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子海峡从利奥波德港到阿德拉依德海湾一直保持着大致相同的宽度,“前进”号在冰山之间飞快地行驶,它比以往的船只更幸运。从前大部分船只在这条海峡下行驶都需要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即使在更好的季节也是如此;事实上这些船除了“狐狸”号之外,都没有蒸汽机可用,处于不定向风而且常常是逆风的随意摆布之下。
船员们离开北部地区都感到非常高兴,他们对到达极点的计划并没有多大兴趣。他们对于哈特拉斯的一意独行自然感到害怕,他的出了名的胆大一点也不教人放心。哈特拉斯利用一切机会向前进,不顾及会发生什么后果。但是在北部海域行船,前进固然是好事,但是还应该保持位置不变,一旦找不到位置,就会发生危险。
“前进”号开足了马力向前行驶,冒出的黑烟沿冰山明亮的顶峰呈螺旋式上升。天气不断变化,很快就从干冷转向雪如雾。船的吃水程度很浅,紧靠着西海岸航行,哈特拉斯不愿错过进入贝洛海峡的机会,因为波西亚湾在南部的出口只有位置不大确切的愤怒海峡和赫克拉海峡。这个海湾着是没有贝洛海峡就会变成一个死胡同,或者毫无用处。
夜晚,“前进”号看到了埃尔文海湾,通过那些高高的垂直的岩石就可以辨认出来。星期二早晨,看到了贝蒂湾,1851年9月10日,“阿尔伯特王子号”在这里抛锚,度过了一个漫长的冬季。医生戴着眼镜,饶有兴致地观察着海岸。这个地方集中了那些勾勒出北索英斯特地理轮廓的多次远航。天气晴朗,能够分辨出环绕海湾的深谷。
可能只有医生和水手长约翰逊对这些荒凉的地区感兴趣。哈特拉斯总是俯身在他的地图上,很少讲话,船越往南,他就变得越沉默,他经常登上艉楼,在那里双臂交叉,眼睛看着天空,接连数小时望着地平线。要是他下命令的话,命令既简单又突兀。山敦保持着一种冷冷的沉默,他开始逐渐收敛自己,他与哈特拉斯只存在工作上必需的关系,詹姆斯·沃尔对山敦仍旧很忠实,根据他的行为调整自己的行为。其他的船员等着出事,以便趁机为自己捞取好处。在船上再没有统一的思想,没有干大事必须的思想统一。哈特拉斯非常清楚这一点。
白天的时候人们看到两条捕鲸船飞快地向南驶去,还看到一头白熊,人们开了几枪向它致意,但是没有明显收效。船长知道在这种时刻真是一寸光阴一寸金,因而不允许追击这只野兽。
星期三早晨,经过了摄政海峡的末端,紧接着西海岸岬角的是一片深深的弯弯曲曲的陆地。医生察看了地图,认出了索莫塞特房屋岬角或愤怒角。
“对了,”他对他通常的谈话对象说,“这就是1815年派到这些海域的第一条英国船失事的地方,巴利那时正在进行第三次极地航海,‘愤怒’号在第二次冬季停泊时饱受摧残,船员们只好丢下它,乘备用船‘赫克拉’号返回英国。”
“显然有第二条船是有好处的,”约翰逊回答说,“这是极地航海者不该忽略的谨慎措施,但是哈特拉斯船长可不是能容纳这样一个同伴的人!”
“您觉得他不谨慎吗,约翰逊?”医生问。
“我?我什么也觉不出来,克劳伯尼先生,好了,看看岸上这些木桩,它们还支着已经腐烂一半的破破烂烂的帐篷呢。”
“是的,约翰逊,巴利就是在这儿卸下了他船上的所有货物,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造的屋顶的材料是经‘愤怒’号上流行的手工改造过的第二层方帆。”
“自1825年以来这该有了很大变化。”
“但变化不大,约翰逊。1829年,约翰·罗斯发现他的船员住在如此不坚固的房屋里安然无恙。1851年,当阿尔伯特王子派人到那里探险的时候,这座房屋还在,肯尼迪船长让人修了修,这件事发生在九年之前。我们去拜访一下肯定很有意思,但哈特拉斯不会愿意停下来的!”
