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轮船想接待这位公证人也是不可能的。当他乘船从亚历山大来马赛时,由于不适应,他就病倒了。他发誓只要避开水路,走旱路也可以。萨伍克对此并不表示反对。况且,昂梯菲尔也实在不想与他们结伴,只是告诉他下月底在苏伊士相会,并未透露一直到马斯喀特……为此公证人后来还遭到那不讲信义的家伙一顿训斥。
昂梯菲尔师傅甚至明确说:
“既然,您的主顾让您参加遗产的挖掘,您就去好了。但,鉴于我根本不想与您的见习生以及您深交,即使情况迫使我们非要一起旅行,那我们也得各行其道!”
这婉转的申告,我们便更了解圣马洛人的倔强性格了。
因此,萨伍克和勃·奥马尔在“斯特尔斯曼”号出发前,便离开了圣马洛。在西坡船长的旅客中没有这二位,原因也就在于此。这一点,谁也不会埋怨。很清楚,公证人既怕不参加挖掘财宝,丢掉酬金;又怕当萨伍克所驱使,不得离开昂梯菲尔师傅。他其实已提前到了苏伊士,在那儿焦急地等待着。
“斯特尔期曼”号沿法国沿岸快速航行。由于陆地的遮挡,南风吹来对船的颠簸并不算大。吉尔达在自我庆幸,他打算就此机会研究一下命运让他走过的各国的风俗习惯。但是,毕竟是他生平第一次远海航行,他生怕会晕船。因此,他总用好奇而又恐惧的目光,扫视着那水连天、天连水的尽处。这位内河船老大,当他在甲板上踱步时,他既摆不出海员的架势,也没法应付船体的上下起伏和前后摇晃。他那只习惯站在驳船上的双脚,很快就站不稳了。于是,他坐在船尾楼舵的凳子上,或抢时而依或抓船栏杆,那副忍耐的样子,却招来了不知心疼人的皮埃尔·塞尔旺·马洛的失礼玩笑。
“喂!驳船长,怎么样?”
“直到现在,我还可以。”
“嘿!嘿!……我们是在沿海岸走,只能算是内河航行。好比是,你还在‘可爱的阿美丽’号上。要是来一场大的北风,大海就会把小船掀起。那时,即使有跳蚤咬你,你也顾不上去搔痒了。”
“我身上没有跳蚤,朋友。”
“这只是一种比方,等我们一离开海岸,到了海上,你看着吧。……”
“我想我会生病?”
“一场大病,我敢打赌!”
昂梯菲尔有他说服人特有的本领,这是公认的。因此,朱埃勒想改变一下这些预言,他说:
“我叔叔言过其实了,特雷哥曼先生,您不会病的……象……”
“像一个小海豚?……但愿如此。”驳船长一边指着尾随着“斯特尔斯曼”号后边,那跳来跳去的大海中的两三个小丑,一边答道。
天黑了,轮船驶地布列塔尼角,进入了夹在隆起的海岸之间的福拉运河。尽管有风,大海却是平静的。乘客们8~9点钟都回舱睡觉去了。夜间,船驶过了圣马丽角、布雷斯特地峡、杜瓦尔纳内兹海湾、塞纳急流、穿过伊鲁瓦兹,向西南方向驶去。
驳船长做了一个梦,梦见他死了。幸好是南柯一梦。早晨,尽管船左右摇摆,前后颠簸,在浪峰之间上下起伏,他就要把大海航行中能遇到的各种趣闻铭刻在记忆里。
于是,他出现在船梯的最后阶梯上,露出半个身子。他仰靠在甲板的横栏上,面色苍白,近乎虚脱,就像酒桶咕咕往外冒酒似的,向前滚着。他看到了什么呢?
皮埃尔·塞尔旺·马洛自己呢,在穿过布洛涅海峡到福克斯通时,也在颠簸的船上直筛糠,如同一位娇嫩的英国贵妇遇上了坏天气。
陆地和海洋上所能听到的谩骂,昂梯菲尔师傅全盘端出来了!在船颠簸得最利害时,看见他的朋友却表情安然,面色似有些红润,好象一点也不感到恶心似的,他骂得更凶了。
“是的……五雷轰的!”他喊道,“这可信吗?……10年没上船,我……竟然比一个驳船长还病得利害!”
