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表明,”布莱恩特提出说,“我们的帆船向南漂流得比我们所想象的要远得多!”
“我敢打赌,”高登说,“我们的地图册在南极附近的海域中根本没有标示这么一个岛屿。”
“这事情真让人百思不解。我真不知道,如果我们离开了查曼岛,又能上哪儿去呢?”
“离开查曼岛?”高登说道,“你一直还在想这件事吗?”
“我一直在想,”布莱恩特说,“如果我们能造一艘在大海上航行的小船,我会毫不犹豫地去远航看一看。”
“好主意!”高登赞叹地说,“但现在还为时太早。再等等看吧!先把我们的殖民地搞好一点再说。”
“什么?”布莱恩特说,“难道你忘了我们是远离父母的孩子吗?”
“当然没有,当然没有,”高登承认说,“但现在我们也还过得不错!我们还得住一段时间,我在想我们现在还缺些什么?”
“什么都缺,高登,”布莱恩特显然不想再谈论这一论题了,“连我们的干柴都快烧完了。”
“噢,那没关系,岛上树林里有的是干柴。”
“但我们现在就得捡拾些干柴,原来的都快烧完了。”
“我今天会去了解情况的。今天温度是多少?”
贮藏室里的温度只有41度,那还是因为室内烧了火炉。只要将温度计放到洞外一量,气温马上就降至零度以下。
天气非常寒冷,如果接下来的几个星期还是那么晴朗干燥的话,寒冷会更加加剧。尽管大厅和厨房里炉火烧得呼呼作响,但他们还是明显地感觉到法国人穴里的温度降低了。
9点钟左右,他们吃完了早饭,决定去一趟陷阱树林,顺便捡一些干柴回来。
如果不刮风的话,哪怕温度再低,人也不至于会冻伤或冻死。但如果是温度很低,人在寒风中会冻伤手指和脸部,甚至有可能会冻死。值得庆幸的是,这一天风势很弱,万里无云,空气仿佛凝固了似的。要是在先天晚上,他们的腿会陷进深软的积雪中,而此刻,地面像钢铁一般坚硬。为了避免摔倒,孩子们小心翼翼地行走着,好像行走在结了冰的家庭湖面上和西兰河面上。要是有几双极地上着人穿的那种雪鞋,再配上一辆由狗或驯鹿拉着的雪橇,孩子们肯定会花几个小时将整个湖泊从北到南察看一番。
但今天不能去做这类探险,他们急需要解决的问题是去邻近山上捡些干柴。当然,要全靠孩子们肩挑手扛的话,他们又捡不了很多柴草。所以莫科想了个好主意。贮藏室里的大桌子造得很牢固,足足有12英尺长,4英尺宽,如果把桌子倒置过来,不刚好可以用作一辆雪橇吗?为什么?因为孩子们只须将桌子的四个脚用粗绳子绑起来,便可以拉着去陷阱树林了。
小男孩子们蹦蹦跳跳地走在前面,一个个脸颊和鼻子冻得通红。小迷则走在最前面领路。偶尔他们也会为谁来拉桌子的事争吵一番,但纯粹出于好玩。有的人甚至于摔上几跤,但摔得一点也不痛。孩子们的吆喝声在凛冽干燥的空气中久久地回响。整个小殖民地沉浸在一片欢乐祥和的气氛中。
放眼望去,从奥克兰山到家庭湖泊是白茫茫的一片。所有远近的树枝都点缀着莹光发亮的晶体,让人感觉到仿佛进入了仙境。湖面上空不时有成群的鸟儿飞过。唐纳甘和克罗丝时刻没有忘记带枪。这也是一项明智的保护措施,因为他们在雪地上发现了一些可疑的野兽脚印,这些脚印根本不可能是胡狼,美洲狮或美洲豹留下的。
“这些脚印可能是一种叫野猫的动物留下来的。”高登提出来说。
“嗯!”科斯塔耸了耸肩说,“真如你说的,这是野猫留下的?”
“老虎也变成猫了。”金肯斯指出来说。
科斯塔问道,“听说这种野猫会吃人,是不是真的,索维丝?”
