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恐怖小说上一章：我当心理咨询师遇到的那些怪诞事件
- 恐怖小说下一章：边陲鬼屋
这等于还是在说我是个拥有反人类品味的怪人吧……
“不过，听您这么说了以后，我竟然感觉死了也不错呢。”
秦先生对此并不奇怪，撑着脑袋评价道：“常有的错觉，就算不知道死界是怎样的存在，连天堂地狱都不相信的人，有时也会头脑发热想以死作为解脱。你将死误解为另一种形式的永生，则是活人最常犯的错误了。”
难道不是吗？可以做任何自己想做的事，不用为了被强加于自己身上的期望而活，不用辛苦地维持人与人的复杂关系，甚至什么也不做都可以存在下去。这……不就是永生吗？
“还记得你来面试的时候，回答的那个问题吗？”秦月斜过眼。
我当然记得。
死是什么？死是生者所无法回答的事。
“你既然做出了那样的答案，就不应该出现如此肤浅的误解。从来不存在活着更幸福，还是死着更幸福的问题，因为死者没有幸福的概念。从来不存在以死作为生的解脱这种事，因为想要解决的是生者的问题，而死者与生者无关，生死的变更不会带来任何实质的变化，只会给留在人间的、自己以外的人和事造成一些影响罢了。而那时，对于作为死者的你而言，这一切根本没有意义。所以，永远不要去想关于死界的问题。”
他意味深长地看着我。
“因为你还活着。”
伍 黑白店之猫与冰中之鼠
“小姐，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我从柜台把东西端回来的时候，正好看到一个中学生在搭讪小桃。他说完那句话时，还自以为很帅地甩了一下头发。
“牛郎店？”
“噗！”小桃的回答让我差点把东西弄掉在地上。
男生很尴尬，看到我回来后，小声说了句什么便很快地走掉了。
“小姑娘挺受欢迎嘛，我才离开这么一会儿就有人找你搭讪。”
“真啰嗦，把东西拿过来！”小桃自始至终连看都没看那个男生一眼，现在看到好吃的，脸上立刻浮现出失态的流口水表情。
我叹息道：“为什么我要陪你在这里吃米粉？”
我看着对面几乎把头埋在碗里的小桃，伸手把她差点掉到汤里的马尾撇到一边，同时提醒了她一句。
她把我的好意当成理所当然，一如既往地没有道谢，而是含糊地说：“不是说好了的嘛。”
“日期上是没错，但你就不能为了某些特殊情况变通一下？”
她继续埋头，我只好又叹了口气。
这家伙最近喜欢上了螺蛳粉，那是此地的著名美食，用特制原料做成的辣汤，加上腐竹、鸭掌等配菜，吃起来非常过瘾。而且小桃特别喜欢那种又鲜又辣的口感，这导致的结果是她每次开吃不吃上至少十碗就停不下来，不然会难受一整天。
虽然她是半灵体，但无论是我还是秦先生，看到她一下干掉那么多螺蛳粉时还是不由得倒抽凉气。就算胃再好的人，吃那么多辣也会受不了，而且抛开这些不谈，小桃对单一食物的狂热喜爱已经超出了我们的接受范围。因此秦先生明确规定，每月只能让她吃两次。
为了满足她的愿望，同时避免被店家怀疑，在吃了五碗之后，我带着她来到另一家店，继续进行“两碗在这吃外加三碗打包”的叫餐行为。
必须这样做，不然让好事的人看到她吃那么多，都能上报纸头条了。
但是小桃这样的女孩，即使坐在最不起眼的角落，还是很惹人注意，这给我偷偷把打包的那几份换到桌上的计划造成很大阻碍。
“这样偷偷摸摸的真不舒服。”她对我的计划很鄙视。
那你以为这种情况是谁造成的啊！偏偏在外出办事的时候还吵着一定要吃，如果是直接带回店里吃，我至于这样吗……不过有她在身边还是有好处的，至少，应该不会再遇到那个青发男人了吧，我把口袋里的菖蒲往深处藏了一下，这么想道。
“可是为什么秦先生会给我这种任务？”在等待的时候，我又说道。
换来的依旧是沉默。
唉，算了，当初就答应过秦先生，一切命令不可违背。
“……为什么是这么棘手的任务啊！”
“你烦不烦！”小桃半眯起眼盯着我。
“不如你去吧。”
“哟嗬，翅膀硬了是吧？你今天一直在抱怨啊，还敢把事情推我身上，不怕我给你点教训？”她咧开血红的小嘴。
