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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宙不是什么球形物体，宇宙也没有边缘，宇宙只是你自己，理解这个就行了。”
“我想我更不理解了。”我说。
“呵呵”姚教授说，“宇宙一开始是虚无，所以也没有你。宇宙爆炸，开始膨胀，膨胀产生了时间，于是你的世界开始建立。当宇宙停止膨胀，时间也就消失，而你也不会再有任何感觉，就和你未出生时的感觉一样。你的宇宙消失了，而在别人的宇宙里，你只是死了。”
看着摸不到头脑的我，姚教授看了看表说：“赶快走吧，快到时间了。你只需记住一点，虽然我们在交流，但实际上我们并不在同一条录像带上，只能说，恰巧我们的运动轨迹差不多，延迟很小罢了。而你将要见到的，只是一个和你的延迟差很大的人而已。你们本来是不应该有任何沟通的，但想想史蒂芬霍金的理论吧，如果真有虫洞，或许一切都可以解释了。”
七、
我和琳在中山广场上呆了一个下午也没有看到什么戴红手套的人过来搭讪。
“早知道你躲起来就好了，那家伙一定看见我旁边还有个男人肯定就不出现了。”琳说。
“再等等看。”我四处张望着，直到天色黑下来，我才完全失去信心。
我以为处于时间轴不同位置上的两个人是无论如何也不能面碰面的，今天很有可能是他已经到达中山广场，但他看不见我，我也看不见他。很多时候我们甚至可能重叠在一起，但却始终感受不到对方的存在。
回到家里打开电视，新闻令我震惊：今天中午12点左右，一男子在五汇路途径一建筑工地时不幸被从天而降的钢管贯穿身体，当场死亡。专家称监管不严是酿成惨剧的罪魁祸首。
一种莫名其妙的力量促使我向电视看去，尸体被白布包裹着，左手上红色的手套赫然在目！
他死了！
我猛然间想起了琳说过的话：“他的时间越过越慢了。”
难道他的时间已经足够慢，终于在中午12点的时候和我的世界“接近”了？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我一直关注他的qq，我有一种感觉，他还会再出现。尽管琳一直抱怨我霸占她的qq，但毕竟也是好奇着的，她也在关注这个人的动向。
灰色的头像总是给人一种莫名其妙的不安全感，但在11月28日的那一天，不安全感终于消失了，“天天筛网”上线了。
“你是？”我试探性地问。
“你这个天然呆的好MM啊，我刚起来，咱不是约好了今天在中山广场上见面吗，你的记性怎么这么差啊。”
我能感觉到琳的手在发抖，我极力地屏住呼吸，简单的几个字，却足足敲了十分钟键盘才打了出来：“今天是几号？”
“又来了，你这个生活在过去的人！”他说，“今天是11月24日啊”
他又如连珠炮一样打出了很多句话，但我和琳面面相窥，已经无法再支配身体做出任何动作了。
我们在录像带上的轨迹，终于走到他的前面了…
“你还愣着干嘛，”天天筛网说，“我现在就要出发了，你快点，要是去晚了，即使你这个漂亮ＭＭ我也不会答应的哦…”
（本篇完）
第十七篇 扭曲的人
一
很多事情并不一定要有道理的，正如琳给我讲的这个故事。
实际上琳早想和我讲述这个恐怖故事的，在我和那个“预言者”进行着初步接触的时候，琳正被她所处理的事情给吓个半死。
江雨涵是本市一家大型企业的员工，找到琳的时候，眼前的这个时尚的白领美女由于惊吓过度，她几乎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闹鬼…”江雨涵的口中一个劲地重复着这两个简单的汉字。
