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尖声一呼,老者突然将芮玮摔在地下,嘿嘿冷笑道:“心痛吗?舍不得吗?”

  高莫野秀目圆睁,可怜她全身无力,不能发作,否则她定要将这老者挫骨扬灰!

  老者得意地冷笑道:“我‘黑心不悔’郑必胜可不是软心肠慈悲的人,高小姐,你好好听话也还罢了,若然打歪主意,莫怪我将这小子毙掉!”

  高莫野听到“黑心不悔”这匪号,心中暗寒叹道:“你们要怎样?”

  老者抓起芮玮向车上一摔,冷笑道:“慢慢你就会知道,不必多问!”

  车子转道向岔道驶去,高莫野放下车帘,见芮玮能在身边,心中稍慰,虽然他人事不知,如同死去。

  车子驶行得很快,高莫野用尽方法弄不醒芮玮,不知他被何种毒药迷倒,突想到他身中有颗避毒珠急忙取出,拿着放在他鼻端。

  这避毒珠黝黑无光,看来十分不起眼,但能发出淡淡的异香味,这香味倒是避毒的圣晶。

  不及盏茶时间,芮玮幽幽醒来,高莫野大喜,搂住他的颈脖,就耳低声道:“莫要讲话,快设法逃走!”

  芮玮被搂在软绵绵的怀中,闻到如兰的幽香,顿感心猿意马,不觉伸出手去,用力抱住。

  高莫野被他一抱脸泛朝霞,全身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声音微抖道:“你……你……”

  这辆马车装饰豪华,温暖舒适,再加那有韵律的颠波,最易启人遐思,突然二个大颠波,震得车身摇晃不已。

  芮玮一被惊动,赶快放开双手,暗骂适才的举动,怎么那样失常!轻咬舌尖,一运真气,哪知用尽功力,总提不上来,要想坐起都不可能。

  好半天高莫野朝霞方退,低声道:“你怎么样?”

  芮玮连连摆头,高莫野低羞道:“有问题吗?现在可要设法逃出才是……”

  芮玮摇头叹道:“我全身无力……”

  高莫野竭力压低声音,惊道:“你真的真力全失?”

  芮玮默不做声,又在运气,想提起那股丹田之气。

  高莫野见他脸色挣得通红,便知他真的丧失内力,不由哀声叹道:“目下你的情形和我一样了!”

  驹行很久,车子才慢慢停下,“黑心不悔”郑必胜掀开帘子,怪叫道:“地头到了,下来吧!”

  他见芮玮睁眼望着自己,又“嘿嘿”笑道:“你倒醒来得快!”

  言下一点也不惊慌,准是早知芮玮就是醒来,也无力反抗。

  那边走来一人道:“郑大哥,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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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必胜大笑道:“你猜猜看?”

  那人赔笑道:“这小弟怎么猜得着……”

  郑必胜伸手车内,一手一个将芮玮、高莫野提出。

  这时天已黑暗,郑必胜道:“老弟,跟我进屋来看,他俩是你的老相识呢!”

  那人干笑道:“谁?谁和我花老幺是老相识?”

  高莫野听到那人声音就觉耳熟,这时听到花老幺三字,便知是那日与自己对掌的花门七毒之一。

  屋里灯火辉煌,是个大厅,正中是个长桌,郑必胜将芮玮、高莫野一下摔到桌上,大笑道:“花老弟,认不认识?”

  花老幺见是芮玮、高莫野,大惊道:“啊!是他们?”

  郑必胜得意洋洋地道:“前日我听老弟来说,高小姐中了尊兄弟的魔蓝毒,便想到这世上魔蓝毒没有解药,只有求死不救的那老家伙,匆匆赶到居庸关,也真巧,恰好碰到,于是乎郑某略施一计,便手到擒来,说来还得谢谢老弟来报消息,否则我也想不到他们一定出居庸关,去求姓史的那个老不死了!”

  花老幺谄笑道:“郑大哥要将他二人如何处置?”

  郑必胜道:“既是你来报讯,我才能擒住他们,高小姐由我处置,那男的让你处置,现在他已吸进‘神仙倒’,虽然醒来也要十三天后,才可恢复内力,你放手替死去的兄弟报仇,我决不过问。”

  花老幺大笑道:“那多谢了!”

  他上前抓起芮玮,高莫野见要将芮玮与自己分开,急怒道:“放下他,你敢动他一根毫毛,总有一日教你生死不得!”

  花老幺仰天一阵大笑。讥讽道:“小姐!你已成刀俎鱼肉,再说充其量只能活七八天,还敢说狠话来维护这小子,岂非笑话!”

  说罢一掌拍去,将芮玮摔到三丈外的墙角处。

  高莫野眼见芮玮这下摔得不轻,心下大痛,激怒道:“花老幺,若非那一记毒掌暗算到姑娘,也不会躲不过含沙射影的魔蓝毒沙,更不会如今动弹不得,这些仇恨只要姑娘有生之日,定要使你数倍偿还……”

  花老幺讥笑道:“可惜高小姐这有生之日是再也不会有了,于是乎老幺嘛!也用不着怕你的恐吓啦……”

  说着连连大笑,得意已极。

  高莫野等他笑完,冷冷接道:“但若你今天放过我大哥,他日姑娘不但不记今日仇恨,且要无条件在这世上助你三次!”

