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愣了一下,朱能倒了杯茶,端给他。
袁守城似乎察觉出朱能的神态有些不对头,就问:“又发生什么事了?”
朱能犹犹豫豫地说:“是一件更恐怖的事…”
“你说。”
“我看到孙空了。”朱能小声说。
袁守城怔怔地看着他。
朱能无助地看着他,说:“我觉得,我可能以后都无法摆脱他了。”
袁守城的眼睛眯起来,打量了朱能半晌,突然说:“你老实告诉我,你以前认识他们吗?你们有没有什么过节?”
朱能苦笑着摇摇头,说:“不认识,真的不认识。”
“你有没有发现…”袁守城欲言又止。
朱能一愣:“什么?”
“你有没有发现…你的名字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朱能摇摇头。
“朱能,孙空,你仔细想想。”
朱能的头发一下竖了起来。
袁守城看出了他的变化,又说:“我觉得,你也是这地方的人。”
“不可能,我是第一次来这里,以前甚至都没听说过西天影视度假村。”
袁守城点点头,端起茶杯,喝茶。
停了一会儿,他又说:“你父亲来过这里吗?”
想了一下,朱能说:“他好像一辈子都没出过远门。”
“你爷爷呢?”
朱能不说话了。
袁守城察觉到了什么,追问道:“你爷爷来过这里?”
“我爷爷被劳教过…”
袁守城眼里的光一下就亮了:“是在这儿?”
“不知道,他没说。”
“你父母也不知道?”
“他们也没说。”
“你就没问过你爷爷?”
“他精神不太正常。”朱能低下了头。
袁守城低下头,继续喝茶。
朱能预感到了什么,忐忑不安地问:“您的意思是…这些事和我爷爷有关?”
袁守城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他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朱能说:“这地方以前就是个劳改农场。”
朱能有些不知所措了。
袁守城站起身,说:“我先走了,你好好想想吧。”
朱能一把拉住他:“袁大师,您不能走!您得帮帮我…”
袁守城似乎担心沾上晦气,他放下茶杯,不太自然地说:“欠债还钱,杀人偿命,如果你爷爷和他们有什么过节,谁都帮不了你。”说完,他径直走了出去。
朱能呆呆地站在那里,感到更加孤单,更加恐慌。
想了很久,他给袁守城打电话:“喂,袁大师,是我,朱能。”
袁守城似乎不想理他了,冷冷地问:“什么事儿?”
“我想问一下,我爷爷和他们有什么仇?”
“你应该比我清楚。”
“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袁守城挂断了电话。
一下午,朱能都在想这件事。他越来越肯定了,爷爷一定来过这里,而且和什么人结过仇。现在,他们的后人找自己报仇来了。
他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叫朱能了,这个名字饱含深意。
他只是不知道是什么仇恨让他们这么处心积虑地报复自己。
快天黑的时候,侯兵打来电话,说猴子已经选出来了,请朱能过去看一下。
朱能出了门,匆匆走向花果山。
侯兵他们已经把十几只猴子关在了一个大笼子里。几个人站在旁边指指点点,说说笑笑。袁慧也在,她怀里抱着一只小猴子。
朱能朝水帘洞看了一眼,那只穿红色雨衣的猴子站在那里,冷冷地看着这一切。
他赶紧转过头。
侯兵走过来,问:“朱老师,您看这些猴子行吗?”
“给我点水果。”
旁边立刻有人递过来一盘水果。
朱能把水果一个个地扔进笼子里,观察了一阵,他指着其中的几只猴子说:“把这几只猴子挑出来,它们不行。”
侯兵不解地问:“为什么?”
朱能说:“并不是每只猴子都能接受训练上场表演的,挑选猴子进行训练也是有讲究的。一般要挑身强力壮的、贪吃的猴子,还得留心观察它们的举动,从而判断猴子的聪明程度。只有身强力壮、贪吃而且聪明的猴子才能进行训练。”
侯兵掏出一个小本子,把他的话记下来。
“你们把那几只猴子挑出来。”
几个人立刻开始忙活。
朱能把袁慧拉到旁边,小声问:“你和老袁是不是一个村的?”
袁慧显然没想到朱能会问这个问题,她愣了一下,才说:“是一个村的,他家离我家不远,我们还是拐弯抹角的亲戚呢。”
“他家里还有什么人?”