我又叹了口气，从旁边抽了两张纸巾给她，让她擦掉辣酱，然后赶紧从周围惊异的目光中离开，留下桌上五个空碗。
站在公寓楼下，我还是忍不住再次抱怨道：“所以说，为什么在做这种事之前我们还要去吃东西啊！”
“因为只有你要去。”
不行，既然你跟出来了，怎么可以让你只吃东西就完事？
我拖着小桃走向公寓入口，守在那里的警察拦下我们说：“对不起先生，这里已经被封锁了。”
“我是秦月先生派来协助办案的。”
听了我的说明，他对我的身份做了一些确认之后，放开了门前的封锁带。
“等一下先生，你妹妹不能进去。”
“谁是他妹啊！”小桃叫道。
“这位也是协助人员。”虽然我这么说，警察还是一脸不信的样子。
这也没办法，谁让小桃长得那么小，而且我总不能跟人家说“别看她这样子，她可是拥有饕餮之身的少女哦”这种话吧。警察看我的眼神已经越发怀疑了，我估计上头跟他说要来个我这样的协助人员就已经够奇怪的了，再加个小桃岂不是更糟？
看来把小桃拖下水的目的是无法达成了，她笑眯眯地向我挥挥手，装出一副乖巧的样子走向远处等候，但嘴角闪过的虎牙却将那股邪气显露无遗。我摇摇头，转身走进了如洞穴般阴森的公寓楼。
来到四楼，几个警察忙进忙出，他们全都戴着厚厚的口罩，露出的半张脸，那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赶走身边的几只苍蝇，我做了个深呼吸，踏进房门。
而我深深吸气的动作，和进入房间之后毫无变化的表情，让周围的人全都露出了震惊加钦佩的神色。
“你是秦月的徒弟？”一个中年警察走过来。
“不，只是店员罢了。”
“总之是来帮忙的就对了。”他摘下口罩，向自己的手使了个眼色，示意我他没法握手。
于是我点点头算作招呼，微笑道：“您好。”
他向其他警察下了几道命令，然后让我跟着来到走廊上。
“不愧是秦月手下的人，同样的年纪，你光是这份胆气就把我们局里那些小鬼比下去了。”被称为潘队的警察称赞道。
“在棺材店，总是见惯了尸体的吧。”
“别开玩笑了，这种尸体你也经常见？别说那惨状，我处理过那么多案子，也没闻过这么重的味。又是夏天，才晚几十个小时被发现就臭成这样。”潘队用帽子使劲扇着，惊讶地看了我一眼，“你真受得了？”
我笑了笑没有回答。
伪神之眼的效果强弱，是跟我个人的意愿有着密切关系的。来之前就听秦先生说了些简单的情况，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我是绝对不会让自己看到尸体的了。上楼的时候看到大家的反应后，我对尸体的排斥感越发强烈，以至于连一丝气味都闻不到。
但如果自己的意愿被打扰到的话，无视的能力也会减弱。和警察们相比起来显得异常平静的我，其实暗地里也在努力集中精神，维持着那份极端的反感。
“听说铁路那边的除灵也是你做的？”得到我的肯定答复后，潘队赞许地点点头，“唔，难怪秦月先生会派你来。那地方的怨灵很凶，听说几十年都没驱魔师敢碰。”
“潘队长过誉了，其实那次都是靠秦先生的支持，我一个人是做不到的。”
“太谦虚了，他向我推荐你的时候，都说是你独自完成的。”他说，“另外叫我老潘就好。”
没有谦虚，真的全是靠聚骨匣……但我当然不能告诉他这种事。
“好了，谈正事吧。”他指着房间，“看出什么头绪了吗？”
其实什么都看不见，但我还是装作看见了尸体的样子，皱起了眉。
来之前听秦先生说，死的是个老人。他独自住在这间公寓里，似乎是被儿女抛弃了，跟邻居也没什么来往，是那种非常孤独的老人，因此死了两天才被发现。
发现尸体的人几乎被吓疯了，现在还在接受心理治疗。尽管在夏天死去的老人尸体散发出恶臭，依然有几个接到消息的好事居民来看，而他们无一例外地加入了接受心理治疗的行列。警察们很快赶来封锁现场，他们也不怎么好受。
尸体的模样很难描述，只能说明它变成这样的原因——当被发现时，它正被几十只老鼠啃食。
