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百万啊……”她刚刚说完,罗小宗就有了反应,拼命的摇头,扑过来拉我的袖子。
“绡绡,绡绡,恋爱果然太可怕了!分手费怎么这么多?”他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往我身上蹭,看起来还没有傻透。
而我也受了极大的刺激,急忙摸着罗小宗的脑袋,“呜呜呜,小宗,咱别念了,我们一起回老家去吧,等明年春天来了再去上学……”
我第一次觉得和罗小宗如此心意相通,像因为交不起学费辍学的孩子一样抱头痛哭,活像希望工程满街打的广告图片一样,眼神凄凉,神色无奈。
那个雪妖看了我们凄惨的模样,笑容立刻在脸上僵住,过了半晌,才有气无力的说,“我还没说完,是冥币啊……”
她话音刚落,我就立刻松了一口气,罗小宗则更加的紧张,“绡绡,什么叫冥币啊,是不是比人民币还要贵啊?到底等于多少钱啊?”
罗小宗不愧是商人之子,白痴的血液里还残留着对金钱的敏感。
“好,好!”我急忙朝她摆摆手,“你赶快走吧,再不走这雪就要把操场淹啦,钱我们自然会烧给你的!”
总算这个雪妖还算通情达理,留给我一个纸符就走了,并叮嘱烧纸钱的时候一定要把这个纸符先烧掉,只有这样,她才能从别的鬼的地盘通过,回到老家。
而身后的老黄,还热火朝天的在雪里找东西,无暇顾及我们。
“你到底在找什么?赶快回宿舍吧……”我已经冷得手脚麻木,急忙拽他要走。
“饭桶,饭桶啊……”老黄的鼻子上挂着黄龙冰柱,“刚刚下大雪,一转眼就把饭桶埋了,我找了半天也找不到……”
此时大雪已经停了,操场上一片银白,反射着明亮的月光,天地间都是一片静谧。
但是我看到这美丽的景色,心中却一片冰冷,在这么大的范围内,找一个晕倒在地,失去意识的男生,谈何容易?
结果我们三个一直找到半夜,还是悠悠转醒的饭桶自己从雪堆里爬了出来。他挠着脑袋,看着焦急万分的我们,愣愣的说,“惨了,惨了,怎么下这么大的雪?”
“兄弟,不要管这些了,你还活着就行……”我和老黄激动万分的去拥抱他,好像在拥抱自己失而复得的光明前途。
要知道,万一他真的一不小心被积雪闷死,我们几个可不是退学就能了事的!
可是饭桶却全然不理会我们充满青春热血,温暖奔放的拥抱,开始无奈的抽噎起来,“老黄,明天是不是咱们班有体育课啊?这扫雪要扫到什么时候啊……”
他此话一出,我和老黄愣了一下,对视了一眼,也跟着抽噎起来。
一时间,洁白美丽的操场上空,传来我们无奈而凄凉的哭声。
人生,果然是以抽噎占主导地位!
结果,第二天我们全系总动员,扫完了雪之后,我就急忙带着罗小宗马不停蹄的去买冥币。
其间,罗小宗一个晚上都在跟我打听,“是不是很贵?是不是要花很多钱?绡绡,我老爹会不会破产……”
直到我们扛着一大包黄纸钱,塞给那个老板一百多块钱时,他才闭上了尊嘴。
“不要回来啊,再也不要回来啦……”现在我正蹲在操场上,对着一个火盆,一边烧纸钱一边念叨。
“绡绡,我怎么觉得这么难受?”罗小宗边烧边对我说,呆脸上挂着难过的表情。
“俗话说,一夜夫妻白日恩,那个女的怎么也足足跟着你一天一夜,你难受也是正常的!”老黄在一边打趣罗小宗。
“是啊,是啊!”我跟着接茬,“都说恋爱是一场重感冒,人生一遭,这种经历也是难免的……”
我还没等说完,罗小宗就打了一个非常响亮的喷嚏,一时间鼻水四溅。
我和老黄脸上立刻挂满了黑线。
这个白痴,居然真的感冒了!枉我们还以为他情深意重,难耐离别!
