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声喊道:“妈妈,看看我们发现了什么!”
在站台的尽头,是布莱福德太太、拉布鲁姆小姐和道明先生。他们都从坐着的地方站了起来,围到她身边,又叫又笑,开心得语无伦次:“你去哪儿了……吓了我们一
跳……太担心了……戈弗雷爵士不肯离开……你又没回里基特太太那儿……”
特洛特拉着她妈妈的裙子说:“妈妈,她没死。”
“是啊,她没死,”布莱福德太太说,“我们太开心了。”
“我告诉过你们不要无端地担心,”里基特太太对牧师说,“我不是说过她会出现吗?”
“但你们……我不明白,教堂那儿的人说……”波莉结结巴巴地说,“我看到了废墟……”这时希巴德小姐来了,手里仍拿着她织的毛衣,布满皱纹的脸上满是眼泪。
一只拴着绳的狗直奔波莉而来,是小狗尼尔森。“宠物是不允许进入公共避难所的啊。”波莉说,心想,这一定是个梦。
“伦敦地铁管理局特许的。”西姆斯先生说,不可能是梦,这样的事儿她可梦不到吧。
“哦,见到你真高兴!我们都担心你死了。”维文太太走上前来拥抱波莉,这个也不会出现在梦里吧。他们真的在这里,没有埋在教堂的瓦砾中。
“你们没有死。你们都来了。”波莉说,高兴地环顾着里基特太太、牧师、尼尔森和……
戈弗雷爵士去哪儿了?她拼命扫视站台上的人。“戈弗雷爵士不肯走,”维文太太说过,圣乔治教堂那儿的老人曾摇着头说,“真可惜,死了这么多人。”
“戈弗雷爵士在哪儿?”她没等回答,便朝着站台飞奔而去,一路挤过熙熙攘攘的乘客,跨过避难的人,四处搜寻他的身影,心里不禁念叨,哦,天哪,教堂废墟上那
个救生井难道是为了挖他的?
这时,爵士的身影从隧道里冒了出来,穿过拱门,《泰晤士报》就夹在胳膊下面。谢天谢地,他安然无恙,波莉想,但他看上去并不好,筋疲力尽,失魂落魄,好像圣
乔治教堂还是垮塌下来压在他身上一样,比那天晚上他们演《暴风雨》的时候要老好几岁。他的脸满是皱纹,面色苍白,憔悴不堪。“戈弗雷爵士。”波莉小声说。
特洛特从她身边跑过去,穿过乱哄哄的乘客,高声喊道:“戈弗雷爵士!戈弗雷爵士!”爵士低头看了看特洛特,又抬头扫了一眼,看见了波莉。“她没死!”特洛特
高兴地说。
“不可能。”爵士说,声音嘶哑,朝波莉跨了一步。
“戈弗雷爵士。”波莉想说点什么,但什么也没说出来。“‘我明明看见她已经死了,’”爵士喃喃地说,“‘好多次在她的墓前做过徒劳的哀祷。’”他走上前去握
住波莉的手,又停下来,疑惑地打量她。“‘这是何种恩赐?’”
“什么?”波莉茫然地回答,低头看着自己的手。
手中还拿着薇芙的三明治和茶杯。“我没有……我一定是……”她说得磕磕巴巴,下意识地把手里的东西递给爵士。
爵士摇摇头。“我已蒙你馈赠太多……”
“哦,太好了,你找到他了,塞巴斯蒂安小姐。”牧师说,他带着拉布鲁姆小姐和其他人走过来。他们围在两人周围,小狗尼尔森挤进来,不停地摇着尾巴。
“戈弗雷爵士,这不是很好吗?”希巴德小姐说,“看到塞巴斯蒂安小姐安然无恙?”
