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恐怖小说上一章:雨夜死神
- 恐怖小说下一章:鬼屋夜话/诡高校无人来电
我又绕着楼转了几圈,放心的背着书包跑进了自习室。走廊里空无一人,昏黄的灯光拉长了我的影子。
好像约的是422教室吧!我摸到了那间自习室门口,里面灯光惨白,桌椅上放了几本占座位用的课本。
看起来空的位置还不少!我急忙推开门走了进去,找了一个背风又暖和的地方坐下。
冬天的夜晚来得格外的早,窗外已经一片漆黑,北风夹着细雪在呼啸肆虐。
等了很久饭桶也不来,我只好拿起久未谋面的教科书,认真的看了起来。
两个小时过去,还是不见饭桶的影子,开始不断的走进来上自习的学生。我好奇的打量每一个进来的人,只要是女生就多看两眼,难保哪个就是饭桶的真命天女呢?
可是直到我看完了一本书,上自习的人开始稀稀落落的离开,饭桶还是没有过来。
已经十点了啊!我抬腕看了一眼手表,立刻气不打一处来。
又被耍了!看我回去怎么收拾这个白痴!居然骗老子跑来学习!
我收拾了一下东西,刚刚要走,就有一个穿着一身红色衣服的女孩推门进来,抱着书坐在了门口的位置。
“同学!请等一下……”
我刚刚背着书包要拉门出去,她就小声叫住了我,声音有气无力,飘飘乎乎。
“嗯?有什么事吗?”我看了她一眼,长发挡住了她大半边脸,只能看到一个小巧的下颚。
“我、有件事要你帮个忙……”
我点了点头,“只要我能帮得上,当然没有问题!”
“那太好了……”她阴森森的笑了一下,朝我伸出一只手来,紧紧的攥着什么东西,放在我的眼皮底下。
这是要干吗?现在的女大学生都如此奔放,见到陌生人就要拉手吗?
“我捡到一枚戒指,可是不知该怎么把它带上……”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我还在纳闷,她就缓缓摊开了手掌。
雪白的手掌上,赫然放着一截鲜血淋漓的断指,上面还套着一个闪着璀璨光芒的戒指。
“哇!!!鬼啊!!”我被吓得心脏停跳了半拍,一把拉开书包,拿起一个放满了烟灰的罐子就扔到了女鬼的脸上。
可是那个女鬼还是没有消失,居然站在原地愕然的看着我。
难道今天遇到了冤死鬼?我伸手又掏出一张黄纸符,一把贴在了她的额头上。
哪想她还是不为所动,居然“哇”的一声就哭了起来。
我的心立刻凉了半截,完了,完了,此命休矣,这个女鬼道行怎么这么深?
还有一瓶狗血!就靠它了!
我一扬手,刚刚要把狗血泼出去,就觉得身后有人在死命拉我的手腕。而且好像不止一个人,拽手的拽手,拉头发的拉头发。
“放开我!我又没有得罪你们,你们要把我带到哪里去……”我拼命挣扎,那模样仿佛就要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身后的那些手突然都不动了,一个女孩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响起,“同学,对不起啊,我们宿舍的人恶作剧,没有想到吓到你了!”
我狂乱跳动的心这才冷静下来,身后正站着三个女生,脸色惨白,似乎也受到了不小的惊吓。
而那个扮鬼的女生,顶着一身的香灰,头上沾着一张纸符,正坐在座位上哭得声嘶力竭。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她们就是和饭桶聊天的网友。每次都用装鬼的方式吓唬那些胆小的男生,而那截断指是在校外的玩具店里买的。
结果最后我还不得不跟那个红衣的女孩点头哈腰,拼命道歉,甚至自掏腰包赔她干洗费,才总算止住了她狼嚎般的哭泣。
“喂?饭桶吗?你到底在哪里啊?”我急忙拨通了饭桶的手机。
“我就在5号楼的教室里啊!”话筒中饭桶的声音似乎颇为气愤。
“哪个教室啊?”
“422啊!”
