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房间,来到楼下书房。我想知道门是如何抵御住最后一下进攻的。走进房间,点燃两支蜡烛,来到门前,其中一根大支柱已经挪位了,另外一边,门被朝里推进了六英寸左右。
“显然,我刚才成功赶走了野兽,还有那墙头!我很好奇是怎么移动它的,开枪的时候并没有发现墙头松动,然后当我站起来,它就掉落到身下了。我觉得多亏了墙头及时掉落,而不是我的枪,赶走了进攻。我又想起来,最好趁此机会把门再固定住。很显然,这些怪物自墙倒塌后再也没有回来,但是谁也说不准它们会离开多久。
“我立刻着手修门,十分认真同时又很担心。首先,我到地下室翻箱倒柜找出几块分量重的橡木板材,然后带着木材回到书房,移除原先的支柱,把板材抵住门,用钉子钉住一头,然后再把另一端钉住。
“这样,后面的木板加固了门,门就更加结实了。我感到肯定能够承受更大的推力不被推开。
“然后,我点燃从厨房带下来的油灯,到楼下查看其他位置更低的窗户。
“现在我知道怪物到底有多大力气了,尽管楼下窗户栅栏很牢靠,我还是非常担心底楼的窗户。
“我先到酒窖,清晰地记起来我在那里的经历,这个地方阴森,风又飒飒作响,透过破碎的玻璃窗吹进来,发出恐怖的声音。除了感觉阴暗意外,这个地方还是和我前一天晚上离开时一模一样。我来到窗前,仔细检查了栏杆,注意到它们还是很牢固。我更加仔细地看了一下,我发现中间几根栏杆好像轻微扭曲了,但是只有一点点,可能很久以前就已经如此了。之前,我从没有特别注意过。
“我把手伸出破碎的窗户,摇了摇外面的栏杆,栏杆坚硬如石。也许怪物已经试着摇动栅栏,但是发现无能为力,所以就不忙活了。然后,我又小心翼翼地检查了每一扇窗户,但是我找不到可以入手的地方。检查完以后,回到书房,我倒了一些白兰地,回到塔楼继续观察。
第八章 袭击过后
“这会儿凌晨三点左右,东方破晓,露出了鱼肚白。天色渐亮,借助光,我急切地环视了一下花园,但是,没有找到野兽的踪迹。我倾斜着身子,朝楼下墙角望去,前一天夜里杀掉了一只猪怪,不知尸体是否还在那里。它不见了。我猜,趁着夜色,其他怪兽把它搬走了。
“我走到屋顶,翻过倒塌的墙头,从豁裂的地方向下看。我检查了一下,石头还在那里,和前一天看到的一样,但是,石头底下没有任何东西,也没看到被我杀死的怪物。显然,它们也被搬走了。我转身来到楼下书房,筋疲力尽地坐在那里。我彻底累坏了。现在,周围已经亮了起来,但是太阳还没有散发出炙热的光芒。钟敲了四下。
“我惊醒过来,急急忙忙向四周张望。角落里的钟指向三点。现在已经是下午了,我肯定睡了将近十一个小时。
“我猛地一下,从椅子上坐起来,竖起耳朵听。房子无比安静。我慢慢地站起来,打了一个哈欠,还是觉得十分疲惫,然后又坐了下来。到底是什么东西把我弄醒了?