面对这样的尸体，我自然不可能解除伪神之眼，更没有兴趣想象它的样子。为了来这里，带小桃吃螺蛳粉的时候我一口没碰，而现在我还必须极力控制自己的大脑，不让它往任何相关的方向倾斜，包括红色的汤汁。
“从来没有见过被啃成这样的，几十只老鼠啊。”老潘脱掉手套点了支烟，面色严峻，“不仅是这里，整条街都是老鼠。发现尸体之前那个星期就出现了鼠患，已经多到居民要报警的程度，这肯定不寻常。”
“那……这种规模的事件，能向公众隐瞒吗？”
“难。尤其是出了这起死亡事件之后。上级那边倒是应该能拖一段，办公室里的老爷们不像我们这些亲身经历的，知道鼠患有多严重。”说到这里，他压低了声音，“个个都看得出这事很邪，但你的真实身份还是只有我和少数人知道。”
我点了点头，和上次一样，这通常意味着丰厚的报酬。
“最终能解决到什么程度，能否给这次事件做出相对合理的解释，就看你了。一般的事务如果需要我们的帮助，可以随时提出，比如给你开个临时搜查的权限。但是牵扯到那方面的事情，也许我们只会拖后腿。”
看来他是个经常处理这类案件的老手，应该和不少驱魔师风水师之类的人有过合作吧。如果对方能主动提出不插手这边的行动，那是再好不过了。于是我向他客气地道了谢。
“怎样，这屋子有什么问题？”老潘再次问道。
我仔细观察了一番，又把每个房间都走了一遍，最后告诉他说：“房子本身没有什么特别的，老鼠会聚集到这里，大概只是因为尸体的吸引。对于这次的鼠患，并不能做出直接解释。”
“那么尸体呢？”
“不好意思，这个我不太在行，也许秦先生能看出来。”
“行，我让他们处理一下，下午把尸体送到棺材铺。”
“不让法医解剖，其他人不会怀疑吗？”
他苦笑了一下：“怀疑是当然。但说实话，我们都想快点脱身，还送法医……法医估计都不敢接这么邪的尸体吧。”
也对，面对如此猎奇的案件还能尽职尽责地查下去的，也只有侦探小说里的角色了。
但为什么是我要当那种苦逼角色啊！
这种时候，真是发自内心地佩服秦先生。虽然我看不见尸体，但看他贴得那么近地去观察，再加上我不由自主脑补出来的画面，光是想着就有点受不了了。
“是寿终正寝。”他重新拉上装尸袋的拉链，下了结论。
“没有被施过邪术吗？”
“没有。不是谋杀也不是自杀，只是刚好死在了倒霉的时间，尸体被一群老鼠啃了而已。你又不是那帮警察，会看不出来？”
我犹豫了一会儿，说：“我怕自己看到的只是我想要看到的。”
秦月若有所思，点了点头。
“需要让他们把尸体运回去吗？”
“不用，没人敢收，烂成这样了也没法捐给医学院。老人被亲人抛弃了，运回去也是公家安排火葬，还不如我们给他挑一口棺材。对老人来说，入土才是最好的选择。”
我刚想发出“秦先生真是好人啊连死者的意愿都考虑到了”的感慨，便听到了他接下去的话。
“顺便借棺材吸走他身上的一些东西。把那么多人差点吓疯之后，这尸体已经成了一块好材料呢。”
好吧……
“那么鼠患是怎么回事？”我又问道。这才是主要的问题，老人的死只是警方误以为的突破口。
“有很多可能性，这也是你的能力难以解决此次事件的原因。”
我点点头，如果连想要找的东西是什么都不知道的话，伪神之眼也无能为力。
“老鼠看上去很多，其实只是因为整个城市的老鼠都聚集到了一起，并不是凭空多出来的。”秦月抱着双臂低头沉思，片刻之后说道，“既然是鼠患，那就向那家伙借两只猫来用用。”
于是我再次出门，来到了市中心的步行街。
“总觉得应该秦先生自己来借比较好，毕竟他们是熟人吧，人家根本不认识我。”
“秦月很讨厌那家店的店主。”小桃在一旁答道。
为什么你又跟着出来了？
“陪你办事，很好心吧？”
不，一般用这么好的态度跟我说话，只是为了出门吃东西吧……
不过真没想到，这地方还能看到这家店。
挂着“黑白店”招牌的商店，在我的中学时期是个很有名的存在。黑白店位于步行街的转角，卖很多有意思的饰品和少部分衣服，而正如店名一样，所有的商品只有黑白两色。店里的东西都很独特，既复古又时尚，别处基本见不到。每次来步行街路过它的橱窗时，我都会忍不住看上几眼。
