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科幻小说上一章:平行的世界:尼安德特三部曲
- 科幻小说下一章:英伦魔法师
“那我们就去一个安静的地方,在那里我可以把你的指头全都切下来,一根接一根的,直到你告诉我她在哪儿为止!”
拉罗轻轻地打开房门,端着一支巨大的黑色手枪,摇摆着身躯闯进来开始瞄准。她厌恶地看了他一眼,开枪打中了他的眼睛。这支玻璃手枪几乎完全是消声的。
他扔掉手枪,单膝跪了下来,两只手蒙在脸上,开始发出像女孩子一样的嚎叫。紧接着,她的第二颗子弹削掉了他上半个脑袋,他向前安静地仆倒在血泊之中,脑浆流了一地。
她说话的声调一点也没变:严肃、淡漠。“你看见了,要想活到今天晚上的唯一出路就是跟我合作。”
雷盯着地上的尸体,已经被惊得说不出话来了。
“站起来,我们走。”
“我……我想她不在这儿。”
“那么在哪儿——”她的说话声被门和窗户上方的金属百叶窗落下的咔嗒声打断了。
雷听到一种微弱的咝咝声,不由回想起了马蒂曾告诉他发生在圣巴托罗缪修道院审问室里的故事。也许这栋建筑与修道院是由同一个设计师设计的。
显然她并没有听到这种声音——在靶场待的时间太多了,但是她四处张望之下,看到了电视摄像头像一截铅笔头似的从房间天花板的一个墙角伸出来对着他们。她把他拽到摄像头前面,用手枪顶着他的脑袋,“你们有三秒钟的时间把那个门打开,否则我就杀了他。现在已经是第二秒。”
“史密斯夫人!”一个声音在房间中响起,“要打开那个门,需要一个,怎么说来着,猫(西班牙语)……一个插件。需要用两分钟,或者三分钟。”
“给你两分钟时间。”她看着自己的表,“现在开始。”
雷突然后背着地倒了下来。他的脑袋结结实实地撞在了地板上。
她发出一种厌恶的声音。“懦夫。”接着几秒钟之后,她自己也开始摇晃起来,然后重重地一屁股坐在了地板上。她用双手举起手枪,摇摇晃晃地对着雷的胸部开了四枪。
我的单身军官宿舍里有两间屋子——一间是卧室,另一间是“办公室”。所谓的办公室只是一个灰色的小房间,里面仅能容下一个冰箱、两张硬椅子,以及放在一个简单的通讯控制台前的一张小桌子。
在桌子上面,摆着一瓶葡萄酒和我最后的晚餐:一粒灰色的药丸。我有一本黄色的留言簿和一支笔,但是,我想不出任何可以写下来的晦涩的遗言。
电话响了。我等它响了三次,然后说了一声“你好”。
是杰弗森打来的电话——我的精神病治疗医生,在最后一刻来挽救我的生命。我决定等他一放下电话,就吞掉那颗药丸。
但是,就像这个屋子和桌上的药丸一样,杰弗森的脸也是灰色的,而且更加接近苍白而不是发黑。自从我母亲打电话来告诉我弗兰西姑妈去世的消息后,我就再也没见过任何人有这样的脸色。“怎么了?”我说。
“雷死了。他被一个他们派来追杀布雷兹的刺客杀死了。”
“‘他们’?上帝之锤?”屏幕顶端晃动的银色闪光条意味着我们之间的通讯已经被加密了,我们可以在电话中谈任何事情。
“我们认为她是他们中的一员。斯潘塞医生现在正在往她脑袋上钻眼,安装接驳插件。”
“你们怎么知道她是去追杀阿米莉亚的?”
“她有阿米莉亚的照片,还在这里的旅馆四处打探消息——朱利安,她没有任何理由就杀死了雷,此前她还杀死了另一个男人。她带着一支枪和一把匕首竟然通过了诊所的安检,可能是某种塑料制造的。我们都被吓坏了,万一她不是一个人来的怎么办?”