怎么可能?我现在就在422的门口啊! 难道还真有鬼藏人的事情发生?
结果,最后我找遍了整栋楼,终于在427找到了打扮得油头粉面,威襟正坐的饭桶,他一看到我就异常失落,并抱怨那个美丽的女孩失约的事情。
“算了,算了……”我无奈的朝他摆摆手,“还是不要见到的好……”
回去的路上,饭桶就一直在絮絮叨叨的说他网恋的经过,说那个女生有多么好,见不到有多么可惜。
但是我憋了一肚子的气,他说的话一句都没有听进去。
雪天的夜晚分外的明亮,走着走着,就看到婆娑的树影下好像正躺着一个人,似乎还发出了呻吟呼救的声音。
我的心立刻跟着一沉,难道那些女生又跑出来吓人?并且作案成功?
可是我刚刚跑到那个人身边就后悔了,以为赫然入目的是一件名牌的羽绒大衣,衣服的价签还没摘,晃晃悠悠的吊在帽子外面!
我的脸色立刻变得死黑,刚刚要走,那个人就朝我艰难的伸出手,“哈罗!这、这不是陈子绡吗……”
“呵呵,你好啊,又见面了……”果然就是那个暴发户包公同学。
“快,拉我一把……”他哆哆嗦嗦的朝我伸出手,好像腰都直不起来了。
我一把拉住他,却发现他的手冰冷冰冷,好像躺在雪地里有一会儿了!
“真是倒霉啊……,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他一边打着摆子一边走路,还不忘了自我褒奖,“我这样的英才,果然连老天也要嫉妒……”
我忍住要吐的感觉,根本不敢搭他的茬。
“所以才派了个女鬼吓我……,可是我这样的人类精英,怎么能够被一个装神弄鬼的女人吓倒……”
算了吧你!不是被吓得脚都软了,半天爬不起来吗?
“是不是一个穿着红衣服,拿着半截手指的女生?”我急忙张嘴要嘲笑他。
“嗯?不是啊!”包公愕然的看着我,“是个穿着白衣服的女人,见到我就乱叫‘公子’、‘公子’什么的……”
白衣服的女人?我听了心立刻跟着一沉,难道前两天做的怪梦,真的在暗示什么?
当天晚上,饶是我神经兮兮的又画符又撒盐,还是没有异样的事情发生。
那个穿着白衣服的女人也没有再找到我的梦里来,我一觉睡到天光大亮,最后不得不又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向教学楼狂奔。
一到教室,就看到好多女生在低头偷着发短信,还有的“吃吃”笑着交头接耳。
“老黄,这是怎么了?”我一把就把趴在桌子上打盹的老黄拽了起来,“是不是学校又有啥爆炸新闻啦?”
“爆你个大头鬼!”老黄扬手就给了我一个爆栗,响亮的打在了我的头上,“她们在选校草,没有咱俩的事!”
简直能把人的脚趾都气青!
我用堪比利剑目光死死的盯着身边的罗小宗,这个白痴正云淡风清的窝在桌子下面,偷着吃油条,喝豆浆。
还时不时发出“哧溜”、“哧溜”的声音。
我看了他一会儿,黑线慢慢爬上了脑袋,或许选不上校草也是好事?那不是意味着要和这样智商不超过60的家伙画等号?
可是这件事刚刚让我释怀,好像就在三天以后,就听说包公同学得了重感冒。
而且他也没有来上那门没有通过的《马克思主义哲学》。
真是苍天有眼啊!
我环视了一下周围,顿时觉得周围的空气都清新了许多,没有那个自恋狂兼暴发户的出现,连这么枯燥的课仿佛都冒着粉红色的气泡。
但是我刚刚咧着嘴笑了还没有五分钟,要命的手机就接到了一条短信,居然是躺在校医院里的包公说他很想念我,让我给他送饭!
什么想念我?一看就是平时人缘太差,没有人肯搭理他。
但是当天下午,我还是踏着积雪,跑到校医院去看包公了!万一留着他自生自灭,真的翘了辫子,变鬼找我怎么办?