“的确,”他郑重地看着她,“这是一个至高无上的奇迹。‘海水虽然似乎那样凶暴,然而却是仁慈的;我错怨了它们。’欢迎归来,三次淹死的薇奥拉。”
“你真该看看那时候的戈弗雷爵士!”莉拉主动说道,“他简直是疯了。”
“他们用了狗和所有工具。”薇芙说。
“我想知道,你这段时间都上哪儿去了。”里基特太太酸溜溜地问。
“是啊,一定要让她告诉我们她去哪里了,戈弗雷爵士。”拉布鲁姆小姐催促道。
“但是我们不该先回自己的角落去吗?”西姆斯先生建议,“万一有人占了我们的位置呢。”
“我们挡道了。”牧师说,带着大家一路穿过熙攘的乘客和拥挤的站台往回走,贝丝和特洛特一人一边牵着波莉的手。
“只怕这里不像圣乔治教堂的避难所那么舒适。”拉布鲁姆小姐说。
“而且很吵,”布莱福德太太说,“不过十点半列车停运后,会好一点儿。”
“我喜欢这里,”他们跟在牧师身后时,莉拉低声对波莉说,“餐厅有三明治,还有可口可乐。”
“而且还有很多帅哥。”薇芙补充道。
他们到达了站台的尽头。“现在,坐下来,”拉布鲁姆小姐说,示意莉拉和薇芙给波莉腾个地方出来,“跟我们讲讲你的冒险经历吧。”
戈弗雷爵士轻轻从波莉手里拿过杯子和三明治,递给薇芙,不知怎的波莉一直拿在手里。波莉坐了下来,其他人移了移折椅和毯子,也围着她坐了下来。“你怎么了?
”莉拉问,“为什么没回里基特太太那儿呢?”
“全都告诉我们。”特洛特命令道。
“‘是的,米兰达,’”戈弗雷爵士说,“‘你是在哪里遇救的?在什么地方过活?怎样会找到你父亲的宫廷?’”
“她没有,”特洛特说,“是我们找到的她!”
“嘘,乖乖,”特洛特的母亲说,“让她说。”
“‘好了,说吧,姑娘,’”戈弗雷爵士说,“‘请告诉我们你遇救的详情,怎么你会在这里遇见我们。三天以前,我们的船沉没在这海岸的附近。’”
波莉不能告诉他们自己在传送点过了一夜,所以只好说她还在工作的时候警报就拉响了,只能在汤森兄弟百货公司的地下室过夜。“第二天早上上班前没有时间回家,
那天晚上也是这样。星期六早上回家的时候,我看到了教堂,他们说有人死了,我以为你们都死了。”她看着他们。“那死的是谁?”
“三名消防员和一名空袭预警员,还有整个拆弹小组。”
希巴德小姐伤心地摇了摇头。“可怜的勇士们。”
“伞投水雷的降落伞挂在牧师住所旁边的一个屋檐上,”道明先生解释道,“他们试着把炸弹取下来的时候它爆炸了。”
“但我还是不明白你们怎么……”
“我们都被疏散了。”西姆斯先生解释说。
“我们刚到教堂,空袭预警员就敲门了,”拉布鲁姆小姐说,“告诉我们必须马上离开。”
“你不在,戈弗雷爵士不肯走,”莉拉说,“他说你不知道炸弹的事,我们必须等着你,但空袭预警员说他们已经封锁了整个区域。”
“他们把我们带到阿盖尔路的一个临时避难所,”拉布鲁姆小姐说,“我们一到那里就爆炸了。”
“如果我们再多等几分钟的话……”拉布鲁姆小姐摇了摇头。
“空袭一停止,他们就把我们送到这里来了,”莉拉说,“地铁管理局不让尼尔森进来……”
“西姆斯先生说,他不能在空袭中把狗留在外面。”薇芙急切地插嘴道。
“戈弗雷爵士告诉警卫尼尔森是我们剧团的正式成员,”西姆斯先生说,“所以他们不得不放它进来。”他拍了拍尼尔森的头。
“我们肯定你会在这里。”布莱福德太太说。她确实在这里,但后来她去了肯辛顿的高街,然后又去了霍尔本站。
“戈弗雷爵士去了贝斯沃特站和皇后大道站,看你是不是被送到那里去了,”希巴德小姐说,“但你没有。”
“然后,”拉布鲁姆小姐说,“等到你第二天早上没回公寓……”
公寓,波莉一直告诉自己,检索小组之所以没找到她,是因为他们都死了,里基特太太那里没人告知他们她住在那里。但他们没有死,他们可以告诉检索小组的。那检
索小组去哪儿了?
