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我这个人的来历,说不上传奇,只能说是,神奇。孙悟空还知道自己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呢,我从哪来的我都不知道。
好吧我一激动又扯远了…话说此时钟原被我爸引着进了屋,只听他左一个“伯父”右一个“伯父”叫得那个甜啊,狗腿是什么样的,就是他这样的>_<
钟原的房间就在我隔壁。我爸把他安顿好之后,拉着钟原在客厅里喝茶聊天。我则坐在小板凳上一边啃西瓜一边看电视。
钟原从行李箱里翻出一个巴掌大的缎面盒子,双手递给我爸,“伯父,第一次见面,也不知道送您些什么好,这东西据说能舒脉通络,希望您能喜欢。”
我爸笑呵呵地接过盒子,一个劲地夸钟原客气夸他懂事夸他怎么看怎么顺眼…
我不淡定了,把钟原揪到一边,“喂,你干嘛要送我爸东西?”
钟原面无表情地答道:“我和伯父投缘。”
我警惕道:“你…不要以为你送点礼物就不用交食宿费了!”
钟原皱眉,“木头,你就那么喜欢钱吗?”
我老脸一红,“这个,这个是个原则问题…”
钟原:“要是有人给你两个亿,你会不会就这么嫁给他?”
我瞪他,“我像那样的人吗?况且我爸说了,不许我嫁有钱人。”
钟原目光闪闪地看着我,“为什么?”
我刚想说话,却看到我爸一个劲地伸长脖子朝我们这里望,顿时发现我们俩把他老人家冷落了实在是一件不厚道的事情,于是我只好把钟原拉回去。我蹲在我爸身边,把那漂亮的盒子拆开,只见里面躺着两枚核桃,红红的亮亮的,像两块玛瑙石,非常好看。我把那两颗核桃拿出来掂了掂,确定这东西确实是核桃,顿时松了口气。反正这俩核桃也值不了几个钱,我也就不用担心不好意思收钟原的食宿费了。
当然后来我爸被一个收古董的老家伙缠了一个多月要收他这俩核桃,那时候我爸才很庆幸自己当初没有把这俩可爱的小家伙敲开吃掉。
拜钟原所赐,我爸一整个下午都没去张三爷家侃大山,于是吃过晚饭他迫不及待地去了。我爸这人不爱吹牛,但是最喜欢和别人说他家丫头怎么怎么样,尤其在我考上一所罕见的大学之后。当然当爹妈的都好这一口,对此我表示很理解。今天他握着钟原给他的那两个核桃雄赳赳气昂昂地去张三爷家了,我真怕他一激动说那是他女婿给他的,这种事情他干得出来>_<
张三爷走后,隔壁和我同龄但是比我大几个月的张旭哥哥来找我聊天。我和张旭哥哥其实挺有缘分的,从小学到初中再到高中,我们一直都是同班同学,一般情况下他是班长我是学习委员,当然高中的时候我因为学习不够好没当上学习委员,他却一如既往的是班长。
不过后来我和他之间发生了一些比较尴尬的事情,所以俩人之间没以前那么亲密了。今天他来找我,俩人之间也没说什么话,他坐了一会儿就走了。
张旭哥哥走后,钟原望着他的背影,意味深长地问我:“青梅竹马?”
我们的情史 ...