由于送走了雪妖,校园里的温度急剧上升,饭桶居然在这个寒冷的冬日,迎来了人生的春天。
“绡绡,绡绡!”他又爬上了我的床,“上次那个女生,她又约我啦……”
“闭嘴,绡绡也是你叫的!”我想起那帮装神弄鬼,精神极度空虚的女生,不由为饭桶的前途担忧。
“你说我该怎么办?”他不好意思的扭手指,“她居然说上次的见面给她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这次要约我在冰淇淋店见面……”
深刻你个大头鬼,上次明明是你这个高度近视跑错了教室,根本就没有见到人!
可是我望着饭桶企盼的目光,还是不忍心说破,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莎士比亚说过:弱者,你的名字是女人!去吧,鼓起勇气,会有爱情的!”
饭桶在我的煽动下,厚厚的眼镜片后,开始闪出粉红色的桃心。
一个晚上下来,不停的梳妆打扮,甚至偷走了卧病在床的罗小宗的名牌大衣。
希望他这次能成功吧!我对待即将赴刑场就义的烈士一样,一直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
可是奇怪的是,饭桶这一去就不复还,一直到我们熄灯睡觉的时候还没有回来。
直到我睡得迷迷糊糊,听到下面有人在偷偷的哭。
借着银色的月光,可见饭桶像斗败的鹌鹑一样,耷拉着脑袋在抹眼泪。
完了、完了!我见状心中一冷,饭桶这次遇到的一定不是莎翁口中的弱者。
果然,饭桶看到我就像见了救星一样,“绡绡啊,你知道那是什么冰淇淋店吗……”
我摇了摇头,这种事我怎么能够知道?
“果然是‘哈根打死’啊,点了两个冰淇淋,就花了200多元啊……”饭桶的声音更加的凄凉,“我一个月的饭费啊,就这样没啦!”
我听了以后,急忙钻到被窝里,连声也不敢吭一下。
大概只有胖胖的土地公公,才知道饭桶是怎么摸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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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桶经历了这次打击,足足萎靡了一周才重新振作。
而老黄则突然喜不胜收,开心的跑来告诉我,“少奶奶,你知道吗?咱们学校的校草榜又重新洗牌啦!”
“嗯?是不是榜上有名的全部阵亡,不得不换血啦?”
“哪里、哪里!”老黄的脸上挂着奸邪的笑容,“你最近没有听到关于罗小宗分手的流言吗?”
当然没有!我迷茫的摇了摇头,做为本书的绝对主角,如果什么都知道,怎么会有配角的发挥余地?
“嘿嘿!”老黄小声对我说,“现在那些女生都说,狠心的罗小宗和女朋友分手,只给了人家一百多元的分手费,搞得该女生哭得那叫一个凄惨,连老天爷都看不过啦,所以才拼命往咱们学校下雪。据说惨状和窦娥有的一拼!”
我今天终于见识到了流言的威力,果然能够达到积毁销骨的程度。
“喂,你不是知道事情的经过吗?那天你不是也在场?”
老黄捂着耳朵,“不,不,我什么也不知道,那天晚上我什么也没看到……”
我看到老黄幸灾乐祸窃笑的脸,生平第一次领悟了友谊的真谛。
与此同时,处于流言中心,完全不知情的罗小宗,正窝在被窝里,忍受着失去恋人的痛苦。
一边咬着被角,一边流着失恋的鼻水。
哦,不!不!
泪水!
(完)


第6章 第六个故事 心 愿
“啊啊啊啊————”一天深夜,已经沉寂了许久的我再次一鸣惊人,以直追郭靖大侠的一声尖利轻啸,叫醒了半个宿舍楼的人。
楼道里的感应灯像科幻片的彩排一样,“唰”的一声,不分先后全亮了,顿时照得走廊里如同白昼。
“你们宿舍干什么呢?还让不让人睡觉了……”隔壁的同学蓬着脑袋,穿着短裤跑来敲门抗议。
“对不起,对不起!”老黄忙不迭的开门道歉,“我们宿舍的少奶奶估计又出现幻觉了,我们一定早点把他灭口,不让他再乱叫唤……”
灭口?这叫什么哥们,也太狠了吧!
