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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廖永安身体确实虚弱得厉害,恐怕要养好几年才有起色。他歇了回战场建功立业的心思,回宗族把家主的位置正式让给了廖永忠,自己尽心尽力教陈标水军的事。

  结果廖永安教了之后,郁闷的想,陈标虽没有实践,但在纸上的水军本事,比他还厉害一些。

  最后倒是陈标在教他了。

  陈标开始教格物课后,廖永安也加入学习。

  廖永忠现在虽没有打仗,但也在外地练兵,不常回应天。每当廖永忠回应天见哥哥,都发现他的兄长大人要么在认真读书做功课,要么在和陈家的孩子们一起玩耍,悠闲极了。

  廖永安在牢狱生涯中本就掉了许多肉。现在跟着陈标读书,身上有了读书人的气质,再换上一身文人长衫,就真的是一个饱经风霜的文人模样,半点看不出违和。

  廖永忠不知道为何,心里有点酸了。

  “哥,你还是好好锻炼身体,早日回战场,咱们一起率兵打仗,建功立业。”廖永忠酸溜溜道。

  廖永安淡淡道:“主公已经承诺我,待他当皇帝后,我肯定是个侯爷。我已经不需要建功立业。你努力,看能不能当个国公爷。”

  廖永忠酸溜溜道:“哥,你也可以努力努力,当个国公爷啊。一门双国公多好?”

  廖永安拍了拍弟弟的肩膀:“你哥我现在是在养身体,造孩子。没有性命,没有孩子,当个国公爷有什么意思?。”

  廖永忠道:“那你也可以回我家养身体,玩我的孩子啊。你侄子和你更亲近。”

  廖永安摇摇头,道:“我侄子会教我读书吗?会给我做美味佳肴吗?会带着我玩各式各样有趣的游戏吗?啊,扑克真好玩。”

  廖永忠:“……”

  廖永安从袖子里摸出一盒扑克牌:“来,标儿还没有往外贩卖的新游戏,哥给你一盒,规则在盒子里的说明书上有。你继续忙去吧,哥要要和燕琅琊一起去工坊做实验了。”

  廖永安挥挥手,给廖永忠留下了一个潇洒的背影。

  廖永忠攥紧着扑克牌,心里更加酸涩和委屈。

  哥,我还是你唯一的亲人吗?我在你被俘的时候日日夜夜都在思念你,结果你好像回来后并不是很想我?

  陈家就那么有趣吗!

  廖永忠回家后,拆开扑克牌盒子,黑着脸研究这个游戏究竟有多好玩,能把兄长的心勾住。

  他研究之后,找来妻妾一起玩了几把。

  然后他看着妻妾脸上的纸条,又摸了摸脸上的纸条,心中大骇。

  他居然和妻妾点着蜡烛玩了一个通宵的扑克牌,一点都不困!

  廖永忠的夫人问道:“夫君,这扑克牌哪里有卖?”

  廖永忠恍惚了一下,道:“啊,没得卖。我哥从标儿手里拿的。”

  廖永忠的妻妾立刻围了上来,眼睛噌亮:“大哥能从标儿手中拿到未曾贩卖的好东西?!胭脂水粉和护肤脂膏也可以吗!”

  廖永忠:“……??!”

