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种人,原本就是块垫脚石,是拿来牺牲的,可她却半分儿也不明白,偏还想着一冲飞天!
她定是不知道,父亲将她弄进宫的时侯,看中的便是她以往和卫珏有冲突,知道她一进宫,便会和卫珏她们一伙对了起来,父亲果然是策算无疑。
父亲要办到的事,从来都能达到目地,从来都没有失算过,这一次,也不例外。
只是她不明白,为何父亲那般地看重卫珏,想尽了千方百计也不放过她?
还把身边最得力的红锦姑姑派进宫里来协助。
瓜尔佳凌月决定了,想不明白的,便放在一边,只享受成果的再说,她真心实意地道:“姑姑,这一次,要多得你操纵大局,每一步都计算得清楚,让人寻不出破绽。”
红锦恭声道:“老爷将宫中之事交托给奴婢,奴婢便要竭尽所能来帮您,这也是老爷多年经营有方,各处耳目都调动了起来,又将那些消息传至月歌的耳里,使她信以为真,跑去了赫舍里丽儿那里哭闹,才能达到这样的效果。”
她在提醒瓜尔佳凌月,既使她日后入主了中宫之位,但能依靠的,依旧是她的娘亲,她的阿玛,不但在朝堂之上,他能够控制一切,甚至在后宫之中,他也能操纵所有。
瓜尔佳凌月如何听不出她语气之中的意思,忙点头道:“是啊,姑姑,如果不是阿玛想得周全,我又怎么能这般的顺风顺水?”
红锦见她面色恭敬,没有半丝儿的不平,便道:“此事闹得这般的大,很可能会惊动太皇太后,她会找她们问话,也许会找上你,且记住了,你别说得太多,那些证言证词,由其它的秀女们来说,你要给太皇太后留下个好印象,必竟,这后宫里面,太皇太后的话,却是一言九鼎的。”
瓜尔佳凌月点了点头:“多谢姑姑提点…”她又好奇地道,“太后那边,咱们便一点不准备么?”
红锦道:“太后么,最近病体微恙,她一向也不太管事儿,最近听闻,因为总管病重,伺侯不了她,她便时常心情不好,也不太出来,那边么,只要奴婢看着便成了。”
瓜尔佳凌月却有些担心,“上一次,咱们不是想尽了办法让太皇太后对卫珏生厌,想在初选时便让她被刷了下来,可临到头了,却被太后插上了一杠子,功败垂成,如此看来,太皇太后还是给太后几分面子的。”
红锦神色冷漠,微微抬头看了她一眼,“小主,你这是不相信老爷在宫中的经营了?你且放心,无论她那边有什么动静,奴婢都会一清二楚。”
瓜尔佳凌月忙笑道:“我哪里敢质疑阿玛的决定,只是有些担心罢了。”
红锦道:“奴婢已经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小主应当不用担心了吧?”
瓜尔佳凌月连连点头,“有姑姑在宫里边帮我,我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第一百二十七章 不屑
红锦并不在乎瓜尔佳凌月眼底对她的不屑,这种不屑的目光,她见得多了,从她尽全力帮助老爷开始,什么事都替老爷想到做到开始,她便常常看到别人眼底的那种目光,那是种鄙夷的目光,好象在说,只有象她这么卑jian的人,才能做到那种程度。
可到头来怎么样,连瓜尔佳凌月,老爷的亲生嫡女,既将要入主中宫的贵女,也要看着她的眼色行事。
而且,只要老爷不倒,只要她能继续帮助老爷控制着宫内这股势力,瓜尔佳凌月便会永远地看她的眼色行事。
只是可怜月歌,做了一场美梦,以为老爷真会倚靠着她,倚靠她来帮助瓜尔佳凌月,到头来却是一场空梦。
红锦尤记得老爷对她说过的有关月歌的话,“这个女人,初一开始,会对我有所感激,但一有机会,便会脱了我们的掌控,投向皇帝那边,因此,她的做用,只仅如此了。”
所以,月歌最后的下场,老爷早已替她定下了。
她看着瓜尔佳凌月,她娇艳夺目的面颊在灯光之下,更显润泽…如果连她,老爷的亲生女儿也投向了皇帝那边,那么,老爷是不是也狠得下心来?