琳递过来一杯热水，她哆哆嗦嗦地接过了水杯。水杯很烫，而她似乎根本感受不到它的温度，只是嘴唇在接触到水面的一瞬间才稍微感觉到有些热，手一哆嗦，水飞溅出来，她再也无法控制住自己的双手，水杯啪地一声摔在地上，粉身碎骨。
“对不起…”她慌忙伏下身子收拾水杯的碎片。
琳花了很长时间才稳定住了她的情绪。
江雨涵使劲地做了几次深呼吸才最终能以较为平静的语气和琳说话：“今天我坐电梯要到25层的办公室，结果电梯停在十四层了，里面的人见了我都开始扭了…”
“扭？”琳觉得很奇怪。
“就是像扭麻花一样，整个身体朝一个方向扭，就那么一直扭，越扭越紧。”江雨涵痛苦地捂着脸，身体微微颤抖，看来她的确是吓坏了。
“你是第一次碰到这种现象吗？”琳问。
“第二次了，自从做了那个梦以后我的精神状态就不是很好，”她说，“第一次电梯停在14层的时候，我以为是我出现幻觉了，我从楼梯逃跑到25层的。但今天我又见到了，又见到了。”
琳继续问：“第十四层楼你过去去过吗，那里是干什么的？”
“没有去过，”她说：“我一直都是坐电梯直达25层的，从来没见过谁坐电梯到14层的。而且我也没有走过楼梯路过14层。”
“除非电梯坏了，要不然可真没什么人肯遭这个罪”琳开玩笑地说。
“是啊，我到这公司半年了，从来没到过那里。”
“刚半年吗？”琳问道。
“嗯，”她说：“我刚毕业就来到这里，也刚半年而已。”
“什么职业？”
“秘书。”
琳看着这位刚刚工作半年就打扮如此时髦的江雨涵，心里面大概也猜到了个大概。
“你跟我说一下那个梦吧。”琳说
二
“大概是一周前，”江雨涵开始讲述她的梦境：“早上我像平时一样起床，外面一片漆黑，我以为是自己搞错时间了，等我出门的时候才发现是天阴得太厉害了。我开着车越走越不对劲，已经走了3公里，路上一个人也没有，所有的楼都没亮灯，就像个没有人住的空城。
下车的时候，我发现周围更是静得吓人，我从来没有过这么静的感觉，除了我自己的呼吸和心跳声之外就什么也听不到了。我越来越觉得不对劲，已经是上午了，还是没有一家亮着灯，路上还是什么人也没有。
后来我开车到公司，很奇怪的是公司的大门没有锁，公司里还是没有人，电灯也不亮，看来是停电了。拿出手机打电话，电话也没信号。就好像一夜之间所有人都蒸发了一样，没有了人，当然也没电手机没信号了。
我当时安慰自己说也许是发生了什么事，比如要地震什么的人都跑光了就剩我自己了。说实话我自己都不信，毫无预兆的，一夜之间人跑得一个不剩，也太扯了。于是我想开车往远一点的地方走看看别的地方的人也是不是都消失了。我按照以往的路线往城外走，原本几十分钟的路我走了几个小时也没有出城，一直在城里面打转。”
琳问：“你当时没有意识到自己是在做梦吗？”
她说：“没有，即使现在我也不相信那是个梦，它太真实了。”
“你继续说吧，接下来发生了什么事？”
她继续说：“我记得天一直都阴得厉害，没有风，没有声音，想象不出来的压抑。我开着车直到傍晚的时候才彻底放弃了。我发现城里所有的商场，超市，专卖店竟然都开着门，我都可以随意出入。我又饿又渴，做了很强烈的思想斗争后才在超市里拿了几个‘不要钱’的面包吃了几口，又就近找了一家宾馆里‘免费’住了一晚。没有电，没有水，晚上一点亮光都没有，那太恐怖了。
好不容易熬到第二天早上，一切照旧，我也又开车试图找几个活着的人，但还是一个人都没看到，而我的车子也没油了。街上的车竟然也都没有上锁，我找了一辆宝马7开了起来，比我的那个甲壳虫要好多了。他可不会给我买这么好的车。”
“他？”琳问了一句。