第99章 廖永安决定坑弟弟

  陈标做出了许多不卖的好东西,其中大部分是给马秀英用的护肤品化妆品,以及和弟弟们一起玩的玩具。

  原因无他,这些东西原料不够,太难生产,只能满足自家人,顶多多做一点拿给娘亲和老爹送人做人情。

  比如那扑克牌需要用到彩色油墨印刷机。现在印刷机火力全开印刷课本,完全没空印刷什么扑克牌。

  陈标倒是想找其他商家的印刷工坊合作,自己出主意,他们出钱出人。但应天其他商家的落后印刷工坊都在火力全开印刷陈标的盗版课本,全部没空。

  陈标就做几副扑克牌自己玩了。

  陈标脑海里还有许多新奇游戏,比如可以用桌游的形势复刻一些古早电脑游戏。但这些都得用上印刷机、工匠和陈标他自己的脑子。

  陈标的脑子已经被朱元璋麾下资源调度、出海探索、教书育人占满了,实在是没空做游戏造福广罗大众。

  等天下太平,他爹回来接过陈家家主的重担,弟弟们也已经长大,他或许才能投入游戏制作吧。

  不过也可能他那时候还有新的感兴趣的事做,仍旧不会做游戏。

  人生赢家、事业达人标儿,对游戏并不感兴趣。

  至于应天贵妇们喜欢的护肤彩妆,陈标不是不想卖,是真的没材料。

  现在的护肤彩妆还是会加重金属,越用脸越烂。

  马秀英因为节俭,仅用油脂涂脸,以免在外的时候伤到皮肤,几乎不用粉黛,再加上天生丽质,她的皮肤状态比同龄人好许多。

  但陈标稍稍长大后,就不同意马秀英如此对待自己。

  如果自家娘亲不喜欢梳妆打扮就罢了,陈标很清楚的看到,娘亲在看到漂亮首饰和漂亮衣服的时候,视线都会停驻一会儿,然后强迫自己移开视线。

  这世上人类无论男女,就没有不爱美的,顶多是懒惰战胜了爱美的心,懒得打理自己。

  马秀英不懒,她只是为了维持节俭质朴的名声而已。

  陈标通过一哭二闹三耍赖,终于让马秀英接受了“女不仅为知己者容,也为己者容”,和“家里有好东西不用堆在仓库烂掉才是天大的浪费”的理念,用上了陈标准备的东西。

  钗环绫罗,胭脂水粉,陈标作为一个前世为了事业连女朋友都从未交过的钢铁直男,居然凭借着网络上看到的只言片语,为马秀英全套准备齐全了。

  只是无论是精油还是珍珠,在朱元璋狭小的地盘都难以获得。陈家商队走南闯北上山下海获得的那一点东西,出了够马秀英自己使用,剩下的东西,陈标全交给马秀英收拢人心。

  打赏家中妾室侍女也罢,送给应天官吏将领女眷也罢,珍贵的护肤彩妆对于贵族女子而言,恐怕比金银珠宝更令她们动心。

  廖永忠的夫人从马秀英手中获得过一小盒“茶树碧玉膏”。她脸上油脂多,稍稍一劳累就容易起小痘。擦了“茶树碧玉膏”之后,脸上小痘飞速消失,她惊为神药。

  可惜陈家只送不卖。陈家夫人更是深居简出,与陈国瑞一样神秘,只有秀英夫人会和其往来。她想多要一点都没途径。

  廖永忠的夫人为了在后院树立自己的威信,忍痛将秀英夫人赏给她的护肤品匀了一些给妾室。

  妾室们使用过一次之后,虽说一点点东西看不出效果,但那香气已经令她们神魂颠倒。

  几日后她们发现自己皮肤更好,睡眠更香,身上一些小毛病都没了,对那些“神药”更加痴迷。

  当然陈标后来得知了这些女性的疯狂,让陈家到处宣扬,这些护肤品就只是护肤品,对皮肤有一点点好处,但不是药,更不能治百病,请大家不信谣不传谣。

  可陈家越是宣扬,女性们就越疯狂。反正陈家不让她们买来试试,她们就不相信。

  陈标非常郁闷。他猜测那些所谓神奇的疗效有一部分是安慰剂效应,有一部分是以讹传讹,逼迫陈家卖货。

  但咱家真的凑不出那么多原料啊!

  陈标为了打消这些女性的疯狂,特意把护肤品配方和简易制作方式张贴在店铺门口。其他商家和女性争相抄阅,回家尝试,目前还没人成功,也有可能成功了不肯告诉别人。

  但陈家都凑不出来的原料,其他商家就更凑不出来。就算陈家慷慨地分享制作方法,也无人拿新式护肤品贩卖。

  应天有钱人家的女眷们更是只认定了陈家的铺子,就算有店家贩卖,也一律斥责为假货。

  于是,现在廖永忠被妻妾团团围住,走不了了。

  “相公!”

