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思议。”
艾琳点点头。从大局来看,这让高不可攀的难题瞬间变得如同小儿科一样。
“艾琳祝贺你。我知道你承担了所有的风险和压力。我永远都欠你一个人情。”他顿了顿。“成功的配方组合是什么?”
“那是我想见你跟你说的其中一件事儿。不过现在我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你了。你都承认了撒了这么大一个谎,从我们一开始接触开始,你就在骗我,我再相信你那我就是白痴。我准备告诉的是瑞本,不是德雷克。”她不客气地说道。
“不论我是谁,我还是那个让这一切变成可能的人。我付出了时间和相当多的经济上的支持。你现在必须告诉我,马上。”他的声音里突然出现了命令的口气。
“我没有义务做任何事情。我也不会做。我得先弄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儿。”
电话另一头一声重重的叹息声。“你说得对,”他说道,“对不起。但是我必须要赢回你的信任。好吧,你可以暂时不说,没关系。但是希望我解释清楚我们所做的这一切,你就会明白的。然后告诉我能够治疗精神变态者的治疗配方。”
“你是不是都不在圣迭戈……德雷克?”她问道,有意地多次使用这个新名字,让她自己能够尽快适应这个现实。
沉默了半晌,“是的,不管你相不相信,我住在亚利桑那。尤马附近。要不我们明天下午在亚利桑那大学学生会见面吧?在你的主场,就在书店门口,我会跟你解释一切,一点半怎么样?”
艾琳几乎无法抗拒的就要答应,急切渴望知道他的骗局的底牌,但是她不能这样对考特妮,她也不会这样对考特妮,特别是她的好朋友专门为她请了一天假陪她。
“我在圣迭戈还有事儿。”艾琳说道,“只有周三一点半了。”
“有什么事情比这还重要……?”
德雷克突然停了下来,艾琳都能想象出他那急迫得几乎要咬到自己舌头的样子。他的声音里充满了令人窒息的紧张,她从来没听过他这样。
“好吧,”德雷克沉沉地说道,好像在故作冷静地回答道,但是忘了他的牙齿还咬得紧紧的,“周三一点半,没问题。”
“我突然想起来……德雷克,”艾琳说道,“我现在甚至都不知道你长什么样子。”
“我们见面前,我会给你手机发送相片的,”他说道,“我们书店见吧。我请你吃午饭。”
“太好了,”艾琳说道,“这次最好一切顺利。”
“会一切顺利的,”他向她保证,“请相信我。”
她结束了通话。对于一个假装休·瑞本的人来说,信任显然是件最不可能的事儿。他一直瞒着她两年,而她根本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她真的会想疯的。
他现在肯定也知道她对他的信任度连一个陌生人都不如,所以他才建议在一个公开的人多的地方见面。即使如此,即使艾琳很擅长徒手格斗,她还是要好好准备这次见面,不能再想象着理所当然了。
尤马不知为何想想都觉得那么恶臭,她甚至在圣迭戈都能嗅到一丝不对。她会跟瑞本——德雷克见面,睁大双眼,带着她沉重隐藏的秘密。
11
想到跟德雷克的关系,艾琳越来越紧张。他好像很自信可以搞定一切,但是万一他自己就是精神变态者呢?他的反应似乎都符合。难道他是一个想要治愈自己的精神变态者?不太可能。整件事情像洋葱一样需要层层剥茧。
但是如果他是一个说谎的精神变态者,他会继续做他自己所做的,继续撒谎,编织一个更大更合理的谎言来掩盖他的痕迹。
无论他是不是精神变态者,她都必须准备好他继续向她撒谎,完全地用谎言掩盖谎言。所以,不论见面的时候他告诉她什么,她是傻子才会相信。只是身体上作好防预准备赴会还不够,还需要在心理上做好应变准备。
艾琳真正需要的是能够查验他所说的内容的方法。她需要在见面后继续跟踪他,他们路不同。他肯定说得非常具有说服力——但是他的行为呢?如果他告诉她他住在尤马,然后艾琳跟踪他发现不是,那么艾琳就可以确定他在说谎。但是如果他所做的跟所说的一致,那么她可以开始相信他了。她需要偏执一些,但是她也不想在他坦白实情后还是疑神疑鬼的。
考特妮下班回家陪她吃晚饭,所以艾琳现在有足够的时间。她用手机打开谷歌,输入“GPS跟踪装置”,马上就有无数的搜索结果出现。她往下拉了拉,间谍装置超市吸引了她的眼球。在两天后与瑞本——德雷克见面后,她要做的就是当回间谍。但是有没有哪家商店——不对,是整家超市都是关于间谍的?有没有什么东西是不能通过因特网得到的?
