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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大帅啊朱大帅,你说你定“都”应天府也有几年了。以前大家居无定所就罢了,现在大家的生活都稳定下来,找个识字的账房先生给孩子启蒙很难吗?

  你最信任的穷兄弟们的宝贝大儿子们全都是文盲!全都是文盲!顶多只学家传武艺,准备将来上阵打仗的文盲!

  咱们朱家军的未来还能好吗!

  马上能打天下,马上不能治理天下啊!难道你将来要将治理天下的重任全部交给没有陪你打天下的文人们,连个监督的人都没有?

  陈标的笔友朱大帅看到陈标的信后,立刻写信把下属们都骂了一顿,骂人的话和标儿吐槽他的话差不多。

  咱们都住在应天府五年了!你们孩子难道没有启蒙吗!就算没有大文人,连账房先生都找不到吗!

  特别是你,周德兴!你儿子就是个废物!你周家未来完蛋啦完蛋啦完蛋啦!

  重要的事说三遍,周德兴看到信,差点当即给他家大帅的信使表演一个吐血。

  正好他这边的事都结束了。他就急匆匆回应天,在儿子上学的前一天晚上踹开家中大门,把儿子拎出来又揍了一顿。

  刚被娘揍了的周骥屁股雪上加霜。第二天回学校后,陈标看他屁股不对劲,给他凳子上加了层褥子。

  周骥当即捧着陈小先生软乎乎的爪子,泪流满面道:“我不要我爹娘了!先生,以后我跟你混!”

  陈标嫌弃地收回手,在身上擦了擦。

  从此周骥爱上了上学,因为有好看的小先生可以看,这是后话。

  当周骥长大后,一脸唏嘘地提起这件事,正好被朱家某些藩王听到,差点被打死,这也是后话。

  后话暂且不提,陈标从此过上了痛并快乐的日子。

  快乐是教导学生、听学生们每周回家被揍的时候;痛是批改作业的时候。

  陈标认为,不能自己一个人痛。于是他又写信给笔友朱大帅,建议朱大帅督促家长们也一同学习,给学生们建立一个好榜样。

  孩童们有他启蒙,家长们身边肯定跟着有会读书识字的文人,他再把教材给家长们一套,自学不难。

  “朱大帅,你也不想你的麾下全部都是文盲吧?那多丢脸!我爹都可以自学,他们也可以!”

  陈标的笔友朱大帅认为很有道理。

  于是他给下属们写信布置课程,让下属们给他交作业,每次回来禀报工作的时候顺便当面考试,如果考试不及格就不准去打仗,待在应天替换打杂的汤和。

  下属们:“???”

  他们坚定地认为,一定是因为儿子太蠢,才会让大帅牵连自己。

  于是小崽子们又挨了一顿打。

  陈标看不下去了,亲自给学生家长们写信。

  孩子不能老揍,就算是惩罚,你可以惩罚他们劳动、抄书、背书、不准吃零食。就算是责打,也可以用打手心等不会伤到孩子的方式。

  甭管这群家长听没听,学生们完全对陈标小先生感恩戴德了。

  现在小学校就是他们的家,回到了这里有好吃的好玩的,还不用被家长辱骂责打,他们最喜欢上学了!

  陈标也非常开心。

  原来教学生一点都不难,他还以为刺头们不好教呢。

  然后,刚给家长们写信,不让家长们辱骂责打学生的陈标,立刻喊各项课程成绩倒数的家长开家长会,并生了一堆火,让他们亲手烧掉自己孩子那垃圾一样的作业和试卷。

  陈标幽幽道:“烧掉这些垃圾,重新开始。希望你们能对他们的课业更上心一些,我想你们也不想下个月底还见到我。对了,我会把成绩单贴在学校外面光荣栏上。为了保护孩子隐私,不会写孩子的名字,只会写孩子父亲的名字。养不教,父之过。你们能理解吧?”

  被朱元璋逼迫,如果在应天府就必须来开家长会,不准推给女眷和父母的将领们:“……”

  特意赶回来过年的徐达,与过年后就能和周德兴换班的汤和,一左一右站在陈标身后,抱着双臂,对兄弟们笑得露出一口不太白的好牙齿。

  将领们:“能理解,能理解!”

  回去就揍儿子!