“上帝啊。他们一直跟踪我们到了墨西哥?”
“你能赶过来吗?布雷兹需要你的保护——我们全都需要你!”
实际上,我感觉自己的下巴都要掉下来了。“你们需要我赶去做一名士兵?”这些曾经当过职业狙击手和杀人犯的家伙现在却需要我的保护!
斯潘塞断开他的插件,朝窗户走去。他把百叶窗拉到最顶端,斜视着升起的太阳,打着哈欠。他转向被牢牢绑定在一个轮椅上的女人。
“夫人,”他说,“你是个极度变态的疯子。”
杰弗森已经在一分钟前断开了接驳。“以我的职业观点来看,这个称谓也是正确的。”
“你们所做的完全是非法和不道德的,”她说,“侵犯了一个人的灵魂。”
“加维拉,”杰弗森说,“如果你真有灵魂的话,我在你的身体里为什么找不到?”她拼命地扭动着身体想挣脱束缚,轮椅随着她的动作在他面前晃动起来。
“不过她说得确实有道理,”他对斯潘塞说,“我们不能把她移交给警察。”
“我会,就像你们美国人说的那样,无限期地对她进行观察。一旦她好起来,她就可以走了。”他挠着下巴上的胡茬说,“至少要等到九月中旬。你也认为应该这样做吧?”
“我不会进行数学分析,但朱利安和布雷兹可以,而且他们对此不会有任何疑议。”
“上帝之锤就要落下了,”加维拉说,“无论你们做什么都无法阻止它。”
“噢,闭嘴。我们能不能给她找个地方?”
“我有一间你们称之为‘橡皮房’的屋子,还没有哪个精神病人能从那里逃出去。”他用对讲机安排一名叫做路易斯的男人过来把她带到那里去。
他坐下来看着她,“可怜的拉罗,可怜的雷。他们没有发觉你是个什么样的妖怪啊。”
“当然不会了。男人们只会把我看成他们发泄欲望的工具。他们为什么要去害怕一个阴道呢?”
“关于这点,你很快就会发现很多理由。”杰弗森说。
“继续威胁我吧。我不怕被强奸。”
“这种关系要比强奸亲密得多。我们准备把你介绍给一些朋友。如果你有灵魂的话,他们会找到它的。”
她什么也没有说。她明白他的意思;通过与他的接驳,她知道了二十人集团的事。她第一次开始看起来有些畏惧了。
有人敲门,但进来的却不是路易斯。“朱利安,”杰弗森说着做了个手势,“她在这儿。”
朱利安打量着她,“她和我们在监视器上看到的圣巴托罗缪修道院里的那个女人是同一个人?真难以相信。”她正用一种古怪的表情盯着他看,“什么?”
“她认识你,”杰弗森说,“当英格拉姆试图把布雷兹绑架出火车站时,你跟在他们的后面。她以为你和英格拉姆是一伙的。”
朱利安朝她走过去,“好好看着我。我要让你梦见我。”
“我好害怕哦。”她说。
“你到这里来追杀我的爱人,结果杀死了我的一个老朋友,还有另外一个男人。他们说你连眼都不眨。”他的手慢慢地朝她伸过去。她试着躲开,但是他掐住了她的喉咙。
“朱利安……”
“噢,别担心。”轮椅上的轮子是锁定的。他缓慢地向前推着她的喉咙,她连人带轮椅一起向后倾斜。在处于平衡点的时候,他抓住了她,“你将会发现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很善良。他们只想帮助你。”他放开了手,轮椅带着刺耳的响声翻倒在地上。她哼了一声。
“不过,我不是他们中的一员。”他用两手和膝盖着地趴下来俯视着她的脸,“我不够友善,而且我也不想帮助你。”
“这样做对她不起什么作用,朱利安。”
“这不是为了她,是为了我自己。”她想朝他吐口水,但没能吐到他身上。他站起来,漫不经心地把轮椅转回垂直的位置。
“这不像是你的作风。”
“我也不像本来的我了。马蒂根本没有跟我说过我可能会失去接驳能力的任何事!”