她点了一下屏幕上的链接,转到了超市,屏幕上出现了上百条“最受欢迎产品”。
艾琳不相信地摇摇头,用食指滑动着屏幕朝下。这是真的吗?装着摄像头的钢笔?内置摄像头的领结?是真的?
隐形摄像头似乎是这个网站销量最好的产品。墨镜、闹钟、帽子里的摄像头。你想得到,就有人能在里面放个摄像头。很明显的,保姆摄像头已经被发展到了极致。
艾琳继续往下滑动,隐形墨水?好像太小儿科了。撬锁工具,夜视设备,她的眼睛眯了起来。一个预装载好软件的闪存盘,当在另外的电脑上下载时,“间谍盘”的主人可以监控和记录主机的所有活动,从键盘输入次数到Skype网络电话。她完全不能想象这样的东西怎么合法化的。
然后艾琳又看到了窃听装备。她在电视上看到过比较便宜的类似设备的广告,号称可以放大声音帮助人们更好地听清楚电视里的对话,或在吵闹的剧院后排更好地观看表演。尽管这些合法申明都是画外音说明的,广告向人们展示了如何使用这些设备窃听私人谈话,这一直让艾琳觉得反胃,一阵恶心。网站上的那些装置比她之前看到的高出好几个数量级,更加精密。六面板组合式抛物柱面反射器天线只要——只要九百美元!可以在差不多四百码开外的地方听到对话。
她还找了GPS定位装置然后查找了一遍。有非常多的种类,但是有一种正合她的需求。只有一角硬币那么小,重量也差不多,可以依附在衣服上。配有微型电池,装置本身不工作,而是与目标手机同步,让手机发出信号给安装装置的人,提供位置。家长和雇主已经使用某种类似软件追踪他们孩子或者员工——这让艾琳觉得是非常可怕的趋势。这种装置也是同样的道理,只是更加隐秘。
艾琳把装置的名字粘贴在搜索栏中,想找一家附近的实体店,还有到实体店的路线。半个小时后,她来到了这家商店,一家叫做现代电子监视的店铺,把车停在了停车场。
她刚把引擎熄火,手机就响了。她看了看来电显示,是一个陌生号码。
“你好?”她试探性地问道,心想谁会打电话呢。
“是艾琳·帕尔默吗?”一个低沉的男声问道。
“我是。”
“我是史蒂夫·富勒,是尖端科学应用公司的。”
“你怎么有我的号码?”
“帕尔默小姐,不好意思侵犯了你的隐私。我给你宿舍打过电话,但是你的室友说你到圣迭戈了。她觉得我可以给你打手机找到你。”
艾琳微微转动了钥匙,刚刚可以让车子启动,摇下了窗,“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吗?”