江雨涵回避了这个话题，继续说：“虽然当时的情况很绝望，但看到珠宝店的时候我还是忍不住进去揣了一包珠宝首饰出来。这种事情一发就不可收拾，后来我又装了一车的lv包。”
琳说：“女人大概都会这样的吧，但你有没有想到，以你当时的情况，孤身一人，一点来自外界的信息都不知道。如果这个世界只剩下你一个人，所有的人都永远消失了，你留着那些东西有什么用？”
“其实我也知道，”她说：“我也想过，如果真的只剩下我自己了，虽然一辆车没油了可以找到另外一辆，但总有我再也找不到车的时候；虽然所有的食物对于我来说都是免费的，但粮食总会坏掉，罐头也不例外，我想我早晚会死，倒不如死前好好享受一下。他永远也无法给我这么多的包包，也不能给我买这么大的钻石。一开始我很开心地开着不同的好车四处乱逛，但很快我就彻底绝望了。不是有一个节目说，一个人无法孤独生存超过多少天吗？在第八个月的时候，我正想着怎么死才能不那么痛苦。”
“你是说你在梦里的空城呆了8个月？”琳很惊讶 ：“梦里的每一天都是真实的吗？”
“对，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真实的，完全不像是在做梦。”
“那太痛苦了。那你是怎么醒来并发现那只是个梦的？”
江雨涵说：“最终我决定去弄点安眠药睡死过去，但这一次我却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其实那里一点都不陌生，市中心广场而已，奇怪的是这八个月以来我竟然从来没有来过这里。那个地方有声音，有气味。气味是很多人聚在一起的气味，声音是咯吱咯吱类似肌肉被撕裂的声音。声音虽然很恐怖，但我竟然有些兴奋。”
三
江雨涵继续讲述她的梦境：“广场里黑压压一片人，挤得太厉害了，几乎是一点缝隙都没有，我不知道活人是怎么能忍受这样拥挤的环境的。如果不是四周的汗臭味，我几乎会认为他们都是些死人。因为他们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也不发出一点声音。所有的人像是围住了一个什么东西。我长的太矮了，踮着脚站着也只能看到前面一片片的人头，什么也看不见。
咯吱咯吱的声音每隔一会就从广场的中间传过来，我知道那不是什么好事，但还是忍不住爬上了最近的一栋楼的露台上。这个时候我看到这些人竟然围成了标准的圆形，中间站着一个个子高到恐怖的女人，身体被一大块破烂的红布包着，长发一直垂到腰的位置。我看到一个男人像是朝拜一样一脸虔诚地走过去看着那个女人。
我尽可能地想看清那个女人的脸，但她的脸模糊一片，什么也看不见。可能是光线太暗了，也可能她压根就是个没有脸的东西。
那个男人就那样看着这个女人，女人的胳膊夸张地伸展着，左手握住男人的两腿，右手握住男人的头，不知道她为什么有那么大的力气，竟然直接把那个男人举了起来，两只手向相反的方向扭着，男人的头慢慢地就被扭得超过了极限，然后就是咯吱一声，整个头被三百六十度扭了一圈。那个男人没有死，尽管头就被这么扭着，但眼睛却一直在盯着那个女人。那个女人就想扭衣服一样地扭着这个男人，一圈接着一圈，他没有流血，也没有叫，就是这样静静地看着那个女人。
后来他变成‘麻花’了，女人把他放了下来，他竟然站在地上，一跳一跳地走开了，很快就看不见他了。
我吓得腿脚发软，捂着嘴很怕发出声音来。但我看到又一个人走了过去，竟然是他！虽然他对我并不好，但我是绝不可能让他也被扭成‘麻花’的。
