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不对!”那个中年人惶恐的四处张望,“我明明不是一个人来的,我是和妻子一起来的,她到哪里去了?我要去找她……”
说完,就拿起地上的背包,拎着高光电筒就要冲出房门。
“喂,你不要出去!”我急忙伸手拽住他,外面是黑漆漆的树林,搞不好会发生更可怕的事情。
“你放手!”他一把推开我,“你这个小孩子懂什么?我和妻子已经携手了大半辈子,我怎么可能把她一个人扔到山里?”
“你认为她是走失了吗?”不可能走失的!那条狭小的山路,如果有人走错了路一定会立刻被发现。
可是他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不置可否,拉开木门就走了出去。
外面的山风清冷,树木摇曳,宛若地狱中的鬼怪,他背着一个大大的旅行包,渐渐化做一个光点,消失在树木的掩映中。
我低头看了一眼手表,指针依旧停在九点整。
或许从手表坏掉的时候,我就该发现,我们已经踏入了一个扭曲的世界。
我默默的关上了房门,巨大的恐惧充斥着我的内心。
在这个深山中的狭窄木屋中,不知道在前方等待我们的会是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那个中年人依旧没有回来,每次有山风拍打着门板,我们都充满企盼的打开门,可是希望却一次次落空。
角落里坐着的那对情侣开始小声哭泣起来,隐隐含着绝望。
“其实,我们是背着家里出来玩的……”那个女孩无助的依偎在男友的怀里,“只是爬个山而已,怎么会遇到这种事情?”
“在这里干耗也不是办法……”那个年轻的男孩拉起他的女朋友,“我们也下山去吧!”
“可是外面很黑……”
“不能待在这里!”男孩说着站起来,回头看了看屋子里的人,“我曾经听人讲过一个有关登山者的鬼故事,好像也是这样的情形……”
他狐疑的目光扫过屋子里每个人的脸,“据说在登山的那队人中,有鬼潜伏。他们一样被困在一个小木屋中,没有胆量出去!结果当晚发生山体滑坡,全都被砂土掩埋……”
他说到这里,她的女朋友紧张的抓住他的手臂,“不要说了,我们走吧,再待在这里我怕会被吓死的!”
我紧张的搓着手,难得的是我周围的朋友也出奇的安静,他说的会是真的吗?
那个要取人性命的鬼,就在这些人中间吗?
我正仔细的打量着屋子里的人,那对情侣已经携手走出了木屋。
那两个学生模样的年轻人靠在墙壁上,出奇的镇定,一言不发。老黄和双魁已经吓得缩成一团,只要罗小宗还算镇定,应该说他根本就没听懂那个男的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坐在我身边的老人,脸色灰白,看到我在打量他,苦笑了一下。
“我也想到了一个关于登山者的鬼故事,可是和那个年轻人所说的完全不一样!”
老人无奈的看了看周围的人,“我上山之前,就听人说过,好像在深山中由于树木太多,死去的灵魂会找不到回去的路,因此往往失去了生命可是却以为自己还活着!”
双魁已经吓得抖得如筛子一般,颤声问我,“陈子绡,我们不会真的已经死了吧?你不是一直很神奇吗?能不能想想办法……”
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什么叫我很神奇?这个迟钝的女生难道看不出我现在已经浑身乱颤,吓得要死吗?
我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却听那个老人继续说,“每消失一个人,就意味着一具尸体被救援人员发现,知道自己已经死去的灵魂,就找到了超升的路!”
这个版本比刚才的那个版本更加可怕,连惯见鬼怪的我听了都心里发毛。
“少奶奶!我们也走吧!”老黄“腾”的一下站起来,“我实在是受不了了,反正左右都是个死,不如出去试一试!”
出去还是不出去?
我突然犹疑不定,出去或许真的能够找到一条生路?总比在这里等死强!
