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也有这个疑问,所以在案情分析会上就没有太着重地提及张静茹。因为提示以后大家的侦破方向都下意识地奔这里了,很容易把其他的线索疏忽呀。谁让我是重案组的组长,大家都信任我呢?”费丹说完吐了一下舌头,她发现和马凯在一起近墨者黑了,自己不知不觉中也沾染上了马凯自吹自擂的毛病。
“嗯,所以说女人的话是信不得的,而且很多时候都是说反话,越是漂亮的女人越是这样。”马凯坏笑着切着肉。
“你确实很讨厌。”费丹在旁咬牙切齿。
马凯却不生气,津津有味地品味了几秒钟后一本正经道:“心里喜欢,嘴上说讨厌。这更证明了我刚才说的那条是真理。”
又掉进这家伙的语言陷阱里了!
费丹琢磨着,心里又气又笑,不禁脱口而出:“那你听好了——我喜欢你,喜欢得不得了!”
马凯这次只是微笑,什么也不说了。什么话还比这样的话更让人开心呢?即便是在俏皮嬉闹中说出也是让他大为受用。
突然的寂静让费丹的脸一下子红了,虽然是嬉笑之语,但那也是自己的心里话,而且这话不管在什么场合也应该是男方先说出来啊。
又让马凯捡了个便宜!
费丹心里嘀咕着,决定专心伺弄晚餐,吃饱喝足后潜心琢磨案情才是正事。至于马凯这家伙,就让他偷着乐一会儿好了。
一时间两人在厨房内竟是无话,只闻得切菜声、油入炒勺声、煎炒烹炸声依次响起,再加上菜肴出锅时的扑鼻香气,厨房浑然变成了一个快乐的小天地,伤脑筋的案子被抛到了九霄云外,待到吃饭的时候更是只顾着朵颐之美了。
不过,享受归享受,两人酒足饭饱之后,迷雾重重的案件还得装进大脑,但两人思索的问题却截然不同。
费丹斜靠在床上,小腿挂在床边悠哉游哉地轻轻摇摆着,不过手和眼睛却不轻松,翻过来掉过去地看着手里拿着的几张照片。
那是肖海浪和莫莉娜被杀现场里画在墙上的两个犯罪标记的照片,费丹始终带在身边,只要有时间便拿出来端详一阵,此时更是聚精会神地琢磨,连脚丫都跟着用力地扭来扭去,似乎这样能给大脑增添一些灵感。
虽然舒服的床榻被费丹占据,但马凯却很舒服。他卧在沙发里,从这个角度看过去费丹白皙的脚丫正好一览无遗。
“你坏笑什么呢?”看着马凯游走的目光,费丹纳闷地问。随即便发现了马凯注意的目标,顿时红晕扑满脸颊。“你没事盯着我的脚看什么?恋足癖啊?”
“好看啊。”马凯丝毫不隐瞒自己的审美取向。
费丹把脚收回到床上,嗔道:“你们男人怎么这么怪,琢磨的东西都稀奇古怪的,就比如说肖海浪喜欢处女,难道处女就那么重要?得到了就能有如此大的心理安慰?”
马凯嘿嘿笑道:“不光是男人喜欢处女,你们女人不希望男朋友是处男吗?这并不是什么心理安慰,其实只是一种向往,一种追求而已。只不过像肖海浪这样的人把这些东西当作自身能力的证明,睡了处女、穿上带有处女血的内裤才会在比赛中迸发出自信,换一个说法来讲,肖海浪其实是个很自卑的人。”
“那你呢?非处女不娶吗?”费丹突然问了一句,脚丫挑衅地摇晃起来。
“我可不是自卑的人。”马凯口中轻松说着,但心里却心里咯噔一下。难道费丹不是处女?他虽然自忖不是大男子主义,但处女情节却是每个男人都有的,想到这里他不由得涌上一丝酸意。
不过这念头马上被费丹的话驱走了。“不说了、不说了,我得琢磨着两个犯罪标记了。你也别闲着,帮我一块动动脑子。”
“我没闲着啊,正琢磨案子呢。”马凯一脸冤枉。
“你贼眉鼠眼看了半天,你还说你琢磨案子呢?”
