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图玩弄他的人没有一个有好下场。

  可是,当他路过那狭窄巷子,瞧见那天到店里闹事的醉鬼潜伏在暗处不知在等什么,听见他打电话嘴里的污秽语言时。

  不知那条弦搭错了,一条错,条条错。

  许砚谈走过他身边的时候,醉鬼一口痰恰好啐在他马丁靴的鞋头上。

  巷口的街道光洒进来,光洁质感的黑色鞋头上不合时宜地被一滩脏口水覆盖。

  他松垮垮止住步子。

  “哥们儿。”许砚谈动了动自己的脚,鞋底与地面发出嘶哑般的声。

  他唇角似满意的笑一闪而逝,眼睛在暗巷里发着野狼般的光,嗓音刺人:“干嘛呢。”

  ……

  岑芙被他刚才那句话猝不及防唬住了,可她又别无选择,“我真没别的可以给你。”

  她转念一想,很多疑惑油然而生,岑芙站起来面对着坐在台子上的他。

  一站一坐,两人竟然还能平视。

  “那你说去吧,你明明有那么多和岑颂宜说的机会,为什么不说。”岑芙明明是质问,却像个理亏的缩着肩膀,双手揪着T恤的衣摆。

  许砚谈懒洋洋那么坐着,静静的看着她。

  就对视的这么几秒,岑芙先是怔了怔,然后拧起眉,试探又笃定地说:“你已经在报复我了。”

  “直接说反而给我痛快,这几周你故意什么都不说,让我白受折磨。”

  是直接告诉岑颂宜她的秘密,还是半吊着让她知道危机即将袭来却不告知具体时间。

  让她永远沉浸在心慌的状态里。

  许砚谈选择了后者。

  许砚谈抬起手臂,吹了吹伤口,挎着张臭脸却也没生气的意思,反问:“我在你心里这么阴暗啊?”

  岑芙垂下嘴角,没说话,没否认。

  “我忙得很,谁有空一直想着你。”许砚谈站起身,从平视她到俯视她,“我对别人家事儿没兴趣。”

  岑芙心里松了口气,谁知道又听见他说。

  “骗我这事儿怎么算?”

  她抬头瞧着他,指了指他贴上创口贴的伤:“你让我帮你忙,我帮了。”

  意思是一事抵一事。

  许砚谈深深地看她一眼,“成。”竟然没再刁难。

  他从兜里掏出手机,亮出一个界面给她,岑芙看着他微信里的添加通讯录,又看他眨眨眼,假装看不懂:“嗯?”

  她才不想加他的微信!沾一点边都不想!

  “微信给我。”

  许砚谈慢悠悠把话说明白了,颇有揶揄她的意思:“通过,别拉黑,消息记得回。”

  “我这人没什么良心,对我好的人我不惦记。”

  许砚谈低头,半眯着眼,压着点儿气音告诉她:“我就专记那些让我不高兴的。”

  意思她惹他不高兴了,他不介意给她找点麻烦吗?

  帮他上药加给个微信,就能让许砚谈暂时闭嘴,她倒也能接受。

  岑芙一把拿过他的手机,嘴瘪得几乎像拱门了,不情不愿地把微信号留给他。

  她装作乖顺:“知道了。”

  短暂的接触来得快去得快,有车来接他了。

  岑芙望着许砚谈一步不回头的背影,忽然有些后悔。

  她轻哼一声。

  后悔对他说那句“可以对你好一点”。

  这种人,才不值得别人对他好。

  *

  通过了好友申请,岑芙还在百度上搜索怎么可以把这人在好友列表里隐藏,然而无果。

  害怕被人发现她有许砚谈的微信,岑芙把他的备注设置为“讨厌说话”。

  岑芙本以为加了微信他会用这个让她帮忙跑腿一类的,然而却没有。

  许砚谈做的事让她更心惊胆战,没有使唤她,反而是时不时地发消息东扯西扯。

  例如上次,上课路上正好遇到岑颂宜和许砚谈一行人在一块,岑颂宜就站在他身边。

  下一秒她的手机就弹出来消息。

  [讨厌说话:上课去?]

