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说,好像对容祈很不公平。
从领了这个结婚证开始,她就能感觉到,容祈在认真对待这段婚姻。
如果之前闪婚是冲动,但在这段时间里,他们对彼此的态度,最起码都是认真的。
凌霜华见她不说话,以为她这是死不认错,终于脸上最后的一丝平静也消失殆尽,她情绪激动道:“程厘,你到底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以前你从来都不是这样的,你到底是受了什么蛊惑,敢做出这种事情。”
“等一下,”程厘见状,忍不住打断说:“您接下来该不会说,我是被别人带坏的吧?”
或许,父母都会这样。
在面对子女无法承受的过错时,他们总是会下意识的怪罪第三方,替自己的孩子寻找理由。
程厘不知道凌霜华,是不是也是这个想法。
但她觉得,自己不能单纯让容祈一个人背了这个黑锅。
程厘说:“我是二十八岁的成年人了,在我决定结婚的时候,或许有冲动,但没有任何人强迫我。我完全是自愿的,清醒的。”
程定波终于忍不住了,他问道:“你说你是清醒的,但你结婚这么冲动,你能怎么清醒?”
程厘沉默了下。
但很快,她看着凌女士,轻声说:“妈,我知道这件事你们一时之间,确实很难接受。但是你往好处想一下,你不是一直都很喜欢容祈。”
此时,凌霜华突然想起什么,她将结婚证拿起来,又仔细看了看上面的日期。
她猛地冷笑了声:“所以上次容祈来家里的时候,其实那会儿你们就已经领证了。”
程厘:“……”
她发现,自己好像没办法轻易带偏,一位人民教师的逻辑思维。
哪怕现在凌霜华气到,头脑突突的疼,但理智和思考能力,依旧还在。
并且精准抓到了,问题的关键。
“我之前确实是喜欢容祈,但前提是,他只是我以前的学生,”凌霜华脸色越来越铁青,说出的话,更是恼火到极致:“而不是一个敢偷偷摸摸跟我女儿领证的人。”
程定波此时也凑过来,这才发现,他刚才光顾着看程厘的照片和身份证号码。
都没来得及看时间。
定睛一看,他惊讶道:“你们都领证两个多月了?”
凌霜华冷笑:“合着你们两个,这是拿你亲爸妈开涮呢。”
不过,凌霜华突然又想起一件事,问道:“你跟许冀衡分手在前,还是你跟容祈见面在前?”
等一下。
程厘立即明白凌女士的意思,这是怀疑她是因为容祈,才跟许冀衡分手。
程厘直接说道:“我是在七夕当天,发现许冀衡跟别的女人吃饭,第二天就跟他分手的。至于我跟容祈重逢见面,您那天不是也在场。就是他搬来的那天。”
凌霜华仔细想了下,似乎确认无误。
神色才好了点。
不过,她还是说道:“所以呢,你为什么这么突然跟容祈结婚?因为他有钱?因为他成功?”
眼看着凌霜华,就要越扯越远,程厘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因为我喜欢他,从高中就开始喜欢。”
对面的凌霜华和程定波,纷纷震惊地看向她。
程厘心底叹了一口气。
完蛋。
她又给自己挖了一个坑。
眼看着凌女士抓住这件事,死活不放手,程厘无奈之下,只能给自己找了个借口。
“我喜欢他很奇怪吗?容祈从高中开始,就是所有人公认的优秀。我承认我们之前没重逢的时候,他只是藏在我心理面的一个影子,但是我们重新遇见之后,我发现他还是高中的那个样子,从没变过。”
程厘说着说着,好像自己真成了那个高中时,默默喜欢着容祈的女生。
不过她看了眼对面父母的神色,似乎都有所松动,她低声说:“爸妈,你们不是一直说让我找知根知底的人吗?还有谁比容祈更合适呢,我们是高中同学,我们虽然这么多年没见,但是见面之后,他依旧还是原来那样。”
“抓住一个,我喜欢的人,我有错吗?”
