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马皇后不一样了,未来“秀英夫人”的名号绝对能流传千古。
“屯田将军常葳”的名号也会一样。
“爹,担心伴侣的光芒盖过自己,那人肯定不够优秀。”朱标笑道,“无能书生被才貌双全的富家女子苦求,平庸的贫穷女子被文武双全的王公贵族追求,这些事不是没有,但都被写进无数的话本里,就说明它很少,少到现实中出现,会被人嘀咕‘是不是眼瞎’的程度。”
“一个残酷的事实是,优秀的人大多自傲,只会被优秀的人吸引。”
“我敢说,我的同一辈人中,没有比我更优秀的男子。”
“同样,常葳在同一辈人中,比她更优秀的女子恐怕也不会有。”
“所以我们不在一起,去便宜一个不如我们的人,凭什么?”
朱标的笑容多了几分傲气:“她看不上别人,我也看不上别人,我俩天生一对。我们会很幸福。旁人的酸言酸语,与我们何干?”
“爹,你这么厉害,娘也那么厉害。你觉得你应该配一个平庸的女子好凸显你洪武大帝的英武不凡,娘也应该配一个平庸男子好凸显她的出类拔萃吗?”
“以后谁说我家常姐姐太厉害,我压不住他。我直接给他一个‘你是废物才会这么想’的眼神不就得了?”朱标摊手,“再说了,一家人,为什么一定要谁压住谁?”
朱元璋无奈:“好好好,你说的都有道理。嗯,你说的确实有道理,我和你娘就是天生一对!”
朱元璋乐呵呵道,高兴得像个满脸褶子的孩子。
笑完之后,朱元璋感慨:“我有你娘,你有常葳,我俩都很幸运。”
朱标点头。
朱元璋道:“你要好好和常葳培养感情,一个幸福的家庭,能抹平你在朝堂上受到的一切苦楚。”
朱标继续点头:“我知道,我明天就开始和她培养感情。今天先给她一点缓冲时间。”
朱元璋得意道:“不愧是我儿子,追媳妇也这么优秀!”
话虽这么说,第二天,朱标带着一堆文书去和常葳“约会”。
“安南百姓的思想被压抑得太过厉害,井田制推行十分困难。”朱标皱眉道,“这个省最奇葩的一点是,男子除了打仗几乎不干活,家全靠女子养。只是女子种田,给他们分的田地他们根本种不完。结果他们都闹着不该给女子分田。你在屯田时有遇到过这样的状况吗?”
常葳道:“有,我看看文书。”
朱标将文书递给常葳。
常葳一边看,朱标一边给常葳讲解细节。
两人开着窗户,窗外风光正好。他们就在这正好的风光中,埋头工作。
朱元璋远远探头:“亲家啊……”
常遇春:“啊?嗯……呃……”真不习惯皇上这个称呼,受宠若惊。
朱元璋无奈:“他们就是这么交流感情?”
常遇春:“……”你问我我哪知道?
朱元璋抱怨:“标儿和我说非你家常葳不可,因为换成其他女子,他和对方一辈子说的话,可能都没有和常葳一封信中说的多。我总算明白,他们一封信中为什么有那么多话!”
你们俩凑一起除了工作,能不能想点其他事?!
朱标也不想这样,但手头的工作没做完,他也很无奈。
他向常葳道歉之后,常葳使劲摇头:“我觉得这样很好,非要无所事事坐着发呆,我才做不来。”
朱标哭笑不得。约会,怎么能叫坐着无所事事发呆?
好吧,这个时代的约会除了逛街,还真是无所事事发呆吃东西。介于常葳还不能下地走路,可不是只能无所事事发呆了。
进入工作状态后,常葳与朱标前一日“坦白”所造成的小小尴尬一扫而空。
只是在谈论工作的时候,他们感觉到身旁不属于自己的热源和呼吸,心跳声有些过大。
总归还是有什么不一样了。
哪怕他们照常工作,这空气中也仿佛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休息一会儿。”朱标捉住常葳手中的笔。
常葳手一缩,差点弹起来。
朱标被吓了一条,连忙把常葳肩膀按住,不让她乱动。
常葳感到肩膀上好像酥酥麻麻,忍不住缩了缩脚趾,转移话题:“我刚就想问,太子……”
朱标用眼神表示不赞同。
常葳深呼吸了一下,道:“伯泽,你、你身上有好香的味道。”
朱标从怀里摸出一个小瓷瓶:“桂花精油,送你的。”
常葳惊讶:“送我的?”