“是真的,”索维丝说,“野猫抓小孩跟抓老鼠一样容易。”这句话可把科斯塔给吓住了。
他们很快走完了从法国人穴到陷阱树林那半英里路程。男孩子们立即着手砍柴。他们只用斧头将大树木砍倒,然后将树枝削掉,这样才便于捆绑树枝,以后燃烧起来也方便。但大木头也可以放进炉火里烧。他们将用桌子做的雪橇装得满满的,但他们可以轻而易举地将雪橇拉回去。中午还没到,他们就运了两趟。
吃完中饭后,他们又接着干到下午4点,这时天都快黑了。由于干这种事很累,为了使大家不至于过于劳累,高登下令让孩子们休工,准备第二天再接着干。孩子们只好听从高登的命令。
回到法国人穴之后,孩子们得把大圆木锯断,将它们劈碎,然后再垛放起来,一直忙到睡觉。
这样,砍柴工作一连持续了六天。他们采伐的木柴足够烧好几个星期了。当然,贮藏室里是堆放不了这么多的木柴的。为安全起见,孩子们将木柴靠洞门外面的悬崖堆放着。
按照历书上所说,7月15日是圣斯威逊节,这种英国节气有点类似于法国的圣麦多得节。
“那么,”布莱恩特说,“从今天下雨算起,老天爷将会连续下40天雨吗?”
“嗯,”索维丝说,“这有什么要紧呢?反正现在是冬天。要是夏天?”
事实上,生活在地球南半球的人根本不必担心这两种节气带来的不利影响。这种节气只会在北半球带来湿雨天气。
虽然没有出现连续下雨的天气,但现在又刮起了东南风。天气变得如此寒冷,以至于高登不让任何小孩子踏出洞口半步。
到了8月份的第一个星期,气温下降到了零下14度。在洞外只要轻轻吹出一口气,气流很快就会凝固变成雪花。手只要一触摸铁板,一定会感觉像烈火烧了一样灼痛。男孩子们不得不想尽一切办法保持洞内的适当温度。
接下来的两个星期是最难熬的。由于不能外出活动,每个人在洞里都憋得发闷。布莱恩特心急如焚地看着小孩子们苍白的脸色,原来脸上的红润早已消失了。幸亏洞内还能经常喝到热开水,除了有几个人患了轻微的感冒或支气管炎以外,小孩子们总算平安地度过了难关。
8月16日,天气又起了变化,风向转成了西风,温度上升到了10度。如果气流稳定的话,孩子们终于可以出来活动了。
唐纳甘、布莱恩特、索维丝、威尔科克斯和巴克斯特决定去帆船海湾走一趟。只要他们早点出发,天黑之前能赶回法国人穴。
他们想去看看是否有他们原来看到过的两栖类动物光顾帆船搁浅的海滩。此外,他们还想更换一下那面旗帜,因为原来的那面旗帜只怕在风吹雨打中只剩下一些烂布条了。根据布莱恩特的提议,他们还决定在用作旗杆的主桅上钉上一幅标示法国人穴位置的地图,说不定有人航行经过这里时,只要一看到旗帜便会将船靠岸的。
高登也同意了这次活动,只是强调了他们必须在天黑之前赶回来。到19号那天,孩子们在天还没亮之前就出发了。天空中没有一丝云彩,月亮的余光淡淡地照在陆地上,因为休息了好长一段时间,短短6英里的路程根本就难不倒他们。
路程很快就走完了。由于沼泽地结了冰,他们不必走弯路。到9点钟时,唐纳甘和伙伴们就抵达了帆船海滩。
“看,那里有一大堆鸟。”威尔科克斯指着礁石说。那里正栖息着几十只鸟。这些鸟有点像野鸭,扁长的鸟嘴像一只只河蚌,发出一声声刺耳的声音,好像是发泄它们心中的不满。
“那些都是企鹅,”巴克斯特说,“根本就不值得我们去开枪。”
因为企鹅的脚远远地长在身后,这群笨拙的东西只有挺直着身子。即使有人用棍子追打它们,它们也逃不脱。唐纳甘甚至想对这群企鹅大打出手,幸亏布莱恩特出面制止,这群企鹅才免遭屠杀的厄运。
虽然说捕杀企鹅没多大用处,但他们还是可以捕杀其他动物以获取来年冬天用来照明的油脂。这类动物包括海豹,特别是那种头上长角的海豹。它们经常在礁石上歇息,有时甚至会被积雪所覆盖。但要想捕杀这些海豹,首先得切断它们的退路,因为每当布莱恩特和他的同伴一走近海豹,它们便做出各种怪模怪样的姿势消失在大海中。要想捕杀它们,显然只能等下一次了。
孩子们吃完他们带的那点干粮之后,便着手探索整个海湾。从西兰河到误海点都是白茫茫的一片。除了企鹅、海鸟、海燕和海鸥以外,其他鸟类似乎都飞往海岸内陆地区寻找食物去了。
