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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她回到了女魔堂。
“总而言之,被这个男人抛弃时,你心不甘情不愿,满腔怒火。但被这个男人如花如宝般爱慕时,你又嫌烦嫌不自由。”魔晴用极平淡的口气道出这本应极尽讽刺之句。说完,她突然笑了,如寒冰乍裂,春风沐雨,“不过没关系,这个男人本就是个替代品,一个魔力作用下的假人而已。你不喜欢了,就用右手中指的指血涂到他的眉心间,这样你们的关系就会断开,他会变成以前的李克泽,你们各过各的生活,互不相干了。当然,你也可以继续报复,把这个男人吃掉。放心,不要有心理作用,你这不是吃人,只是在吃情人果的果实。味道非常不错,据说就像人参果一样。但要提醒你,情人果的果实不吃则罢,一吃就会上瘾,不到吃完整个果实不会罢休。”
万蓉回到家,左思右想,抓起茶几上的水果刀在手指间把玩。正在给她捏脚的李克泽抬头问道:“你想吃水果吗?放下刀别动,我给你削,小心伤着手。”
看着李克泽那英俊又温柔的脸庞,万蓉心中百感交集,突然嘿嘿一笑:“要是我想吃你的手指呢?”
李克泽认真地问:“你是说真的吗?”
万蓉点头。李克泽拿过刀,二话不说就把自己的左手小指削了下来。伤口一点血都没有,只是泛着透明的液体,就像是刚切开的新鲜萝卜里流出的汁液,隐隐透着清香……
万蓉冷笑着,残忍地把李克泽的左手小指塞进口中,她轻轻嚼着,那手指或者称为果实的味道甜甜的,带一点点酸,又带一点点苦,还有说不上的味道,就像是恋爱的感觉,甜蜜中带着酸苦辣咸。
她吃完了左手小指,意犹未尽,舔着唇上那令人着迷的残汁,痴迷地对木立在她面前的李克泽说:“真好吃,能再给我一些吗?”
李克泽二话不说,挥刀切下了自己的左手。
情人果的果实有着令人上瘾的味道似的,万蓉在两天内就把情人果做的李克泽吃得一干二净,最后只留下李克泽的一缕头发。她放在手中把玩,痴痴呆呆,又哭又笑,最终把这缕头发扔到了窗外,大喊了一声“再见”。
四
两个月后,垂头丧气的万蓉又找到了魔女堂。
“魔晴,情人果的种子还有吗?”
魔晴了然:“你又遇到了你心仪但是对方却不爱你的男人吧?”
万蓉羞红了脸,又很坚定地说:“这个男人是极品,幽默、性感,有钱又年轻,我一定要他爱我!”
魔晴取出放魂烛的首饰盒子,从里面把万蓉的魂烛取出来,因血而燃的烛火变成血褐色,像半干的血,没有开始那么明亮了。
“我开始没有向你说明,以为你会一次罢手,没想到你还会再来,所以我要告诉你,你应该付出的代价。这是你的魂烛,火焰的颜色代表你的灵魂纯洁度,初始的血红代表你开始走向罪恶的深渊。你如果只用了一次情人果并把果实最终吃掉,那么你的魂火就是现在这样的颜色,但随着你使用情人果次数的增加,你的罪恶越来越深重,你的魂火颜色也就会越来越深,到了纯黑色后,你的灵魂已经不可就药。如果你死了,你的灵魂就会归我所有,被我的魔力驱使,再无任何净化的希望,永不得轮回。这就是使用魔力的真正代价。”
万蓉咯咯地笑了起来,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她表情微妙地说:“难道,你以为我还有回头的余地?灵魂?人活着连肉体都可能随时不保,要灵魂还有什么用?”