程厘言辞恳切。
见凌女士神色有所松动,程厘再接再厉道:“况且你们不是一直说,让我找个好女婿,容祈这样的,最起码能让奶奶他们都闭嘴把。”
“我跟你奶奶虽然斗了一辈子,但我可没指望,真拿你的终身大事,跟你奶奶赌气。”凌霜华冷笑。
程厘:“不是赌气,就是我也给您,找了个好女婿吧。”
正说着话,程厘的手机突然响了。
她赶紧转移话题说:“我先接个电话,万一是公司有事儿呢。”
当她从包里,拿出手机时,屏幕上跳动的名字,俨然是容祈两个字。
程厘:“……”
“接啊,”凌霜华看着她,语气不善道:“万一是有事儿呢。”
程厘硬着头皮,当着父母的面儿,接通了容祈的电话。
“吃饭了吗?”容祈问道。
程厘心底叹气,现在的问题还是吃没吃饭吗?
她怕自己这顿,是吃的断头饭。
“既然都是当事人,让他也来一趟吧,”凌霜华见程厘不吱声,干脆替她说了。
容祈在电话那头,也听到一个严肃冷漠的中年女性的声音。
“是凌老师?”他猜测了下。
程厘叹气:“你什么时候出差回来?”
她是故意这么问的。
主要是想让父母知道,容祈正在外地出差,不是故意不过来。
容祈:“我刚到上海,马上过来。”
不是。
程厘瞪大眼睛,一脸不敢置信。
“等我。”容祈在她耳畔,低声说道。
这两个字,让程厘独自面对父母责难的担忧和惧怕,好像都渐渐消失。
那边车子的呼啸声,似乎变大了。
程厘说:“你开车慢点。”
“嗯,”容祈应了声,许久,沉稳的声音无比坚定道:“别怕。”
挂断电话后,程定波看了母女两一眼,问道:“你们都没吃饭呢吧,要不我现在去下个小馄饨?”
凌霜华:“不吃。”
程厘:“我不饿。”
凌霜华这下转头,看着程定波:“我说你怎么一点都不生气?”
“我生气啊,谁说我没生气,”程定波无奈,说道:“你这不是把我想说的,全都说了。”
况且他就算生气,那也是要等容祈来了之后。
对于程厘,他好像从小到大,都没真正意义上的发火。
毕竟程厘从来没有,让父母为她担忧的时刻。
程定波无奈看着程厘,叹气道:“我前两天还在办公室炫耀,我家这闺女,从小到大,就没有让我操心的时候。结果这才两天,你就在爸爸脸上,啪啪打了两巴掌。”
程定波这么说,反而让程厘无比愧疚。
她撇嘴看向程定波,微微带着哭腔:“对不起,爸爸。”
“好了好了,”程定波看着她眼底闪着泪,赶紧拿纸巾给她擦了擦。
程定波一边擦一边说:“本来以为你是爸爸的皮棉袄呢,结果突然给我漏这么大的洞,我这心里真够难受的。”
程厘本来都快哭了,被这句话弄得不上不下。
容祈来的,比程厘想象的速度还要快。
大概就是半个小时,程厘的小馄饨还没吃完,程定波还是给三人都下了一碗小馄饨。
听到门铃的声音,一家三口,看着彼此。
最后程厘起身,走过去开门。
她看着面前的容祈,一身黑色长风衣,并未系着扣子,腰间两侧的带子随意散落在腰间,过道的穿堂风吹过,将他风衣下摆吹得轻轻摆动。
哪怕是这么一副风尘仆仆的模样,眼前的容祈依旧有股清俊出尘的味道。
他的头发大概有段时间没剪,有些长了,凌乱地遮着额头。
他们看着彼此,容祈还是没忍住,抬手揉了下她的长发。
“没事。”他低低说道。
程厘转身,去给他拿客人穿的拖鞋。
等他换鞋进来时,凌霜华和程定波都已经坐到了沙发上。
“凌老师,程叔叔,”容祈思虑再三,决定暂时还是先叫这个称呼。
凌霜华此刻再看见容祈,心头那个情绪复杂。
要说容祈优秀吗?
