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没和追捕小组的人在一起?”
“我之前和他们在一起,只不过后来自告奋勇来守游客中心。我本可以更早抵达的,但是刚才那班列车已经是最早的一班了。从时间上来看,我猜咱们搭的是同一班车。”
妈的,我还真是个犯罪专家。
戴尔把我的头盔搁在了长椅上,然后抓着我的一只手解锁了手套上的密封器。他在我的手腕处转动手套,把它摘了下来。“你这次做太过火了,爵士,真的太过了。”
“你想给我上思想品德课?”
他摇了摇头:“那事都过去这么久了,你就不能放下?”
“凭什么?”
他翻了个白眼:“泰勒是个同性恋啊,爵士,跟奥斯卡·王尔德一样,喜欢穿亮片衣遛卷毛狗,头上还戴个小皇冠。”
“谁戴皇冠,卷毛狗?”
“不是,主语是奥斯卡·王尔德——”
“行了行了,这样句子就通了。不管怎么样,去你妈的。”
戴尔苦笑了起来:“你们是不会有结果的,永远都不会。”
“所以你就可以搞我男朋友了?”
“不。”他柔声道。他摘下了我的另一只手套,然后在长椅上坐下。“你们当初还在一起的时候我不该跟他乱搞的。我坠入爱河而他不知所措,但这些都不是借口。这是不对的。”
我望向别处:“但你还是这么做了。”
“没错,我背叛了我最好的朋友。如果你真的了解我,就应该知道我为此备受煎熬。”
“你好可怜啊。”
他面露愠色:“我没有‘撺掇’他。就算没有我,他自己也会选择离开你的。他跟一个女人在一起是不可能幸福的,这不是你的错。这些你都知道,对吧?”
我沉默了。他没说错,但我没心情听这些。他做了个手势让我转过身,我照做了,他帮我卸下了维生背包。
“你不打算通知你舱外活动公会的弟兄们,说你已经抓到我了?”
他小心翼翼地把维生背包放在了长椅上。“爵士,现在局势非常严峻。等待着你的可不只是一顿胖揍,你很有可能会被遣返。你把桑切斯铝业的矿车给炸上了天,你他妈想干吗?”
“关你什么事?”
“我担心你啊爵士。这么多年来你一直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后悔和泰勒相爱,但我也知道自己当时不该这么做。”
“我谢谢你啊,”我说,“每当我想起我此生唯一爱过的男人被你给睡了而彻夜难眠的时候,我就会想起你为此自责不已,心情一下子就会明媚起来。”
“这事儿都已经过去整整一年了,你的受害者心理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去你妈的。”
他靠墙站着,双眼盯着地面。“爵士,你给我一个不呼叫追捕小组的理由,什么理由都行。”
我从脑内狂怒的龙卷风里挤出一丁点理智。我要成熟一点——哪怕只成熟一分钟的工夫。尽管很不情愿,但也只能这么做了。
“因为我之后会给你十万斯拉克。”我拿不出十万斯拉克。要是当时我成功把最后一台矿车炸掉的话就出得起了。
他挑起了眉毛:“这个理由还不错。所以到底他妈的出什么事了?”
我摇了摇头:“不许问问题。”
“你是不是摊上什么事了?”
“你这就是在问问题。”
“行吧,行吧,”他环抱双臂,“那追捕小组那边怎么办?”
“他们发现我的身份了吗?”
“没有。”
“那么你就什么都不用干,忘了在这儿碰到我就行。”
“爵士,咱们整个阿尔忒弥斯有舱外活动服的不过就40个人,这个范围太小了,而舱外活动专家们绝对会着手调查的,更别说鲁迪了。”
“我对此早有准备,你只需要管住自己的嘴就行了。”
他思忖了片刻,然后脸上闪过一丝笑意。“那十万你还是自己留着吧,我改主意了:咱们和好,怎么样?”