朱标点头:“本来想离开的时候再送你,没想到你鼻子这么尖,居然闻了出来。”
朱标有点不好意思。
昨天他回去之后,对自己打直球的行为羞窘得不行。
有些事,做的时候很勇敢。回去一想,他就在床上抱着枕头滚了好几圈,不断低声惨叫。
天啦,一个时辰之前的我,你究竟做了什么!你难道不觉得不好意思吗!
朱标辗转反侧,羞耻得睡不着。
正好闻着院子里的桂花香,朱标就爬起来撸桂花树,忙活了半宿做桂花精油。
朱标虽然没送过除了娘之外的女子礼物,但首饰、衣服、护肤品和化妆品这些女性都喜爱的东西,应该不会出错。
常葳看着朱标红彤彤的耳垂,伸出双手小心翼翼将瓶子捧着。
打开瓶口的软木,常葳轻轻的嗅了一口,甜蜜的香气直冲鼻梁,让她沉醉了一瞬。
然后她遗憾道:“好香,可惜我用不上。”
朱标疑惑:“为何?”
常葳道:“我是将军。将军身上香香的,太娘,不好。”
朱标更疑惑:“你本来就是姑娘,还怕什么太娘?我记得你以前就喜欢香香的和色彩艳丽的东西。每次集市都会买很多。”
常葳连忙道:“小时候、小时候不懂事。”
朱标道:“为何这叫不懂事?”
常葳低着头道:“我是将军啊。”
朱标看常葳的模样,终于明白了常葳话中的含义。他无奈道:“将军又如何?谁规定将军不能喜欢香香、漂亮的东西?只要你能打胜仗,能做好屯田的事,无论是身穿盔甲,还是身穿环佩襦裙,有何关系?”
朱标想了想,认真道:“我倒是想看你身穿漂亮的衣裙打仗的模样,一定很震撼。”
常葳被朱标的话逗笑了:“会脏。”
朱标再次想了想,继续认真道:“的确,有点废衣服。但没关系,我可是大明第一富商,我养得起。”
常葳微愣,不知道该做出什么表情。她握紧手中的瓷瓶,又嗅了一口瓶中的香气。
“如果你现在不喜欢香香的和漂亮的东西,我尊重你的喜好,送你朴素的东西。”朱标道,“若你还和以前一样,喜欢华丽的衣裙和有香气的东西,那你就尽管去喜欢。有我在,你怕什么?”
常葳虽然带着笑,但是鼻头有点酸:“可那样,别人会说我很奇怪。”
朱标很想弹一下常葳的脑门,但现在他才刚成为常葳的未婚夫,如此亲密的动作不能做,只好忍住。
“会取得当世大部分男子也比不过的成就的你,还有我娘,在世人眼中,已经足够奇怪。所以你还在乎什么奇怪?”朱标指着自己道,“再说,常姐姐,你再奇怪,有我奇怪?这世上没有比我更格格不入的人。还是说,常姐姐嫌弃我?”
常葳使劲摇头,差点把发髻都摇散:“你不叫奇怪,叫遗世独立!”
朱标忍着笑拱手:“谢谢常姐姐夸奖小生,一起遗世独立?”
常葳努力控制着握着瓷瓶的力道,担心自己力气太大把瓷瓶捏碎。
她小幅度点点头,道:“谢、谢谢,我、我该送你什么?”
朱标正色:“自己想。”
常葳傻眼:“啊?”
朱标委屈道:“送我的礼物还要我来想,这么敷衍吗?我送你的礼物也是摸索着来啊。”
常葳立刻道:“不敷衍不敷衍,我就、我就怕你不喜欢。”
朱标道:“不喜欢,下次换一个不就好了?我也不知道常姐姐喜欢什么啊。”
常葳心道,你刚不还说我喜欢香香的和漂亮的东西,说谎!
“好,我自己想!”常葳给自己鼓劲。
朱标忍俊不禁。
当晚,白天很勇敢的标儿躺在床上,再次抱着枕头使劲翻滚。
天啦,白天的我,你做了什么!你居然调戏人家!你不要脸吗!
朱标羞窘地再次差点失眠。
朱元璋蹲墙角,乐呵呵对身后三位义子道:“标儿这样,真好笑。走,你们去嘲笑他!”
朱元璋的三位义子都很无语。
朱文正最勇敢:“义父,为什么你不去嘲笑,让我们去?”
朱元璋道:“标儿恼羞成怒了怎么办?”
朱文正道:“我们去,标儿就不会恼羞成怒?”
朱元璋理所当然道:“他气你们,与我何干?”