我刚刚要跟着老黄一起站起来,就看到一直靠着墙壁,沉默寡言的一个年轻人,朝我眨了一下眼睛,接着悄悄的摆了摆手。
这个眼神我好熟悉,可是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但是一看到他,不知为什么却让我忐忑不安的心情渐渐平复。
“绡绡,我好害怕……”一直后知后觉的罗小宗到了此刻方意识到恐惧,“我好想回家!”
我伸手就敲了一下他的头,“叫什么叫?再等一等,等到天亮就好了!”
虽然话说得中气十足,我的心里也很没有底。
天会亮吗?天亮了真的就能得救吗?可是那个带着棒球帽,穿着登山服的年轻人,却让我有着依恋的感觉,不由自主的相信他。
老黄听了我的话,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哥们,我相信你,可是要是真的没了命!我做鬼都不饶你!”
这话怎么听着更像是威胁?但是不管怎么说,他们总算是安静了下来,不再闹着出去了。
而那个一直好像很惶恐的老人,不知为什么,竟用憎恶的眼光死死的盯着我。
好像我坏了他什么好事一样!
我紧张的抱膝靠在墙壁上,用眼角的余光仔细打量着坐在对面的那两个年轻人。
那个朝我眨眼睛的年轻人,一直镇定自若,神色悠然,一点都没有置身险境的样子。
而不知为什么,他的同伴似乎神智不清,耷拉着脑袋靠在他的身上,宽宽的帽檐遮住了他大半边脸,可是那宽阔的下巴倒有几分眼熟。
难道这两个人都是我认识的人吗?可是我仔细想了半天也想不起来他们到底是谁!
这趟旅途,实在是太奇怪了!
一时间,小屋里又恢复了死寂的沉默,那两个情侣也一去不复返,好像随着山风消失在了空气中。
不知过了多久,我竟在迷迷糊糊中有了朦胧的睡意。
“子绡!子绡!”一个清冷的声音钻到了我的脑海中。
“嗯?”我抬眼看了一下靠在身边的老黄,“你有没有和我说话?”
老黄看了我一眼,脸上哭笑不得,“少奶奶啊,我真的服了你了!紧要关头,你居然还睡得着……”
我瞪了他一眼,又合上了沉重的眼睑。
可是那个声音又如丝如絮的飘到我的脑海中,“子绡,你仔细的听我说……”
咦?好像是总是在危机关头解救我的白衣美男啊!难道他来到了这附近?
我立刻来了精神,大声喊道,“太好了,你总算是来了!”
这一嗓子喊出去,双魁还有老黄一起扑上来掐我的脖子,好像又让他们吓了一跳。
可是我知道得救在望,哪里还顾得上这些,急忙打起精神,听他继续往下说。
“再过一会儿,桥梁就会架好,你一定要带着你的朋友冲出去,千万不要回头!”
什么桥梁?为什么不要回头?
还没等我再发问,那个声音就如它当初响起来的时候一样,不知消散在了何方?
我正四处打望,突然寂静的空气中回响起敲门的声音。
这下大出屋子里的人所料,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盯着那扇不断作响的大门。
来敲门的,会是谁?是刚刚出去的人,还是陌生人呢?
最后推来搡去,还是老黄胆子大一些,一把拉开了木门。
黑暗的门外,不见一点星光,正站着一个沉默的人,好像也背着一个硕大的登山包,并不是刚刚出去的任何一个人。
“你是谁?”老黄正满头雾水的看着这个旅人。
“不、不要让他进来!”一直坐在地板上的老人,竟突然歇斯底里的叫了起来,好像看到了什么可怕的懂,“这是鬼,是来索命的鬼……”
而屋外的那个人,寂静的站在夜色里,似乎不带一丝人的生气。
老黄听到那个老人一喊,急忙手脚并用的爬了回去,嘴里好像还在嘟嘟囔囔的骂着什么。
这?这真的是鬼吗?我想起刚刚那个人说的话,什么叫做已经架好的桥梁?
或许,桥梁并不只是单纯的字面的意思?还有别的含义?
不管怎么样,也只能赌这一次了!