“这会儿我觉得一定是钟敲醒了我,然后我又开始打盹,突然又有一个声音把我吵醒。是人的脚步声,好像谁小心翼翼地走下楼梯,朝我书房走来。我立马站起来,抓住步枪,悄无声息地静静等候。睡着的时候怪兽是不是进来过?正当我充满疑惑,脚步声到达了门口,停了半晌儿,然后继续沿着走廊走去。我踮起脚尖,悄悄走到走廊里,往外瞄。顿时,就像判处缓刑的囚犯感到释然——原来是姐姐。她正朝楼梯走去。
“我走到大厅准备叫她,但是突然觉得蹊跷,她为什么要神不知鬼不觉地走到我房间。我很好奇,有那么一瞬间,感觉这不是她,可能是房子里又出现未知的神秘事物。但是当我瞥到她的旧衬裙时,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我差一点笑出声。看到这件旧衣服绝对不会弄错。但是,我很好奇她在做什么,想起前一天她神志不清的样子,我觉得最好跟在她后面——小心一点不要惊吓到她——看她到底准备干什么。如果她行为正常,那么就没问题,如果有什么地方不对劲,那么我要采取措施阻止她。当下有那么多危险的东西威胁着我们的安危,我不能冒任何不必要的风险。
“我迅速走到楼梯口,然后停了一会儿。只听到门闩被打开的声音,嘎嘎作响,吓得赶紧跑过去。我那愚蠢的姐姐在拆后门的栅栏呢。
“正当她要拆最后一根门闩的时候,我拦住了她。在她还没看见我之前,我就抓住了她的双臂。她回头一看,像一只受惊的动物大叫起来。
“‘醒醒,玛丽!’我严厉地呵斥道,‘你为何这般乱来?难道你不知道我们正面临的危险吗?你是想弃我俩的生命于不顾吗?’
“她没有回答我的话,只是剧烈地颤抖着,一边大口喘着粗气,一边抽泣,惊恐至极。
“我和她讲了好一会儿道理,告诉她我们需要小心谨慎,还让她表现得勇敢一些。我解释道现在我们已经不再需要害怕了——我也尽量相信我说的话都是事实——但是她必须理智起来,最近几天都不能再有出去的念头。
“最后,我不说话了,但是充满绝望。和她说话一点用处都没有,因为,她显然已经神志不清了。最后,我告诉她如果不能够控制自己,最好回自己的房间去。
“她根本听不进我的话。于是我就二话不说,举起她的手臂把她带到房间。最初,她大肆尖叫,但是当我把她带到楼梯那里的时候,她又安静了下来,浑身发抖。
“到达她的房间之后,我把她平放在床上。她平静地躺在那里,不哭不闹——只是害怕地瑟瑟发抖。我从旁边的椅子上拿来一条毯子,盖在她身上。我只能帮她这么多,然后来到另一边,把佩珀放进大篮子里。自从它受伤以来,一直是姐姐在照顾它,帮它处理伤口,因为它受伤的程度似乎比我想象的还要严重,我欣喜地发现,尽管姐姐状态不佳,但是依然全心全意照顾这只老狗。我俯下身子对它说话,它舔了舔我的手作为回答。由于伤得太严重,它只能做这么多了。
“然后,我走到床边,把姐姐扶起来,问她感觉如何,但是她只是不住地摇头,令我心痛的是,我不得不承认我的出现使她的情况更加糟糕了。
“我让她一个人静一静——转身锁上门,把钥匙放进口袋里。看起来这是我唯一可以做的事情。
“这一天的其他时间,我都徘徊在塔楼和书房之间。至于吃的,我从餐桌上拿了一条面包,就着一些红葡萄酒,过了一天。
“这天既漫长又疲惫。如果我能够像往常一样,到花园走走,就心满意足了。但是关在这所寂静的房子里,除了一个疯女人和一条伤残的狗,连个伴儿都没有,即使最坚强的人也会忧心忡忡。而在房子周围杂草丛生的树丛里,还潜藏着恶魔似的猪怪伺机发动攻击。还有没有人遭遇像我这般的困境?
