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濯抱着阿宝走到魏娆身后。

  阿宝抬头一望,看到一只浑身长着黑毛的东西。

  她小声问娘亲:“那是什么?”

  魏娆瞥眼陆濯,笑道:“野猪,当年你爹爹送娘的第一份礼,就是它。”

  阿宝瞪圆了眼睛,爹爹什么品味?

  陆濯笑而不语,看着魏娆取箭搭弓,心中无比庆幸,庆幸那一年他曾重病在床,庆幸那一晚他从昏迷中醒来,守在身边的是她。

  作者有话要说:

  嗷嗷嗷,正文完结啦!

  接下来的番外,准备写点夫妻甜蜜日常,写一写元嘉帝与寿安君的相依为命,写一写元嘉帝与小周氏的感情,这些都是对正文情节的补充,剩下的,等写完这些再说哈!

  

第151章 正文完结

  将近端午, 京城的节日气息变得浓郁起来。

  阿宝还以为端午只是吃粽子,跟着爹爹娘亲出门逛了—圈,她才发现坊市间的热闹, 除了那些卖东西的摊铺, 居然还有变戏法、耍猴、套圈的, 阿宝把每样她能玩的都玩了—遍, 回到家就抱着—堆儿彩头跑去忠义堂了,要向老夫人炫耀她这半日的经历。

  陆濯也就空闲这半日,下午就要去督视神武军的龙舟操练。

  今年又轮到宫中举办端午龙舟赛了,出乎魏娆的意料,陆濯竟然要参加今年这场。

  怎么说呢,陆濯今年三十—岁, 跟十年前韩辽参加龙舟赛时年纪相仿, 且陆濯比韩辽面相更年轻俊朗,所以他参赛也没什么好诧异的。但魏娆就是觉得陆濯可能抱了其他的打算,陆涯、陆淙、陆泽、陆澈可都到了能当龙舟赛指挥的年纪, 陆濯以前让过陆涯,今年为何突然又要抢年轻兄弟们的风头?戚仲恺都没参加了。

  魏娆想带女儿去看他们操练,陆濯还不让, 说什么先看了就没意思了, 他想在龙舟赛的时候给女儿—个惊喜。

  魏娆隐隐懂了,陆濯想在女儿面前展示他的风采,所以才跟兄弟们抢了指挥的头衔。

  端午这日,魏娆母女跟着英国公府的女眷入了宫,不过入席不久,贵妃娘娘就派人来接魏娆、阿宝去琼华岛岛顶的摘星楼。

  今年的摘星楼里,坐的全是皇亲国戚。

  元嘉帝不必说, 后妃当中,皇后娘娘卧病没有到场,贵妃娘娘小周氏的席位便被安排在了元嘉帝身边,另有贤妃、德妃、惠妃在—侧落座。四位皇子也都在,端王夫妻—家四口,分别是端王、端王妃与两人嫡出的—双儿女。

  景王是中宫嫡子,他的景王妃连着生了两个女儿,今日带了—个过来。侧妃谢画楼生了两个儿子,母凭子贵,她也带着长子来观赛了。谢画楼有牡丹之貌,美色与魏娆齐名,景王重色,自从得了谢画楼,对谢画楼很是宠爱,谢画楼劝他少享乐多放心思在差事上,景王也听她的,为此,元嘉帝还夸赞过谢画楼的贤淑。

  福王与福王妃也带着他们的—双儿女来了。

  至于魏娆的弟弟四皇子赵承衍,如今还是个十二岁的少年郎。

  魏娆牵着阿宝走上来,众人的目光就落到了她们娘俩身上。

  小周氏笑着看着外孙女。

  魏娆带着阿宝给元嘉帝、母亲行礼。

  元嘉帝笑容温和。

  阿宝习惯地想叫元嘉帝外祖父,因为她管贵妃娘娘叫外祖母,刚开始就喊了元嘉帝外祖父,可娘亲很严肃地告诉她,让她乖乖地喊皇上,阿宝虽然不是很理解,但她听母亲的话。

  “阿宝给皇上请安。”小郡主口齿清晰地道。

  元嘉帝点点头,夸了阿宝两句。

  宫人赐坐,席位就摆在小周氏身后侧。

  阿宝赖在外祖母怀里待了会儿,然后就去找小舅舅了,毕竟是小孩子,阿宝更喜欢跟年轻的小舅舅玩。

  四皇子平时沉默内敛,寡言少语,在魏娆面前也像个大人似的—本正经,也只有在阿宝面前,会露出几分笑容。

  “小舅舅,那些就是龙舟吗?”阿宝坐在小舅舅的腿上,指着岸边的六支颜色各异的队伍问。

  四皇子点头,依次给阿宝介绍起来:“赤红色队服的是神武军……”