“哎呀,你终于来啦,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他一看到我就殷勤的朝我伸出手。
我虽然心下不愿,还是不好拒绝,只好伸手握住了他的手。
包公的脸色瞬间变黑,“谁让你握我的手的?两个大男人,恶不恶心?”
“那你朝我伸手干吗?”我一把抽回手,顺便还了他几嗓子。
“饭啊!我要的是饭啊……”包公欲哭无泪,一看就饱受医院饭菜的摧残。
可是今天的包公怎么不对劲?我左看右看,他的眉心都隐约笼罩着一层黑气,病床下还有几个粘呼呼的小鬼不肯离去。
这、这怎么看都像是被鬼缠身?
我急忙伸手拍了拍他的脑袋,又从书包里拿了个黄布包给他,“你怎么搞的?真的只是重感冒吗?从什么时候开始生的病?”
“嗯?”包公莫名其妙的看了我一眼,“那天晚上不是遇到了一个奇怪的女人?我回到宿舍就开始发烧了!”
“那个女人有没有跟你说话?跟你说什么了?”
“她从雪地里走过来,头发遮住了半边脸,晚上看起来还是很吓人的……”包公面现惧色,舌头跟着打结。
“然后呢?”
“她就伸手把头发撩开,对着我说了一句话!”
“说什么了?”我只觉得心都吊到了嗓子眼里。
包公无奈的看了我一眼,“她问:‘奴家美不美?’”
“没啦?”
“没了!”
我立刻觉得自己像个白痴,居然会对一个智商连60都达不到的女鬼心生危惧。鉴于心灵受到重创,我有气无力的朝包公摆了摆手告辞了。
一直等我走到走廊尽头,身后还回响着包公殷切的呼唤,“盒——盒——盒饭——啊!!!!”
接下来的两周,生活波澜不惊,那个缺心眼的女鬼再也没有出现过。
倒是老黄每天带着幸灾乐祸的表情,笑得越来越开心,甚至没事还会哼哼小调。
“老黄!说!是不是交了女朋友了?”我一把拉住他的衣领,要在洗衣房对其进行严刑拷打。
“不是!不是……”老黄边笑边摆手,“少奶奶,你知道吗?咱们学校最近邪门得紧!”
嗯?我怎么每次都被远远的抛在时尚后面?啥事都是最后一个知道,难道这就是身为主角的悲惨命运?
“嘿嘿,听说最近流行重感冒,好多学生都生了病!”
这很正常啊?最近天气这么冷,难免得个风寒什么的。
“最好玩的是……”老黄神秘兮兮的靠过来,“好几个住院的,都是咱们学校校草榜上的名人啊!现在好像就差罗小宗了……”
啥?怎么会这样?我想起那天看到的包公脚下的小鬼和眉间的黑气,难道那个低智商的女鬼还没有走吗?
依旧徘徊在校园中,寻找着她的猎物!
“罗小宗,罗小宗呢?”我一回到宿舍就站在椅子上爬到罗小宗的床铺上找人。
厚实而严密的布帘里,空无一人,只有零食和脏衣服像小山一样堆在床角。
“你找小宗啊?”正在聊天的饭桶百忙中抬起头来,“他好像出去找你和老黄了,现在还没有回来!”
“什么时候出去的?”罗小宗不会悲剧重演,再次丢在这不大的校园里了吧?
“好像是下午吧!”饭桶望着外面灰蒙蒙的天,“呀!怎么这么晚了还没回来?”
呀你个大头鬼?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罗小宗!
我狠狠的瞪了饭桶一眼,就拽着老黄跑出去找罗小宗了。
外面又飘起了细雪,冷风飘摇中,走路的学生都把头缩在厚厚的棉衣中。
我焦急的在洗衣房门口转了半天,遇到穿名牌大衣的男生就急忙跑上去看个究竟,结果找了半天还是找不到罗小宗的影子。
怎么办?那个白痴,不会真的被女鬼抓走了吧?