  “夫君!”

  “老爷!”

  “大哥能帮我们买一点陈家的护肤品吗!多少钱,我们自己的小金库出!”

  廖永忠被妻妾的热情吓得不轻,但理智还在,没有立刻应下。

  他心思多,猜测这些东西除了秀英夫人送人的份额,其他人都拿不到,恐怕除了材料珍贵之外,还有让秀英夫人用这类世间难得的珍惜物品收买人心的原因。他贸然向大哥求取,或许会引发麻烦。

  不过妻妾都恳求了,廖永忠还是硬着头皮问了问。哪怕大哥能拿一小瓶出来,他也算给家里人有交代。

  廖永安得知后,回去给了廖永忠拳头大一瓶:“你不早说,给你,我自己做的。”

  廖永忠瞠目结舌:“哥,你、你自己做的?你还会做这个?!”

  廖永安道:“标儿教的。”

  廖永忠更加瞠目结舌:“标儿这个都教?!”

  廖永安笑道:“对啊。你说这赚钱的独门秘方,标儿都说教就教,多好的孩子。唉,听说你派人跟踪他?”

  廖永忠使劲摇头:“误会!我只是想知道标儿的爱好,想给他送礼!我已经被主公训过了!以后不会再做这种事!”

  廖永安道:“嗯,你知道便好。和弟妹说,陈家不拿这些东西出来卖,真的只是因为材料稀少。等主公平定天下,陈家能获得更多物资时,自然就会卖了。现在别急,急也没法子。”

  廖永忠问道:“是何材料,若我能寻来,大哥可帮我做吗?”

  廖永安道:“所用的材料陈家公布过,无论是大量的花卉还是珍珠,少量获取用不了多少金钱,但要大量获取……唉,现在种粮食的田都不够,谁家会种花?再者,那些对女子容颜最有用的珍稀花卉和植物,都是来自海外。现在这世道,出海难啊。”

  其实材料并不是来自海外的好,陈标只是为了鼓吹出海,提前铺垫舆论而已。

  廖永忠道:“大哥,你还真的是什么都了解……陈家怎么什么都和你说?”

  廖永安笑了笑,道:“标儿就是如此慷慨,倾囊相授。以后我也懒得当什么将军了,陪着标儿经商,给标儿当个护卫队长也不错。”

  他拍着廖永忠的肩膀,道:“廖家的未来看你了。”

  廖永忠嘴角抽了抽,总觉得不对劲。

  他只比廖永安小两岁,自家大哥什么性格他能不知道?他大哥绝对不是一个没有野心的人。无论眼界还是能力,作为家中顶梁柱的大哥都比他强几分。这样的大哥,怎么可能在牢中几年便磨平了雄心壮志?

  廖永忠把护肤品丢给妻妾后,自己独自在屋里冥思苦想,越想心里越疑惑。

  他不仅是一个凡事喜欢多想的人,也是一个按捺不住好奇心的人,虽然已经被朱元璋敲打,不敢再派人跟踪其他将领。但自家老哥,跟踪起来问题应该不大吧?

  ……

  “标儿,我对我那个弟弟特别了解,他就是喜欢自作聪明,然后作死。”廖永安一边帮陈标研墨,一边道,“他觉得我举止异常,一定按捺不住好奇心,会派人跟踪我。到时候咱们故意给他看一个大秘密,就能拿捏住他。”

  燕乾端着刚热好的羊奶过来,无奈道:“你设计你弟弟做什么?”

  廖永安笑道:“陈友谅的那些造船匠小心思很多,需要一些熟练的造船匠管着他们才会安心做事。廖家养着许多厉害的造船匠。这些是廖家家产,就算是主公也无法强迫廖家拿出来。要让廖家把这些人送给标儿,得我弟弟也同意才行。”

  燕乾的良心痛了一瞬,然后很快道:“怎么设计?加我一个。”

  陈标无语:“倒也不至于这样,我就不信重金聘请不到……啊,好好好,廖伯伯,别做出一副委屈心碎的表情!恶心!”