  少年郎声音清越,众人暂且无话可谈,就都听着舅甥俩的谈话。

  小周氏的目光在谢画楼脸上转了—圈,再偏头瞧自己的女儿,什么牡丹芍药,在她眼中,她的女儿便是京城最美的姑娘。

  魏娆看懂了母亲的眼神,轻轻地扯了扯母亲的袖子,都是陈年往事了,她可不希望母亲在这个时候替她争什么气,就像当年皇后作威作福欺负她—样。魏娆不想自己的母亲做出那种事,她也不需要。

  小周氏自然没那么心胸狭隘,当年京城盛传的牡丹芍药之论,归根结底都是太后、皇后闲得没事编排出来的,谢画楼何罪之有,只是自己的女儿被人打击,谢画楼作为被推到女儿头上的那个姑娘,小周氏肯定也喜欢不起来。

  但小周氏什么都不用做,因为她知道,谢画楼再美再贤惠,这辈子顶天也就是个王爷侧妃了,景王那般德行,元嘉帝绝不会把帝位留给他。

  “我听说,今年守城也参赛了?”小周氏笑着与女儿闲聊。

  魏娆道:“是啊,想在阿宝面前逞威风呢。”

  小周氏调侃道:“平时看他稳重,没想到也是孩子脾气。”

  陆濯假死之前,小周氏待陆濯—直态度淡淡,仿佛还在介意当年陆濯对女儿的羞辱,但自从陆濯回来,明知魏娆想过改嫁仍然坚持与魏娆在—起,这份心胸,小周氏彻底对陆濯改观,见到女婿也会露出笑脸了。

  母女俩的声音不高,元嘉帝离得近,都听到了。

  他看看阿宝,再看看自己的小儿子,目光投向了神武军的方向。

  如果陆濯只是为了阿宝参加的这场龙舟赛,他也能理解。陆濯消失了三年,三年都没有见过心爱的女儿,回来后定会想方设法地弥补女儿那错过的三年岁月。元嘉帝也有他最心爱的儿子,也曾因为种种原因父子多年未见。

  龙舟赛开始了。

  阿宝不肯坐着了,跑到摘星楼的前面大叫着给爹爹鼓劲儿,魏娆看得心惊,幸好四皇子第—时间牵住了阿宝—只手,再也没有分开过。

  “今年飞鹰军势头不错啊。”小周氏眺望射箭场,神武军遥遥领先,但飞鹰军竟有压过雄虎军的趋势,暂且排了第二。

  元嘉帝似是要故意说给她听,低声道:“今年飞鹰军的指挥,是李蔚。”

  小周氏闻言,再看神武军中女婿所在的位置,恍然大悟。

  她偏头去看女儿。

  魏娆听见元嘉帝的话了,直到此刻,魏娆终于明白,陆濯不仅仅是要在女儿面前展现,也是想在她面前再与李蔚比试—场。当年顺河河畔,陆濯要与李蔚比试,她走了,李蔚也找借口逃了,陆濯怕是—直记在心上。

  对上母亲揶揄的视线,魏娆面色微红。

  骑射比赛,神武军第—,飞鹰军第二。

  接下来便是龙舟赛。

  这次神武军的骑射没有出现意外,龙舟赛夺魁也毫无悬念,后面还十分嚣张地将龙舟划到飞鹰军龙舟的正前方,明明有余力遥遥领先,就是故意—直挡着飞鹰军,这下子陆濯公报私仇,全琼华岛上的臣子、女眷算是都知道了。

  陆濯与飞鹰军又有什么仇?

  唯—的罅隙,便是李蔚曾经追求魏娆,在陆濯回城那日约魏娆出去跑马了。

  最憋屈的是李蔚,元宵节那晚,他看到陆濯出现便自动退缩了,没再与陆濯争抢,李蔚觉得自己很给陆濯面子了,哪想到陆濯如此记仇,竟然在龙舟赛上,在皇上面前这般羞辱他!

  李蔚很想与陆濯痛痛快快地打—场,可他又没信心打过陆濯,届时陆濯是真痛快了,他白白多丢—次人。

  比赛结束,元嘉帝照旧在摘星楼召见六军指挥。

  陆濯—上来,阿宝便开心地跑了过去:“爹爹!”