我也不知道当时我是怎么想的，竟然直接从露台上跳了下来。下面的人实在是太密了，我踩着人头连滚带爬地来到那他身边，使劲摇晃着他，可他却像是被迷住了一样根本没有任何反应。他的力气很大，我拉着他都已经坐在地上了，他还是拖着我往那女人身边走。
那个女人好象看不到我，照例把他举了起来，慢慢地对他做着同样的动作。我知道那时候我已经是疯了，无论我怎么叫他，他都毫无反应。后来我索性张嘴对着他的胳膊咬了一口，他大叫起来。那个女人这一次却发现我了，一下子把我举了起来，慢慢转过头来，这次我看到她的脸了，我这辈子都没有见过这么恐怖的脸，而且，她的脸…”
四
“她的脸怎么了？”琳问
江雨涵却刻意避开了琳的提问，说：“然后我就醒了，我简直不敢相信那只是个梦，一个整整做了八个月的梦。我看了看表，时间还是‘八个月’以前的早上六点，我这才稍微松了口气。窗外还是漆黑一片，不过电视是可以打开的，马路上也有零零散散的汽车开过，直到这个时候我才彻底相信我已经梦醒了。我觉得很累，就好像真的经历过那八个月的痛苦日子一样。我拖着两条腿来到公司，电梯就莫名其妙地停在十四层，我看见那一层的所有人都被扭成了麻花，可他们还是泰然自若，看起来完全不觉得自己的身体发生了那么可怕的变化有什么不妥，倒是我吓得几乎失控。这是第一次。第二次就是今天刚刚发生的，电梯又停在十四层了，这一次我知道绝不是做梦的后遗症了，所以我来找你们。”
琳其实是很想拉我一起去的，虽然我看起来并不是那么可靠，但总还是能提供那么一点微弱的安全感的。可我那时候正被“天天筛网”弄得云里雾里，几句不客气的话也是颇让她气愤，于是便七分认真三分赌气地拉着江雨涵去探访一下那个十四楼。
德源大厦，本市的一座地标性建筑。琳无数次从它附近经过，确是第一次进入到它的内部。很多人并不认可这座高楼的外观，一些人认为这栋又黑又高的楼显得过于方正了一些，看起来就像是一口矗立云霄的棺材。而入口处的那个宽而且扁平的大门，正像是“棺材盖”被人提拉上去露出的一条缝隙。
虽然整个大厅被空调吹得燥热的厉害，但昏暗的灯光和一个个面无表情出入于大厦中的“高级精英白领”们却把整个大厅的气氛弄得阴气十足。有那么一瞬间，琳甚至认为自己真的走进了一口超大号的棺材里面，里面游荡着各种各样的行尸走肉。琳很庆幸自己的工作虽然危险但还算是丰富多彩。
江雨涵来到电梯间就再也不敢迈步了，琳驻足观察了一会儿。
电梯间共有四部电梯，装修得富丽堂皇，但一个个面无表情的人却总是让琳觉得很不舒服。琳看着电梯间旁边的普通楼梯，“安全通道”几个字发着淡淡的绿色荧光，普通楼梯显然是最不受欢迎的，几乎没有人愿意靠自己的双脚爬那么高的楼。所以驻足了足有五分钟却不见一个人走上去或走下来。
楼梯的墙壁上并没有窗户，所以显得昏暗之极，无尽的楼梯盘旋着向楼顶延伸着，就像通往另一个世界的通道。
琳只觉的心里发毛，赶快收回了目光。
江雨涵从来不走楼梯，电梯又都是直达25层并且从来没有在14层停下来，这一层的确很神秘。
“和我一起上去吗？”琳对着江雨涵说。
江雨涵使劲地摇了摇头，琳知道这对她来说有些困难。虽然有些怕，但琳还是独自踏入了电梯。江雨涵死死地盯着琳直到电梯门关闭，这种感觉让琳觉得很不舒服，就跟生死离别一样。
电梯顺利地到达十四层，门刚一打开，一股霉变灰尘的味道就扑面而来。长长的走廊仿佛没有尽头，几张破烂的桌椅散乱地摆放在走廊里面，上面是厚厚的一层尘土。琳小心翼翼地走着，这里静得出奇，不小心踢倒了一只垃圾桶所发出的声音却是震耳欲聋，吓得琳几乎要放弃调查了。
走廊的两旁是破烂而整齐的门，奇怪的是，这些门竟然都是虚掩着的，里面的电脑办公桌什么的整齐地摆放着，如果不是厚厚的尘土，琳甚至会认为就在几个小时之前还有人在这里工作，只是因为某种特殊原因“突然”消失而已。