  廖永安大笑。

  陈标无奈:“那给你弟弟看什么大秘密?”

  燕乾给廖永安使眼色。你该不会想把标儿的真实身份告诉你弟弟吧?

  廖永安微微摇头。

  他不是不信他弟弟的忠诚,但他真的不相信弟弟那喜欢自作聪明的脑子。

  廖永安道:“我们不需要真的告知他秘密,只让他自己乱猜就好。我们把他引到城外的破庙,再做出一副要进暗道的模样。”

  陈标狐疑:“这有什么用?”

  燕乾明白了廖永安的意思:“标儿如此聪慧,主公肯定会隔一段时间让人送标儿去和世子见面,教导世子功课。彦敬回来后深受主公信任,表面上是留在陈家休养,其实是隐藏身份去了世子身边,与标儿一同教导世子。”

  陈标恍然:“这很合理!”

  廖永安笑道:“这么大的秘密,足够弟弟以后再也不敢自作聪明派人跟踪任何人,也足够弟弟拿廖家的工匠出来买命了。撞破了这个秘密,就算是我这个大哥,也护不住他啊。”

  燕乾叹气:“他真的是你亲弟弟吗?”

  廖永安挑眉:“当然。”

  陈标使劲点头。不是亲弟弟,才不会往死里坑呢。

第100章 廖家兄弟鸡同鸭讲

  涉及陈标的事,廖永安都不会自作主张。

  他在陈家常住,自然可以随时找陈家家丁给朱元璋送信。他也向马秀英汇报过。马秀英还非常善良地问会不会这样对廖永忠不太好,朱元璋的回信中满是乐子人的味道。

  其实朱元璋虽要隐藏陈标的身份,但这隐藏只是相对的。他信任的人和在关键岗位上的下属肯定必须知道陈标的身份,这样陈标弱冠之年归位时,太子之位才会稳固,免得一些人轻视陈标。

  朱元璋手下第一支水军的统帅,自然也是有资格得知陈标身份的,只是朱元璋还在观察他们。

  几个水军统帅中,论忠心,朱元璋很相信廖永忠。但因为他查出廖永忠派人跟踪陈标的事,发现廖永忠忠心可嘉,脑子不行。

  为防廖永忠得知陈标身份后自作聪明做出危害陈标利益的蠢事,朱元璋才瞒着廖永忠。

  所以,朱元璋可以让廖永忠知道陈标和太子有关,对陈标更尊敬一些。

  让喜欢胡思乱想的廖永忠自己吓自己,朱元璋显然期待极了。

  朱元璋高举着双手跳着脚同意,马秀英只能沉默。于是用假消息坑廖永忠的事,就这么决定了。

  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廖永安鬼鬼祟祟从陈家离开,进入一个不起眼的马车,在城里绕了好几圈,半夜出城驶入了一个荒废的小庙。

  廖永忠派去跟踪的人立刻回报。

  廖永忠吓出了一身冷汗。

  他阴谋论猜测,自家兄长不会是在被张士诚关着的几年中背叛了主公,现在偷偷摸摸出外给张士诚的线人传递消息?

  不怪廖永忠如此猜测,廖永安这样偷偷摸摸一看就有问题,他当然先往最严重的想。如果没事,皆大欢喜;如果有事,也做好心理准备。

  廖永忠没有打草惊蛇,继续派人盯梢。

  他发现每隔三日,廖永安都会偷偷出城去破庙。如此频繁出城,让廖永忠更加担心。

  廖永安反跟踪意识特别强,廖永忠派去盯梢的人每到破庙附近,就感到有暴露的危险。廖永忠思来想去,决定去亲自“抓”大哥。

  如果是误会,他作为弟弟,廖永安不会把他怎么样;如果不是误会,他、他就亲自绑着大哥去向主公认罪!