袁慧说:“他爹在家。”
犹豫了一会儿,朱能说:“你带我去他家看看。”
袁慧一脸惊讶。
天黑了,路上车很少。朱能骑着袁慧的电动车,她坐在后面指路。走了一阵,柏油路变窄了,而且凹凸不平,有零星的牛羊粪。朝两旁看,一棵棵怪模怪样的树,毫无生气。
“快到了吗?”朱能问。
“还有三里路吧。”
“问你件事儿。”
“您说吧。”
朱能清了清嗓子,说:“你们这儿人的名字和《西游记》里的人名差不多,是现在改的还是以前就有这个风俗?”
袁慧笑了笑,说:“有的人是现在改的,但是以前也有人的名字和《西游记》里的人名一样。”
“怎么有这么奇怪的风俗?”
袁慧又笑了:“其实,这不是什么风俗。以前,我们这里基本上没有人识字,给孩子起名都得请别人,正巧那个人爱看《西游记》…”
朱能记得爷爷家里就有好几个版本的《西游记》。默然半晌,他问:“那个人是谁?”
“我也不知道,听村里的老人说,他好像是个劳改犯。”
朱能倒吸了一口冷气。
袁慧问:“朱老师,您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有些好奇。对了,怎么让一个劳改犯给孩子起名?”
“我听村里的老人说,那时候的劳改犯和现在的劳改犯不一样,他们能出入农场,村里人经常能见到他们,都挺斯文的,一看就不是坏人。”
朱能沉默了——他的爷爷长相就很斯文。
隐约听到前面有狗在叫。
“到我们村了。”
朱能看了看,前面没有一丝灯光。
“你们村的人睡觉真早。”他说。
袁慧喃喃地说:“今天这是怎么了?不会是停电了吧?”
朱能抖了一下。他忽然有一种预感——今天晚上,要出事。
又往前走了一阵,袁慧说:“朱老师,您先去我家吧?吃完晚饭我带您去老袁家。”
想了一下,朱能说:“不用了,你告诉我他家在哪儿,我自己去吧。”这件事关系到他爷爷的声誉,他不想让别人知道。
“这条路一直往前走,最东边就是老袁家。”
“谢谢你,你回去吧。”
袁慧看了他一眼,骑上电动车,拐弯走了。
朱能朝天上看了看,黑糊糊的天就压在他的头顶,太近了,有一种巨大的压抑感。周围一片漆黑,没有表情,没有答案。
他一直朝东走去。
他要去寻找答案。
这个举动很冒险,甚至可能送命。
他走过一个高大的门楼,大门紧闭,里面无声无息,不知道有没有人。门前有两棵高大的树,枯枝张牙舞爪。
又走过一个破旧的院子,没有门,里面黑沉沉的,很是瘆人。
他的脚步一点点慢下来。
几只黑黑的大鸟飞起来,它们在漆黑的天空中不停地叫:“咕咪——咕咪——”好像在指引他什么。
他走到了这条路的最东头。
老袁家到了。
土墙,木门,不高不矮的门楼,看不出有异常。
朱能壮着胆上前敲了敲门。
没人应。
他感到木门没有闩,轻轻地一推,木门发出刺耳的声音:“吱——呀——”
3. 你也快疯了
院子里有草,草里有蚊子,它们朝朱能扑来。
这个季节竟然还有蚊子。
云层的缝隙钻出一点月光来,却显得更鬼祟。西侧的院墙上有两个圆形物体,像是仙人球。再看过去的时候,它们却不见了。
那不是仙人球,是人头。
隔壁有人在偷看他。也许,他们的目光里充满敌意。
朱能感到这院子很像是一个圈套,想退出去,却不甘心。他预感到在暗处布置这个圈套的神秘人决不会这样轻易让他离开。
他索性走进了屋子。这里好像是一个羊圈,气味难闻。
朱能掏出打火机,打着火。
屋里有一张破旧的木板床,光秃秃的没有被褥。旁边是一个黑糊糊的柜子,很高大,雕刻着一些奇怪的纹饰。
还有一个土垒的灶台,一堆枯枝烂草。灶台上有些吃剩的饭菜,都长毛了。
地上扔着很多本小人书,都是《西游记》。
打火机已经发烫,朱能松开手。
屋子里一片黑暗。一些细细碎碎的声音响起,应该是老鼠。它们在夜里出现,走路无声无息,不说话也不打喷嚏,可是它们磨牙。
过了一会儿,朱能点着打火机。
他注意到,墙上挂着一个镜框,里面是一些发黄的照片。
朱能凑了上去。
他看到了爷爷。
爷爷的照片和另外一些照片挤在镜框里,那是一张黑白照片,很旧了,都已经发黄。照片上还有一个看起来比爷爷年轻很多的女人和两个男孩,他们差不多大。
朱能觉得有个男孩像他父亲。
另一个男孩是谁?照片上的女人是他没见过面的奶奶?
