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回事?我一边拼命喘气,一边坐在草地上,好奇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不是应该是个老太太吗?这个中年的女人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可是她却似乎和我很熟的样子,抱着那个眉目不清,黑色雾气一样的婴儿,朝我笑眯眯的鞠了一个躬。
“你、你是谁?”我指着她害怕的问,“我认识你吗?”
“我就是那个找孙子的老太太啊!”她非常开心,眉飞色舞的对我说,“你难道没有听说过山姥吗?”
山姥?好像有印象,传说是替鬼抚养孩子,寄生在山里的一种妖怪!
“哎呀!说来话长!每个山姥其实都是和鬼的孩子是共生的!可是十年以前,我的孩子居然跟着一个掉到山洞里的男孩走了,我的能力就日益衰退,最后连容貌都无法维持,这才冒险从山里出来找孩子……”
什么?难道我费了这么大的劲,结果就是帮这个白痴妖怪找失去的青春吗?
“皮肤这么好,好久都没有摸到过了,衰老真是太可怕了!”她还陶醉在自己的幸福中,看来无论是妖怪还是人,只要是女的都一样臭美!
“呵呵,那就好,那就好!”我顶着微雨,一身烂泥的坐在草地上,“赶快回去吧!不要再进城了!城里很危险的!”
“对了!”她刚刚回身要走,突然停下来对我说,“你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有什么愿望要满足?或许我可以帮你?”
愿望?要知道我本来就是一个无欲无争的人,对生活实在没有啥太多的要求。要是让她把罗小宗变聪明,她会不会为难得自杀?
我想了半天,终于想起一个让我头痛的问题,“我有件事一直想不通,或许你能告诉我答案?”
“是什么?”她心情大好,和蔼可亲的问我。
“除了你以外,还有一个穿着红衣的女人跟我要儿子,你知道她儿子是谁吗?”
“咯咯咯!”她得意的笑了起来,“原来是这件事!其实你早就见过她的儿子了!”
什么?我的心跟着一紧,那个鬼魂到底是谁?难道一直在我的身边吗?
“去敲门吧!她的儿子一直被自己的意念束缚,无法走出门外超升!你只要敲一敲房门,就能见到他了!”
敲门?这是什么意思?
回想起几天来敲的两次门,好像都是同一个人为我开的门!
我想到这里,飞快的往外联社的办公室跑去,站在寂静的走廊中,拼命的拍打着厚重的房门。
门在黑暗中被打开了一条缝,露出一个男生胖胖的憨厚的脸,他见我狼狈不堪,惊讶的说,“你怎么搞的?去泥里打滚了吗?”
我没有说话,仔细的端详着他的笑脸,果然是面目铁青,已经没有了一丝生气。
怎么以前我就一直没有发现呢?
过了几天,我想了点办法,终于让那个女人带着她的儿子走了。
从老黄的嘴里,我才知道以前的那个外联社社长得了绝症死在了医院里,但是据说此后很多同学,都会在漆黑的夜晚,看到他在办公室里忙碌的影子。
而闹鬼的外联社的传说,就此在校园里流传下来,而这好像也是造成外联社人丁不旺的重要原因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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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以后,天气越来越冷了。而令人庆幸的是,包公社长在那个雨夜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据说他突然变得非常厌烦社团活动,竟主动申请退社了!
此后我再也没有他的消息,但是听说他性情大变,好像和以前像换了一个人一样。
或许是那个小鬼离开了他的身体,他终于恢复了正常人的思维?
虽然如此,我还是暗暗祈祷有生之年不要见到他!
哪知有一天我们正在公共的千人教室里准备上《马克思主义哲学》,突然一个男生推开了教室厚重的大门走了进来。
我一看到这个男生,立刻面部抽筋,并且焦急的寻找能够让我钻进去的地缝。
可是他却异常开心的朝我走来,“哈罗!陈子绡,好久不见!最近过得怎么样?”
