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王大伯他们说是来收古董的呢,收了好些东西,说是要回家乡开善堂~”齐星扬着小鼻子一副见多识广的模样,看着也却时是可爱。


星儿口中的王大伯是齐家底下比较稳的一个收货源,平日里出了什么好东西是先送来这儿的,一来一回的看着齐星也可爱,平日里当着自家孩子宠。


可就是再怎么宠,这些事情...能让星儿知道么?


齐铁嘴无奈的皱了皱眉,嘱咐着齐星不要把这件事情到处说,万一有个什么,日后就都不能去城西的糕点铺子了。


齐星瞧了瞧自家爷那副严肃的样子,撇了撇嘴又跑出去玩儿了。


“你看你名字一点儿都不好听!”


齐铁嘴笑着听到门外两个孩子争吵着,方才正是星儿的声音。


“谁说的?我爹娘说了,就这名儿好听又喜庆!”


吵闹的声音是渐没有了,估计两个孩子哪儿玩泥巴去了,齐铁嘴才敛好心绪坐定。建国这三年来虽说洋人已经不是稀罕玩意,可长沙这样的地方,除了工厂外基本是很少能见到洋人的身影,更不用说是在倒斗这个行当。


长沙的土夫子大多都由几个大的体系掌控,张启山张家是最大一支,二月红其次,再往下数李家,陈家,就是新闯出名头的长沙狗王吴老狗,也没听说过和洋人有什么生意往来。


解家自解九接手后刚上正轨,老牌的白沙井霍家也是纷争不断,更不会有心思往国外扩张销路。


除去这些,便就是一些不入流的土夫子,但出货渠道也应该是有习惯出手的哪一家,既然星儿说那洋人收了好些东西,齐铁嘴心底一沉。


要么是出的价位高,敢从这些的大家体系中夺货,要么就是有什么能让底下手艺人看得重的东西。


齐铁嘴有些心不在焉,紫砂茶壶在手中温养着,但茶已经凉了很久。


长沙的盗墓体系形成是很多年积淀才最终形成这样一种,最有效的模式,此时如果有外来力量强行介入,依靠高价位或者一些别的利益打动这些这个行业链上最底层,却最为关键的一拨人。


垄断大部分、甚至是全部长沙的出货源,那对于他们这个依靠喇嘛盘,筷子头配合这样的体系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九门提督的名头在这一辈的土夫子口中已经渐渐叫响了,张启山应该不会在这个时候做出让这个体系崩溃的决定。


齐铁嘴从抽屉里抽出一张血红色的帖子,收到已有两日,上面赫然写着【九门议事】,就是这张帖子,让长沙的许多小势力打破头想要弄到的东西。


在他们看来拥有参加这个九门议事的帖子,意味着拥有了立足长沙的资本和名声。


但许多人不知道的是,这仅仅是表面上的利益,背后需要付出和承担的...人选早在多年前就被定好...


一种悲哀而已。


往常热闹非凡的顺风楼今日临近暮色去,却少有的冷清,没有什么人进出,也不见有酒楼的吵杂。今日顺风楼是被包了场,单单接待一拨贵客。


老板早早儿的就立在门口迎着了,不断有人从后堂传来消息,老板一一吩咐着应该怎么做,怎么做能讨这几位大人物欢心。


齐铁嘴从包车上下来的时候已经陆续有人到了,和他一同到的是一个穿着白衣的少年,抱着一只狗儿,不难猜这便是长沙狗王吴老狗了。


“诶呦诶哟,齐爷和五爷到了,两位爷近来可是名头越发响了”老板谄笑着迎了两人进门。


齐铁嘴淡笑着和老板打了招呼,又偏着头打量这抱着狗娃儿的吴老狗,一身白色的长褂长裤,脸上笑容也是颇为干净的。


吴老狗像是感觉到人目光一样,笑了笑道“这位就是长沙第一神算齐铁嘴齐先生吧?哈齐先生这年龄可是比狗五想象里的小多了”


“哈哈,五爷这年纪不也是,叫我铁嘴就好,齐先生听着倒膈应”


两人说说笑笑的,这走到厢房门口时已算熟络了不少,交个朋友了。


“我是三二年的,五爷你呢?”