海滩上的积雪有两三英尺深,原来那艘帆船的残骸早已被积雪掩埋了。礁石周围长出的海藻表明秋分时节的海潮根本没有涨匕帆船湾。
放眼望去,海面依旧什么也看不到。布莱恩特已有三个多月时间不知大海那边的情况了,他自始至终都在渴望再次见到几百英里之遥的新西兰。
巴克斯特忙于把带过来的旗帜升上去,并且用钉子在旗杆上钉了一幅标示那里距离法国人穴只有6英里的地图。下午1点左右,他们开始动身返回。
在返回途中,唐纳甘打了一对在河面上跳来跳去的鸟头麦鸡和一对针尾松鸡。将近4点钟时,他们回到了洞里,这时天也快黑了。高登了解了所发生的一切,同意在天气好转时去捕杀海豹。
冬天实际上快过去了。从8月下旬到9月上旬,海风又恢复了往日的威力。经过连续几次的风向变换之后,气温一下升高了。积雪开始融化,湖面上吹起一阵阵震耳的波涛声。湖面上一些未融化的冰块被冲进了河里,堆积起来,阻塞了河道,一直到9月19日才被全部冲走。
严寒的冬天终于过去了。由于男孩子们采取了防备措施,小殖民者勉强度过了难关。孩子们一个个身体健康,学习也热情地坚持下来了。高登几乎没对任何人发过脾气。
但是,有一天,高登迫不得已对托内做出了惩罚,因为托内的行为有点过份,需要给他点厉害看看,这样也好教育他人。
有几次,执拗的托内拒绝完成指派的任务。高登好几次责骂他,但他置之不理。最后高登不得不下令用鞭子抽打他一顿。
这样,托内受到了威尔科克斯用桦树条抽打的惩罚。威尔科克斯是大伙推选出来的行刑者。这一招还真制止了类似不服管教事件的再次发生。
到9月10日,自从帆船撞上查曼岛上的礁石失事算起,一晃过了六个月。

第十四章 向北探险
因为天气开始好转,这群小殖民者着手实施他们在漫长的冬天就想好了的计划。
岛屿的西边显然是不会有陆地了。南边和北边也没有陆地了吗?这岛屿是不是属于太平洋上的岛屿?根据鲍定的地图来看,这里肯定不是太平洋上的岛屿。因为鲍定当时没有望远镜,即使站在奥克兰山上也只能望见方圆几英里的海平面。现在他们有了望远镜,肯定比那位“都贵亚·特洛伊”号船上的幸存者要看得远一些。
根据鲍定的地图来看,从查曼岛上的法国人穴往东方向不过12英里,沿一条犬牙交错的海岸线直达帆船海湾。往那个方向派遣探险队或许会有所发现。
但往远处探险之前,应该先搞清楚奥克兰山、家庭湖、陷阱树林等周围的情况。那些地方有没有可供利用的资源?是不是盛产有用的果树或灌木?他们决定在11月上旬组织一次探险去弄清楚这一切。
虽然按节气来说,这里的春天早已开始了,但因为这里纬度高,气候变化还不明显。从9月份到10月份的前半个月,还有一段长时间的恶劣天气;既有持续时间不长的霜冻,也有变幻莫测的大风。在这种春分时节,恶劣天气造成的困难非常严重。正如将他们的帆船吹向太平洋一样,迅猛的海风仿佛连山也能吹动。当从南极海域的风吹过来时,因为是从南荒郊吹过来的,没有什么阻碍物,大风会长驱直入,吹得人直打寒颤。至少有20次大风吹进了贮藏室,沿过道吹进了大厅。这比气温在零度以下的冬天还要难受。孩子们不但要防大风,还得随时防备暴风雨和冰雹。
更加糟糕的是,鸟儿也似乎为了躲避春分时节的大风而飞到内陆去寻找避难所了。湖岸边的鱼儿也被咆哮汹涌的波涛吓得不见了踪影。
法国人穴的男孩子们并没有因此闲着。因为冰雪已经融化,原来的大桌子再也不能用做拉东西的工具了。因此巴克斯特决心造一辆用来搬运重物的板车。
他想利用帆船上的两个绞车轮子,但试过好几次都没有成功。这种事只怕连熟练的铁匠也做不好。绞车轮子是齿轮形状。他想尽千方百计把齿轮磨掉,但怎么也磨不掉。最后,巴克斯特只好用木楔子将齿轮空隙填实,外面再用铁环固定。然后他把两个轮子装在一根圆铁条上,在木轴上再放上一个木板平台。这样,简略的板车就做成了。虽然很简略,但可以派上大用场。由于岛上没有马、骡子或驴子,只有靠男孩子自己拉板车了。
若是他们有几只驯服的四脚动物,肯定可以省去很多麻烦!为什么查曼岛上的鸟类种类繁多而动物又少得可怜?就拿索维丝的鸵鸟来说吧,他真有本事驯服鸟类为他们干活吗?