打火机又发烫了,朱能松开手。
他站在黑暗中思考——看来,爷爷年轻的时候来过这里,而且还成了家,有了孩子。照片上另一个男孩是不是他父亲的兄弟?
还有,如果照片上的女人是朱能的奶奶,她是不是还活着?她去哪儿了?
朱能又按下打火机。
一个黑糊糊的人影站在他面前。
他的头发乱蓬蓬的,很长,上面黏着一些杂草,看不清他的五官和表情。
朱能的打火机掉在了地上。这一刻,他的魂都要吓飞了。他站在那里,不敢动。
接着,他听见那个人躺在那堆干草上的声音。
那个人始终都没有说话。
朱能什么都不敢想,他全神贯注地聆听着那个一直没看到面孔的人。
那个人像死了一样,一点声息都没有。他不翻身,不打哈欠,不咳嗽,甚至都听不见他的喘气声。
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
朱能慢慢地弯下腰,摸掉在地上的打火机,没摸到。
他更害怕了,站起来,试探着说:“师傅…”
对方没有搭话。
停了停,朱能又说:“我是老袁的同事,出差经过这里,顺路来看看您。刚才我喊了半天,没有人搭话,就进来了…对不起。”
对方还是无声无息。
朱能硬着头皮又问:“您是老袁的父亲吧?”
那个人还是没有任何声音。
朱能立即感到了危险。他敢肯定,那个人一定没有睡着。或许,他现在正盯着自己,随时都可能扑过来…
那个人居心叵测。
朱能踮起脚尖,朝门口挪去。
“你找我,是吗?”黑暗中,那个人突然问。
朱能吓了一跳,停下来问:“您是老袁的父亲吧?”
那个人又不说话了。
“我想问您件事儿。”
“说吧。”那个人的腔调怪怪的。
“您认识朱一鸣吗?他是我…爷爷。”
那个人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说:“我说了你可别害怕。”
这句话让朱能哆嗦了一下:“…您说。”
“你也快疯了!”
朱能猛地撞开门,撒腿就跑。此时,他只有一个念头——逃出这个院子。那个人似乎没有追上来。背后,传来他的怪笑声。
他慌不择路,摔倒好几次。大概半个小时以后,朱能还没有跑出这个村子,转来转去好像又回到了原地…他迷路了。
这个村子,古古怪怪的。
跑着跑着,他就感到有点不对头了,背后似乎还有一个人的脚步声。朱能回头看去,后面黑糊糊,什么都看不到。
他靠在墙上,不跑了,脚步声跟着消失了。
错觉?
他踉踉跄跄地继续朝前跑。
身后那个脚步声又响起来:“咔嚓——咔嚓——咔嚓——”
朱能不敢跑了,他的双腿都软了。旁边有户人家的大门似乎虚掩着,他一扭身,进去了。他从里面把门闩上,趴在门缝上往外看了看,外面黑黑的什么都看不到。
转过身,朱能又看到了一个黑影站在他面前。
这一次,他真的吓傻了。
“你是谁?”黑影冷冷地问。
声音有些耳熟…朱能想起来了,是那个卖年糕的人。
“我是朱能。”
卖年糕的人冷冷地说:“我不认识你。”
“那天,我买过你的年糕。还有,在西天影视度假村,我见过你…”
“你有什么事儿?”
“我出差,顺路过来看看…看看老袁的父亲。”
“你走错门了。”
“太晚了,我能不能在你家住一晚?我给你钱。”他不敢再出去了。
“我家就一张床。”
“没关系,我坐着也能睡。”
默然半晌,卖年糕的人说:“进屋吧。”
屋里很黑,什么都看不见,安静极了。有一股年糕味,还有烈酒的气味,掺杂在一起很难闻。
“怎么不开灯?”朱能问。
“停电了。”
朱能的烟瘾上来了,他掏出烟,却想起打火机掉在老袁家了。犹豫了一下,他问:“你有打火机吗?”