其实我和张旭哥哥的确算是青梅竹马,好歹从小到大一起上学一起做作业的交情在那摆着,就算没有什么深刻的爱情,革命感情也总归是有的。高中的时候我正赶上青春期,荷尔蒙分泌旺盛,也就看张旭哥哥怎么看怎么顺眼了。后来想一想,那时候我真正渴望的也许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一段感情。
后来事情的发展就比较杯具了。本来嘛,我和张旭哥哥俩人两小无猜郎情妾意的,不搞在一起确实有点说不过去。可是张旭哥哥此人有一个软肋,就是他妈妈。他妈妈的话比老师的话管用多了,想当初我们俩在学校里稍微有一点暧昧的火苗的时候,老师也劝过我们,说了一堆乱七八糟的道理,他当时完全没往心里去。可惜等他回家被他妈妈教训了一顿之后,这小子算是彻底地缩了。我当时就是情窦将开未开的矜持小姑娘,我还能怎么样。
于是忍着吧,忍到高考大家就解脱了…这是张旭哥哥的原话。我听到他说这些,心里也就有底了,以为高考后他会跟我来个表白什么的,要多浪漫有多浪漫。可惜高考完的当天晚上,我等到的是一句话。
“我妈不让我和你在一起,她说我们俩去的地方不一样。”
这算是婉拒了吧。过了几天我爸爸从张三爷八卦团那边听到的八卦,隐隐约约的意思好像是说,张旭的妈妈嫌我成绩不好,和他儿子不是一个档次,她希望她的儿媳妇是能和张旭同一个大学的高材生,什么什么的。
总结一句话就是说,我被嫌弃了。
我当时火大,找到张旭哥哥当面质问他是不是这么回事,他吞吞吐吐了半天,最后对我说了三个字:对不起。
没过多久,校长和村长就带着一帮人吹吹打打地跑到我家给我带大红花来了。
如果没有我,张旭哥哥应该就能稳稳当当地作成我们县的高考状元了。他的大学也在B市,只是没我们学校牌子大。
后来在B市的时候张旭哥哥也有联系过我要一起出去玩,只是我当时一门心思在陆子键身上,也没顾得上这件事。
我把这些事情简单地和钟原讲完,最后说道:“没想到你也这么八卦。”
钟原却皱眉说道:“都没什么瓜葛了还‘张旭哥哥’前‘张旭哥哥’后的叫个不停,你怎么不叫我‘钟原哥哥’呢。”
我讪讪答道:“我这不是叫了十几年,一时半会儿的没法改口吗。”
钟原:“你最好还是改了吧,我听着都牙疼。”
我囧了囧,又说道:“钟原啊,你看,我把我和张旭哥…呃,我和张旭之间的事情都和你说了,你也跟我说说你的情史吧?我知道你的情史一定比较丰富,所以你选重要的你能记住名字的说说就行了。”我认为,钟原的情史肯定比我的情史值钱,关键时刻也许真的可以卖钱也说不定。
钟原沉思了一会儿,答道:“我以前喜欢过我的一个世姐,他爸爸和我爸爸是好朋友,我们也算是青梅竹马吧。”
我点了点头,“后来呢?”
钟原长长地叹了口气,“自从她把我打成骨折,我就对她再也没什么想法了。”
我:“…”
我擦了擦汗,同情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心里却暗爽得要命,钟原你也有被人虐的时候?老天爷果然没瞎眼。
钟原突然抬眼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你其实很高兴对不对?”
我慌忙摇手,“怎么可能,我像那么不仗义的人吗?话说这么不愉快的回忆咱就不提了,说点开心的,比如你的初恋是什么时候?第二春呢?第三四五六七呢?”
钟原无奈地笑了笑,“我有那么花心吗?”
“当然有…啊不,我的意思是,你…你比较有魅力啊,呵呵呵呵…”
“是吗,”钟原挑眉,笑意更甚,“可是,我好像没有初恋。”
我吞了吞口水,不可置信地问道:“没、没有?”
钟原:“是没有,和你一样。”
这么一只人间祸害竟然没谈过恋爱?这个世界又玄幻了…
…
钟原在我家住了几天,也没见他有什么观光的动静,我觉得奇怪,就问他。结果他回答说:“前几天休息。正好,明天你陪我去看日出吧。”
我真是闲的没事找事。
第二天一大早钟原就咚咚咚地敲我的门,我睁眼看了看表,才四点,于是没理会他,倒头继续睡。
谁知道这小子却在门口喊道:“你再不起床我就进来了,我帮你起床。”
我抓了抓我那一寸长的头发,无奈哀号道:“别进来,我没穿衣服。”
这几天比较热,我晚上睡觉的时候干脆就脱光了,还舒服一些。此时我顶着一颗昏昏沉沉的脑袋,抓起衣服来胡乱穿好,幽怨地去开门。
钟原站在门口,眼神飘渺,若有所思。
我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想什么呢?”
