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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黑暗中,牛传统举着一块砖,躲在一边,听朱能和袁天刚说话。朱能说的话很奇怪,每一句话似乎都饱含深意。
奇怪的是,袁天刚似乎对朱能的突然到来并没有感到惊讶,他还能很平静地和朱能聊天。
这一刻,牛传统觉得袁天刚这个人,很不简单。
还有一件事,他拿不定主意——要不要上去拍朱能一砖?如果,朱能是一个人,他一砖拍下去,仇也就报了;如果,朱能的同伙也来了,他一砖拍下去,很可能又把自己拍进箱子里了。
这很有可能——刚才,他听到外面有两个人的脚步声。
就在他犹豫不决的时候,朱能竟然按亮了手机。
牛传统一下就暴露了。
一瞬间,他的表情和动作全部都冻结,他木木地看着朱能。
朱能同样看着他。
十几秒钟以后,手机的亮光灭了。几乎是在同一时间,牛传统被人推到了柜子后面,应该是袁天刚。
接着,朱能和袁天刚开始聊一些家常话。
牛传统在旁边越听越心寒。他觉得袁天刚似乎并不想帮他报仇,而且还在和朱能套近乎。这是一个危险的信号。
他们不会也是同伙吧?牛传统被自己的这个念头吓了一跳。
袁天刚骑上摩托车,带着朱能走了。
牛传统站在那里,不知所措,他现在都不知道该相信谁了。所有人似乎都心怀鬼胎,居心叵测。
他被孤立了,这才是最可怕。
快天亮的时候,袁天刚回来了,面带喜色。他冲着牛传统笑了一下,并没有说话,径自上床睡了,没过多久,鼾声就响了起来。
牛传统的心彻底寒了,他的脑子里迸出一个念头:离开这里,去找朱能,他必须要和朱能做个了断。
不是他把朱能的骨头打断,就是朱能再一次把他装进箱子里。不论结果怎么样,都比这样毫无头绪、提心吊胆等下去要好。
牛传统不想再等下去了,也不敢再等下去了。他怕再这样下去,不但仇报不了,自己还得被朱能吓死。
他必须要去找朱能——
朱能,在西天影视度假村。
牛传统走了出去,他怀里揣了一块砖。
5. 诡怪老太太
卖年糕的人把朱能送到度假村门口以后就走了。
一路上,他没说一句话。
回到旅馆空落落的房子,朱能心里更加恐惧,他打开了房子里所有的灯,坐在沙发上,不敢睡。
四周太静了。
他听得见自己的心跳和呼吸声。他慢慢转过头,看了看门上的锁,他怕锁突然动了一下,接着,门开了,孙空、老袁和白晶晶出现在门口,冲他招手…
一个人独处的时候,总会疑神疑鬼,特别是在深夜——
一高一矮两个穿红色雨衣的人,一个长发遮住脸的女子,他们冒着漫天细雨,轻飘飘地走在山路上。
他们走得快极了,快得令人恐怖,完全不像人类行走的速度。
他们并不是一直沿着山路走,他们走的是直线,山路拐弯时,他们就直接飘过来。很快,他们来到了朱能房间的门口。矮个子的人抬起手,准备敲门…
朱能拿过外套,把脸盖住,不敢想了。
他们要来,他想挡也挡不住。他只有把眼睛蒙上,不去看。他蒙住了双眼之后,耳朵更加灵敏了。
他又感到有动静了。好像在卫生间,好像在沙发底下,好像在天花板的后面,好像在门外…
又过了一阵子,他的神经似乎放松了一些。突然,他听到门锁转动了一下。他慢慢掀起外套看了一眼,脑袋一下就炸了!
一个矮矮的人站在房门前,仿佛要出去。
他穿着一件红色的雨衣!