交纳了一万元的种子钱,万蓉满怀希望地离开了。她的脚步比第一次离开这里时轻松多了,她的表情也比第一次离开这里时自信多了。
魔晴望着她的背影,总是平淡的眸光中,第一次流露出怜悯的神色。
五
四个月后,不出魔晴所料,她又见到了万蓉。这次万蓉红光满面,穿着时尚,再次购买情人果的种子。不用说,魔晴也猜到那个可怜的极品男人又沦为了万蓉的爱情牺牲品。
三个月、两个月、一个月……万蓉一次又一次信誓旦旦这次遇到了她深爱的男人,但一次又一次把他们变成了情人果的肥料,再把成为她爱的奴隶的情人果实吃掉。万蓉的容貌越来越年轻亮丽,气质越来越出众,财力也越来越雄厚,当然,她的烛火也到了最危险的颜色。
当魔晴递出第六粒情人果的种子时,表情终于严肃了起来:“万蓉,我有责任提醒你,这粒种子如果没有得到善终,你的魂火就要变成纯黑了。”
万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魔晴手中抢过种子,激动地说:“这个男人是全世界最适合我的人了,他仿佛就是为我量身定做的,但他有个深爱的女友,我也是没办法才来找你的。这是最后一次!我保证,有了他,我不会再对任何男人动心了!”
对于万蓉的家中邀约,那个男人很不情愿,但万蓉是以紧急公务做借口的(一个被万蓉吃掉的男友将自己的公司转让给了她,万蓉的公司因此与那个男人的公司有合作往来),答应只占用他几分钟的时间。
公务谈完,男人急于离开,万蓉却递上了一杯红酒,面带微笑地说:“祝我们合作愉快!”男人一口喝尽准备离开,但万蓉却打开一支喷雾式麻醉剂,对他迎面喷去。
之后的杀人手段,万蓉轻车熟路,闷杀,开胸。
胸膛处的皮肤伤口流出的不是殷红的鲜血,而是透明的汁液,隐隐散发着清香。她抹了一把放进唇里一吮,果然是那种甜中又有百味交集的味道……
万蓉一惊,这是多么熟悉的场景啊。她拨开皮肉,看到那颗停止跳动的心脏上果然有一个熟悉的疤痕,像是种下情人果种子时挖开的伤口。
这个男人已经被别的女人预订了。这不是人,他是一个用情人果的果实拼凑的人形爱奴。
万蓉又惊又怒,不知该拿这个人形果实如何是好。此时,伤口处散发出的香味更浓了,那种平时绝不会想念,但一经品尝就会如毒瘾发作的感觉,令万蓉失去了理智。她切下了男人的手,像啃咬水果一样,咯吱咯吱吃了起来。
如果有外人看到这个场面,会感到极度恐惧。一个容貌姣好的年轻女孩坐在浴室的地板上,捧着人体残骸狠命大嚼,貌似癫狂,但万蓉却乐在其中,如食天地间最佳美味。
突然,万蓉身子一震,脸上七色俱全,猛地将刚吞下的果实吐了出来。脸上七色如走马灯交错,很快转成了黑色,并迅速向颈下蔓延。万蓉痴呆木然,身体在很短时间内就全部变黑了,然后分崩离析变成碎粉,掉落地板,聚成一堆。
魔晴的首饰盒里,刻有万蓉名字的魂烛突然自灭了,烛身龟裂崩碎,最终只剩下刻有万蓉名字的那三个蜡块,隐约闪烁着黑光。
魔晴叹息:“那情人果上涂抹的是别的女人的契约之血,你居然会傻到吃掉它。彼之情人,汝之毒药。女人,你这算不算是自食其果呢?”