“是啊,我正想刘佳和王娇进行处女交易的情景呢,我隐约觉得这里面有文章。”
想到马凯竟一边看着自己的脚一边想着赤裸裸的性交易,费丹不禁又羞又气,赶紧拉过毛毯盖到脚上,嘴里哼道:“那我们各自琢磨吧,你别心怀鬼胎就好。”
18
依旧是宽大舒服的沐浴床,依旧是八股温水亲吻一样地冲洗着女人娇嫩的肌肤。不过在马凯的脑海里出现的女人换成了王娇。
王娇正羞愧地分开大腿,刚才莫莉娜已经将她的长发梳理得香气扑鼻,现在正准备修剪她的体毛。
“莉娜,肯定能拿到十万块钱吗?”比起害羞的事情,钱的问题更让王娇关心。
“当然。”莫莉娜白了王娇一眼,看样子这个问题她已经回答王娇很多遍了。
王娇心放下一些,顺从地张开了大腿。
……
当身体最后被擦拭一遍后,沐浴床上的八道热水孔开始喷出微烫的水流冲向她身体的各个角度,既有些微微的痛感又充满着舒畅,王娇觉得浑身的毛孔都兴奋地张开了。当她正陶醉在这感觉之中时,热水停止了,紧随着的是冰冷的水流。王娇白皙的身体在这冷热交替之中突然打了几个寒颤,她也知道既让她害怕、羞辱,又让她兴奋的事情即将到来了。
“真的不会有别的事情,是吗?”王娇又一次追问莫莉娜。
“放心好啦,无非就是处女膜破的那时候疼一些,但这又怎样呢?哪个女人都经历这一次,但有哪个女人能因为这个赚10万块钱呢?”
王娇吃了定心丸,翻身从沐浴床上下来。莫莉娜将她身上擦拭干净后推开门走了出去,没过多久莫莉娜推着一张豪华的餐桌回来,餐桌上铺着彩绸和鲜花。
餐桌是可以推动的,王娇躺上去以后,餐桌便缓缓地移动了。
出了浴室就是一道长长的走廊,两旁深棕色的墙壁在暗色壁灯的光晕中拉长了许多,一直延伸到视线的尽头,远远的和泛着青色的地砖融在一起。墙壁两旁悬挂着她叫不上名字的油画,有风景的,也有人物的,但都匆匆从她眼前滑过,她来不及细看,只是隐约觉得那些画里面的人物都似乎冲着她古怪地笑着,又都像告别一般慢慢地远离着她的身体。
当那些油画里的笑容彻底地从她视野里消失的时候,莫莉娜拿出一条丝带,灵巧地扎王娇的脸上,同时在她耳边叮嘱道:“任何时候都不要把它摘下来,那个男人不喜欢别人认出他来。”
……
当马凯像看电影一样在脑海里闪现这些情色场面时,费丹也在绞尽脑汁地琢磨着。
“不管是怎样的犯罪标记,它表现的一定是对罪犯有意义的事情。标记应该预示着罪犯的某种心理取向,而这一般是不变的。但是有改变的标记预示着什么呢?”
费丹又下意识地掰着手指,心中暗忖:“可能是犯罪心理的改变,也可能是犯罪进程的改变。”
“犯罪进程、犯罪进程……”费丹喃喃自语着,忽然眼前一亮。“难道这个犯罪标记预示着罪犯的作案次序?!”
罪犯杀死肖海浪和莫莉娜的原因肯定是因为处女交易,这个圆形的标记和处女交易一定有什么联系,同时又代表着作案次序,这会是什么意思呢?
费丹躺不住了,也顾不得脚丫露出来的羞涩,把毛毯甩到一边,在地上走来走去。
忽然,当她的目光再盯到圆圈上的线段时,忽然想到了一样东西!