“不对!我可没病。”吉尔达·特雷哥曼微微一笑说道。
“你没病……为什么没病。”
“我也觉得奇怪,朋友!”
“别着急,一刮起猛烈的西南风来,这个伊鲁瓦兹海可比不得你那朗斯河!”
“从来都不相提并论。”
“你那样子简直象没有经过颠簸似的……”
“真遗憾!”吉尔达老头答道,“尽管,似乎这使你不太愉快……”
这真是一位盖世的铁打金刚!
其实,昂梯菲尔师傅的不适也很快就过去了。在“斯特尔斯曼”号驶过西班牙西北端奥尔塔卡勒角前,尽管大西洋波涛汹涌,圣马洛人站在船上,稳如泰山,能吃能喝。这种情况,表明他和其他健壮的航海者一样,如果有一段时间没有上大海的话,也会有此短暂的不适应的。
然而,当他想到“可爱的阿美丽”号船主,竟安然无恙,而他自己却几乎支撑不住,这才感到万分羞愧,自尊心显然受到了打击。
当“斯特尔斯曼”号随着层层巨浪,穿过科罗尼和埃尔费罗尔时,黑夜是很难熬的。西坡船长甚至想抛锚停泊,若不是昂梯菲尔师傅表示可以坚持的话,他可能就停下了。他很怕耽误时间。因为,苏伊士的商船在波斯湾一个月只停一次。正值夏至之际,最怕的是坏天气。因此,只要不妨碍前进,轮船最好不要停泊。
“斯特尔斯曼”号继续航行,和西班牙沿海暗礁保持一定距离。它把比戈小海湾及其码头抛向左后方,迎来的是风景如画的葡萄牙海岸。第二天,在船右方,看到了一排神像,感谢上帝的特意安排,它表明,来自运海的轮船已靠近大陆了。
您也许会想得到,在那漫长的无所事事的日子里,人们谈论的中心,无非是与探宝有关,这次奇异的漫游,并坚信可大功告成。昂梯菲尔的精力和体力都得以恢复,他叉着双腿,轻蔑地注视着天际线,在甲板上踱来踱去,步伐坚定,昂首挺胸,他想仔细从驳船长的气色上找出点病态来,却一无所获。
于是,他说道:“你觉得大洋怎么样?”
“全是水呀,朋友。”
“是的,比朗斯河水可多吧!”
“当然啦!但是,你不该讨厌朗斯河,它也有它的美呢!……”
“我不是讨厌它,驳船长,而是不把它放在眼里……”
“不要小看,叔叔”朱埃勒说道:“小河也有小河的价值……”
“就象小岛一样!”吉尔达·特雷哥曼赶忙补充说。
听到这里,昂梯菲尔马上竖起了耳朵,因为这触动了他的敏感之处。
“当然啦,”他喊道:“有些小岛是属第一流的……比如,我那个。”
这个代词——我那个,表明在布列塔尼人脑海里想了些什么。那阿曼湾的小岛,就所藏遗产而言,确实是属于他的。
“关于我那个小岛,”他又说,“朱埃勒,你是不是每天都在观察时钟走得如何?”
“当然,叔叔,这么好的仪表真少见。”
“还有你的六分仪呢?”
“请您放心吧!它和时钟一样好。”
“感谢上帝,就是太贵了!”
“它们能助您得到一亿,价钱再贵也无关紧要了,”吉尔达明确而委婉地说。
“驳船长,您说得太对了!”