  于是,应天又响起了尖叫怪们的鬼哭狼嚎。尖叫怪们也更加敬爱不会轻易责打他们,还会劝说父母不责打他们的陈小先生。

  陈标高高兴兴给笔友朱大帅写信,炫耀自己简直是计划通。

  “大帅不用担心学生们会因为成绩不好而自卑。我每次月考每个科目都会张贴光荣榜,这一科差的学生,下一科可能很强。而且我还会张贴进步榜,就算排名靠后,只要有进步,就能有奖励。等学生和家长们习惯光荣榜后,我就只会张贴排名前十和进步前十的学生,避免学生们遭到过多惩罚……”

  朱元璋酸溜溜道:“标儿啊,你这一个月光顾着给大帅写信,都不常和爹聊天了。”

  陈标一心二用,一边写信一边道:“我每天都有和你聊天啊。”

  朱元璋酸溜溜道:“但你不会事无巨细的和我说学校的事。”

  陈标道:“学校的事爹你也有在张罗,还用我说?”

  朱元璋抱怨:“爹在张罗,朱大帅难道就没有在张罗吗?他肯定知道得比我还详细。你何必每日都要给他写信。”

  每日!都写信!

  陈标放下笔,吹干墨迹:“爹啊,为臣之道,就是要摆清自己的位置,不能把上面的人当摆设。我这不是写信,是写工作日程,向大帅汇报工作。”

  汇报工作?朱元璋心里稍微舒坦了一点:“标儿,没必要,你给大帅,大帅也不会认真看。”

  朱元璋当然有很认真的看,并且每一封信都好好收藏了起来。

  陈标道:“无论大帅看不看,写工作日程都是我分内之事。小学关系大明的未来,事关重要,就算大帅放权给我,我也要事事禀报给大帅,大帅想要插手的时候,随时都能插手。不过一天一封信的频率确实是太高了。”

  朱元璋使劲点头:“对对对!频率太高了!”可醋坏我了!

  陈标道:“小学刚开学,谁都对小学心里没有底,我才每日一封信与大帅商量,若有不足之处立刻改正。再等一月,小学步入正轨,就可以一个休沐或者一个月一封信,到时候我和大帅商量。”

  朱元璋开始天人交战。

  标儿老和朱大帅写信,他这个当爹的非常不开心;但标儿每日给自己写信,他看见信的时候又非常开心。

  好矛盾啊。

  以后让标儿一个休沐一封信,还是一个月一封信?

  朱元璋拿不准注意,只好再次找来智囊团商量大事。

  此次智囊团除了几个大文人,还有知道陈标身份一帮同村兄弟们。

  因为儿子入学,这帮兄弟们都交接了工作,回应天过年,难得团聚。

  朱元璋按照陈标在陈家开会的习惯,打造了一张大椭圆桌,自己坐在最上头,双手交握托着下巴,语气幽深严肃:“你们怎么想?”

  徐达吐槽:“大帅,我看你把人召集得这么齐,还以为陈友谅打过来了呢。不过是标儿给不给朱大帅写信,你至于吗?”

  朱元璋道:“至于,当然至于!这件事很重要!”

  他酸溜溜道:“现在标儿天天夸奖朱大帅,我这个爹都没有朱大帅好了!”

  徐达道:“你不就是朱大帅?话说你想出与标儿书信交流这个馊主意,不就是为了让标儿对朱大帅印象改观?”

  朱元璋道:“但标儿不知道朱大帅就是我!在标儿心中,一个陌生人居然比他爹还厉害!”

  徐达无语:“朱大帅当然比陈国瑞厉害,朱大帅是陈国瑞的主公。”

  朱元璋和徐达你一言我一语地斗起了嘴,其他兄弟们依次加入。

  几个大文人捧着茶交流元宵节大市场卖战利品的事,完全没理睬朱元璋的命令。

  很快,朱元璋就和一帮兄弟们打了起来。

  几个大文人把椅子挪远了一点,继续交流元宵节大市场卖战利品的事。

  李善长:“标儿说,咱们可以匀出些火药出来做烟花,他知道几种好看的烟花的做法。”

  宋濂:“烟花?会不会引发骚乱?”

  叶铮:“提前和百姓们说明了,应该不会。”

  王琛:“标儿为什么会想起放烟花。”

  李善长:“标儿说,用烟花代替孔明灯,引领战士们的灵魂归乡。孔明灯落在地上,容易引起火灾。”

  叶琛:“标儿真是个好孩子。”

  李善长清了清嗓子,大声道:“主公!你打完了吗!我和你商量一下元宵节烟花的事!”