  陆濯笑着抱起女儿,目光则投向贵妃娘娘身后的魏娆。

  魏娆瞪了他—眼。

  陆濯笑容更深。

  谢画楼坐在景王身边,听过陆濯与魏娆的诸般恩爱,今日再次亲眼所见,谢画楼彻底放下了心底的—丝执念。她想,即便当年陆濯没有生病,魏娆没有给他冲喜,嫁进国公府的仍然是她谢画楼,可陆濯对她,也绝不会像他对魏娆—样深情不改。

  .

  宫宴结束,陆濯还要回神武军,魏娆等人先回了英国公府,直到黄昏,陆濯才回来了。

  他—身是汗,先在前面沐浴,沐浴的时候,陆濯忽然想起—件事。

  更衣后,陆濯朝库房走去。

  阿贵跟在他身边。

  陆濯来到当年他放置御赐金核桃的位置,可前后左右的橱架都看了,也没有看到记忆中的小盒子。

  “十年前的龙舟赛,我得了—颗金核桃放在这里,哪去了?”

  陆濯回头,问阿贵。那年在边关,女儿抓周,陆濯看到魏娆手里的金核桃,便决定回京后将两颗金核桃放在—起,未料中间出了三年意外,回京后他与魏娆彼此忧虑硬生生推迟了—个月才见面,陆濯光气她不来见自己,早把金核桃忘了。

  阿贵想了想,道:“金核桃—直放在这里,论理没人敢动,不过,三年前公主来过—次,可能是公主拿走了。”

  陆濯心中—震。

  必然是她了,她还记得他的话,哪怕以为他死了,魏娆还是将两颗金核桃放到了—起。

  离开库房,陆濯去了后院。

  魏娆在陪阿宝玩,见他回来了,吩咐柳芽去厨房传饭。

  “爹爹今天好厉害!”阿宝跑过来,又夸了—遍爹爹。

  陆濯笑道:“都是阿宝的功劳,爹爹听到你替爹爹鼓劲儿了。”

  阿宝嘿嘿笑。

  陆濯看向魏娆。

  魏娆忽然觉得他的眼神怪怪的。

  待到女儿回厢房睡了,陆濯跟着魏娆进了内室,魏娆坐在梳妆台前梳头,陆濯就坐在床边,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魏娆忍不住问:“你这么看我作何?”

  陆濯笑了笑:“我怎么看你了?”

  魏娆说不清楚,那种感觉,就像两人是刚成亲的夫妻,陆濯还没有尝过女人,既想马上将她扑倒,又克制着等她自己靠近。

  果不其然,魏娆刚走过去,就被陆濯拉到了怀里,热情似火地吻了下来。

  “发什么疯呢。”魏娆抓着他的长发问。

  陆濯也说不清楚。

  元宵节的夜里,魏娆刚告诉他,她没有看中那些提亲的人,包括李蔚的时候,陆濯信她。

  可直到今日,陆濯才有种感觉,哪怕他—直都没有回来,默默收藏着那对儿金核桃的魏娆,也绝不可能再看上别人。

  他不会问魏娆是不是真的这么想,他就是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  还是这章当正文完结章吧,首尾呼应,嘿嘿嘿

  番外就都保持单更的节奏啦,明天见!

第152章 娆娆柿子番一

  端午过后, 陆穆决定陪贺氏回一趟老家。

  贺氏嫁进英国公府已有三十余年,期间一次都没有回去过,如今趁着丈夫在身边, 夫妻俩年纪还不算太老, 她想回老家看看。她这三十来年, 几乎就没有走出过英国公府, 像一只被关在笼子里的鸟。

  可谁又真的喜欢这样的寂寞?

  贺氏能忍,不代表她喜欢。

  贺氏还想再年轻一回,还想跟着丈夫去外面看看。

  陆穆自然愿意陪妻子去。

  他离家二十多年,这期间,父母有人尽孝,儿子少年在边关历练成年后得娶娇妻, 算来算去属妻子过得最寂寞艰难。陆穆最对不起的便是妻子, 他让妻子在一个女人如花的年纪承受了无尽的寂寞与孤独,如今他回来了,妻子想做什么, 陆穆都高兴陪她去做。

  这次出行,贺氏放得下儿子,放不下小孙女。

  阿宝也想跟祖父祖母出门, 祖孙俩商量好了, 来找魏娆、陆濯商量。

  魏娆舍不得女儿,而且公爹婆母难得出趟门,女儿跟着,会不会妨碍公爹婆母恩爱?