我想到这里,一闭眼,一把拉住那个人的手,把他拽进了大门。可是触手之处,一点没有人类的肉感,倒像是摸到了一个单薄的纸片。
我懵懵懂懂的睁开眼睛,只见脚下正飘零着一张黄色的纸符,眼前哪有半个人影?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正在发呆,突然觉得脖颈一紧,好像有人拽着我在往外面跑。
“哈哈哈哈!”耳边响起得意而张扬的笑声,“没有想到,来敲门的会是纸符吧?”
我这才发现牢牢的拽着自己的就是那个朝我眨眼睛的年轻人,他的帽子已经甩脱,黑发随风飘摇,美目中闪着狡黠的光芒,在黑夜中看来说不出的动人。
“绡绡!”、“陈子绡!”、“少奶奶!”、“等等我们啊!”
双魁、罗小宗还有老黄,正挥舞着手臂跟在我的身后,而那个小木屋中,只剩下那个奇怪的老人,正气急败坏的站在门前,似乎无法踏出一步。
“这?这是怎么回事?”脚下是崎岖的山路,我一边跑一边问身边的那个奇怪的男人。
“刚刚,你们走到了黄泉路上!”他边跑边说,眼前开始慢慢的出现亮光,划破了沉重的黑暗,“可是带这么多人出来,我也觉得费力!就用纸符搭了一个桥梁,可是那个老鬼不会这么轻易上当,我就让纸符变成了人的模样!”
“可、可是?为什么要我伸手去拉它?”
他又朝我笑了一下,“所有幻术做的东西,都是没有生命的,如果没有人的允许,它们根本就不会自己走进那个木屋!”
接着他一抬头,笑着对我说,“到了!”
什么到了?
我正诧异,只见面前有一排铁制的栅栏,刚刚一直笼罩在周围的浓雾也不知所踪。
栅栏里好像有隐隐约约的音乐声,欢歌笑语声。
我听到这久违的人的声音,不由一阵激动,刚刚踏出一步,就发现好像有什么人在牢牢的抱着我的脚。
吓得我浑身一抖,仔细一看,好像就是在木屋中另一个神智不清的年轻人。
“太好了!”老黄兴奋的叫了一声,手脚并用的爬过了栅栏,往屋子里跑去。
而双魁则坐在地上,吓得腿脚发软,一个劲的抹眼泪。
死里逃生,大概最冷静的就是罗小宗了,他一脸茫然的望着四周,好像还搞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过他身后的怨鬼大部队,明显比他敏锐多了,已经自动归队!
接下来,全班同学脸色铁青,衣衫不整的的从度假村里走出来,看到我们似乎都非常郁闷。
而我们则浑身泥土,像个傻子一样又哭又笑,手舞足蹈,神色接近癫狂。
但是直到把那个迷迷糊糊的年轻人抬到屋子里,摘掉他的登山帽时,我的心立刻一沉,好像从幸福的颠峰一脚踏进了深渊。
居然是那个处处爱现的包公社长!
他躺在沙发上,看到我就开心的笑了起来,“哈罗,陈子绡,又见面啦……”
“你怎么在这里?不是要去名山大川旅游吗?”我气愤的朝他喊。
“哎呀,说来话长!我刚刚要去机场,就迷路啦,不知怎么的就转到这个小山沟里……”
他说完就不理我了,推说头痛脚痛,缩到沙发里继续睡觉。
后来我才知道,该君也是全班最不受欢迎的人物之一,同样被划在了旅游的名单之外。
他跟老黄的白痴想法一样,也想跑来凑热闹,却没有想到跟在我们后边,一脚踏入了死亡的旅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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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回来看报纸,我们才知道,原来在前一天,有一个旅游大巴失事,不小心载到了山沟里。
奇怪的是,几个获救的旅客都神智不清,无法苏醒。
直到几天以后,才慢慢的一个个醒了,并且都口口声声说过曾经到过一个深山里的小木屋。
那个旅途到底是怎么回事呢?是不是真的有人借机把我们送到了黄泉路上?