一身金光耀眼的名牌,差点没有把我的眼睛刺瞎。
“哈罗!哈罗!”我尴尬的朝他摆摆手,“你不是大二的吗?怎么和我们一起上课?”
“说来话长啊!”他得意的捋了捋额前的头发,自豪无比的说,“我大一的时候马哲没过,教务处的老师让我重修来了!”
我听到差点没有趴到桌子上,亏我还一直以为他是个优等生呢?原来居然和我们半斤八两,其实在他不停的念叨那些小学生水平的警句时,我就该有所觉悟!可惜却被他一身正气给欺骗了!
结果一堂课下来,该君一会儿拿出一个最新款的mp3炫耀,一会儿又拿出可摄像的彩屏手机显摆。看得周围的同学都眼冒红光,他却颇为自得!
搞得罗小宗一直咬着我和老黄的衣袖,怨念的看着他的背影,好像在看杀父仇人!
虽然终于有一个千古不遇的奇才能够郁闷到罗小宗,让我非常爽利。
可是不知为什么,我竟开始怀念起那个天天一身正气的包公社长来!
它,现在一定非常开心的在山里撒欢,一去不复回了吧?
(完)


第4章 第四个故事 旅 途
深秋转眼即至,黄叶飘飘,冷霜微降。
走在上学的路上,经常能够听到树叶无奈而凄冷的歌声,还有灌木中秋虫的呻吟,它们都在向这个苍茫的尘世,做哀婉的诀别。
所以说,我讨厌秋天!
伸脚踏破几片黄叶残破的身躯,秋天,总是或多或少的带给人悲伤,让我们意识到人生的凄凉。
可是我又错了,因为我对人生的认识太过浅薄,秋天的冷风实在不算啥,真正凄凉的还在后面。
等我正满腹哀伤,感怀身世的推开教室的门,却发现里面出奇的热闹,根本没有一点要上课的样子。
“少奶奶!快过来!”老黄和罗小宗正坐在第一排兴奋的朝我摆着手。
天啊!他们的脑袋被猪踢了吗?怎么坐到了等同于雷区的第一排?
可是我也只好慢腾腾的硬着头皮走过去,顺便把包子递到老黄的手里。忘了说了,今天轮到我买早点!
“咱们班要出去秋游了!现在正在统计人数!”老黄一边啃包子一边说,嘴里的葱花味能把人熏倒。
“去哪里玩?”我捏着鼻子问他。
“去郊区的一个度假村,据说条件不错哦……”老黄哈哈的干笑两声,又喷出了两个肉末。
现在我终于有点了解,为什么老黄在号称男生天堂的文科系,依旧门庭冷落,没有女生问津。
“我们现在来分组!”班长挨个统计人数,“第一组十个人,要去的请举手!”
“我!我!”老黄激动的举起了手。
哼!吸取上次的教训,怎么能让他一个人独自逍遥?我紧跟着冷哼一声,也举起了手。
果然,罗小宗的独特的声线又穿透了全班人的耳膜,“我也要和绡绡一组……”
紧接着,林立的手臂一下都放了下来,只余下我们三个鹤立鸡群!
班长看了看坐在第一排的我们,眼睛里闪着阴险的光,“三个人没有办法分成一组,让我好好想一想……”
我一看到她的目光,突然就有青蛙见了蛇的感觉。
完了!完了!这个可怕的女生,不知又在打什么主意?
果然,半个小时过去,全班同学被分成了四组,却没有一组肯收留我们三个。
班长沉痛的跑过来做我们的思想工作,“现在已经这样了,你们要为集体着想……”
这种官腔我听得多啦,言下之意就是叫我们三个不要去!
“学校给每个班级都拨了秋游的费用,要不把你们三个的钱遣返到手里……”语气已经带着企求的意味。
我、我们真的有这么不受欢迎吗?
我绝望的抬头望了一下四周,全班同学都在用企盼的眼光望着我们,那模样倒像是一帮教徒在看传说中的救世主!