“他无疑是有道理的,克劳伯尼先生,如果在英国时间就是金钱的话,在这里,时间就是救世主,哪怕迟一天,甚至一个小时,就会让整个航行前功尽弃。还是让他照他的想法做吧。”
6月1日星期四那天,叫做克莱斯韦尔的海湾被“前进”号切对角线而过;自愤怒岬角,海岸向北升至高达300英尺的悬岩,向南则有下降的趋势;几座积雪的山峰映入眼帘的是轮廓清晰的平板,其余的山峰则显得奇形怪状,在雾中像是尖尖的金字塔。
这天的天气变得温和起来,但是能见度变低了;陆地看不到了;温度升至0℃;几只松鸡飞来飞去,成群的野鹅向北飞去;船员们脱掉了一些衣服,在极地可以感受到夏季的影响。
傍晚,“前进”号在离岸四分之一海里、12英文深的地方绕过了加里角,随后它靠岸行驶,一直到勃兰特福德海湾。在这个纬度上应该有贝洛海峡,约翰·罗斯爵士1828年航海时对此并未产生怀疑;他的地图指示的还是一片连续不断的海岸,他尽可能仔细地标出指出了哪怕一点点本同寻常之处;应该承认,在他航海的那个时代,海峡的入口是被冰山封锁的,无论如何也无法同陆地区别开来。
这个海峡事实上是由肯尼迪船长在1852年4月所做的一次探险活动中发现的;用贝洛中尉的名字为它命名,“名正言顺的献礼,”他说,“献给为我们的航海事业做出重大贡献的‘法国’军官。”
第十六章 磁极
哈特拉斯接近这个海峡的时候,愈发变得焦虑了;毕竟,他的航海的命运就要决定了;至此为止,他所做的已经超过了他的先行者;其中最幸运的要算迈克·克林多克,他用了15个月的时间到达极地海洋的这个地区;但这是微不足道的,甚至可以说一无所获,假如他无法通过贝洛海峡;他无法走回头路,只能被困到来年。
他只愿意一个人仔细地检查海岸;他登上了喜鹊窝,星期六上午在里面呆了数个小时。
船员们完全意识到了船的情况;船上的人沉默了好久;发动机放慢了速度;“前进”号离陆地的距离不能再近了;海岸上耸立着冰山,即使在最炎热的夏季它们也融化不了;必须有一双敏锐的眼睛,才能在它们当中开辟出一条道路来。
哈特拉斯把地图与陆地进行对比。接近中午的时候太阳露了一会儿脸,山敦和沃尔趁机仔细地观察,大声地告诉了哈特拉斯。
所有的人都有半天的时间处于焦虑的状态。忽然,在接近两点钟的时候,从前桅杆上的高处传来了大声的喊话:
“向西行,开足马力!”
船立刻服从了;它将船首转向指定的方向,大海在螺旋桨的推动下泛起了泡沫,“前进”号全速冲到两条骚动的冰河之间。
道路找到了;哈特拉斯下到艉楼之上,冰山引航员再次登上了他的岗位。
“那么,船长,”医生说,“我们还是进到这条著名的海峡?”
“是的,”哈特拉斯压低了声音回答,“但并非进去了就完事大吉,还得出来。”
话音刚落,他就回到了他的船舱。
“他说的有理,”医生自言自语,“我们在这儿就像掉进了陷阱一样,没有多少活动的余地,要是还得在这海峡里过冬!……好极了!我们并不是第一个遇到这种危险的人,别人既然能摆脱困境,我们同样能走出危险!”
