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这路上可不太平,还是有人护着安全点。”张奇还是不太放心,毕竟王江宁这一路上遇到的破事儿实在是太多了。
“真不用,你放心吧,我这功夫,我这枪法,我给你说,就那只野鸡,我看都没看,一枪就从树上给打下来了。”王江宁拍着胸脯给自己脸上贴金。
“看都没看,那是厉害。”张奇憋住笑,也不敢揭穿王江宁。
“走走走,咱们吃饭去,刚才半路上吃了大教授抓的螃蟹,味道是不错,就是不管饱。要我说,还是吃鸡填肚子,对吧。”王江宁转瞬间就已经回到正常状态。
“好好好,我这就叫人把鸡给炖了。”张奇扯住王江宁的肩膀,就准备一起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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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王大哥,我刚才一直听你说铜雀印铜雀印的,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俩人一路走着,张奇突然想起什么来 ,十分好奇地问道。
“哎,就是个铜印,盖戳用的东西,也不知道那些人到底要这玩意儿有什么用。”王江宁随口应道。
“就是个印啊?那干什么抢来抢去的?盖下来看看那戳上写的什么不就知道了?”张奇不以为然地笑笑。
“嗨,你是不知道……”王江宁忽然怔住,僵在原地停步不前,险些害得张奇绊倒在地。
张奇对他这副动不动就出神的模样已经快见怪不怪了,正要开口相问,王江宁自己先回过神来了。
“没事,没事,走走走,吃鸡吃鸡。”王江宁笑了笑,迈步继续向前走去。
表面上神色如常的王江宁,此刻心中只翻来覆去地念叨着一句话。
印是用来盖戳的,这么简单的事,自己怎么没想到?
第四十九章 对酒当歌
俩人一出来,才发现李错他们三个正站在一起。吕冲元眉飞色舞地,也不知道在跟李错讲着什么。
瞅准这个机会,王江宁立刻凑到梅檀身边,背对着远处的李错和吕冲元,把刚才张奇目击到马车的情况给梅檀说了。他倒不是不信任李错,而是对吕冲元有了戒心。
梅檀安静地听完王江宁的话,沉默半晌,才开口问出一个王江宁没有预料到的问题:“你说,那车上的香气,是为了遮挡尸臭?”梅檀一向镇定的声音,竟然出现了一丝颤抖。
王江宁立刻在心里扇了自己一个大耳刮子。
“我就是瞎猜而已,算不得数的。”王江宁努力让自己的语气显得更有说服力,但又不禁兀自揣摩着,马车上那股浓烈的香味,不是用来掩盖尸臭的,又是用来做什么的呢?
“张连长是昨天看到马车的,现在去追,不知能否追上。”梅檀沉默片刻,这样说道。
“现在这时间,天都快黑了,别说时间上没法追,如今这形势,咱们就算趁夜去追,万一自己这边再出点意外,可如何是好。”梅檀看起来很冷静,但王江宁知道,他的内心必然是无比焦急的。
“你放心,咱们今天在张奇这儿吃好睡好,养精蓄锐,明天问他借几匹快马几杆好枪,一路回追,一定会有所发现。”王江宁拍着胸脯保证道。
梅檀又沉思片刻,这才妥协似的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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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沉默之际,那边李错和吕冲元已经绕了一圈步回来了。
王江宁见张奇已经亲自到厨房张罗去了,周围也没有其他什么人,便顺势找个看着干净的小石台坐下,招呼众人过来议事。
“王江宁,你又搞什么玄虚呢?”吕冲元在一旁叉着腰说道。
王江宁白了他一眼,心中又是一动。现在时机不错,正好可以试探一下这似乎知道得有点太多的小道士。
“我刚才突然想到一个问题。”王江宁从怀里掏出那枚铜雀印摆在台子上,看着梅檀说道,“教授,你是否还记得,艾梁刚拿到这个印的时候,翻来覆去地看,似乎一直只是看印面,并没有像小道长这样直接把印打开?”