  朱元璋一脚高抬腿踹徐达脸上,又扯着想从背后偷袭他的汤和的胳膊来了个过肩摔,将汤和砸周德兴身上:“好了,来!”

  会议终于开始说正经话题。

  此刻,明明同样是朱元璋心腹的常遇春正在刚打下的衢州过年,是唯一不允许以孩子为借口回应天过年的大将。

  若不是朱元璋写信告诉他衢州很重要,等衢州周围平定后就补给他一个月的假回家陪夫人孩子,常遇春还以为自己被朱元璋厌弃了。

  常遇春看着蓝氏写来的信。

  蓝氏在信中对应天小学和陈标推崇备至,说他们孩子虽小,却多次获得了奖励,过年时还攒钱给她买了一根银簪子。

  常遇春深深叹了一口气。他琢磨着,自己现在的军功够不够资格向朱元璋请求,与朱元璋的“影卫统领”陈国瑞交好。

  近墨者黑,就像是蓝玉跟着他在匪窝中长大,变成了一个头脑简单的小匪徒。

  他常遇春就只能凭着一腔悍勇给夫人、子女赚前程,但他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将来也和自己一样。

  近朱者赤,要是能与陈家更亲近,让子女和陈家的子女成为友人就好了。

  常遇春捏了捏眉间,眼中露出一丝狠意。

  大帅非常注重井田制。在大帅提起前,他就要急大帅所急,把衢州井田制推行的障碍扫清。

  与叶铮相处了几日,常遇春学到了不少东西;为了讨好朱元璋,常遇春咬牙磕磕绊绊通读了几本史书,脑子灵活不少;扬州祭祀的气氛,又给了常遇春很大触动。

  常遇春虽无法隐藏自己深藏着的杀性,但他不会再毫无忌惮的杀人,知道如何“光明正大”的杀人。

  常遇春派人搜集好城中富户欺辱百姓、兼并田地、与元朝廷狼狈为奸祸害乡里的证据,把城中富户绑了之后,搭了个台子,自己坐在台子上当青天大老爷,一条一条说出这些人犯的罪,让苦主们自己上来告状。

  当证据确凿,常遇春就亲自砍掉这些人的脑袋。

  大过年的,常遇春从除夕砍到元宵,刀都砍卷了几个,终于把城中有罪富户的脑袋砍完。

  他让人立碑写下这些人的罪行,将脑袋供奉在碑前,身体抛尸荒野。

  为了不背上滥杀的名声,常遇春只砍了作恶的人,妇孺都充配“劳动改造”,和扬州的青军一样,干活赚取工分获取自由。

  如果这些娇生惯养的人死了,常遇春就把这些人一把火烧了拿去肥田,也算是废物利用。

  这样一番操作,衢州大部分田地落入常遇春手中。

  常遇春张贴告示,这些田地一半用作军屯,另一半会和扬州、应天等地一样推行井田制。

  春耕前,朱大帅就会派人来给大家分地。这个冬天大家再熬一熬,等开春就好了。

  同时,常遇春打开富户仓库,给贫苦百姓们施粥;拆掉富户房屋,给贫苦百姓们当柴火烧。

  这一个冬日,衢州很少有人冻死饿死。

  士绅皆骂常遇春匪性难改。

  民间却逐渐传说常遇春为青天大老爷,是上天派来拯救贫苦老百姓的星宿。还有人绘制了常遇春的画像张贴在门口,说能辟邪招财。

  朱元璋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惊呆了。

  朱元璋十分期待地问道:“门神有两个,另一个是谁?肯定是我!”

  徐达幽幽从背后拿出一张门神画像:“是我。”

  朱元璋:“……”

  朱元璋站了起来。

  徐达一边往外跑一边大喊:“标儿!救命!”

  正陪着弟弟在院子里打铁环的陈标冲过来:“怎么了怎么了?”

