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砚谈弯着腰,单臂抬起来撑在她身侧的墙壁上,舌尖顶了顶腮颊,哧一声。
“妹妹,玩儿挺花啊。”
他嗓音沙沙的,在岑芙耳蜗内炸开化学反应。
惹了电流般的大腿内侧都发痒。
“知道骗了我还被我活逮着,会有什么下场么?”
作者有话说:
白白:小蝴蝶要完蛋喽^^(揣兜看戏)
岑芙:QAQ救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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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前许砚谈和岑芙的暧昧摩擦12章会详细讲清,不要急哦在后面】
第10章 Anecdote
Anecdote:10.
岑芙微微翕动唇瓣,张了张嘴却没溢出声。
完了,这次是真的完了。
许砚谈喜欢抓着别人弱点报复,或许并不是因为他气量狭小,一点小事儿就会积怨蓄意。
根据上次在咖啡店旁观的事件,加上这次她自己的事。
岑芙推断猜测,这人或许……
只是喜欢借着个他人惹了自己的由头,推波助澜创造一场好戏供自己找乐子。
顺便警告他们,惹了他许砚谈会有什么下场。
他是个乐于品赏他人陷入难堪境遇的人。
这是许砚谈最恶劣的地方。
岑芙很难凭借此刻他站在自己面前的这副闲散神色去判断,自己欺骗他这件事是否真的会使他不悦。
如果他真的很讨厌别人骗他,那自己又会怎么样……
“对不起!”她管不了那么多了,先示弱,稳住他再说。
岑芙往前一步,硬着头皮装可怜道歉:“我不该骗你的,但我真的有苦衷……”
“哦?是么。”许砚谈环胸,懒洋洋那么站着。
甩给她一句跟上次一模一样的,听不出态度的话。
“你应该也能看出我在家里…不是很受待见。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因为惹事被断生活费…”
“我很需要这份兼职。”
心中的焦急和后怕如涨潮般往上鼓涌,岑芙斗胆伸手,用拇指和食指捏住他的半袖袖角,试探性小幅度晃了晃。
同时抬眸子,又用那双水雾雾的鹿眼瞧他:“求你,不要跟姐姐说,好不好。”
许砚谈没说话,缓缓下敛视线,凝着她捏着自己袖口的白皙手指。
如奶油白笋般纤细脆弱,指甲泛自然漂亮的肉粉色。
他撩起眼,歪头,毫不留情:“撒手。”
岑芙的表情瞬间垮了下去,一副快哭的模样,默默把手收回去,背到身后。
下一刻,面前的人忽然逼近。
她一时间只知逃避,一步步往后退,直到后脚跟抵上卫生间外的垃圾桶金属底座。
岑芙退无可退,颦着眉抬头,差点撞上他的下巴,他的脸在视线里忽然放大。
她瞳孔倏地放大,脖颈后仰。
许砚谈抄着兜俯身下来,趁她无防备的时候凑近。
他垂着眼角和唇线,眼里却露出几分嘲谑:“你拿什么求我?”
“还是那句话。”
他嗓音本就有些烟,声低下去,没情绪说话的时候含着慑人的势头。
“岑芙,你能给我什么?”
这是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
关于她自己的名字也有很多故事,以至于岑芙从不觉得自己的名字有多好。
以前上初中的时候,不知道是谁起的头,有男生搞怪似的总把她的名字谐音写成“岑福”。
她不解释,他们就嘲笑她的“福”太土。
她纠正,他们就嘲笑她芙蓉花的“芙”太俗气。
她的名字来历也不明,不是爸爸妈妈起的,随便得好像只是翻开手边杂志找的字。
连小名“小芙”,听起来也像“小福”。
连寓意都只能有个“小”的福,注定她这辈子福薄命薄。
她从来从不喜欢自己的名字。
可是。
在听见他叫自己全名的时候,岑芙的心跳不合时宜地抖了两抖。
许砚谈嗓子资质很好,悦耳沉韧的同时,声调压下去时若隐若现地带出些烟嗓的砂砾感。
却又不似网上那些造作的男烟嗓听起来那么腻得慌。
像大漠里的细腻的沙,像冰川顶尖的雪,像玉砚里浓郁的良墨。
加上他人又不正经,说话总降三勾四的,说出去的话就仿佛有蛊惑人心性的魔力。
岑芙头一次觉得,好像自己的名字也挺好听。
尽管是他随口一言叫出的“岑芙”。
她几乎要被许砚谈蛊进他那双棕瞳的丹凤眼和烟嗓里。
能给他什么?她什么都没有。
岑芙一点点把理智扯出来,面对着他的质问沉默了。
自己一直期盼的事,难道就要在施行初期夭折了么。
许砚谈见她不说话,若有若无嗤笑一声,似乎也没耐心继续等着了。
他转身离去,上了楼。
岑芙望着他上楼的背影,直到看不见。
肩胛线刚硬,长腿迈动不急不缓。
他无论是来,还是去,都从来没有任何犹豫。
狂妄恣意。
任何人都无法影响他的决断和行动。
*
那天过去,岑芙依旧处于在暗暗焦虑中过日子的状态。
但是比起之前又有些已经想要摆烂的心态。
许砚谈没有理由不说了,几次三番的惹他,他一定很想看她被岑颂宜为难的场面。
就这么过去十几天,她都没有在妈妈和岑颂宜那边听到任何异常的风吹草动。
八卦墙的那个公众号,每天都有人投稿拍到岑颂宜跟着许砚谈出现在校内校外很多场合。
对于他们二人的绯闻热议越来越密集。
明明和岑颂宜接触的机会那么多。
他为什么还没有揭露她?