  廖永忠想起朱元璋对他的好,想起朱元璋为了救回大哥做的事,下定了最坏的决心。

  于是在又一个月黑风高……

  陈标在马车里打瞌睡:“为什么又是月黑风高?”

  老天爷啊,我的老爹亲娘啊,我是个需要精致睡眠的孩子,为什么我非要半夜被这群乐子人放进马车在城里兜圈圈?

  古代的马车可颠簸了,我一点都不想晚上遛弯飙车!

  一个不太大的马车上,原本挤着廖永安、燕乾、汤和、花云四个大汉。

  陈标实在是受不了这狭窄的车厢里挤着的四个大汉,试图把汤和和花云踢走。

  但汤和仗着自己官职高,和朱元璋关系更铁,给燕乾和花云安排了许多需要他们熬夜才能完成的文书工作,自己每晚陪着陈标遛弯。

  在此只能唾弃一句,可恶的狗贼上司!

  因为不知道廖永忠什么时候会上钩,陈标每晚都要跟着一同出门遛弯。

  廖永安拍着胸脯说,以他对弟弟的了解,这个急性子弟弟特别容易脑袋发热,要不了两三次就会中计。

  陈标满腹怨气,听着廖永安拍着胸脯那可怕的响声,担心身体不好的廖永安把自己拍出个好歹来,只能叹着气从了。

  廖永安确实非常了解弟弟,说两三次就不会到第四次。今天廖永忠终于中计。

  马车上,汤和不知道从哪顺了个响板,一边打着响板一边冒充说书人,张口就是“月黑风高”。

  陈标扶额。汤叔叔这样的说书人是不会有酒楼茶楼要的!

  汤和把响板给陈标:“那标儿给汤叔说一段?”

  陈标撇头:“屁股痛,不想说。”

  汤和失笑:“你不是现在每日都在骑马练武吗?屁股还没磨出茧子?”

  陈标没好气道:“汤叔叔,你还好意思说?”

  陈标很努力,但周围人都很娇惯他,生怕他练出个好歹来。即使他只要稍稍一露出疲惫的模样,教他骑马练武的廖伯伯、燕叔叔、花叔叔和面前这个汤叔叔,立刻就不肯让陈标再练了。

  对了,汤叔叔年纪比爹大但是是叔叔,廖伯伯却是廖伯伯的原因是,陈标他爹认为汤和就是个弟弟,而廖永安的六年坚持不降感动了他。

  陈标试图以“我将来很可能还会上战场”为由增加训练。叔叔伯伯们有赌咒保护他的,有呸呸呸说童言无忌,还有哭天抢地的……显然陈标在洪都被围了一月,把这群叔叔伯伯弄出创伤后应激障碍了。

  陈标赶紧住嘴,不敢再提。

  之后这群长辈商量,陈标绝不可以在前线拼杀,顶多在后面当军师,骑术和体力足够骑马逃跑就行。

  陈标真是服了。

  他以前嫌弃徐叔叔教他习武和玩似的。现在他不嫌弃了。徐叔叔比起面前的长辈们,都可以算得上严格了。

  听了陈标的抱怨以及对正在东南海边吃海鲜的徐达的怀念,汤和骂道:“屁!那是在洪都之战前!现在他绝对和我差不多!”

  陈标耷拉着死鱼眼:“经历了洪都之战,你们不该对我更严格吗?”

  汤和道:“理是这个理,但谁做得到啊!还是别让你上战场更好!彦敬,你说是吧?”

  廖永安点头。

  当他不知道陈标是主公世子时,他只是对陈标很佩服。

  当知道陈标的身份,后怕就占据了上风。

  当他知道陈标是早就推测出陈友谅会围困洪都,主动留下来替主公争取时间的时候,他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只能说,主公能真的让标儿被围一个月,不知道该说主公太过相信自己才总角之年的儿子,还是该说主公的真心狠。

  或许两者都有吧。

  陈标把耳朵捂住:“好了好了,别念了,我这不是乖乖待在应天,哪都不去了吗?我爹原本同意我长大后可以去哥哥们镇守的城池玩,现在都不准我出应天了。”

  汤和道:“别去!特别是别去朱文正那!他运气差!”

