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地的保卫工作由侦察兵负责,夜里平安无事,只有远处的几声熊嚎,它们不敢靠近金火山。
早上五点钟,大家全起来了。
在想象力的帮助下,萨米·斯金也不无兴趣地欣赏起金火山来。
“本,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他问表弟。
“不知道,萨米,”本·拉多回答,“不过,你告诉我,我就知道了。”
“可能吧,本。是这么回事!我在想,如果咱们的乔赛亚斯舅舅有这样的发现,他将返回家乡和亿万富翁们一起开创新世界,也就不会死在克朗代克……咱们也用不着到这儿来了。”
“他没有这种运气,萨米,这种运气落在了他的外甥们的头上……”
“不过,至少有一个外甥没有这样的奢望,甚至作梦时也没有过!”
“好吧,萨米。不过,总之,既然咱们历尽艰辛来到北冰洋边上,咱们试着回去时钱袋里装得满满的,我所说的钱袋是装满黄金的马车。你不会反对吧。”
“就算如此吧,”萨米同意,“不过,我告诉你,我从各个方面研究了这座山,并且不断地对自己说:这一座山就能顶上澳大利亚、加利福尼亚和非洲的总合,可是我并没有留下深刻的印象。对我来说,它不像一个保险柜。”
“倘若如此,萨米,为了使你满意,金火山就要像银行的钱箱啦。”
“我觉得这没有什么不好,本,重要的是出纳员在岗位上,并且准备好为我开门。”
“咱们用不着出纳员,”本·拉多肯定地说,“咱们会撬锁。”
“嗯!……”萨米表示怀疑地吐出一个字,同时观察着火山被烟雾笼罩的山顶。
尽管萨米·斯金不喜欢,金火山与其他的山没有什么两样。它高约千尺,俯视着海岸,山基的周长,据估计,在两公里左右,它的侧面是陡峭的山坡,直至环型的山顶。因此,它的形状是一个圆锥体,更确切地说是一个圆锥台。
陡峭的山坡无疑使攀登产生了困难。不过,既然雅克·勒丹到达了火山口,那么,爬上去并非不可能。
山体最直上直下的一侧冲着大海,海水直接拍打着山脚,因此,不能考虑从北坡爬上火山。山脚下也没有石头从水中冒出来,因此,如果这个笔直的侧面不是由黑色的喷发物质构成,而是由白垩或者微白的物质构成的话,那就可以称作悬崖了。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确定从哪一个侧面试着攀上金火山的顶峰。在这个方面,雅克·勒丹没有提供任何情况,因此,本·拉多和比尔·斯特尔离开设在鲁伯河与东面山坡之间的角落里的营地,绕过山脚,以便进行一次初步的考察。
山坡上似乎长着一层短短的草,草地上有一丛一丛的灌木,可以作为爬山的人的支撑点。但是,上面的部分就没有草了,变成了黑黑的腐殖土,也许是一层火灰和火山岩渣。两个勘探者没有发现任何火山近期喷发的痕迹。
本·拉多和侦察兵返回营地后将他们调查的结果告诉了大家。西侧的山体不算大陡,应该从西侧登山。
匆匆吃完午饭之后,人们准备出发。在比尔·斯特尔的建议下,决定带上一些食品。水壶中灌满掺了一定数量的水的茴香酒和威士忌。还带了十字镐、木头桩子和绳子,在特别陡峭的地方也许用得上。
天气对于这次尝试十分有利。看来,天气不错。北面吹来的微风夹带几片云彩只是减弱了太阳的热度。
内鲁托没有加入登山者的行列。他和余下的人一起守卫营地,他不能以任何借口离开营地。尽管这个地区似乎一个人也没有,但是绝不能放松警惕性。
本·拉多、萨米·斯金和侦察兵8时左右出发了,简也去了,她无论如何要参加这次的行动。他们4人沿着南面的山脚到西侧的山坡去。
他们沿着山脚走,没有发现最后一次爆发的任何痕迹。最后的一次喷发是在什么时期呢?没有一点火山物质的痕迹,特别是没有照雅克·勒丹的说法这种物质中含有大量的金砂。应该这样推断:火山喷出来的物质都被抛到靠海的一侧,沉睡在海边的深水之下了呢?