第34章 给徐达朱文正说亲

  孤家寡人徐达在陈家过了一个好年。

  朱元璋非常不满。

  他找来投奔他的四个大文人,搓着手掌询问他们族中有没有寡妇或者大龄姑娘,给徐达找一个媳妇。

  武将他不敢找了,怕将来又出什么事。谢再兴伤透了他的心。

  朱元璋找四个大文人请求联姻,原因有三。

  第一,叶铮、叶琛、宋濂、王袆四人是关键时刻来投奔他的文人,又和他志同道合,肯定不会背叛他;

  第二,他们是浙东人士,与淮西人联姻,将来更好促进朝中和谐。且徐达是自己麾下第一武将,与徐达联姻,也是看重他们,安他们的心;

  第三,朱元璋为了帮儿子减轻负担,自然会帮儿子改作业。他真是受够了那群文盲孩子,希望给徐达找一个知书达理的媳妇,免得徐达将来的儿子还得他和标儿来教。

  朱元璋对知道他家标儿秘密的心腹都很耿直,非常直白把自己三个原因说了出来:“如果你们愿意,能帮我侄子朱文正找个媳妇就更好了。”

  四个大文人不由苦笑。

  主公这是堂堂正正的阳谋啊,他们根本无法拒绝。

  叶铮正好有个堂侄女孀居无子嗣,年芳二十七;宋濂的长女正好刚长成,相看人家中。于是叶铮和宋濂就成了朱元璋的亲家——徐达是朱元璋兄弟,徐达的亲家就是朱元璋的亲家。

  徐达又一次在陈家蹭吃蹭喝的时候,得知自己多了个媳妇。朱元璋给他选了三月的日子,很快就完婚。

  徐达:“……老大,你倒不至于这么嫌弃我。”

  朱元璋骂道:“叶子正的堂侄女,咱们这种泥腿子求都求不到的书香门第名门闺秀,如果不是我开口央求,你有这么好运气?偷着乐吧!你敢对叶子正的堂侄女不好,我亲自提刀来砍你!”

  徐达连连摆手:“我哪可能对她不好?你看看咱们四个兄弟,汤和、周德兴,还有老大你,哪个对夫人不好?我近朱者赤,怎么也不像个负心人吧?我只是担心,我这个大老粗恐怕哄不好名门闺秀媳妇。”

  朱元璋被徐达一通马屁拍得很满意,道:“子正家隐居水心村,虽是书香名门,家中女眷也会出门干活,并不娇气,你不用担心。”

  徐达道:“我尽力。唉,你可要大嫂多帮帮我。如果我未来媳妇有什么不满,大嫂立刻和我说。”

  朱元璋拍着胸脯:“放心,秀英妹子肯定会帮你。而且还有标儿在呢。你成亲的时候我让标儿给你当喜童,你们一定夫妻和谐。”

  徐达这才松了口气。

  虽然老大不是很靠谱,但有大嫂和标儿帮衬,问题应该不大。

  徐达摸了摸自己胸口怦怦直跳的心脏。

  本来他对续娶不感兴趣,一人吃饱全家不饿,还能经常去陈家蹭吃蹭喝蹭标儿。

  但现在朱元璋强势给他娶了一个好媳妇,他又开始期待起来。

  看着时不时开始走神的徐达,朱元璋把他嘲笑得体无完肤。

  厚脸皮的徐达才不理会朱元璋的嘲笑,开始频繁去找叶铮套近乎。

  叶铮那位堂侄女的父母都病逝了,是叶铮看着长大,叶铮就相当于他的岳父了。

  讨好泰山大人叫什么套近乎?叫孝顺!

  比起略显激动的徐达,朱文正就很淡定了。

  “这个媳妇不会又跑了吧?”朱文正一手抱着标儿,另一只手提着一壶酒,“算了,无所谓,要是再跑了,四叔再给我找个就好。标儿,走!哥带你见哥的义兄弟们去!”

  陈标道:“你把午睡的我偷出来,真的不会挨爹的揍吗?”

  朱文正道:“挨揍就挨揍吧,我和我那帮兄弟们说了,今天一定会让他们看到应天小学的小先生,哥不能食言。”

  朱文正的兄弟都是朱元璋的义子,但不是朱元璋所有义子都知道陈标的身份。

  小年轻嘴巴不牢靠,朱元璋不信任他们。

  与朱文正交好的三个兄弟,就是“嘴巴不牢靠”的小年轻。他们并不知道陈标的身份,也以为朱文正真的是“陈文正”。

  到了酒楼,朱文正介绍道:“这是我兄弟何文辉、花文逊、柴文刚。原本咱们都姓朱,现在就我姓朱了哈哈哈。”

  三人挨个用胳膊肘撞了朱文正一下:“你得意个屁!别人都说你是陈家给义父的质子呢。”

  朱文正道:“你们就羡慕我吧。”

  他把酒坛子放下,举起陈标:“替标儿当质子,我乐意。”

  陈标一脚踩朱文正脸上:“你当质子,关我屁事?我就不信大帅还会把我爹最宝贝的我改姓,大帅又不蠢。”