“啧,我可是三三年了,竟比你还小上一岁”吴老狗撇撇嘴,笑着推开门。


一进厢房就见到张启山坐在首座上,和身旁二月红说着什么,但显然二月红并没有太过搭理,只是淡漠笑着应和了两句。


离丫头的死已过去七年,二月红也早已不是当时的二月红,风流韵事是满长沙皆知,他对女人极好,但也只是好,如此而已。


“这不是铁嘴么?我还以为你不愿来呢,那日的酒可好?”张启山笑着起身拍了拍他肩膀,又和他身边的吴老狗打了招呼。


齐铁嘴随意寻了位子坐下,笑道“佛爷抬举了,今日铁嘴不是来和佛爷饮酒了么,哪里来的不愿意”


突然有人提议,不如乘着别的人还没到来打一圈麻将,齐铁嘴连声道着自己不会,可被吴老狗硬拉上麻将席,说着很简单,一玩儿,就会了。


齐铁嘴看着吴老狗摸牌出牌的模样像如临大敌一样,不免笑了笑。


“二爷这一牌我是庄家?”齐铁嘴学者三人样子码好了十四张牌,颇为无奈的拾拣着同顺的花牌。


二月红不可置否的点点头,庄家十四张,其余十三张,这不用说也应该是知道的。


吴老狗按住了齐铁嘴要摸牌的手,挑眉一笑道“既是大家第一次见面,能聚在一起打麻将也是缘分,不如留个彩头?”


齐铁嘴也是笑骂道“怎么不见狗五爷你平日里去算命?缘分这样的话说的比铁嘴还溜呢”


张启山笑了笑道“那就依老五说的,什么彩头?”


吴老狗想了会道“谁若输了,就请了今日的酒席如何?”


齐铁嘴哈哈一笑“那今日的酒席必然没有我的份了”说罢就将原样的十四张牌一字推到。


“猜的不错的话,这该叫天胡吧?”齐铁嘴笑着将方才挽起的袖口放下,据吴老狗说,这样捋着袖子才是打麻将的样子。


“铁嘴你这可不对了啊”张启山笑着道“一定是提前算了吧?”这么一说二月红和吴老狗也是点了点头,哪儿有头次玩的人就能开天胡。


“哟,正打麻将呢?我来晚了”一身绣合欢花浅绿色锦袍的女人走了进来,贴身的开叉旗袍刚好衬出了女人身材姣好,弯着笑眉的眼睛也是明亮的很。


“哪里,这就是霍姑娘吧?”齐铁嘴笑着将座位让了出来“霍姑娘来打吧,我可不懂,侥幸赢一牌还被佛爷说出千”


霍仙姑也不多谦让,捡着齐铁嘴的凳子坐了下来。


齐铁嘴笑着端起一旁茶盏抿了两口,厢房里的笑声不断,不论是张启山,还是很久未笑得二月红,似乎都在享受这一时的安逸。但表面上的笑闹,有几分能来的长久呢?


厢房门又是几开几合。


解九坐在他身边喊了声:“八哥”


“八哥?”齐铁嘴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随即也就释然。


“按着排位来的吧”解九笑了笑“上三门大约是不用我说八哥你也知道了,平三门自陈皮阿四开始起,那位狗五爷第五,疯子六第六,他大概是这九门提督里唯一一个靠着一人的了。霍姑娘是老七,齐垣哥你排第八,我嘛,自然是老九”


其实单单看着名字就已经可以知晓。


吴老狗也是从牌桌上下了来,那狗还当真是疼爱的不得了,一刻也不放的抱在怀里,齐铁嘴和解九相视了一眼,都是笑了。


齐铁嘴抿了口茶问道:“狗五爷您这狗可是您闺女啊?”


引的厅里的旁人也是笑了,谁也没想到第一次的聚面气氛这样融洽,全然看不出什么勾心斗角,势力纷争。


吴老狗蹦跳着走到桌前坐下,挑了块糖糕自己咬了口,又掰下一小块喂了怀中的狗儿,乐呵呵的道“这可比闺女金贵,虎妞挑的狗崽子都是闻土的好手,是吧虎妞?”