“我们担心会发生最坏的情况。”拉布鲁姆小姐说。
我也是,波莉想,觉得恐慌又开始翻腾,我也是。
“我们担心还有地方没有封锁,黑暗中你没有看到‘危险——禁止靠近’的告示,”牧师说,“然后就去了教堂。”
“然后就死了。”特洛特说。
“戈弗雷爵士坚持要求救援队搜索整个教堂的废墟。”莉拉说。
我看到的那个救生井不是救他们的,波莉想,也不是救戈弗雷爵士的,他们找的人是我。
“他们跟他说,这样做无济于事,”薇芙说,“整个圣坛和屋顶的重量都直接压到避难所上面,没有人可以活下来,但戈弗雷爵士不肯放弃。他决心要找到你,不管花
多长时间。”
就像科林,她想。问题不仅在于检索小组,还在于丹沃斯先生和科林,他们本来上天入地也会来找她的。“里基特太太,有没有人到公寓来找我?”她问。
“大家都在找你,”她语气有些责备,“昨天和今天,整整两天,戈弗雷爵士都在医院到处找你。你至少可以试着通知我们你没有受伤。”
“她怎么能想到通知我们呢?”莉拉说,“她以为我们死了。”里基特太太生气地瞪着她。
“重要的是,你还好端端地活着,我们又重新团聚了。”牧师试着缓和气氛,“结局好,一切都好,对不对,戈弗雷爵士?”
“的确。”他说,然后又背诵起来,“‘艰苦愿终偿,不历辛酸味,奚来齿颊香。’或者用我们美丽的特洛特的话说,‘他们从此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除了希特勒想要杀死他们之外。”道明先生冷冷地说。
检索小组还没去过公寓,那他们在哪儿?万一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怎么办?
但波莉不是还以为大家出了什么可怕的事吗,现在他们都在这儿,安然无恙:布莱福德太太靠坐在贴着瓷砖的墙边,给她的小女儿们念“长发姑娘”,希巴德小姐织着
毛衣,莉拉和薇芙在讨论下个星期六是去亨顿机场参加舞会,还是去美国士兵俱乐部。
波莉告诉自己,你要是惊慌失措,那就太蠢了,检索小组还没有找到你的原因多得是,也许在里基特太太和其他人回家之前他们就去了寄宿公寓,或者周围的街道都被
封锁了,只有居民才能通过,又或者,巴特利很难为这队人员找到合适的传送点。毕竟,他花了两个多月才给她找到一处。
但这是时空旅行啊,无论牛津花了多长时间才找到另一处传送点,又花了多长时间搜索每一家百货商店和地铁站,他们仍然可以返回牛津,再派第二支小组过来,然后
第一天一大早就在汤森兄弟百货公司外面等她的啊。
除非他们过不去,她想起自己去圣保罗教堂经历的那些困难,到约翰刘易斯百货商店之后的第二天,去牛津街的一路艰辛,还想起自己在汤森兄弟百货公司上班的第一
天,连不屈不挠的斯内尔格罗夫小姐也是十一点才到店的。如果巴特利找新传送点遇到困难,结果检索小组不得不在东区、汉普斯特德·西斯公园,或者伦敦以外的某个地
方投放过来,由于地铁和公共汽车停运,他们可能还在原地。另外,他们还可能误闯了用绳子围起来的区域,或者试图穿过瓦砾堆,结果因为抢劫而被捕。
或者,更有可能,面对白天的空袭、道路改道和地铁线路的损坏,他们花了整整两天的时间才到达牛津街,而那时她已经和玛乔丽一起回家了。为了避免原路返回再次
跋涉,他们决定干脆等到星期一,那样的话明天早上他们就会在汤森兄弟百货公司出现了。
但他们还是没有出现,即使波莉连午餐和茶歇时间都留在柜台,以确保不会错过。玛乔丽听到戈弗雷爵士和其他人没有死,欢欣不已。
“我告诉过你,事情会好起来的。”她说。
不完全是,波莉心里答道,寄望于她回家时检索小组就在公寓了,但他们还是没出现。“今天有人来找我吗?”她问里基特太太。
“如果有的话,我肯定会告诉你的,”她生气地说,“你在等谁?希望不要让我提醒你男士不能进房间的规定。”
检索小组也不在诺丁山门站,波莉查看了每一条隧道和站台。
“我、维文太太和牧师有个绝妙的主意,”波莉搜寻回来时,拉布鲁姆小姐拉着她说,“我们要建自己的剧团!”