那只鸵鸟的野性一点未改。只要一有人走近它,它就会利用尖嘴利牙来保护自己。它费尽力气想挣脱系在身上的绳子,一旦挣脱得手,恐怕它很快就会消失在陷阱树林中。
但索维丝一点也不泄气。他甚至将鸵鸟取名叫“飓风”。这是跟历险小说《瑞士人鲁宾逊一家》中的主人公学的。为了驯服这只桀骛的鸵鸟,索维丝可谓是费尽了心机。但不管他怎么软硬兼施,鸵鸟就是不服驯教。
有一天,索维丝说:“不知咋回事,杰科竟然在很短的时间内驯服了鸵鸟。”他正在读一本《德·危丝》的浪漫故事书。
“有这种可能,”高登回答说,“索维丝,你和你心中的英雄之间的差距,正像你的鸵鸟和他的鸵鸟差距很大一样。”
“什么意思?”
“这只不过是幻想和现实的差异罢了。”
“那有什么关系呢?”索维丝反对说。“我迟早会驯服这只鸵鸟的,到时我会让事实说话。”
“太好了!”高登笑道,“无论你驯服它,还是让事实说话,我都会感到高兴。”
虽然这只是同伴之间开的玩笑,但索维丝决心只要天气好转就骑到鸵鸟身上去。他模仿着心中的英雄一样,用帆布做了一副鞍骑和一顶有马眼罩的帽子。说不定杰科当初也是因为将鸵鸟的左眼和右眼蒙起来之后才驯服它的。但既然杰科能够成功,为什么他自己就不能呢?索维丝甚至还编了一根项圈套在鸵鸟的脖子上,这不仅仅是为了好看。至于那顶马眼罩,恐怕很难将它戴在鸵鸟的头上。
春分时节快过去了,太阳又恢复了往日的威力。天空太阳高照,现在已是10月中旬了。阳光暖洋洋地照在逐渐变绿了的树丛中。
孩子们现在可以整天出外活动了。他们可以把冬天穿的防寒防水的衣服晒一晒,该缝补就缝补一下,然后再折好,由高登仔细记录好之后小心保存起来。他们多么希望一年到头都是春天,说不定他们会有新的发现,改变目前的处境。也说不定在夏天有船会经过这一带。要是船上的人看到了查曼岛,注意到了奥克兰山上的那面旗帜,他们又会不会派人上岸呢?
在10月份的后两个星期内,男孩子们又在法国人穴方圆2英里的地方寻觅过许多次。虽然他们力求节约子弹和弹药,但只要猎手们一出去,肯定会有收获。威尔科克斯继续使用网罩和陷阱,先后捕获了好几只鹅鸟和鸨鸟。有几次还捉到了野兔。他一天得去网罩那里看好几趟,因为有时候胡狼和野猫会先下手为强,把他捕捉到的动物吃掉。
唐纳甘打了几只形状像野猪和野鹿的野兽。肉质非常鲜美。值得遗憾的是,还是没人敢靠近那只鸵鸟。索维丝驯服飓风的进展工作还是不那么尽如人意。10月25日发生的情况可以充分说明这一点。倔强的索维丝下决心克服一切困难要骑到鸵鸟身上的鞍骑上去。
所有的男孩子们都聚集到了运动场观看这一趣事。年龄小一点的孩子们既羡慕同伴的勇敢,又担心他会出事。在这种紧要关头,他们可不敢再请求索维丝让他们也骑一骑。年纪大一点的孩子们则不断地摇头。高登甚至想劝说索维丝不要冒险去做这种事。但都不起作用,只好听任他自作主张了。
加耐特和巴克斯特牵着鸵鸟。鸵鸟的眼睛已用马眼罩蒙住。试了好几次后,索维丝终于骑到了鸵鸟背上。接着他用犹豫的声音说:“走!”