“没有。”
朱能挪了两步,碰到一把椅子,他坐了下来。
卖年糕的人没有出声,不知道在做什么。
朱能不知道这个屋子里有什么摆设,或许,和老袁家的摆设一模一样;或许,屋子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他孤零零地坐在那儿…
过了一会儿,他感到肚子鼓胀,想撒尿。
他不知道该去哪儿尿。
卖年糕的人似乎睡着了,无声无息。朱能不好意思叫醒他。他想挨到天亮,可是,他知道这不可能,现在他已经憋不住了。
他轻轻站起来,无声地走向了院子。
外面依旧很黑。朱能伸开双臂,试探着朝前走。
终于,他走到了墙边。刺耳的冲水声,把他吓得打了个寒战。他估计自己撒的尿至少有一暖瓶。
尿完,提上裤子,朱能伸开双臂,试探着朝回走。
突然,他的手指碰到了一个软绵绵的物体。
是一个人。
朱能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卖年糕的人说话了:“是我。”
朱能都要哭出来了。
卖年糕的人又说:“我听见外面有动静,出来看看。”
“我…撒尿来着。”
卖年糕的人又不出声了。好像进了屋,又好像站到了一边。他走路无声无息。
愣了一阵,朱能慢慢地进了屋。
他坐下来,想睡会儿觉。
又饿又渴,睡不着。朱能伸出手,试探着在周围摸了摸。他想,屋子里可能有一块年糕,或者有一杯水…
他摸到了一张桌子。接着,是一只空碗,又摸到一些花生,然后,他摸到了一部手机!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朱能紧紧地把手机攥在手里。
他按了一下手机。
屋子里亮起了绿幽幽的光。
朱能抬起头,他身上的鸡皮疙瘩“刷”地起来了——牛传统直挺挺地站在他面前,他的手里举着一块砖。
他们就这样对视着。
十几秒钟以后,手机的亮光灭了。
朱能又按了一下手机——牛传统不见了。
幻觉?
朱能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了。牛传统怎么会在这儿呢?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你拿我的手机干吗?”卖年糕的人问,他盘腿坐在床上。
朱能有些尴尬:“我不小心摸到的。”
卖年糕的人走过来,从他手里接过手机。屋子里又黑了。
“你认识老袁的父亲吗?”朱能试探着问。
“当然认识,都一个村的。”
想了一下,朱能问:“他…身体还好吧?”
“还行。”
“老袁的爷爷…还健在吧?”
停了一下,卖年糕的人才说:“他没有爷爷。”
“他没有爷爷?怎么回事?”
默然半晌,卖年糕的人终于说:“听说他爷爷是个劳改犯,很多年前就走了,一直没有回来。”
朱能抖了一下,他明白了一件事——老袁很可能就是他的兄弟,刚才看到的那个人应该是他的叔叔或者伯父。
可是,他们为什么姓袁呢?
过了一会儿,朱能不甘心地问:“老袁的奶奶呢?她是不是还活着?她去哪儿了?”
“她还活着。”
朱能精神一振,追问道:“她在哪儿?”
“西天影视度假村。”
朱能一怔:“她在那儿干吗?”
卖年糕的人怪怪地笑了,然后说:“你自己去看看吧。”
想了很久,朱能问:“你认识你们村的袁慧吗?”
“认识。”
“你知不知道她的手机号码?”
“知道。”
“你能不能给她打个电话,让她过来一趟?”
卖年糕的人很久没有说话。
“我想让她送我回去…”
“我的手机欠费停机了。”
现在,距离天亮至少还有八个小时。也就是说,朱能还得在黑暗中煎熬八个小时,他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恐怖的事…
“我送你回去。”卖年糕的人突然说。
几分钟以后,卖年糕的人骑着摩托车带着朱能驶向了黑暗深处。
背后,是牛传统怪怪的目光。
4. 那一夜的故事
牛传统的肚子到现在都还疼。
那天晚上,他和袁天刚去给一个死人上坟。听袁天刚说,那天晚上是那个人的头七。但是他没说那个人是谁。
当时,袁天刚的表情怪怪的。
他的举动也很怪。准备好上坟用的东西以后,他推出了摩托车。停了一会儿,他又把摩托车推了回去,说是要走着去。
牛传统就问他为什么。
袁天刚朝隔壁看了看,喃喃地说:“骑摩托车很危险,不小心就掉悬崖下了…”
于是,他们就走着去坟地。
刚下了雨,土路十分难走,很泥泞,牛传统摔倒了好几次。
到了坟地,在一个坟前把东西摆下,袁天刚开始哭。他哭得很伤心,很持久。他一边哭还一边说着什么,叽里呱啦的。
他说的好像是某个地方的方言,牛传统听不懂。他很尴尬地蹲在一边,想哭,却哭不出来;想安慰一下袁天刚,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牛传统连死者是谁都不知道,确实没法安慰袁天刚。
良久。
就在他们打算回去的时候,远处有一个亮光在慢慢地靠近坟地。袁天刚一拉牛传统,两个人迅速在坟后藏了起来。
有人过来了,牛传统隐约听到了他的脚步声。
他趴在坟后,不敢动。
突然,袁天刚凑到他耳边说:“来的人…好像是朱能。”
牛传统像被电击了一样猛地抖了一下。
“你先别动,我去看看。”
袁天刚从坟后走了出去,牛传统一动不动地趴在那里。他想,如果朱能是一个人,他就扑上去,把他的骨头打断…
原来,他想先吓一吓朱能,再打断他的骨头,最后想办法把他送进监狱的。为此,他还准备了好几套方案。
可是现在,他只想打断朱能的骨头,然后回家好好过日子——
朱能身边似乎有一些神秘的人,这让牛传统感到很不安。这时候,他听见朱能在和袁天刚打招呼:“早来了啊?”