他挠了挠狗儿耳朵根子,那虎妞还真通人性了似得点点头,呜了一声。


“是吗?”张启山和其他人都是散开了牌桌,走了过来,没有人明说要坐在哪里,但是这几人都是按着排位坐好了,似乎没有人想要对此做一个解释。


一时间也静了下来,没有人再装出熟络的样子,二月红闭上双眼养着神,半截李转动着手上的铁球发出咚咚的声响,吴老狗看起来倒是最惬意,逗着虎妞玩呢。


疯子六也就是黑背老六一如既往的抱着他的刀酣睡,但是是人都知道,这样的睡眠十分浅,一有风吹草动立刻就能暴起。


“陈皮阿四好像还没来呢”坐在齐铁嘴手边的霍家姑娘朝齐铁嘴这边倚了点,低声问着。


齐铁嘴偏头打量了一下这个女人。


雪白的双臂从无袖旗袍中伸出来,撑在木椅的扶手上,眼睛里带着点点笑意,这样一双澄明的眼睛,看着你,大概她说什么都会答应吧...啧...不愧叫着霍仙姑。


齐铁嘴推了一下眼镜,淡笑道“应该是到了,只是迟迟没有下来罢了”说罢神秘的指了指房梁。

盗墓笔记老九门之奇门八算 第十三章 长生
张启山扫视了一下,摇摇头朝上喊了声“阿四,还不下来?”


所有人都抬起头向上看了去,唯独二月红捏了捏手心,依旧闭着目养神。


齐铁嘴瞧着陈皮阿四从房梁上一跃而下,摆弄着匕首大喇喇的坐在椅子上,又看了看二月红。


陈皮阿四被二月红逐出师门约是有七年了吧?


七年前长沙的那四场灭门的惨案还深刻在每个人心里,丫头死的原因和罪魁祸首被陈皮阿四披在了拒绝卖药给二月红的药商和南河滩的小贩身上。


一周内,长沙的四家药商,一共一百二十口人全部人首分离。


南河滩上,大雨之夜,丫头的弥留之际,二月红带着丫头想吃最后一碗汤面。


摊贩看着疯子一样的二月红,纷纷驱赶。


半年之后,同样是大雨之夜,南河滩的摊贩被一路杀绝,血水冲入河中,把河堤全部染红。


震惊当局各个领导高层,全城搜捕嫌犯,但七年过去了,依旧只能不了了之,空挂着一张悬赏令有何用?不是没有人知道做出这样事情的人是谁,而是说了,也不会有结果。


齐铁嘴一时脸上复杂了起来,无人敢与陈皮阿四这煞星说几句话,空气都冷了下来,各人脸上神色不一。


“咳,佛爷这次发帖子邀我们来...是做什么的?”吴老狗终是心肠软了些,也受不了这压抑气氛,先开口打破了僵局。


霍仙姑朝他投去了感激的目光,她早就受不了这诡异的状况。吴老狗看到先是愣怔了一下,而后讪笑了笑,立刻低头下替虎妞顺毛。


齐铁嘴挑了挑眉,笑低头吹散茶叶抿了一口茶水,都说霍仙姑得了霍家当家的位置和吴老狗的帮忙离不开,如今看来倒也是真的,两人还颇有一段故事啊...


“今日请大家来除了是为了日后‘九门提督’这个名字叫的亮一些,让各位坐稳这个名头,还有另一件事...”张启山收好了方才的笑容,神情严肃。


“裘德考这个人...各位当家想必有不少与之熟悉”张启山微颔首看向座下八人,如若不是这个人手中拿了某些不该拿的东西,那他也不会加快九门成型的步伐。


养虎为患,早知便应该在裘德考这个人第一次出现在长沙的时候就留手打击。


陈皮阿四架着二郎腿,朗声道“佛爷问的裘德考就是七岁的小孩子也知道,所以这就有个问题,裘德考再有钱有势,也仅仅是一个人,佛爷何必大费周章的将我们聚在这里,而不直接杀之了事?”