事实上,也真没顾价钱多少,时钟是布雷金丁制造的——其完美程度就无需赘述了。六分仪则完全可与时钟媲美,操纵灵巧,角度误差不超过一秒。当然,只有年轻的船长才能使用,使用这些仪器,他满可以绝对准确地确定小岛的位置。
但是,尽管昂梯菲尔师傅和他的两位助手完全有理由百分之百地相信这些仪表,然而,对那位总督遗嘱执行人——奥马尔,却一百个不放心,一天,叔叔对侄子说:
“我讨厌那个奥马尔,我要仔细观察他一番。”
“鬼知道我们在苏伊士会不会见到他?”驳船长以疑惑的口气说道。
“去他的吧!”昂梯菲尔喊道,“他在苏伊士等几个星期,几个月也活该!——那坏家伙不是为了偷走我的纬度才来找我的吗?”
“叔叔,”朱埃勒说,“我想,您提防公证人没错。但依我看,更要提防的,是那个见习生纳吉姆,他比公证人还要坏!”
“对了!我们想得一样,朱埃勒。”驳船长补充道,“那个纳吉姆并不像见习生,比我还不象……”
“倒象一个小丑!”皮埃尔嘴里滚动着小石子,说“不象,他的相貌与其身分完全不符……不过,在埃及,也确有一些小人物,派头十足穿马靴,留小胡子学着土耳其军官的样,这也不足为怪!……糟糕的是,他不讲法语……本应多套他几句,看他会不会说我们的语言。……”
“让他多开口,叔叔?您就别想了。我认为您应该多考虑一下那个萨伍克……”
“哪个萨伍克?”
“姆哈德的儿子,卡米尔克的侄子。因为您,他失去了继承权……”
“他敢来横的,我就把它竖过来!遗嘱不是写得很清楚吗?……那位总督的后代,他不配!”
“但是,叔叔……”
“唉!我更耽心勃·奥马尔这家伙搞些歪门邪道的话……”
“朋友,你要当心!”吉尔达如老头说道,“你不能摆脱公证人……他有权也有义务陪你去寻找……跟你到岛上去……”
“我的小岛,驳船长!……”
“对,你的小岛!……遗嘱明确规定,他可以得一百万法郎的酬金……”
“在他屁股上踢他一百万下!”圣马洛人喊道,想到勃·奥马尔还应领取一大笔报酬,他怒不可遏。
谈话被震耳欲聋的汽笛声打断了。“斯特尔斯曼”号从圣文森特角的顶端和矗立于这片海域的岩石中间驶过,靠近大陆。
西坡船长从没忽略过向悬崖高处的修道院致敬,其院长则赶忙为他祈祷,以作还礼。几位年老的僧侣也在高台上出现,为轮船祝福。船绕过角端,向东南方向驶去。
夜里,轮船沿岸航行,可见到加的斯的灯火,穿过了特拉法尔加海湾。黎明,斯帕特尔角的灯塔在南方显现。“斯特尔斯曼”号正在直布罗陀海峡中航行,看到右方是丹吉尔的雄伟壮观的山丘,在郁郁葱葱的林木间,有一排排白色漂亮的别墅在点缀着;而左方,在塔里法后面,却是层层叠叠的丘陵地。
西坡船长凭借那地中海的风势,从这儿开始,加速行驶,接近了摩洛哥海岸。休达已经在望,这座城市和西班牙的直布罗陀,一样,是建造在岩石上的。船掉头转向东南,24小时以后,阿尔沃兰岛便被抛在后边。
这段航程,令人心旷神怡,如醉如痴。当船经过非洲海岸时,江山如画,旅客们深感难以言传的情趣。
这是一幅充满诗情画意的美景,以群山为背景构成和谐的侧影,锯齿海岸,千姿百态,滨海城市突然出现在两岸峭壁的拐弯处。地中海的气候得天独厚,使这一带四季常青,满目葱绿。
驳船长竟收这大自然的美景,赞赏不已。在他的脑海里,从迪纳尔到迪南那一段,比起心爱的朗斯河风光,后者是否有些逊色呢?外观奥兰①城好似一圆锥体,阿尔及尔一层高一层地铺在山坡上,斯托拉湾举目皆是壮观的岩石,布日伊、菲利普维尔、波尼,这些半古老、半现代化的城市藏在海湾的深处。总之,面对展现在眼前的秀丽无比的海岸,吉尔达·特雷哥曼感触如何?一个悬而未决的问题,将来也不会有结果。