“我们是一家资金充裕的私营公司,进行过许多划时代的新科技产品研究。你在精神变态者方面的研究最近引起了我们的兴趣。我们明白你即将获得你的博士学位了。我们希望能够在你方便的时候,抽空跟你商量到我们公司工作的事情。”
艾琳想到他们一定是看到了《华尔街日报》的报告。但是如果是这样,他们会立即得出每个人都会得出的结论——精神变态者早期预警装置。是的,每个人,除了她。社会是绝对不会接受这样的装置的。
但是治疗配方——却可能对于企业来说更加有用。他们难道注意到了她过去两年的活动?她摇了摇头。她现在在犯傻,与德雷克的小插曲让她有点神经质。
“谢谢你们,”她说道,“但是公司确实不是我的菜。如果你们真的明白我所做的工作,你们不会对我还有兴趣的。”
“我知道你可能有顾虑。但是我相信我可以打消你的顾虑。你可以获得无限量的科研资金作支持。没有必要争取补助金,没有必要担心校园斗争。而且你的工资会比你想象的还要高。”
“你们为什么愿意在我的研究上花这么多钱?”
“我也会向你解释的。你能不能来我们公司跟我见面,我们聊几个小时,我可以回答你所有的问题。我相信我一定会说服你加入我们团队的。”
“你希望什么时候?”
“因为你已经在圣迭戈了,改期不如撞期,我想我们可以好好利用这次机会,所以我才这么着急在你回图森之前跟你取得联系。明天你有空吗?”
艾琳皱着眉头。她决定要好好跟朋友在海滩放松一天——这么多年的第一次——然后每个人都想在这一天安排重要会议跟她见面。“明天恐怕不行,”她回答道。
“星期三中午呢?我可以根据你的时间。”
艾琳在考虑。她完全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儿,但是出于某种原因她的直觉给她提示一定要搞清楚。一切的一切都不是平白无故发生的。很奇怪这个神秘的公司也碰巧在圣迭戈,如果她不搞清楚,会让她寝食难安的。她在想,他们知道些什么?他们是谁?还有他们为什么对她感兴趣?她现在已经有些抓狂了。
如果她同意了,她就得在这里多待几天,然后短信通知德雷克他们的见面顺延一天。两个谜团都在周三这个时间节点争夺解密时间。今天又会发生什么事儿呢?她顿了两三秒考虑怎么办。
她最后决定爽约德雷克。他欺骗了她整整两年,所以让他为他一心想要得到的信息再多等一天正好。只要他能证明他的欺骗是有原因的。
“周三中午可以。”她说道。
“太好了!”那人激动地说道。“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周三上午在哪里,我会派车来接你,带你到圣迭戈直升飞机场,我们从那里出发。”
“直升飞机场?”艾琳说道,“你难道不在圣迭戈吗?”
“非常近——眨眼就到。我们就在棕榈泉外面。直升飞机非常方便,不用在山里绕圈,开车太费时间。我不想占用你更多的时间。但是我会准备好直升飞机整装待发,让你很快到达。我保证晚饭前送你回去。”
艾琳的眉头又皱了起来,她又一次不太确定自己是不是愿意。“你能等一下吗?”她说道。
“当然,”这名叫做史蒂夫·富勒的人答道。
艾琳快速地在手机上用谷歌搜索这家叫做尖端科学应用的公司。公司网页非常简洁,还有专门的招聘页,特别提到了公司有五架直升飞机可以载员工到他们想要去到的包括斯坦福、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硅谷在内的等加州的高等科研机构。
“不好意思,”几分钟后她又开始通话,“我看这样吧。你把直升飞机场的地址发送到我手机上,告诉我时间,我自己去那儿,不用派车来接。而且我只带了些休闲的衣服。我不准备参加什么正式面试之类的。”