齐铁嘴注意到对面坐着的狗五在听见裘德考这个名字时不易察觉的皱了皱鼻子,有很多人在得知了什么样的一个重要事情,却不能说出来的时候,经常会耸耸鼻子或者眉毛,代表着一种不自然。


难道...吴老狗和这个裘德考做过生意?


“裘德考手中有一份战国时期的鲁黄书,不仅仅是因为其保存完好价值高,更是因为...”张启山将所有人的表情收归眼底,淡淡的抛出了一条足以所有人为之眼红脑热,为之疯狂的理由。


“更是因为上面记载着长生的秘密”


话音刚落,空荡的厢房就瞬间被一种火热的气氛所充斥。这样的一个消息放在外头,不知会有多少人打破头的想要探寻找到,甚至说全城搜找裘德考而后再杀人夺宝也不无可能。


没有人会不在意这个,像他们这样的人更是如此,做这种断子绝孙的事情,一旦娶老婆都是拼命的生孩子,如果长生为真,那就算是拼尽全部身家也要赌一把。


对于做盗墓这一个行业的人来说,特别信这些风水算命,更信这长生存在,而且大多数的长寿村在后来的调查研究里确实表明与这个村子接触古墓有某种联系。


所以在张启山说出这样的消息之后,没有人对此有质疑。


齐铁嘴微扬着嘴角,很多年前爷爷就曾算过一卦,当然,不是算给齐铁嘴他自己,而是当时的张启山。


听 天 由 命


言 自 得 定


耳 有 鬼 劫


语 命 神 缘


一 勘 道 两


亦 人 开 相


生 长 看 痴


, ? , 。


听天由命且是第一层。


大约最隐晦的也就是‘痴看长生’吧,所谓长生真的存在也好,幌子也好,终究是痴看罢了。他并非不想求,而是要看自身实力。


没有人看到吴老狗在听到这样的消息时候表露出的点点震惊,那张帛书如果没猜错,应该就是他和裘德考交易的那一张。


一瞬的火热之后,所有人都沉下心性。面对长生这样的利益,没有人会不动心,但是对于他们来说,如果不多加考虑,而一味的莽撞行事,到头来怎么被灭门的都不知道。


解九毕竟才从国外回来,对于这些神话故事中的荒诞传言不置一言,但他隐约知道,不仅仅是一张帛书那么容易,因为张启山的表情并没有因为说出这个消息而变得有任何松动。


除非是有什么比长生还需要让他恪守秘密。


渐入黑夜,酒席散去。


吴老狗喝的有点高了,脚下略有些踉跄,虎妞就跟在他脚边一步不离。齐铁嘴从后看着,笑着跟身边的解九说道“看见没?这畜生都比人好些,还懂得护它家五爷”


解九点点头,双手插在西装裤的口袋里“八哥不去看看?万一狗五在路上出了什么差错...”


月色正好,照的长沙老城区里的砖砖瓦瓦都锃亮的,在麻石路上也投下一个个行人的身影。


“那就顺带走走吧”齐铁嘴笑着迈开步子走上前。


虽今日才见一面,但已经能够知道吴老狗这个人很不错,值得交个朋友,或者说是靠得住的兄弟。


两人的身影被月光远远的打在身后,身前是吴老狗不稳的步伐和影子,三个人在街边走着,共享了皎洁的月光和少有的宁静。


却不知什么时候,墙头出现了一个诡异的身影,他的影子被月光打在了三人身后,看不见的地方,慢慢扭曲。


“今儿佛爷说的长生,八哥你什么看法?”解九淡笑着踩在石板路上,目光注视着脚下的碎小石子,然后用皮鞋将它们踢得远远的。这是他小时候打发时间的唯一办法,一直到现在都还没改掉这样的习惯。


“古时候那么多君王都想要求长生,你看过谁得了长生?”他笑着摇了摇头继续道“并不是没有,而是得到了,需要付出多大的代价,而这个代价,又是不是我们能付得起的”


一时无言,两个人又陷进沉默中,好在前头的吴老狗和他的虎妞还在,就算眼下没什么话了,但也不显尴尬。


齐铁嘴一直注视着狗五身边的那条狗,虎妞并不算是什么名贵的狗,刚才表现的也一直很懒散,但齐铁嘴总觉得这条母狗并不像表面上那么漫不经心,偶尔抻懒腰时候不经意流露出的彪悍也是让他颇感兴趣。


解九发现了齐铁嘴一直盯着虎妞就笑道“八哥那么喜欢这只狗啊?那改明儿问五爷讨要?”