医生没说错。就在这个地方,在一个被迈克·克林多克称作肯尼迪港的一个隐蔽的小港里,此刻,可以认出高高的花岗石带和两岸的陡峭的山崖。
贝洛海峡宽度为1海里,长度为17海里,水流速度为每小时6-7海里,它被高度为600英尺的群山环绕。它把北索莫塞特同波西亚那片土地分隔开来;众所周知,船在那里行动并非完全自由。“前进”号虽然小心翼翼地前进,但毕竟是在前进,在这狭窄的地区暴风雨相当频繁,船没法逃避它那惯常的狂暴;根据哈特拉斯的命令,第三层帆和第二层帆的桅桁拉低了,桅杆也放低了;尽管如此,船还是异常疲惫,暴雨挟带着波涛扑面而来;蒸汽以惊人的速度向东飞去;船在漂动的浮冰中间有点冒险的意味;气压计下降了785毫米;很难继续呆在甲板上;而且大部分人还在坚守岗位,为的是不要无端受苦。
哈特拉斯、约翰逊、山敦呆在艉楼上,全然不顾打旋的雨雪,应该补充的是,医生私下里想了想他最不愿意做的事情,就立刻登上了甲板,大家听不见对方说话,也几乎看不见对方;给他留下了沉思默想的余地。
哈特拉斯试图穿透雾障,因为据他估计,他应该在晚上六点钟的时候到海峡的末端;然而看来所有的出口都封闭了起来;哈特拉斯只好停下来,牢牢地锚定在一座冰山上;但他一整夜都很紧张。
天气异常令人恐怖。“前进”号时刻都有挣断锁链的危险;人们担心冰山在狂暴的西风作用下脱离它的根基,偏离这条船。军官们时刻保持警惕而且忧虑重重;漫天大雪夹带着来自大浮冰冰面上的飓风带来的真正的冰雹;这简直如同尖利的利箭一样布满天空。
在这恐怖的夜里气温奇特地上升;温度计上的刻度是14℃,医生异常惊奇地感到在南方划过了几道闪电,紧接着从远方传来了雷声。这似乎证实了捕鲸人斯科勒斯比的说法,他在北纬65°以远的地方也看到了类似的现象。巴利船长1821年也亲眼目睹了这个奇特的天气现象。
接近早晨五点钟的时候,天气发生了惊人的变化;气温突然下降到零点,风向朝北并且开始平静下来。人们可以看到海峡的西出口,但完全被堵住了。哈特拉斯贪婪地看了一眼海岸,暗想这个通道是否真正存在。
但是船起航了,在冰川之间缓慢地前行,浮冰撞碎在船舷上,连连发出响声;那个时候浮冰群厚度达六至七英尺;应该小心谨慎地躲开它们的压力,因为,船一旦抵挡了这个压力,它就很可能被抬起和侧倾。
中午,人们第一次欣赏到了壮观的日出景象,一道光晕连同两个幻日;医生观察了一下,做了准确的测量;外部的弧形只有在地平线直径每一端的30°范围内才能看得见;太阳的两张面孔看起来非常明显;明亮的弧形由外到里的颜色分别是:红、黄、绿、淡紫,最后是没有确定的外部界线的白色。
医生想起了托马斯·杨关于此类气象的巧妙理论。这位物理学家假设某些由冰棱组成的云悬在大气层中;照在这些冰棱上的光线被分解成60°或90°角。在平静的天气光晕是无法形成的。医生感觉这个解释非常巧妙。
对北部海域习以为常的水手们通常把这种现象看作下大雪的前兆。如果这种观察应验的话,“前进”号的情况就变得非常复杂了。哈特拉斯决意一往直前,在那天余下的时间和后来的夜里,他一刻也没有休息,用望远镜观看地平线,冲向绳梯横索,不放过任何一个接近海峡出口的机会。
但是早晨,他必须停在过不去的大浮冰群面前。医生在艉楼上找到了他。哈特拉斯立刻把他拉到后面,这样他们就不必担心谈话会被听到。
“我们被困住了,”哈特拉斯说,“不可能走得更远了。”
“不可能?”医生说。
“不可能!‘前进’号上的所有火药都不会让我们前进四分之一海里!”
“那么怎么办?”医生问。
“我怎么知道,这不幸的年头该受到诅咒,居然会有这么多凶兆!”
“好啦,船长,需要过冬的话,我们就过冬好了!这地方跟别的地方没有两样!”
“毫无疑问,”哈特拉斯低声说,“但不应该越冬,尤其是在六月份,越冬充满了生理上和精神上的危险,船员们的士气很快就会因为这充满真正的痛苦的长长的休憩而低落下来。而且,我只打算在接近极点更近的地方越冬!”