我的心立刻变得没有了温度,老黄的脸色也格外的尴尬,只好沉痛的点了点头。
只有罪魁祸首罗小宗依旧面无表情,拉着我的袖子在问,“啥叫秋游?是不是秋天的旅游啊?”
多么难得?罗小宗终于说对了一个名词!
可惜悲哀的是,我们三个都被编在了旅途之外!
望着其余的四十几个人解脱一样的表情,我在此刻终于认识到了,何谓人生的凄凉!
结果我倒是没有什么,因为在高中也属于另类人士,又常常把鬼怪挂在嘴边,已经见惯了这样的场面。
倒是老黄像是霜打了的茄子,一个上午都提不起精神。
甚至在以严厉闻名的高数老师眼皮低下都敢趴在桌子上睡觉,足见受伤之重!
一天过去,我本来以为这件事就会无声无息的告一段落。
说心里话,和每天自带怨鬼背景的罗小宗一起出去旅游,我都不敢保证自己能不能活着回来,因此不由暗自庆幸。
可是老黄却明显不是这样想的。
他郁闷了一天以后,突然在半夜三更摇醒了正在熟睡的我。
“少奶奶,我想好了……”他咬牙切齿的说,“他们不让我们去,我们不会自己去吗?”
“嗯?”我的心跟着一沉,老黄不会蠢血沸腾,要拿身家性命赌气吧?
果然,就听到他凄厉的呐喊,“少奶奶,我们也到那个度假村去玩,一定要玩得比他们更开心才行!让他们见识见识我们的厉害!”
所谓到处杨柳堪系马,何愁无路到长安!
这种革命乐观主义精神,用到哪里都能干出一番惊天动地的事业,偏偏用在赌气上面就糟糕万分!
我望着黑暗中老黄狰狞的笑脸,突然凭空打了一个寒战。
结果几天以来,老黄的阴笑时常回响在我的耳边。
我几次规劝他未果,他却已经开始看地图,买东西,积极筹备出游。
大有不到黄河不死心之状!
一周以后,当范佟同学跟着大部队出发的同时,老黄也把我和罗小宗从被窝里拎了出来,背着乱七八糟的东西准备上路了!
哪知刚刚走到校门口,老黄就开始左顾右盼,似乎在等什么人?
我低声下气的请示了一下,他却嘿嘿的朝我奸笑,“我叫双魁也过来了!人多一点才好玩!”
什么?他怎么会想着叫那个恐龙一样迟钝的女生?难道还嫌不够乱吗?
我还没等张嘴,就看到远处一个女生笑眯眯的走过来,穿了一身艳红色的运动装,英姿飒爽的朝我们挥手,“呀!陈子绡,好久不见啦!”
好久你个大头鬼!上周还来敲诈了我一顿火锅吃,几乎榨干了我一个月的饭费!
我正用堪比激光射枪的眼神瞪着她,却见她和老黄得意的交流了一下眼色,大有狡黠之状。
完了!完了!可怜的罗小宗同学,双魁一定是零花钱不够,又来宰肥羊来了!
接下来我们几个就冒着秋日早晨微冷的寒风,踏着挂满清霜的冻土出发了。
晨雾未散,前途迷蒙,隐隐约约,前面似乎还有一个赶路的人影。
这么早?会是谁在校门口溜达?今天应该差不多全校清囊出动,除了有要考试的班级,都出去旅游了吧?
那个人影越来越近,正背着一个硕大的包,也往公车站的方向走去。
我快走两步,就看到一个限量版的名牌运动背包,上面商标还没摘,在我眼前晃来晃去。
天啊!我突然觉得一阵头痛,如此爱现的人只有一个!
除了那个包公社长不做他想!
我正企盼他不要看到我,哪想耳边就又响起了得意的问候声,“哈罗,陈子绡,你要去干吗?怎么没有跟班级去秋游?”
“哈哈!”我苦笑了两声,指着他的旅行背包,“你也要出去玩吗?”
“噎死!噎死!”他得意的点了点头,“班上要去的地方太孤陋了!我想去名山大川看看!”