这种想法一出，琳觉得有细细的汗水从自己身体的每一个部位流出来，此时此刻她见到的和感受到的不正是江雨涵在梦里的场景吗？只是呆了不到5分钟，极度的空虚寂寞就像潮水一样涌过来，琳加快了脚步走到走廊尽头的窗下，在小心翼翼地擦干净窗户玻璃上的灰尘之后，一丝明亮的亮光照射了进来，刚才那种孤独的感觉一扫而光。
琳觉得自己已经是越来越佩服江雨涵了，在那样的梦里，自己恐怕八分钟都坚持不下去，而她却坚持了整整八个月。
五
琳告诉江雨涵十四楼没什么，只是有些脏。之所以电梯从来不停在十四楼，是因为整个楼层并没有人在里面办公。看起来德源大厦是准备把那一层整体出租了。
尽管如此，琳还是耗费了很长时间才说服江雨涵跟着自己再访十四楼，解铃还须系铃人，琳觉得当看到十四楼的真实状况的时候，江雨涵应该也就不会再出现类似的幻觉了。
如果我当时在场的话是绝不能允许琳这么做的，我们搭档到现在一起办了这么多的案子，她应该明白很多事情并不是能简单地以“幻觉”或“神经衰弱”之类的理解来论断的。
“你看呀，这里什么都没有，所以你还是被那个梦吓坏了。”琳用湿巾捂着鼻子以阻挡灰尘的闯入，然而当她边说边转回头来的时候，看到的却是江雨涵因为极度惊恐而扭曲的脸。
江雨涵的眼睛瞪得有些太大了，仿佛随时会突出来。她的嘴唇颤抖着，右臂僵硬地举着，食指直指着琳。
“怎么了，你看到什么了？”琳试探性地向前走了一步。
“别过来！”江雨涵凄厉地叫着，“你…，你…，她就在你身后！”
琳的心猛烈地收缩了一下，转回头看，走廊尽头的窗户刚刚被擦过的地方清晰可辨，阳光照射在地面上，一切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异常 。
“咯吱”一声，从江雨涵的位置发出来的。
琳赶快又把头转了回来，江雨涵的头被扭转了九十多度，显然已经超过了人类的极限。然而她却并没有倒下，两只高高鼓起的眼睛奋力地斜视着琳，使劲长着嘴发出声音：“你，你的头被扭歪了！”
“咯吱！”江雨涵的头又被扭转了九十度，整个后脑正对着琳，脖子上的皮肤因为过度扭转而皮肉撕裂，奇怪的是并没有血流出来。琳下意识地往地面上看看会不会有血滴在地面上，发现江雨涵的双腿竟然被逆着方向扭转了一百八十度，两只脚后跟和后脑以及坚挺的胸部同时对着自己，琳从来没见过如此可怕的场景。
“咯吱！”江雨涵的头和脚再次被某种力量朝相反的方向扭转了一百八十度，这一次头，脚和前胸总算是都正常地处于同一个平面上了，但她的整个胸部却由于受不了巨大的扭力而形状大变。伴随着更多“咯吱”的声音，肋骨从胸口刺了出来，同样没有血。
江雨涵更加惊恐地看着琳，吃力地说：“你，你…”
琳知道她想描述琳被扭的惨状，但琳可以万分确认，自己身上并没有发生什么事情，但江雨涵的样子实在是太恐怖了。
“咯吱，咯吱，咯吱”这声音的节奏越来越快，江雨涵就像是被一只无情的手按住头和脚，一圈，一圈，一圈地扭下去。她整个人就像是一条被人扭干水的毛巾，直直地站立着，她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因为她的五官已经彻底扭在了一起，尽管能看得出她在努力，但已经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琳被彻底吓傻了，在江雨涵停止扭曲的十多分钟后她才想起来去查看江雨涵的“伤势”，而江雨涵竟然浑身颤抖，飞快地躲开了琳的手，一跳一跳地回到了电梯里面。