“你不知道记忆操作中可能发生那样的事情?”
“不知道。因为我没有问。”
杰弗森点了点头,“这就是为什么最近没有安排你和我见面的原因。你很可能会向我询问这方面的事情的。”
路易斯走进了房间,斯潘塞向他们俩介绍了一下,然后路易斯便把加维拉推了出去,其间他们俩什么也没说。
“我认为比那要阴险得多,用了更多的花招。”朱利安说,“我想马蒂需要一个曾经当过机械师、了解士兵的技能,但是对人性化程序免疫的人。”他用拇指指向斯潘塞。
“他现在知道全部情况了?”
“精华部分。”
“我认为马蒂想让我变成现在这样,以防有需要暴力的情况发生——就像你,当你打电话叫我来保护布雷兹时,你暗示的是同一个意思。”
“嗯,这只不过是——”
“你也是对的!我现在太他妈的疯狂了,以至于我能杀死一个人!难道这还不疯狂吗?”
“朱利安……”
“噢,你不会使用‘疯狂’这个词的。”朱利安压低了声音,“但是很古怪。是不是?我好像有几分恢复原样了。”
“那也可能是暂时的。你有权愤怒。”
朱利安坐下来,两只手紧紧地攥在一起,好像要束缚住它们一样,“你们从她那里知道了些什么?还有其他的刺客在城里或正在赶来吗?”
“实际上,她知道的唯一的另一个刺客是英格拉姆。不过,我们知道了她上级的姓名,而且他一定与高层联系紧密。他是布雷斯代将军。他也是下令禁止发行你们的论文,并派人杀掉布雷兹搭档的人。”
“他在华盛顿?”
“五角大楼。他是国防部高级研究计划署(DARPA)的副部长。”
朱利安差点笑出声来,“国防部高级研究计划署时时刻刻都在枪毙各种研究计划。我以前还从没听说他们会去谋杀一名研究者。”
“他知道她来瓜达拉哈拉的消息,包括她要去一个接驳诊所,但他知道的全部也只有这些。”
“这里有多少个诊所?”
“一百三十八个,”斯潘塞说,“哈丁教授在这里做完手术之后,唯一能透露她真名的就是我自己的办公室记录,以及那个……你管你签署的那个东西叫什么?”
“委托书。”
“对,那东西压在律师事务所的文件堆里——尽管如此,也不可能把它与这个诊所联系在一起。”
“我不想太过大意。”朱利安说,“如果布雷斯代需要的话,他可以采用与她相同的方法找到我们。我们留下了一些痕迹。墨西哥警察能够确认我们在瓜达拉哈拉——也许甚至还知道我们在这儿——他们很容易接受贿赂的。对不起,斯潘塞先生。”
他耸了耸肩,“这是事实(西班牙语)。”
“因此,我们得留意每一个从那扇门里进来的人。但是,阿米莉亚怎么办,布雷兹——她在附近吗?”
“大概有四分之一英里远,”杰弗森说,“我会带你去那儿的。”
“不用。他们可能会跟踪我们之中的任何一个人。我们还是不要增大他们的几率了。把那儿的地址写下来,我坐计程车去那里,途中换乘一次。”
“你想给她个惊喜?”
“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她跟别人住在一起?”
“不,不是。哦,是的,但那人是埃莉·摩根。没什么可担心的。”
“谁担心了?不过是问问而已。”
“我要说的意思是,我是否应该给她打个电话,告诉她你要过去?”
“对不起,我还没缓过来。去给她打……等等,不要打。电话有可能被窃听。”
“不可能。”斯潘塞说。
“迁就一下我?”朱利安看了看杰弗森写下来的地址,“很好。我先乘坐一辆计程车去市场(西班牙语),让自己消失在人流中,然后再钻进地铁里。”
“你的谨慎程度已经接近偏执狂的边缘了。”斯潘塞说。
“接近?实际上我早已过了那个边缘了。如果你最好的一个朋友刚刚剥夺了你一半的生命——而某位五角大楼的将军又派出刺客去追杀你的爱人,你能不成为偏执狂吗?”