一直到天色泛黑,我还像个没头苍蝇一样在校园里乱转。呜呜呜,要是真的把罗小宗弄丢了,放寒假可怎么回家啊?
年夜饭的饺子会立刻化为泡影,而且罗小宗他爸妈一定会扒掉我一层皮,把我吊到房梁上毒打。
我正在充分发挥我无边无际的想象力,站在操场中央鬼哭狼嚎的时候,突然一个亲切的声音窜进我的耳朵,“绡绡!!!”
罗小宗正踏着白雪,划破黑暗,像是迷途的小狗一样朝我飞奔而来。
“小宗!”我第一次觉得他这么可爱,好像香喷喷的饺子又回到我的身边。
可是还没等他跑到我面前,我就闻到了一股诱人的麻辣火锅味。立刻让我化喜悦为愤怒,一把就掐住了他的脖子。
“你去吃火锅啦?我这么着急的找你,你却跑到火锅店去大吃大喝!!”
“少奶奶,你冷静一下……”老黄急忙把我和罗小宗拉开,“我就是在火锅店找到他的,他说没有看到我们,不知怎么的就跑到那里去了!”
“我为了找他,现在饭都没有吃,你还替他说好话?”我刚骂了两句,就看到老黄吃的冒油的嘴,立刻什么都明白了!
这两个该死的禽兽,一起去下馆子,唯独把我扣在了饭碗外面!
我明明有手机啊!而且是诺吉亚的,信号强劲无比!
老黄显然很快就明白了我的意思,站在雪地里挠着脑袋,不好意思的笑,“哈哈、哈哈、一见到饭,我就什么都忘了!”
殴.亨利曾经说过,人生是由啜泣,抽噎和微笑组成,尤其以抽噎占主导地位!
我就一边抽噎,一边咒骂的回到了宿舍。
伤心最易使人老!
我在伤心之余,竟然粗心大意到没有发现失而复得的罗小宗身上的变化。
尤其是他身后的怨鬼大部队,居然在一夜之间人间蒸发,我们宿舍里,终于充斥了比北京的蓝天更难得的新鲜空气。
可是睡着睡着,我就开始浑身发冷,好像一不小心跌倒了冰窖里。
最后冷得我连梦都没有做一个,就从被窝里爬出来,“好、好冷啊,你、你们不冷吗……”
我刚刚探出脑袋,就发现老黄和饭桶都没有睡,饭桶已经又端出久违的电锅,在“咕嘟”、“咕嘟”的烧热水。
而老黄则穿着羽绒大衣,盖着棉被缩在床角打摆子。
“真是邪门!难道作者让我们穿越到南极啦?”老黄伸手拉开了窗帘,道路上一片静悄悄,并没有企鹅在散步。
“零下10度啦,这哪是室温啊!”饭桶哀嚎了一声,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怎么这么邪门?我莫名其妙的看看周围,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结果一个晚上下来,我们三个都无法入睡,带着堪比冰柱的鼻涕,整整打了一宿的摆子。
只有迟钝得赶超恐龙的罗小宗,依旧发出酣睡的声音,时不时的还说两句梦话刺激我们。
第二天,罗小宗一个人神清气爽的去上课,他背着书包,开心的走在晶莹的雪地上,完全不像是去上课,倒像是要旅游。
我怨念的看了他一眼,却发现他的精神好像不似一般的亢奋,倒像是坠入了爱河的傻小子。
我刚刚暗自咒骂了他一句,就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雪地里。
怎么搞的?路这么滑?