“好的。休闲装没关系。我们已经知道我们迫切需要你的加入。这更像是你来面试我们。我非常感谢你能临时决定见面。”
富勒发送了地址,艾琳等了一下,确定了艾琳收到地址后,富勒挂断了电话。
她把头靠在了头枕上,转动着眼睛。她从一个火坑跳到了另外一个火坑。今天是超现实的一天吗?除非搞明白怎么回事儿,否则她是不会相信任何情况的。
如果史蒂夫·富勒真的知道她在干什么,那么她可能会受他摆布。她违法了。她可能为此掉脑袋。死了三个人。更糟的是,其中一名还是在她使用了实验疗法直接在拖车里毙命的,她编造了一个故事说她被袭击了来掩盖的,暴打一个已经死了的人。是的,所有三个人都是被判有罪的杀人犯,但是她仍然有可能被判刑好几年,甚至几十年。也当不了什么研究人员了。
但是富勒不太可能知道。但是他很想跟她见面。她就是一个无名小辈。只凭《华尔街日报》引用的关于远程精神变态者装置的天方夜谭是不可能给她这样的VIP招聘待遇的。
她继续在网上搜索关于尖端科学应用公司的信息,但是一无所获。除了他们的网站,她什么也找不到了。这对这么高规格的公司来说是不可思议的,而且令人疑惑不解。
她接着又搜索了史蒂夫·富勒,属于公司高层,能够派车和直升飞机。他的名字很大众,但是用他的名字组合公司名字、科学和商业搜索,也没找到任何有用信息。
事情越来越奇怪。艾琳·帕尔默像很久很久以前那样感到坐立不安。
12
那两天与朋友待在一起的时候,艾琳强迫自己不去想德雷克和史蒂夫·富勒,收获就是重新体会了尽情释放的滋味。她告诉考特妮,休·瑞本不在。她的朋友非常支持她,为她真心感到遗憾。
如果她朋友知道真相,或许就不会这样想了吧。不过,艾琳似乎也不知道真相呀。
她用短信通知了德雷克关于把见面时间改到周四一点半的事儿,地点不变,他同意了。但她知道短信的文字没有完全体现出他对她推迟一天的愤怒,她能想象他有多失望。随后她把航班和租车都延后了一天。
现在她要做的就是搞清楚这家神秘的公司为什么对她感兴趣,然后坐坐豪华直升飞机。
尖端科学应用公司使用的直升飞机场是圣迭戈最偏僻的一个。圣迭戈是一个气候宜人的热带天堂,至少海岸线一带是。但是不小心往内陆只走10英里,气温都可能迅速上升,这个距离能让温度从10摄氏度上升到30摄氏度,景观主体颜色也从绿色变成了棕色。往东内陆走或者往南靠近墨西哥边境,房屋价格、人口都大幅下降。直升飞机场就在海岸线东边15英里,墨西哥边境往北几英里,所以非常崎岖,人烟稀少。
艾琳用谷歌地图对这片地区地形作了一个虚拟勘探。陌生来电对她的兴趣超出了合理范围,而他和他的公司在互联网上没有留下任何足迹。在这样的情况下,艾琳是不准备去坐直升飞机的。她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情况让她如此不安,但是她不会没有防备地自投罗网,不过她的直觉告诉她这有一定的危险性,她学会了相信她的直觉。
越往深想,她居然大笑起来。见到休·瑞本的时候,她相信了她的直觉,结果一个叫做德雷克的神秘男人出现了,这怎么可能说服她呢?她必须承认最近她的直觉挺不管用的。即使如此,她还是没有完全抛弃直觉的打算。
艾琳把车停在了一个小型圣公会的停车场,这个地方周日里或者其他特殊节日应该聚集了这个地区分散的人口,但是现在却被废弃了。几棵棕榈树环绕着,看上去死气沉沉而不是生机勃勃。要不是屋顶一个八英尺高的白色木质十字架和水泥停车场,这里很可能被认为是一个又大又乏味的屋子。
她停好车,在这栋建筑后面,只露出一个车头,放下车窗,然后拿出一副高倍数的双目镜,和GPS定位系统一起买的——比双目镜还贵。谢天谢地还有信用卡。以她那可怜的薪水来计算,她几乎要用一年来还这些钱。