她眯起眼睛,看着墙上的石英钟。
圆形的、线段……
这和钟表是何等相像!而且钟表还代表着时间,而作案的次序当然也可以用时间来表示!
费丹急忙把照片放到眼前,将那两个标记想象成一个钟表的表盘,一边掰着手指一边计算着。
——肖海浪被杀现场的标记如果变成时钟,那么指针是分别指在4——5点和7——8点之间,这是什么时间呢?肖海浪被杀的时间是在晚上7点35分左右,这相互之间并不吻合啊?而莫莉娜的死亡时间应该在午夜时分,而第二个标记如果换算成时钟的话,应该是6点的时间,这同样吻合不上啊?
“难道思路不对?”费丹时而低头沉思,时而抬头仰看,嘴里也喃喃自语着:“时间、处女、次序、表盘……”
突然,费丹停下了脚步,同时脸颊也红了。但这红晕只是稍纵即逝,马上便被兴奋所取代,费丹光着脚丫跑到书架前,飞快地找着书,她知道马凯的藏书里有她要找的答案。
而马凯却似乎入定了一样,对费丹的忙碌浑然无视,他现在已经置身于王娇的氛围之中。
……
带着莫莉娜的叮嘱,王娇置身在一个安静的房间里,她尽力不去想一会儿将要发生的事情,但紧张感仍是萦绕全身,赤裸的肌肤上竖起了鸡皮疙瘩。
突然,门开了,沉重的脚步声传了进来,当声音在身前停止的一瞬间,一双大手也柔到了自己的身上。虽然被蒙着眼睛,什么也看不见,但王娇还是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也是在这一刻,男人将她抱了起来,几步后便把她放到了床上。
身体刚接触到床上没几秒钟,王娇便觉得脸上滚烫起来,因为男人有力的臂膀将她的臀部托起来,形成了一个高高地撅着的样子。
王娇没想到要做出这样一个屈辱的姿势,刚要拒绝,男人的下身已经顶了过来,紧接着一阵剧痛也猛然袭来!
王娇脑海里顿时一片空白,她只记得自己紧紧地抓着床单,但似乎抓得越紧下身的刺痛就越强烈地灌满全身。
……
马凯猛然睁开眼睛,不过在黑暗中待了许久的眼睛在光亮里又骤然闭上,不过这却阻挡不了惊人的话语从他口中吐出。而伴随着他声音的也是费丹的惊唿,虽是出自两个人之口,但却一模一样:“他还要再杀一个人!”
“你是怎么知道的?”
又是异口同声的一问,说完之后两人情不自禁地大笑起来。
所谓心有灵犀也莫过如此了。
马凯右手轻展,做了一个女士优先的手势。费丹也不推托,将手里的一本书翻开递到马凯眼前。“罪犯的犯罪标记实际上预示了他杀人的次序,而这个次序正是根据处女膜的破裂次序来定的!”
马凯又惊又喜,向书中展开的那页看过去,只见那页上正是处女膜的图谱。
“快仔细说说!”马凯催促着费丹。既然费丹已经破解了这个犯罪标记,他也就不再看了,听费丹说出来的速度岂不是更快一些。
“医学上一般将处女膜按照钟表面形式分成12等份,以钟点数表示破裂的部位。一般来说,性交时处女膜破裂的部位多在中后部,以4——5点和7——8点处最常见,其次是6点钟的位置,再其次是3点和9点的位置。而这个罪犯在前两次做案后留下的标记恰恰是处女膜破裂的前两个位置,按照这个顺序来看,他的杀人计划还没有结束,而下一次做案他准备的标记肯定是指针指向3点和9点的圆圈!”
