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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如此,整间店内就我一个顾客,而且我还因为味道太差,几乎和冯老板大吵了一架。
听到我的话,冯老板皱起眉头,他想了想,自言自语道:“是啊,要是这里味道太差了,好像也显得我不太像老板……可是,怎么办呢?”
于是我心念一动,从背包里摸出了那张蓝鸿技校发的厨师结业证,成了这家店的唯一员工。
而现在,我马上就可以成为沙县小吃店的老板了。
在成为老板前,我还有一件事需要处理,那就是冯老板的尸体。
透过餐厅大堂的落地玻璃窗,我朝外望去。窗外是一处荒凉的三岔路口,通往不同方向的三条路将这块地均匀分割成三块。这家沙县小吃店占了一块地,左边那块地也只有一个小小的售货亭,招牌上写着“绝味鸭脖”,生意很清淡。右边那块地则矗立着一幢四层高的水泥筒子楼,只有一个门洞,但楼里每间房的阳台上都挂满了衣服。在门洞外,挂着一块破旧的木板,上面写着“蓝鸿技校三岔口分校”。
在蓝鸿技校的门洞外,有一个用头巾把脑袋裹得严严实实的清洁女工,正小心翼翼抬起路边的垃圾筒,把里面的各种垃圾倾倒进箩筐里。
记得我曾经问过冯老板,为什么选择在这儿开沙县小吃店。他回答,因为这里靠近著名的蓝鸿技校,技校长期招生,生意特别好,他觉得在这儿开小吃店,一定能吸引很多技校学生前来用餐。不过,等他开好店,才知道那幢蓝鸿技校的教学楼里,有自办食堂,而且味道还不错,技校又是封闭式管理,学生平常根本出不来。
冯老板这才明白,自己这家小吃店铁定扑街(完蛋),但房租都交了一年,不撑下去也不行呀。
不过,要是换成我当老板,大概就是另一回事了。因为,我根本不在乎这家店能不能挣钱。
对了,我说到哪儿了?嗯,我得先将冯老板的尸体处理掉。
如果我打电话把殡仪馆的黑厢车叫来,别人就会知道冯老板已经死了,我也就做不成沙县小吃店的新老板了。所以,我必须想另外的办法处理尸体。拿菜刀把他的尸体砍成一截一截的,或者切成一片一片的,塞进黑色塑料袋里,送到远离此地的荒郊野岭埋入土里,应该是个很好的处理方式。
于是我拉开了餐厅的玻璃门,朝街对面那个倾倒垃圾的清洁女工大声叫道:“垃圾婆,过来一下,帮我处理一下泔水桶!”
二
翩依埋着头走入店内,看到地上躺着的尸体,不由得轻声发出一声惊呼。
我嘿嘿一笑,对她说:“看到了吗?真是天助我也,现在冯老板死了,我们就能成为这家沙县小吃店的新老板了!”
翩依立刻明白了我的意思,她扯下裹在脑袋上的头巾,忽闪着眼睛问我:“这么说,我不用再做垃圾婆?可以当沙县小吃店的老板娘了?”
我点了点头,她扑了上来,在我脸颊上印了一个重重的红色唇印。令我惊讶的是,她沉浸在喜悦之中,竟然对地板上的那具尸体没有产生一丝恐惧。
翩依是我的女友,她到这处三岔路口来当垃圾婆,也只有三天时间。用她的话来说,她一定要离我近一点,最好一刻都不要分开。我们一起来开这家沙县小吃店,岂不正是最好的职业选择?