我刚刚要奋而起之,饭桶就一把按住了我的嘴,“祖宗啊,求求你,先把嘴闭上吧!”
“少奶奶,你怎么了?是不是又见到女鬼啦?”老黄打发完隔壁宿舍的邻居,可怜巴巴的望着我,“能不能求你件事?下次再叫的时候提前发个信号?兄弟我的心啊,现在颤得比音叉还快……”
“老黄!”我拎起手里的一张纸,“这是真的吗?你快点告诉我,我是在做梦!”
老黄接过纸,看了一眼,接着扬手就给了我一个爆栗。
以实际行动表明了心意!
打得我眼冒金星,抱着脑袋在床上滚了半圈,才明白这确实是悲惨的现实。
呜呜呜,为什么?到了大学还要考试啊!!
那张要命的纸,就是期末考试的考试安排单。
上面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写着每门考试的时间和地点,而且还非常有人文关怀的在后面一一注明了学分以及重修费的价格。
今天下午,在号称“伪圣母”的班长塞给我这张纸时,粗心大意的我,竟然以为是久违的情书,还乐得屁颠屁颠的去食堂吃了一顿油大。
并且偷偷摸摸的一直等到熄灯睡觉才敢拿出来看。
哪想看到的不是我盼了许久的爱情的芳踪,而是预示着我大学生活即将告一段落的丧钟。
每天忙于埋头画符,认识的死人比活人多,连教科书的封面都不认识的我,要想通过考试,简直比鸭子上架还难!
结果一整晚,我都辗转反侧,难以入睡,做梦都梦到自己收获了一篮鸭蛋,被学校隆重退学!
不行!不成功,既成仁!
虽然没有了双魁小姐的小抄法宝,我还是不能这样轻易就向命运低头!
结果第二天一大早,我就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非常难得的准时到了教室。
“班长,班长!”我一到大教室就像见到救星一样飞奔到我们班那标准好学生长相,其实一肚子歪点子的女班长面前,把她吓得连连后退。
“陈子绡,你、你有什么事吗?”
“班长啊——”我一把拉住她的手,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喊,“我不想考试,有没有偷油的办法,传授我一下吧!你也不希望咱们班的总成绩出来是全系倒数吧?”
班长听后,镜片后闪出夺目的智慧的光辉,晃得我两眼发花,接着严肃的扶了扶眼镜,“在大学里的考试,要想偷油,难度系数还是很高的!”
“那能不能帮我调一下座位啊?”
“座位都是按学号排的,你或许可以找前后的同学沟通一下试试!”班长为我指出明路,就又道貌岸然的走了,连背影都那样的让人肃然起敬,仿佛带着朦胧的圣光。
班长啊,班长!我真是错怪你了,在他们为你起花名“伪圣母”的时候,我为什么没有挺身而出,为你辩驳呢?你哪是伪圣母啊?真的圣母也不过如此!
想到这里,耳边似乎萦绕着天使轻吟的圣歌:哈雷路亚————哈雷路亚!
可是我刚刚踏上圣母班长为我指出的光明之途,就一脚又跌入了深渊。
我拿着那张考试通知单,坐在座位上仔细研究,“311大教室,座位号72?谁会坐我前面呢?”
“少奶奶,难得你这么用功啊?”正巧万事通老黄凑了过来。
我见到他立刻像抓到了救命稻草,“老黄,拜托你了,快点帮我打听一下,谁的座位号是71号,在311大教室的!”
老黄突然间一愣,指着自己的丑脸,“哥们我就是71号啊!”
好像耳边响起一个晴天霹雳,炸的我晕头转向。
天要亡我啊!天要亡我!
以前一直不理解项羽为什么要在乌江边自刎,现在英雄惜英雄,我终于有点明白了!
“那、那73号呢?73号是谁你知道吗?”