我忍住要吐的感觉,急忙要跟他挥手作别,却看到双魁看着他一身的名牌,美丽的眼睛里又冒出了屠户专有的目光!
我急忙拉着双魁撒腿便跑,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往火车站走去!
当然,罗小宗携带的怨鬼依旧伸着爪子,吐着舌头跟在我们身后。
结果到了车站,那个检票的人居然有那么一点点灵力,死活拉着罗小宗,非要让他补票。
最后折腾了半天,我们才上了火车!
因为是短途旅程,而且是首班车,车上的人非常少。
老黄倒是兴奋异常,拿起扑克就要开战,明显的醉翁之意不在酒,要借机充实自己的钱包。
可惜添不遂人愿,刚刚玩了两把,列车员就来提醒我们到站了!
走下站台,迷蒙的晨雾依旧没有散。
这是怎么回事?现在不该是中午了吗?怎么雾还是这么大?
我抬腕看了一下手表,指针居然指到了九点整就停住了!
“我们怎么走?”我好奇的问身边的老黄。
“哎呀,怎么雾这么大?”老黄抱怨的望了望周围,“我记得车站外面有个长途汽车站,好像有直达的汽车!”
我无可奈何,只好跟着这个迷迷糊糊的向导往前走去。
却忘记了和我们同行的是罗小宗这个倒霉蛋!
相当初他回个家都能遇到鬼打墙,何况现在是在做短途旅行?如果没有什么邪门的事情发生,实在是太对不起他身后的一众怨鬼。
我们在马路上站了很久,雾气依旧没有消散的意思。
过了一会儿,从迷迷蒙蒙的大雾中,摇摇晃晃的闪出了一辆非常老旧的汽车。
“哇!这车该进博物馆了吧?”老黄一边踏上咯吱作响的踏板,一边感慨。
我正想提醒他闭嘴,身边的罗小宗果然就开始没命的问,“啥叫博物馆啊?那是做什么用的?还是一种吃的……”
我没空理他,和双魁皱着眉一起找了个干净的地方坐下,老旧的汽车载着我们吱吱呀呀的向深山里开去。
除了我们,车里还有几个乘客,好像也是来旅游的,都穿着登山的衣服,背着硕大的旅行包,一言不发的坐在几乎报废的公车上。
我看了看那几个沉默的乘客,只觉得一种压抑的气氛在空气中弥漫!
一定是罗小宗身后的鬼太多了!
我按了按胸口,长舒了一口气,却不知自己已经踏上了一条奇异的旅途!
“到站了!”开车的司机停下了车,还伸手摇了摇车厢中的挂铃。
这是哪个年代的车?好像在电视上都没有看到过,我正好奇心大发,站在车厢中端详那个铜制的铃铛,身后的一个乘客就不耐烦的把我推到了一边。
接着匆匆忙忙的走下了车!
这是赶着投胎吗?不就是爬个山,至于这么着急吗?
我对着他默念了几句国骂三字经,纵身一跳,一把拍到了头顶的铜铃。
“叮当!叮当!”清脆的铃声在深山的浓雾中回荡,是空谷清幽的动听。
我正看着那个摇摆的铃铛傻笑,前面开车的司机已经从驾驶座上走过来,站在我的面前。
“好久不见,你还是那么有精神吗!”他脱下帽子,朝我露出笑容。
是一张永远也不会老的,挂着阴险气息的娃娃脸。
我一见到这个人,立刻像是见到了天敌,惊惶失措的说,“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当我很无聊的时候,就充当一下驾驶员!”他仅有的一只眼睛里,冒出了得意的光,“你知道,搭上这辆车的人,会有什么样的命运吗?”
“滚!”我朝他大骂,“我哪里惹到你了,你处处和我过不去?”
“你明白什么是赌博吗?”他笑嘻嘻的看着我。
当然明白,可是这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所有的赌博,都有一个赌注!而你,就是那个赌注!”