她选定方向开始用双目镜找机场,找到了,跟想象中一样,有240码的距离。只有一架直升飞机,即使通过双目镜——跟小型望远镜一样管用——飞机看起来都像是无线电控制的玩具,直升机停靠在一块篮球场大小的浅灰色混凝土板上,旁边是大门和栅栏。在栅栏里面,直升机旁边,是一个像是保养库和小型自助加油泵,可以加任何直升机使用的燃料。在划定的专门区域,里面还停了几辆车。
直升机很大,可以坐八个甚至更多乘客,高端大气上档次,但是没有公司名字印在上面,艾琳觉得这也是一个危险信号。
艾琳看到坐在机舱里的一个人,那人雕像大小,正在做起飞前的准备——他们随时等候着她的到来。两个男人互相挨着站在直升机前面,穿着休闲,尽管在望远镜里显得很小,但是可以清晰地判断出他们给总统当保镖绝对都没有问题,但是现在居然来给艾琳充当礼仪先生。
艾琳从她的皮箱里取出监听装置,把六个面板组装好。在完全装好后,就像是一把没有钢丝的大雨伞,厚重黑色的麦克风在中间,短而带凹槽的枪柄。反射器挺轻的,相当于三把同样大小雨伞的重量,还带有一个三脚架,她慌忙组装了起来,调整着反射器和三脚架,让它们正对直升机场。
还好,直升机叶片还没转动起来,要是转动了起来,它们的响声会淹没这一区域的所有谈话声音。艾琳花了三四分钟调整监听系统的三挡平衡器来接受她想要的频率和声调,就跟广告里的一样,她能够在耳机里听到两百码以外的对话,就像是就在她的身边一样。她觉得有点罪恶感,不过如果这样的行为是合法的,并无伤大雅,但是如果动机不纯……
两个人闲聊了几分钟。她从望远镜里看到较高的那人——高出四英寸而不是三英寸——看了看他的手表,“她迟到了。”他说道。
另外一个人没有回答。
“嗯,又不堵车,怎么会还没到呢。”高个子男人说道。
“也许她上厕所去了,”另外一个人说,“我们也不着急。尽管我很想看看她是不是跟说的一样火辣。”
“亚当,这是直升飞机,不是单身酒吧,”高个子男人说道,像是在调侃而不是在训斥。“我这样说是因为我怀疑她会害怕。富勒说了他很吃惊,她这么快就答应跟我们一起飞,没有作更多调查,或者问更多问题。”
“他还是用的尖端科学应用公司这一套?”矮个子男人说道。
“是的,”另外一人答道。
“他跟她说了他的真名吗?”
“他用了。还真吓了我一跳。他很少这样。”
另外一人没说什么,但是耸了耸肩,但是这么远艾琳看得不清楚。
她自嘲地想,真是太好了。富勒很少使用他的真名。那么公司肯定的也是假的,因为那人说了“老一套”。
为什么突然真相成了稀有物品了?难道她脖子上挂了一块牌子写着“对我撒谎”吗?她开始感到自己拿着卫星锅盖对着那些人很疯狂很可笑,但是没有其他感觉。
艾琳眼睛余光看到旁边有动静,一下子蹦了起来差点撞到车顶。两个肌肉健硕、面部轮廓清晰的男人,已经站在车门前,脸上表情严肃。
她太集中精神听几百码开外的对话,耳机把近处的声音都隔离掉了,她甚至没听到他们把车停在教堂另外一边的声音。他们没关门,以防声响会引起她的警觉。
她摘下耳机的同时,其中一人从开着的车窗伸手进来取下了她的车钥匙,熄了火,把钥匙放进了自己的口袋。对于这个人的一举一动,坐在车内狭小的座位上是最不利的防御位置——或者说是进攻位置。在她采取任何行动之前,她的本能——在错误判断瑞本之后迅速调整过的直觉——告诉她必须改变。她猛一开门,溜出车门,站了起来,一气呵成。
两个人往后退了几步,他们上下打量着她,当然是在看有没有武器。
“嗯,这很不走运呀,”其中一人说道,指了指三脚架和接收锅盖,“也出乎意料,你得跟我们走一趟。”
“你们是谁?”