  花老幺神情一愣,干笑一声道:“老幺确信以小姐之能助我三次,是件非同小可的事,但是话说回来,魔蓝毒到时发作,小姐一命呜呼,那时谁来助我三次?”

  高莫野暗忖:“在八天内无人将自己送到小五台山,确是无法再活,别说助人三次,连芮玮都不能再见了!”

  花老幺又道:“我说嘛!小姐还是先照顾自己,莫再管那小子,他害死我兄弟,我要报仇!”郑必胜道:“高小姐只能活七、八天?”

  花老幺道:“照说高小姐只能活十五天,自那日起,他们七日行程为到此处当然顶多再活八天!”

  郑必胜道:“这魔蓝毒确实无法可解?”

  花老幺傲然道:“花门使毒的功夫,天下无二,凡是天下之毒,知无不晓,也不能配出解药的道理,惟独魔蓝毒,我花门追寻毒经,也不知其毒性,解药莫说能不能配,就是想也想不到!”

  郑必胜叹道:“这样说来,高小姐的利用价值已太少!”

  高莫野不知他所说利用价值为何,暗忖他们若要逼我太紧了,自己不能反抗,惟有嚼舌自尽!

  花老幺笑道:“未必!未必!我看高小姐利用价值,纵然只有八天的活命,还是不小呢!”

  郑必胜道:“我本打算把高小姐送到高昌国去……”

  花老幺摇头道:“高小姐要是活的送到高昌国,定然价值不凡,但是等送到高昌国变成死尸一具,那就一个钱也不值,利用价值莫说太少了,简直一点也无!”

  厅后一阵脚步轻响,走进十余人,个个身着五色彩衣,色泽鲜艳,在灯火下闪闪晃动,十分奇诡。

  他们捧着酒食,一一放在长桌上,郑必胜这时换上一身彩衣,将高莫野一把抓起安放在座上,大笑道:“你也吃点罢,别饿坏了!”

  高莫野空有一身绝艺,却无力击出,只有任人摆布,她自幼娇生惯养,何曾受过别人的屈辱,清泪滴滴流下,哪有心情动筷,呆呆坐着,不时向墙角芮玮望去。

  花老幺一旁陪坐,十余位彩衣人另旁坐下,郑必胜道:“今天忙了一天,饿坏了,快吃吧!”

  当先一筷挟去,十余位彩衣人跟着大嚼大吃,他们确是饿坏了,花老幺道:“若把高小姐在八天内送回她父亲那里,所得定然不少!”

  郑必胜啃着一块鸡腿道:“这话怎么说?”

  花老幺笑道:“要知高小姐是大将军的掌上明珠,视若命根,你据此人质,好好敲上一笔,哪怕大将军不乖乖献上!”

  郑必胜抓起另条鸡腿,啃着道:“此话不错,我也曾想到这主意,但不知如何进行,才能平安无事地得到大批财物?”

  花老幺捧起酒壶在郑必胜杯中倒满一杯,笑道:“我有个绝妙的好主意,能够平安无事……”

  郑必胜截口问道:“什么主意?”

  花老幺含笑道:“什么主意?”

  花老幺含笑向十余位彩衣人杯中一一倒酒,只见他倒酒时左手捧在壶底,右手持把,倒完后,诡秘道:“这主意决无一失,纵然将军府中高手如林,亦无法伤到我们,只有眼睁睁看我们把财物拿走,而结果换得一具快要死去的尸体……”

  郑必胜放下鸡骨,大喜道:“当真有这么好的主意?”

  花老幺拿起自个酒杯,大笑道:“老幺的主意还会有错?来,大家干一杯,预祝我们发笔大财!”

  众人听到有财发,谁个不喜,一一拿起杯,叫道:“干!”

  顷刻大家喝个杯底朝天,郑必胜才喝一口就道:“那到底是条什么妙主意,说来听听……”

  话声未完,“咕咚咕咚!”……只见十余位彩衣人一一摔倒在桌上,郑必胜陡觉腹中绞痛无比,大惊道:“花……你……你在……酒中为何下毒……”

  花老幺阴狠笑道:“告诉你,哪有什么妙主意,你不死,我花老幺怎能得到这妞儿,建一大功!”

  郑必胜从口缝中吐出两字:“好……狠……”便再也支持不住,翻身摔倒桌下。

  高莫野坐在一侧看得清清楚楚,突道:“好毒的心!”

  花老幺满面狰狞道:“无毒不丈夫,花某得到你往伊吾国一送,便是奇功一件!”

  高莫野摇头叹道:“你将我的尸体送往伊吾国何用?”

  花老幺大笑道:“你们都被我骗住了!魔蓝毒虽毒,但花门配出一道秘方,止住你的毒热数月不发,倒非难事,那时伊吾国得到你,迫令尊就范,在下怎会不得奇功!”

  这时忽听远处传来呼唤声道:“老幺!老幺!……”

  老幺应道:“四兄,我在这里!”

  一人匆匆走进,高莫野抬头望去,原来是那位面貌凶恶的刺客,就是花门七毒中的老四,名叫花净心。

  花净心一见厅中状况,吃惊道:“怎么回事?”

  花老幺迎上前道:“小弟敬酒时,左手捧在壶底略施手脚,逼进掌毒,瞬间便将彩衣教中十余位高手一一毒死!”

  花净心大惑不解道:“你不是硬要来这里求彩衣教帮我们复仇吗?为何反将他们教中高手毒死,若让教主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