在创业之前,我们还是得面对脚下的这具尸体才行啊。
所以我原原本本给她说完了我的计划。她听完后,没有反驳,只是默默地走进厨房,然后拎着两把菜刀回到了餐厅里——她总是那么善解人意。
我们一起把尸体拖进了餐厅卫生间里,再拉下卷帘门,在门外挂了块写有“今日盘存”的牌子,又合拢了落地窗上的窗帘。我们没有急着分尸,根据我以前学来的知识我知道,尸体搁上一小时后会出现尸僵,也就是尸体僵硬,全身血液凝固,分尸时就不用担心会鲜血四溅了。
一小时后,我戴上口罩,走入卫生间,抡起菜刀,向冯老板的尸体砍了下去。刚砍了一下,就听“啪”的一声,菜刀因为砍到骨头而卷了刃。
这三天我剁肉馅的时候,就总觉得厨房里那两柄菜刀不是很好用。果然,冯老板买到了伪劣产品。
“怎么办?我出去买菜刀?”翩依关切地问道。
“不用了。”我答道,“好像冯老板还有一柄菜刀,但是放在阁楼里,我曾经偷偷看到他在阁楼里赏玩菜刀……”
“菜刀有什么好赏玩的?”翩依不解地问。
我攀上小吃店阁楼,在冯老板放在那儿的一堆纸箱里翻了一会儿,果然找到了一柄菜刀。
这把菜刀厚朴、坚硬,刀刃上泛着一道暗红色的光芒。我轻轻抚了一下冰冷的菜刀,却惊奇地感觉手中触到了一丝凹凸感。再仔细一看,菜刀刀面上似乎刻了几个字。好奇之下,我用手指重重擦拭着刀面,片刻之后,刀面上真的出现了几个清晰的手写字:
人民英雄——××赠。
抱歉,我必须虚化刀面上刻着的那个人名,因为他是一位值得我敬重一辈子的人。
看着刀面,我长久说不出一句话来。直到翩依也攀上阁楼,我才缓缓说道:“有点不对劲,冯老板好像是我们的同行。”
我也有同样一把菜刀,刀面上镌刻着“人民英雄——××赠”的字样。但那把刀我从不轻易示人,一直珍藏在箱底。
我并非急于找到工作的无业游民,翩依也不是什么清洁女工。我俩都隶属于一个常人从未听说过的秘密部门。在那个部门,我们研究各种未解的神秘事件,比如四川僵尸事件,比如罗布泊双鱼玉佩事件——如果你没听说过,很正常,因为这些事件本来就极端保密,甚至根本没有确定解密年限。
一周前,京城某家大型博物馆发生一桩离奇失窃案,七件国宝级文物被盗,虽然仅用二十四小时便捉获了盗贼,却只追回其中两件文物,另五件却不翼而飞。那盗贼说,他把另五件藏在了博物馆里的垃圾箱内,准备日后再带走,但警方搜索垃圾箱后,却一无所获。
这件事之所以会惊动我与翩依所处的秘密部门,是因为那七件宝物均出自西南山区的某座古墓,而古墓中却藏有某种令我们部门感兴趣的玄机。具体的,我不太清楚,我的权限还不足以知道每件神秘事件的真相——但丢失的那五件宝物,似乎与民间流传的“鬼门关”有关。
俗语有云:“鬼门关,平安无事;鬼门开,天下大乱。”七件宝物均由青铜制成,能够相互感应,齐聚一处的话,将发出铁器轰鸣之声。从古墓中发现的羊皮卷则以篆书与甲骨文相混合,记载了如果将七件宝物以特定的阵势搁在一起,便能化为打开鬼门的钥匙。
当然,我并不相信这种怪力乱神的说法,虽然我们部门研究的就是此类神秘现象,但在羊皮卷里并没说明以何种阵势搁在一起,所以我们认定那只是前人无聊的志异笔记罢了。
不过,正因为七件宝物相互靠近之时,确实能发出铁器轰鸣之声,所以上级将追回的那两件宝物的任务分别交给我和翩依,然后在京城里四处闲逛,希望凭借宝物的异动,查找另五件宝物的下落。
而我们正是在三天前开车经过这处三岔路口的时候,发现身上的宝物开始发出奇怪的声响。于是我下了车,走进了路边的沙县小吃店,凭借一张在蓝鸿技校的厨艺结业证,寻到一份工作,暗地寻找另五件宝物的下落。
我与翩依是误打误撞才找到这儿来的,因此我很不理解,为什么冯老板也一直潜伏在这处三岔口?他在调查什么?这里就三幢房子,他调查的是绝味鸭脖店,还是蓝鸿技校?
我与翩依看着冯老板的那把菜刀,对视一眼后,忽然听到楼下传来奇怪的动静,似乎有人拉开了沙县小吃店紧闭着的卷帘门。
我和翩依偷偷从阁楼探出了半个脑袋,透过木楼梯的缝隙,正好可以看到餐厅的玻璃门。
玻璃门外的卷帘门被人粗暴地拉开,随后玻璃门也被推开。紧接着,一个剃着光头的中年人弯腰走进了店内。我见过这个人,他是对面绝味鸭脖店的小工。他偷偷摸摸地跑到我们沙县小吃店里来干什么?难道不知道同行是冤家吗?