朱文正:“……无耻!我才不去。”
叔侄二人蹲在地上,用拳头小幅度交流。
李文忠和陈英蹲着劝架,都认为这一幕非常蠢。
如此的日常循环往复,两人每日都冥思苦想礼物,居然真能一天送一样不同的礼物。
同时,他们将安南分田屯田的事理顺了。朱标大概知道该从哪里入手了。
不过这入手,只能让同为女性的自家娘或者常葳来。朱标身为男子的身份,无法让当地已经被压迫许久的女性信任。
对于那些女性而言,现在给她们田,等丰收的时候突然告诉她们田不是她们的了,这种事极有可能发生。
只有一个女性官员告诉她们会保护她们,她们才会相信。
因为女子都能做官,那么分田也是理所当然的事吧?
朱标有了一个激进的想法。
历史中许多出名的女性官员都出自少数民族,比如秦良玉、奢香夫人和三娘子。在偏远地方女子为官,中原程朱理学也管不住。
安南也算偏远地区的“少数民族”吧?
安南的男子地位实在是太高,高到可以不事生产的地步。大明无论再怎么对他们好,他们心中估计都会有怨言。那为什么不换曾经一无所有的女子当政?她们恐怕会更加心向着大明。
朱标生出这个心思后,立刻询问陈英,云南一些山中少数民族女性土司的事。
云南虽然改土归流,但深山之中,中原尚且无法将政权触角伸入,更别说云南。所以云南的山民仍旧是土司自制,就和村落基本宗族自治一样。
陈英向朱标证实,云南确实有许多女性土司。有些民族,甚至女性地位比男子地位高。
“历朝历代都会给这些女子授官,确实朝中不会有人反对。”陈英道,“但安南并不是以女子为主导的民族。”
朱标道:“但它可以是。我相信无论男女,都会保护自己得到手的利益。”
陈英毫不犹豫道:“标儿,你想做什么就去做,知会我一声就行。”
朱标道:“安南的事没法让你来推行,还好我娘来了。”
朱标高高兴兴去找马秀英求助,马秀英立刻应下此事。
“你北京的两个女将军可以派到安南来。”马秀英道,“之后你若舍得,可以让常葳代替你镇守安南一段时日。只是我的孙子啊……”
朱标哭笑不得:“娘,女子二十周岁以后再生孩子才不会伤身体。我和常葳虽然明年就二十岁,但周岁才十八呢,还早。你看我家和常叔叔家都这么能生,你还担心我和常葳将来没孙子给你抱?”
马秀英想了想,失笑:“这倒是。”
她自己生了五个儿子;常遇春家中只有蓝氏一个夫人,蓝氏生了三子一女。她确实不用担心抱孙子的事。
马秀英这个传统婆婆不反对,朱元璋反对也没用。
不过他也担心常葳现在的伤,反正不会现在成婚,那么再养几年身体更好。
想他自己二十七岁才成亲,他的孙子来得再晚,有标儿来得晚?
这么一想,朱元璋也不急了。
朱标搞定父母之后,询问常葳的意见。
常葳立刻道:“好!我绝对能把安南治得服服帖帖!”
朱标道:“不止安南,云南、贵州、广西也会有女官,这些女官都由你和我娘来筛选。爹已经同意娘暂时离开南京。我娘就交给常姐姐保护了。”
常葳十分紧张:“好!”和未来婆婆共事,她能不紧张吗?
她紧张后,不敢置信地问道:“皇上居然会让皇后出宫?”
朱标也很惊讶自家爹会主动提出这件事。
朱标笑道:“大概比起马皇后,秀英夫人更让我爹为之折服吧。”
常葳似懂非懂,但她就算不懂,也很为未来的……未来的婆婆高兴。
想必全天下的女子,都会为“秀英夫人”重新出现而高兴吧?
“不过你得先和我一同回京,向百姓宣布我太子和你未来太子妃的身份之后,你才能来南边。”朱标故作惆怅,“不然,他们该说常叔叔或者……哦,或者朱国瑞谋反了。”
常葳:“啊?谁谋反?”
常葳:“噗嗤!”
她能说自己很想看到这一幕吗?
安南的旅程暂时告一段落,朱标得回去登个基……不是,回去当个太子,然后再继续干活。
朱标回去前,南京的消息姗姗来迟。
他拆开信后,脸色立刻变得十分难看。
朱元璋知道朝中局势绝对很紧张,正捂着双眼逃避中,让朱标先看。
朱元璋捂住了许久眼睛,没听到朱标说话,把手指伸展开一点,从指缝中看过去:“标儿,南京出什么事……啊?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朱标深呼吸了好几下,才将心中怒火压住:“他们……真是厉害,真的找到了‘薄弱环节’呢。”
朱元璋放下手:“怎么?他还真抓着你进军安南不放,说你谋反?”