那是公认的。
可要是说让他做自己的女婿,凌霜华却是真的没想过。
容祈这样的人,太过优秀,他无形中就会给身边人带来压力。
程厘真的能适合他吗?
他们两个的婚姻,在这么仓促的时间里结合,以后真的不会后悔吗?
父母考虑的问题,总是那样多。
“容祈,如果我只是单单看中钱,那么今天我会欢天喜地的接受你成为我的女婿,但是就因为我不是,所以我今天没办法轻易接受你们这种冲动,这么不考虑后果的行为,”凌霜华看着他,直接开口说道。
容祈:“凌老师,我知道您不是这样的人。而且我和程厘的事情,也绝对不涉及任何金钱层面的事情。”
他认真而诚恳地说道:“我知道我们结婚,确实很仓促。但请您相信,我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绝对不仅仅是因为冲动。”
“所以,你是为什么要跟程厘结婚?”凌霜华问道。
容祈沉默。
片刻,他看向程厘,声音很轻,“因为我喜欢程厘,从高中就开始喜欢。”
程厘眨了眨眼睛,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直到凌霜华一声暴呵:“够了,你们是不是商量好了,用这种理由来糊弄我们呢?亏得我之前还以为,你最起码思想能比程厘成熟点。但是现在看来,也没什么好说的。”
眼看着凌霜华脸色越来越不好,程定波赶紧扶住她。
“好了,今天也是说不出什么了,程厘,你先带他走吧,让你妈妈休息休息,她这都已经气了一早上。”
容祈有些怔然,他不明白自己的这句话错在哪里。
最后,程厘只能拉着他先离开。
两人走到楼下,程厘见他还没回过神,叹了一口气:“你这个借口,找的太不好了。”
“什么?”容祈震惊地看着她。
程厘说:“就是说你从高中就开始喜欢我啊。因为刚才我妈问我,为什么会跟你结婚,我也是这么说的。我们两个找了同一个借口。”
她说着,微微耸肩,脸上充满无奈。
“她大概觉得,我们这是商量好了借口骗她,就像之前你来我家,我们假装相互之间不熟悉一样。结果今天她看了我们结婚证,发现我们那时候就已经领证了。”
“她现在肯定觉得,我们两个说什么,都是在骗她。”
容祈感觉命运好像跟他开了一个荒唐的玩笑。
清风拂过,容祈就站在那里。
这一瞬,只有风能听到他心底的声音。
你的是借口。
可是我。
是真的喜欢你。
第30章
十月底的上海, 其实并不冷。
但是风吹在身上,总有种萧瑟感。
程厘往前走了两步时,才发现容祈站在原地, 他微垂着头,似乎在想什么, 脚步并未跟上自己。
“容祈。”她低声喊道。
这一声清泠的呼唤,将容祈从情绪中拉了出来。
他抬头,看着面前的人, 初秋的阳光并不刺眼, 微暖中带着一种旧时光的朦胧感,这一刻站在他眼前的不仅仅是二十八岁的程厘。
原来,过了这么多年。
哪怕他早已经不是当年的那个他, 可是那种小心翼翼又克制的心情。
依旧还在。
“你怎么了?”程厘有些担忧地看着他。
或许是以为刚才在家里, 发生的事情, 才让他这样。
程厘低声说:“你别太担心,其实凌老师就是这样, 刀子嘴豆腐心。她其实心底可软了, 到时候咱们撒撒娇,她肯定就心软了。”
容祈安静看向她:“我没事。”
见他开口说话,程厘这才松了口气。
“还第一次看你穿风衣,”程厘此时再打量他, 故意顿了下,这才慢悠悠说:“还真挺帅的。”
容祈抬眸, 神色波澜不惊。
程厘有些挫败道:“容先生, 当别人夸赞你的时候, 你总该有点儿反应吧。”
容祈朝她扫了一眼, 轻描淡写道:“那我大概每秒钟都在说谢谢的路上。”
程厘:“……”
她见过自信的。
还真没见过这么自信的。
这男人, 总是有能轻松让人哑口无言的本事。
两人走到小区外面,程厘看了眼时间,转头问道:“你吃过午饭了吗?”