“73号?怎么这么熟悉?”老黄想了一会儿,突然一拍巴掌,“有了!是罗小宗!那小子昨天还拿着考试安排单追着我问来着!”
啥?好像一阵凄冷的秋风卷起落叶,也带走了渺小的希望。
前有老黄,后有罗小宗!不用考试我也知道结果了!我光明的大学之路,眼看就要被这两个白痴朋友活活断送。
由于遭到严重打击,我有气无力的趴在桌子上,望着前排依旧冒着圣光的班长。
班长啊,班长,叫你“伪圣母”真是没有冤枉你啊!
果然存在既是真理!
一天下来,我都是半死不活,神游天外。直到晚上放学的时候,老师给我们讲考试重点,老黄才知道着急。
“少奶奶!怎么办啊?好像摸不到鱼啊!要不我们做小抄?”
“不行!”我立刻来了精神,“据说被抓到小抄是要退学的!一定要用不留证据的方法才行!”
“绡绡,什么叫退学啊……”该死不死的罗小宗又提起让我胆战心惊的字眼。
“就是,再也不让你念大学啦!只能回去重新参加高考!”我可怜巴巴的望着罗小宗,“我们怎么这么命苦啊?”
罗小宗听了,缺血的脸色更加的苍白,身后的怨鬼大部队突然激增,一看就是心灵受到了重创。
“得了吧!少奶奶,你别吓唬他了!”老黄扬手就给了我一下,“人家罗小宗是借读,他的成绩只能参考,根本不算入全班总成绩的!”
“啥?”我遭到了今天第N次严厉打击,怨恨的望着罗小宗。
凭什么这个傻子就这么命好?我这个主角的命运却如此坎坷?
没有天理啊!
而一边的罗小宗,则长长的舒了口气,他后面跟着的几个小鬼,竟高兴的在地上转圈,跳起了欢快的舞蹈。
现在好像除了抓紧时间复习,没有第二条路可走了!
当天晚上,我就开始挑灯夜战,开始备战第一门要考的科目——《马克思主义哲学》。
呜呜呜,虽然这门是开卷,但我还是没有什么把握。
没办法,现实就是这样悲惨!
结果一门马哲考下来,我像疯了一样翻书本,还是找不到答案。坐在前面的老黄也没比我好到哪去,正汗流浃背的埋头苦干,卷面上如冬日落雪,也是白花花的一片。
最后我绞尽脑汁,把脑子里所有的东西都堆在卷子上,又把书里和题目稍微沾点边的句子都抄了下来。
并且在卷子的角落上仔仔细细的画了一个平安符,总算是没有交白卷。
当监考老师从我手里抢走卷子时,我却好像看到了世界末日。
完了,完了!开卷都考成这样,闭卷可怎么办?
接下来的几天,我不眠不休的用功苦读,闲下来的时候就开始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蹲在柜子前收拾行李,随时准备被学校遣返。
而老黄也抱着心爱的篮球,吻了又吻,摸了又摸,好像在做生死诀别。
或许哀兵必胜?《工程制图》还有《西方经济学》这样要死记硬背的东西,居然被我答了个七七八八。
“少奶奶,坚持住,就剩最后一门了!”此时我和老黄背着书包,拿着馒头,走在去往自习室的路上。
漆黑的夜晚,风雪飘摇,我的身体在半个月的冲刺学习中,变得比豆芽菜还娇嫩。
“是、是、是!”我急忙回答,“可、可是,高、高数那门课。临、临时抱佛脚管用吗?”
“你怎么搞的?说一遍‘是’不就行了?”
“我、我是说、说了一遍啊……”我的牙还在冷风中不停的颤抖。
老黄在风雪中,凄婉的看了我一眼,突然嚎号大哭,当然是干打雷不下雨的那种,“少奶奶啊,你就要这样去了啊,哥们我一定会想你的!”
“我、我还没死啊……”我说完朝亮着灯光的自习室艰难的伸出手,“还有三天……,我、我要复习……”
“对了!”老黄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反正也考不过去,我们去那边的树林里许个愿吧!或许会有奇迹发生?”