想到这里,她心中不由打了个寒战,她弄不清楚老爷的想法,但她只知道,她只要坚定地站在老爷那边就行了,他让她杀人,她便杀人,让她传递消息,她便传递消息。
事无巨细,微若纤豪。
因她看得出来,瓜尔佳凌月,是个不能气侯的主子,如果没有了老爷,这位贵女身份再高贵,在宫里面也会渐渐被人弃之。
如果是那卫珏,那便不同了。
那样的聪敏,敏锐,一眼就能知道别人心底想的什么?
象她年轻时的自己,只可惜,她家世低微,如果不是这样,她倒是除了老爷之外,她第二个想要投奔的人选。
当然,这只是她心底偶尔升起来的想法而已。
红锦垂下了眼眸,掩盖住眼底所有的情绪。
月歌之事,终于能将卫珏等一网打尽了,从此之后,后宫之中再无她们的身影,她还有些寂寞呢。
老爷分析过太皇太后的心理,知道她选妃,最看重的,是德才兼备,最恨的,却是结党营私,几个秀女联合起来,bi死了其它秀女,这是多么大的罪过?
既使她们没有亲自动手,但在太皇太后的心里,便已判了她们的死刑了。
甚至出宫之后,也不会能嫁到豪门大族。
被太皇太后所厌弃之人,没有人敢接受,既使是赫舍里丽儿那么高贵的身份!
她日后,只能低嫁,成为贵族之间的笑柄,一辈子无法抬起头来。
至于那卫珏,老爷说了,她出宫之时,便是她的死期!
出宫的秀女,没有人会关注着了,因此,是下手的最好时机。
老爷说这话的时侯,眼神冰冷,没有一丝的怜悯,老爷是个有仇必报之人,谁叫她的父亲多年之前,尽然胆敢和老爷叫板呢?
而她自己,入了宫来,居然让老爷派在护卫营的得力助手命丧黄泉?
如果她老老实实的做一个普通的宫女,老爷或许将她全忘了,可偏偏,她自己跳了出来,引起了老爷的注意。
斩草除根,这是老爷一惯的做法。
所以,所有的这一切,只能怪她自己,是她自己太过爱出风头,才造成了今天的局面,全怨不得别人。
红锦心底没有半分儿愧意,上前对瓜尔佳凌月道:“小主,瓜子吃完了,要不要奴婢再给您端上一碗来?”
她抬头一望,见素环依旧站在角落里,便笑道:“我们的话,你也听进耳朵里去了,该怎么做,你可得明白了。”
素环忙连连点头。
她不怕素环调转身来背叛,因为老爷早有准备,备好了对付她的办法,她的家人被老爷捏在手里,甚至于她的小命也被她捏在手里。
用人不疑,这是老爷的规矩,可这规矩却有许多的条件的。
素环也知道这一点,脸色越发的恭顺,“奴婢知道该怎么做,奴婢这就去守在卫珏的身边,看着她。”
红锦道:“那你便快去吧,免得在外久了,让她怀疑。”
素环却笑道:“姑姑请放心,她现在还哪能怀疑什么东西,她如今吓都吓死了,坐立不安的,连晚饭都只吃了两口。”
红锦听了,脸上露出丝微笑来,但瞬息之间,便又把那微笑收了,“别放松警意,卫珏这个人,不是那么简单的。”
素环漫不在乎,“不简单又怎么样,她再怎么着,也只有独一个人而已,哪象我们,到处都有耳目,哪里的一举一动都能知道,又有人替我们办事,既便她知道了什么,也无力回天了。”
红锦听了这话,也觉得对,脸上笑容更为舒展,“说得也是,如果不是宫里边不好下手,以免惹得太皇太后怀疑,节外生枝,她的小命儿,早就不保了。”
素环道:“是啊,在宫里边就这一点不好,凡事都得计划周详一些,以免给人抓住把柄。”
红锦侧过脸望她,忽然扑哧一笑:“素环,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无非是想出宫去,这些年,替老爷办事,积了不少钱财吧?成为妃子是不可能了,出宫嫁个好人家,倒有希望,你放心吧,对于那些有功之人,老爷是不会忘记的,按年龄来算,你也到了该出宫之时了,到时侯,老爷会给你安排得好好儿的。”
素环脸上发出光来,忙弯了腰道谢:“多谢姑姑记着,素环日后若有幸出宫,定不会忘了姑姑的。”
瓜尔佳凌月听得不耐烦了,道:“好了,好了,你便回了吧,别在这儿杵着了。”
素环便转身向瓜尔佳凌月行礼告辞,走出了门去。
她走了之后,红锦便使人过来,替瓜尔佳凌月梳洗好了,睡下。
可才睡了不久,便被红锦叫了起来,她睁开眼一看,见红锦脸上有掩饰不住的喜意,便问道:“姑姑,怎么了?”
