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同学聚会里,最不能缺少的项目就是喝酒,一般这种情况下我铁定是第一个醉的。倒不是因为我爱喝,而是,我的酒量实在是有点拿不出手。普通的杯子,喝一杯就晕乎,喝两杯就变迟钝,再喝,大脑就罢工了,只能听到别人说话,但是不能思考。因此我跟别人聚餐的时候通常是不喝酒的。可是现在是同学聚会,大家一年才见那么一两次面,要是还一副贞洁烈妇誓死不屈的样子,就显得有点过了。何况就算不和同学喝,老师的酒总是要敬,不光要敬,还得“您随意我干了”…
我端着酒杯,看着一旁谈笑风生的钟原,顿时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好吧,钟原你这是自己送上门来的,就不要怪我不见外了。于是我把酒杯递到钟原面前, “你给我喝。”
钟原也不含糊,接过酒杯一饮而尽,喝完之后他还挑眉看我,顺便伸出舌尖舔了舔唇上沾了的酒,他此时的眼神有点迷离,嘴唇因为湿润而透着光泽,那个样子怎么看怎么妖娆。
我干咳了一声,小声问他:“要不,你帮我挡酒?”
钟原弯了弯唇角,笑道:“我为什么帮你挡酒?”
我咬了咬牙,心疼地说道:“免你两天的食宿费,怎么样?”
钟原却失笑道:“不怎么样,我有那么缺钱吗?”
我有点炸毛,“那你说怎么办?”
钟原的侧过头去看着班主任的手机,“我喜欢那个。”
我握了握拳,痛心疾首地说道:“大哥你这是敲诈啊,她那手机很贵的…”
“手机链,”钟原打断我,“她的手机链好像是个十字绣。”
我仔细看了看班主任的手机链,确实是,钟原这厮的眼神还真不是盖的。于是我大方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好了,回头我也给你绣一个。”
钟原像个弱智儿童似的,“我要个大的。”
于是钟原开始负责帮我挡酒。
我敬完了几个老师的酒,已经飘/飘/欲/仙了,四肢软得像橡皮泥,只好趴在桌子上。耳边充斥着诸如“沐尔不能喝了,这一杯我代她”“哦,沐尔有提到过你,高中时多亏了你的照顾”之类的话,可惜现在我的大脑已经完全停工了,无法思考他们在说些什么。我现在就像一个没有主机的显示器,能听到他们的话,但是不能分析处理。
过了一会儿,有人把我从桌子上拎起来,然后我就靠在了一个有点软又有点硬的东西上,那东西还一起一伏的,我的肩膀被人揽着,有点紧。我抬起头,茫然地睁开看眼睛,看到的是一个下巴,很白,弧线很美。我的手不受控制地抬起来,摸着这个美丽的下巴。周围传来了一阵笑声,好像有人说,“沐尔都醉成这样了还能调戏人”,还有人说,“钟原你别光顾着傻笑,这一杯必须喝”…
我听到一阵“咕嘟咕嘟”的液体滑进食道的声音,然后我的手被人拉下来,紧紧地攥着。
我趴在这个人的怀里睡了一会儿,后来被吵醒了。好像有人商量着去唱K,又好像有人在说不去。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到桌上摆着一杯酒,脑子里莫名其妙地涌起一股冲动,于是抓起那杯酒,仰头就喝。
还没喝完,手上的酒忽然被人抢去,我不满,追着那只酒杯要抢回来,一边喊着“给我酒”。
然而没有人给我酒。我的身体突然离开了地面,有人抱着我,在我耳边说道:“木头,我们回去。”
我不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我只想喝酒。
我被人抱着走了出去,离酒桌越来越远。我不甘心,一个劲地吵着,“放我下来,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走,你们都欺负我,你们…”我说着说着眼泪就流了出来,于是我干脆大哭起来。
耳旁有人轻声地叹息了一下,然后我的脚就站在了地面上。我想回去喝酒,可是肩膀被人圈着,手臂被人拉着,完全失去了自由。我只好步履蹒跚地被人拖着走。
我看到路边有一个小姑娘,围着一个女人转,口里说着妈妈我要这个妈妈我要那个。于是我突然挣脱开身边的人,冲了过去,指着小姑娘大声说道:“你有妈妈你了不起啊你?啊?!”