啥树林这么神奇?我来到这个学校快半年了,有这样的宝地早就被我发掘了!
“少奶奶,你不是听说过咱们学校的前身有一半是坟场吗?”
“是、是啊!”
“据说以前这里有很多树林,经常发生鬼打墙的事情,就有一个老道不知从哪里搬来一个菩萨,盖了个小庙,那些奇怪的事情就再也没有发生过!”
“咱、咱们学校,难、难道还留着那个庙?”
“当然没有!”老黄痛心疾首的摇头,“早就给拆啦,但是据说许愿还是很灵的,据说是咱们学校的过关之宝,俗称‘PASS’庙!”
本来我还是有七分信的,但是一听到这个名字,就差点没有趴到雪地里。
“反正死马当成活马医!”老黄踌躇满志的拉着我转了个弯,径往花园那边走去,“怕死的怎么能PASS?只有不怕死,才能PASS,如果真的没有PASS,那还不如去死……”
我被冷风吹得迷迷糊糊,满耳朵听的全是怕死!怕死的!
居然又凭空打了一连串的冷战!
后来连惊带怕,我和老黄也无心自习,拐了个弯跑到学校的小餐馆去用食物温暖肠胃。
出乎意料的是,里面吃夜宵的学生竟然有一大半都是我们系的。
“哎呀,你们也来啦?”一个和老黄相熟的哥们看到冻得瑟瑟发抖的我们,急忙跑上来打招呼。
“为、为什么这么多人在这里?”我一边望着餐馆了密密麻麻吃沙锅和热汤面的学生,一边做着简谐振动。
“唉!”该同学喝了一口面汤,仰天长叹,“你难道不知道咱们系的高数老师号称‘万人斩’吗?据说是数学系的杀手锏,年年都被派到外系,好为他们系争取高额的重修费!”
“通、通过率真、真的这么低吗?”
还没有得到回答,餐馆的小妹已经把我叫的鸡肉蘑菇沙锅端到了面前。
“兄弟,吃吧!一般最后的晚餐,都是比较丰盛的……”
我捧着那个热气腾腾的沙锅,心口却开始慢慢变冷,好像已经看到了我惨淡的人生。
或许鲁迅大伯的箴言,应该改成:
真的猛士,敢于直面变态的考卷,和放血的钱包!
最后我化悲愤为食欲,风卷残云般席卷了沙锅,并且舔得一点面汤都不剩,才终于结束了持续了两个小时之久的简谐振动。
并且非常够意气的把罗小宗叫来一起祭五灶神,顺便让他付了我们三个人的饭费。
罗小宗一边塞了满嘴的牛肉面,一边还朝我闪着感激的目光,“烧烧,努七放还扑忘照桑我!(绡绡,你吃饭还不忘叫上我)”
我重重的拍了两下罗小宗的肩膀,以示亲近。
义本无言,胃肠相照!
或许是吃饱了饭?我摸着圆滚滚的肚子,走在白皑皑的雪地中,竟一点都不觉得冷。
此次饭馆之行收获颇丰,起码让我下定决心,在未来的三天死功数学,写上一条算一条。
我还在心里盘算着小九九,身后就传来老黄纳闷的声音,“少奶奶,你不冷吗?”
“嗯?”我回头看了一眼老黄,他的丑脸被冻得发青,而罗小宗则像我刚才一样,双手抱怀,不停的打摆子,甚至他身后跟着的怨鬼都被冻得少了很多。
“不冷啊!今天的风多小啊!”我刚刚说完,就有一个直上云天的塑料袋飞过我的头顶。
“天气预报说,今天是入冬以来最冷的一天……”老黄裹了裹棉衣,“好像有七级的北风!”