钟原的脸上爬上了些微的淡粉色,他收回眼神打量着我,“没什么,只是…你的衣服好像穿反了。”
我十分淡定地把门关上,换好衣服。话说我在钟原面前干的丢人的事也不是这一件两件了,像现在这种程度比较低的丢人事件,已经囧不到我了。
洗漱完毕,我跟钟原抱怨说我还没吃饭呢,结果这厮剥了一颗硕大的棒棒糖塞进我的嘴里。我还就奇了怪了,这家伙的行李箱里怎么什么都有啊,比多啦A梦的口袋还科幻。
不过你还别说,这糖的味道还真不错。
我和钟原溜溜达达地朝田野中走去。清晨的空气很清新,各种各样的鸟儿们也都起了床,叽叽喳喳地叫着。植物的叶子上爬满了晶莹的露珠,手一碰,就滴溜溜地往下落。路边的窄窄的草丛中零星点缀着各色的小野花,清雅而野趣横生。
钟原深深地呼吸着,满足地说道:“果然不错。”
“那当然。”我骄傲地抬起头,被钟原夸奖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这时,我们村的村花小曼骑着自行车经过,她一手扶着自行车的扶手,一手扛着锄头,显然是去锄草。小曼一向是个勤劳的人,我爸都经常夸她,说也不知道哪家的小子有福气能娶到她。
我看着小曼的背影,对钟原说道:“那是我们村的村花,怎么样?”
钟原远远地望着她,点头道:“不错,比我都英俊。”
我擦擦汗,说道:“你是不了解那种健康的原生态的美好吧?你们这种人都是被那些病态的审美观荼毒了。”小曼确实长得身材高大珠圆玉润的,我们村的人就是喜欢那种健康而饱满的美。像我这样的曾经也入围过村花候选人名单的,不过后来因为太瘦,被淘汰了。
这时,钟原听了我的挖苦,奇迹般的没有反驳,而是说道:“我审美确实挺变态的,要不然也不会…”
“不会什么?”
“没什么,”钟原突然扬起嘴角笑了笑,“我突然想起,你喜欢陆子键,是不是也是因为他长得比较健康以及原生态?”
我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虽然不怎么习惯和别人讨论感情问题,不过和钟原讨论一下好像也没关系,反正我们俩连情史都交换了。
钟原又说道:“现在陆子键成别人的了,你心里难过吗?”
我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最后说道:“刚开始的时候难过肯定有,但太难过又说不上。这几天我想了想,觉得我对陆子键的感情其实也算不上爱情,至多是一种向往,呃,就是,他是我的偶像。正常人都希望和偶像亲密接触的,而如果不能,也无所谓。也没听说谁因为和自己的偶像没怎么怎么样而想不开的。总之就是这个样子吧,反正陆子键现在也是我家四姑娘的了,肥水不流外人田。”
钟原长长地出了口气,说道:“这样啊,原来我的担心是多余的。”
我侧头看他,笑道:“你担心什么了?”
钟原淡淡地笑,“我担心你一时想不开,做傻事。”
我摇头笑道:“我像做傻事的人吗?”
钟原:“你天天都在做傻事。”
我:“…”
此时我们两个正坐在一处高高的土丘上,身后是一片红薯埂,茁壮茂盛的红薯蔓延铺满了整片土地。而面前则是一望无垠的田野,田野里种着各种各样的农作物。田野的尽头,一轮红日冉冉升起。
记得小时候,语文老师经常要求我们描写日出的景色。每次我都会写,太阳像一个红心咸鸭蛋的蛋黄,再再地升起来了…
太阳周围的云彩被刷上了一层金,加上它本身那奇异的形状,看得人心潮澎湃的。我看着眼前的日出,心事暗涌,终于忍不住冲动,问钟原道:“你来了我家这么多天,怎么不问我为什么没有妈妈?”