什么?怎么会这样?如果是个美女这样说,我大概还会乐上几天,可惜面前是个阴阳怪气的变态。
“喂……”我紧张的问他,“你们赌我什么?该不会是我的命吧?”
“等你,真正长大的那天就知道了……”他依旧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笑得不可抑止的消散在空气中,一副欠扁的模样。
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我真正长大?难道我长得还不够大吗?
我愣了一会儿,才发现他貌似在拐弯抹角的诋毁我的智商,不由义愤填膺。
“少奶奶,快走吧!你傻呆呆的站在这里嘟囔什么呢?”一向粗暴的老黄一把拎住我的衣领,另一只手夹着罗小宗,跌跌撞撞的跑下了车。
双魁正拎着大包站在车下等我们,“哪里来的度假村啊?怎么周围净是荒山?”
果然,我一走下车就发现自己正站在一片荒僻的草地中。
眼前层峦叠嶂,枫叶映火,一条崎岖的小路蜿蜒在脚下,不知通向哪里?
老黄也一时摸不到头脑,四处打望了一下,“哎呀,不管了,我们先追上前面的人再说吧!”
和我们一起乘车的那队沉默的乘客,现在已经爬到了山脚,都背着大大的背包,步履蹒跚。
眼见四周雾气弥漫,阳光黯淡,我想起那个黑衣变态的话,竟凭空打了个寒战,急忙加快脚步,追上了前面的那队旅客。
落后的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大爷,他带着一个简陋的布帽子,非常费力的在爬山路。
看到我胆怯的跟在他身后,朝我和蔼的笑了一下。
“你也是来旅游的吗?”
“是!”我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我们想去山腰的那个度假村,但是好像坐错了车……”
“什么?”老头的眼睛立刻瞪得和铜铃一样,“这里根本就没有度假村啊!”
“啊?”我立刻感到了人生的绝望,“那、那你们这是要去哪里?”
他伸手指了指山腰,“上面有一个小茅屋,很多登山的人都在那里休息……”
啥?茅屋?
我立刻怒目朝向身后赶路的老黄,和他进行了一番唇枪舌战的交流,最后老黄好不容易答应帮我背行李,才总算让我的怒气有所平息。
天色渐晚,浓重的雾气依旧萦绕不定,好像迷幻了周围的景色。
突然走在我身边,一直拉着我的胳膊借力的双魁竟发出了一声惊人的尖叫,“哇!!!”
声音之高亢,几乎能让所有人一起去看耳科。
嗯?这明明是我的专利,什么时候被她剽窃了?
我刚刚要张嘴要进行专利维权,却见双魁一张脸吓得煞白,浑身抖得跟筛子一样,指着前面赶路的旅客。
“少、少了一个人……”
“什么?”我抬头看了一眼,依旧是那几个稀落的人影,未见任何异样。
“刚刚,我明明数过,是十二个人……”双魁继续颤颤微微的说,“现在,只有十一个了……”
声音明显带着哭腔。
鉴于双魁停留在小学四年级的数学水平,我根本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只是暗暗用心数了一下人数,我们一共四个人,再加上前面赶路的七个旅客,这行队伍应该有十一个人。
哪知刚刚走了一会儿,罗小宗就又阴魂不散的缠了上来,“绡绡,是十个人,不是十一个……”
似乎听到了我和双魁的对话,急于反驳。
我听了头皮立刻发紧,怎么好端端的又少了一个人?急忙又数了一下人数,怎么数都是十一个。
一时间不由急得我冷汗直冒,只觉得像是活见了鬼!
最后还是垫后的老黄发现了问题,一巴掌拍到罗小宗头上,“你还数呢,没有数自己,当然少了一个!!”
罗小宗痴傻的望了我一眼,“怎么?怎么?还要数自己吗……”
目光迷茫而无辜!
我一时无语,只好摇了摇头继续赶路。
看来,我这辈子能不能长大,都很是个问题!