兴奋!
朱标摇头:“皇帝亲自来安南为我撑腰,谁会不长眼说这个?他们这次找的薄弱处……”
朱标说不出口,将信丢给了朱元璋。
朱元璋展开信,看了几行,猛地站起来,破口大骂:“什么玩意儿?!他们有什么本事对着我们父子来,多不要脸才会针对妇人?!”
朱标拳头攥紧。
南京那群人知道“朱国瑞父子深受皇帝信任”,暂时拿他们无可奈何之后,换了一个攻击目标。
四处监督井田制推行情况、砸烂衍圣公招牌、送江浙富户去九州岛屯田、还查出两广大案的常葳,现在在士绅阶层眼中,比朱标更可恨。
于是,民间关于常葳私生活的言论甚嚣尘上。
他们想逼死常葳。
朝中官员党同伐异的时候,如此泼脏水太常见。
比如最著名的朱熹那一系列和儿媳、尼姑的私生活脏水,其实查一下就知道,基本是政敌攻讦,他最后为了保全自身,只能全部认罪。
连当时大儒朱熹都能被脏水逼得隐退,本就受礼教约束的女子,遭受私生活泼脏水攻击就更加常见。
比如武则天当皇帝的时候,民间传她召集民间美男子夜夜笙歌的“绯闻”也不少见。
他爹这个皇帝,私生活的“传奇故事”也不少见。
比如给宫女们穿烧红了的铁内裤当贞操锁什么的,这种不用脑子想也知道在明朝做不到的事,就是明中期的话本写的。
明朝中期!皇帝还是朱家人当的时候!朱元璋这种重口味话本野史一点都不少见!
这种重口味野史在后世网络上广泛传播,营销号就靠这个拉流量。
所以现在泼脏水逼死一个女将军,很正常,太正常了。
至于这个女将军的“风流韵事”,其实指桑骂槐,剑指在皇帝打天下的时候,经常单独带着后勤部队支援的马皇后,那也是很正常,太正常了。
明朝前期女子裹脚还只是上层贵族流行,朱标他娘的脚根本不会引起太多争论。
但在明中期的时候,马皇后不仅变成了马大脚,朱元璋要为别人评论“马大脚”杀人,甚至马皇后的儿子都全写成别人生的。
马皇后在原本历史中只是一个安分守己连名字都没有的“贤后”,尚且因为朱元璋的缘故如此遭人作践。现在马皇后变成了经常抛头露面,为女子放脚、为女子分田的“秀英夫人”,那么更遭人恨就理所当然了吧?
朱元璋和朱标这全天下最尊贵的父子俩都做好了自己被泼污水,被万人谩骂的准备。但他们万万没想到,这骂声居然不是给他们准备,而是给马秀英和常葳准备。
特别是常葳。
常葳准太子妃的身份还没有公开,他们先传起了常葳在军中的风流韵事。
“虽然已经过了十八年,但爹将我和常葳指腹为婚的事,军中知道的人不少。或许时间让他们淡忘,但常葳现在如此显眼,他们大概歪打正着,猜到常葳是准太子妃了。”朱标掐了自己手心几下,才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能逼死常葳最好;逼不死,也让常葳成不了太子妃,以免掀起腥风血雨的屯田女将军影响未来皇帝?”朱元璋咬牙切齿道。
朱标捏紧了拳头,手心被指甲掐得生疼,脸上反而露出了笑容:“爹,这不是正好吗?我和常葳同时出现在朝堂,一定会让他们非常惊喜。反正我们朱家就是他们心目中不懂规矩的泥腿子,给准太子妃准备太子妃的服饰,也没什么吧?”
朱元璋问道:“即使她有这样的名声,你也认准了他?”
朱标翻白眼:“还需要问?”
朱元璋使劲拍着朱标的肩膀:“是我的儿子!我们朱家的男人,就该有这样的担当!”
朱标道:“爹,这次无论我这么发疯,你都不准拦我。辱母之仇,不共戴天。我就算把这大明搅得天翻地覆,让我今后许多年都要为其收拾烂摊子,我也绝不妥协!”
朱元璋揽住儿子的肩膀,道:“这话也是爹要和你说的。谁欺负你娘,当你爹提不动刀了吗?哼!”
父子俩交换了一个默契又凶狠的眼神。
朱元璋:让他们死!
朱标:死太便宜他们,让我再想想。
朱元璋:先让他们死!
朱标:好!