“就像他们所说的,”杰弗森说,“就算是个偏执狂,也有可能被人跟踪。”
虽然我说过我要先去市场,但后来我还是先乘坐计程车到了T城,然后又坐地铁返回到市区。凡事小心一些总不为过。
我从一个小巷子钻进了阿米莉亚居住的汽车旅馆的院子。埃莉·摩根应的门。
“她在睡觉,”她近乎耳语般地对我说,“但我知道她一定愿意醒来。”她们的房间相邻。我走进房间,她在我身后轻轻地关上了房门。
从睡眠中醒来的阿米莉亚温暖而柔软,身体上残留着她喜爱的熏衣草浴盐的香味。
“马蒂告诉了我发生的一切,”她说,“这一定可怕极了,就像失去了一个感觉器官一样。”
我无法回答她,只是把她拥得更紧一些,就这样待了一会儿。
“你知道那个女人和……和雷……”她开始有些口吃了。
“我已经去过那里了。我和她谈过。”
“那个医生准备和她接驳。”
“他们已经那么做了,一次高风险的快速插件安装。她是上帝之锤的成员,与英格拉姆在同一小组。”我告诉了她关于那个五角大楼里的将军的事,“我认为你在这里不安全。在瓜达拉哈拉的任何地方都不安全。她通过低轨道的间谍卫星,从圣巴托罗缪修道院一直准确地追踪我们到了这个诊所。”
“我们的国家利用卫星去监视自己的公民?”
“是这样的,这些卫星绕着整个世界旋转。他们只是不想多事地让它们转到美国上空的时候停下工作。”一台咖啡机嵌在墙面里。我一边跟她说着话,一边冲了一杯咖啡,“我觉得这个布雷斯代并不知道我们的准确方位,否则出现在我们面前的就会是一个特种战斗小分队了,最少也会有一组人做她的后援,而不是她单独一个人。”
“从那些卫星上看到的实际图片是否能够精确到我们每一个人,还是只是那辆巴士?”
“那辆巴士和卡车。”
“这么说我可以离开这里,赶到火车站,然后悄悄溜到墨西哥随便哪个地方去,而卫星却无法发现我的行踪。”
“我不知道。她有一张你的照片,所以我们不得不假设布雷斯代可以把照片的复印件交给下一个职业杀手。他们也许可以去贿赂某个人,然后墨西哥的每一个警察都会四处寻找你的。”
“被通缉的感觉不错。”
“也许你应该跟我一起回波特贝洛去,潜藏在三十一号大楼里,直到情况好转为止。马蒂可以为你下个调令,也许两小时内就能搞定。”
“很好。”她舒展一下四肢,打了个哈欠,“还有几个小时可以继续研究一下这份论证,我希望你能再检查一遍;然后我们就可以在离开前,通过一部机场电话把这些资料发送出去。”
“好的。改变一下自己,做点物理学方面的研究也会是一种放松。”
阿米莉亚写了一份简明的论证,我在后面加了一条长长的脚注,说明了伪算子理论在这个体系中的适用性。
我还阅读了埃莉为大众传媒撰写的版本。对于我来说,这样的文章看起来没有什么说服力——没有数学——但是我想,最好还是对她的工作成果保持尊敬,闭牢自己的嘴巴。不过,埃莉还是感觉到了我的不安,她说这篇文章中没有用到数学知识就像写一篇关于宗教信仰的文章却不提上帝一样,但是编辑们认为,百分之九十的读者在遇到第一个方程式时就会止步不前。