“15万。”我反议道。
“每周咱们在哈特奈尔酒吧聚一次,跟以前一样。”
“不成,”我说,“要么拿钱,要么把我卖给那群舱外活动公会的流氓。”
“爵士,我现在已经很配合你了,你就别跟我扯东扯西的了。我不要钱,只要和好。要么接受,要么拉倒。”
“去——”我张嘴道,但把嗓子眼里呼之欲出的“死”压了下去,在现在的形势下我只能克制自己的自尊心。他一个电话就能掐灭我全部的希望,我别无选择。
“——去就去,”出口成了这句,“行吧。但这并不意味着我还把你当朋友。”
他放松地吁出一口气:“谢天谢地,我可不想毁了你的前途。”
“我的前途早已被你毁尽了。”
他总算因为我的嘲讽皱了一次眉。很好。
他拿出机模拨了个号。“鲍勃吗?你还在外面呢?……行,我就是跟你报备一下,我现在在游客中心,正在穿戴装备呢……对,我搭上了首班车,把整个游客中心都搜了一遍,这儿除了我还有几个准备上工的工作人员,除此之外就没别人了。”
他安静地听了一会儿,然后说:“行吧,我15分钟后就出去了……好,等我出去了就打给你。”
他挂掉了电话。“好了,我得去搜寻那个神秘的破坏者了。”
“玩得开心点。”我说。
“周二晚八点,哈特奈尔酒吧见。”
“好。”我嘀咕道。
我在戴尔的协助下脱下了活动服,然后再协助戴尔穿上了他的。
我一到家就一头倒在了床上。妈呀真是累死我了,现在就连棺材屋都让我体验到了前所未有的舒适。我把自己的机模从不在场证明器的手掌里拽了出来,然后查看了一下网页以及邮箱历史记录。这台机器完成了它的任务。
我长吁一口气。现在我总算是脱身了。某种程度上。我估计鲁迪和公会八成会来找我问话,但我早就把词儿都备好了。
机模上有一条特龙的讯息:“你送的上一单少了个东西。”
我回复道:“很抱歉现在才回复您,我现在正准备把遗漏的货品补送给您。”
“收到。”
在下次和特龙联系之前,我需要想出一个对付最后那台矿车的计划,但我他娘的还能干吗呢?该重新安排一下了,也不知道最后能想出怎样的计划,但是首先得去想。
接下来我意识到自己已经毫无计划性地睡过一觉了,鞋子还穿在脚上,机模也还攥在手里。因为一整天的上蹿下跳和前一晚的辗转反侧而欠下的睡眠,终于还是找上门来了。我看了眼时间,发现自己睡了四个钟头。
好吧,至少我得到了休息。
我绕着康拉德的地面层走了近一个小时。我并不是在健身,而是准备在无人察觉的情况下溜进康拉德气密舱的副舱。
外检机仍在副舱的储物柜里。我答应过斯索卡会在两天内归还,这一期限很快就要到了。但是每当我经过那该死的气密舱时,附近都刚好有人,于是我只能继续往前走。
与此同时,我也希望能避开舱外活动公会一段时间。经过五个小时的搜索后他们就放弃了,这会儿应该正在盘问那些有舱外活动服的人。尽管有我的机模记录作为不在场证明,但我更希望可以避开整个提问环节,所以还是不要和气密舱附近的人产生交集为好。
在溜达了四整圈之后,我总算逮着了一个四下无人的当口。我溜进副舱,扫描机模打开了柜门,从里面取出了外检机和遥控器,然后又溜了出去。
走出副舱的时候我脸上浮现出了一丝沾沾自喜的微笑。这就叫完美犯罪。然后我一头撞见了鲁迪。
这就好比一头撞上了南墙。呃,这么比喻也不太准确,毕竟在速度足够快的情况下,南墙还是有可能被撞破的。我慌乱中一下子没抓稳装着外检机的箱子。
鲁迪眼睁睁地看着那个箱子下落了一阵,然后从半空中轻松地一把接在手里。
“下午好啊爵士,”他说,“我正找你呢。”
“你休想活捉我,臭条子。”我说。
他看了一眼箱子:“这是外壳检查机器人?你怎么会用到这玩意儿?”
“女性生理健康方面的事,你不懂的。”
他把箱子递还给我:“咱们聊聊。”
我把歪弟夹在了腋下:“你听说过机模吗?有了它你想在哪儿聊就在哪儿聊。”
“我估计你根本就不会接我打来的电话。”
“哦,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说,“我一接到帅哥的电话就会手忙脚乱。总之,很高兴能和你聊天。”
我继续向前走去。我本以为他会抓住我胳膊什么的,结果他只是在我身旁跟着。
“你知道我干吗要找你,对吧?”
“我怎么会知道,”我说,“这是什么加拿大的习俗吗?你们那儿是不是需要为自己从未犯过的错向他人道歉?还是必须给20米开外的人留门?”
“你应该已经听说桑切斯铝业的矿车的事了吧?”
“你说的是各大本地网站上的头条?那我的确有所耳闻。”
他握紧了藏在身后的双手:“是你干的吗?”
我展现出了我最具说服力的一脸震惊的表情:“我为什么要干这种事?”
“我正准备问你这个问题呢。”他说。
“是有人指控我了吗?”