“这有什么关系呢?”本·拉多对提出上述看法的比尔·斯特尔说,“勿庸置疑的是雅克·勒丹来过之后没有喷发过,这是最重要的。他看见过的金块,咱们也能见到。”
当4个人到达西侧山坡下面时将近9点钟。
侦察兵一马当先,登山开始了。起初,山坡较为平缓,脚可以蹬在草丛上。因此,用不着使用木桩与绳索。此外,比尔·斯特尔登过山。一种可靠的本能指引着他,他身强力壮,对登山活动非常熟悉,他的同伴们都跟不上他了。
“这就和通过20次奇尔库特山口一样,”有些喘气的萨米·斯金说,“这会使人练出岩羚羊一样的腿和钢铁一样的小腿肌肉。”
不过,爬到三分之一之后,岩羚羊恐怕也会感到为难了。最好有一副秃鹫或者山鹰的翅膀。
这时,山坡已经十分陡峭,必须使用膝盖、双脚与双手,并且抓住稀疏的灌木丛。很快,不得不使用木桩与绳索了。侦察兵走在前面,将木桩钉在草丛中,然后把绳子放下去,下面的人再拉着绳子爬到他的位置。他们小心翼翼地攀登,掉下去很可能摔死。
11点时,他们爬到了一半的位置。休息一下,喘口气,对着水壶喝口酒,然后又向上爬去。
虽然火山顶上笼罩的烟雾证明地下的力量正在活动,然而山坡上没有一丝震动,也听不见隆隆的响声。大概这一侧的山体太厚了,可以设想火山口的烟囱开向北面,离海边很近。
继续攀登,越向上爬就越困难,但是还能爬。况且,雅克·勒丹做过的事,为什么侦察兵及其同伴们就做不到呢?
当他们来到构成火山顶的圆锥截面时,本·拉多的手表的指针指在12点13分上。
他们或多或少都有些筋疲力尽,坐在环绕着火山上高地的石英石上,高地的周长大约为三四百尺。敞开的火山口基本上在高地的中心位置,里面冒出烟雾和淡黄色的火山气体。
在朝烟囱走去之前,本·拉多及其同伴们在休息的同时观察着眼前广阔的景致。
南面是他们刚刚走过的绿色的平原,更远的地方是起伏的丘陵,麦克·弗森要塞就在丘陵的后面控制着周围的地区。
西面,北冰洋的海岸是一连串的沙滩,陆地内部出现一片颜色深暗的大面积的森林,距离火山大约一里半。
东面,金火山脚下是马更些河入海口的水网地带,大河的许多分支在一个宽阔的海湾里展开;海湾的对面有许多寸草不生的小岛和黑糊糊的礁石。再远的地方,海岸向北抬高,最后是一个高地:一个在这一侧挡住地平线的忧郁的巨人。
金火山的北面,从下部消失在海水之中的笔直的悬崖开始,大海就没有其他的边界,只有无际的界线了。
这时,被微风清洗过的大气层完全透明。大海在阳光的照射下金光四射。
海边上空无一人。尽管马更些河入海口处有大量的海洋哺乳动物和多种两栖动物,但是没有看见一个打鱼的人,不论是外国人还是土著人。
但是海上不是如此。侦察兵用望远镜看见以北面的地平线为背景、出现了几片白帆和几缕黑烟。
“这是捕鲸的船只,”他说,“从白令海峡来的。3个月之后,它们顺原路返航。一些船在育空河口的圣—米歇尔停泊,另一些船在亚洲海岸勘察加的彼得罗巴甫洛夫斯克停靠,然后将他们的海产品送到太平洋沿岸的港口销售。”
“有没有船到温哥华去?”萨米·斯金问。
“有的船去,”比尔·斯特尔回答,“不过,这些人犯了错误,很大的错误,因为很难控制船员,大部分水手开小差去了克朗代克。”