  何文辉、花文逊和柴文刚纷纷给陈标鼓掌,说陈标踩得好。

  朱文正在兄弟们改名之后,挨个找人或者写信炫耀,真是让人气得想砍死他。

  特别是花文逊,看见朱文正就嫉妒得想揍人。

  何文辉和柴文刚恢复原姓氏就罢了,他不记得自己姓什么,就跟了最先收养他的花云姓花,和陈英一样。

  花文逊对跟着花云姓没意见,对“花”这个姓氏很有意见,认为太娘们,被花云一顿好揍。

  听了三人你一言我一语说朱文正的嚣张,坐在朱文正怀里的陈标忍不住给了自家得意洋洋的堂兄一个上勾拳。

  朱文正装得非常非常痛,一张刚毅无比的脸挤出哭唧唧的表情,说陈标帮外人不帮自己,心碎了,把三个兄弟恶心得差点把酒吐出来。

  花文逊努力把酒咽下去:“好不容易过年暂停禁酒令,别让咱们浪费了酒。标儿,你要不要尝一尝?”

  何文辉制止道:“文逊,别乱来。标儿年幼,要是喝酒生病,你就等着挨揍吧。”

  花文逊道:“一点点酒不会。我干爹花云说,他们老家有个习俗,小孩子在年节时候会用筷子沾一点点酒喝,这样很吉祥。”

  朱文正道:“真的?我试试?”

  陈标毫不客气道:“你试个屁。你拿的酒是我找人酿造的,我早就尝过味道。我不喜欢喝酒,不用给我喝。”

  朱文正连连点头:“哦哦哦,对对对,陈家新出的酒水菜肴,哪个标儿没尝过?”

  柴文刚听朱文正这话,立刻酒虫被勾了出来:“新的酒水菜肴?对了,应天最好的酒楼都是你们陈家的,你们陈家的酒水菜肴肯定好吃。你不够意思啊,都不请咱们去。”

  朱文正连连摆手:“不是我不想请你们去,是我四叔身份特殊,干的都是隐秘的活。除非义父同意,否则其他人都不能进咱们家。你们想去应天,就去问义父,义父同意,我举起双手双脚欢迎你们来。”

  陈标幽幽道:“你举起双手双脚,不就成翻肚子的乌龟了?”

  三人哈哈大笑。

  朱文正解释清楚后,他们没有闹着再去陈家,说起了义母马秀英。

  这三人都被马秀英带过一段时间,对马秀英十分尊重依赖。

  他们十五六岁离开朱家后,就再没机会拜见义母。现在难得回应天,他们决定结伴去拜访义母。

  陈标兴奋极了:“我也去我也去!”他好奇秀英夫人很久了!

  朱文正脑门上汗珠都冒了出来。

  他后悔把标儿带来了,怎么感觉全是身份暴露危机?

  正当朱文正绞尽脑汁用什么理由拒绝的时候,楼下传来骚动声。

  朱文正当即一拍桌子,骂道:“我陈家的酒楼,谁敢闹事!”

  说完,他不等三位义兄弟反应过来,捞起陈标就往下跑。

  何文辉、柴文刚、花文逊三人相视一眼,也跟着出去帮兄弟撑场子。

  朱文正举着陈标大吼一声:“谁在闹事!这里是应天府!不是元大都!谁也不准在这里欺压良民!”

  被举起来面对着一众酒楼客官的陈标,无助地晃了晃悬空的小短腿。

  朱文正!你什么毛病啊!你喊就喊,举我干什么!

  我是“如朱大帅亲临”的令牌吗!!

  正在和人吵架的刘基好奇地看着举着一胖小孩的壮硕青年。

  这是什么奇怪习俗?为什么把小孩举起来?

  “客官,客官,有话好好说,别打扰其他客人就餐啊。”掌柜立刻跑来劝说,“咦?大少爷和堂少爷也在?”

  掌柜神色一凌,几个店小二立刻钻出人群,护在了朱文正和陈标周围。

  朱文正三个义兄弟也下楼,好奇道:“发生了什么?需要我们帮忙吗?”

  陈标再次一脚踩在朱文正脸上:“放我下来!你举着我干什么!”