“一天下午,我又去看望我的姐姐。看到她再一次照料佩珀。但是我一接近她,她就逃开了,不声不响地躲到了很远的角落里,这让我伤心至极。可怜的姑娘!她的害怕让我很难过,但是我没必要去打扰她。我想用不了几天,她就会慢慢好起来的。在此期间,我也无能为力,但是,根据判断——虽然看不出来——仍然有必要让她不要出房间。值得欣慰的是,第一次去看她的时候,她吃了我给她带的食物。
“又度过了一天。
“当夜幕降临,空气变得寒冷,我开始准备在塔楼度过第二个夜晚——于是我又带了两把步枪,还有一件厚重的大衣。我把枪上了膛放在另一边,不管晚上出现什么怪物,我都需要有所防备。带上足够的弹药,我要让这些野兽记住教训,强行闯入是不可行的。
“之后,我又绕着房子查看了一遍,尤其注意支撑书房门的支柱。我觉得自己已经尽了最大能力确保自己的安全,然后,我就回到塔楼,顺便最后一次去看了我姐姐和佩珀。佩珀在睡觉,不过我进门的时候把它吵醒了,它一眼认出了我,朝我摇摇尾巴。我想它好些了。姐姐还躺在床上,看不出她有没有睡着。于是,我就离开了。
“到了塔楼以后,我在环境允许的范围内,把自己调整到最舒服的状态,然后坐下来观察黑夜。夜幕一点点降临,很快,花园里的一草一木都融入到阴影当中。在最初的几小时里,我警惕地坐着,只要有一丝声音,我就能知道有东西在下面搅动,因为这天实在太黑了,根本看不清东西。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没有不寻常的事情发生。月亮升起照亮了花园,显然花园空空荡荡,一片寂静。就这样度过了整个晚上,一点声音都没有。
“早晨快要来临的时候,我开始觉得浑身僵硬冰冷,应该是长时间守夜的关系。但是,一想到怪物如此安静,我就很不自在。我不相信它们不见了,很快,它们就会公然袭击这所房子。至少,我能够感知危险,能够面对它们。但是,像这样等了一整个晚上,想象各种未知的恶魔,会让人神志不清。有那么一两次,我认为它们已经离开了这里,但是,内心深处,我仍然不能相信这是真的。”
第九章 地下室
“最后,由于又累又冷,浑身不自在,我决定到房子里走一走。先是去了书房,给自己倒了一杯白兰地暖暖身子。喝酒的时候,我又仔细把门检查了一遍,发现还是和前一天晚上一样。
“离开塔楼的时候,天刚亮,尽管房子里没有光线,什么都看不清,但我还是点燃了书房里的一支蜡烛,拿在手上。检查完底楼时,阳光微微地透过窗户的栅栏照进房间。检查中没有任何发现,所有的东西都井然有序。正当我打算再检查一遍地下室的时候,蜡烛刚好烧完了。如果没记错的话,遭受袭击的那天匆忙检查过一遍之后,我就再也没有去过那里。
“我迟疑了一会儿。实在不愿意去地下室——我想任何一个人都会这么想——因为这个屋子里的房间太可怕了,尤其是地下室,是最空旷阴森的地方。这个洞穴十分巨大,而且又潮湿,任何光线都无法照进来。但是,我不会逃避,我觉得这么做能够让自己不再胆小懦弱。而且,我一直在自我安慰,告诉自己地下室是最不容易遇到危险的地方,因为它们进来的办法只有一个,就是通过这扇橡木做的沉重的大门,而这扇门的钥匙,我一直带在身边。
“在地下室最小的房间里我藏了酒,那里是靠近地下室楼梯边上的一个阴暗小洞。除此以外,我很少去地下室。除了像上次那样漫无目的的搜寻,我怀疑是否曾彻底地把这里搜查一遍。
“打开大门,我在楼梯口停顿了一下,紧张极了,过了一会儿,一股奇怪的味道扑鼻而来,好像从来没有人来过。我把枪杆举在面前,俯下身,一点一点移动身体,朝着下面漆黑一片的世界走去。
“楼梯走到底,我在那里站了一会儿,侧耳倾听。在我左边,有微弱的水滴声,嘀嗒,嘀嗒,一滴一滴往下掉,除此以外,什么声音都没有。我站在那里,注意到蜡烛静静地燃烧,火焰没有扑闪跳动。这个地方简直一点风都没有。