黑白店之所以著名，除了它的黑白特色以外，还因为它被公认为最适合情侣一同去逛的店。必须承认，年少时的我曾经有过一定要带着谁来这里一次的愿望……
而如今我只能带着一个吃货小女孩前来，想到这里就让人黯然。
并且我很清楚地知道，此黑白店非彼黑白店。
真正的黑白店，早在几年前搬到了地下一层，原店址和隔壁合并了。街上的行人只会进出于周边的店家，对于这家黑白店，连看都不看一眼。
存在于已不存在之处的店。
很显然，这是一家独立于日常之外的店。
拉开店门走进去，听到了头顶传来的风铃声。然而店员并没有很快过来招呼，我只看到两只猫踱着悠闲的步子从两旁的货架上走来。
一黑一白，各自用好奇和审视的目光打量着我和小桃。
“来客人了。”
“很久没人光顾了呢，却一下子来这么多。”
“要说多的话也没有多少。”
“也只有一个半人而已。”
两只猫半是闲聊半是评论地对话着。
“当着客人的面就这样说话，不太好吧。”虽然我是个在外表现得极为有礼貌的人，但顾客就应该行使顾客的权利，对店员的不满就应该立刻表达出来。
黑猫眨了眨圆圆的大眼睛：“竟然对猫会说话这一点毫不奇怪。”
“跟着他来的是半个人，当然不会再为了我们这种小事而奇怪。”白猫的眼睛眯成了两道细缝。
“还真是让猫一点成就感都没有。”
所以说，请你们不要老是在谈话中突出“半个人”好吗？
看样子是两只性格恶劣的猫，我想起秦先生交代的任务，难不成要借的就是这两只？不管怎样，还是先把真正的店员叫出来再说吧。
“我们就是店员。”
“虽然是与营业项目无关的店员。”
这么快就承认了自己的无用啊。
“那就快把你们老板叫出来！”
“哎呀哎呀，你们又让客人生气了呢。”黑白店深处传来妖娆的女声，一个和这声音极为相称的美艳女子走了出来，身上的黑色华服点缀着纯白纹样，与店里的每一件物品都相得益彰。她的出现，让原本只有黑白两色的小店顿时生动起来。
女子微微欠身，柔声道：“初次见面，奴家便是此间店主。贱姓叶，名唤作小茜，请多指教。”
唔，真是位举止优雅的古典女郎，即使有着目测超过一米八的身高，言谈举止间也不会让人感觉突兀……
慢着，这是商店吧，我们是顾客和老板的关系吧，为什么上来就直接做这么正式的自我介绍？
“您叫叶小茜？”
“是的，叶子的叶，小白兔的小，草字头一个西字的茜。”
为什么偏偏是小白兔的小啦……
“请问为何如此惊讶？”
我赶紧摆正自己的表情，以免太过失礼。“没什么，只是认识一个同样叫作叶小茜的……应该也算是人吧。”我最后这么说道。
这样的描述，在这家特别的店中说出，倒也不显得违和了。
她嫣然一笑：“噢，那多半是奴家同名的妹妹了。”
妹妹？
没等我再问，她便弯下腰，以并不会让人感觉到身高上的冒犯，反而可以算是谦卑的姿态问道：“那么，客官是需要什么服务呢？”
“这个……那个……那边的黑水晶八音盒不错啊。”我支支吾吾地说。
这位小姐，贴得太近啦……
从刚才开始便一言不发的小桃，以一种看被人调戏的男宠的鄙夷眼神，斜眼看着我。
等等，为什么我会如此准确地判断出是看男宠的眼神？
“那个不卖的。摆在这里的东西都是奴家的个人收藏，是非卖品呢。”
“哦，噢……”
小桃不怀好意地轻咳了一下。我回过神来，稍稍向后退了一步，远离叶小茜身上的魅惑香味，提出此行的主要目的：“事实上我是秦月先生的店员，受老板所托，想要向叶——”
风铃声再次响起，进来了一名新的顾客。她身上的静默气场如此强大，我不由自主地住了口。
当然，还因为惊讶于来者的身份。
“叶，叶小茜……”我看着之前认识的那位叶小茜，说，“没想到还能再见呢。”
这算是什么打招呼的话？虽然我确实有过死界之人与生者难以相见的想法，但我想表达的其实是“再次见面真是高兴”的意思啊……
然而另一个人的话让我更为惊讶。
“姐……姐姐？你怎么来了？”黑白店的店主有些紧张地说。
姐姐？你刚才不是说她是你妹妹吗？
背负棺材的少女，以一贯静如死水的眼神扫过店里所有人一圈，便似乎判断出了大致的状况。然后她首先转向我：“抱歉，请先让我传达一条重要消息。因为据我的经验，任何人想要和我愚蠢的弟弟谈生意，都要浪费很长时间，所以请允许我先结束这边效率较高的事务。”