我已经给马蒂打了电话。他正在做手术,一个助手回了电话,告诉我调令会在大门口等着阿米莉亚。他同时还传递了一个并不令人吃惊的消息,瑟曼中尉不会成为人性化人群中的一员。我们曾经期望让他与我的排接驳,那些被转化的士兵能够为他创造一个安详的精神环境,这可以消除引起他偏头痛的压力。但是情况并非如此,偏头痛最终不仅没有消退,而且还愈演愈烈。因此,他和我一样,他终生无法参与人性化过程。与我不同的是,他实际上是被软禁了起来,因为仅仅凭借着他接驳上去的那几分钟时间,他知道的事情就已经太多太多了。
我期待着与他谈谈,因为我们之间已经不再是官僚和奴才的关系了。我们之间突然具有了很多共同点,比如都是并非心甘情愿的前机械师。
同时,我突然与阿米莉亚之间也增加了更多的默契。如果说我失去接驳能力能带来什么好处的话,这就是最大的好处:它抹去了我们之间的主要障碍。从我的观点来看,我们是一对待在一起的瘸子,但最重要的是我们走到一起了。
与她一起工作的感觉非常好,只要能与她待在同一个屋子里我就知足了,这让我很难相信就在前天,我还打算要服毒自杀呢。
是的,我不再是“我”了。我想,我可以迟一些再去探询我是谁的问题,最少要等到九月十四日以后。到那时,这一切也许都不重要了,我也许已经化为无形了——不过是团等离子!
阿米莉亚收拾她的小旅行包时,我给机场打了电话询问航班号,并且证实了机场里有带长途数据传输的收费式电话。但是我很快又想到,如果调令已经在波特贝洛等着阿米莉亚了,我们也许可以免费乘坐军用班机。我给多索战区打了电话,没错,阿米莉亚现在已经是“布雷兹·哈丁上尉”了。有一个航班九十分钟后起飞,是一个货运空兵孩,如果我们不介意坐在长板凳上的话,里面的空间倒是大得很。
“我不知道,”阿米莉亚说,“既然我的军衔比你高,我是否应该坐在你的腿上。”
计程车飞驰至机场。阿米莉亚给她信任的朋友们上传了十二份论证的拷贝文档,附带上自己的个人信息,然后将拷贝文档上传到物理学和数学网的公众空间里。她把埃莉的版本同时粘贴到公众科学和大众新闻里,然后我们奔跑着去赶飞机。
匆匆赶到空军基地,而没有在汽车旅馆中苦等下一班商业航班这种做法也许救了他们一命。
他们离开汽车旅馆半小时后,阿米莉亚的邻屋响起了敲门声,埃莉去应门。从门镜中她看到了一个墨西哥女仆,系着围裙,拿着扫帚,长长的黑色鬈发衬托出她的美丽容颜。
她打开了房门,“我不会说西班牙——”扫帚把的末端插进了她的心窝,她摇摇摆摆地向后退去,蜷缩着身体倒在了地上。
“我也不会说,你这魔鬼。”那个女人轻而易举地把她拎起来扔进一张椅子里,“别出声,否则我杀了你。”她从围裙的口袋中拉出一卷防水胶带,把埃莉的两只手腕绑在一起,然后又绕着她的胸部和椅子靠背牢牢地缠了两圈。最后,她撕下一小块防水胶带,贴在埃莉的嘴上。
她抖落了身上的围裙。埃莉从鼻孔里喘着粗气,她看见这个女人围裙里面穿的是沾满血迹的医院蓝色病人服。
“衣服。”她撕掉了沾满血污的睡衣裤,原地转了一下身,性感有力的肌肉绷得紧紧的。通过敞开的双重门,她看见了埃莉的手提箱,“哈。”
她走进门去,回来时拿着一条牛仔裤和一件棉衬衫。“它们有些宽松,但是还能用。”她把衣服整齐地叠好,放在床脚上,撕开埃莉嘴上的胶带,让她可以说话。
“你没有穿那些衣服,”埃莉说,“因为你不想在衣服上溅上血——在我的衣服上溅上我的血。”
“也许我想让你兴奋一下。我想你是个同性恋,和布雷兹·哈丁两人独自住在这里。”
“当然。”
“她在哪儿?”