“我悄悄地把这里的房间挨个检查了一遍。对这里的布局只有一个粗略的印象。第一次来检查的情况已经不记得了。依稀记得在诸多房间里,有一间特别大,它的顶是由支柱支撑起来的,除了这一点,别的记不清了,只记得又冷又暗,到处漆黑一片。然而,现在情形不同了。尽管我还是很紧张,但已经能够镇定下来查看四周,注意到我所进入的每一个房间在外观上和形状上的不同之处。
“当然,借助蜡烛的光线,是不能把每个地方都检查到位的,但是,我还是能够注意到,走着走着,四周的墙变得越来越精湛细腻,每隔几步,就能看见巨大的支柱撑起穹顶。
“最后,我来到印象中最大的房间。通往该处的是一个巨大的拱门,我看了看,察觉到非常怪异的雕刻,在蜡烛照耀下,折射出异样的影子。我站在那里仔细地看着这些,觉得很奇怪,我对自己的房子太陌生了。但是如果你注意到这所房子到底有多大,就会明白其中的道理,而且事实上,只有我和姐姐住在这里,根据需要只用了几间房间而已。
“我把灯光举高,紧贴着右边,走到地下室里头,一点一点向前走,直到走到里面最深处。我脚步放得很轻,一边走,一边小心谨慎地打量着周围。但是,目前为止,光线所涉及的范围内,没有发现任何异常情况。
“走到最高处,我转向了左边,还是紧贴着墙面,然后继续往前走,直到检查完所有的大房子。随着深入,我注意到地板是由坚硬的岩石做成的,上面长了一层霉菌,其他地方光秃秃的,只有薄薄一层灰色的尘埃。
“我在门廊停了下来。但是,我不再继续向前,而是转过身,走向中央,穿梭在支柱之间,一边走一边左右张望。大概走到一半,我踩到了一样东西,发出金属般的声音。我赶紧弯下腰,抓住蜡烛,看看踩到了什么,原来是一个很大的金属环。我低下身子,掸去金属环上的灰尘,这才发现这个环是从一扇沉重的活板门上面掉下来的,由于年代久远已经发黑。
“我非常激动,想知道这扇门通向哪里,于是放下枪,把蜡烛粘在扳机上,双手拿着环用力一拉。活板门咔地一声裂开来了——声音回荡在这个空旷的地方——门被重重地打开了。
“我用膝盖顶着门沿,伸手去拿蜡烛,我把蜡烛拿在手里,在门口左晃晃,右晃晃,什么也看不见。我感到惊讶和不解。这里既没有台阶,也没有曾经有过任何台阶的痕迹。什么都没有,漆黑一片。眼前我一直注视着的可能是一个深不可测、无边无际的井。然而,正当我满怀困惑地凝视着,好像听见不知从井里多深的地方传来微弱的低语。我赶紧低下头,迅速凑到洞口,侧耳倾听。以前听到的声音可能是幻觉,可是,这回我发誓绝对听到了一声轻轻的偷笑,然后变成咯咯的邪恶笑声,轻轻地从远处传来。我吓退了几步,把门一摔,哐当一声,整个地方充满了回声。即使到了这个时候,我好像还是听到充满挑逗的嘲笑声,但是我知道,这次一定是幻觉。这个声音太遥远了,如此微弱的声音一定无法穿透厚重的门。
“我在那里傻站了很久,吓得瑟瑟发抖——紧张地盯着前前后后,但是地下室却和墓地一样安静。慢慢地,我不再感到恐惧。等情绪稳定下来之后,我又一次想知道这扇门背后到底是什么,但是没有足够的勇气去深入调查。尽管如此,有一件事我很确定,这扇门应该锁起来。于是我放了好几块‘雕琢过的’石头堵在洞口,这些石头都是在我巡查东墙的时候发现的。
“最后检查了一下其余的地方,我又去了地下室,然后到楼梯口,看到了阳光,我突然感到无比宽慰,终于完成一项艰巨的任务。”
第十章 悄然等待
“在太阳的照耀下,天温暖起来,这与阴暗潮湿的地下室形成强烈的对比。我心情轻松了些许,来到塔楼检查花园的情况。在那里,我发现一切都那么安静,过了一会儿,我去了玛丽的房间。
“我在门前敲了敲门,里面应了一声,然后我就把门打开。姐姐安静地坐在床上,好像在等待什么。她看上去恢复正常了,当我靠近她的时候,也不再企图逃跑,但是我注意到她焦虑地扫了我一眼,一副半信半疑的样子,其实她心里不那么抵触,她知道不需要害怕我。