难道是因为跟岑颂宜有了感情,不想让她这种小角色私下的小动作影响了岑颂宜的心情,所以不说了?
“您好!美团89!”外卖小哥略大的声音把岑芙的思绪拽回现实。
她愣了下,马上跑到外卖台上找到相对应的纸袋子,递给小哥,提醒:“您小心轻拿。”
身后同事正在操作eversys咖啡机蒸奶,浓缩咖啡滴入,发泡的奶香味混着咖啡浓郁的苦飘散在空气中。
时间不早了,临近九点,天色彻底陷落深沉的黛蓝,落地玻璃窗外静止的街景飞梭过一串又一串的车灯柱光。
她九点半就要下班,这个时间返回学校刚刚好十点,买点东西回宿舍吃了就休息。
岑芙喜欢这样紧凑的生活节奏,把事情排满,让忙碌把乱成麻的思绪挤走。
“快到点了吧,”店长今天恰好在,她从休息室出来,“小岑你先走吧,天黑了小姑娘一个人早点回学校。”
“合适吗店长?”
反正也就还差半个小时,她再待会儿也无所谓。
“走吧走吧,留俩人收拾就行了。”店长挥挥手,放她走了。
岑芙扬起微笑,“谢谢店长。”说完放下手里的东西转身进了更衣室。
……
昨天刚刚下过一场雨,连绵不绝直到今天下午一点才放晴。
世界染满了雨,还没有来得及蒸发成气就坠入了黑夜,岑芙推门出去的时候忽感一阵冷。
吸进肺里的空气饱含着雨水和泥土融合后的腥鲜味,沁人心脾。
她今天没有带外套,上身只有一件棉质短袖。
岑芙背着小布包,搓了搓胳膊上立起的鸡皮,踏下台阶。
他们店门口不让停放共享单车,她要拐进店旁边这条小巷子,传过去到那条街上就有很多。
岑芙拐进巷子,面对着空旷漆黑的窄巷子有点发憷。
她低头去开手机的手电筒,这时,前面忽然响起一阵鞋底与粗糙地面摩擦的声音。
身处漆黑中传来明显属于男性的脚步声,让岑芙下意识心跳一紧,后退想要躲避。
手指在这时开启了手电,白光倏然以放射扇形照亮了她眼前的路。
由远及近走来的人也被她照亮。
岑芙抬眼,忽然愣住了。
许砚谈黑色的马丁靴莫名粘上了许多泥水,依旧是黑衣黑裤,眸子掀起的瞬间锐气肆出。
见到她的脸后,周身携漫的阴鸷些许控制收敛下去。
他没说话,也没继续往前走和她擦肩而过。
就这么站在她面前盯着。
这里离学院路那一块儿还有些距离呢。
许砚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岑芙借着灯光,捕捉到他颊侧的一道血痕,还沁着血丝。
血痕在他那张完美无缺的脸上格外碍眼,不过伤口反倒成为他骨骼里野性的溢出口。
更加鲜活。
她往下找,他垂着的手臂,手背也有划伤。
岑芙对上许砚谈的眼,颇为意外地试问:“你……?”