如果没有那个人的帮忙,我们又会怎么样呢?是会也继续昏迷下去,还是一命呜呼呢?
这些我永远也无法得知!
但是听说遇难的只有一个乘客,看照片好像就是那个奇怪的老人!
(完)


第5章 第五个故事 恋 人
不知不觉中,我荒唐万分的大学生活已经过了一个学期。
冬天转眼即至,窗外飘起了轻雪,我除了收获一箩筐的倒霉事外,在一向被誉为人间天堂兼象牙塔的大学校园中,一无所获。
“陈子绡,这个给你!”寂静无声的大教室中,我身后的一个男同学神秘兮兮的塞给我一个纸条。
对了,我忘记说了,经过了一个学期的考验,我们班的同学对我已经由避之不及,到见怪不怪,最后甚至达到打成一片,不分彼此,狼狈为奸的程度。
啥?最后的那个是贬义词?
呜呜呜,请读者见谅,本文主人公的智商大家是有目共睹的!
这是什么?我攥着那张皱皱巴巴的纸条,询问的看了一眼身后的那位同学,他的眼镜片里却闪出一片刺目的淫光。
我平白的打了个冷战,看来一定没有好事!
可是非常奇怪,纸条上只写了四个人的名字,而且好像还全是女生的名字。
难道这里另有深意?
“哎呀!少奶奶!”老黄的头像雷达一样灵敏,“噌”的一下凑过来,“这、这不是咱们学校四大美女的名字吗?”
“啊?”我立刻瞠目结舌,为什么要把这个东西给我?
“少奶奶!真是太好了!”老黄一把拍上我的肩膀,鼻涕一把泪一把,“你终于对女人感兴趣了,我还以为你要跟罗小宗厮守终身呢……”
“你给我闭嘴……”我挥手就朝他堪比猪臀的肥脸上拍去,可是巴掌还没有着陆,就听到讲台上传来老师慢悠悠的声音。
“那位同学,你来画这条线吧!”
我一下愣住了,满腔怒气顿时化为冰水,举着手看着讲台上的老师。
老头和蔼的看着我,“就是你啊,你不是举手了吗!”
呜呜呜,怎么这么倒霉?自从进了大学,我就非常擅于隐蔽,从来没有发生过挂在黑板上的丑事,难道又要故伎重演?
我迷迷糊糊,双腿发颠,两眼乌黑的摸上了讲台,和蔼的老头递给了我一只签字笔,并朝我微笑示意。
面前的巨大白色写字板上,画了两个相套的黑色圆圈,周围还标示了一些数据。
我条件反射的拿起笔就往圆圈中央画了一条竖线,瞄了一眼老师,老脸瞬间变青!
难道不对?
我马上又在竖线上画了一条垂直的横线,老师的脸开始由青转黑!
怎么还是不对?
我还提笔要画,终于被呼吸困难,颤抖得堪比帕金森症患者的老师请下讲台。
后来听说那堂课结束后,这位六十多岁的老教授就因为急火攻心,心脏病复发,被送进了医院。
拒说是一个大一的新生硬是把螺母画成了靶心,才酿成了这场人间惨剧。
当然,在惨剧发生的同时,做为绝对主人公的我,却对此毫不知情,正端着泡面和火腿,在宿舍用罗小宗的电脑上网。
经过老黄的普及教育,我才知道原来全校男生正秘密票选校花,可以在校园网上进行不计名投票。
当然,所有入选女生的照片全是狼友们用手机偷拍的!
我点开网页,马上弹出一张张美女的靓照,真是赏心悦目。
“少奶奶,你喜欢哪个?我喜欢1号!”老黄开始发出抑止不了的兴奋欢呼,几乎要把口水喷到我的面里。
“绡绡,啥叫选美?为什么要叫校花呢?”罗小宗也凑过来看热闹。
“校花就是全校第一美女……”我今天心情大好,正在给罗小宗解释,就看到老黄像见了鬼一样,指着其中一张照片,浑身打颤。
“老黄,见到灵异照片啦?”我急忙也凑过头去看。
照片上是一个穿着白色短袖衬衫的短发女孩,脸有些微长,鼻子挺直,一双丹凤眼倒是英姿飒爽。
最离奇的是旁边还加了一条批注:中性美女!