门锁太高了,他够不着,只能一跳一跳地去碰,动作像极了僵尸…
猛地坐了起来,朱能终于把自己吓醒了。
起床后,他给沙净打电话,打听到了老袁奶奶的一些情况。很快,在一排垃圾桶旁边,朱能看到了她。
老袁的奶奶是拾破烂的。
她很老了,一脸皱纹,身上脏兮兮的,拖着一个很大的编织袋,一步一步地朝前挪。
朱能站在不远处看着她,心里乱糟糟的。
他朝周围看了看,确定没有人跟踪他。经历了这么多事以后,他变得像侦探一样敏感、细心、怀疑一切。
一个小孩子跑过来,送给她两个矿泉水瓶。
她接过来,然后给小孩子鞠了一躬。
朱能的鼻子一酸,眼泪差一点掉下来——眼前这个为了两个矿泉水瓶就给一个小孩子鞠躬的老太太,很可能就是他奶奶。
她拖着编织袋,继续朝前走。
朱能追了上去:“请等一下!”
那个老太太慢慢地站住了,转过头,愣愣地看朱能。
朱能发现,不管是长相,还是神态,这个老太太和老袁有点相似。当然了,和朱能也有点相似。
“我是老袁的同事…”
老太太像矿泉水瓶一样,硬邦邦的,没有反应。
朱能决定开门见山:“朱一鸣,是我爷爷。”
她抖了一下,然后说了一句话。她的语速很慢,朱能却没听懂。他判断:那应该不是外国话,可也不像是中国话——那是什么话?
“您说什么?”
她看着朱能,又说了几句。
朱能还是听不懂。
她的语速很慢,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吐,可朱能就是听不懂。他仔细回想,希望能找到哪怕一个他懂的字。
可是他失败了,她说的每个字他都听不懂。
老太太仿佛也很着急,她开始说个不停。
朱能也着急了,一字一顿地说:“您说什么?我听不懂…您能听懂我说的话吗?”
他们各说各的。
朱能不说话了,竖起耳朵听——他希望老太太的嘴里突然迸出一个他熟悉的字。一个字就行,由一个字就能联想到一个词,由一个词就能联想到一个句子。
还是听不懂,老太太古怪的声音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她一直在慢声慢语地说,有时候好像还动了感情,深深叹口气…
朱能很沮丧,他拿出一些钱,塞到她手里,然后走开了。
这一次,老太太没给他鞠躬。
朱能去找沙净。
沙净的门上贴上了一张画:《钟馗捉鬼图》。穿着红袍的钟馗,龇牙咧嘴,双目怒睁,把一个恶鬼踩在脚下,扭断了恶鬼的脑袋。
在昏暗的楼道里,这张古怪的画令人毛骨悚然。
隔壁的房间门上贴着一张《钟馗醉卧图》。画上的钟馗双眼半睁,冷冷地看着前方。
还有一户人家的房门上贴着《钟馗执剑斩妖图》。画上的钟馗手舞足蹈,举着一把宝剑,不知道要砍什么…
朱能明白了,他们也害怕,害怕孙空、老袁和白晶晶回来找他们。这些画工粗糙的钟馗像,暴露了他们内心的恐惧。
一见面,沙净就笑着问:“找到了?”
朱能在沙发上坐下,点上支烟,闷闷地说:“别提了,她说的话我听不懂。要不你和我一块去吧?给我当个翻译。”
沙净给他倒了杯水,说:“我也听不懂那老太太的话。对了,你找她有什么事?”
停了一下,朱能低声说:“她可能…是我奶奶。”
沙净一口茶差一点喷出来:“你说什么?她是你奶奶?这怎么可能呢,她一个拾破烂的…”说到这儿,他停了下来,尴尬地笑了笑,“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
“没关系。”朱能有些心不在焉地说。
沙净问:“怎么回事儿?”
朱能把昨天晚上的遭遇说了一遍。
“这么说来…她还真有可能是你奶奶。”沙净皱着眉头说。接着他又小心翼翼地说:“老袁,是你兄弟?”