“就在避难所里,”维文太太说,“我们要为公众朗读戏剧,鼓舞人心。”
“而且不仅是朗读戏剧,”拉布鲁姆小姐打断了她的话,“我们还要演戏!戈弗雷爵士主演,我们全都要参加。”
“我在牛津大学读书的时候,就业余表演过戏剧,”牧师说,“我扮演的是《不可儿戏》里的查苏布尔牧师。”
“真巧!”维文太太说,“我在学校里演过塞西莉。”波莉觉得那幅画面简直难以想象。
“我们可以演巴里的《小牧师》。”拉布鲁姆小姐激动地说。
戈弗雷爵士一定会喜欢的,波莉心想,即便他们不演巴里的剧,戏院也会在两个星期后重新开门,他又可以重回伦敦西区了。
“这主意不错吧?”拉布鲁姆小姐问她。
“我……你确定戈弗雷爵士会愿意吗?”
“当然,”维文太太说,“这是他为战争做贡献的机会。”
“《小牧师》是一部很棒的剧,”拉布鲁姆小姐说,“我们可以演《玛丽·罗斯》,你知道这出戏吗,塞巴斯蒂安小姐?”她没等回答便开始解释,“里面一个年轻女
人消失了,几年后出现,一点也没变老,然后又消失了。”
她一定也是个历史学家,波莉想,但显然,玛丽·罗斯的检索小组前去把她接走了,不像我的。他们在哪儿?第二天早上,检索小组同样没在地铁站外面等她,也不在
里基特太太家,或者汤森兄弟百货公司外面。这说明除了交通改道和延误之外,还有别的麻烦,在时空旅行的运行机制下仍可能耽搁检索小组的麻烦存在。
是滑移,她念头一转,自己来的时候就有五天的滑移。但那是大轰炸的第一个星期啊,出现分歧点很正常。九月份的第三个星期还会有什么分歧点呢?不列颠之战也结
束了,对考文垂的轰炸还有六个星期。德国空军开始投放戈林的面包篮——一种高爆弹和燃烧弹绑在一起的致命武器,但检索小组的存在不可能影响到这些啊。是丘吉尔或
蒙哥马利将军有性命之忧吗?还是英国国王?
拉布鲁姆小姐和希巴德小姐一直忠实地关注着王室的活动。波莉到诺丁山门站的那天晚上,她就问过她们最近有没有什么王室消息。
“哦,天啊,是的。”拉布鲁姆小姐告诉她,伊丽莎白公主在无线电广播中给被疏散的孩子们鼓舞打气,但这并不是波莉想要的消息。
“王后昨天探访了东区,”希巴德小姐说,“那些被炸的家庭,你知道的。有个女人试着把她的小狗从废墟中救出来。可怜的小家伙,它太害怕了,不敢出来。你知道
王后怎么做的吗?她说‘我一直对狗很在行’,然后她就趴下身子,把它哄了出来。她真可爱,不是吗?”