依然是理智的分析，依然是条理清晰理由充分的叙述，不过……
“什么！你弟弟？”
“失态了哦。”小桃在旁边提醒道。
换作是你也无法接受的吧！还是说你早就看出来了？
小桃摊开手摇了摇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但我还是接受不了这个事实，指着身着古风华服的高挑女子又问了一遍：“你弟弟？”
叶小茜点了一下头，什么也没说，指着她的弟弟做了个手势，两人向里屋走去。
“抱歉啊，先让奴家跟姐姐谈一下重要的事情，客官请耐心等一会儿。”另一个自称叶小茜的浑蛋回首莞尔。
留下我、小桃还有两只猫面面相觑。
“你们老板，真是男的？”我问两只猫。
“是又怎样？”
“男的就不能在一起了吗？”
“不是说这个问题啊！”真是两只贱猫。
停了一下，我又不放弃地问道：“他是叶小茜的弟弟？”
“没错，主人就是大小姐那不知道脑子里哪根筋搭错了的弟弟。”
“虽然行为很讨厌但就连作为姐姐的叶大小姐也无法挽救，只能放任其自由，是个经常让大小姐想要用棺材把他碾碎的浑蛋弟弟。”
两只猫一前一后地答道。
有这样说自己主人的吗？
“他也叫叶小茜？”
白猫摇了摇头纠正道：“他叫叶小倩。”
黑猫舔了一下爪子，说：“两人的名字念起来是一样的，但是不同字。大小姐的是草字头的茜字，而主人的则是人字旁的倩字。”
也就是说，捡尸人的名字是“叶小茜”，而黑白店的店主其实是“叶小倩”。
“还真是很欠呢。”小桃评价道。
竟然在大家面前直接说出来了吗？我正要指责她的失礼，却看到两只猫庄重地点了点头，极为严肃地赞同了小桃的意见。唉，它们两个本来就一副对主人不敬的样子，也不用在意太多了。
“可他刚才说自己叫草字头的茜。”我特意强调了草字头这部分。
“啊，这是因为……”
“因为主人爱大小姐，比谁都爱。”
“嗯，恨不得合为一体呢，所以不会放过任何机会的，比如把名字说成和姐姐一样。”
好吧，真是令人感动……“可是为什么他刚才要说叶小茜是他妹妹呢？”我又问。
“这个嘛……”
“说起来有些复杂。”
两只猫对视了一下，最后白猫解释道：“主人的年龄是随时变化的，目前比大小姐年长，所以对外会宣称大小姐是他妹妹。”
“但一见到大小姐就不敢造次了。”黑猫坏笑着补充道。
“年龄不断变化？”
“对哦。”
“是的呀。”
“无论是幼女还是御姐，萝莉还是少妇，我们家主人都可以胜任呢！”
两只猫像推销员一样说道。
“但他是个男的！”我不禁怒斥。
“有关系吗？”小桃认真地问我。
“喂……”
正要问两只猫年龄随时变化是怎么一回事的时候，叶小茜面无表情地从里屋走出，依然没有和任何人道别，便打开店门离去。
紧随而至的店主，似乎因为姐姐的压制，已经不复适才的风情万种。不过就算他还是那样，我已经不会受诱惑了。
刚才也没有！
“不好意思，耽误了一些时间。那么客人刚才要说的事是什么呢？”叶小倩没有提任何其他的事，直接进入了正题。
我向他说明了来意。
“原来是鼠患吗？嗯，那件事最近传得挺热闹的，奴家早有耳闻。不过，借这两个小家伙……奴家这店并不经营此类业务。”说着他看向身边一黑一白的两只猫，“但如果是秦先生要借的话，自然是绝无异议的。”
秦先生的面子很大嘛。
“说是借，其实也可以收取报酬的啦。”
原来都是生意至上的商人吗？
“向秦先生那样强势的人索要报酬，就算是人情债，也一定是很艰难的事吧。”说到这里，叶小倩竟然莫名其妙地露出了娇羞的微笑。
“哇哦！”小桃像是接收到了特定的电波，两眼放光，双马尾都要竖起来了。
我一脸黑线，不过这样的画面也怪不得她会想到那方面去。
“那边的小女孩是客官的手下吗？”叶小倩故意摆出一副才看到小桃的样子，向她招了招手，“不要站那么远，离近一点嘛。”
“谁是他那种人的手下，哼！而且你真是莫名其妙，我不是就站在他旁边吗？哪里远了？”小桃说完，看了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