只是,这个人怎么这么眼熟?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因为那个人身后分明还跟着一个阴沉沉的男生,那白痴的表情除了罗小宗不做他想。
怎么是我的照片!!!
我刚刚要张嘴大骂,一口泡面就噎住了喉咙,我立刻呼吸困难,憋得满地打滚。
“绡绡你要不要紧!”罗小宗还算有良心,跑过来扶我,而老黄则开始爆发出堪比高音喇叭的大笑。
气死我了!我指着桌子上的水杯,苦于不能言语,眼泪和鼻涕一起开始狂飙。
“绡绡,你怎么这么容易害羞啊!不就是照片被贴上去了吗……”罗小宗说完,还非常恶心的偷笑了一下。
呜呜呜,这个傻子哪只眼睛看到我是在害羞啊!
我总有一天会被他活活气死。
总算最后一边忙着聊天的饭桶把水递给我,才算把我从死亡的边缘拉了回来,而老黄则像抽风一样笑了一个晚上。
“第十啊!少奶奶!哇哈哈哈,得的票还挺高的……”
那天夜里,走廊上的感应灯就没有熄过,老黄此起彼伏的笑声一浪高过一浪,并有越演越烈之势。
只有我一个人,钻在被窝里咬被角,欲哭无泪。
为什么只有我这么倒霉?我最向往的可是校草的位置啊,为什么照片会出现在校花的行列?
难道那个偷拍的是万年大近视?连男女都分不清吗?
当然,每天沉浸在画符保命,和校园里的鬼怪周旋的我,并不知道全国大刮中性风,而我一不小心也被卷了进去!
当天晚上,或许是经历的打击太大,我在老黄睡梦中还发出的阴笑的伴奏下,进入了梦乡。
虽然已经在周围贴了很多的纸符,可是时不时还是会有迷路的野鬼走错路,跑到我的梦里旅游。
现在我就站在一片茫茫的大雪中,雪花纷飞,像是错乱了时空。
这是哪里?怎么又跑到这种鬼地方?
我穿着睡衣,赤着脚站在雪地中,好奇的四处打量。
“公子……”风里传来几声悠远的呼唤,似乎满含哀怨。
我顺着声音一回头,就看到一个身穿白衣,赤着双脚的女人慢慢走过来,冷风吹乱了她的黑发,看起来有些阴森森的可怕。
这个女人非常奇怪,我盯着她看了半天,居然看不清她是人是鬼。
如果是鬼,却没有怨气。要说是人,就更加的不可能!
我还在暗自琢磨,她已经缓缓走过来,伸出一只冰冷的手拉住我。
那手好冷,就像冬天里晶莹的冰柱,冻得我打了个寒战,急忙甩脱了她。
“公子!”她似乎非常着急,又要伸手拉我。
“小姐,现在已经不流行叫公子’、‘母子’的啦,你该叫我迷死特(注:Mr.-__-;)才对!”
她听到我的话,似乎非常受打击,半天都没有吱声。接着又不知哪根筋搭错了,居然撩开了自己的长发,妩媚的朝我一笑。
“奴家美吗?”
细细的眉眼,浅浅的笑!说真的,这个女人的五官确实长得很精致,唯一的缺点就是皮肤有些过分的苍白。
我横看竖看的打量了她几眼,莫非连女鬼都知道我们学校要选校花,跑出来拉选票?
“那个……”我为难的挠了挠头,“如果你要参选本校的校花评比的花,好像要先传照片在校园网上。我是没有这个本事的,明天我问问我老爹,看看他有没有什么办法……”
可是我的话还没有说完,面前的女人就哀怨的看了我一眼,目光满含憎恨。
接着伸手一推,一把就把我推倒在雪地里。
她的力气好大,我一个趔趄就坐到了地上,刺骨的寒冷立刻包围了我,心脏似乎都被冻得停止了跳动!