①奥兰又叫瓦赫兰,是阿尔及利亚第二大港口。
“斯特尔斯曼”号穿过了卡勒,便离开了突尼斯海岸,向邦角方向驶去。3月5日傍晚,太阳隐没在薄雾中,迦太基高地曾有片刻呈现在洁白的天幕上。在夜里,轮船驶过邦角后,便一直航行在延伸到近东的地中海的东方部分。
天气分外宜人,有时刮起飓风,但大风之后,则阳光明媚,天晴气爽。处于这等氛围下,班泰雷利亚岛露出了它的顶端——这座沉睡的火山,总有一天会苏醒的。况且这一带,从邦角直到遥远的希腊群岛,都是火山地区。一些岛屿在这片海域出现,如桑托林岛以及其它许多岛屿,可能也会形成一个新的群岛。此时,朱埃勒对他叔叔说:
“幸亏卡米尔克总督没有选择这一带的小岛来埋藏他的财宝。”
“真是不幸……万幸啊!”昂梯菲尔师傅回答道。
想到他那小岛可能也是由于海底的力量不停的作用,从海底冒出来的,他的脸一下子变得刷白。幸亏在阿曼湾那儿没有这种可能性。
驶过了戈估岛和马耳特岛,“斯特尔斯曼”号直抵埃及海岸。
西坡船长认出了亚历山大。尼罗河的出海口在罗塞塔和达米埃塔之间,形成一个扇形。绕过出海口,于3月7日清晨轮船到达塞得港。
苏伊士运河正当开凿中,它正式通航是在1869年。因此,轮船只能停在塞得港。受法国的影响,塞得港也全是欧式建筑:尖顶教堂,离奇古怪的别墅,如雨后春笋,拔地而起。在大海、运河和曼扎拉湖之间的沙质狭长在带,用其挖出的土填平了一些沼泽,垫成平台,作为城基。在那儿,教堂、医院、工厂样样倶全。一座座如画的建筑物面对地中海,湖中的岛屿星罗棋布,一片翠绿。小岛之间,渔舟往来穿梭。这是一个面积为230公倾的避风海湾,有两道大堤,一条全长为3500米的西式海堤,装有灯塔照明,另一条则是东方式的,比前者短700米。
昂梯菲尔师傅和他的伙伴们告别了西坡船长,对他所给予的热情接待深表谢意。第二天,他们就搭上了来往于塞得港与苏伊士之间的火车。
真令人遗憾,若不是运河还尚未竣工,朱埃勒是多么想横渡这闻名遐迩的运河呢!尽管提姆萨湖和伊斯梅利亚湖不象迪南那样具有布列塔尼风光,却比迪纳尔更具东方特色,吉尔达·特雷哥曼仍会以为还是航行在朗斯河两岸!
可怜的昂梯菲尔呢?说真的,他从未想过要领略那美丽的风光,也没想过要饱览那人工美景。对他而言,世界上只有在阿曼湾的小岛,他那个小岛,就像一枚闪闪发光的金属扣,深深地吸引着他,他全身心地倾注在这一点上。
当今,苏伊士是一座占有何等重要的地理位置的闻名城市,然而,他经过那里却什么也没看到。但在车站出口处,他一眼就看到了那两个冤家,一个在频频招手致敬,另一个则保持东方人的严肃表情。
他俩便是勃·奥马尔和纳吉姆。

  第十一章
吉尔达说昂梯菲尔或许会发疯
遗嘱执行人,公证人勃、奥马尔和他的见习生早几天前已经到达约会地点了。他们在苏伊士,等待圣马洛人的焦急心情就可想而知了!
昂梯菲尔师傅示意朱埃勤、特雷哥曼不要动,三个人假装在专心致志地聊天。
勃·奥马尔以阿谀奉承的习惯姿态,走了过来。
“终于……先生……”他冒昧地说,竭力使得语气和蔼、委婉。
昂梯菲尔转过头来,看他一眼,就象从不认识他一样。
“先生……是我……是我呀……”公证人点头哈腰地说道。
“谁……您?”