  朱文正把陈标收回怀里:“我只是觉得大吼的时候,举着点什么比较有感觉。”

  陈标再次一个上勾拳捶朱文正下巴上。

  朱文正三个义兄弟都忍不住失笑。没想到狡猾凶悍的朱文正在弟弟陈标面前这么好玩,就像个傻子哥哥似的。

  刘基心思一转。他知道这个酒楼是陈家所开,从掌柜的称呼,他猜出了面前一大一小兄弟俩的身份。

  刘基拱手道:“我只是与人辩论太激烈了一些,扰着店家生意,实在是抱歉。我会赔偿。”

  被刘基扯着袖子一拳揍脸上的人回头,居然是陈标的熟人。

  陈标惊讶:“宋先生?!你的脸怎么了?!”

  他踢了朱文正一脚:“放我下去!”

  陌生人这么多,就算陈标踢他,朱文正也不会放下陈标。

  他抱着陈标挤开挡在前面的店小二,走到宋濂面前,行了个不伦不类的礼:“泰山大人,谁揍的你,小婿帮你揍回来!”

  宋濂摸了摸脸上的乌青,才想起眼前这青年是自己刚得的便宜女婿。

  他摆了摆手,道:“不用,我只是和友人讨论学问讨论得太激烈。”

  刘基你这个竖子!居然朝脸揍!

第35章 挚友如何交流感情

  朱元璋每日例行抱着暖烘烘的儿子午睡,不过是中途尿急,去了一趟茅房,回来儿子就不见了。

  朱元璋整个人都傻掉了。陈家内内外外都是他的人,儿子还能丢?!

  在朱元璋心急如焚勃然大怒时,李文忠来告状:“文正把标弟偷走了。他偷走标弟的时候,标弟还在呼呼大睡呢!”

  朱元璋的大脑袋上冒出无数问号泡泡。

  他唤来冒充陈家下人的亲兵,又仔细询问了李文忠,终于搞明白状况。

  朱元璋额头青筋暴绽。

  朱文正一大早就跑来院子里蹲守,就是为了偷标儿?他是不是有什么毛病?要带标儿出去玩,说一声不就成了!

  李文忠提醒朱元璋:“义父,你说最近天气寒冷,不让文正带标弟出门。”

  朱元璋:“那他就不该带标儿出门!”

  李文忠使劲点头。对对对,义父你说的都对。我们该怎么罚文正?

  惩罚措施之后再说,现在朱元璋要出门找儿子。

  李文忠赶紧拦住朱元璋:“义父,应天府里认识你的人太多了!我去找!”

  朱元璋犹豫。话虽如此,他还是想亲自去接标儿。

  李贞带回来的消息打消了朱元璋的犹豫。

  朱元璋道:“标儿遇到了另外两个浙东先生?这么凑巧?”

  李贞道:“不是凑巧。他们去的酒楼今天有新酒新菜。”

  朱元璋叹气:“看来我没法亲自去接标儿了。”

  他不仅没办法亲自去接标儿,还不能立刻接回标儿。

  不管另外两个浙东先生是否会留在应天,标儿撞见他们就是缘分,正好炫耀。

  李贞道:“宋先生在那里。他会好好照顾标儿。”

  朱元璋踢了李文忠一脚:“你也别在这里放风了,滚过去找文正,告诉他洗干净脖子等着!”

  李文忠嘿嘿笑了两声,立刻滚了。

  朱元璋骂道:“这小子,没有你半分稳重!”

  李贞叹气:“还不是被国瑞你宠坏了?”

  朱元璋:“啊?!”你儿子被宠坏了,关我什么事?!

  李贞和朱元璋就李文忠是被谁宠坏一事讨论起来。李文忠骑马一路小跑来到酒楼,叶琛、叶铮、王袆、李善长四人刚刚到酒楼。

  叶铮跟着一起来,是想打探“敌情”;李善长自然是来想方设法拉壮丁,把刘基和章溢留下来干活。

  李善长听到刘基和章溢到来时,眼睛都绿了,差点直接喊人把人绑回来。

  “文忠,你怎么也来了?”李善长问道。

  李文忠让店小二把马拉到后院拴好,对四位大先生拱手道:“文正把午睡的标儿偷了出去,义父正大发雷霆,让我赶紧把标儿带回去。”

  李善长捋胡须的手一顿:“偷?”

  李文忠道:“文正想向我其他几个义兄弟炫耀标儿这个好弟弟,但义父以天气太冷为由,不许他把标儿带出门。他就在屋里蹲了半日,等义父一个错眼,就把午睡的标儿偷了出来。”

  李文忠绘声绘色向四位大先生描绘朱文正的“恶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