他摇了摇头:“没人指控你,但我对自己地界上发生的一切都清清楚楚。你既有舱外活动服,又有前科,感觉是个很不错的切入点。”
“我一整晚都躺在棺材板上,”我说,“你要是不信可以查我的机模记录。我在此授予你检查的权限——省得你为了取得恩古吉的授权还得专门跑一趟。”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他说,“我刚才还收到了舱外活动公会的鲍勃·刘易斯的请求,他想要所有拥有舱外活动服的人昨晚的位置记录。你是否准许我将你的数据移交给他?”
“行啊,随便吧,这样一来事情应该就解决了吧。”
“也许对鲍勃来说是的,”他说,“但我这个人就是生性多疑。你的机模在棺材板上躺了一整晚并不意味着你本人也在那儿。你有任何目击证人吗?”
“没。别信闲话,我从来都一个人睡。”
他挑起了眉毛:“桑切斯铝业很生气,舱外活动公会也不太高兴。”
“不关我的事。”我毫无预警地拐进了某个路口想甩开他,他却并未让我得逞。他一定早就猜到我会这么干了。
王八蛋。
“咱这么着吧——”他掏出了自己的机模——“你要是跟我说实话,我就付你100斯拉克。”
“什……啊?”我停下了脚步。
他在机模上打着字:“100斯拉克,从我个人的户头上直接转给你。”
我的机模响了一声,我把它从口袋里掏了出来:
来自鲁迪·迪布瓦的转账:100斯拉克。是否接受?
“你他妈到底想干吗?”我大声质问道。
“花钱从你这儿买真话啊。来吧。”
我拒绝了转账请求:“不要再说怪话了,鲁迪,实情我早就告诉过你了。”
“这100斯拉克你真不想要?如果你真的已经告诉过我实情了,那就把钱收下再告诉我一次嘛。”
“滚一边去,鲁迪。”
他用看穿一切的眼神打量了我一眼:“我就知道。”
“知道啥?”
“当年你还是个小太妹的时候我就认识你了。你可能不愿意承认,不过你和你爹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你的商业道德观跟他一模一样。”
“所以呢?”我努努嘴移开了视线。
“如果咱只是干聊的话你能扯谎扯上一整天,但如果我为你的真话掏了钱,这就成了一桩生意,而巴沙拉家的人从不会在生意上出尔反尔。”
我搜肠刮肚都没找出一句机灵话来回应他。这种情况很少见,不过偶尔也是会有的。
他指了指歪弟:“这台外检机倒是个无须授权就能打开气密舱的好东西。”
“也许吧。”
“但你首先得把它弄到舱外去。”
“也许吧。”
“你可以通过游客的舱外活动项目把它偷运出去。”
“你是查到什么线索了吗,鲁迪?”
他点击着他的机模:“气密舱里没有监控摄像头,毕竟咱们这儿又不是警察国家。但是在游客中心的纪念品店里我们的确有一个摄像头。”
他把机模的屏幕转给我看。我就在录像里,身披伪装穿过了礼品店。他暂停了录像视频:“根据她买票时的转账记录来看,她叫努哈·奈哲姆。奇怪的是,她的机模现在正处于离线状态。她的身高、体型以及肤色都和你差不多,你不觉得吗?”
我凑近看了一眼屏幕:“你知道月球上的矮个子阿拉伯女人不止我一个,再说了,她戴着尼卡布呢,而你曾几何时见我穿过什么传统服饰?我本人完全算不上虔诚。”
“她也够不上,”他在触屏上抹了几下,“列车上也有摄像头。”
他的机模开始播放列车上的录像。那位有教养的法国人站起身给我让座,我向他鞠了一躬然后坐下。
“绅士还没灭绝,”我说,“真是让人宽慰。”
“我们是不会向其他人鞠躬的。”鲁迪说。
妈的。我早该知道这些的。我早年应该在教义上更上心一些——在我爸放弃带我入教门之前。
“哈,”我说,“我对你无话可说。”
鲁迪背靠着墙说:“这回我可算把你逮住了,爵士。这可不是走私之类的小案子,而是上百万斯拉克规模的财产破坏罪。你栽了。”
我浑身直哆嗦,并非出于恐惧,而是由于愤怒。这个混蛋除了将我的人生玩弄于股掌之上以外,就没别的事情可做了吗?!你他妈有多远就给老子滚多远!
我大概没把情绪隐藏好。
“怎么了?说不出话了?”他说,“你这次不是闹着好玩,这件事从头到脚都写着‘收人钱财替人消灾’。只要告诉我是谁雇的你,我就会在行政长官面前帮你求情,让她别遣返你。”
我抿紧了嘴唇。
“来吧,爵士,只要告诉我是特龙·兰德维克,咱们这事儿就当翻篇了。”
我试图表现得无动于衷,然而事与愿违。他又是他妈的怎么知道的?