首饰盒里,几千支颜色深浅不一的魂烛,烛火无风自摇,烛泪滚滚。
Campus Screaming
校园尖叫
Er Men
第十一章 耳门 文/花布 图/叶孑
一
我和清子的相识,源于表姐林子。
三个月前,因为考上了大阪大学,我被父母安排到定居于大阪的姑姑家寄宿。在此之前,我已经将近半年没有和林子见面了。我和林子的关系很亲密,小时候我们一起生活在京都的祖父家,后来因为姑姑和姑父工作的原因,他们才不得已搬来了大阪。
林子是个很开朗的人,非常喜欢结交朋友。因为家境殷实,长相甜美,大部分同龄人也很乐意和她成为朋友。我和林子的性格相似,脾气也相投,因此,也常常因为林子的关系多了许多新朋友,所以,能来到大阪我非常兴奋。
当然,林子也是有缺点的,她的过分自信偶尔会让她显得有些自大。
来到大阪第一天,离开学的日子还有些时间,为了表示对我的欢迎,林子每天都会带我出去玩耍,介绍一些新朋友给我。忘记说了,我表姐也是大阪大学的在校生,所以,她身边的朋友大部分都是我未来的学姐学长。
其中之一,便是夏实学长。夏实君是一位非常英俊的学长,第一次见到他时,我就感觉到他和林子之间若即若离的暧昧关系。据林子说,夏实在学校是风靡校园的名人,不仅英俊不凡而且还是音乐社团的社长。
内在和外在兼具的男孩,难免让女孩心动。
我的猜测很快得到了证实,那晚,回到姑姑家之后,在我和林子的卧室内,架不住我一再逼问,林子不得已告诉我,她其实暗恋夏实很久了。我一点都不感到惊讶,看得出来,林子应该非常喜欢夏实,每每提到夏实的名字时,连那股女王气焰都转换成了小女人的弱不禁风。
难得找到调侃林子的机会,我故意吓唬她说:“好啊,我明天就去告诉夏实学长,你暗恋他!”
不想,林子立刻一本正经地喝止了我:“若菜你敢!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来处理!”
好吧,看来以后在林子面前,再也不能开夏实的玩笑了。而且,以林子一贯的自信加自满,也完全不需要别人去插手帮忙,或许,在她心里,夏实早已非她莫属,而她也已经非他莫属了。我只能说,陷入爱情之中的女孩,都是不可招惹的。
接下来的几天,林子经常带着我和夏实君一起玩耍。
大概是在开学前一天,我才结识了清子学姐。
第一次见到清子时,我感到有些诧异。之所以诧异,是因为难以想象清子这样的女孩会和林子成为好朋友。无论性格、爱好、脾气,两个人完全迥异。林子活泼开朗,自信外向,清子则完全相反,是一个很内向、很安静、很无趣的人。
我不知道林子和清子是怎么认识的,只是四个人出来玩耍时,为了避免当电灯泡,我和清子交谈的机会便多了很多。时常是林子和夏实在旁边玩着小暧昧,我和清子则乖乖地坐在公园长椅上彼此谈心,我这才对清子有了更多的了解。
清子出生在一个缺少母爱的家庭里,她十八岁时母亲去世了,一直和父亲相依为命。也许,是感到自卑,也许,是因为缺少关怀,她是个习惯孤独的女孩。一直到来到大阪大学,和林子分在了一个宿舍之后,她才渐渐学习接纳别人了。
清子总是对我说,她很感谢林子做她的朋友,让她感到不孤独,让她感到有人爱着自己。
清子的话有些过于自卑了,和林子比较起来,她甚至还要漂亮些许,尤其是那种不善言谈、冰清玉洁的气质,常常会让人滋生出一丝想要保护她的冲动,另外,她的确是个非常善良的女孩。我想,这大概也是林子和清子成为朋友的重要原因吧。
也因为这个原因,我和清子很快便成了很好的朋友。
多了这么多学长和学姐做朋友,我的大学生活初始便充满了乐趣。开学之后,只要我一有时间,便会跑到高年级的女生宿舍,和表姐、清子一起说悄悄话。这好像是很多女孩子都非常喜好的消遣之一,几个人聚集在一起说一些彼此的小秘密,既可以增加了解,也可以增进感情。
但我做梦也没有想到,这种看似亲昵的行为其实暗藏杀机。
二
清子的骨灰瑟缩在盒子里面,我犹豫了许久才敢靠近。
我至今都无法想象,清子是如何从教学楼的最高点毫不犹豫地飞下来的。以她懦弱的性格、恐高的心理,如果不是无法逃避,难以承受,无论如何她都不会选择这种残忍而可怕的死亡方式。而我不顾一切前来看她最后一眼,也是因为有些愧疚吧。