“是的,但是命中注定巴芬湾被封住了。”
“但是别人发现它畅通无阻!”哈特拉斯愤怒地叫了起来,“对于这个美国人,这个……”
“请看,哈特拉斯,”医生说,故意打断了他的话,“我们不过是在6月5日,我们不要绝望,一条通道会突然出现在我们面前,您知道冰山有一种能分裂成多个碎块的趋势,即使在晴朗的天气,仿佛在构成浮冰的不同群落之间有一股排斥的力量在起作用,我们不一会儿就会发现没有浮冰的海面。”
“好吧,让它出现吧,我们会穿越它的!很可能在贝洛海峡之外我们很容易经过比尔海峡或者迈克一克林多克海峡北上,然后……”
“船长,”这时候詹姆斯·沃尔走过来说,“我们差点被浮冰从我们的轮舵上掀下来。”
“好吧,”哈特拉斯回答,“差点就差点吧。我可不同意把它拿掉,我宁愿不管白天黑夜,时时刻刻做好准备。沃尔先生,请注意尽量保持好它,躲开浮冰,但要让它呆在原位,您明白我的意思吗?”
“但是……”沃尔又说。
“我不接受什么建议,先生,”哈特拉斯严厉地说,“去吧。”
沃尔回到他的岗位上。
“啊!”哈特拉斯说,他作了一个愤怒的动作,“我要用我生命中的五年时间找到向北的道路!我不知道更危险的道路了。更加困难的是,在离磁极这么近的地方,罗经静止不动了,指针变得要么不爱动,要么动个没完,常常改变方向!”
“我承认,”医生回答,“这是一次危险的航行,但最终,从事这项事业的人早就料到了这些危险,没有什么令他们大惊小怪的。”
“啊!医生!我的船员们已经发生了很大变化,您刚刚看到了,军官们已经在持观望态度了。给水手们的经济上的好处本来可以决定他们的举动,但他们有他们坏的一面,因为出发之后,他们最想回来了!医生,在这件事上我得不到支持,要是我失败了,应该责备的不是这个或那个水手的错误,而是某些军官的居心不良……啊!他们会因此而付代价的!”
“您多虑了,哈特拉斯。”
“我一点也没有夸张!您以为船员们对于我在道路上遇到的障碍感到愤怒吗?正相反!他们希望让我放弃我的计划!而且这些人并没有嘀嘀咕咕,只要‘前进’号朝南行驶,就一直会这样下去,这些疯子!他们幻想着他们接近了英国!但是我一旦再向北航行,你们就会发现事情变了!我发誓没有一个活着的生物会让我偏离我的行动纲领!我的船经过的每一条道路,每一个出口,一旦我应当留下它的踪迹,我做什么都是有道理的。”
船长的愿望应该在某种程度上得到满足。根据医生的预计,晚上会忽然发生变化,由于风、水流或气温的某种影响,冰田会四分五裂,“前进”号勇猛地前进,用它那钢制的船首击碎了浮冰,它整夜都在航行,星期二接近六点钟的时候,它走出了贝洛海峡。
但当哈特拉斯发现向北的道路封得严严实实的时候是多么怒火冲天啊!但他还有足够的忍耐力控制他的绝望心绪,仿佛唯一畅通的道路就是该选定的道路,他让“前进”号沿富兰克林海峡而下,既然不能沿皮尔海峡而上,他决定绕威尔士亲王的领地一周,然后到迈克一克林多克海峡。但他非常清楚山敦和沃尔不可能搞错,知道如何利用他那绝望的希望。
6月6日没有发生任何事情,天空下着雪,光晕的预兆已经结束了。
在36小时内,“前进”号沿着弯弯曲曲的波西亚海峡前进,无法接近威尔士亲王的领地,哈特拉斯开足了马力,烧了大量的煤,他一直想在比彻岛重新进行装备,星期四他到了富兰克林海峡的末端,发现通向北方的道路难以跨越。
这实在令人绝望,他再也不能走回头路了,浮冰推他前行,他看到他的道路在身后不断地封住,仿佛在他一小时以前刚刚经过的地方从未有过畅通无阻的海洋。