真是太正确了。附近的金矿使水手们如痴如狂,然而,他们刚刚从艰苦的捕鱼作业中返回。同样,也是为了避免水手们感染上传染病,捕鲸船的船长们尽可能不在哥伦比亚省的港口停靠,他们更喜欢亚洲的港口。
进行了非常需要的半个小时的休息之后,本·拉多及其同伴们开始审视金火山上的高台。火山口并非像他们想象的那样在高台的中央,而是在东北部分。火山口的周长是75至80尺。他们很小心地注意风向,以避开火山口冒出的一股一股的呛人的浓烟,他们得以走到高台的最边上,向火山口内俯视。
一切事情都使雅克·勒丹讲的故事越来越像真的了。火山口内的坡度平缓,如若不是无法呼吸的气体使人不能进去,下去并不困难。
地面上的金砂进一步证实了法国人的说法。不过,这些摸不着的、混杂在泥土和火山岩渣中的金砂与从遥远的地方来寻找的成堆的金块相比给人的收益是微不足道的。
“显然,”本·拉多说,“雅克·勒丹没有碰到咱们遇到的障碍。他来到这里时,火山完全是沉睡的,他得以毫无危险地下到火山口底部。等到喷发的活动平静下来,烟雾消散后,咱们就可以下去,像他那样大把地拾取黄金了。”
“如果烟雾不散呢,”萨米·斯金问,“如果无法下去呢?”
“咱们就等下去,萨米。”
“咱们等……什么?”
“等着喷发做咱们要做的事情,把金火山肚子里的东西喷出来。”
的确,这是唯一的选择,尽管其中不乏严重的弊端。对于那些不在乎时间的人、能够抵御和道森城一样的马更些河口地区冬季严寒的人来说,这是个正确的选择。然而,如果事情拖延下去,两个半月之后火山还不熄灭或者还没有喷出金块,人们将不得不离开营地,向南方撤退,才不会被冬天困在那里。
他们4人都有这个想法,但是每个人根据自己独特的性格采取不同的态度。
比尔·斯特尔有点嘲讽地暗暗地笑了。这对他是一个深刻的教训。在抗拒黄金热病的传染这么多年之后,他还是被感染上了,这就是他得到的结果!他一下子就被治好了,又回到通常的思维方式上来。他清醒地思考自己的失败,认为勘探者这个行当没有其他的出路。
简·埃杰顿皱着眉头,一动不动地呆在火山口的边上,眼睛盯着从下面旋转冒出的团团烟雾。她发现:有的时候,力量和决心是不够的;她因被自然的力量阻挡而恼怒,在自然的力量的面前,她的意志无能为力了。
萨米·斯金是他们当中最不幸的一个人。在克朗代克的首府再过一个冬天!他一想到这个前景就混身哆嗦。
正是他回答了表弟:
“你说的完全有道理,本。但是条件是要喷发。然而,有没有喷发呢?一切都在这儿了。你不认为这座火山很平静吗?它没有喷出灰尘和最小的石头。听不见一点轰轰隆隆的响声。它在冒烟,毫无疑问,但是一声不响地冒烟。我也能这么做,我保证!这难道不会引起你的思考吗?”
本·拉多做了个模糊的动作。
“咱们看看再说吧。”他说。
在山顶呆了两个小时之后,他们开始下山。下山一个小时就够了。下午3点之前,他们相当疲劳、却安然无恙地返回营地。
兄弟二人单独在一起时,被他的顽固的想法困扰的萨米走近表弟,又发起了进攻。
“想想吧,本,”他说,“我严肃地和你谈谈。如果爆发迟迟不来,咱们怎么办?……如果冬天之前不喷发呢?”