因为鸵鸟眼睛看不见,索维丝又用双腿紧紧地夹住它,鸵鸟呆在原地一动也不动。但一旦把用作缓绳的绳子连同马眼罩取下来时,鸵鸟猛地跳了一下,随即便朝树林方向疾奔而去。
索维丝没法引导身下的坐骑,它像离弦之箭一路狂奔。他想把马眼罩再套上去,让鸵鸟停下来,但怎么也套不上。鸵鸟头部一摆,马眼罩便会掉下来,甚至滑到了鸵鸟的脖子上。索维丝只好紧紧地抱住鸵鸟的脖子。经过一阵剧烈的颠簸,鸵鸟甩下了骑手。在鸵鸟快要进入陷阱树林时,索维丝从鸵鸟的背上掉到了地上。
同伴们迅速赶了过来,但鸵鸟早已不见了踪影。幸好索维丝摔在草地上,连皮都没有擦破。
“这只野蛮的畜生!”索维丝大声骂道,“哼,若是我再抓住你……”
“你再也抓不住它了。”唐纳甘对他说。
“嗯,”韦勃站出来说,“你心中的英雄杰科可比你会骑多了。”
“我的鸵鸟还驯服得不够。”索维丝说。
“不可能驯服的,”高登安慰他说,“你不用再去想那只畜生了。你也不要忘了,《德·危丝》那本书里写的浪漫故事也不能全信。”
这场风波总算过去了,小孩子们再也不后悔没有机会骑鸵鸟了。
到了11月上旬,天气非常宜人,适合于去家庭湖西岸和北岸做时间长一点的探险。天空万里无云,气温不冷不热。即使在野外露宿几个晚上也没有多大关系。
猎手们自然成了探险队成员。但这一次高登想亲自出马,由布莱恩特和加耐特负责照看留在法国人穴的其他人。以后再安排布莱恩特带队去湖边低洼地带去考察,他们可以乘小帆船沿着湖畔走或者横渡湖中央。
一切安排妥当以后,高登、唐纳甘、巴克斯特、韦勃、克罗丝和索维丝便于11月5日动身了。
留在法国人穴的孩子们仍旧像往常一样生活着。当不需要干活时,埃文森、金肯斯、托内和科斯塔便去河里捕鱼,这可是他们的拿手好戏。莫科呆在洞内。可不要认为探险队没有会做饭的人,因为索维丝不是跟着去了吗?他没有理由不随探险队去,因为说不定他还会发现那只鸵鸟呢。
高登、唐纳甘、威尔科克斯一人带了一支步枪和一支左轮手枪。为了防备的需要,他们还带了几把猎刀,两把斧头,如果不是为了防卫,是不允许使用子弹和火药的,或者除非他们一时难以用其他更为实惠的方式获得吃的东西。正因为这样,巴克斯特带上了他的套索和流星锤。他已经掌握了这类器械的使用。他虽然有点沉默寡言,却是个头脑聪明的小伙子。他很快能熟练地运用这些武器去对付那些跑不动的猎物,但他究竟能不能捉到动物还有待验证。高登随身还带上了那只“豪科特”印度式橡皮船。这种船可以收拢放进背包里,很便于携带,重量只有几磅重。地图上显示湖泊有两条支流。若是没有浅滩的话,这橡皮船可以派上用场。
高登按照原来的地图又复制了一份,家庭湖的西岸大约顶多有12英里长。如果一路上不耽误,来来去去只怕要花整整三天时间。
小迷在前头带路,高登和同伴们离开陷阱树林向左进发,沿着湖畔的沙地向前赶路。他们向前走了2英里多路,自从他们住到法国人穴以来,这一次是走得最远的一次。这一带生长着一丛丛的蕨类灌木。即使是最高的探险队员走到灌木丛里也露不出头部。这样,他们的行程放慢了,但这并不是坏事。因为就是在这时,小迷在地上发现了六个洞。它在其中的一个洞前停下来。
显然,小迷嗅到了什么动物的气味。唐纳甘正准备从肩膀上取下枪来,高登制止了他。
“别浪费弹药,唐纳甘!”他告诉他说。
“也许,我们的早餐问题就解决了!”年轻的猎手抗议说。
“说不定中餐也有了!”索维丝一边说,一边在洞边上跪了下来。