  陈标无语。居然嫌弃我正哥,小心我正哥回来打你!

  社会我正哥,脾气一上头,可不给你讲究什么尊老爱幼。

  廖永安道:“听主公说,洪都之战中朱文正功劳也甚大,真是少年出英才啊。”

  听见别人夸他哥,陈标就放下捂着耳朵的双手,十分得意道:“我正哥在洪都之战前就立下了很大功劳,我忠哥也是!英哥虽然从军晚,但英哥也特别厉害!”

  一提起三个哥哥,陈标的话匣子就打开了,也不困了,小嘴叭叭叭细数哥哥们的大小功劳,就差没叉会儿腰了。

  汤和忍着笑附和“是是是”,手指头不断揉搓,特别想捏捏陈标软乎乎的腮帮子。

  廖永安看着陈标神采飞扬的模样,也忍不住露出老父亲般的慈祥神色。

  他想他一定要早日养好身体,也养上自己的孩子。

  陈标,应天公认的催生活广告。

  在廖永忠满脑子坏结局展开,已经脑补了无数次兄弟相残、大义灭亲,挥泪斩大哥的画面,心情沉重无比的时候,他大哥和汤和一起正看着陈标傻笑,两者完全不是一个画风。

  陈标说累后,从怀里掏出三个果子,他和廖永安、汤和一人。

  三人在马车上啃着果子,等着廖永忠自投罗网。

  月黑风高……略过,他们终于到了城外破庙,廖永忠终于带着亲兵跳出来,将马车团团围住。

  廖永忠骑着高头大马,身后的亲兵们点着火炬,围绕马车站成一圈,看上去气氛紧张极了。

  廖永安啃完果子,忍住笑,板着脸跳出马车,惊恐不安地怒喝道:“廖永忠!你想干什么!”

  看着廖永安脸上完全不掩饰的惊恐,廖永忠心里咯噔一下。

  难道眼前的真的是他预想中最坏的情况吗?!

  廖永忠闭上双眼,然后猛地将双眼睁得像铜铃:“大哥!这句话该我问你!!你想干什么?!你每三日就出城一次,是和谁见面!”

  廖永安震惊:“你居然派人跟踪我!”

  廖永忠握紧缰绳,痛心疾首:“是!”

  廖永安愤怒道:“难道你忘记主公说的话,让你以后不准再打探别人的行踪吗!”

  廖永忠沉声道:“你不是别人,你是我的大哥!主公对你这么好,你怎么能背叛他!”

  廖永安:“……”咳,场景过于好笑,有点忍不住,演不下去了!

  汤和使劲拉着陈标,不准陈标去破坏乐子。

  陈标实在是尴尬地脚指头快把车厢抠穿了,他狠狠一拧汤和的手背,在汤和“嗷”的一声后,终于从马车窗户探出个头。

  在火光照耀如白昼的抓兄现场,被围住的马车里探出了一只标儿猫猫头。

  廖永忠:“……你居然挟持了标儿?!”

  廖永安:“……”弟弟,你睁大眼睛看看标儿的神情,是被挟持了吗?

  汤和伸手按住陈标探出去的脑袋,自己把脑袋伸了出去。

  廖永忠震惊:“你还劫持了汤将军!”

  廖永安露出了不忍直视(弟弟智商)的表情。

  汤和露出了“你怕不是傻”的表情:“谁?谁劫持我?廖永忠!你怎么回事!你想造反吗!”

  廖永忠更加震惊:“汤将军,你也背叛主公?!你怎么能背叛主公?!张士诚给了你多少好处?!”

  汤和:“……”

  他转头看向廖永安。你弟弟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就算我们设计他,到这地步了,他还没清醒?什么叫做我背叛主公?我他妈在这里出现,就证明了事实不是他想的那样好吗?!