虎妞像是听懂了两个人的话一样,嗖的转过身子,倒吓了齐铁嘴和解九一跳。


“你这狗娃儿,没事乱吓什么人”齐铁嘴拍了拍胸口,但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


虎妞原本一步不离吴老狗,但现在正一步一步的朝他们两走了来,而且并不像一般的狗,它的每一步都很轻,冲着两人身后发出低沉的嘶吼,眼睛瞪的老大,满是警觉,如临大敌一样。


齐铁嘴皱了皱眉,他的感觉也立刻不好了起来,月光惨白的照在面前,他拍了拍解九的肩膀示意他不要回头,一直往前走,走过了虎妞,两人克制着步伐走到吴老狗身边,一人一胳膊的架起吴老狗。


“谁呀?别闹爷”吴老狗醉的有些迷糊,只感觉有人钳住了他胳膊,手使劲的一挥。


声音立刻打破了寂静,与此同时三人身后的虎妞也不再是低沉的嘶吼,而是高声叫了起来。


汪!


汪汪!


狗吠声立刻从街边响起,然后像是传染了一样,不同的狗叫声从每家每户响了起来,与虎妞应和着。


不断有灯被点亮,然后人起床的声音,叫骂着突然开始狂叫的狗,但是没有用,越来越多的狗叫了起来,从不知道的小巷角落里蹿出许多狗,往这个街道上涌过来。


吴老狗突然醒了,冲着虎妞就吹了一声口哨。


虎妞立刻跑回他脚边,在三人周围走着,像是把三个人护在了它的保护圈之内。


齐铁嘴张了张嘴巴,聚集的狗越来越多,什么品种的都有,或大或小,但是都被虎妞的叫声带领着,朝着三人走过来的方向狂吠。


“你们两个不要离开虎妞周围”吴老狗沉声道,全然没有先前的那种嬉闹之色。


他并不知道他们三个人面临的是什么,但是虎妞平常不会露出这样的姿态,哪怕是在墓里遇上粽子,也没有让虎妞这么绷紧过,更不用说这里聚集而来的这么多狗。


三人紧紧注视着周围的院墙,从黑暗处悄悄的冒出了一点影子,立刻就在月光下无处遁迹。显然狗也发现了这一点的异处,叫的更厉害了,还步步向那里紧逼着。


齐铁嘴死死盯住那个渐渐露出的身影,这个人以一种奇怪的姿势从墙头爬了上来,穿的还是抗日时期日本的军服,一股鬼怪的感觉募得冲上心头。


这个身影他认识...


等到这个人全部暴露在月光之下,已经有狗跳上了墙头一步一步的逼近,狗吠声在那一刻全部停了,只有蹿上墙头的两只大黑狗露起獠牙,从喉咙里发出喝退敌人的嘶吼。


那个人在墙头攀爬着突然回了一下头朝三人露出狰狞的笑容。


“是岩佐海!”

盗墓笔记老九门之奇门八算 第十四章 岩佐海
看着人影从房顶上跳跃着消失,三个人才是真正的松了一口气。


齐铁嘴仍旧满脸的不置信。岩佐海早在七年前就死了,是他齐铁嘴亲眼看见的,在半截李的三棱刺刀下没有动弹没有挣扎的就死了。刚刚的人怎么会和七年前的岩佐海一模一样?已经死了的人怎么可能复生。


这不可能!