必须承认的是,在那件事情发生之后,我和所有人一样开始渐渐疏远清子。哪怕事到如今,空荡荡的灵堂也足以证明人心的善变。那些生前的好友,没有一个人前来祭奠一番,除了我之外,便只有清子的父亲落寞地跪坐在一旁。
那是一位和清子一样沉默的中年男人,丧服套在脑袋上,遮挡了他大半张脸。虽然看不清他的面容,但我知道他悲恸欲绝。那一刻,我突然很恨,恨林子的决绝和无情,恨那些所谓的友谊,恨那个无话不谈的夜晚。
那是清子自杀前的一个星期日,我和林子准备回姑姑家时,邀请清子一同前去。当晚,我们三个人挤在林子的卧室内,躺在一张床上,继续我们早已习惯的交谈。林子自然不停地说着夏实的事情,而我们则安静地听着。
不知不觉之间,已经到了深夜。
姑姑路过走廊的时候,特意提醒我们三个早些休息,因为这一句话,居然让清子潸然泪下。我和林子都很奇怪,一边安慰她,我一边问:“清子,你这是怎么了?有什么事情说出来,我们是好姐妹啊。”
清子擦干眼泪,望着我和林子,似乎是在犹豫该不该将那个秘密说出来,最终她还是选择了信任。我们这才知道,清子那个残缺的家庭有多么不幸。在彼时,那也是一个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家,只是因为一次意外,彻底毁掉了三个人。
大概是清子十八岁的时候,因为工作原因,清子的父亲外出出差,留下了清子和母亲两个人。不过是三天两夜,谁也没有想到会发生那样可怕的事情。在一个深夜,三名盗贼潜入了清子家,掠夺了大批财物之后,杀死了抵死反抗的清子母亲。
之后,他们做出了更加可耻的事情——强奸了清子。
当清子的父亲赶回来之后,清子已经躺在医院里了。她好像一夜之间变成了傻子,整整一个月的时间没有说一句话。好在随着时间的流逝,她渐渐遗忘了那些可怕的回忆,或许,那只是无可奈何地封存了吧。从那之后,她才变得郁郁寡欢,不善言谈。
这是一个藏在内心深处、痛彻骨髓的秘密。
我和林子都没有想到,清子有过这样恐怖的过去。但毕竟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而此时此刻,清子能够大胆地说出来,说给我们听,不仅证明她的内心正在一点一点坚实,也证明她对我们非常信赖。
这已经超越了友谊。
这份百分之百的信赖,却没有得到百分之百的回应。在回到学校不久之后,不知道怎么回事,清子的事情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学校,就像一场漫无边际的大雨,冲击着学校的犄角旮旯,也冲击着每一个人的耳膜。人们开始用有色眼光看待清子。
清子在一瞬间变了,从那个楚楚可怜的女孩变成了一个人人厌弃的魔鬼。
人们开始议论纷纷,开始添油加醋,开始胡说八道。
包括我在内,也自动和清子保持了一定距离。这种看似自保的距离,于清子而言有多么无情,多么无奈,我们都没有想过。所以,在听到清子自杀的消息时,我才感到一阵心痛和无比的内疚。
三
林子靠在沙发上,煞有介事地捧着一本书,高挑着眉毛不肯看我。
我知道林子不敢看我。自从清子死后,我一直在纠缠她,我一直在质问她,我要搞明白,这一切是不是她在捣鬼。而那天晚上,关于那个致命的秘密,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如果不是我,那除了她别无他人。
“你告诉我,究竟是不是你把清子的事说出去的?!”我吼了起来,已经失去耐心。
林子还是一脸满不在乎的样子:“我告诉你一千遍了,不是我!”
我恼羞成怒,走过去,将林子的书一把扯了下来:“不是你还有谁?!这件事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我没有说过,剩下的只有你了!”
林子猛地站了起来,气势汹汹地瞪着我,依旧一副女王的样子。她忽然冷笑起来:“好吧,事到如今,我就告诉你。没错,的确是我说的,那又怎么样?!我只不过是说了一个秘密罢了,而自杀却是她自己的选择。”
我从未感到表姐如此可怕,倒退了一步,我仍旧想不明白,“为什么?!”