本·拉多转过头去,没有回答他的问话。萨米没有勇气再问下去。
第八章 本·拉多的办法
当本·拉多开始这个新的行动时,根据雅克·勒丹提供的准确情况,他并不怀疑只要进入金火山的火山口内拣拾金块,装上车返回道森城就行了。这个很容易干的活计用8天的时间就够了,来回的路上用不了个把月的时间。因此,他非常诚恳地肯定地对萨米·斯金说:“8月初队伍就可以返回道森,因此,来得及在严寒到来之前赶到斯卡圭,然后到温哥华乘火车返回蒙特利尔。”
“用什么火车来运送,”萨米开着玩笑回答,“咱们和金火山的百万财宝啊!……行李真是太多了!……”
倘若百万财宝真是在火山口里的话,现在也拿不到了。
这个意想不到的麻烦迫使他们按照呆几个星期的方式安排宿营。侦察兵采取措施保证其手下人员的食品和牲口的饲料直到不得不南下的那一天。的确,打算在帐篷下过冬,那是发疯。无论如何,不管此次行动成功与否,最迟必须在8月中旬越过北极圈。过了这个期限之后,在这个暴风雪肆虐的地区,道路就无法通行了。
只好在等待中生活了,承受这样的生活需要极大的耐心。当然,可以去看看火山的状况,观察喷发的进度。显然,还要多次爬上山去。本·拉多、侦察兵,当然还有简·埃杰顿是不会在疲劳面前退缩的,他们肯定会天天观察事情的进展情况。
不管怎样,萨米·斯金和内鲁托用不着为打发这漫长的时间发愁。他们既可以在南部与西部的平原上,也可以在马更些河三角地带的沼泽中狩猎。野兽多得很,这些疯狂的猎人可不会觉得日子难过。不过,从第一天开始,侦察兵就告戒他们不要走得太远。在美好的季节里,北冰洋沿岸经常有印第安人的部落活动,最好不要和他们碰上。
至于队伍中其他的人员,他们可以以捕鱼为乐。水网构成的迷宫里鱼多得是,光是捕鱼,一般的食物就可以保证直至结冰期的到来。
几天过去了,局势没有任何变化。喷发没有任何扩大的迹象。本·拉多在看到火山口在山顶开在什么位置时,真是这么推测的。火山烟囱开在了火山的东北侧,这就是西面的山坡倾斜的原因,只能从这里爬上山去。在基本上建在火山脚下,面对火山东侧的营地里,可以清楚地听见地下运动沉闷的喧闹声。工程师推断:这一侧十分陡峭的山体一定不会太厚,比尔·斯特尔同意这个观点。
简·埃杰顿、本·拉多和侦察兵几乎天天都爬到山上去,与此同时,不知疲倦的萨米·斯金在内鲁托的陪同下去打猎。有一天,萨米想去登山,这样,登山的人就变成了4个。这个突发奇想的举动差点给坚定不移的猎手造成生命危险。
4个人抓住一条绳索快要到山顶时,和第一次一样,侦察兵打头,本·拉多殿后,中间是萨米·斯金和简·埃杰顿,排成一条直线前进。他们攀登过去的喷发堆积在火山底层的易碎的火山灰构成的锥形山坡,侦察兵打下了一根木桩,然而绳子却在木桩下面突然断裂了。这时,萨米正抓着绳子向上爬,他一失足,就顺着山坡的重力加速度的规律滚了下去。他试着抓住什么东西,但没有成功。抓住的泥土在他的手中滑落。
同伴们发出惊恐的喊叫声。萨米滚到山下肯定摔死,他还会把断裂的绳子连着的人:本·拉多和简·埃杰顿拖带了下去。
幸好,简非常镇静。真是太巧了,事故发生时,她的手边正好有一丛矮小的灌木,她拼命地抓住灌木。当萨米在地心引力的作用下坠落至她身边时,她成功地抓住了他的衣服,并且使出浑身的力气阻止他继续掉下去。
萨米立刻站了起来,也许有点头昏目眩,但却安然无恙。
“没摔断骨头吧?”本·拉多在下面问。
“没有,”萨米回答,“也许有点痛,简单的擦伤,用不着请皮尔科克斯大夫来看。”
“那么,继续前进。”放下心来的本·拉多大声说。
“至少,给我一点时间来感谢简小姐吧,是她救了我的性命。”