维文太太有些疑惑不解:“对一个王后来说,未免不太庄重!”
“胡说,她做了王后应该做的事,”西姆斯先生说,“对不对,尼尔森?”他挠了挠狗的耳朵。“这是她在为战争尽自己的一份力量。”
但是救一只狗不会影响战争的结果吧,白金汉宫也要到3月才会再次遭到轰炸。不过,到12号,希特勒将取消入侵计划,除非他成功摧毁或击败伦敦,他才会决定继续执
行入侵计划。
波莉借了戈弗雷爵士的《泰晤士报》,浏览了报纸的标题,然后又去霍尔本站,查看了图书馆前一个星期的《每日先驱报》和《伦敦标准晚报》,想找找看有没有什么
事件与历史不同,可能会鼓励希特勒继续“海狮行动”的,这样的事件可能也会让历史学家无法进来。
国家美术馆和圣托马斯医院遭到袭击;一枚燃烧弹在上议院引发了一场小小的火灾,再耽搁几分钟就可能演变成一场大火;一枚炸弹落在白厅的亨格福德桥上,如果它
爆炸了,作战指挥部里的人都会死,可能包括丘吉尔。
但她一无所获,没有找到任何可能让历史学家多日无法穿越过来的事件。
不过,这样的事件也不一定会上报。眼下的伦敦,去避难所的路上或上地铁耽搁几分钟,都可能决定生死。所以,也可能是某种行动,引发一连串多米诺骨牌般的事件
,需要几天或几个星期的时间才能完成。在此期间,她除了等待别无他法。
或者,她可以找找这里其他的历史学家——不是来调查大轰炸的——然后利用他们的传送点。现在谁可能在这里?梅洛普曾说过杰拉尔德·菲普斯在做二战的什么任务
,但她没有说何时何地。迈克尔·戴维斯在做敦刻尔克,可能在,但是敦刻尔克已经过去将近三个月了,他现在多半在珍珠港,或者突出部战役,这两个对波莉都没有用。
迈克尔提到过他的室友,一直在新加坡,也没有任何帮助。波莉皱着眉头,试着回想迈克尔和梅洛普有没有提到过其他人。
梅洛普,她有可能还在拜克伯里吗?波莉在牛津见到她时,她说还有几个月才能完成任务,但那并不能说明什么,波莉努力回想梅洛普有没有说过她的任务有多久。大
多数儿童是在1939年的9月和10月撤离的,如果梅洛普执行的是一年期的任务,她很有可能还在那里。
我得马上给她写信,波莉想。但她现在叫什么名字?艾琳什么?好像一个爱尔兰姓氏。奥莱利、奥马利,还是拉弗蒂,她不记得了。她也记不起庄园的名字了。梅洛普
提到过吗?拜克伯里附近的庄园应该只有一个。但万一有几个呢?而且就算只有一个,她也不能寄一封信给“拜克伯里附近庄园里的爱尔兰女子艾琳”吧。
我得去拜克伯里找艾琳,波莉想,我需要用那里的传送点。无论如何,亲自去总比写信然后等回信要快得多吧。
但要是艾琳不在呢?波莉犹豫了。我如果无故辞了工作——这是检索小组找到我的最好机会,万一是分歧点耽误了他们呢,万一我一离开他们就来了呢?她最好还是留
在这里。
但是,每过一天,梅洛普回牛津的风险就越大,波莉也更加可能错过她。况且波莉不需要辞掉工作——她可以给斯内尔格罗夫小姐写封信,信上说她母亲病得很重,自
己需要马上回去一趟。这种情况的话,斯内尔格罗夫小姐很难不放她走吧,毕竟避难所出事儿那天,她表现得那么善解人意。至于检索小组,波莉可以告诉玛乔丽,有人来
找她的话,就说她在哪里工作,以及什么时候会回来。
去一趟拜克伯里,总比干坐在这里担心检索小组不能在最后期限前赶到要好得多。但是,考虑到她最近的运势,她一离开,检索小组肯定就会来的,尤其如果阻拦他们
的分歧点是星期三晚上对舰队街的大轰炸的话。