“是的。”梅檀不假思索道。
“我当时就有点奇怪,艾梁对铜雀印如此势在必得,但他对铜雀印的了解似乎还比不上道长。他完全没想过像道长那样将印打开,查看真假。”王江宁把玩着铜雀印,不动声色地说道。
“王江宁,你又来了,我说了多少次了,我也是第一次看到这玩意儿,能找到打开它的方法纯属巧合,你怀疑我?”吕冲元到底还是机灵人,立刻听出来王江宁这话里有话。
“出于职业习惯,我对‘巧合’这两个字向来先怀疑三分。”王江宁见吕冲元有点恼怒,到底也不敢太刺激他,只得就此打住,话锋一转:“不过我在想的,却是另一件事。我们从最初开始,就一直把注意力放在印内物品上。那张纸上无论写了什么,现在都无从查起了。可刚才回忆着艾梁的做法,我突然想到,也许从最开始起,我们就都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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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绕弯子,有话快说。”李错不耐烦地插了一句。她突然开口把王江宁结结实实地吓了一跳。
“啊……好,就说这个铜雀印,它是一枚印啊,印最重要的功能不就是盖戳吗?我们一开始就随便扫了一眼印面,然后道长就发现了印里面有东西,导致我们的注意力一直在那卷纸上。但是有没有可能,艾梁需要的其实只是这个戳……这个印面上的东西呢?”
王江宁这番话,顿时让其他三人都愣住了。李错眼疾手快,从王江宁手中一把拿过印来,仔细端详了半天,却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教授,你见多识广,你看看?”她将印扔进了梅檀手里。
梅檀扶着眼镜仔细看了,然后轻轻摇了摇头:“这么看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还是得拿张纸来盖一个印看看。”
“我这儿有黄纸,还有朱砂墨。”出乎王江宁的意料,吕冲元主动把自己画符用的东西贡献了出来。
难道错怪这小道士了?王江宁在心中疑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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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半会儿也想不了那么多,王江宁接过铜雀印,沾了朱砂墨,小心翼翼地往铺在石台上的黄纸上盖了个戳。
印起墨落,众人纷纷探头端详,只见这印戳样式离奇,数条弯弯曲曲,有粗有细的线相互交错在一起,看似毫无规律、无章法可寻。
王江宁和李错看了半天,才认输一般纷纷摇头。“看不懂看不懂,难道这印面真是胡乱雕刻的?”王江宁一脸无奈。
吕冲元很快也放弃了,两手一摊,表示无计可施。
然而梅檀却依旧不肯放弃。他捏着盖着戳的黄纸上下左右地翻转,蹙眉细思许久,突然眼前一亮。“这是南京的水文分布图。中间这条特别粗的线代表长江,这边这块椭圆形的是玄武湖。不会错。”他顿了顿,将黄纸再次放到石台上,用手指点了点,“一定要从这个角度看。你们看,朱雀代表的是四象中的南方,落印的时候这铜雀头应该要对着正南,这样看就正好是南京周边的地形图!”
梅檀信心十足的一番话语,却换来一阵沉默。王江宁等人凑过来看,却根本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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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南京?看不出来啊?”王江宁依着梅檀说的方位看了半天,仍然一头雾水。在他看来这印戳根本就是一团线,哪会是什么地图。不过在这种专业问题上,王江宁对梅檀的水平还是有信心的。
“左上角延伸出去的这一条是什么?似乎已出了南京地界……”梅檀兀自呢喃着,手指顺着那条线往上,忽然停在极靠近边框的地方,“这是什么?”
李错定睛看去。梅檀手指边上,是个极小的点,仿佛是钢笔尖在纸上轻轻点了一下。“大概是那钟涛在仿造时留下的瑕疵吧。”她不以为意地说道。
“不对,就算这印是假的,钟涛这样的造假高手也不会犯这种错误。更何况,这是一枚阳文印,即便是造假,断没有单独造一个点出来的道理。我倒觉得这个点应该是重要提示,或许指示的是一个地点。”王江宁略微有些激动地说道。他本来只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想法来试试这印戳,结果竟然真有所得。
“我认同王江宁的说法。我们还是得尽快回南京一趟,只要找出详细水文图来仔细比对一下,便能知道这个点代表的是什么。”梅檀推了一下眼镜,看着王江宁说道。
王江宁顿时会意。马车的线索只有他们两人知道,而追踪马车的必经之路,正好也是回南京的路,这样一来,他们就能名正言顺地赶回南京了。
王江宁看向吕冲元,吕冲元蛮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反正道爷也没什么事,再跟你们回去就是了。”
王江宁这才把目光转向李错。俩人四目相交,王江宁顿时感觉被一口气噎住,噎了半天才吐出两个字。
“你呢?”