小姑娘大声地哭了起来,然后我就被人拖进了一辆车。
我趴在一个人的怀里,眼泪又流了下来,我说:“有妈妈就了不起了?我告诉你,我也有妈妈。我爸说了,我完全可以拿他当妈妈用!”
有人在轻轻拍打着我的后背,还低声说着什么。他的声音很温柔,像细细的泉水。
我又说:“我这辈子的理想,就是让我爸过上好日子。我拖累了他将近二十年,他为我操碎了心。我要出人头地,要让我们村所有人都羡慕他。我要让他知道,他捡了一支潜力股。妈的,老子明明是个潜力股,凭什么把我扔掉?你要是不想要我就别把我生出来啊…”
我在那个人的怀里蹭着,顺便把眼泪蹭到了他的衣服上,我哭哭啼啼地说道:“我一定要让我爸过得幸福,一定…”
…
第二天一早醒来,我头疼的要死。想想昨天都发生了什么,我只记得钟原帮我挡酒了,脑子里杂七杂八地会闪过一些画面,可是很乱,连不成一条线。我甩甩头,干脆不去想了,反正不过是一群醉鬼在胡闹。
我从床上爬起来,准备穿衣服,昨天又把衣服脱得只剩下小裤裤了…等一下,不对劲!
我看到我昨天穿的那些衣服,被整整齐齐地叠好放在了床边。
我睡觉脱掉的衣服从来不会叠的,只是随便甩到一边。而昨晚就算我喝醉了,也不会叠衣服,况且还是叠这么整齐。也就是说,如果没有灵异事件发生,那么一定有人进了我的房间,并且还帮我把衣服叠好放好,如果情况再糟糕一点的话,搞不好我的衣服都是他给我脱的>_<
那会是谁呢?除了我之外,家里就还有两个人,我爸绝对不会进我房间,那么钟原…
我的额头上开始往外冒汗。如果只是叠衣服也就算了,关键床上还有一个只穿着一条小内裤的我啊,苍天啊,我的清白啊…
我匆忙穿好衣服,大叫着冲出房间,“钟原,我有话要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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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话说,明天休息一天,不更了。日更累得我腰疼
童鞋们滴鼓励我看到了,谢谢大家,鞠个躬~
前几天送积分送得比较凶,开业大酬宾嘛。最近要是还有人要积分的,请注明啊,矜持的孩子们如果不好意思,可以稍微说一说“我最近晋江币不够啦”之类的暗示语,某七我会懂的~
于是,后天见~挥小手绢~~~
我被鄙视了 ...
钟原正一个人在院子里慢吞吞地吃着早饭。
院子里有一棵巨大的梧桐树,此时花开正盛,一朵一朵淡紫色的小花密密地挤在一起,安静而热烈,像我们静静燃烧的青春。
梧桐树下支着一张小桌,有一个长得极具欺骗性的人在桌旁安安静静地吃着早餐。虽然我很了解钟原此人的气质并不适合“安静”“梧桐花”这些美好的词汇,不过我不得不承认,此时我面前的这个画面倒是挺美的…
于是我那集中冲向大脑里的血液顿时流回去了一大半。我慢慢地走上前,坐在钟原的对面。看着钟原那个淡定的样子,我倒不知道如何开口了,只好先说些没营养的话,“我爸呢?”
“出去遛弯了,”钟原把桌上那碟包子推到我面前,很有主人翁意识地说道,“洗手了没,不洗手不许吃。要吃粥的话自己去盛。”
我翻了翻眼睛,这到底是你家还是我家。当然此时我也没心情跟他计较这些,于是我咬咬牙,郑重地说道:“钟原啊,昨天是你把我送回来的?”