“如果洞里有什么东西,我们不费一枪一弹也能抓住它。”威尔科克斯指出来说。
“怎么弄呢?”韦勃问道。
“用烟雾熏出来。”
蕨类灌木丛中堆积着一些干树枝。威尔科克斯很快在其中一个地洞前点燃了一堆火。不到1分钟,就有十几只被熏得半死的啮齿动物钻了出来,都是一些野兔。索维丝和韦勃很快便用斧头打死了好几只。小迷也用锋利的牙齿咬死了三只。
“这些野兔足够做,顿丰盛的中餐了!”高登说。
“我会把它们弄得好吃的,”索维丝迫不及待地想履行他烹调大师的职责,“如果你们愿意的话,我马上就开始做。”
“等我们停下来再说吧!”高登说。
他们花了半个小时才走完这段蕨类灌木丛树林。湖畔那边露出一片狭长的沙丘,沙粒又细又轻,即使一阵微风也能吹得尘土飞扬。
针对悬崖的方向而言,现在他们向西远离奥克兰山的侧翼已有2英里多。岛屿的这一带覆盖着茂密的森林。这片森林是布莱恩特和他的同伴们早已路过的,并且他们把流经这片树林的那条小河取名叫做“小坝溪”。
根据地图来看,小坝溪是流进家庭湖的。大约11点时,他们抵达了河口,这样,从他们出发算起,他们总共走了6英里。他们在一棵高大的伞形松树下停了下来。他们在两块大石头之间燃起了一堆柴火。过了几分钟,索维丝很快将两只兔子剥了皮,然后取过来放在噼噼啪啪作响的大火中烧烤。小迷静静地躺在一边闻着美滋滋的肉香味,索维丝则在细心地翻动着烤肉,生怕将兔肉烤焦了。
伙伴们现在也不指责索维丝先前的企图了。他们有足够的东西吃。野兔肉虽然带有点草香味,但肉质还是非常鲜嫩。他们只吃了几块饼干,其余的干粮都放在背包里未动。
吃完饭后,他们开始过河,因为河中的水很浅,他们便不必浪费时间去打开那只小橡皮船了。
湖畔的沙滩逐渐变成了沼泽地,使他们不得不沿着山林走。山上的树林种类繁多,有生长茂盛的榉树、桦树、橡树。路旁两边有各种不同的松树。无数欢叫的鸟儿从这棵树枝跳到那一棵树枝。这里有长着红色羽冠的黑啄木鸟,有长着白色冠毛的(翁鸟)鸟。此外还有鹪鹩、鸣鸟、云雀、鸣叫不停的鸫鸟。远处的天空飞翔着南美洲最凶猛的兀鹰和几只卡拉卡拉猎鹰。
也许是想起了鲁宾逊,索维丝竟然为在岛上这么多鸟类中找不到一只鹦鹉而大发感慨。虽然他未能驯服那只鸵鸟,但或许他能驯出一只会说话的鸟来,可是他连一只鹦鹉也没看见。
总而言之,他们可以靠捕杀岛上的鸟类和野兽来维持生活。高登也不再制止唐纳甘去射杀一只不大不小的西囗。他们虽然早已吃不下西囗肉了,但可以保留到晚上吃。
因为不必再去走山路,行程就相对快捷了。他们沿着树林边缘走到5点钟,直到又有一条40英尺宽的河道阻住了他们的去路。这条河道是湖泊的一个湖口,它蜿蜒流过奥克兰山的北边,在帆船湾注入了太平洋。
高登决定就在这里宿营。他们一天走了12英里也够累的了。因为需要给河道取个名字,还因为他们在河岸边上停留过,所以便将这条河道叫做“停留河”。
营帐就设在靠近湖畔的一些树底下。他们将鸟肉留作第二天的早餐,将野兔肉作为主食。索维丝这回又展示了一次烹调手艺。吃饱喝足之后,接下来就需要好好休息了。正如他们饥饿时很想张嘴吃饭一样,他们很快闭上眼睛入睡了。他们点燃了一堆大火,然后用毛毯裹住身子横七竖八地躺在火堆旁边。威尔科克斯和唐纳甘轮流守夜。实际上,由于他们烧了一堆大火,即使有野兽,它们也不敢走过来。他们就根本不害怕。天色刚亮,大伙就决定继续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