好冷!好冷!
我一个激灵从梦里醒来,才发现自己正躺在宿舍的床上,厚厚的被子被我踢到了一边。
难道我说错什么了?那个女鬼为什么要发那么大的脾气呢?
我迷迷糊糊的拉过棉被盖在身上,瞬间又进入了梦乡。
孔老先生说过,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一定是鲜血和眼泪的总结!
因为我的梦里时常有这样那样的鬼怪出现,比较彪悍的还会追着我乱跑,吐着舌头要吃我。
像是这样阴晴不定的,只是发发脾气的女鬼,我早就见怪不怪,转眼就把这件事情忘到了脑后。
一周以后,天气更冷了,但是地下愤青们的校花评选已经结束了。因为那张网页上挂了我的照片,所以之后我始终没有勇气再打开一次。
但是最令我气愤的是,罗小宗居然上了校草的大榜。
“老黄,老黄!”窗外北风飘摇,我拉着老黄坐在电脑前,“你说这是什么世道啊?为什么罗小宗能够上榜呢,呜呜呜……”
照片里的罗小宗正悠然的坐在食堂里,端着饭碗要大快朵颐,脸上依旧挂着万年不变的呆像,旁白是“我从来只吃小炒!”
“没有办法!”老黄也像霜打的茄子一样蔫了下去,“谁让人家一身名牌,金光闪闪呢?”
呜呜呜,果然是市场经济社会啊,一切都要向钱看!
接下来我仔细分析了一下,发现校草的排名无异于一个小型的福布斯排行榜,连外联社的那个前包公社长都榜上有名。
该包公正对着镜头比“V”字,完全不像偷拍,而且旁白更加恶心:除了钱,我一无所有!!
不得不说的是,这个加旁白的人,对包公显然有着入木三分,透彻深刻的认识!
就在这场校花校草的地下评比越演越烈之时,天气也日益寒冷。
我们全宿舍的人,已经完全的抛弃了学习的念头,每天窝在温暖如春的宿舍里睡觉。
而饭桶一反常态,居然抛弃了形影不离的电锅,每天抱着电脑噼里啪啦的打字,时而面色潮红,时而精神亢奋,一看这小子就没干好事!
“少奶奶!”一天晚上,饭桶神秘兮兮的爬上了我的床铺。
“少奶奶是你叫的吗?叫我陈子绡!”
“那个不重要!”他肉麻的拉着我的手,“咱俩是不是兄弟?”
“是!是!是!”见饭桶的小眼睛里开始闪出凶光,我急忙连连点头。
饭桶接着脸色通红,扭扭捏捏的绞着手指,“我、我最近聊天的时候认识了一个女同学……”
“你网恋啦!”真是人不可貌像。
“不要说啊!”他着急的捂住我的嘴,“还没有见过面呢,是兄弟的话就陪我一起去看看……”
呜呜呜,为什么是我?我刚刚要抗议,就听到饭桶继续说,“我看咱们宿舍的人,就你还算正常……”
俗话说,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我立刻就把头点得如小鸡啄米。
“我们就约在那个学校后面的5号教学楼见面,明晚十点!”
我当时非常开心的答应了,毕竟饭桶是我出生到现在,第一个肯定我智商的人。却忘记了5号自习楼,是流传在我们学校的一半以上的鬼故事的发源地!
第二天晚上,到食堂跟着老黄和罗小宗抢完了饭,我就屁颠屁颠的跑到了五号自习楼去占座位。
而该死的饭桶则溜回宿舍沐浴更衣,梳妆打扮去了。
已经临近期末考试,别的自习室早就座无虚席,可是5号楼里依旧是冷冷清清,门庭寥落。
其实这个楼也没有什么特别吗!我站在楼下,眯起眼睛打望了一下,根本看不到任何古怪的东西,也没有怨气所造成的黑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