简·埃杰顿显出一本正经的样子。
“用不着谢了,”她说,“咱们两清了。不过,请您允许我提请您注意:这也许能改变您的想法,女人有时也会有用处的。”
以前,萨米恐怕不愿意看到这一点,这次却欣然接受了。继续攀登,直至山顶,没有发生问题。
日子一天一天地过去,一点变化也没有。金火山的口里没有喷出任何火焰和任何东西。
到了6月20日。
很容易想象:本·拉多及其同伴们心急如焚,度日如年。
什么事也干不了,被动地等待使他们到了忍耐的极限了。安顿下来之后,勘探者们无事可干,营地里的人真是穷极无聊。
最忙的人肯定是简·埃杰顿了。她负责了饮食工作。保证21个人的一日三餐可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这足够一个人一辈子干的了。
然而,忠于职守的后勤总管也有失职的时候。有一天,当他们像往常那样登上金火山的山顶时,起了厚重的云雾,下不了山了。这样要呆上几个小时,惦记着同伴们午饭的简焦虑万分。
如果她看到了营地内发生的事情,她就不会这么着急了。找到了一个接替她的人,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萨米。因雾气太重,他也无法出去打猎,为了找点事情做,他就破例担当起不在的后勤总管的职务。他系上一条围裙,围裙好几次差点把他绊倒;他挥舞着刀叉,忙着做饭。如果厨师的技术和热情一样高的话,那么这顿饭一定美味可口。
当云雾消散,登山的人终于返回营地时,简惊奇地看到饭菜已经摆在了桌上,火候正好。不难猜到饭是谁做的。萨米也不隐瞒,恰恰相反,他不无虚荣地有意让人家看看。他一直系着围裙,舞弄着做饭的家什,脸被炉火烤得通红。
“开饭啦!”当简及其同伴们能听见他的声音时,他就愉快地喊起来。
大家都坐下之后,他要亲自为简服务。他按照训练有素的仆人的规范动作,将盛菜的大盘子送到简面前,简取了不少菜。
“简小姐,不用害怕多取,”萨米说,“您一会儿告诉我味道如何。”
可是,当她正要品尝临时厨师的手艺时,厨师却用一个动作制止了她。
“我先说一句话,简小姐,”他说,“为了提请您注意,这也许能改变您的想法,男人有时也会有用处的。”
简没有回答,吃着碗里的菜。
“这不是我的看法。”她冷冷地说。
炖肉杂烩确实很难吃,深受屈辱的萨米在尝了一口之后也不得不承认了这一点。
不过,不论好吃还是难吃,饥饿的人们还是对午饭大加称赞。牙齿和舌头都没有失业。
大家不谈论最关心的话题又谈论什么呢?大伙儿谈论金火山、金火山肚子里的财宝、不能取到这些财宝。交谈的过程中,一个人建议用钢钎凿开大山,好像这是很容易的事情。
“咱们所有的炸药都不能用,”比尔·斯特尔回答,“况且,假设可以凿出一个洞来,从里面能掏出什么来呢?”
“可能是大量的金块。”那个加拿大人说。
“不是,”侦察兵说,“只有气体。气体从洞里冒出,而不从火山口冒出了。咱们不会有进展。”
“那么,怎么办呢?”
“等待。”
“等待!”原来在129号干活的一个工人表示反对,“很快咱们就不能等下去了。最近两个月之后,咱们就得离开,如果不想被冬天困住的话。”
“好吧,咱们回去,”本·拉多宣布,“咱们返回道森城,明年天气暖和的时候再来。”
“嗯?”萨米·斯金一下子跳起来,说,“在克朗代克再忍受一个冬天!”
“对,”本·拉多明确地说,“你想回蒙特利尔你就回去。我嘛,我留在道森。火山早晚要喷发,我想到那儿去。”
讨论趋于变化时,简·埃杰顿出面干预了。她问:
“难道就没有任何办法促使火山喷发吗?”