我纳闷的看了一眼脚下,差点滑倒我的居然是一片狭窄的薄冰。而这种薄冰还不止一个,像是人的足迹一点点延伸。
最可怕的是,好像还亦步亦趋的跟在罗小宗的后面。
我瞪大了眼睛,死死的盯着罗小宗身后的足迹。
像是一个没有形体的人,正尾随着他,而且那个人每走一步,地上的积雪就化做冰水。
直到走到教学楼,那个湿漉漉的足迹还是紧紧的跟着他,只是这个时候已经清晰可见,水泥地上是一个人赤着足的脚印。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鬼魂!不,应该说只要是鬼魂我都能够看得到。
附在罗小宗身上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结果他一到教室,室温立刻急剧下降,全系的百十号人,都集体抱着书本,穿着厚厚的外套瑟瑟发抖。
讲台上的教授也被冻得脸色青紫,但秉着崇高的敬业精神,硬是带着手套,围着围巾,坚持为我们讲课。
“同学们!可能是教室的暖气管堵了,再坚持一下,维修工人很快就到了!”教授见下面的学生已经有开溜的,急忙伸手呼吁。
哪知他话音刚落,就听到“啪”的一声脆响,接着一个坐在墙壁边的同学举手报告,“,老师!老师!暖气管冻裂啦!”
这、这真是太邪门了!
我只觉得全身的体温都被抽干,眼前开始出现幻觉,仿佛有企鹅在漫天的冰雪里散步,有北极熊在冰坡上打滚,还有海豹在冰水里朝我挥手。
不知过了多久,就感到有人在拍我的脸,“少奶奶,少奶奶,你怎么了?眼睛都直了……”
老黄,真是太感谢你了,救我一命!
就好像到地狱里转了一圈,我一回过神来,马上就拉住罗小宗的衣领,恶狠狠的问,“说!你到底招惹了什么麻烦?”
罗小显然不能理解这样艰涩的语言,瞪着白痴的眼睛看我。
“那一直跟在你身后的是谁?”
“绡绡!”他木然的蹦出了两个字。
“除了我以外的!”气得我恨不得上去咬他一口。
“我的恋人!”他的脸依旧毫无表情。
可是却好像在平静的地面扔下了一个原子弹,我和老黄立刻瞠目结舌,被他的话炸得晕头转向。
恋人!恋人?罗小宗谈恋爱啦?
蘑菇云开始慢慢升起,黄沙漫天,风云际会,好像天地都发生了异变。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我才恢复了意识,身边的老黄还张着大嘴在神游太虚,眼见已经接近崩溃的边缘。
“小宗,那你告诉我!你的恋人是什么样子的?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昨天晚上,有个女人过来问我,她长得好不好看!”
“你回答她了?”我想起包公对我说过的话,估计一般人见到这样的奇怪女人,早就吓得腿脚发软,忘了自己爹妈姓啥,只有罗小宗这样的奇才才能秉着大无畏精神跟鬼怪搭讪。
果然,罗小宗点了点头,“然后她就叫我‘相公’、‘相公’啥的,回去我仔细查了一下字典,好像意思就是她是我的恋人……”
“行了,行了!你不要说了!”我的头突然开始剧烈的疼痛起来。
怎么办?从来不开窍的罗小宗,为什么偏偏找了个女鬼谈恋爱,难道要让我棒打鸳鸯吗?据说这样做很有损德行的!
但是晚上回到宿舍,我就不这样想了,因为罗小宗一走进房间,我们宿舍的暖气管也壮烈牺牲。
甚至我跑到被窝里取暖,柔软的被子也冻得冷如硬石。
“是可忍!孰不可忍!”我再也忍受不了这样折磨人的寒冷了。一下就从床上跳起来,拽着罗小宗的胳膊就往操场上走去。
“少奶奶,你冷静一点啊,千万不要血溅校园啊!”老黄和饭桶跟在后面,拼命的拉架。
谁说我要打他了?我只不过要问问那个女人到底要什么!
如果她真的和罗小宗心心相印,就拜托她赶快把这个白痴带走!