许砚谈哼笑一声,受了伤眉头都不皱一下,反而调侃:“嗯,你优秀的‘姐夫’打架斗殴去了。”
“帮个忙呗。”
……
十几分钟后。
咖啡店同街的24小时罗森便利店外。
岑芙从便利店出来,看见他还坐在马路边花卉石台子上。
她一边打开塑料袋,一边说:“还好要用的都有卖。”
许砚谈弓着腰,双手搭在腿上坐得懒散。
他瞧她一眼,“又不怕我了?”
岑芙拆碘伏棉球盒子的动作一停。
她笑了下,把东西都一股脑抱在怀里。
岑芙的脑袋里自然没有那么单纯,她挑眉,“我帮你上药,能不能算个条件?”
“替我瞒下兼职这事儿。”
“呵。”许砚谈听乐了,瞅了瞅自己胳膊上这几道并不算严重的伤,“你倒是会算账。”
不知是不是夜晚独有的气氛,会感染人的心情。
夏末的夜间街边,偶尔有车辆和行人路过,摇曳的树挽留住上蒸的雨水。
让她莫名地敢于坐到他的身边,平心静气地说上几句话。
见他没有松口的迹象。
岑芙叹了口气,东西买都买了总不能浪费掉,“不同意就不同意,算我献爱心了。”
“为什么打架?”她拧开一瓶水,棉签粘上水,递给他。
许砚谈没接,直接拿过她手里的蒸馏水。
他指腹擦过她的手背,又有些热,岑芙只觉得那块的皮肤忽然立起了汗毛,软麻的。
她赶紧抽回手。
许砚谈拿着水直接往自己受伤的地方浇,冲干净上面的脏。
“看人不顺眼。”他言简意赅。
岑芙瘪瘪嘴角。
倒也符合人设……但是他一般不都是不亲自动手报复的那种么。
把胳膊的伤冲了干净,许砚谈盯着还剩下半瓶的水,放在一边儿。
下一刻,他侧身把自己的脸递了过去。
他每次的靠近都会让她下意识紧张屏息,岑芙开口:“干什么?”
“脸上,没法儿弄了。”许砚谈用眼神使了下她手里的沾水棉签,“没镜子,看不见。”
他要她上手……去弄他的脸?
这么亲近的动作,不合适吧。
岑芙有些犹豫。
“不想我帮忙了?”许砚谈缓缓道,拿那事儿威胁她:“你再愣着,棉签就干了。”
“想!”岑芙立刻动身,幻想自己就是在给一条受伤的流浪狗上药,抬起手。
她的视线几乎要被许砚谈的脸充满,平时隔着距离或者看公众号那些偷拍的照片就足够惊艳,只不过挨着这种距离下可以看到他五官的细节。
岑芙借着上药分神去观摩,她想,他最惊艳的地方或许在面中。
许砚谈能有如此外露的攻击性,就与他这高耸的眉骨和挺拔的鼻梁有关,又是剑眉,这种长相跟温柔这种词汇天生没关系。
眼睛也是,浓郁的棕色瞳色很特别,丹凤眼或许是最容易被主人操控的眼型。
有意挑逗的时候那眼尾一挑,尽是能骗人的深情,几乎没人能逃过捕获。
一旦他耐心全失,没了情意,那眼睛冷得能把人扎出一堆窟窿。
岑芙手指稍动——她发现他右眼眼皮上有一条不长不短的疤。
已经淡了很多,估计年头不短,不过看着还是有些狰狞。
平时藏在他抬眸的褶皱里。
许砚谈这时看向一个骑着摩托从街边飞驰而过的人,头动了下。
岑芙也瞬间惊醒,意识到自己刚才都想什么去了。
不是要把他当成狗看待吗!
把自己想象成医者——一定要静心,扫除心里所有歪七扭八的东西!
岑芙怀着一颗“医心”,用沾水的棉签轻轻擦在他脸颊伤口上。
他就算坐着也很高大,她不方便,许砚谈俯身把右手撑在她身后的台面上。
一下子快成了半拥的姿势,她小小的身子被他半边肩背就遮住了。
他做出的这一系列动作太过游刃有余。
男性荷尔蒙气息袭来,岑芙僵直了腰线。
心中疯狂默念:流浪狗,流浪狗,流浪狗。
她又捏出一个碘酒棉球,给他简单消毒。
岑芙的力度很小,又凑得近,在脸上瞎蹭的棉球和她若隐若现飘到脸上的呼吸,像是小猫尾巴轻扫。
弄的许砚谈心尖儿发痒。
他躁得下颌线绷直,伸手,直接握住她的手腕。
在岑芙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带着自己的手,把碘酒棉签重重地摁到伤口上。
力道太大,绵里的碘酒液直接被挤了出来,顺着他脸颊往下慢慢淌。
“你。”她吓得阔了眸,心想着这人就没痛觉吗?