我还是留到星期四吧,她想,那时候他们肯定到了。但检索小组依旧没有出现。
引自莎士比亚《冬日的故事》。
引自莎士比亚戏剧《暴风雨》。
引自莎士比亚戏剧《冬日的故事》。
引自莎士比亚戏剧《暴风雨》。
引自莎士比亚戏剧《终成眷属》。
《不可儿戏》是19世纪爱尔兰剧作家王尔德写的一部讽刺风俗喜剧。
塞西莉为戏剧《不可儿戏》中的主角之一。
伦敦西区指伦敦市中心的西部,是大商店、剧院、高级酒店等集中的地方。
《玛丽·罗斯》为巴里后期的作品。
战时急救医院 1940年9月
横十一提示:有些不正当地取得权力的大人物被称为……
答案:霸王
《每日先驱报》字谜,疑为诺曼底登陆即霸王行动前间谍传给德方的情报
“哈罗德中校和乔纳森死在敦刻尔克了?”迈克说,“不,不可能。他们安全地回到了多佛。我就跟他们一起呢,中校还帮忙把我抬上担架……”
“你就是在那时受伤的吗?”达芙妮问,“第一次航行的时候?”
“是的。第一次航行?”
她点点头。“发现‘简夫人号’失踪,中校的女儿——就是乔纳森的妈妈——担心他们去了敦刻尔克,就请我爸爸去多佛看看情况。海军部告诉我爸爸,中校他们自己
去了敦刻尔克,拉了军队回来,然后立刻又去了,但这次却没能回来。没人知道他们出了什么事,但我们至少知道他们第二次成功到达了敦刻尔克,波尼先生见过他们。”
“波尼先生?那个去买牛的农夫?”
“是的,所以那天他才没回村。他根本没到霍克赫斯特,他半道上知道了救援的事儿,于是就跑去拉姆斯盖特当志愿者了。他们把他安排在海岸警卫队的快艇上,他跑
了三趟,救了许多士兵。”
“那他看见中校和乔纳森了吗?”
“是的,在敦刻尔克,30号。他们冒着猛烈的炮火,把部队装上‘简夫人号’。波尼先生还跟他们打招呼来着,但是离得太远了,他们没听到他的声音。‘水仙花号’
看到他们出了港口,但是在那之后就没人见过他们了。接待我爸爸的警官说他们很可能是在回来的路上中了鱼雷,或者水雷。”
或是斯图卡轰炸机,迈克想起了飞机俯冲而来时发出的尖锐声音,或者螺旋桨又被尸体卡死了。
“你写给他的信寄过来时,芬特沃斯小姐——她是我们那儿的邮递员——不知道该怎么办。她不能把信交到乔纳森的妈妈手里——她得到坏消息后就去约克郡找家人去
了——她也不想把信送回去,这样你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所以她把信交给我爸爸,问该怎么办。”
“希望你不要怪我们打开了信,爸爸说可能事出紧急,因为是从医院寄来的,我们读了信,发现你在敦刻尔克受了伤,还以为你一定和他们在一起。我们知道你不了解
……”她又拧了一下手套,“最后是怎么回事,不然你不会写信给中校的,但我们以为或许‘简夫人号’中弹的时候,你就在船上,不知因何与他们分开然后获救,你也许
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不知道,但我知道他们为什么会死,他想。因为迈克解开了他们的螺旋桨,他们才得以回去。如果我没有这样做的话,那枚炸伤我的脚的炸弹就会击中他们的船舵,重
创“简夫人号”,使它不能再次出海。
达芙妮疑惑地看着迈克。“不知道,”迈克好不容易才说出口,“我是在第一次航行过程中受的伤。我不知道他们又去那儿了,很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