说到这里,费丹兴奋的表情里多了郁闷的色彩。“只是我们虽然知道了他下一步还要杀人,但是却弄不清楚他的目标,这在犯罪标记里无法读出来。”
现在,轮到马凯兴致盎然了。
“他下一个要杀的是一个男人,而且还和肖海浪关系密切!”马凯神秘却又肯定地说。
“你怎么知道的?”费丹催问。
马凯嘿嘿笑道:“王娇和刘佳的色情片在我脑海里演了一遍,我就看到那个男人了呵。”
见马凯又开始自吹自擂的行径,费丹也不着急,重又躺回床上。这次不但不催促马凯,索性也不看他了,一边揉着刚才掰得疼痛的手指,一边优哉游哉地哼起了歌。
马凯讨了个没趣,清了两下嗓子后只好乖乖地向费警官汇报发现了。
“刘佳和王娇虽然都是由莫莉娜介绍,然后和陌生人进行性交易,而且从她们的描述来看,在性交之前的洗浴、准备工作都是相同的,但是从性行为的过程来看,她们面对的不是一个人!
从王娇和那个男人的性行为过程来看,那个男人的目的就是纯粹的性占有,虽然没有粗暴的语言去命令王娇,但性行为的过程显然是暴力性的,这从王娇的描述上很明显就能感觉到。这些说明了什么?说明这个男人是以控制女人、侵犯女人的过程为乐。他进行性行为的目的在于通过对女人的控制、侮辱和暴力来证明自己的权威,甚至还有报复、释放压力的成分在里面。这是典型的权利自信型性犯罪。
而刘佳和王娇的遭遇却截然相反,和刘佳进行性行为的那个男人并不是粗暴地占有,而是有爱抚的成分在里面,甚至可以用温柔和体贴来形容了。从刘佳的描述中我们能感觉到,那个男人开始是像情人一样抚摸、亲吻刘佳的身体,而后在性行为过程中,那个男人也没有采用蛮横暴力的手段,而是十分在乎女人的感觉。这些表现其实代表着男人的性行为心理——他认为女人能从中得到性爱的享受,而他也从女人的性反应中找到性和情感上的自信。这属于证明能力型性行为,和王娇遇到的那个男人的性心理截然不同!”
马凯一口气说了一大堆,然后总结道:“一般来说,一个人的性心理是比较固定的,反映到性生活的过程上也是有自己所习惯的方式的,即便有改变也绝对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改变。所以我认为,处女性交易的买方除了肖海浪以外,还有一个男人!如果这个罪犯是要杀死处女性交易的买方和中间人的话,那么这个男人就是他的下一个猎物!”
费丹听得入了神,听马凯说完之后仍沉浸在思索之中,过了半晌才道:“从刘佳和王娇的描述来看,她们去的都是一个地方,这就说明肖海浪和另一个男人的关系不一般。因为以他们的财力都有购置单独别墅的能力,如果关系不是特别密切的话,没必要在同一个地方进行这样隐秘的勾当。”
“是啊,所以我们还得努力调查和肖海浪关系密切的人。”马凯明白费丹的意思。
费丹又摆弄起手指了,不过这次不是摧残,而是掰着手指数数。“肖海浪的教练、队友、朋友……这可是范围很大呢。”
“但其中有一个人,却是既和肖海浪关系密切,又极有可能知道他的这个癖好,而且这个人还矢口否认知道肖海浪的癖好。”马凯诡秘地看着费丹,一幅考问的意思。
看到马凯一幅欲擒故纵的样子,费丹嘻嘻一笑也不回答,而是起身将房门打开冲马凯招了招手。
“干什么?”
“本小姐打算沐浴休息了,你也该回书房睡觉了呀。”
看着自己的卧室被霸占,马凯却无可奈何,转身将将离开之时忽然想到费丹还没回答自己的问题,不甘心地问道:“你知道那个人是谁了?”