“我去哪儿要你管?”
“不是……我就随便问问。”
“随便问问?反正我去哪儿无所谓是吧?”
“不是,哎。”
吕冲元见气氛有异,立刻扯了扯梅檀的袖子:“教授,好像要开饭了,咱们先过去吧?”
“嗯,走吧。”梅檀推了推眼镜,跟小道士一齐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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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张奇的手下便端了一桌子下酒菜来,众人一起围着一张小桌子坐下。
吕冲元扫视了饭桌一圈,发现菜虽然不少,但竟然都是凉菜。张奇见吕冲元略微失望的眼神,笑着解释了一下:“小道长不要着急,让他们去烤了几个苞谷,我们也专门准备了素斋。”
吕冲元愣了一下,顿时明白张奇以为自己出家人是吃素的,急忙摆手,“张连长你不要误会,我们道家门派众多,我这一门不禁酒肉,能吃能喝!”说着他抓起筷子夹了一块冷切兔子肉,嘎吱嘎吱地嚼起来。
“哈哈哈哈,那就好,我还一直担心小道长今天这鸡汤是喝不到了,能吃能喝就好。我这军营是临时搭的,战士们和咱们同锅同灶,炉子不够用,鸡汤又要慢慢熬,只能来一桌凉菜了。诸位都是王大哥的好朋友,那也就是我张奇的好朋友。菜简单了点,我这儿可是备了一坛好酒。”张奇这一席话颇得众人好感。当他把脚边一坛子酒搬到桌上,吕冲元更是高兴得跳了起来,指着酒坛子大喊:“杜康啊!我一直想试试这正宗杜康!张连长好本事啊,这兵荒马乱的还能搞到杜康!”
王江宁斜眼一看,李错盯着那坛酒也是两眼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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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瞒诸位,这坛杜康啊,我本来是准备凯旋拔寨的时候再和弟兄们喝的,不过今天接了上面的命令,反正也要拔寨北上,凯不凯旋就无所谓啦。今天咱们就来他个不醉不归。”张奇豪迈地说着,一把打开了酒坛的木塞子。
一股浓郁的香气顿时在众人面前蔓延,吕冲元更是闭着眼睛深吸了一口,回味了半天才悠悠说道:“对酒当歌,人生几何。今天才明白,为何曹孟德这等豪杰喝了杜康,就能写出《短歌行》这样的绝唱。”
“小道士,看不出你还知道些古诗词。”李错斜睨了吕冲元一眼。
“我只能喝这一碗。”梅檀看这面前的酒碗,提前给众人汇报了一下酒量。
“一碗不错啦,我还以为大教授你滴酒不沾呢。”王江宁趁着张奇给众人倒酒的间隙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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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先给各位赔个不是,这第一碗,不敬诸位,敬我西北军战死在中原大地上的诸位将士。”张奇慷慨激昂地说完,把一碗酒洒在了地上。
然后他又给自己倒上一碗,这才捧起来敬众人:“王大哥,诸位朋友,来,干!”
“干!”吕冲元喊得最是响亮,一碗下肚,他又“嗷嗷”地叫了起来。
“这个酒怎么这么辣,烈得很啊!”小道士不停挥手,在舌头前扇着风。
“哈哈哈,如今的杜康不比古时的杜康了,这酒可是烈得多了。古人说李太白千杯不醉,他喝的那酒怕是掺过水,若是喝这个,我保证他三碗就得倒。”张奇一碗酒下肚,顿时话更多了起来。
梅檀则是一口一口慢慢地喝着酒。他已经放过话只喝一碗,看来每一口都是精确量过的。这酒毕竟烈,没过多久,梅檀白皙的脸上便泛起了红晕。
除了梅檀之外,众人都是一碗一轮这么喝着,连端上来的鸡汤都没人顾得上喝。吕冲元和张奇喝得兴起,竟然互相搂着肩膀,划起拳来。
“哥俩好啊,为国家啊,五魁首啊,军旗抖啊!”