“很有可能。”朱能的表情看不出是高兴还是沮丧。
沙净不说话了,气氛沉闷起来。
默然半晌,朱能问:“当初让我来帮忙养猴子,是谁的主意?”
“…老袁,他对领导提出来的。”
朱能面如死灰。
沙净递给他一支烟,犹犹豫豫地问:“问句不该问的话…你和老袁以前是不是有什么过节?”
朱能苦笑,说:“我和他能有什么过节?以前我们都没见过面。可能是我爷爷…和老袁奶奶之间有什么过节。”
“哦,很有可能。”沙净点点头。
想了一下,朱能说:“能不能帮我个忙?帮我找个能听懂她说话的人。”
沙净面露难色,说:“那老太太说的话挺怪的,好像没人能懂…”
朱能长长地叹了口气——有人告诉你谜底,你却听不懂,这的确很让人沮丧。
“不对,不对…”沙净突然说。
“什么不对?”
“你想,如果老太太是你奶奶,她肯定和你爷爷在一起生活过,对不对?她怎么可能不会说汉语呢?就算她不会说,听总能听懂吧?”
不等他说完,朱能就站了起来,急匆匆地往外走。
“等一下,你干吗去?”沙净喊了一句。
朱能没回头,甩出一句:“去找她。”
“我劝你暂时先别去。”
朱能转过身,不解地看着他。
沙净走过来,拉朱能在沙发上坐下,说:“你再仔细想一下,如果她能听懂你说话,或者她会说汉语,刚才你去找她的时候,她为什么不说?”
朱能呆了。
沙净说:“我觉得…你应该先把问题搞清楚,再去找她,这样最好。”
“什么问题?”朱能一怔。
“当然是她和你爷爷之间的问题。”
朱能点点头,闷闷地说:“你说我爷爷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要不然老袁也不会这么处心积虑地算计我。”
沙净目光灼灼,瞪了他半晌,突然说:“你真的不知道?”
朱能苦笑着摇摇头,说:“不知道。”
沙净看着他,眼神怪怪的。
朱能有些窘,停了一下,讪讪地说:“老太太还有别的亲人吗?”
“这个我不太清楚。哦,对了,你去问问袁慧吧,她和老太太是一个村的,应该知道些什么。”
朱能站了起来,说:“行,我去问问她。”
沙净把他送出门。
朱能指着门上的《钟馗捉鬼图》,问:“在哪儿买的?”
沙净的表情有些不自然,支吾着说:“古玩店。”
朱能出了门,下台阶的时候一脚踩空,差点摔倒。在趔趄的一瞬间,他看见一棵树的后面有个黑影,那黑影明显想躲避,却没有来得及。
他站稳了,看清那黑影正是拾破烂的那个老太太。她和朱能愣愣地对视了片刻,终于,她低下头去,闪到树后,不见了。
朱能追了上去,树后空无一人。
中午休息的时候,他去了古玩店。
“老板,有钟馗像吗?”
“没有了。”
朱能愣了一下:“没有了?”