我跑到操场上,捡起一根树枝,弯腰在雪地上画起了圆圈,又在圆圈中画了几个扭扭曲曲的咒符。
“绡绡,你这是在干啥?”罗小宗好奇的看我。
“我做为你的监护人,要见见你女朋友……”我嘴上说着,手上加快速度,很快就在罗小宗的周围画满了符咒。
清冷的夜风中,随着咒术场的渐渐完成,开始在黑暗的夜色中,慢慢显出一副白色的衣袖,接着是一张惨白的脸,和长长的黑发。
一个眉目模糊,气质阴森的女人,正站在罗小宗的身后。
“公子,又见面了……”她见到我,没有表情的朝我点了一下头。
与此同时,耳边传来老黄凄厉的喊声,“完了!饭桶吓得吐白沫啦……”
“你到底要什么?为什么紧紧缠着罗小宗?”我厉声问她。
她却朝我笑了一下,幽幽的说,“因为我要的东西,你们没有……”
这是什么意思?什么东西罗小宗有,而我们没有?
难道是奔涌在他体内,川流不息的蠢血吗!
那个女鬼见我目瞪口呆的发愣,竟然垂下头,以衣袖掩鼻,“此事说来话长……”
我急忙朝她摆手,“长话短说,我都快冷死了……”
不知什么时候,漆黑的天空中开始飘起纷纷扬扬的大雪,气温随之急剧下降,虽然我已经把所有的衣服都套在身上,还是不能抵御这刺骨的寒冷。
“其实……”她哀怨的看了我一眼。
她到底想说什么?我和老黄一起用企盼的眼光看着她。
“……我不是人!”
我立刻被她气得头脑发昏,只要长眼睛的都能看出来她不是人!
“我真的很抱歉欺骗了这位公子……”她说着还满怀愧疚的看着罗小宗,“但是我不是有意的,实在是时事艰难,万不得已,走投无路而为之……”
“说重点!说重点!”在不停降低的气温中,我的脑子都被冻木了,甚至连火都发不起来。
鹅毛般的大雪还在簌簌而下,转眼间,我的膝盖已经被雪淹没,身后的老黄像是山林中的小兽一样,手脚并用的在雪地里找什么东西。
“公子,实不相瞒,其实我是妖怪的一种,也就是人们经常说的雪妖……”
雪妖?据说是冬天才会出现的妖怪,会随着初冬第一场雪翩然降至人间,春暖花开就消失不见的妖怪。
但她们不是都在极为寒冷的深山里出没吗?
“那、那、那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我的牙齿开始打战,不受控制的哆嗦。
“哎呀,今年的第一次下雪的时候,我设计空降的路线,哪想稍微有那么一点点偏差,不知怎么就跑到这个校园里来了……”
“可是这和罗小宗又有什么关系?”积雪已经高到我的大腿根,老黄依旧锲而不舍的在雪地里翻找什么,把落雪翻得七扬八落。
“当然有关系!”这个秀逗的雪妖含情脉脉的看了罗小宗一眼,“只有相公,能够送我回去。”
罗小宗显然不太懂我们说的话,因为里面有几个生僻的词,他看看那个女鬼,又看看我,眼睛里尽是迷茫。
“太好了!难道你这么想回家!”我一听这话,高兴万分,“要怎样才能回去,我们会尽量帮你!!”
终于能把这个瘟神送走啦,我总算能结束这种爱斯基摩人的痛苦生活了,我可不想我们全校师生在冰窟里上课,课余活动再捕个鱼,抓两只企鹅什么的。
“呜呜呜,这就是我痛苦的地方啊!”她说着又开始哭了起来,天上的雪已经像雪球一样噼里啪啦的往下掉。
“哇,你不要哭啦,大家一起想办法啊……”我被雪块砸得抱头鼠窜,身后的老黄,更加绝望的在小山一样的积雪中找什么东西。
“我要钱——钱——钱——钱——啊!”她听到这话更加凄厉的喊了起来,“只有很多很多的钱,才能让我借别的鬼的路,回到山里!”
钱?这确实是只有罗小宗才有!
“到底要多少?说个数目吧!”反正是罗小宗掏腰包,我非常爽快的就答应了!
她这才停止了哭泣,扬起了白色的衣袖,朝我比划了一个数字。
“一千?”
女鬼摇了摇头。
“一万?”这个数目已经有点大了,足够我交一个学年的学费。
她再次摇了摇头。
天啊,不会是十万吧?如果那么多,还是让她留在这里吧,大不了我办个休学,明年再来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