  [讨厌说话:几点下?跟姐夫吃个饭啊。]

  岑芙看向远处正低头握着手机的许砚谈,岑颂宜一探头就能看见他手机上的内容,她吓得把手机掖起来就跑。

  ……

  自那以后,她从无视许砚谈的消息到直接把这人的消息永久屏蔽。

  无论他发过来什么,她都装看不见直接清空聊天记录。

  “蝴蝴。”临近下课,纤纤问她:“你待会儿想吃啥,我馋三食堂那个砂锅米线了。”

  “三食堂是不是有点远…”岑芙看着手机微信里最新的消息。

  [讨厌说话:岑芙,把我那天说的话当耳旁风了是吧。]

  [讨厌说话:是手机死了,还是人死了?]

  心脏晃了晃,她好像能听见许砚谈说这话时的不悦语气。

  岑芙梗着脖子把消息全删了,故作无事发生地对纤纤比了赞同的手势,“下午没课,也可以。”

  时间一到,老师不再多讲,直接宣布下课。

  班里的同学们一拥而起,椅子在瓷砖上拖出滋啦滋啦的刺耳声。

  岑芙和纤纤没着急,走在所有学生最后面那一批里下了楼。

  秋天正午这会儿还有些热,今天又是个阳光明媚的天气,有的女生出了楼拿课本挡在头顶遮阳。

  “最烦理论课了,讲着讲着我都快睡着了。”纤纤垂眉耷眼的吐槽:“而且不觉得这老师声音也特催眠嘛?咱啥时候能去演播厅玩……”

  “这课这学期有演播厅的授课计划吗?”岑芙走到拐角,刚转身头还看着纤纤。

  下一秒,一只大手攥着她的胳膊猛拽,她话说到一半惊失:“我怎么没听……!”

  岑芙没有准备,许砚谈压根没使什么力气,她就顺着惯性踉跄撞到他胸前。

  鼻尖撞到他衣服上,隔着衣服被他结实的胸肌撞疼,黑色T恤面料上尽是阳光的味道,有点热。

  纤纤也被吓了一跳,扭头看那人,看见许砚谈那张脸后,倒吸了口气。

  视线里,柔柔弱弱的岑芙和凶得让人胆颤的许砚谈站在一起,气场格外不合。

  许砚谈一手圈住她的胳膊还有余,岑芙白皙胳膊的肉被他的指腹压出凹痕,两人的肤色差和体型差在这一刻淋漓尽现。

  虽然是完全不沾边的两人,可是这么一站在一块好像……莫名带感??

  手掌心的纹路感受着她胳膊内侧肌肤的腻嫩,软得像水做的。

  他一寸寸加大手劲。

  许砚谈垂眸瞧着偏头暗自懊恼的岑芙,冷着脸逗乐:“让我逮着了。”

  他意识到还有个人在场,许砚谈抬眼,漫不经心看纤纤一眼,似乎在说:你怎么还在?

  纤纤立刻心领神会,紧张张留下一句:“你,你们聊!”

  然后抱着书立刻跑远了。

  楼角树下,只有路过的少数人注意到他们。

  许砚谈拽着她的胳膊,把人往墙角怼,不轻不重推了一下,松开手。

  “还活着呢?”

  岑芙后背磕到墙面,低着头不敢看他,胳膊被他握得发麻,“干嘛…”

  “你说呢?”许砚谈往前逼了一步,搁外人看都会以为他在发火,他阴着表情,语气却温淡:“回我消息能要你半条命是吧。”

  “不是,我没看见微信……”岑芙怂了,悄悄抬眼,又被他的眼神烫到躲开,悻悻笑道:“你应该不信吧。”

  “我该信么。”许砚谈瞧着她,忽然想到个词很适合她。

  死鸭子嘴硬。

  许砚谈沉吟几秒,落定打算后露出一抹不算善意的笑。

  他破天荒地柔和了几分嗓音:“怕你看不见消息,亲自过来邀请你。”

  岑芙深感不对,她抬头与他对视。

  语气和眼神都温和的许砚谈,让人后背发凉。

  下一秒,他降下恶劣:“过两天我们庆功宴,带着礼物来聚会玩儿。”

  “不来也行,我跟岑颂宜这一晚上……可聊挺久的。”

  岑芙撑圆眼睛,不敢相信他竟然变卦:“你。”

  就不该相信这人会有基本的道德心!!