琳快速地跑下楼梯，跑到一楼的时候看到被扭得不成样子的江雨涵“跳”得更快了，当琳追出德源大厦的时候，她已经完全没了踪影。
六
“后来我又回到十四楼，这一次我看到那个高大的女人了，就远远地站在走廊尽头。”琳说：“我壮着胆子走到她跟前，她没有对我不利，反而把脸凑的很近，她的整个脸都烂掉了，我竟然能看出来她在笑，因为这笑容太熟悉了，我就是这么笑的。”
我有些吃惊：“你是说，你看到的这个高大女人是你自己？”
琳说：“我想是的，江雨涵在梦里面看到的那个女人应该也是她自己。但是我还有一点不明白，她都成了那个样子了，为什么跑出大厅的时候却没有人注意到她？”
我说：“她逃跑的原因应该是在她眼里，扭曲的人是你。所以也许在那些陌生人眼里你们都是正常的。但也许他们之所以没有注意到江雨涵和你，只是因为过于冷漠了而已。”
琳说：“和老板有特殊关系的女秘书，拜金女，奇怪的梦，高大的女人，行尸走肉般的白领，扭曲的人。这些关键词凑在一起好象根本没有什么实际的意义。”
我说：“也许有些事情本身就不需要什么理由吧”
“说实话的，我不喜欢那个女人。”琳说：“可惜我还得去找她，没有理由的事情我不喜欢。”
突然间，一些繁杂的想法像闪电一样疾速划过的我脑海，一闪即逝，但我还是抓住了它要告诉我的一点信息。
“我觉得你还是不要去找她了，”我说，“免得你们互相吓到对方。”
“你是说，我们再见面时她还会是扭曲着的？”
“是啊，”我想，“或许我们每个人都是扭曲着的吧”
（本篇完）
第十八篇 上帝的仆从
看着眼前的这个干瘦而目光睿智的老人，我实在想不通他怎么能做出这样残忍的事情来。
2010年10月29日，地铁末班车到站时，工作人员发现第十二节车厢有鲜血滴出来，一个被咬得面目全非的女孩躺在地上，而他正坐在座椅上，泰然地看着她。
老人随之被逮捕，对所犯下的罪行供认不讳，而犯罪动机则显得很勉强：是上帝要他这么做的。
他端坐着，脸上是一个死刑犯完全不应该有的镇定表情，雪亮的小眼睛打量着我，这让我感到很不舒服。
我问：“你是基督教徒？”
“不是。”他说。
“那么你为什么说，是上帝要你这么做的？”
他笑了笑：“这是为了让你容易理解一点，只要你愿意，你可以把它当成佛祖释迦摩尼，真主阿拉什么的。”
“我明白了，我想我还是叫他上帝吧。”我笑了笑。
他冷冷地看着我。
我继续问：“上帝通常都是劝人向善的，怎么会让你去杀人呢？”
他说：“我哪能猜出来他的意图，我只知道我只是他的仆从，他让我去杀人，我就去杀了。”
“他怎么告诉你去杀人的，有个声音在你的脑子里下达命令吗？”
“我只是想杀她，我知道这是上帝赐予我的想法。如果上帝想要做什么，还需要告诉你，那他还叫什么上帝。”老人不屑地说：“我做的每一个动作，说的每一句话，内心的每一个想法，都是上帝在操纵着。”
看着我一脸的疑惑，他继续说：“不光我，所有的人都是上帝的仆从。你现在一定在想，‘对面的那个老家伙是不是有精神病’，我可以告诉你，你这个想法也是被上帝赋予的！所有的人的生活，他们的每一个想法，每一句话，每个动作都是上帝安排的。”
我说：“那么，你刚才说的‘们的每一个想法，每一句话，每个动作都是上帝安排的’这句话，也是上帝要你说的喽？”
“哈哈，对”老人说：“上帝安排我向你透露些有关他的秘密，然后再安排你对此表示疑惑，我们俩就像是在唱一出戏，戏里面的所有布景，台词都是上帝安排的。可悲，很多人自以为聪明，却不知道他只是剧本里的一个早已经被安排好命运的小角色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