“因为夏实!”林子昂起头,眼里冒出了火,“你知道吗,作为朋友清子背叛了我。她明明知道我喜欢夏实,她还暗地里给夏实送去了告白信,她把我当做什么?你也知道我的性格,我受不了朋友的背叛,而且,我想要的东西,只能是我的!谁和我作对,我就和她势不两立!”
事情变得有些复杂了,我摇着脑袋:“你……怎么知道清子给夏实写了告白信?”
林子翻着白眼说:“别忘了我们住在一个宿舍,想看她的日记太简单了。”
我快要受不了,看着林子一脸的霸道和无情,我好想给她一巴掌。但我没有那样做,因为于清子而言,我和林子都是不可原谅的人,如果当初,哪怕清子身边有一个可以依靠的朋友,或许,她就不会选择离开这个世界。
那天摊牌之后,我和林子的关系变得很尴尬。
长辈们并不知道我们之间的事,每个星期日,我还是要回到姑姑家寄宿。为了不让长辈们担心,也不想让他们知道我们之间的纠葛,我并没有要求换房间,依旧和林子住在一个房间内。大概,也是担心我把这件事情说出去,林子也没有再和我吵架。
当然,我万分清楚,林子之所以这样做,更多的原因是因为夏实,我想,夏实若是知道她出卖清子的事情,恐怕,也会永远远离她吧。好在这种煎熬在几天之后,暂时消失了。因为姑父决定装修房子,特意为我在外租住了一间临时公寓。
星期日的时候,我便不用再回到那个家了。
休息的时候,我会一个人来到清子的墓前,好好忏悔一番。
一次,我来祭拜清子时,无意之中又遇到了清子的父亲。他依旧很沉默,坐在清子的墓碑前,正在烧一些清子生前的遗物,包括那本粉红色的日记本。我本想上前说些什么,可是,看到那本日记本,突然觉得如鲠在喉。
时光荏苒,光阴似箭。
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一个月了。人们都说,这世界上总是会有永远无法忘怀的事情,但是清子的事终究被人们渐渐淡忘了。学校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似的,彼时的事情好像一块口香糖一般,在被嚼得没有味道之后,留在了记忆之中。
姑父家也重新装修完毕了,我只好又搬了回来。
或许,我是那种习惯遗忘的人吧,经历了一个多月,我和林子的关系有了一些缓和。彼此仍旧很少说话,她也不再像以前一样那么强势。我以为,生活还会继续下去,这件事情会变成另一个秘密残存于我们心中。
但是,我错了。
四
那是一个深夜,姑姑和姑父一起回到了京都看望祖父祖母。
我一个人留在家中很是无聊,便早早睡下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听到了林子回家的声音,她去和夏实约会了,轻快的脚步声告诉我,这次约会应该很不错,她的告白十有八九已经成功了。我并不想问她和夏实的事情,继续装睡。
果然,刚刚推开门,林子就兴高采烈地说:“若菜,你知道吗,今天夏实亲了我……”
我装作没有听见,翻了个身,林子很知趣地闭上了嘴巴,爬上床也睡着了。
将近凌晨三点的时候,我去了一趟卫生间,再次回到卧室,刚刚躺下,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我说不出来那是什么声音,似乎很近,似乎就隔着门板,好像有什么东西紧紧贴在大门后面。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姑姑和姑父远在京都,家里只有我和林子两个人。
我感到了一丝恐慌,半坐起来仔细听,没错,的确有一阵古怪的声音在房间中回荡,虽然很轻微,但就像有一只老鼠,在黑暗中窸窸窣窣地寻找着食物。我打开了床头灯,借着昏暗的光线环顾整个房间,林子睡得很死,房间内也一切正常。
我想,或许是我听错了吧。
关掉灯,我又躺了下来。
可是那声音好似蚊子一般,便再一次从黑暗中传了出来。我的心渐渐提了起来,这一刻,我确认我没有听错。我再次打开了床头灯,向房门走去。来到房门门口,我猛地拽开了大门,一股寒气从走廊中汹涌地袭了过来。
但是,我依旧什么都没有发现。
那晚,我并没有叫醒林子,也没有对任何人提起过这件事情。之后的半个月内,那阵奇怪的声音再也没有出现过,我渐渐将这件事情忘记了,不过,我和林子之间的关系,却愈加好转了。因为和夏实处于热恋之中,她那股女王气焰也消减了很多,变得越来越和蔼了。之后,夏实约我们一起出来游玩,那一次,我们才冰释前嫌。
我承认,我是一个意志力非常薄弱的人,但林子毕竟是我表姐,我也不想因为我们之间的不愉快,导致长辈们的不愉快。那天游玩回来,在林子的要求下,我们又睡在了一张床上。半夜的时候,她向我道歉,不管是不是真心的,我没有再说什么。
那天晚上,我们两个却睡意全无。
也许是因为刚刚和好的原因,也许是因为太久没有好好谈心了,我们说了很多话。一直交谈到半夜,才双双睡去。中途我再一次醒来时,又听到了那久违的怪声音。我想了想,还是悄悄叫醒了林子。
我悄声对林子说:“你听,房门那里是什么声音?”