红锦看帘子外边看了看,低声道:“慈宁宫来人了,想必其它的秀女也有被叫去的,记住,小心些回话,别说太多,其它的,自有其它秀女替你说。”
第一百二十八章 问责
瓜尔佳凌月点了点头,起身,由红锦梳妆打扮起来,外边早有一顶青轿等着,她便坐上了轿子,一路抬着,来到了慈宁宫,而宫外,早有了五门项小轿停着,全是同一样的规格,更陆续不停地有轿子来了,揭了轿帘子下来的,全是熟面孔的秀女,个个儿身上头上用披风裹得严实,下了轿来,只由宫婢领着,往慈宁宫而去。
瓜尔佳凌月见那几名秀女,全是那日被邀着在屋子里打叶子片的人,不由微微扯了扯嘴角,笑了。
其它的人,瓜尔佳凌月看去,大部分也是和她往日里交情不错的。
红锦姑姑说得没错,今日,用不着她来开口,自会有人替她开口说话。
有宫婢上前,弯腰行礼道:“这一位,是瓜尔佳凌月小主?”
瓜尔佳凌月点了点,恭声道:“不错。”
“请跟奴婢来,太皇太后正等着问话呢。”那宫婢说完,便前边带路,一路上悄无声息的,连些微的声音都听不见。
瓜尔佳凌月垂着头一路走了进去,暗暗感概慈宁宫里的规矩大,和别的宫明显不同,一走进门,便是庄严肃穆,宫婢们垂目站着,衣衫角儿都不揭起一片。
她隐隐约约看到垂下来的帘子后边,有个身影端坐,知道这便是现如今后宫最大的掌权者,太皇太后,忙敛息垂眉地站着,却一晃眼,便见着了站在隔了她几个位置的卫珏,她垂着头站在那里,头不抬,身子不动,从侧边看去,脸色一片煞白,瓜尔佳凌月不由心底涌起股痛快,她也有今日,今日一过去,她便会打回原形,出了宫去,连性命都不保了。
想想她以往那般的嚣张,一个罪奴而已,如果在瓜尔佳氏的府上,打杀的都不知道有多少,可在想让她死之时,她偏偏不死,倒掉转过来,反将了自己一军,瓜尔佳凌月想起上次,她与父亲把一切都设计好了,只等着那支箭射入她的背心,可她偏偏避过,月歌差点毁了她的脸,她也避过了,仿佛老天爷将运气聚在她的身上一般,可不打紧,她再也没有这般的好运气了。
从来没有人能逃得过父亲的掌心!
她逃过了一次,便逃不过第二次,第三次!
在朝堂之上,父亲是如此,后宫之中,也会是如此!