齐铁嘴定了定心神,建国那日在陈皮阿四盘口后的巷子里见到的怕也是这个东西。


吴老狗和解九刚刚听到了齐铁嘴喊出的那声“岩佐海”,岩佐海的名字解九并不陌生,是日军长沙地方指挥官,但又为何会和齐铁嘴扯上关系?


吴老狗酒已经全醒了,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一样,他朝着‘岩佐海’消失的地方看了眼,眉头锁的死紧,他深深看了一眼齐铁嘴,咬牙道“先离开这里,去人多的地方”


街上重回宁静,其余的狗都各回各家,但仍有三条狗跟在他们身后,一条是虎妞,另外两条则是方才跳上墙头的两条黑狗,跟在虎妞身后,也是护着前面三人。


齐铁嘴想了想还是带着两人去了自己的铺子,星儿这个时候应该已经在家里睡着了,若是那东西还跟在身后,那回家必然不安全。


吴老狗和解九的宅子一个城东一个城西,都是在偏僻的地方,也不适宜。


齐铁嘴三人走到巷口。


解九虽不明白方才出了什么事情,但是看着吴老狗和齐铁嘴的脸色也是知道必然不会是什么好事情,蹙了蹙眉,“五哥八哥,现在是去店铺会不会?”


他记着齐铁嘴的铺子不大,而且在巷子最里的地方,如果有什么意外不一定能打得开。


齐铁嘴眯了眯眼,警惕的朝身后望了眼,率先朝着巷子里走了进去。


“到了再说”


一步一步的往前走着,除了细索的脚步声再没有别的声音,平日里日闹非凡的街巷也是因为黑夜而变得安静。


齐铁嘴从袖口中抖出钥匙插进铜质的锁孔中,锁链碰撞的声音都叫人心微微颤着。


门吱呀的被推开了,虎妞一把跃过门槛跳了进去,回头叫了两声,两条黑狗最后跳了进来,三个人三条狗立刻把这个小店铺的门口挤的满满的。


门哐啷的被两条黑狗顶的关上。


没有人说话,黑暗对于他们来说不代表恐惧和害怕,相反,在完全黑暗中,他们或许有比平常人更大的优势,长期的在斗里,靠着无非是胆量和手艺。


没有人去点亮蜡烛,吴老狗从怀里摸出一张火折子,想借着门缝透进来的月光找到蜡烛的位置,立在他一旁的一条黑狗咬了咬他裤管,吴老狗熟悉这种示意。


狗这么做无非是两点,一,它想带你去一个地方;二,它在制止力做一个动作或者一件事情。


难熬的时间一刻一刻的在过去,解九脚站的有点发麻,就想换一只脚站着,不想没站稳碰到了离门最近的一个灯台。三个人瞬间定住了身子。


木质的灯台被撞倒,不稳的摇摆着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立刻就有一个人形影子贴在门上滑了上来,一点一点的扭动上来,盘桓在门上,以一种诡异的姿态拱起身子。


吴老狗眉头皱的更深了,他小心的弯下腰拍了拍脚边黑狗的脑袋,而后像门那一边凑了过去。


月光从外面向里面照着,所以只能看见那个东西在门上的影子,而看不到吴老狗正在接近。


门咣咣咣咣的突然发出一阵剧烈的爆响,像是在被一个愤怒的人使劲砸着一样,吴老狗惊的向后闪了一下,而后更快速的贴近了门。


他屏住呼吸,透过门的缝隙向外面张望。


正是刚刚他们在街上碰见的那个一样,‘岩佐海’以一种诡谲的姿势盘曲在门上,浑身湿淋淋的,门下也有一滩水迹,一直延伸到巷子看不见的地方。


大概刚才这东西就是一直贴在地下才能神不知鬼不觉的躲在门下的吧,解九弄出的一点声响就让他突然暴起,盘曲在门上。


‘岩佐海’像是发现了什么,脖子扭了几乎一个圆,缓缓的俯下身对准了贴在门缝上张望的吴老狗。


‘岩佐海’嘴角周围已经基本溃烂了,吴老狗甚至能看见有白色的蛆在他面部爬行,两只眼珠子毫无生机的吊在眼眶里,泛着浑浊的白灰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