“我不知道。”
“你当然知道了。非要我伤害你不可?”
“我什么也不会告诉你的。”她嗓音颤抖地咽了一口唾沫,“不管怎么样你都会杀了我的。”
“你为什么这么想?”
“因为我能认出你来。”
她放肆地笑了起来,“我刚刚杀了两个警卫,从你们诊所里的高度安全区跑了出来。一千个警察都知道我长得什么样。我可以让你活下去的。”她弯下腰,像体操运动员一样灵活地从围裙口袋里拿出一把亮闪闪的手术刀。
“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埃莉点了点头,又咽了一口唾沫。
“现在,我庄严地宣誓,如果你诚实地回答我的问题,我不会杀死你。”
“你向上帝宣誓吗?”
“不,那是亵渎上帝。”她举起手术刀端详着它,“不过实话实说,就算你告诉我的全是谎话,我甚至也不会杀死你。我只会慢慢地折磨你,让你生不如死。在我离开之前,我会割掉你的舌头,这样你就不能告诉他们关于我的事情。然后我还要切断你的双手,让你无法写字。当然,我会用这卷防水胶带替你止血。我想让你在遗憾中长命百岁。”
尿液滴到了地板上,埃莉开始抽泣起来。加维拉将胶带重新贴在她的嘴上。
“你的母亲难道没对你说过‘我要让你尝尝哭泣的滋味’吗?”她向下用力地刺下去,将埃莉的左手钉在了椅子上。
埃莉停止了哭泣,神情迟钝地盯着露在外面的手术刀把和手上汩汩流出的鲜血。
加维拉轻轻地摇晃了一下刀身,猛地将手术刀拔了出来。血流突然喷涌而出,她轻轻地将折叠好的面巾纸放在伤口上拍了拍,“现在如果我让你讲话,你能不能只回答我的问题,而不要号啕大叫?”埃莉筋疲力尽地点了点头,加维拉剥开了她半边嘴上的胶带。
“他们去了机场。”
“他们?她和她的黑人男友?”
“是的。他们要返回得克萨斯州。去休斯顿。”
“噢,你在说谎。”她把手术刀放在埃莉另一只手背的正上方,抬起铁锤般的拳头。
“巴拿马!”埃莉声嘶力竭地喊道,“波特贝洛。不要……请不要——”
“航班号?”
“我不知道。我听到他写了下来——”她用头指了指——“就在电话机的对面。”
她走过去,拿起了一张纸条,“‘墨西哥航空公司249航班。’我想他们太匆忙了,居然留下了这张纸条。”
“他们很匆忙。”
加维拉点了点头,“我想我也应该抓紧时间了。”她走回来,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的牺牲品,“尽管你撒谎了,我也不会对你做任何可怕的事情。”她将胶带贴回到埃莉的嘴上,然后用另外一小块胶带封住了她的鼻子。埃莉开始疯狂地乱踢,使劲地前后晃动脑袋,但是加维拉设法用胶带绕着她的脑袋牢牢地缠了两圈,将嘴和鼻子上的两小块胶带缠得更牢固,切断了所有可能的空气来源。在挣扎中,埃莉掀倒了椅子。加维拉毫不费力地轻轻一抬,将椅子重新正了过来,就像几小时前朱利安对她所做的那样。然后,她慢慢地穿好衣服,盯着这个异教徒的眼睛,看着她慢慢地死去。
在我的单身军官宿舍的办公室里,等候着我们的是一条闪烁在控制台屏幕上的信息,加维拉制伏她的看守后逃走了。
没关系,在基地里,我们被锁在一栋被五角大楼下令隔离的大楼中,她对我们也束手无策。阿米莉亚担心那个女人可能会找到她住的地方,所以她给埃莉打了电话。没有人接电话。她留了言,警告她加维拉的事,并且建议她搬到城对面随便哪个地方去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