“太白星啊,两天听啊,紫薇君啊,镇三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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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江宁已经喝得两眼蒙昽。他听着那一军一道的奇怪组合牛头不对马嘴地划着拳,也只得无奈地摇了摇头。他不经意间一转头,正好和李错目光相接。
李错今晚也喝了不少酒,她不说话,谁敬她都闷头就喝,一双大眼睛在篝火的照耀下也没有了平日的杀气。
看到王江宁在看自己,李错干脆大大方方地端着酒碗坐到了王江宁身边,梅檀十分自然地让出了座位。
王江宁见李错过来,立刻努力坐直了身体。可惜这杜康威力甚大,令他浑身的肌肉都提不起劲儿来。
“王江宁,你们要回南京了,我却也不想再回寨子去。”李错晃着酒碗,悠悠地说道。
“啊?那……那要不你……你和我一起回南京?”王江宁也不知道是真喝多了,还是心里发颤,每说三个字就要抖一抖。
“其实我不在乎去的是哪里,你懂吗?”李错的声音越来越小,已经有点细不可闻了。
“你想……你想去哪里,我……都陪你去,等这案子结了……都陪你去。”此时王江宁的视野已经有些迷离,他努力让自己分辨着眼前很多个李错。
“蠢货,你到底明不明白我的意思。”李错迟迟得不到王江宁的回答,一扭头,就见王江宁已经闭着眼睛张着嘴,趴在桌上吹起了哨。
“你个龟孙儿!”李错怒吼一声,端起酒碗“哗啦”一下泼了王江宁一脸,然后转身就走。
“什么?谁?”王江宁立刻就被这一碗酒给泼醒了,眯着眼,两手在空中胡乱抓着。
一旁细细品酒的梅檀对这一切视若无睹,只是冲着满脸茫然的王江宁隔空敬了一下酒,然后把碗里的杜康一饮而尽。
第五十章 重返南京
1928年末,南京城又湿又冷,火车站中的每个人都紧紧裹起衣领,生怕漏走那一点点热气。接站的人群中,韩平伸着脖子探头探脑地、焦急地等待着火车。他身边几个小警察个个冻得哆哆嗦嗦,唯有戴着一顶女士小毡帽,穿着长风衣的徐思丽神情淡然。
“来啦来啦!”韩平指着远处“呜呜”驶来的一辆列车,高兴地挥舞起双手,全然不管自己这样挥手其实列车上的人根本看不到。
回来了。徐思丽在心里默默念了一句。
其实梅檀他们走的时间也不长,只是那时上峰给她看的那份文件,着实让她心惊肉跳了很久。她甚至一度打算独自追到洛阳去,但最终还是碍于身份与职责,没有那么做。
胡思乱想之际,列车已经缓缓地进站了。韩平熟练地指挥手下的小警察们挨个查看车厢。
“徐小姐!徐小姐!这里这里!”吕冲元从车窗里探出头来,兴高采烈地冲外面挥着手。
众人鱼贯下车,倒把徐思丽结结实实地吓了一跳。王江宁自不必说,一脸胡茬简直像从山里跑出来的一般。吕冲元的道袍残破不堪,他本来个子就矮,再加上这一身脏兮兮的破袍子,整个就是一小叫花,哪里还有半点仙风道骨的样子。梅檀倒是比他俩都好得多,至少他在回来前好好地洗了次脸,然而身上的风衣比吕冲元的道袍强不到哪里去。
徐思丽看着梅檀,眼里带有几分心疼。碍于身边熟人太多,她也不好意思直接上去问长问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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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思丽不经意间扭头,突然发现跟着回来的居然还有个姑娘。这姑娘看着也有些狼狈,但她眉宇间的英气,却是掩盖不了的。徐思丽忍不住多打量了她几眼。
“徐小姐,好久不见。你看你看,大教授一根头发都没少,我可给你平平安安地带回来了。”王江宁说完正得意着,却发现徐思丽竟然没再看梅檀,而是目不转睛地盯着李错。