刚才她也不知道,他是从哪儿来的。
但是他之前打电话时,问的是她有没有吃饭。
容祈微耷着眼皮,整个人没什么情绪,周身仿佛被一阵郁气笼罩着。特别是配上他穿着的这一身黑衣,有种又帅又冷的颓美感。
程厘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毕竟容祈虽然之前也是高冷疏离,但从来都是精英派头。
不说朝气蓬勃,但整个人就没从没见过这样颓过。
“没有,”容祈微眯了眼,似乎有些忍无可忍般,转头看着她说:“虽然这种话,说出来比较不顺耳。”
程厘点头,一副你说洗耳恭听的模样。
容祈声音散漫,有种漫不经心:“你再看下去,我得收费了。”
“我们夫妻,看两眼怎么了,”程厘也不恼,笑呵呵反驳。
不过说到这里,程厘突然笑说:“如果你要是跟每一个看你的人收费的话,我们真的可以靠着你的脸发家致富。”
容祈:“……”
程厘说完,已经忍不住抬起双手,她的包挂在手腕处,险些打到容祈的肩膀,就见她长吁了一口气,声音里都透着神清气爽的感觉:“虽然被凌老师骂的狗血淋头,但是最起码现在不用躲躲藏藏了。”
当她放下手臂时,正要转头问容祈,去哪儿吃饭。
就见身侧的男人不知何时,神色竟莫名柔和了下来。
就像一只原本呲毛的大狗狗,瞬间被安抚好了。
容祈盯着她,突然低声说:“你不介意被发现,我们结婚的事情了?”
“这叫什么话,我什么时候介意过,”程厘有点儿不太懂他的逻辑。
容祈:“之前不是你说,要隐瞒。”
程厘觉得冤枉,赶紧表示:“我当时只是说,暂时不告诉长辈,毕竟这个事情挺突然的,怕他们接受不了。”
此时她叹了一口气,说道:“我昨天还跟凌老师打了铺垫,想要把我们两的事情,找个机会,慢慢告诉她。结果今天就被发现了,果然,我还是干不了坏事。”
“打小就这样,只要我做了什么事情,准能被凌老师发现。”
容祈突然问:“你怎么铺垫的?”
程厘刚要开口,但想起昨天的对话,好像也不是什么让人开心的事情。
“没什么。”
说着,她就往前走:“我们还是去吃饭吧,我肚子饿了。刚才我爸煮的小馄饨,我都没吃几口。”
她刚往前走没两步,突然后脖领子,感觉到一股拉力。
程厘回头,就看见容祈两只手指,轻松捏着她的衣领。
她说:“你松手。”
容祈冷淡看她:“你说完。”
“啊?”
“话说到一半不说完,”容祈眉梢轻挑:“故意的?”
程厘还真不是。
她避重就轻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凌老师去了一趟我奶奶家里,被刺激了一下,就想着给我介绍相亲对象。”
说到这里,程厘小心觑了他一眼。
虽然两人目前只是塑料夫妻,但是有那张结婚证在,要是另外一个人去相亲,怎么都会不爽吧。
“我当然是严词拒绝了,”程厘语气坚定道。
容祈:“然后呢?”
程厘:“然后我就说,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容祈在听到喜欢这两个字时,瞬间眼尾微挑。
乌黑眼瞳里,如同有光在流动。
程厘此刻也望着他,自然注意到他表情的微妙变化,她立即解释说:“我不是有意要觊觎你,我就是想着先铺垫一下,这样凌老师到时候,也比较容易能接受我们闪婚这个事情。”
容祈此时双手插在风衣兜里,本来看似随意站着。
可在听到这句话时,他背脊微微挺直。
他偏头朝程厘看来,其实他眼皮嘴角都很平薄,不笑时总会给人一种高高在上的疏冷感,但程厘很少能感觉到,他身上的那股压迫。
以至于,当他现在这样看过来时,程厘觉得很陌生。
直到他声音极低说:“就像你之前说,从高中就开始喜欢我那样的借口?”
