一辈的人出来的”解九打了个喷嚏,接过一旁小厮递上来的帕子擦干净手,又看了眼枪声不绝的地方浅笑着。
“世道乱,总会有人为了吃口饭做这些事情,只是希望新一辈的人能聪明些...不要去试图解开那些秘密...”
齐铁嘴扶了扶眼睛,不明的光线反射不出他眼睛里的东西。
“查出来是谁去告的密了么?”齐铁嘴丢下钱两起身,坐了一上午,也该起来走走了。
解九跟着收拾好摊了满桌的信件起身“是裘德考”
他也没有意料到裘德考这个家伙会在走之前把长沙手艺人名单全捅了上去,迫使很多计划都要提前,他是个惯于做事按部就班来的人...这一下打乱了...后面的事情就会有些麻烦...
解家的情报向来比旁人动作快些,刚刚他拆封的一张信纸里就写着裘德考的名字,后面跟着五个字:告密,已回国。
“哦...还真是他啊...”齐铁嘴瞧了一眼解九怀里抱着的那叠信件,他不知道那叠信件里有多少是解家安排好的计划。如果不是裘德考去上面搅和这么一下,张启山和解九的动作相比就会慢上许多。
“八哥,眼下长沙城里待着不安全了...要么你带着齐星随我去杭州吧?虽说解九产业迁去北京,但是人在杭州尚有自保之力”
解九脸上是没有遮掩的担心,陈皮阿四已经远走广西,霍家也是迁去了北京,齐铁嘴一个人在长沙...战局的最中央位置...太过危险。
瞧着人还同以前一样的担心着自己,齐铁嘴淡然的笑意里也有了一丝无奈,他和小九从他知道小九在帮着佛爷清盘长沙开始,就已然是回不到最初那样的知心兄弟。
清盘长沙对于齐铁嘴来说并没有什么,但是对于解九不一样,解家在长沙立足好几代,单单迁去北京也无济于事,根基已经被动摇了。
况且解九作为被张启山选中的一个人,最看重的也就是他的心智和布局能力,长沙清盘后更加危险,而等待他的不会是结束。
齐铁嘴摆摆手,上了车离开。算了算时日,齐铁嘴在心里暗叹了一声,不止是他现在独身一人...张启山为了这场局也是背叛了所有,倾尽了全部...
就连九门里唯一能和他说得上话的二月红...也没有放过...
人总会有他的价值,哪怕是在饥荒中被别人为了饱腹而死,那也是价值。而丫头对于二月红的价值就是陪在二月红身边为他做一碗阳春面,为他生了三个儿子。
但她在张启山眼里的价值就是,成为二月红唯一的软肋,然后死,成就无所顾虑的二月红...
他齐铁嘴的价值呢...?
盗墓笔记老九门之奇门八算 第十九章 吴解联姻
长沙清盘,老一辈土夫子几近死绝,新一辈的好手却如雨后春笋一般的冒出来,只是换去了一拨人而已。
在长沙,从来不缺这样为了财而冒险的人。
九门提督张家迁回东北,陈皮阿四独身前往广西,吴老狗吴家迁往杭州,解九同行,而解家与霍家共同迁往北京。余下长沙仅剩二月红,半截李,黑背老六,齐铁嘴。
为人不知的是,杭州的势局。
又是一年炎夏,长沙趋于风平浪静,等待着暴雨,而杭州...
炎阳把枝头的叶儿都晒化了,正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分。长沙遍街可见的小茶馆里倚坐着一个约莫二十年纪的少年,一身白绸裁的短褂,没精打采的盯着面前见了底的麦茶,就连趴在膝头那只巴掌大的狗儿也蔫蔫的。
干坐了这么长时间,吴老狗已经有些恼了,长沙城中跟吴家做生意的,还没人敢这样让他等着,半个钟头也不见人影。
“结账”吴老狗抱起三寸钉往外走了去,想起昨日泼了自己一身茶水的姑娘,心情又好转了些,打定主意必要去问问小九那姑娘什么来头。殊不知自他进门那一刻起,一举一动也都是被里厅的一男一女看了去。
“解九心思缜密,凡事以稳为先,那批东西不能见人,时间久了他肯定起疑心”说话的女人一身姑娘打扮,精致的妆容离还藏着未出嫁的小女儿家稚气与娇横,浅棕色眸子里闪烁的颜色却有着不和面孔的谋算,让人不寒而栗。
看着看着身旁男人依旧锁紧了眉头不作声,女人又继续道“我查过,吴老狗五年前还是个连地都不会下的愣头青,能在这短短五年时间里坐上老九门的第五把交椅,除了老吴家留下的手艺,本身手段也不在解九之下。更何况吴家这几年生意做的广,这个时候我们找上门不会有怀疑”
“比解九呢?”男人出了声。
“比解九要冲动,但也更果断些”
“只是还有些孩子心性,浮躁了点”男人不大放心的样子“才过半个钟头就已经不耐烦,走路步伐不稳,踏地轻飘”
“性子多磨磨就稳了”女人似乎执意偏向吴老狗这一边,而男人虽有顾虑,可女人所说不假。
解九少年老成,善布局,更善解局,吴老狗虽浮躁,但精明劲儿不输解九,易被感情左右这一点虽然看来并不是什么优点,但于他们却是有利无弊。
男人轻叹了声,明显的放松了些“你昨日泼了他一身水,他记恨你了怎么办?”
女人拎着手包站起身“记恨?他不会的”
“希望如此”男人耸了耸肩“解九给你的嫁妆只多不少,我就不用出了吧?”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女人意外的沉默了一会儿才出声“把爷爷的坠子给我”
男人挑眉盯着她“族里至今留着他是为了让你有用,不然单是你爷爷爱上张家女人这一条,就足够死几百遍”
女人咬了咬唇“只是,留个念想罢了”
“那就等吴老狗接下第一批货再说吧,上头破例给你的族纹不仅仅是对鸮人的使用权”男人声音骤然冷酷了起来,一字一顿“这是你的责任,作为凤凰族纹的拥有者,对家族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