钟原淡定地答道:“不然你以为是谁,‘张旭哥哥’吗?”他把“张旭哥哥”四个字咬得很重,听得我一阵暴躁。
我忍了忍,又问道:“那么,我房间的衣服…你给我叠的?”
钟原点头,眼皮都不抬一下,“是啊。”
我心里一紧,“那…”
“你自己脱的,”钟原抬起头,面无表情地看着我,“除了助人为乐地帮你叠了叠衣服,我什么都没做。”
助、人、为、乐!我捏了捏拳头,压抑住心中的怒气,问出了我的最后一个问题:“你都看到了?”
钟原勾了勾嘴角,笑得很奸诈,“看到什么?”
我幽怨地看着他,废话,还能看到什么>_<
钟原笑意更深,他挑眉说道:“该看的不该看的我都看到了,需不需要我对你负责?”
我盯着他咬牙切齿,“你…流氓!”
钟原却从容地说道:“真正耍流氓的是你,我刚把你扶进房间你就开始脱衣服,我想转身出去你却挂在我身上不下来,幸亏你当时喝醉了,要不然我真以为我遇到女流氓了。”
我低着头,脸开始发烧。苍天啊,这也太丢人了吧?
钟原又说道:“麻烦你以后别乱喝酒了,你这酒品真是百年不遇的差。幸亏我是个正人君子,要是遇到张旭李旭之流的,指不定你就耍流氓成功了。”
我被他说得羞愤交加,反驳道:“明明偷看别人的是你,为什么你却要在这里倒打一耙?”
“偷看?”钟原低声重复着这两个字,目光似有似无地扫过我的胸前,他不屑地笑了笑,说道,“我偷看你什么?我看你还不如看我自己,我自己好歹还有胸肌,你有什么?”
我:“…”
这下我彻底地悲愤了。
…
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在镜子面前照来照去。太可恶了,凭什么说我没有,我明明是A罩杯里最大的啊。钟原这厮绝对是故意的,故意鄙视我,故意让我自卑。
不行,我要报复!
我想来想去,也不知道怎么对付钟原。最后只好给一二四发短信求救。我编了条短信群发出去,短信内容是:“怎么样让一个男生自卑?”
不一会儿,四姑娘回复我:“问小二。”
又过了一会儿,老大回复我:“小二会给你满意的答案的。”
我坐立不安地等了将近半个小时,小二这家伙终于慢吞吞地回复了我,她说:“嘲笑他的生/殖/器。”
我:“…”
好吧,我决定了,就按小二说的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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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没感觉,先码这么多,过几天多更点。
钟原的反攻 ...
我坐在客厅里,一边吃着西瓜,一边思考,要如何嘲笑钟原的小弟弟。
说实话,除了小二看GV的时候我偶尔瞟过几眼,在现实中我还真的从来没见过一个成年男性的那啥,我也不知道要怎么样嘲笑。不过小二的GV里那些人的…都好丑。
我正胡思乱想着,我爸回来了,手里还拎着两个苦瓜。他一进门就对我说:“咱们今天中午吃凉拌苦瓜吧,给小原子拜拜火,我看到他昨天流鼻血了。”
我咬牙说道:“流得好,他血流成河才好呢。”
我爸摇头叹道:“你跟他有什么深仇大恨啊,我看他这孩子挺不错的。”
我无语,看来我爸也被钟原那厮攻陷了。认识钟原这么久,我发现这家伙有个特长,那就是,他总有办法让别人不知不觉地对他好,而且特别心甘情愿,这简直比妖法还要可怕。
当然了考虑到我是一个意志坚定的人,所以我是不会受到他的迷惑的。
…
晚上,钟原在洗澡。
虽然钟原锁了浴室的门,但是为了通气,浴室的窗户是开着的,当然窗前拉着窗帘。
我鬼鬼祟祟地趴在浴室的窗前,刷地一下拉开窗帘。钟原正在面对着窗户冲澡,他看到窗帘被拉开,显然吓了一跳。
我趴在窗前,飞快地扫了一眼钟原的下半身,然后收回目光。因为太快,我并没有看清楚,别问我为什么不看仔细一些,我怕啊。我是多么矜持而纯洁的一个人,这会儿因为迫不得已跑来偷看别人洗澡,我实在没那个胆量盯着别人私密的地方看,虽然我其实真的挺想看的>_<
钟原愣了一下,问道:“你干什么?”