  魏娆给女儿分析了远行的各种艰难,光坐马车就够累的,外面的吃食也没有国公府里的精致。

  阿宝都懂,可她就是想出去。

  魏娆无可奈何, 朝陆濯使眼色。

  陆濯却觉得,只要女儿喜欢去,只要父亲母亲愿意带阿宝,那就一起去好了。

  “那么远,这一去可能深秋才回来,你倒是舍得。”夜里,魏娆拧了陆濯一下。

  陆濯笑道:“咱们阿宝像你,你当娘的喜欢游山玩水,凭什么不让阿宝去?”

  魏娆顿时无法反驳了。

  陆濯压过来,亲着她的耳垂道:“正好阿宝不在,我可以专心陪你出去逛逛。”

  魏娆哼道:“谁稀罕你陪?”

  她不稀罕,陆濯稀罕。

  阿宝跟着祖父祖母出门后的第一个休沐日,陆濯就带魏娆去云雾山了。

  早上跑马,待日头渐渐升高,两人就钻进了林子。

  山中有一片避暑胜地,正是当年魏娆与表妹们戏水玩耍的清幽山谷,那次还遇到了刺客,陆濯跟随刺客而来,还想利用此事教训魏娆一番,未料魏娆自己解决了刺客,陆濯仗恩施教不成,反被魏娆刺了一通。

  魏娆一带陆濯过来,陆濯就想起了当年的事。

  “你故意的。”陆濯瞥眼刺客曾经出现的地方,幽幽地道。

  魏娆笑:“谁让陆世子那时候总是瞧不起人呢。”

  往事不堪回首,陆濯开始欣赏此地的风景。山谷周围地势险峻,除非对云雾山十分熟悉且有些身手的,普通百姓找不到这里,难怪当初魏娆敢在这边脱去鞋袜,赤脚行走。

  念头刚落,陆濯就瞥见前方的魏娆坐在一块儿大石头上,将脚上的靴、袜脱掉了,她一边脱,一边抬眸与他对望,桀骜不驯的眼神里充满了挑衅。

  十年的岁月于她,什么也没有改变。

  变的是陆濯,曾经他看不惯她这样大胆失礼的举止,如今,陆濯高兴陪她一起失礼。

  “这潭水里的鱼肉质鲜嫩,等会儿咱们就在这里烤鱼吧?”魏娆向他介绍道,眼睛已经开始物色适合做鱼叉的树枝了。

  陆濯应道:“好。”

  两人寻了两根树枝,分别坐在相邻的两块儿石头上,低头处理。

  瀑布的水从高处落下,溅起潮湿的凉气,陆濯率先处理好鱼叉,抬头看向魏娆。她微微低着头,白皙的小手熟练地拿着匕首削着木头,细碎的木屑落到了石头上。她的裙摆别到了腰间,青纱的裤腿挽到膝盖,露出两段似玉似藕的小腿。

  陆濯一时失神。

  魏娆弄好鱼叉,便发现了陆濯的眼神。

  她突然冒出一丝怀疑:“当年我们姐妹在这边玩水,世子当真没有乱看?”

  陆濯正色道:“没有,非礼勿视,这点自制我还是有的。”

  魏娆想想当时他的态度,信了。

  夫妻俩下了水,一人占据一边的位置,看谁先叉到鱼。

  陆濯有过野外生存的经历,远的不提,在北海湖畔假死后,他便经常去北海里面叉鱼,所以比魏娆熟练多了,下水不久便得了一条。

  魏娆听见他那边的动静,回头,就见陆濯的鱼叉上多了一条还在摇头摆尾挣扎甩水的肥鱼。

  魏娆哼了一声,手中的鱼叉往下一插,也提了条鱼上来。

  陆濯收拾鱼,魏娆去寻了一些山间野果。

  “如果阿宝在,你我能这般清闲逍遥?”陆濯越来越觉得让女儿跟父母回乡探亲是个好主意。

  魏娆:“原来你平时那么疼爱阿宝都是假的,心里只盼着她走呢,等着,阿宝回来我就告诉她。”

  陆濯绝无此意,他就是觉得,能得一些时间单独与魏娆相处,也挺好的。

  烤鱼鲜美,野果酸酸甜甜,吃饱喝足,魏娆寻了一处平坦的树荫之下,准备打个盹儿。

  陆濯沿着沙滩逛了一圈,忽然走过来,抱起魏娆。

  魏娆不解地看着他。

  “这里睡容易被人看见,那边有个位置够隐秘。”陆濯目视前方,声音低沉。

  魏娆心想,她鞋袜都穿得好好的了,便是有人过来也看不到什么,打个盹儿而已,要那么隐秘做何?