“不知道为什么,这两天钟馗像卖得特别快,店里的存货都卖完了。”
朱能快崩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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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重圆
1. 万圣节
早晨,朱能睁开眼,发现又是个阴天。他没有起来,躺在床上,想事儿。
他认为,恐怖源自未知,揭开谜底之后就没事了。现在,他之所以感到恐惧,感到惶惶不可终日,是因为没有找到谜底。
可是,他的脑子越来越混乱,谜底越来越模糊。
这两天,风平浪静,生活看起来很美好。
孙空、老袁、白晶晶,他们没有再出现。朱能想,他们应该是去了该去的地方。如果是这样那就最好了。
牛传统也不见了,去向不明。不过,朱能有一种感觉,牛传统仿佛就在他身边。他一直觉得背后有人,那人冷冷地看着他,目光里充满敌意。
老袁的奶奶依然在拾破烂,朱能又见过她两次。每一次,她都说一些他听不懂的话,表情怪异。
朱能问过袁慧。
袁慧说,老袁一家是从外地搬到他们村的,老袁奶奶说的话,村里人也听不懂。
吃完早饭以后,朱能去了花果山。
一路上,他看到很多穿着奇装异服、戴着诡怪面具的人,好多店铺门口挂着龇牙咧嘴、面目可憎的南瓜灯笼。
朱能有些不安,他害怕在人群中看见一个穿着红色雨衣的人。而且,看不到他的脸。
怕什么就来什么——快到花果山的时候,他真的看到一个穿着红色雨衣的人直挺挺地站在那里,而且,看不到他的脸。他冲朱能挥了挥手,动作迟缓而僵硬。
朱能的腿一下就软了。
穿红色雨衣的人走过来,摘掉帽子,是侯兵。“朱老师,我这身打扮怎么样?”他笑嘻嘻地说。
朱能的脸色有些沉郁:“挺好的。”
“没想到万圣节这么好玩儿,比我们那里过年还热闹。”侯兵看样子是第一次过万圣节,一脸兴奋。
“猴子们的表演怎么样?”朱能问。
“正想和您说呢,猴子们演得真不错,那广播体操做得比我都好,咱们花果山这次可出风头了。”侯兵手舞足蹈地说:“您不知道,以前花果山可没这么多客人,他们都去盘丝洞看那几个女妖精洗澡去了。什么玩意儿,光屁股露大腿的,不嫌害臊…”
盘丝洞,他想起来了,白晶晶以前在那里做导游。
“你去把袁慧喊来。”朱能打断了他。
侯兵一愣,点点头说:“行,我这就去。”
很快,袁慧过来了,她没有穿奇装异服,也没有戴面具,一脸阳光。
“你带我去盘丝洞看看。”朱能说。
袁慧愣了一下,点点头。
天上挂着很多黑色的云。
洞口有几棵歪歪扭扭的树,光秃秃的,都枯死了,像一具具干尸。上面悬挂着用纸糊的巫婆、黑猫、鬼怪和尸骨。
周围是几个深深的坑,不知道是谁挖的,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好像是一些刚刚挖好的坟坑。
洞很深,闪烁着幽暗的光,里面很嘈杂。
袁慧停住脚步,不往前走了。
“怎么了?”朱能问。
袁慧的表情变得有些不自然,她支吾着说:“这种地方我不方便进去,朱老师,您自己去吧,我先回去了。”
朱能一怔:“不就是盘丝洞吗?你怎么不方便进去了?”
“您自己进去看看吧。”说完,她匆匆走开了,拐个弯,不见了。
朱能惊愕地四下看了看,陡然感到这个地方有些阴森森。也许是因为阴天,也许是因为那几棵光秃秃的树,也许是那几个莫名其妙的坑。
深吸两口气,他走进了盘丝洞。
洞顶挂着一串串灯,发出绿幽幽的光。空气中有一股奇怪的味道,潮湿,沉闷,让人感觉有些透不过气。
越往里走就越嘈杂,洞里应该有好多人。
走着走着,朱能的眼前一亮,接着,他呆住了——
前面,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石洞,还有一个温泉,热气腾腾的。几个几乎赤裸的女人在温泉里戏水,她们身上的衣服加起来都没有一块尿布大。
周围站满了男人,面红耳赤,气喘吁吁。
朱能终于知道袁慧为什么不肯进来了。他挤进了人群,看美女出浴。看了几眼,他的眼珠子差点掉下来——他看见了一个熟人,他的前妻许岚,在水里泡着。
许岚好像也看见了朱能,她脸色一变,低下头,抱起放在水边的衣服,走了。
朱能追了上去。在一个拐弯处,他拦住了许岚。张了张嘴,他却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直勾勾地看着她。
许岚已经披上了衣服,低着头,小声地说:“你怎么在这儿?”