如此下来,“前进”号不但不能向北行,而且一刻也不能停,以免被封住,它在冰山面前逃跑就像一条船在暴风雨面前逃跑一样。
6月8日星期五,它来到波西亚海岸附近,就在詹姆斯·罗斯海峡的入口处,应不惜任何代价避开它,因为它只有在西边才有出口并且直达美洲。
中午在这个地点进行的观测表明纬度为70°5′17″,经度是96°46′45″,医生知道这些数字之后,就把它们标在图上,发现它最终到了磁极上,就在约翰爵士的侄子詹姆斯·罗斯确定这个奇特景象的地方。
邻近海岸的地势很低,高度有60多英尺,离大海约一海里。
“前进”号上的锅炉有必要进行清洗,船长将船锚定在一片冰田之上,允许医生在水手长的陪同下到陆地上去,他则对一切同他的计划无关的东西无动于衷,他又埋进舱里,贪婪地看起极地的地图来。
医生和他的同伴很容易就到了陆地上,前者想做实验,拿了一付罗经,他想检验一下詹姆斯·罗斯的劳动,他没费什么力气就发现了后者竖起的石灰石土丘,他跑了过去,通过一个入口可以看到里面有一个锡盒,詹姆斯·罗斯将它发现的笔录放在里面,30年来似乎没有一个活的生物曾经来到这个孤寂的海岸。
在这个地方,一个指针磁化了轻轻地悬垂着,立刻在磁力的作用下处于有点垂直的状态。吸引中心距离很近,几乎就在指针下端。
医生小心翼翼地做着实验。
如果说詹姆斯·罗斯由于他的工具不够精确,只发觉垂直指针的倾斜角为89°59′,真正的磁极则在这个地方的一分的地方。
“这就是地球的磁极!”他用脚敲地喊道。
“就是这里吗?”约翰逊先生问道。
“就在这里,我的朋友。”
“那么,”水手长接着说,“应该放弃任何有关磁山或磁化堆的推测了。”
“是的,我的正直的约翰逊,”医生笑着回答,“这些都是轻信者的假设!正如您亲眼所见,没有任何一座山能够吸引船只,除去它们的铁器,一只锚一只锚的,一颗钉一颗钉的,您的鞋也如同在地球上任何别的地方一样自由。”
“那么如何解释……”
“人们无法解释,约翰逊,我们对此还不够博学。但是确定无疑,像数学一样精确的是,磁极就在这里,在这个地方!”
“啊,克劳伯尼先生,船长对北极的了解要是这么多,他该是多么高兴啊!”
“他会的,约翰逊,他会的。”
“愿上帝保佑吧!”后者回答。
医生和他的同伴在做实验的确定地方竖起一个标志,接着有人向他们打手势要他们回来,他们在晚上五点的时候回到了船上。
第十七章 约翰·富兰克林爵士的灾难
“前进”号直接穿越了詹姆斯-罗斯海峡,但这并不是一帆风顺的,还用了锅子和火药,船员们感到无比疲惫,气温幸好还是可以忍受的,比詹姆斯·罗斯时代高出了华氏30°,气温计指示2℃。
星期六经过了费利克斯角,它位于北部海域的中等群岛之一,吉约姆国王领地的北端。
船员们感到一种强大而痛苦的压力,他们对这个他们沿岸航行的群岛投去好奇然而悲哀的目光。
终于他来到了吉约姆国王的这片领地,这是上演现代最恐怖的悲剧的剧场!在西边几海里的地方就是“厄端珀斯”号和“恐怖”号失事的地方。
“前进”号的水手非常清楚他们此行的目的是为了找回富兰克林海军上将和既得的成果,但他们不知道这次灾难的惨痛的细节。但是,当医生在地图上追寻船的航程时,他们当中的许多人,贝尔。伯尔顿、辛普森凑近他,跟他谈话,很快他们的同伴接踵而至,为一种特别的好奇心所驱使,在这段时间内,船飞速前进,海岸及其海湾、海角、岬角像一幅巨大的全景画一样在眼前掠过。
哈特拉斯在艉楼上快速大步地走着,医生站在甲板上,大部分船员都围住了他,他知道这种局势非常微妙,也知道在这种场合做一次演说会起到什么作用,他接着约翰逊开头的谈话说了下去:
“你们知道,我的朋友们,富兰克林开始时的情况是什么样的,他像库克和纳尔逊一样当过见习水手,年轻时代参加了伟大的航海,他决心1845年投身于寻找西北航线,他带领“厄端珀斯”号和“恐怖”号。这两条久经考验的船1840年在詹姆斯·罗斯统率下刚刚完成了到南极的远征。富兰克林所在的“厄端珀斯”号上军官同水手加在一起共有70人。菲茨一詹姆斯为船长,高尔·勒维斯孔德为中尉,德沃、萨尔让、库什为水手长,斯坦利为外科医生。“恐怖”号有68人,船长克罗齐尔,中尉是小霍格德逊和欧文,水手长是霍尔斯比和托马斯,外科医生是佩迪。你们能够在这些地区的海湾、海角、海峡、岬角、峡湾、岛屿读到绝大多数不幸者的名字,没有一个人能再见他的祖国!总共有138人,我们知道富兰克林的最后几封信是从迪斯科岛发出的,日期是1845年7月12日。‘我希望’,他说,‘今夜开往朗卡斯特海峡,’自打他从迪斯科海湾出发之后发生了什么?‘威尔士亲王’号和‘事业’号捕鲸船的船长最后一次见到这两条船是在麦尔维尔海湾,从这天起,再也听不到他们的消息了。但是,我们可以追随富兰克林向西行,他进入了朗卡斯特海峡和巴罗海峡到了比齐岛,1845——1846年他在那里过冬。”
“但人们怎么知道得这么详细?”木匠贝尔问道。
“通过1850年奥斯汀远征时在岛上发现的三座坟墓得知的。这些坟墓里埋葬了富兰克林的三个水手。接着,‘狐狸’号中尉胡勃逊找到了日期为1848年4月25日的文件。通过这些文件我们得知,‘厄端珀斯’号和‘恐怖’号越冬之后沿惠灵顿海峡而上直到77纬度,但他们并没有继续北上,显然这条道路无法通行,他们只好南行……”
“这就是他们的失误!”一个坚定有力的声音说。“在北方才能得到拯救。”
每个人都转过身去。哈特拉斯倚在艉楼的栏杆上,向他的船员们发出了可怕的警告。
“毫无疑问,”医生接着说,“富兰克林的意图是回到美洲海岸,但在这条不幸的路上遇到了暴风雨,1846年9月12日,两条船在费利克斯角西北方几海里的地方遇到了浮冰,他们一直被带到了胜利岬角的北一北一西,就在这儿,”医生指着海上的一点说。“在这19个月里发生了什么?他们做了什么,这些不幸的人?毫无疑问,他们勘察了邻近的区域,为了求生什么都做,因为海军上将是一个坚定有力的人物!要是他没能成功……”
“那是因为他的船员可能背叛了他,”哈特拉斯闷声闷气地说。
水手们不敢抬起眼睛,这些话重重地击在他们心上。
“总之,这致命的文件还告诉我们,约翰·富兰克林爵士1847年6月11日积劳成疾而死。让我们记住他吧!”他脱下帽子说。
听者默默地模仿他。
“这些没有首领的不幸的人在这10个月中变成了什么样子?他们呆在船上,直到1848年4月才决定离开,138人中剩下105人,33个人死去了!船长克罗齐尔和菲茨一詹姆斯在胜利角竖起了一个标志,他们把最后的文件存放在那里。你们看,我的朋友们,我们正在经过这个海角!你们还可以看到这个标志的残迹,就在约翰·罗斯1831年来到的这个偏僻的海角!这是珍妮·富兰克林角!这是富兰克林角!这是勒斯孔德角!这是厄端珀斯海湾,在这里还能找到用一条船的残骸制造的小艇,就放在雪橇上!在那里还发现了银匙,大量的弹药,巧克力,茶叶,圣经!因为这活下来的105人在克罗齐尔船长的带领下向大鱼河进发!他们能到什么地方?他们会到哈得逊湾吗?几个人幸存下来?自从最后一次出发后他们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