还没等我惊讶完毕,那个绝味鸭脖店的光头小工又兀自拖着一件东西,一直拖进了我们的店里。当我看清他拖的是什么东西时,立刻禁不住心惊肉跳,心脏都差点儿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
他拖着的竟然是一具尸体——是对面那家绝味鸭脖店的老板。我记得,那老板姓马。而那光头小工此时突然抬起头,冲着我们的店内大声叫道:“青瓜,垃圾婆,你们可以出来了!我也是十一处的!”
我愣了愣,十一处就是我与翩依供职的那个秘密部门在内部的编号,而我在十一处的代号便是青瓜,翩依的代号则是垃圾婆。
难道这个绝味鸭脖店的小工,竟也是我的同事?我满面狐疑地牵着翩依的手,下了阁楼。那个光头小工则从衣兜里摸出一件东西,“啪”的一声扔到了地板上。是一柄菜刀,刀面上刻着一行字:“人民英雄——××赠。”
“这是从马老板的抽屉里找到的。青瓜、垃圾婆,我还没自我介绍呢,我叫灯泡。”光头朗声说道。
也别说,他的代号,与他的形象还蛮相符的。
灯泡向我出示了他在十一处里的工作手册,看了他的手册,我才知道他在处内的地位,远远高于我和翩依,大概只比我们领导矮半级而已。
“垃圾婆,现在请你对这两具尸体进行解剖吧。我知道,你有法医资格证书。”灯泡冷冷地向我们说道。
每个进入十一处工作的特殊工作者,都有各自擅长的领域,比如我最擅长的是自由搏击,而翩依擅长的则是医学解剖。
翩依出了沙县小吃店,在她停靠在店外的垃圾车里摸索片刻之后,带着一只便携式多功能手术箱回到了店内,趴在地上开始对冯老板和马老板的尸体进行解剖。她忙碌的时候,我则提问:“灯老师,请问马老板是怎么死的?”
灯泡撇撇嘴,答道:“他是突然之间死的。他只死了一会儿,我便看到你把垃圾婆叫进了沙县小吃店里,然后拉上了卷帘门。如果我没猜错,马老板和冯老板应该是同时死亡的。”
“同时死亡?你怎么知道冯老板死了?”我惊声问道。
灯泡正色道:“不然,你以为那七件宝物是用来做什么的?”
七件宝物?开关鬼门的钥匙?我似乎隐隐明白了什么。
这时,翩依抬起头,满面诧异地对我和灯泡说道:“好奇怪哦,两具尸体的心脏都莫名其妙不见了……完全没有出血,更没有手术切割痕迹,就是莫名其妙不见了……”说完后,她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恐惧。
听了她的话,灯泡也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但随后,他站了起来,朝着地上那两具被剖开了胸膛的尸体,恭恭敬敬鞠了三个躬。我则喃喃问:“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三
“好了,青瓜、垃圾婆,你俩跟我到蓝鸿技校里去一趟吧……”
“蓝鸿技校?去那里干什么?”我好奇地问。
“去把那几件宝物取回来。剩下的五件宝物,有一件藏在绝味鸭脖店里,另外四件则藏在蓝鸿技校教学楼不同的楼层中。”
“什么,绝味鸭脖店里有一件宝物?蓝鸿技校里还有四件?鸭脖店里怎么会有呢?难道马老板就是偷走宝物的人?”
灯泡摇了摇头,并未作答,而是领着我和翩依,出了沙县小吃店,穿过马路,来到蓝鸿技校的门洞前。然后他从衣兜里摸出一把钥匙,打开了技校门洞前的一扇铁门。
他回过头对我们说:“你们是否曾经注意过,不管在祖国的什么地方,只要有绝味鸭脖店的地方,在不远处总是默默地开着一家沙县小吃店?”