  他故意的。

  如果岑颂宜在许砚谈的聚会上看见她竟然拿着礼物出现,该有什么想法?

  [你为什么会在这儿?]

  [你和许砚谈什么时候熟的?]

  [许砚谈凭什么会邀请你?]

  她又不能说打工的事,便是百口莫辩。

  收回思绪之后,岑芙再回头发现许砚谈都走出好几米了,她扒着墙边对着他的背影喊,着急挽回:“我把消息都给你回了行不行!不去行不行!”

  从后面看,他宽肩窄腰的身材很是出众,黑色的衣服在阳光下格外承光。

  许砚谈没回头,只是抬手吊儿郎当地挥了挥。

  岑芙牙都要咬碎了,气得胸口起伏。

  她不会骂人,在心里拱了半天,最后恶狠狠骂了一句。

  这,这条坏狗!!!

  ……

  国庆假期前夕。

  许砚谈说的庆功宴就在今天。

  打听下来岑芙得知是校辩论队拿了冠军的庆功宴,纤纤通过各种渠道帮她寻摸到好多信息。

  不过大部分都是吹捧许砚谈的,什么校辩队自从他加入就直接上了好几个层次,只要他亲自带队的比赛无一败绩直捣冠军。

  【这个人认真起来说话,会有一股子气质。】

  【让人忍不住就信服他的气质,并且震慑对方无法反驳。】

  崇京航空航天的辩论队和崇京理工的辩论队在全国赛事都是很有名的,可是只要遇到有他的场就打不赢。

  逻辑,思维,气场,无懈可击。

  他只打国内外特大赛事,出场的次数屈指可数,大部分时间都在下面负责指导和思维梳理。

  可是崇大辩论队——法学专业的许砚谈已经成为传说了。

  就以他天生的号召力,收获死心塌地的追随者不过信手拈来,很多东西都能轻易得到。

  但他不需要。

  明明有令众人簇拥的能力,却仍独来独往。

  只有真的傲到不可一世了,才会这么选择。

  好不容易攒的钱,岑芙可舍不得花给许砚谈,思来想去,她在路上买了个蛋糕带着。

  聚会的地方位于兰亭湖酒吧街里面,她第一次自己来这样热闹属于年轻人们的地方。

  九十月这会儿的晚上是最适合在户外闲逛的时节,酒吧街一层的商户很多歌手都到外面驻唱。

  或欢快或抒情,随着她每往前走几米,空气中的音乐氛围就会变一重。

  五彩斑斓的彩灯在她脚下转圈,飘荡。

  年轻人们围着女主唱打着拍子,惹得岑芙的心情也忍不住变得雀跃起来。

  她本以为自己会抵触这样喧闹的地方,现在好像能明白为什么纤纤她们这么喜欢往这里跑。

  夜风冷,但这里不会冷。

  岑芙依依不舍地又在外面听了一会儿,然后找准那家酒吧走了进去。

  跟着服务员上了三楼,这里所有包间的名字都是花卉,她走到「尤加利」门口,隔着亮面玻璃就看见了里面的热闹。

  至少有超过二十个人。

  想到里面都是陌生人,唯一一个认识的还是岑颂宜,岑芙就头皮发麻。

  她咬了咬嘴唇,低着头开了门。

  门被她推开,热烈沸腾的音乐扑面而来。

  里面开间套着开间,她一眼望去没看见许砚谈,人多热闹,压根没人注意到她。

  她不想杵着等人发现,拎着蛋糕摸着边坐到沙发上,靠门灯光暗的位置。

  坐在她身边的一个女生瞥了岑芙一眼,以为她是送蛋糕外卖的,“放这儿就行。”

  然后起身跑去跟别人一起唱歌。

  她倒是也想放下东西就走,但是不跟许砚谈打招呼就偷着走肯定是不行的。

  岑芙缩在角落里,一番观察后才发现那两个人。

  他们在距离她一两米外的那一大座里,许砚谈窝在角的位置正好和她是隔空斜对面,他敞着腿那么窝着,手里捏着个玻璃杯,杯子里琥珀色的酒还剩个底。

  胖猴在他身边,正撮合大家玩转酒瓶的大冒险。

  岑颂宜坐在侧面,跟她的朋友们簇拥着顾着玩乐根本没发现她。

  岑芙从兜里拿出手机,想给许砚谈发个消息。

  刚打开微信,点歌台切歌的这段安静期,那边聊天的声音传了过来。

  胖猴没前没后地突然提及:“哎颂宜美女,你咋不带着妹妹一块玩啊。”