“我问她感觉如何,她回答得有条有理,说她饿了,如果我不介意的话,想到楼下准备早餐。我迟疑了一会儿,不知道让她出来是否安全。最后,我对她说可以去,前提条件是保证不再企图离开房子,也不再去碰外面的门。当我提到‘门’的时候,她脸上突然闪现一丝惊恐,但是她什么都没说,答应了条件,然后默默地离开了房间。
“我来到另外一边房间寻找佩珀。进门的时候看到它醒着,轻轻地叫了一声表示高兴,然后甩了几下尾巴,之后就基本不再动了。我拍了拍它,它想站起来,但是刚一站起来就摔倒,痛得小声哀号起来。
“我嘱咐它要躺好。尽管姐姐的状况不佳,却还对它悉心照料,我很欣慰姐姐如此善良,也很高兴佩珀恢复了那么多。我停留了一会儿,就离开了,回到楼下书房。
“不一会儿,玛丽来了,带着一盘热腾腾的早饭,当她来到我房间的时候,我看到她的目光聚焦在支撑书房门的柱子上,她抿了抿嘴唇,我感觉她的脸色有点变白了,但是仅此而已。她把盘子放在我手边,然后悄悄离开了房间,我叫她回来,她就回来了,但是有一点害怕,好像受到了惊吓,我注意到她的手紧紧抓着围裙,十分紧张的样子。
“‘过来,玛丽’我说,‘打起精神来!事情变得明朗了,从昨天一大早开始我就没有再看到怪物。’
“她看了看我,一副迷惑不解的样子,好像不明白我在说什么。然后我看到她眼睛里有了神色,还闪过一丝恐惧,但是她什么都没说,就嘴里嘟哝了几句表示默许。之后,也不再说话。显然,任何关于猪怪的话题都超出了她能够承受的范围。
“吃过早饭,我又回到塔楼。早上大部分时间我都在那里,密切注视着花园里的风吹草动。我去了地下室一两次,看望姐姐的情况,每次,我都发现她出奇地听话。的确,后来有几次,她还试图和我说话,并且主动和我说话,有关一些需要注意的家务活。尽管,她和我说话的时候十分胆怯,我还是很高兴,自从那个危险时刻,也就是我碰见她在解除后门的栅栏,企图走出去投入潜伏着的野兽那次之后,这是她第一次主动和我说话。我想当时她是否知道自己所作所为,她自己距离怪兽有多近,但是我觉得最好还是不要和她提起这些问题比较好。
“那天晚上是这几天以来第一次躺在床上睡觉。早上,我很早就起床了,然后绕着屋子走了一圈。看到一切照常以后,我又去了塔楼,检查了一遍花园。这里同样安静得一点声音都没有。
“吃早饭的时候,我遇见了玛丽,看到她又恢复了理智,非常高兴。她可以很自然地和我打招呼,讲话条理清晰,也不大声,只是很小心地回避过去几天发生的事情。在这件事上,我也是迁就她,尽量不让话题朝着这个方向发展。
“早上,我去看佩珀了。它的伤口恢复得很快,有可能再过一两天就可以走路了。吃完早餐之前,我还和姐姐提到了佩珀的情况。在短暂的交谈中,我从姐姐的话语中惊讶地发现,她还认为佩珀的伤是野猫造成的,而这个理由纯属我胡编乱造。我很惭愧,感到自己欺骗了她。但是,这个谎言是出于对她的保护,让她免受惊吓。我想,在野兽袭击了这所房子以后,她一定知道真相。
“那天,我仍然保持警惕。大部分的时间,和前些天一样待在塔楼,但是我一点也没有看到猪怪的迹象,也没有听到任何声音。有好几次,我想这些东西可能离开了我们。但是此前,说真的,我都不敢有这样的念头。然而现在开始,我感到有理由抱有希望。自打我上次见到这些怪物,已经快有三天了,但是,我仍然要保持高度警惕。从目前的情况看来,我觉得这么长时间的安静也许是一种策略,企图引诱我们离开房子——也许正中它们下怀。一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我觉得必须慎重。
“就这样,第四天、第五天、第六天在风平浪静中过去了,我根本没有离开过房子。
“到了第六天,看见佩珀又可以走路了,我很欣慰。尽管还有些虚弱,但是那一天它都跟随我左右。”
第十一章 搜索花园