还真别说,以前我确实没注意过这个问题,但仔细想一想,似乎还真是如此啊。
在蓝鸿技校教学楼里,我竟然一个人影也没见着,见我东张西望,灯泡冷冷地道:“不用看了,这里本来就是一幢空楼。”
“可是,我看到每个阳台上都挂满了衣服啊!”翩依大声说道。
灯泡转过头,瞪了翩依一眼。作为十一处的特殊工作者,听了灯泡所说的那句话,自然就会明白,阳台上挂着的衣服都只是伪装而已,就不用再多问了。
我们走了四层楼,分别从几间屋里取回了四件青铜宝物。
“现在你们应该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吧?七件宝物,必须按照一定的阵势进行摆放,才能产生不可思议的效能。这处三岔路口的三幢楼,都是特意按照一定距离建造的,五件宝物早就放在技校大楼和绝味鸭脖店里了。青瓜,你真以为就凭开车带着两件宝物瞎转悠,就能找到这儿吗?如果不是上级为你划定了一个搜索范围,你能找到这儿吗?”
我想起来了,正如灯泡所说的那样,在开车寻找宝物感应的时候,我的上级确实给我规定了一条行车路线。
对了,难道我进入沙县小吃店,也是上级安排好了的?沙县小吃店与绝味鸭脖店的人,也是我们十一处的特殊工作者?
当我提出这个疑问后,灯泡的脸色顿时变得极为严肃。
“青瓜、垃圾婆,冯老板和马老板他们各自属于不同的民间秘密组织,但他们的组织都是为国家利益和人民服务。我们这次的‘鬼门关’实验,他俩是主动申请加入的!”
“鬼门关”实验?这是怎么回事?我看着回收的那五件宝物,还有我和翩依各自携带的那两件宝物,顿时愣住了。
四
在西南山区那座古墓里出土的羊皮卷里,其实详细记载了如何令七件宝物制造出鬼门关钥匙的具体阵势,但因为种种原因,在破译羊皮卷之前,七件宝物已经被送入了博物馆展出。
十一处为了证实这七件宝物是否真能制造出鬼门关,于是特邀民间组织的高人,夜潜博物馆,盗出七件宝物,却故意留下了两件。随后,将五件宝物分别放在了三岔路口旁的蓝鸿技校大楼、沙县小吃店与绝味鸭脖店中。最后,再把追回的两件宝物交给了我和翩依。
按照羊皮卷上记录的方位与距离,在那五件宝物各就各位的情况下,只要我站在厨房里,而翩依正好在蓝鸿技校大楼外站着,七件宝物就会联袂起效,互相感应,制造出鬼门关。鬼门大开之际,藏于幽冥的死神便会游荡而出,取走附近人等的性命。我、翩依和灯泡,因为贴身带着各自的宝物,所以死神不会摄走我们的性命,而是选择了马老板和冯老板。
过了很久,我才忽然想到一个问题:“灯老师,这七件宝物,接下来要如何处理?”
灯泡却长长叹了一口气,领着我们上了一辆车。他手扶方向盘,一言不发,默默地领着我们向城区驶去。当轿车经过一座大桥的时候,他忽然停下车,对我们说:“上级指示过,如果七件宝物并未制造出鬼门关,那就把宝物全都送回博物馆继续展出。如果真能制造出鬼门关,放出了死神,那么——”
他突然缄口不言,默默摇下车窗,把手中的宝物向桥下扔去……
第十章 情人果 文/紫薇朱槿 图/七彩明明
传说中,在子虚市乌有路缥缈巷里,如果沿着一条青石板路走到尽头,你会看到一座极小的神殿,打开门,一位穿着白色汉服的清丽魔女会漫不经心且语气清冷地说:“欢迎光临魔女堂!”只要你肯付出代价,你的任何愿望都有可能实现……
一
“欢迎光临魔女堂!”清冷的声音突兀地出现在空旷的殿堂里,把刚进来还没有适应阴暗的万蓉吓了一大跳。一个穿着白色汉服的淡妆美女像刚从画中袅袅走出,长袖一挥,屋里的蜡烛齐齐点亮。万蓉总算恢复了正常的视力。
“我是魔女魔晴。你有什么问题需要魔力解决吗?”
“原来真有魔女堂!我还以为这只是都市传说!”一脸阴郁的万蓉瞪大了眼睛。转眼,她咬牙切齿,歇斯底里地喊道:“我要报复那个臭男人!”