林子揉了揉眼睛,仔细听了听,无所谓地说:“也许是野猫跑到家里来了吧。”
我并不认同林子的话,没有开灯,我摸黑爬了起来,一点一点地挪到房门口时,我伸出了手去,本想悄无声息地拉开大门,但是刚刚伸出手去,又猛地缩了回来。我摸到了什么东西,软绵绵、圆溜溜的一种触感,我吓了一跳,轻轻叫了一声。
林子听见我的惊叫,赶忙打开了灯:“怎么了?”
光线倾泻而下,屋内瞬间明亮,呆痴般地看着自己的手,又望了望大门。面前什么都没有,一切正常,就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受了什么惊吓。林子对我无奈地摇了摇头,埋怨我大惊小怪之后,再一次睡着了。可我知道,我不是大惊小怪。
刚刚,我的的确确摸到了什么东西。
五
夏实找到我的时候,显得非常憔悴。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夏实一开口,我便不知所措了。他哑着声音问我:“若菜,你告诉我,林子是不是爱上了别人?!”我张口结舌,不知如何作答。他不依不饶,“你必须告诉我,就算我求你,你知道我有多爱林子的!”
“我……”我仍旧无法开口。
事实上,不是我不想说,而是我不能说,也不是我不知道,而是我很清楚。可有些东西说了就等于害人,不说,或许还会好受一些。没错,这件事情我很清楚。当初,林子告诉我的时候,我也没有想到,她会这么快变心。
那晚,本来一切照旧。星期日回到姑姑家之后,我发现林子有些坐立不安,一直到晚上回到卧室,她还是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我担心地问她怎么了。她坐起来,摸黑爬到我床上,悄悄对我说:“若菜,一年级新来的一个学弟在追我。”
我大吃一惊:“这件事夏实知道吗?!”
林子摇了摇头:“当然不知道,也不能告诉他,他要是知道了不知道会闹成什么样子。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我聚精会神地盯着黑暗中的林子。
林子咬了咬嘴唇说:“只不过,我现在觉得我和夏实好像不大合适,交往这么久,我发现我们脾气性格都有很大分歧。我很开朗,而他总是很忧郁,虽然当时被他的忧郁迷惑了,但现在我觉得我们有很多的矛盾。比较起来,那个阳光灿烂的学弟倒是与我很投脾气。”
我不可思议地目瞪口呆,没想到林子的爱情观如此简单而不负责任,本想骂她,但还是将话咽了回去,这毕竟是她自己的事情,我无权说什么。我只气愤地对她说:“随你吧。”
意想不到的是,那天之后不久,林子结交新男朋友的事就在学校里传开了,自然也传到了夏实的耳朵里。我深知夏实对林子的爱,虽然当初是林子追的他,但我已经无数次听过夏实对林子的誓言,天长地久,天涯海角。
可以想象,这个消息对夏实来说有多残酷。
而且,最重要的是,林子也确实是这么想的。
我知道夏实一定会找我这个表妹来求证,但我不知道该不该说实话。面对可怜的夏实,我还是选择了沉默和逃避。离开时,我听到夏实在我身后狂吼:“林子是我的!你回去告诉她!她是我的!谁也得不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