我目光飘忽着,鼓足勇气嗤笑道:“好好好好好难看啊!”说完等着钟原的反应。
然而钟原并没有我预期中的暴跳如雷或者郁闷气结的反应,他只是微微侧了一下头,疑惑地问道:“什么?”
我觉得不对劲,一溜烟跑开了。
我回到房间里,给小二发了个短信:“我说,他怎么没反应?”
小二很快回复我:“你说什么了?”
我:“好难看。”
小二:“笨蛋,说了多少次了,那东西关键是尺寸问题,不是美观问题。”
我:“那要怎么样?”
小二:“你就对他说,哎呀你好小啊,比七号电池还小,不仔细看都看不到,你简直就是一纯天然的太监。”
我:“好吧,我试试。”
我正想再杀出去,此时房间外却传来了敲门声。
我拉开门,看到钟原站在门口。他的头发还湿着,浑身冒着水汽,表情有点慵懒。这家伙见我开门,一点不客气地走进我的房间,还帮我关好了门。他抱着双臂,眉头轻皱看着我,问道:“你刚才说我难看?我哪里难看了?”
我莫名其妙地感到一阵心虚,“我说错了,你不难看。”
“恩,”钟原满意地点了点头,“那么你为什么偷看我洗澡?你很想看?”
我后退一步,狠了狠心,说道:“我其实是想说,想说…钟原你的小弟弟好小啊!”
钟原脸色一沉,前进一步逼近我,“你说什么?”
我后退,“我说你好小,比七号电池都小,不仔细看都看不到。”
钟原又往前迈了一步,离我越来越近,他目光微闪,过了一会儿,突然挑眉,嘴角微微地翘起,“你看得很仔细?你确定看清楚了?”
我没来由地紧张了一下,结结巴巴地答道:“我当当当当然看清楚了,你简直就是一纯天然的太监!”
钟原继续逼近我,我不由自主地一步步倒退,最后退到了墙角里。钟原抬起一条手臂撑着墙,把我困在了一个狭小的空间里。他低下头,脸靠得我很近。我突然感觉到有一股无形的气场压迫着我,让我几乎透不过气来。我低下头,紧张地说道:“你想干嘛…”
钟原脸微侧,凑到我耳边凉飕飕地说道:“到底有多小,要不要用尺子量一下?”
我身体一僵,没想到这家伙会厚颜无耻地来这么一招,“不不不不用了吧?”
“怎么不用,拜托你有点学术精神好不好。”钟原说着,收回手臂。他低头撩起T恤,双手扣上了休闲短裤的裤腰。
我吓了一跳,“你干嘛?”
钟原低头答道:“还能干嘛,当然是测量了。好吧,先让你目测一下。”他说着,已经解开了短裤上的扣子,眼看就要拉开拉链。
我急忙握住他的手,死死地抓着不放开,“真不用…”
钟原没有挣扎,他抬起头,目光闪闪地看着我,“木头,我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你一而再再而三地逼我,我少不得也要从善如流地做点下流的事情来回应你。”
汗,说自己是正人君子的是你,说不是正人君子的也是你。当然我此时是没有心情和他理论这些东西,我只是抓着他的手,痛苦地说道:“钟原我错了还不行吗。”
钟原微微地勾起嘴角,说道:“你哪里错了?”
我硬着头皮答道:“我不该偷看你。”
钟原显然不怎么满意,“还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