朱能的声音很平静。牛传统趴在坟后,更不敢动了。
袁天刚弯下腰,从他身边拿起篮子,慢慢地走了。牛传统有些发蒙,他不知道袁天刚要做什么,不会是扔下自己走了吧?
朱能:“哎…你认识他们?”
袁天刚:“老袁,是我的邻居。”
朱能:“老袁,是个好人。”
袁天刚:“好人不长命。”
接着,牛传统听见袁天刚慢慢地走了。他突然感到了危险——现在,这片坟地里,就剩他和朱能两个人了。不,他是一个人,朱能可能还有同伙。
也许是心理作用,牛传统真的感觉到附近还有人,而且不止一个人。他闻到了他们身上的味道:有幽幽的体香,还有一股难闻的腐臭味…
牛传统的汗毛都立起来了。
过了一会儿,他突然听到一些奇怪的声音,他不知道朱能在搞什么鬼。终于,牛传统忍不住了,他悄悄地探出头,看朱能。
他只看了一眼。就这一眼,他吓得尿都出来了——
朱能的脸上贴满了白花花的纸条,一喘气,纸条呼扇呼扇的,手电筒放在地上,光柱照在他的脸上,这情景极其诡异。
牛传统缩了回去,闭上眼,再也不敢看了。又过了一会儿,他听见朱能好像在挖什么东西,接着,他闻到了纸灰味。
朱能在烧纸钱,纸灰四散飞舞。
一些纸灰钻到了牛传统的鼻子里,痒痒的,他实在忍不住了:“阿嚏——”
他听见朱能跑开了。
这时,恐怖的一幕出现了,牛传统眼前出现了三个人,两高一矮的三个人。其中,两个人穿着红色的雨衣,另一个人长发遮住了脸,是个女的。
这三个人是从地下冒出来的。
他们走过来,其中一个穿红色雨衣个子比较高的人,对准牛传统的肚子踹了一脚。然后,他们转到了坟前。
这一脚,踹得牛传统疼到现在。
那一夜,他抱着头,一直哆嗦。快天亮的时候,袁天刚把他接了回来。
牛传统的心里结了一个古怪的疙瘩。
事后,他仔细想过那天晚上发生的事。其中的一个细节让他不寒而栗——袁天刚说,坟里躺着的其中一个人是他的邻居老袁。而就在前两天,他还让牛传统给老袁打电话,说要请他过来喝酒…
还有,那天晚上,袁天刚扔下他自己走了,原因不明。
牛传统禁止自己再想下去了,袁天刚毕竟是他的恩人,不能对恩人不敬。这两天,他一直在想朱能,越想越觉得朱能这个人很可怕。
单看外表,朱能是个很木讷的人,相貌平平,衣着朴素,没什么异常。可是他做的这些事儿,太吓人了。一想起来,牛传统就感觉膀胱发胀。
特别是今天晚上,朱能竟然找上门来了——
当时,村子里停电,他和袁天刚在院子里,呆坐着。
突然,隔壁传来敲门声。
隔壁住着一个半疯的老头,白天牛传统见过他,肮脏不堪、表情呆滞,黑灯瞎火的什么人会敲他家的门?
他和袁天刚爬上墙头,往隔壁看——朱能直挺挺地站在那儿。
牛传统差一点从墙头上掉下去。
这时,朱能好像发现了他们,他朝这边看了过来,两个人赶紧把头缩了回去。再探出头去往院子里看的时候,朱能已经进屋了。
屋子里忽明忽暗,不知道朱能在里面做什么。过了一会儿,隐约能听见里面有人在说话。朱能在和一个疯子交谈?
就在牛传统暗暗吃惊的时候,朱能从屋子里冲了出来,踉踉跄跄地跑了。
牛传统目瞪口呆。
没过多久,让他更加目瞪口呆的事发生了——朱能竟然找上门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