“当然,所以我要早点休息,明天早起去会会他呀。”
“明天一早?”这次轮到马凯纳闷了。
“是呀,明天肖海浪出殡,你说的那个人肯定会到场的嘛。”
说完,费丹笑盈盈地将房门关上。
19
阳光普照经常会带给人好心情,但在安华公墓却没有这个说法。即便是晴空万里、艳阳高照,这里的每一天也都沉浸在悲伤、压抑的气氛里。
马凯和费丹在距离墓地区二十多米的地方停下了脚步,再拾阶而上、登上一个平台以后就是一座新建的墓碑。
两人远远地看着墓碑前垂头而立的人们,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一丝古怪的表情,似乎今天的这次下葬不但让人心里沉重,而且还充满了诡异。
这也难怪,因为将要入土为安的这个人是肖海浪。
——蹊跷地在比赛中被红牌罚下、离奇地被杀死在运动员休息室、下身还古怪地穿着带血的女人内裤。
这样死去的人怎能不让人觉得诡异呢?
静静地候了半个小时以后,看到葬礼仪式已经结束,马凯和费丹沿阶而上,准备去见人群中那个身着一袭黑色西装的矮胖男人——简东方。
谁知刚迈了几步,费丹和马凯却见简东方并没有随着人群走出来,而是停在墓碑前,左顾右盼地似乎在等什么人。
两人相视一下,都觉得奇怪。简东方在墓地等什么人呢?什么样的事情不能在别的地方办,非要在这里呢?
犹豫了一下,两人没有上去,而是悄悄看个究竟。
当参加葬礼的人走远了以后,只见从墓地的另一端走来一个女人。
一袭黑色的长裙,胸前是花朵般的大幅褶皱纱层,衬托出女人美丽丰满的胸部,随之收紧的腹部又将女人优美的曲线衬映得玲珑剔透、雍容华贵。裙子的一侧长裙过膝,而另一侧则如流云一般斜向腰肢,既像是一个美丽的少女在溪边妩媚地扬起裙角,又象是高傲的公主在翩翩起舞中华丽的定格。
费丹不禁暗自羡慕,但看见身旁的马凯一脸心旷神怡的样子,不免气从心生。不过嘴中却是赞叹:“夏夜真好看呀。”
“嗯。”马凯刚随口答道便知道中了费丹的欲擒故纵之计。果然,声音未落,耳朵已在费丹的大拇指和食指之间。
“看够了没?”
“看够了。”
“有我好看吗?”
“她半斤,你八两。”
费丹心中一喜,手便松开。但马上醒悟过来——古代是十六制进位,半斤正是八两!她正待发作,马凯突然作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原来夏夜已经走到了墓碑前,而简东方也正向夏夜走去。费丹不得不放弃了对马凯的报复,潜心看着墓碑前的两人。
夏夜似乎并没注意到简东方的存在,径直走到肖海浪的墓碑前站住。清风徐来,将她的裙摆吹得飘逸摇曳,宛如一朵绽开的黑牡丹。只是这朵牡丹花却是忧伤的,夏夜默默地注视着肖海浪的墓碑,许久之后,她才将手中捧着的鲜花放在了碑前。正当她要转身离去的时候,简东方的声音阴恻恻地响了起来。
“夏小姐别着急走嘛,打电话也不接、办公室也找不到你,想和你谈些事情真是很难。”
“我今天是来祭奠肖海浪,没谈事情的心情。”夏夜冷冷地回答。
“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就是了。活着的人可要把握良辰美景,有很多重要的事情要做呢,就比如我们合作的事情。”简东方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你找别人吧,你没听过那句话吗——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们是两条路上的人,没法合作的。”夏夜声音虽然柔和,但却透着强硬和不屑。
听到这里,躲在暗处的马凯和费丹不禁对视一眼,心中均在猜测简东方和夏夜的合作会是什么事情呢?
这时,简东方干咳了两声道:“很多事情都属于好事多磨的那一类,也有很多事情是一加一大于二甚至事半功倍的。就比如,如果我们两个人联手的话,以我这些年所积累的人脉,再加上夏小姐的能力,那么国内体育经理策划的领域还有谁能和我们抗衡呢?”
听到这里,费丹和马凯恍然大悟,原来简东方找夏夜是这个目的!
两人大感兴趣,继续看着事态发展。
简东方这番话说完,夏夜将头转向了他,不过脸上的鄙夷之色却更为明显。
“正因为没有人抗衡,所以我才不能答应你!我不能眼看着你为了中饱私囊而摧残运动员!”