“我怎么在这儿?”朱能回过神来,“度假村请我来帮他们养猴子。对了,你怎么也在这儿?”
“这几年,我一直在这儿。”许岚幽幽地说。
洞里有些阴冷,许岚身上的衣服很少,她忍不住抖了一下。朱能心中一动,赶紧脱下身上的外套,给她披上。
“谢谢。”许岚的头更低了。
朱能看着她,眼睛里浮动着幽怨,浮动着疼爱,很复杂的神色。沉默了一会儿,他说:“有空吗?找个地方坐坐吧。”
“去我家吧。”许岚还是低着头。
“…方便吗?”
过了很久,许岚才淡淡地说:“方便,太方便了。”
朱能心中一动,他隐约猜到许岚现在可能是独身。否则,没有一个男人愿意自己老婆每天几乎一丝不挂地在温泉里戏水给别的男人看。
太阳出来了,暖洋洋的。天很高,云很淡,正是一个想心事的季节。
许岚在前面走,朱能跟在她身后,想事儿。
没离婚以前,他们出门的时候就这样走——许岚在前,朱能提着包,跟在后面。
这一刻,他感到很亲切。
他突然又想起了刚才看到的情景——许岚那白嫩的脖子、前胸、胳膊、大腿…朱能突然向自己提出一个很严肃的问题:假如,许岚要和你复婚,你还会娶她吗?
这个问题很折磨人,他点上支烟,使劲吸。->小说下栽+wRshU。CoM<-
许岚跟别人睡过觉。
假如,她跟人睡过觉,可是他不知道,那就没事了。问题是,不但他知道,他的邻居也知道,动物园的同事都知道。
假如,她仅仅是在结婚前和别人睡过觉,他也许还不太介意。可是,离婚以后,她可能还和别人睡过觉,而且,不止一个人。
朱能想起了刚才那群男人的目光,还有金枪不倒丸、一夜24次狼神液、一见你就爱迷死你不偿命喷剂…
最后,朱能得出了一个让自己都大吃一惊的决定:再一次娶了她!
只要复婚以后她不再和别人睡觉就行。
当然了,前提是许岚同意复婚…
他们到了。
这是一间不大的单人宿舍,一床一桌,很简陋。
朱能的目光被桌子上的一张照片吸引了,那是一张全家福,他记得是女儿满月的时候拍的。照片上,朱能一脸幸福。
“地方小,你坐床上吧。”许岚背对着他,静静地说。
“哎…”朱能显得有些拘束,又有几分不解。
“你一定很奇怪,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吧?”
朱能支吾着说:“我听说,你出国了。”
“出国?”许岚转过身,脸上痛苦地抽搐着,“这几年,我一直在这里。做什么,刚才你都看见了。”
“出什么事儿了?”
许岚的脸色由白变了红,又由红变了青,终于,她嘲笑似的说:“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和你离婚吗?”
“知道一点…”
“你知道那个男人是谁吗?”
过了很久,朱能才慢吞吞地问:“是谁?”