  廖永安想扶额了。完蛋!我只想坑一下傻弟弟,没想到傻弟弟这么傻,居然把汤和得罪了!

  汤和气得咬牙切齿:“啊呸!背叛主公的不是你吗!快把刀放下!别吓着标儿!”

  廖永忠眯着眼道:“你想颠倒是非?把标儿交出来,和我一起去向主公请罪吧。”

  廖永忠已经被今天撞见的大阴谋惊出了一身冷汗。

  他万万没想到,不仅他哥背叛了主公,连汤和都背叛了!

  他更没想到,之前他哥故布疑阵,居然是为了抓走陈标!

  如果陈标出了事,陈家怕不是会发疯!廖家就全完了!

  还好他没有过多等待,果断出击,拦下了马车,阻止了这场阴谋。

  廖永忠都快哭出来了。哥,张士诚到底给了你多少好处,拿捏了你多少把柄,让你做这等将廖家全部推入火坑的事!

  陈标在马车里听了一会儿,感觉这群人鸡同鸭讲,实在是尴尬,深深叹了一口气。

  他推开马车门,准备跳下去解释清楚。

  汤和吓得一把将他抱回来:“别去!小心刀枪无眼!”

  廖永忠立刻跳下马,拔刀指向马车:“汤和!把标儿放开!只要你把标儿放开,我放你们走!”

  陈标不断翻白眼,高声道:“我的好叔叔好伯伯啊,你们打什么哑谜呢?说清楚好不好!肯定是误会!要是引来了应天守军,消息传了出去,你们全部都要被主公打屁股!”

  廖永安叹气道:“我和汤将军护送标儿去一个秘密地点,这是主公的任务!你睁眼看看,这是陈家的马车,护卫都是陈家的人!”

  护卫看了半天乐子,拍了拍自己衣服上的标志。

  看!陈家!

  廖永忠皱眉:“我怎么知道你们不是假扮陈家?”

  陈标对汤和道:“放我下去!我再不下去,没完没了了!”

  汤和不同意:“他真的伤了你怎么办?”

  陈标无奈:“我和廖永忠将军曾经在鄱阳湖之战是共同上场杀敌的同袍战友。我信他。”

  汤和犹豫了一下,把陈标抱下了马车,自己护在陈标身前。

  陈家的护卫也围成一个小圈,将汤和和陈标护住。

  陈标道:“看,我没有被他们挟持。”

  陈标说完还单脚转了个圈:“可自由了。他们真的是在护卫我。既然将军跟踪我们多日了,应该知道前段日子出城的时候我也在马车上啊。”

  廖永忠傻眼:“前段时间……你也在?”

  陈标无奈:“嗯。”

  他虽然演技很好,但不忍心演下去了。

  廖永忠将军,有点可怜。

  他摆了摆手,道:“罢了,看来今日我是去不了了。你们慢慢聊,我先回家睡觉了。”

  说完,陈标打了个哈欠。

  廖永安跳下马车,叮嘱道:“把标儿安全送回去。”

  陈家护卫强忍着笑,驱车调头,居然真的把廖永安和汤和留了下来,不顾还被廖永忠的亲兵围着,直接驱车回城。

  汤和骂道:“还不快让路!”

  廖永安道:“赶紧让开,还想惹更多的祸事吗?”

  廖永忠犹豫了一下,分出一队人马,护送陈标回陈府,自己留下和汤和、亲哥对峙。

  陈标独自回到陈府,打着哈欠跳下马车之后,对满脸茫然的廖永忠亲兵道:“放心,这则乌龙事不会责罚你们。我知道你们无辜,我会力保你们。辛苦了,赶紧回去吧。”

  领队的人已经觉察到问题,立刻跪下道:“谢小军师!”

  陈标听这人叫自己小军师,不由尴尬道:“快起来吧,本来我们也有错,引起了误会。我已经不是军师了,叫我名字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