那些沉默的旅客也非常奇怪,除了刚刚和我说话的那个老人以外,别的人都是阴沉着脸,活象别人欠了他两吊钱。
最有趣的是,这行人居然各色年纪的都有。
有学生模样的年轻人,有身为人父的中年人,还有腿脚蹒跚的老人。而且好像带头的是一对情侣,还穿着一粉一蓝,同一款式的情侣装。
这样形形色色,完全不同的人,怎么会聚在一起爬山呢?
还没等我想清楚这个奇怪的队伍的奥妙,就见一个木板做的房屋出现在了半山腰。
层层枫叶间,毫无简陋之态。
看样子完全不是茅屋的规模,倒真的很像一个小小的别墅。
果然老天还是怜惜我的!
我正在暗自开心,就觉得胳膊一沉,双魁竟然一下坐到地上,拼命的哭嚎。
“喂,你怎么了?赶快起来啊!”我和老黄急忙一起去扶她。
可是这个胆小如鼠的女生,却腿脚发软,怎么也站不起来,只是拉着我的胳膊,哭闹着喊,“人家要回家啦,太可怕了!又少了一个人!”
开什么玩笑?
我急忙接过老黄的包,把双魁扶到他的背上。
虽然嘴上不在意,我还是在默默的数着人数。好像,真的只有十个人了!确实比刚才少了一个!
但是走在最前面的人已经爬到了开阔的地方,拉开那个木屋的门走了进去。
我揉了揉眼睛,或许是眼花?
“双魁,刚刚一定是有人走进去了!”我急忙安慰她。
双魁听了,立刻忘记了害怕,趴在老黄的背上,扭头对罗小宗说,“等会到了木屋,咱们一起玩牌啊……”
真是服了她了,刚刚还要死要活,转眼就心系牌桌,变脸的速度之快,堪比国粹。
眼看一个个旅客都背着书包,挨个到达了目的地。我们也急忙加快脚步,跟着走进了温暖的木屋。
一个面色阴沉的中年人,最后关上了房门。
屋子里有几个椅子,或坐或靠的积满了人,却没有一个人说话。
我们四个也感到了气氛的沉重,急忙找个角落缩成了一团。
非常奇怪的是,罗小宗身后永远生死相随的杂鬼们也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了。
我想到了那个黑衣变态的话,心中隐约感到了不妙,急忙从老黄的背包里拿出扑克,几个人就在屋角摆起了牌局。
希望,没有人发现吧!
我一边脸上挂笑的洗牌一边祈祷。因为刚刚我又细心的数了一下人数,屋子里确实只有十个人了!
只有一对情侣,两个学生,一个中年人,还有刚刚跟我说话的老人!
他们似乎也发现了异样,正面带恐惧的打量着屋子里的旅客。
眼睛里全是惊疑的目光!
一时间,狭小的房间里,弥漫着死寂的沉默,只有神经粗壮的老黄扯着大嗓门在不停的吆喝。
我正强颜欢笑的附和着老黄,突然那个一直坐在角落里的中年人居然激动的站了起来。
气愤的用手指着我们,大声叫道,“你们能不能安静一点?简直是吵死人了!”
我手里拿着纸牌,朝他苦笑了一下。大叔啊!如果真的要让他们安静下来,才是真的可怕呢!
果然,双魁从鏖战中恢复神智,第一件事就是去数人数,接着爆发出堪比超声波的高分贝尖叫,“啊啊啊啊!!”
屋子里所有的人都被她吓得一个激灵,脸色煞白,几乎魂飞天外。
我见状急忙飞身扑上去,一把按住她的嘴,以免她扰乱人心。
可是到底还是晚了一步,双魁一边咬着我的手,一边执着的呐喊,“又……,少了一个人啊!!”
她说完了这话,老黄也吓得放下了纸牌,拉着我的胳膊说,“少奶奶,我也觉得很邪门啊,要不咱们走吧!”
其余的几个人也惊慌失措的望着其他人,那两个年轻的情侣紧张的抱在了一起。
屋子里唯一镇定的大概只有罗小宗同学,他正板着手指,艰难的数着屋子里的人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