“我们是你要见的人派来的。”
“把钥匙还给我。”她要求道。
“你应该清楚故意窃听私人谈话是非法的,”其中一人说道,他的搭档一直站在他旁边没出声。
艾琳没有回答。她不知道他说得对不对。可能是对的,但是即使是犯罪了,也是轻罪。
“跟我们走……我们会护送你到……直升飞机。”
这些人是谁?他们怎么找到她的?艾琳不相信是巧合——这件事儿上不可能。那就意味着他们还追踪了她。当他们意识到她迟到得太久,他们一定是决定要走出来查个究竟。如果他们跟踪她,在这么荒凉的路上她一定看得到他们,而且他们应该来得更快,他们很可能是跟踪了她的手机。
艾琳厌恶地摇摇头,“通过手机追踪别人,”她说道,“未获得许可的情况下,也是违法的!”
那些人眼中的诧异证实了她的预感是对的,尽管他们的表情立马恢复到了平常的冷漠。“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说话人口气轻松地说道,“但是我们得走了。我们不想迟到。”
“谢了,”艾琳假笑一下,“不过我改变主意了。我觉得不去见面了。请向……呃,史蒂夫·富勒转达我的歉意。”
“不好意思我们现在可能不只如此了。问题在于我们不知道你到底想要偷听什么?所以你没有选择,你得跟我们走。”
“不去,”她冷静但是挑衅地说,“不好意思我不会去的。我现在要拿回我的钥匙。”她加了一句。
这么多年来她一直学习各种自由搏击术,十几岁的时候花了成千上万小时来训练、比赛、打赢锦标赛,就是为了这一刻在准备。她从来没有在实战中检验她学到的东西,但是她从身体上和精神上为此已经作了无数年的准备。她发誓再也不要无助、发呆、或者是犹豫,再也不要!
当她还是一个软弱无助的孩子时,她看到了纯粹的恶魔的眼睛,完完全全无情的眼神,眼前的这两个人吓不到她。他们现在完全不知道他们要对付的是什么样的人。要说外貌可以欺骗人的话,她可是这方面的高手。
“恐怕我们还得继续为你保管钥匙,”其中一个说道,声音里没有一丝友好,“你必须得跟我们走。我不想使用武力。”他特别强调。
“没错,我也不想。”艾琳回答道,眼神闪过坚定冷酷的光。
他们完全没有机会。艾琳突然跳起,朝没发言那人的脑袋一记回旋踢,他就如死人一般重重摔在了停车场的水泥地上,没倒地之前就已经失去了知觉。艾琳身轻如燕地落地,然后在那人完全倒地之前,回到了蓄势待发的姿势,连贯的下扫腿,在另外一个人还没来得及反应之前,将他扫倒在地,他也猛地栽在了地上。
值得夸赞的,后倒地的这人立马跳起站了起来,接下来的15秒钟,他展示了他不凡的身手,挡住了艾琳连续猛攻,并且还尝试还击,不过都没打中。有那么一刻,艾琳想起了在锦标赛中遇到强手的情形,只是没有她强,她现在的对手就属于这一类。
她感到他也意识到了这一点。跟她一样训练有素,她料想他会改变战术,把格斗比赛变成摔跤比赛,因为这样他可以凭借力量取胜。他朝她快速扑来正是这个目的,希望能够把她扳倒在地,不过艾琳早有防备,往旁边一闪,并且朝他膝盖后面一踢,他两腿弯曲跪倒在地。她完全可以把他膝盖都踢破,但是估计减轻了力道,以免对于他的重要关节部位造成永久损害。他蜷缩着身体就要掏枪,但是她从他手上把枪踢开,并且拿到了,而且还在地上趴着。
她没有认出是什么枪,而且重量不一般,她没时间细想,把枪指着她的敌人,他自己坐了起来,揉着膝盖。
“举起手来!”她命令道。
他把手慢慢地举过了头顶。
“现在,”她冷冷地说道,“我再问你一次,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