“没有,”本·拉多回答,“咱们不能……”
工程师似乎突然有了一个主意,他打住话头、直勾勾地盯着简。简让他把话说完,但是没用。他摇着头,拒绝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以后的几天里,天气相当恶劣。从南面升起了团团乌云。气压的降低似乎增加了火山的活动。火山口吐出的烟雾中有了一些火苗。
很快平息的暴风之后就是倾盆大雨。马更些河的河口地区一些地方洪水泛滥,其两条主要支流的河水溢出河床。
用不着说,在这个时期里,萨米·斯金不能天天外出狩猎,只好呆在营地里打发他认为漫长的日子。
这时,一件重要的事情发生了。
6月23日下午,本·拉多请萨米·斯金、简·埃杰顿和侦察兵到他的帐篷里去。
“我的朋友们,我有话对你们说,”他们坐下后,工程师对他们说,“我请你们认真听我向你们提出的建议。”
他的表情严肃。额头上的皱纹说明他是多么焦虑,萨米·斯金对他怀有真挚的友情,因此深受感动。本·拉多决定放弃这次行动了吗?放弃和与他作对的自然斗争了?如果冬季到来之前,形势没有恶化,他是不是打算返回蒙特利尔呢?用不着说萨米·斯金是否对这样的决定感到满意了。
“朋友们,”本,拉多开始讲话,“关于金火山的存在和它肚子里的东西的价值,是没有任何怀疑了。咱们亲眼看到:雅克·勒丹是正确的。遗憾的是:一次喷发的初期表现使咱们无法进入火山口。如果咱们能够进去,咱们的行动很快就会结束,咱们就能返回克朗代克了。”
“肯定会喷发的。”比尔·斯特尔说。
“要在三周之前。”萨米·斯金咬着牙说。
短时期的沉默。每个人都在按照自己的方式思考。
本·拉多似乎在掂量一个长时间酝酿的计划可能产生的一切后果,进行了最后的思索之后,他接着说:
“几天之前,埃杰顿小姐提出了一个建议,我没有答复,让它过去了。她看到咱们无法完成任务,也许是失望使她产生了这个想法,也许她是随便说说而已……我嘛,这个想法令我震惊,我认真考虑了这个想法,我搜寻各种实现这个想法的办法,我认为我找到了这些方法。对向我提出的这个问题:能不能促使火山喷发呢?我的回答是:为什么不呢?”
简·埃杰顿的眼睛一直盯着工程师的眼睛。这番谈话使她高兴极了!行动、统治人和事情、让一切直至自然服从自己的意志,这才是生活!她的嘴唇颤抖,放大的鼻吼翕合着,她的一切态度都表现出她渴望知道这个如此刺激的计划细节的急切心情。
萨米·斯金和侦察兵互相看了一眼,似乎在琢磨工程师的精神是不是完全正常,这么多的失望与忧虑是不是损害了他的理智。本·拉多是不是猜到了他们的相法了呢?无论如何,他以一个完全能够控制自己的男人十分清晰的思路接着说:
“你们知道,火山都坐落在海边:威苏维、埃特纳、埃克拉、钦博拉索和其他许多火山,新旧大陆上的都是一样。人们自然会得出结论:火山需要水。现代理论认为火山下面与海洋连通。根据地面的性质,水渗入或突然进入或缓慢进入火山内部,在那里变成蒸气。当这些封闭在地球内部的蒸气达到很高的压力时,就引起内部的震动,蒸气要出去,就携带着火山岩渣、火山灰、石块、在火与烟的旋涡中,从火山烟囱中喷发出去。勿庸置疑,这就是火山爆发的原因,也是地震的原因,至少是某些地震的原因……那么,自然能做的事,人为什么就不能做呢?”
可以说此时此刻,大家都用渴求的目光盯着工程师。如果说火山爆发这一自然现象的理论还不是绝对肯定的话,那么他刚刚作出的解释一般被认为是最可信的。至于金火山,没人反对它受到北冰洋的渗透。火山与海水之间的联系阻断了很长时间,现在又连通了;因为在蒸气的压力下,火山又开始喷发蒸气了。有可能将海水大量输入到火山内部吗?工程师大胆想象,试图进行这样的行动,认为这是可行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