  此话一出,桌上的朋友有的不知情的问:“啊?颂颂你有亲妹?怎么没听你提起过。”

  “还以为你是独生子女,可以啊。”

  “说到这个,以前生二胎不都罚款么。”

  “是啊,现在三胎都开放了。”

  岑芙在屏幕上打字的手忽然停了,垂着的眼睫瑟动。

  岑颂宜表情有些不自然,似乎并不太想聊这个,还没说话,她身边的闺蜜先开口了:“她妹跟小宜一点不亲,脾气怪得很。”

  那女生暗地笑谈姐妹俩:“害,也不是想生,她妹是她爸妈为了小宜治病才生的。”

  “结果她妹生下来还是没配型上,这孩子白生,小宜差点没挺过来。”

  “啊?岑颂宜你得的什么病啊。”

  岑颂宜揽着朋友,笑着玩乐没否认,她挥挥手很轻松道:“血液病,早痊愈了,没事儿。”

  “谢天谢地你好了,不然就认识不了你了……”

  “来来来,敬咱们从鬼门关走过的未来的影后。”

  “哈哈哈,你们干嘛呀……”

  他们一众人又笑着举杯。

  岑芙低着头听,手指抠得泛白。

  许砚谈懒恹恹窝在一边儿,掏出手机看了一眼。

  点进和岑芙的聊天记录,余光扫见上方显示的“对方正在输入中”,他缓缓抬眸,扫了眼。

  “来啊砚哥。”胖猴怼他。

  许砚谈收回视线,倒了一口酒,勾着唇与他人碰杯。

  眼前的一幕幕在岑芙的眼里活动着,她望着欢笑交谈的那些人。

  只觉得包间里的空调开得好低,她坐在这里冷得胳膊起疙瘩。

  岑芙继续刚才没发完的消息。

  [我已经到包间里了,给你带了个蛋糕,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她等许砚谈回消息再走。

  刚发完消息,那边又爆发出一阵欢呼声:“大冒险抽牌啊!”

  “砚哥左边的左边,哦呦!”大家齐刷刷的看向岑颂宜,然后开始起哄:“亲一个吧?!”

  “亲一个!砚哥你自己摸的牌啊!”

  “来个法式的!!又不是外人!”

  岑颂宜如轻铃般笑着,虽然害羞,却完全不掩饰自己的准许态度,似乎许砚谈做什么她都愿意配合。

  岑芙看着他们,视线落在许砚谈身上,他抽到了这样的牌,却丝毫不慌,仿佛置身于闹剧之外。

  许砚谈缓缓望向岑颂宜,接上她投来的目光,就这么不说话光看着。

  每一秒的滞缓都能让暧昧气氛往上蒸腾。

  当事人没怎么着,旁边看戏起哄的恨不得要原地高|潮了。

  许砚谈硬生生是把岑颂宜看得脸颊飞红。

  最后,他捞过自己那富士山玻璃杯,倒了60%的威士忌进去,杯底的雪山映出金黄色的夕辉璀璨。

  许砚谈捏着杯口,另一条胳膊撑着腿,懒洋洋举起来示意:“罚三个。”

  明晃晃地耍赖,也明晃晃地拒绝和岑颂宜当众亲热。

  许砚谈这三年传出去的暧昧对象太多了,可没一个敢出去说自己是正牌的。

  这里大部分人都认同的一个观点:如果今天许砚谈跟岑颂宜真敢当众接吻,基本属于是官宣了岑颂宜的正牌女友身份。

  可惜他没有,却依旧留给岑颂宜一个那么暧昧的对视。

  “哎哟!真没意思了啊——”大家嘘他,不过也就让这茬这么过去了,免得岑颂宜脸面上太过不去。

  “砚哥还害羞呢!”

  “玩什么纯情啊砚哥!”

  岑颂宜尴尬地笑了下,靠到后面假装玩手机。

  岑芙默默收回视线,朝没人的地方翻了个白眼。

  许砚谈这个人,每一根头发丝都能把她渣得明明白白的

  胖猴又喝大了,一喝多了胡咧咧的毛病又开始犯,他不知想起什么,呵呵两声,挎上许砚谈的脖子,跟大家吹:“说到这儿了,给你们说个好玩儿的!”