钟原静静地看了我一会儿,低头说道:“伯父都跟我说了。”
我叹了口气,无奈道:“我爸还真不把你当外人。”
钟原却缓缓地勾起嘴角,“是啊。”
于是继续看日出。钟原轻轻地拍了拍我的肩膀,什么也没说。我抿了抿嘴,也没说话。
其实有没有妈妈有什么要紧的,我有那么好一个爸爸。
…
今天我们高中同学聚会。我叮嘱了钟原好好在家待着别捣乱,便一个人出门了。在车站很不幸地遇到了张旭哥…呃,张旭。话说我们村到县城的公交车每一个小时才一班,所以大家一不小心坐同一辆车是很正常的。于是我和张旭很青梅竹马地又坐到了一起,俩人磕磕巴巴地说了一些没营养的闲话。
话说我和张旭现在也应该算是相逢一笑泯恩仇吧,我和他在一起待着真没感觉出什么不适来,倒是他,一直期期艾艾的,像是个被虐待的小媳妇。我真奇了怪了,我以前是什么什么油给蒙了心了,我怎么就看上他了呢,现在睁大眼睛好好看一看,其实他还不如钟原呢,钟原那小子虽然坏,可到底说话做事什么的是个爽快干脆的。
果然人是比出来的,钟原你可以瞑目了,原来在你那些黯然无光的缺点之中,也是有那么一两点可以闪光的优点的…
奇怪,为毛我一想到钟原,脑子里就突然冒出一些不太好的预感呢。难道我已经被他虐出被害妄想症来了?
同学聚会无非就是花天酒地吃喝玩乐,寒假聚会那几天我生病了,没来,说来这一次还是我进入大学之后第一次和高中同学相聚。我们高中的几个老师也被请来了,我和张旭作为老师的“得意门生”被安排和老师们坐在一桌,当然我是高考之后才突然跻身“得意门生”之列的。
我们聚餐的地方是在一个很大的大厅里,没有包间。我嘴里叼着根鸡翅撕咬的时候,冷不丁一抬头,看到不远处一个熟悉的身影,顿时惊出一身冷汗。
那不怀好意的笑,那凉飕飕的目光…
我叼着鸡翅仰天长叹,钟原你丫还阴魂不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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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码字码到吐血的某七我需要鼓励
木头醉酒 ...
钟原此人的长相很具有欺骗性,加上他这个人又超级能勾搭人,因此没过一会儿,我们高中时候的女班长就坐在他旁边跟他聊起来了。他们俩一边说还一边不时地朝我的方向看,吓得我夹菜都不利索了。
果然,没过几分钟,女班长拉着钟原来到我们这桌,跟那几个老师说道:“这是沐尔的同学钟原,今天跟沐尔一起过来的。”
我默默地喝了口水,鬼才跟他一起过来的
钟原恭恭敬敬地欠身,乖巧地问好。事实证明,没有人会拒绝一个狗腿的。此时我们班主任老太太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会儿钟原,竟然叫服务员添了把椅子在她旁边,拉钟原坐下。于是我这个“得意门生”被成功地挤到了一边。
我不满地低声问钟原:“你怎么来了?”
钟原低头笑,“无聊,来凑热闹。”
汗,你是来添乱的吧。我又问:“你是怎么来的?我在车上没看到你。”
钟原:“租了一辆车。”
我突然想起来了,我们来的时候,公交车后面一直跟着一辆红色的小面包车,我们的车停的时候它也跟着停,我们的车走的时候它就跟着走,当时我还跟张旭开玩笑,说这年头的公交车都发达了啊,还有一小面跟着保驾护航,没想到是钟原这厮搞鬼。
钟原你不当间谍真是可惜了>_<
我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大多数人的目光都在朝我们这个方向看,悲催的是,他们的眼神是何其的暧昧。
也就是说,我和钟原又被别人误会成那啥了。关键是这种情况下我想解释一下也不行,大家既然心照不宣地什么也没说,我要是解释,那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而如果不解释,我又觉得别扭。
算了算了,反正误会我们的人已经很多了,不在乎再多这一个班的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