许砚谈抬手,用食指的指关节抹掉那道碘酒液体,凝视着她的眸色逐渐深邃,瞳仁一轮轮倒映她惊愕的脸庞。
他轻佻勾唇,开口调侃:“这么小劲儿,心疼我是怎么着啊。”
“下手重点儿。”轻轻的气音翘着弯儿。
犹如一颗流星撞进湖泊,骤然——激起的波涛骇浪覆灭了这一洼浅浅的清泉。
岑芙耳廓顺着到脖颈莫名地开始发烫。
“我,我把握不好你要的力度,要不你自己弄。”她挣扎两下把手腕抽出来,然后递给他碘酒棉签的盒子,垂着眼睛看地面不敢看他。
许砚谈也没再逗她,接过来东西,捏出一枚棉球,给自己的胳膊擦了擦。
忽然的缄默安静让她脸上的温度一点点降了下去。
岑芙扭回头,视线跟着他给自己消毒的手走。
他的手也很好看,掌骨清晰,手指长。
右手的关节也有些泛红泛青。
这场架,他好像下了很重的手。
就不知道对方被打成什么样了。
刚才她给他上药的时候,许砚谈的眼神格外不对劲。
是她从没见过的那种神色。
很深,很专注,像是要一眼把她吸进去似的。
“你问我…能给你什么。”岑芙忽然重提之前的事。
许砚谈低头处理伤口,听着,没理会也没抬眼。
“我没钱。”她说。
“我也……”不是你理想型。
听舍友们八卦,他好像喜欢丰满的或者是岑颂宜那种明媚大气的女生。
“反正,我或许开不出什么令你心动的条件。”
“但是。”
许砚谈把用完的碘酒棉球扔在袋子里,抬头偏眼,一眼对上她投来的目光。
路灯昏暗,可她眼里却格外清晰有光。
细密的眼睫舒展着,她漆黑的眼瞳清澈真诚,放下所有心机小算计的岑芙对他暴露出身体深处纤尘不染的纯粹。
“如果你需要的话…”岑芙有些迟疑,自知接下来的话似乎在他面前会显得有些好笑。
但是她还是要说。
岑芙很诚恳:“我可以对你好一点。”
她双手空无一物,又知他坐拥所有,只能做些小事问问他需不需要。
越是这样,她那张无辜又可怜巴巴的脸,在许砚谈眸底刻上了一枚烙印。
许砚谈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方才揶揄的笑意一寸寸淡了去。
眉头莫名颦了起来。
良久,他徐徐启唇。
“用不成型的东西允诺给别人当条件,可不算聪明。”
下一秒,许砚谈灼灼的眸光直穿进她的心脏。
岑芙的呼吸一点点被夺走,睫羽频频扇动,尾尖儿发颤。
他低沉的嗓音压下来:“岑芙,摊上我这种人。”
像是警告,又像是引诱。
岑芙漆黑的瞳被他的面孔笼罩完全,他温热的吐息萦绕在自己鼻尖,脸颊。
许砚谈缓慢地上下抬动视线,吊儿郎当地动动唇角。
凌厉的目光和暧昧的嗓音极其不搭,他笑了:“你不怕我跟你没完没了?”
作者有话说:
芙芙:我也不是你理想型,放过我吧QAQ
白白:(继续揣兜看戏^^)没完没了好啊,许砚谈,表演一个跟她没完没了!
【下一章继续!宝贝们可以看个够!!虽然两章一起更,但是两章留评都有红包哈,记得都留一下拿着币去看书!】
第11章 Anecdote
Anecdote:11.
回想那天晚上。
他刚和哥们儿打完球,无视岑颂宜打来的几十个微信电话直接关机。
胖猴说拉着他投的那个唱跳酒吧开业以后反响不错,非要带着他玩一趟。胖猴这小子念书不行,但是随他爹,天生有不错的做生意眼光,早早把目光投中女性向这方面。
许砚谈本来兴致缺缺,直到进了门上楼梯前瞧见个熟悉的身影。
那个在两周前可怜巴巴跟自己打保票打工挣钱是为了岑颂宜生日礼物的小姑娘。
却在岑颂宜生日这天,在灯红酒绿美男无数的酒吧里跟热舞男单独搭讪。
三番五次用谎言蒙骗人,被揭穿了还敢故技重施,用那套装可怜的试图换取他的同情心。
不巧,他这人压根没把这玩意从娘胎里带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