  “上次我跟砚哥在南城迪厅玩呢,我他妈从厕所出来,老远见着有个小辣妞把砚哥摁墙上亲啊。”

  众人:啊??

  许砚谈还能被人强吻了!?

  岑芙在远处用手指玩着蛋糕盒的丝绒带,听见这句心跳瞬间咣当往下摔。

  虚汗瞬间从她额头冒了出来,小腿又开始发软。

  胖猴一手酒杯拿不稳晃了好几下,根本不管旁边许砚谈已然警告的眼神,啧啧感叹:“那小辣妹是真拿嘴往咱哥脸上撞。”

  “看得我肝都颤,乐死我了。”

  许砚谈挥开他架着自己脖子的手臂,半句话也没回应,只是半不耐烦地撂给他一句:“喝特么点儿酒,瞧这b样。”

  胖猴看着他站起来,“我又没说假话,干嘛去你!”

  “洗手间,你们玩。”他悠悠飘来一句。

  许砚谈走到门口,看着坐在那儿半天现在低着头装看手机的岑芙,挑了挑眉。

  手扶在把手上的时候非常轻的,几乎无人察觉地留了句:“在这儿等着我。”

  说完他开门出了包间。

  岑芙松了口气,扶着胸口抬头,呼吸又立刻停止。

  目光所及之处,岑颂宜正挑着疑惑又不厌的眼神看着他。

  因为一路目光追随着许砚谈出去,所以岑颂宜自然而然地留意到了坐在门口沙发的她。

  岑芙抿了抿嘴唇,在岑颂宜的死亡注视下垂下了头。

  有点心虚似的。

  ……

  距离「尤加利」包间最远的走廊那头,岑颂宜环着胸盯着岑芙,一副审问的语气开口:“你是怎么找过来的。”

  “不是告诉你以后有许砚谈的场合你别来,他又不待见你。”

  “还是说...”岑颂宜觉得不对劲,上下扫视她,试探问:“谁邀请你来的?我还看见你买蛋糕来了。”

  “给谁买的?”

  “你不会是给…”

  她话刚说一半,岑芙直接抢道:“给姐夫买的!”

  岑颂宜愣住。

  岑芙把之前准备好的那套应付她的说辞搬了上来,她换上一脸的诚恳和无辜,眼睛里是想跟姐姐邀功求夸奖的笑意:“我听我同学打听说你们今天庆功,这个蛋糕其实也可以说是替你买的呀姐。”

  岑颂宜眉头松懈,“什么意思。”

  “你想,庆功宴到了这时候肯定缺点烘托气氛的环节吧?我把蛋糕送来,其他人都没想到这块,你这个时候把蛋糕送上去,显得你多贴心多懂浪漫呀。”

  “姐,”岑芙微微含胸,眉目顺从,谄媚得无痕无迹,对她微笑道:“我也是想帮你赶紧追到姐夫。”

  “我听说…姐夫在学校挺受欢迎的。”

  “姐,没提前跟你说,对不起啊。”说到最后,岑芙语气已经很委屈了。

  岑颂宜完全被她这模样瞒过去了,她叹了口气,伸手摸摸岑芙的头顶:“让你操心了,行,这次算你做的不错。”

  然后下一句话马上驱赶,丝毫不留情:“没什么事儿就回去吧,大晚上别乱跑。”

  岑颂宜转身往包间回去,走了十几步回头听到身后好似出了一声踉跄,她回头,看见岑芙原本站的地方已经没了人影。

  “走得挺快。”她嘟囔一句,扭头继续往前走。

  而在原本的地方,一步拐弯的楼梯口。

  岑芙被许砚谈抵在墙角,被他的大手捂住了下半张脸,镜片后的眸子流转着惊吓,半声都发不出。

  许砚谈不知怎的会出现在这个地方,也不知道他到底听了多久,听了多少。

  反正。

  岑芙忍着后脑勺的疼,栽进他阴翳汹涌的漆眸中。

  许砚谈眉目冷到极点,几乎是一点情都没有。

  下颌角绷紧的那两下,凶厉的雄性荷尔蒙迸发溅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