“时间过得非常慢,也没有任何迹象表明花园里还潜伏着野兽。
“终于,到了第九天,我出击了,如果还有任何危险的话,那么我决定冒一次险。心意已决,我小心谨慎地给猎枪装子弹——选择猎枪是因为它在短距离内比来复枪更具有杀伤力。然后给地面做了最后一次检查,带上佩珀,从塔楼走下去。
“到了门口,我迟疑了片刻。一想到黑暗的丛林里有怎样的东西等着我,我就没办法鼓起勇气坚定决心。不过也就那么一瞬间,随即我就拔出门闩,站在了门口的小路上。
“佩珀跟着我,在门口警觉地嗅气味,沿着侧壁上上下下地闻,好像在跟踪一个气味。突然,它一下子转过身,跑来跑去,一会儿绕着半圆跑,一会儿绕着圆圈跑,总是围绕着门,最后,又回到了门口。在那里,它又开始用鼻子嗅来嗅去。
“我一直站在那里,看着这只狗,但是,始终留神盯着身边花园里的树丛。后来,我走到它前面,低下身子,检查门上它闻过的地方。我发现木头上有交错的抓痕,层层交叠,十分混乱。我还注意到门柱那里有几处被啃咬过。除此以外,就没有任何发现了。然后,我站在那里,准备绕着房子的外墙走一圈。
“佩珀一看到我离开,马上跑在了前头,边走边闻。好几次,它停下来仔细查看。一会儿可能是路上的一个子弹坑,或者也可能是沾着粉末的弹塞;一会儿又可能是一块旧草皮,或者是一片乱糟糟的草地。除了这些零碎的东西,它没有更多的发现。我密切地注意着它,随它走了一路,并没有发现它有不安的表现,这一点说明它没有感知到附近有任何生物。单凭这点,我确定花园里没有东西,至少此刻没有令人厌恶的东西。要想骗倒佩珀没那么容易,而且一旦有危险,它会及时警告我,这让我很放心。
“走到第一个被我开枪打死怪物的地方,我停下来做了番仔细的检查,但是什么都没有看到。我又到另一边墙头倒塌的地方。那天一只野兽正在搬运这块东西,被我一枪打死,石头还在边上,位置没有发生过变化。靠近右边几英尺远的地方,地上有一个大坑,就是砸出来的。而另一半仍然陷在凹坑里——一半卡在里面,一半露在外头。我走过去,更加仔细地看了看石头。多大的一块石头啊!而那只怪物用一只爪子就搬动了它,从底下救出同伴。
“我到比较远的一边。我发现在那里可以隔着几英尺的距离看清楚底下。令我大吃一惊的是,没有看到砸死的猪怪。之前我就猜测一部分尸体被搬走了,但是没想到,所有的都被搬走了,不留一丝痕迹,即使在石头底下,也没有看到任何迹象表明到底有没有砸死它们。我看到好几只猛兽被压在石头下,可以说被压到了泥土里,但是现在,一点蛛丝马迹都看不到——即使是血污也没有。
“我脑海里反复思索,深感疑惑,但是没办法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所以最后我放弃了,把它当作一件没有办法解释的事情。
“从那时开始,我又把注意力转移到书房的门。现在,我可以更加清晰地看到门所承受的巨大压力。看到后我感到十分惊讶,几根柱子怎么能够抵挡得住攻击。门上没有被打击过的痕迹——千真万确,一点都没有——但是,在悄无声息的巨大压力下,这扇门从铰链处开始撕裂。最让我震撼的事情——其中一根柱子直接穿透门板。这已经足以说明这些动物用了多大的力气撞门,而且差一点就成功了。
“我离开那里,继续绕着房子走,没再看到异常。不过在后门,我遇到了从墙上拆除的那根管道,躺在茂密的草丛间,压在一扇破碎的窗户下面。
“最后,我又回到房子里,重新插上后门的门闩,走到塔楼上。我整个下午都在塔楼里看书,偶尔扫视一下花园。我已决定,如果晚上风平浪静地过去了,那么第二天就去天坑看一看。或许,我能够在那里看到究竟发生了什么。白天很快就过去了,然后夜幕降临,就和过去几天一样什么都没有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