“咱们动物园的园长。”
朱能的身子颤了一下,暗暗地吸了一口冷气,他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送去猴山养猴子了——他得罪了最不应该得罪的人。
“他说要和我结婚的。”
朱能笑了笑,笑得很怪。
许岚摇摇头,嘴角露出一丝惨淡的微笑:“没过多久,他又找了一个更年轻、更漂亮的,就把我送这儿来了。”
“别说了…”朱能低下了头。
许岚不说话了,趴在床上,低声抽泣。很久,她没了动静,仿佛睡着了。
朱能静静地看着她。
又过了很久,他觉得累了,想换个姿势,又怕弄出声响来吵醒许岚,就坚持着不动。他知道,许岚的睡眠不好,稍微有点动静就能被吵醒。
他就这样保持一个姿势坐着。
天慢慢地黑了,已经看不清许岚的样子,只能看见一个模糊的轮廓,那是一条很诱人的曲线。
朱能想起了他们初婚时那些晚上,想起了她柔软的腰,丰满修长的双腿…
这时,许岚从床上坐了起来,一下抱住了朱能。
两个人倒在了床上,
他们非常狂热,像两个贪玩的孩子,不知疲倦。
朱能感觉自己在天堂和地狱之间上下升降。
就这样,朱能和许岚又走到了一起。
2. 床下有人
朱能和许岚的事,在度假村引起了很大轰动。
所有的人都不明白朱能为什么会喜欢许岚,他们用怪怪的目光看朱能,看这个戴着一顶绿帽子还兴高采烈的人。
朱能却毫不在意,他沉浸在幸福中,说话声音都大了很多。
这一天,沙净请朱能去酒吧喝酒。
酒吧里很幽暗,几个角落挂着奇形怪状的灯,冒出来的火像鬼火。红砖墙壁上,涂抹着一个怪异的图案,粗糙、笨拙、怪异,看不懂意义。
坐下来,沙净要了几瓶啤酒。
“最近怎么样?”
“挺好的。”朱能打量着四周,“您找我什么事儿?”
沙净拿起酒瓶,说:“恭喜你。”
朱能一怔:“恭喜我什么?”
“你的情况大家都知道了,两个人住在一间单人宿舍里是挤了点。度假村领导开会研究了一下,决定给你分一套房子,这算不算喜事?”
“给我一套房子?”朱能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了。
沙净笑笑说:“不能算是给你的,你先住着。当然了,你想住到什么时候就住到什么时候,没人赶你。”
朱能一下激动起来。
“听说许岚还有个女儿?”
“也是我女儿,以前许岚没时间,把她寄养在一个老乡家了。这两天,我正想找个保姆呢,可是房子太小…”
沙净眼里转过一丝亮光,说:“现在问题解决了。对了,要不要我帮你找个保姆?费用度假村出。”
朱能左右看了看,压低了声音说:“我有个想法…”
“什么想法?”
“我想请老袁的奶奶帮我们看孩子。”
沙净语塞了,过了一会儿,才吞吞吐吐地说:“这不太合适吧?我觉得你把她弄家去,有些不安全…”
朱能淡淡地说:“是因为她和我爷爷之间的事?”
沙净点点头。
朱能转过头,直直地看着前方,神色飘忽不定地说:“如果是这样,那我更要把她接家去了,我要弥补爷爷曾经犯下的错。”
默然半晌,沙净说:“这件事…你和许岚商量过了?”
“还没有。”
最近遭遇的这些事,朱能没有告诉许岚,他不想让她跟着害怕。
“要不,你先和她商量商量?”
停了一下,朱能说:“行,我回去和她商量商量。”
沙净站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说:“这事不着急,先去看看房子吧?觉得合适的话,我找几个人帮你搬家。”
朱能站了起来,跟着沙净去看房子。
围墙是红色的,不太高,能看见里面的建筑,是一幢异国情调的小楼,很漂亮。
可能是因为长时间没人住,房间里有一股淡淡的霉味,布满了灰尘和蛛网。装修还算不错,各种家具和电器一应俱全,阳台上摆着很多盆花,长得异常茂盛,几株藤类植物竟然从阳台蔓延到了卧室。
朱能很满意。
下午,他回到许岚的单身宿舍,把这件事告诉了她。许岚高兴极了,立即张罗着要搬家。
他们没多少东西可搬,很快就收拾完了。
许岚盯着那张床,突然说:“我们把这张床也搬走吧?”
“咱们的新房子里有床。”
许岚看了他一眼,小声地说:“这张床,是咱们重归于好的见证,我不舍得把它扔掉。”
朱能心中一动,默默地点了点头。
木板床,很轻,两个人没费多少力气就抬了起来,他们一点点地朝外挪。快走出门口的时候,朱能不经意地朝原来放床的地方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