这又是一个很老套的痴心女子负心汉的故事:万蓉把最美好的六年青春浪费在了李克泽身上,这个男人却勾搭上了某个有钱的中年女人,同时还在口口声声说爱万蓉,如果不是万蓉某次巧遇李克泽跟那个女人在公园里当众亲吻,还不知道自己被劈腿了呢。她火冒三丈地质问李克泽,导致二人大打出手,最终分了手。
魔晴淡然地问道:“那么,你想怎么报复他?杀死他?还是改变他的心意让他重新爱上你?”
万蓉的怒火被魔晴的轻描淡写扑熄了,她想了又想,支支吾吾起来:“杀死他固然好,可人一死百了,不能解我心头之恨;改变他的心意可也没什么意思,强扭的瓜不甜,他别扭,我也别扭……”
看出万蓉杀意中尚带着一丝不舍,魔晴微微一笑:“能找到这里即是有缘,要不要我帮你,既能报复他解恨,又能重新找回一个对你百依百顺永远爱慕的男人?”
万蓉毫不犹豫地点头道:“要!”
魔晴递给她一粒黑黝黝的种子:“这是情人果的种子。把那个男人杀了,把种子种在他的心脏里,人的血肉会供给种子成长的营养,直到长成一米高的小树,树上一共会结出六个白色果子,分别酷似人的头、躯干和四肢。待尸体被全部吸收只剩下心脏时,情人果就完全成熟了。你把果实摘下来,按人形拼凑好,五个接缝处用你的血涂满不留缝隙,然后在躯干的心脏处挖开一个洞,把那个男人的心脏放进去,情人果就会变成一个对你百依百顺的李克泽,永远不会对你变心,是一个顶着李克泽身份却拥有全新心态的男人。”
万蓉激动了起来,她接过种子,开始幻想一个有着李克泽的一切特征却对自己柔情万种的男人,她不由陶醉了起来,对魔晴提出的种子价五千元毫无质疑。魔女堂设施齐全,连现代化的POS刷卡机都有。
刷过卡,魔晴微笑着取出一根手指粗细约十厘米高的红蜡烛,并递给万蓉一把刀把上刻着象形文字的小刀:“请把你的名字刻在蜡烛上,每个与我签订契约的人都会拥有一支魂烛,它的亮度象征你的灵魂纯洁度。”
万蓉依言而行。魔晴又取过小刀,在万蓉小指上轻划了一个口子,万蓉尖叫了一声,看到自己的血从指尖滴落到蜡烛芯上,蜡烛似被血点燃,呼地着了,火苗殷红,如血如豆,亮得不可思议。
万蓉如痴如醉地捧着芝麻大小的种子离开了。魔晴看着她的背影,叹了口气。她走进内室,把魂烛放进一个小首饰盒里。让人惊奇的是,那个巴掌大的做储物用的盒子里竟然装了上千支魂烛,有红有绿,烛身都刻着几乎看不见的小字,烛火深浅不一,蜡烛本身却似永远也烧不尽。
半天后,万蓉气急败坏地跑了回来,看起来像是从最初拿到种子的狂热劲中清醒了过来。“我邻居告诉我,这只是粒普通的草种!你骗我!”她把种子带回家,邻居看到,她谎称是菜种,种过庄稼的邻居却这样告诉她。
魔晴微微一笑,接过种子,将它扔进了烛火中,奇怪的是种子并没有燃起来,她捡了出来,又随手扔在地上,接着用铁锤使劲砸种子,结果种子安然无恙。在万蓉越来越惊奇的眼神中,魔晴再次划破了万蓉的手指,滴了两滴血在地上。种子立刻无风自动,迅速地滚向血滴所在的地方。魔晴眼疾手快,抹干地上的血迹,种子在地上滚了几滚,又不动了。
“明白了吗?这是附有魔力的种子,刀枪水火不侵,唯对人的血肉有反应,所以不要用常理来看待它。”
万蓉愤怒而来,羞愧而去。
二
“我想通了,大吵大闹实在太不理智了。我们相恋六年,好聚好散,今晚来我家,我准备了你最喜欢的红酒,让我们大醉一场,友好分手吧。”
万蓉刻意示好的一通电话把对她尚留余情的李克泽叫到了家中。