他读懂了我的表情:“他最近一直在抛售地球上的资产,在户头上囤积了大量斯拉克,必定是准备在阿尔忒弥斯收购一项大产业。我觉得他想收购的是桑切斯铝业。”
他一定是急着想要拿下特龙,以至于愿意放弃这次可以一劳永逸地解决我的机会。然而……出卖特龙?这不是我的风格。“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他把机模放回兜里。“你怎么会有一台外检机?”
“这是我的快递件。我是个快递员,端屎送尿是我的天职。”
“寄件人是谁?收件人又是谁?”
“无可奉告,”我说,“快递双方的隐私是受保护的,我得爱惜自己的信誉。”
他直勾勾地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但我的表情并没有露怯。
他皱了皱眉,然后让步了。“行吧,但这事儿还没完。某些有权有势的人现在很生气。”
“他们生的气是奔着其他人去的,我可什么都没干。”
之后让我大感意外的是,他转身走了。“你很快就会摊上大事。到时候记得给我电话。”
“什么——”我刚开口,就立马收声了。他这次既然不抓我,我敢肯定他绝对有所忌惮。
这说不通啊。鲁迪已经盯上我好多年了,现在他已经掌握了足够充足的证据,我很确信这些证据足以让行政长官接受他的说法,毫不迟疑地把我一脚踢回地球上。
如果他真想要拿下特龙,那干吗不逮捕我呢?我一旦面临被驱逐的风险,就会有更大概率供出特龙,不是吗?
这他妈到底是怎么了?
我得去喝一杯。我去了哈特奈尔酒吧,坐在了我的老位子上,然后跟比利打了个招呼。是时候将我的痛苦溺毙在酒精中了。我打算点几杯廉价啤酒,然后去奥尔德林的夜店猎艳,带个俏小伙回家。嘿,我甚至有机会试用一下斯沃博达的安全套,何乐而不为呢?
“还好吗,妞?”比利说道,“试试这批货,新配方。”
他把一盏小玻璃盅推到我面前,咧着嘴笑到了耳朵根。
我满脸狐疑地瞅了一眼:“比利,说真的,我只想要杯啤酒。”
“试试吧。只消一小口,你今天的头一杯啤酒就算我账上。”
我思考了好一会儿,最终想通了,毕竟能换杯免费的啤酒。我抿了一小口。
我不得不承认:味道出乎我的意料。我之前以为会难喝得跟上回一样,但结果,这回的难喝程度跟上回截然不同。上回灼人的口感已是明日黄花,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让人作呕的咸味。我一口把酒吐了出来。
我已经丧失语言功能了,只好指向了啤酒的龙头。
“咳咳。”比利说。他帮我倒满了一品脱杯,然后递了给我。我举杯牛饮,仿若一个迷途的旅人找到了一片绿洲。
“好了,”我抹了抹嘴,“好了。里面加了辣根?我敢打包票里面一定加了辣根。”
“不是的,那是朗姆酒,呃,酒精冲泡的朗姆酒萃取物。”
“你到底是用怎样的工序才能把朗姆酒搞得这么难喝?”
“我待会儿再试验一下吧,”他说,“一定是在去酒精的环节上出了幺蛾子。如果你还想挑战一下的话,我手头还有伏特加。”
“之后再说吧,”我说,“现在我只想再来杯啤酒。”
我的机模响了,是特龙发来的讯息:“之前那单快递怎么样了。”
“操。”我咕哝道。我还没想到该怎么解决最后那台矿车。
“正在为快递方案添加最后细节。”
“作为顾客我目前深感不满。包裹有急用。”
“收到。”
“要不我还是另寻高明吧?如果你忙不过来的话。”
我冲着机模皱起眉头。
“别这么混蛋。”
“咱们面谈吧,我全天都有空。”
“我马上就来。”我把机模揣进兜里。
“你看起来肚子里一包火。”比利说。
“客服的问题,”我说,“只能亲自去解决了。”
“第二杯不要了?”
我叹了口气:“嗯,也只能这样了。”
我步行到了兰德维克府邸正门口,按了按门铃。
没人应门。哼,这倒是奇了。伊琳娜和她标志性的金刚怒目哪里去了?亏我还提前准备好想跟她耍耍嘴皮子呢。
我又按了一次门铃。还是没人。
这时我留意到了门上的裂痕,就在边沿,一小块,正好在用撬棍可以把门撬开的位置上。我皱起眉头:“不会吧……”
我推开门往里偷瞄了一眼门廊,没瞧见伊琳娜和特龙的人影。一尊装饰性的花瓶倒在底座旁,一摊鲜红色的血迹溅在墙上。
“不好!”我说。
我飞快地跑回了外面的厅廊上:“糟了糟了糟了糟了!”