此时经过一番跋涉,李错身上衣物略显凌乱,与生俱来的匪气更是浓郁了几分。王江宁怕有闪失,忙不迭地向徐思丽介绍:“徐小姐,这位李姑娘是我在路上认识的,她帮了我好多次,她……”
“我是李错,王江宁他姑奶奶。”李错一把拍开王江宁,大步上前,眯起晶亮的眼眸打量徐思丽,“请问你是哪位。”
李错从来没有看见过徐思丽这样漂亮的姑娘。这姑娘不但身高腿长,气质夺人,一身的打扮也是非富即贵。她直直地看着徐思丽,忍不住就想主动和她搭话。
“我是徐思丽,王江宁的上司。”徐思丽言简意赅地自我介绍。她毫不避讳地与面前的李错对视,有些惊奇这姑娘非同一般的胆识。
两个姑娘周身都散布着强大的气场,王江宁生怕她们一个擦枪走火打起来,于是眼珠一转,急忙冲李错说话:“对对,李姑奶奶,这位是徐姑奶奶。你们可千万要好好相处……”
“原来女人真的也能当官,这些人都听你的,那你一定很厉害!”李错眼中写满佩服。
王江宁担心李错的话冒犯到徐思丽,正想开口说些什么,却听身旁的徐思丽淡淡道:“李小姐怕是不常来南京城吧。待哪天有空,我可以带你四处转转。”说完,徐思丽弯起嘴唇,露出一个略带欣赏意味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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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暄完后,一大群人便浩浩荡荡地出了车站。
徐思丽到底是准备充分,提前就备了两辆车来接王江宁他们。
王江宁这会儿又在心里犯起嘀咕来。等会儿可怎么安顿李错呢?这实在是他一路回来时最大的心病。
他望着并排走在前面的徐思丽和李错,忽然灵机一动,大步上前。徐思丽察觉到他的动向,率先回过头来,向他投去询问的视线。
“徐小姐,你看……李姑娘在南京没什么熟人,总不好让她住在我那儿……”王江宁说得有些忐忑,没想到没等他说完,徐思丽便一点头:“李姑娘去我那儿住。”说着顺手指向前面那辆车,“我跟李姑娘坐那辆车,你们四个坐后面那辆。你们要去哪里直接和司机说。”
然后不等王江宁反应,徐思丽立刻指挥几个小警察把李错的行李搬上车。
“三天后,有风茶楼碰头。韩平,你送完他们到警察厅等我。”徐思丽说完,便雷厉风行地带李错上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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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王江宁闻言一愣,韩平目送着徐思丽的小汽车离去,啪地敬了个礼:“请长官放心!”
“长什么官啊,这才多久不见,你可是得了靠山了是吧?兄弟们都还在这儿晾着呢。你老实和我说,徐小姐是不是在忙什么?”见过徐思丽,李错也有了住处,王江宁可算是如释重负。他见韩平还在举着手行礼,立刻啪地拍了一下韩平的后脑勺,把韩平打得差点往前冲了个趔趄。
“怎么说话呢王江宁,你别看我现在是跟着徐长官做事,今天可也是专门请了假来接你们啊。你们是不知道,就前两天南京城可出了件邪门的案子,大家都不清闲哪……”韩平说到此处话锋一转,别有深意地看着王江宁,“倒是你王江宁,可以啊,这办案子还能办回个姑娘来,本事见长啊。”
“胡说八道什么呢。”王江宁迅速抬手,佯装要抽韩平。
韩平立刻捂住鼻子,连连倒退数步:“哎,你可别靠近我。你这身上什么味啊,快能养蘑菇了吧?多久没洗澡了?”
“你哪儿那么多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