“这话从何谈起?”简东方不明就里地耸了下肩膀,看得费丹一阵恶心。
“从何谈起?”夏夜冷笑道:“某乒乓球运动员转成海外兵团的事情是你安排的吧?在你的花言巧语之下,本来一名很有天赋的运动员为了眼前的利益加入了其他国籍,结果呢?水平再也没法提高,三两年之后便销声匿迹了,而你却捞了一大笔钱;某体操运动员也是你的杰作吧——为了利益,你让她不停地参加商业活动,结果训练没法系统进行,短暂辉煌之后便早早退役了!我现在都怀疑肖海浪这个恶心的癖好就是你的杰作!”
简东方闻听,不气反笑,打着哈哈道:“夏小姐,这些故事真是很有趣,我建议你改当作家,把这些东西写一本书,那一定畅销。不过一定要记住,书前面写上——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要不然,你这官司可就吃大了。都是在体育届混,万一伤了和气那可是不妙的事情,什么后果谁也预料不到的。”
听到简东方这笑里藏刀的话,夏夜也是笑得花枝乱颤。“好呀,那我就找时间写写。不过我肯定不会写小说,而是要写报告文学,把那些赚黑钱的人指名道姓地写上去那才爽。”
说完,夏夜竟是再也不理简东方,甩着飘逸的长发径自远去。
当夏夜转身的一瞬间,简东方的笑容倏地消失,换成了一幅恶狠狠的面目。费丹和马凯在旁偷偷看着,周身禁不住袭来一阵凉意。
“现在去会会这个简东方吗?”费丹小声问道。
“他正是气头上,我们什么也问不出来的。”马凯皱眉说道。
也正是这个时候,他的手机嗡嗡地振动起来。
20
崇文区体育馆路2号,国家体育总局。
这注定是马凯一生相伴的地方。
七年前,作为运动员马凯曾无数次地来过这里。七年以后作为一名私人侦探,马凯虽然来得少了,但是每次接触到的都是体育届骇人听闻的内幕,而且几乎每次都要坐在体育总局局长何洪达的对面。
这次也是。
不过,这次和他一起出现在局长办公室的还有另外两个人。
费丹是其中之一,这是何洪达在电话里特意嘱咐马凯的——“马上到我这里来一趟,一定叫上负责肖海浪被杀案的费丹警官。”
至于另一个人,则大大出乎马凯和费丹的意料。当他俩走进何洪达办公室的时候,惊异地发现夏夜竟然在沙发里坐着。马凯看了一眼便马上扭过头,生怕多看一眼便会再引起费丹的误解。
“大家以前都见过面了,我也就省下时间介绍,咱们谈正事要紧。”简短寒暄过后,何洪达直入话题。马凯十分熟悉何洪达的行事作风,这位曾经的乒乓球世界冠军作为运动员时以迅猛刁钻的弧圈球著称,现在作为官员更是以办事雷厉风行而闻名。
“我这里收到一些资料,和简东方有关。”何洪达面向马凯和费丹。“这些资料显示,简东方在这几年的体育经纪人生涯里做过很多违反体育道德、甚至是违法的事情。”
一边听着何洪达的开场白,费丹一边琢磨:何局长为什么提到简东方呢?按理说,这是体育界内部的事情,没必要让我知道。既然对我说,那么一定是有特殊的原因。法律咨询?这个不可能,体育部门有专属的法律监察机构,更何况还有马凯在,不至于非要向自己咨询什么。难道是和肖海浪的案子有关?看来这个可能性是最大的了。
果然不出费丹所料,何洪达接着说:“前几天肖海浪被杀的那个案子,我就很担心和简东方有关。所以请你们来这里,就是想了解一下案情的侦破进展情况。”
费丹心中纳闷,关于简东方和这个案子的联系,她和马凯也是刚刚推理分析出来,而且也仅仅是怀疑当中,何洪达怎么会有这样的推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