他没有好意思说出来:这具木乃伊想要干什么?
“是我……勃·奥马尔……亚历山大的公证人……您不认识我了?……”
“你们认识这位先生吗?”皮埃尔·塞尔旺·马洛问道。
他向他的伙伴挤着眼睛,小石子在嘴里忽儿鼓起右腮,忽而又鼓起左腮。
“我想:……”吉尔达有些可怜这位公证人。“这是勃·奥马尔先生,我们有幸见过……”
“不错,确实……”昂梯菲尔师傅分辨道,他好象在回忆一件很久以前的事。“我记起来了……勃·奥马尔……勃·奥马尔?”
“就是我。”
“那么……您在这儿干嘛?”
“怎么……我在这儿?我在等您呀,先生。”
“您等我?”
“这还用问……您能忘了吗?……我们约定在苏伊士想会的呀?”
“约会?……那为什么?”圣马洛人装出十分惊讶的样子答道,以至于奥马尔差点儿上当。
“为什么?……卡米尔克总督的遗嘱……他留下的遗产……那个小岛……”
“哦!您在说我的小岛。”
“对!……您的小岛,您想起来了!由于遗嘱要我……”
“对,勃·奥马尔先生……您好……您好!”
他没道再见,耸了一下肩,示意朱埃勒和驳船长跟着他走,但是,当他们离开车站时,公证人叫住了他们。
“您打算投宿何处?”他问道。
“随便哪个旅馆。”昂梯菲尔师傅答道。
“我们投宿的那个旅店您可中意?”
“哪个都行,无所谓,反正只待48小时。”
“48小时?”勃·奥马尔语泪中明显带着不安。“您的旅行还没结束?”
“差得远呢!”昂梯菲尔师傅笑道,“还有一段海路……”
“一段海路?”公证人喊道,面色立即变得苍白,好象脚下就是船甲板已经晃动起来。
“我们要走这段海路您肯定不会开心的,要乘开往孟买的邮船‘奥克苏’号……”
“孟买!”
“邮船后天从苏伊士出发,既然您非得陪同我们去不可,……我就请您乘此船了。”
“那么,小岛到底在哪儿?”公证人做了一个绝望的手势,问道。
“在它在的地方,勃·奥马尔先生。”
说到这儿,它们一行三人向最近的一个旅店走去。那几件行李不久也运行了。
过了一会儿,勃·奥马尔找到纳吉姆。那个“见习生”对他是不怎么礼貌的。啊!要不是有一亿法郎的百分之一归他,要不是害怕萨伍克的话,他早就把总督的遗嘱和继承人,都打发一边去了。他才不会受这份罪呢!
要是有人告诉圣马路人,从前阿拉伯人把苏伊士叫苏也斯,埃及人把苏伊士叫克莱奥巴特利,他准会赶忙回答: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说这些。”
观察几个清真寺,看几所极为一般的古建筑,逛逛2~3个广场,其中最为引人注目的恐怕要算粮市广场了。还可以参观拿破仑将军下榻过的临没官邸。然而,朱埃勒想,只要对这座城郭不整、失修、住有居民达135千,有这个梗概了解就是够了,也算把仃泊的48小时用好了。
吉尔达·特雷哥曼和朱埃勒把时间用来逛大街,串小巷,探索海港。这个深达10~20米的港口,可容500艘船只仃泊,整个季节都不受经常利来的北风和西北风的袭击。
苏伊士港运在运河开凿之前,就进行海上空荡了。那时,主要靠铁路进行运输。由于该港位于海湾深处,靠达180公里的运河又是治海岸和苏伊士海峡开凿的,故称苏伊士运河。这座城市使成了红海的门户。并始终保持稳定上升的景象。