父子二人达成共识之后,准备回京。
回京前,朱标召来官学第一批毕业生,简略告诉了他们南京的事。
“我是太子。”
“常葳是你们的同窗,也是我的未婚妻。”
“马皇后是我娘。”
朱标说了这三句话后,等学生们用言语和表情宣泄完愤怒,淡淡道:“随我回京,希望你们的家族没有人掺和这件事。如果有,你们自己清理门户,不要让我动手。”
正激愤的学生都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老师,我们家肯定没有!”常茂道,引他弟弟常升和其他同窗纷纷侧目。
朱标:“?”
你是傻子吗?还是你失忆了,不记得常葳是你们姐姐了?
常茂挠头:“老师是太子,原来如此,好厉害。这准太子妃的名字这么和我姐姐这么像?”
常升道:“哥,有没有一种可能,准太子妃就是大姐?”
常茂傻眼:“啊?”
常茂勃然大怒:“谁说我大姐坏话!我要把他碎尸万段!”
朱标:“……”
小舅子也这么憨?他有吸引憨憨当家人的体质吗?
第232章
现代社会,新闻越短,事情越大。
朱标现在也差不多,话很短,信息量很大,事情也很大。
他的学生们都睡不着,全涌进了常升和常茂的房间,问他们知不知道这件事。
常茂指着自己的鼻子:“你们看我像知道的样子吗?”
常升指着他哥的鼻子:“你看我哥,我俩像知道的样子吗?”
有人羡慕:“常葳要嫁给老师,你们以后的日子可真就好过了。”
常茂道:“难道不是更难过了?”
常升点头:“我认为会更难过。”
同窗疑惑。
常茂常升两兄弟欲哭无泪道:“和老师当亲戚,老师肯定会嫌弃我们废物,让我们回校重新学习。我们俩毕业本来就是低空飞过。”
同窗不嫉妒了。
他们发现,这件事极有可能。就算老师不在意,鄂国公常遇春和常葳也不会放任常茂和常升再得过且过。
本来有常葳继承鄂国公的事业,鄂国公对常茂和常升并没有多大要求。现在?这两人的轻松小日子到头了。
常升道:“我还以为你们会问,我大姐被人说得这么难听,我们俩心里的看法呢。”
同窗们面面相觑。
耿天璧无语道:“除了想弄死传谣言的人,还能有什么看法?”
周骥抱着手臂道:“如果你说的有那些谣言,你大姐还能不能当太子妃……常葳当将军的时候,我们都预料到了会有这件事了。无论她当不当太子妃,女将军这条路在王朝建立后,一定会有无数小人给她泼脏水。老师曾经教导过我们。”
常升挠头装憨憨。
耿天璧笑道:“常葳也是我们认可的同窗。再说,她被人污蔑是因为为天下百姓做了好事。如果我们不帮她,我们枉读了这么多年书。你用这个试探我们,是在侮辱我们吗?”
常升不敢挠头装憨憨了,立刻拱手道歉。
常茂真憨憨挠头:“啊,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没听懂。”
周骥白了常茂一眼,道:“你听不懂就算了。”
常茂怒道:“你是不是看不起我!”
“吵什么?”朱标提着灯进船舱查房。
房内立刻鸦雀无声。
朱标扫视了一眼自己挤作一团的学生们,想起了这群家伙刚上学的时候。
当初朱标收学生时,因年龄限制和朱标自己岁数太小很难服众,所以只收了不到四十人。
常葳和几个败“王”之子,是朱标特招的学生,在官学的学生心中,只能算半个官学首届毕业生。
这三十多人,与朱标最为亲近。朱标看着他们长大。
咳,他们也看着朱夫子长大。
所以朱标不赞同的眼神,在他们这里杀伤力特别大。
“老师,我们只是、只是……”最牙尖嘴利的周骥都卡了壳。
“我知道你们好奇。有什么白天再说,晚上不要乱晃。”朱标道,“常葳的伤好得差不多了,明日起,她会与你们切磋。她躺了这么久,想早点找回状态。”
“啊?大姐都要当太子妃了,还揍我们啊!”常茂大惊失色。
朱标:“……都是常叔叔的孩子,你争气一点。”
常茂抱头蹲下,苦恼道:“我也想啊,但我打不过啊。完蛋,我最近荒废武艺,大姐会揍死我。”
常升干笑:“倒不至于死。”
朱标见常家兄弟担忧的模样,欲言又止。
罢了,长姐的支配,据说是挺可怕。
朱标把学生们赶回去睡觉。第二天,常葳与朱标汇合,一同进京。
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但有的人天赋异禀,伤口好得特别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