一股强劲寒风夹着细雪擦身而过,老黄的脸又青了一层,而罗小宗则以更高的频率做简谐振动。
怎么倒像是春风?我这棵玉树,迎风而立,丝毫没有感到寒风的肆虐,还得意的撩了撩被吹乱的头发。
看来一定是那个鸡汤沙锅,在我的身体内产生了比大力水手吃了菠菜后更大的化学反应。
而当天晚上,我竟然做了一个非常幸福的美梦。
我梦到好多好多的鸡,有口水鸡,煨鸡汤,荷叶鸡,叫化鸡以及一串串的烤鸡翅,不停的在我的身边飞舞。
生平第一没有梦到断头断手的怨鬼,并达到了做梦都在笑的境界。
虽然最终还是迎来了让我讨厌的朝阳,但是冬天的寒冷已经不能继续威胁我。在别人还在被窝里等着高照的艳阳时,我已经出发去上自习了。
我背着书包走在挂满冰茬的雪路上,倒像是走在和煦的春风中。
今天真是好事一大串,谁说祸不单行,福不双至的?我跑到食堂去吃早点,那个打卡的师傅居然迷迷糊糊的忘了让我刷卡。
接着我又在路上捡到了一个被埋在细雪下的钱包,里面居然有50元大钞,足够我吃几顿香喷喷的小炒。
最后等我赶到自习室,竟然又抢到了一个靠着暖气的绝佳位置。
这、这是什么好日子啊?
我一边兴奋的翻书,一边暗暗祈祷这种运气永远不要有结束的时候。
走了十几年,将近二十年霉运的我,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到人生的美好!
但是这种美好的状态只持续到中午就被无情的现实击得粉碎。
中午我上完了自习,照例跑到男厕所去臭美,照例拿出一个小梳子梳理我的头发,为校园里的浪漫邂逅做着充足的准备。
突然在灯光昏暗的男厕所里,看到了一个消瘦单薄的人影。
那个人似乎正站在我身后静静的看着我,一句话也不说。
完了,完了,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身为一个男生,对着镜子自恋居然还被抓了个正着!
我脸色一红,急忙把随身携带的梳子一把塞到牛仔裤的裤兜里,把身体往旁边一让,“同学,你要用镜子吗?我不用了……”
哪知等了一会儿却没有人应声,我纳闷的抬头看了一眼那布满了水渍的镜子。
里面映照出厕所里略有潮意的墙壁,甚至连瓷砖的纹路都隐约可见,但是哪里有半个人影?
我被吓了一跳,急忙看向身后。
空落落的狭小空间里,只有我孤零零的身影,在昏黄灯光的映照下,模糊不清。
难道刚刚的惊鸿一瞥只是错觉?
我急忙安慰自己,背着书包快步走出了厕所,走廊上有稀稀落落的下自习的学生,也急匆匆的赶往食堂吃饭。
看到这番人间烟火,与平常一样的祥和景象,我不由暗自舒了一口长气。
一定是太用功了!所以才会产生幻觉!
我一边为自己刻苦学习的劲头感动,一边暗自盘算着要吃顿好的为自己进补。
可是我的好运却没有被这突如其来的幻觉吓走,我刚刚走进食堂,就有一个长的非常较小可爱的女生,把整整一饭盒的菜都声势浩大,一点汤水都不剩的扣到了我的身上。
“同学,同学!真是对不起!”她拎着自己还在滴着汁水的空饭盒,忙不迭的道歉。
“不要紧,不要紧!”虽然我从小我的老妈就教育我做男生要有风度,但是贯彻到现实中显然没有那么容易!我脸上挂着假笑,却差点咬碎了银牙。
“我真的没有注意,光顾着和我们同学聊天了……”她一边说,一边拿出一张薄薄的纸巾,帮我抹挂在我衣服上的翠绿菜叶。
这个女生是猪吗?还是她用舌头看路的?
我忍无可忍,刚刚要爆发,就听到天籁一样的声音,“同学,要不这样吧!我出钱帮你干洗衣服!”
我挠了挠脑袋,正在犹豫着要不要答应,毕竟我的衣服很便宜,根本用不着干洗的。
但是这个天使明显误会了我的意思,她满怀歉意的看了我一眼,“实在太对不起了,洗完了估计也是一身菜味!你想吃什么?我帮你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