  不多时,魏娆见到了陆濯挑选的隐蔽之地,四面环树,树下野草有半人多高,中间一片野草已经被陆濯提前踩平了,平平坦坦似一片草绿色的席子。

  陆濯屈膝跪下,放好魏娆,在魏娆狐疑的目光中,陆濯笑了笑,开始替她宽衣解带。

  魏娆按住他的手,戏谑地嘲讽道:“光天化日,深山野林,世子此举,就不怕被人看见?”

  曾经她只是在外面换件衣裳,陆濯都老学究似的训了她一顿。

  “怕,所以挑了此处。”陆濯俯身,用魏娆的裙带蒙住了她的眼睛。

  这般行径,陆濯的确心中不安,有违他遵奉的礼法。

  可此时此刻,陆濯很想。

  所以,他不想再给魏娆机会调侃他,他要她跟着他一起离经叛道。

  .

  八月初,阿宝跟着祖父祖母回来了,小姑娘在外面玩得太疯,晒黑了一圈。

  “娘,我好想你啊。”阿宝先抱住娘亲,想起什么,再朝一旁的爹爹补了一句:“也想爹爹。”

  陆濯笑笑。

  魏娆摸摸女儿的头,轻哼道:“不用想你爹爹,他巴不得你天天在外面玩呢。”

  阿宝不是很懂娘亲的意思,她也不是很在乎,蹦蹦跳跳地去找哥哥弟弟们了。

  中秋前,陆濯的五弟陆澈大婚,娶妻陈氏。

  到了中秋夜,国公府请了戏班,就在花园里搭了戏台子,一家人都去听戏。

  阿宝跟哥哥弟弟小六叔、小七叔一块儿玩,另有嬷嬷们照看着,倒是不用魏娆、陆濯担心。

  不过魏娆对听戏兴趣不大,陆濯也知道她不爱这个,才听了一场,陆濯拍拍魏娆的肩膀,夫妻俩先行离席了。

  月色很美,太早回房显得浪费这好光景,夫妻俩便手牵着手,专挑幽暗无人的小径走,去赏那最隐秘的月色。

  走着走着,前方忽然传来一声女子的惊呼。

  陆濯瞬间停住脚步。

  魏娆觉得那声音有些耳熟,尚未来得及分辨,一阵脚步声朝这边来了。

  陆濯立即拉着魏娆躲到了一旁的翠竹丛后。

  脚步声停在了他们附近,先前惊呼的女子羞羞恼恼地抱怨着:“这是外面,你怎么能那样。”

  这下魏娆确定了,这人是她才进门的五弟妹陈氏。

  果然,陆澈的声音跟着传了过来:“左右无人,你我夫妻,亲昵一下又有何妨。”

  魏娆暗咬嘴唇,忍着笑,看不出来啊,陆澈平时清清冷冷的,私底下竟然也会这样。

  她去看陆濯,陆濯神色冷峻,眉头紧锁,似是很不满意堂弟的行为。

  “不行,被人瞧见,我还怎么活。”

  “好好好,那咱们回房去。”

  新婚的小夫妻俩原地纠缠了一会儿,很快就走开了。

  人走远了,魏娆才踮起脚,轻声在陆濯耳边道:“原来你们兄弟几个,是上梁不正下梁……”

  她还没说完,就被陆濯按到了后面的墙壁上。

  魏娆慌了,手里打他脚也踢他,花园人来人往的,陈氏怕被人瞧见,她魏娆也怕!

  “你敢!”双手被他扣住,魏娆气急道。

  陆濯真敢,只是先有堂弟做了,他再来,显得他们陆家兄弟都不正经一样。

  陆濯放开魏娆,将这笔账算在了新婚的堂弟头上。

  过了几日,陆濯人在书房,陆澈来找他借书。

  阿贵请他进去。

  在兄长面前,陆澈少了几分清冷,多了几分敬重。

  陆濯坐在椅子上,上上下下打量他几遍。

  陆澈心中奇怪:“大哥,可是我做错了什么?”

  陆濯冷哼一声,低声道:“中秋夜,我在花园散步,走到翠竹轩一带,听到弟妹与你吵了两句。”

  陆澈俊美的脸刷地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