亲爱的凯尔文:
下一单我需要3公斤散装烟草、50包卷烟纸、20个打火机,还有10罐打火机燃油。
我又给咱找了条财路:泡沫材料,对降噪有奇效。相信我,在这里噪声是个很大的问题,尤其是在很破的区域,比如我住的地方。泡沫一旦变干就成了可燃物,所以只能走私进来。但如果我们能卖给廉租房的街坊邻居一晚上的安宁,无论多贵他们都会愿意买的。
至于特殊订单嘛,我找到了一个阔佬,他想要拉·欧罗拉牌的多米尼加雪茄。你得专门去订购,再想办法把货先弄去肯尼亚。咱们可得好好从他身上榨些油水出来,之后他可能每个月都会订购一批,所以把货先囤起来吧。
上个月的利润是21 628斯拉克,你的那一半是10 814斯拉克。你想怎么收款?你的姐妹们怎么样了?你料理好哈利玛的人渣前夫了吗?
亲爱的爵士:
好,我会把这些货弄上下一艘补给船,这艘船九天后发射。泡沫涂层的想法真不错,我打听打听,找一下降噪效率最高的比例然后给你寄一箱,看看销路如何。
请把我的分红兑换成欧元汇到我德国的账户上。
哈利玛的丈夫已经解决了,他现在不想再争爱德华的监护权了,而且他本来就没想要监护权,只是想讹我们钱,所以就把钱给他了。感谢上帝赐予我们这些生意,我不知道要是没了这笔收入我的家人该怎么办。
库奇前不久刚出发去澳大利亚读大学,她打算以后当一名土木工程师,我们都为她感到骄傲。菲斯在读高中,成绩越来越好了,尽管她花了太多心思在男孩身上,超出了我们的接受范围。玛戈现在体育很好,她现在是球队的正式前锋。
你过得还好吗?泰勒怎么样了?
亲爱的凯尔文:
泰勒特别好,他是我相处过的男友中最体贴最善良的。我不是多愁善感的人,以前从没想过自己会说这样的话:我特别想嫁给他。我们已经在一起一年了,我仍然深爱着他,对我来说这简直是破天荒头一回。
泰勒在各个方面都可以说是肖恩的反例。他善解人意,忠诚可靠,全心全意地爱着我,简直是个绝世好男人。此外他还没恋童癖,这是他强过肖恩最主要的一点。天哪,我不敢相信自己以前居然跟那种人渣在一起过。
还有另一则新闻:我开始跟戴尔学舱外活动了,戴尔是个好老师。舱外活动内容庞杂,还有一定的风险,而舱外活动公会比邪教组织还排外。不过现在他们已经知道我正在为加入他们而受训,于是对我的态度也就好转起来了。
妈呀,等我拿到了舱外活动证,那就等着钱滚钱利滚利吧。带观光团可赚钱了!
而且到时候发财的可不只是我,你也有份。我到时候就辞了快递员的工作,在探测器维护部门找一份差事,之后就不用再给名越塞钱了。凯尔文,我的朋友,我们的前途一片光明。
亲爱的爵士:
那真是好消息。
不过肯尼亚太空集团这儿出了点小状况。刚才上头来了通知,说要增加发射次数,我们装载部门的人手也会增加。到时候会有另一个装载小组和我这队同时工作,而我不可能同时出现在两个地方,因此我们估计会错过半数发射。
但我有个想法:你觉得要不要再加个人跟咱们一起干?我一定会找个可信的人,我可认识不少手头紧的装载员呢。咱俩不需要跟他平分收入,给个10%怎么样?
亲爱的凯尔文:
说实话,我不是很喜欢这个主意。我和你是过命的交情,但其他装载员我一个都不认识。我们必须彻查全部人选,入伙的人越多,搞砸的概率就越大。
但你提到说我们会错过半数的发射倒是点醒了我,这句话结结实实地砸在了我的贪念上。
亲爱的爵士:
要不我们等你加入舱外活动公会之后再说?到时我们就不需要出钱贿赂名越了。一旦没了这个负担,我们的生意就能继续发展。发射频率越密集,对我们而言就意味着货物越多,我们会盈利的。
亲爱的凯尔文:
我喜欢你的思路。行吧,开始物色人选吧,不过看在祖宗十八代的分上,机灵点儿。
亲爱的爵士:
机灵?我从没想到过。也许我应该把物色人选的公示从布告栏上撕下来。
亲爱的凯尔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