昂梯菲尔对此态度极为冷漠。当他的两个伙伴在街上漫不经心地游逛时,他却寸步不离已变为游览胜地的美丽海滨。他觉得有人在监视他。有时是纳吉姆,有时又是勃·奥马尔。两人虽不走近他,但一直盯着他,而他却假装根本没有注意到似的。他坐在长凳上,全神贯注,陷入沉思,目光寻视着红海的水平线,试图望穿那茫茫无边的海面。可有时,他的想象力驱使他竟以为看见了,“他的小岛”从南边的弥漫的雾色中浮起。然而,这不过是海市蜃楼而已,人们的眼睛总会产生这种错觉的。
3月11日清晨,“奥克苏”号邮船终于完成了启航前的准备工作。备足了煤,经过几次定期仃泊,就可横渡印度洋了。
昂梯菲尔师傅及其二位伙伴一大早就来到船上,奥马尔和萨伍克随后也赶来,这也毫不为奇的。
这巨大的邮船,虽说是一艘货轮,但也可以载客。旅客大部分是去孟买的,也有一些则在亚丁和马斯喀特上岸。
“奥克苏”号上午11点起航,驶出了狭长的苏伊士港。由于连续不断地仃泊,这次航行需15天。朱埃勒预订了有3个隔断的客舰,布置得很舒适,白天能睡午觉,夜间可以休息。
不用说,另一间住着萨伍克和奥马尔。公证人很少露面,昂梯菲尔师傅决定,除非实在不得已则不跟他俩来往。这次“海熊”以他即特有的细心,向倒要的公证人宣称:
“奥马尔先生,说好了,我们是结伴旅行。但是,咱们是各行其是,井水不犯河水……您只须在场证实我占有了那笔遗产就可以了,事后,咱们各不相干,无论在人间还是在地府。”
高高的海岸挡住了季风,“奥克苏”号沿海湾顺流而下,如同行驶在湖面上一样平静,但是,掠过阿拉伯平原时,吹在红海上的凉风,却十分冷酷地迎接了“奥克苏”号邮轮。旅客大多数被旋风弄得极为不畅。不论是昂梯菲尔师傅、他的侄子,还有内河航海俱乐部的老手——特雷哥曼,都未能幸免。至于那狼狈不堪的公证人,就无需描绘他的窘态了。人们只听到他在航宝的角落里呻吟着。精干的驳船长出于怜悯之心,不时光顾他一下。这举动并未使人感到诧异,因为他本性极为善良。至于昂梯菲尔,他决不能原谅那企图偷走他的纬度的人。当吉尔达试图让他可怜可怜那个不幸的乘客时,他只是耸耸肩。
“好吧,驳船长,”他对他说,左右腮帮轮翻鼓起,“您的奥马尔已精疲力尽了吧?”
“差不多。”
“可喜可贺!”
“我的朋友一一你不去看看他吗?——哪怕看一次呢!”
“不,驳船长,不去看!——当他只剩下躯壳时,我会去看的!”
跟用这种腔调回答问题的人,是无法讲道理的!
然而,在横渡大洋时,公证人并未碍事,但他的见习生纳吉姆却接二连三地惹得昂梯菲尔师傅不得不发火。奇怪,他们两个讲的又不是同一种语言,怎可能会有冲突呢?原来,那“见习生”老是窥视圣马洛人的一举一动。好象是主人交给他的任务。万一这个埃及人命中注定,要从船上被抛下海去时,昂梯菲尔那才真开心呢!
尽管不是三伏天,沿红海顺流而下,也是相当难受的。当时只能雇用阿拉伯人当司炉,因为那儿的人耐高温。
3月15日,“奥克苏”号驶进曼德海峡最狭窄的水域。当邮轮越过英属丕林岛后,3个法国人向在非洲海岩奥博克城堡上飘扬的法国国旗致敬。然后,轮船开进亚丁港,准备在那儿抛锚,有些旅客将在那里下船。
亚丁港是拴在大不列颠帝国腰带上的一把钥匙,是打开红海那串中的一把,是不辞劳苦的好管家婆。丕林岛已变成另一个直布罗陀港,依靠这个岛屿,英国把守着通向印度洋水域的大门。即使亚丁港部分淤沙,它的东部仍然可以容纳大量船只停泊;而它的西部是可接纳整个舰队。英国人从1823年起,就在这裹扎了根。目前的这座城市,在11~12世幻曾经历过繁荣昌盛的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