倒霉的李克泽怎么也没想到,那瓶价值一千多元的红酒里,万蓉特意为他加了“好料”,喝完不过十来分钟,万蓉的脸色从笑靥如花变成了阴冷似冰,李克泽也同时昏倒在万蓉脚下。
万蓉冷笑着把李克泽拖进了浴室的浴缸里,用枕头闷死了他,然后毫不犹豫地用刀子划开了他的胸膛。心脏虽然停止跳动,但鲜艳殷红,似乎随时都会再度跳动。万蓉哼了一声,把心脏戳了一个小口,然后把种子放了进去。种子一接触到血肉,立刻自动胀大,把心脏的缺口补满,然后抽出了浅白的芽。
李克泽的失踪无人知晓。万蓉家的浴缸成为情人果的花盆。李克泽的身体不腐不臭,只是随着情人果树的抽苗生长而不断缩小。才一周的工夫,树就长到了一米高并结出了六个果实。果实一开始只有杏子那么大,一周后,果实变得有大有小,浅白泛红,像极了人的肌肤,而且形状也变得越来越像人的头、躯干和四肢。又过了三天,头形果已经能看出李克泽的五官了,此时李克泽的尸体已经缩小皱巴成西瓜大小。到周末时,情人果终于完全成熟了,李克泽的尸体完全被吸收,只剩下情人果树根部的心脏,但仍然鲜艳殷红如昔。
万蓉欣喜地抚摸着头形果,果实上眼睛仍是闭着的,但栩栩如生,似乎随时会睁开眼,对她说一声“亲爱的”。她摘下轻盈饱满的果实,把它们按人形拼凑好,又割开自己的手掌,用鲜血涂抹头、躯干与四肢之间的缝隙。人血如上好的黏合剂,将零碎的肢体黏合成完整的人身。
情人果树在果实被摘下后,立刻枯萎干燥成粉,最终只剩下完好如初的心脏。万蓉如捧珍宝般亲吻着李克泽唯一留下的遗物——心脏,然后将心脏埋进了情人果做成的躯体里。
心脏一接触到身体内壁,立刻活了似的,抽枝散叶地蔓延出粗细不等的血管钻进了身体内。“扑通扑通”,心脏跳了起来,强劲而有力,仿佛从没有停止过跳动。随着心脏的跳跃,血液开始在身体里流动,那淡粉色的肌肤变得更加有活力,可以看到皮肤下青紫色的血管。
睫毛轻轻抖了抖,人形果实睁开眼。不,此时应该称它为李克泽了。李克泽对正对着他目瞪口呆一直以为自己在做梦的万蓉甜蜜笑着:“亲爱的,不要这样瞪着我,我会以为我突然变成了万人迷帅哥。”
万蓉惊喜地扑进了李克泽的怀抱里,涕泪交零。
从此,万蓉和李克泽过上了童话般的幸福生活。王子对公主嘘寒问暖百依百顺,要逛街,随时奉陪;要刷卡,眉都不皱;要上床,包君满意;要做家务,大小包办。李克泽对万蓉的好,被她的女友们称为“新时代天下第一孝”。
然而半年后,万蓉感觉到了烦恼。李克泽太完美了,完美到他可以用种种理由来讨好万蓉,到了卑躬屈膝,无所不用其极的地步。
万蓉和女友们去夜店,用不了多久,李克泽就会借口她的安全问题而赶到,一副护花使者的架势,令万蓉的女友们吃味儿(吃醋),还逼退了各种意欲搭讪的男人——实际上万蓉并不讨厌这些搭讪者,在夜店无人问津的女人是令人悲哀的,而李克泽打破了万蓉成为夜店女王的所有幻想。
万蓉也会有不高兴的时候,想跟李克泽吵架,然而这时的李克泽就是唯唯诺诺,像哄小孩子一样哄她开心,或者送花送礼物什么的,同样的手段使久了,再浪漫也会变得乏味。
生活中没有了激情,再称心如意也会变得如一潭死水。万蓉终于意识到,女子如蒲草,希望的是有一棵大树挡在前面,有绿荫避阳,可为自己挡风遮雨。而一个没有独立思想,唯一的心思就是围着自己转的男人就像是一株菟丝子,会把自己缠到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