程厘见他挺能理解的,点头说道:“对啊,找点借口,这样才不会显得突兀嘛。”
“哦。”
这次容祈,没再继续说什么,而是率先往前走了过去。
只是,程厘突然感觉,他的背影有种熟悉的落寞。
就像……
她站在原地看着,莫名想起,那个操场边孤寂离开的身影。
这次,程厘抿嘴,直接冲了上去。
当她伸手挽住他的手臂时,容祈错愕的扭头看向她。
程厘:“那个,我们去吃饭吧,你是不是还没吃饭呢?”
她略带讨好的小模样,落在他的眼底。
容祈看着她,突然笑了起来。
程厘被他盯的有些发毛。
容祈如同自言般,低声说:“我急什么呢。”
现在,他有大把时间,可以慢慢来。
程厘诧异,这是饿疯了?
吃饭都不着急?
干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好吧。
*
吃完饭,容祈问她,要不要把她送回公司。
程厘刚要点头,但随即又摇头。
现在回公司,她也没什么心情上班,干脆就趁着这半天给自己放松一下。
她感觉凌女士这次,不会轻易放过她。
刚才她吃饭的时候,还给爸爸发了微信,结果到现在都没回复。
她怀疑,她爸的手机都被收缴了。
哎。
“想去哪儿?我开车送你,”容祈说道。
程厘:“送我去找元歌公司吧,我下午跟她一起。”
容祈点头,不过到了孟元歌公司门口,他扭头问:“真不需要我陪你?”
程厘有些错愕,但还是摇头。
这种时候,还是姐妹的陪伴比较重要。
程厘手掌搭在车门把手上,正准备推开,容祈开口说:“等一下。”
等程厘回头看过来,就看见他已经从风衣内侧的口袋里,拿出一个薄薄的钱包,小羊皮质感,里面插着七八张卡。
容祈直接将一张白色卡片,抽了出来。
程厘看了眼,好像是他的身份证。
也不知道他证件照,拍的好不好看。
下一秒,容祈就将剩下的钱包,直接放进她离他近的那只手里。
程厘:“……”
“好了,你可以去玩了,”容祈微抬下巴,示意她现在可以下车了。
程厘深吸一口气,提醒说:“这些卡是……”
“虽然不是我全部的身家,但都是我平时用的卡。”
程厘赶紧说:“可是你今天在我家,不是还说,我们两个的关系不涉及金钱层面。要不我们继续保持这种纯洁的关系,好不好?”
她主要是不想将问题复杂化。
莫名其妙,拿了他这么多卡,算怎么回事嘛。
容祈朝她看了一眼:“不好。”
程厘:“……”
怎么还这么倔强呢。
“万一要是被别人知道,我不给老婆花钱,”容祈眼皮微掀:“到时候媒体上会怎么写我,你应该不难想象吧。”
程厘突然想到,曾经结婚前,一次性预支了未来十年工资的某知名企业家。
可不就是被大众骂了鸡贼,抠门。
容祈:“你该不会想看,我被人骂吧?”
“当然不想。”程厘无奈。
于是程厘只能揣上他全部的卡,起身下车。
她和孟元歌约了,他们公司楼下的咖啡厅。
等看见她时,孟元歌上下左右,仔细打量了一遍,松了一口气道:“还好,没缺胳膊少腿。”
程厘:“谢谢您的吉言。”
孟元歌:“快,快,跟我说说,凌老师到底怎么发现的。”
“说来话长,”程厘不是很想提。
她在来之前,就在微信上,跟孟元歌简单说了凌霜华发现她结婚证的事情。
孟元歌坐在她对面,单手托腮:“没事,我已经跟主编请假了。我最近是主编眼里的红人,所以我这个下午都属于你。”
见程厘还是没说话,孟元歌催促:“快给我详细展开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