瓜尔佳凌月忍了心底的痛快,将眼眸垂下,掩盖住眼底差点儿溢出来的喜意。
从此之后,中宫之位,便没有人再与她争抢了,她会成为皇后,位极至尊,而瓜尔佳氏,也会权倾天下,以后的日子,她每日都会陪在她朝思暮想的人儿身边了。
殿内传来了细竹帘子一层一层被卷起的声音,帘上的珠翠相击,叮当作响,瓜尔佳凌月随着众位秀女跪下参拜,听得头顶慈和的声音响起,“平身。”
她便也跟着站了起来。
“今日哀家传了你们来,想必你们心底便明白,传了你们来所为何事了,皇上首次选秀,便出了件这么大的事儿,选秀尚在中途,便有秀女无端端死了,总要查出个子午寅卯来,选秀才好进行下去。”
太皇太后慢慢地说着,语气平缓,却有隐隐有雷霆之意从她的话语当中压了来。
殿风的秀女齐齐应了声‘是’。
苏茉儿便朝前一步,道:“太皇太后既召了你们前来,你们便有什么话就说了出来,见到了什么,造实说便罢了,那秀女月歌,身亡之前,去了哪里,说了些什么,都可以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苏茉儿退回太皇太后身边,将案几上的茶杯递到她手上,太皇太后接过了,揭开杯子,饮了一口茶。
殿内静了下来,却只听见茶杯与茶盖相合,叮当而响,连那卷起的珠帘,都风息静止,纹丝不动。
又隔了半晌,太皇太后慢慢地道:“怎么,都没有话要说么?”
秀女们在底下偷偷地左右望了望,终于,有一名秀女出列,上前行礼,语气战战,“太皇太后,奴婢是浙江府直隶总督之女查茹馨,在月歌姐姐出事的那一日,奴婢正巧在瓜尔佳凌月姐姐那儿小坐,因此,便见到了月歌姐姐在院子里哭泣,奴婢以为没什么大事,便回到了自住的院子,却哪里想到,自那以后,再也没见过月歌姐姐了。”
太皇太后点了点头,嘴角露出些微笑来,向她招了招手,慈和地道:“这一位,倒是个伶俐胆大的,来,上前来,给哀家看看。”
查茹馨便垂了头走上前去,半抬起头来。
太皇太后道:“想不到还是个美人儿呢,说话条理分明,皇帝的身边,可不正缺这样的人么?”
查茹馨脸色一下子变得嫣红。
有了她开头,紧接着,和月歌住在同一院子的秀女,也纷纷站了出来,证实月歌去了凤光室,便再没有回去过。
太皇太后边饮茶,边听着,垂了双眸,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苏茉儿道:“如此说来,月歌在凤光室的东厢房哭闹,倒是她丢了性命的关键?”
便有秀女上前道:“奴婢当时只听见,月歌不停地求着赫舍里丽儿妹妹,求她原谅她,但丽儿妹妹怕是困了,一直没有出来,她门前两名宫婢便阻着,不让她进去,后来卫珏妹妹来了,劝了她两句,她无奈,这才离开了。”
她说了这番话,便有五六名秀女出来证明,说当时的情形,和那名秀女说得一丝儿也不差。
一阵述说之后,太皇太后依旧没有说话,反而半闭了双眼,似睡非睡起来,让场上又一阵的沉默。
苏茉儿附在太皇太后的耳边,问了几句,太皇太后也只微微点头,道:“你问罢。”
苏茉儿便直起了身子,目光转动,转向了瓜尔佳凌月,道:“凌月小主,听闻当日,她们都在你的房间里聚着,你便没有听见什么吗?”
瓜尔佳凌月走出列去,弯腰行了半礼,中规中矩地答道:“奴婢当时坐得离窗户远些,便听得不太清楚,后来,离窗户近的查妹妹听见了外边的吵闹,便跟我们说了,我们好奇,这便走了出去观望,正如查妹妹说的,月歌跪在丽儿妹妹门前,不停地求着,怕是有什么误会,紧接着,卫珏妹妹来了,劝了她几句,她便离开了。”
第一百二十九章 事实
苏茉儿点了点头,又转身过去,在太皇太后耳边述说,太皇太后几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苏茉儿便道:“卫珏小主,凌月小主说的,可是事实?”
卫珏走出列来,走得极为缓慢,脚步竟有些蹒跚,她走至中堂,行礼,抬起头来,嘴唇发白,只低声道:“不错,奴婢的确劝了她两句,只叫她别闹下去了,她听了我的劝,便离开了,奴婢也不知道,她究竟出了什么事,竟然想不开…”
苏茉儿摆了摆手,止住了她的话,道:“为了查清此事,今日请来的小主们,都是和月歌有关的,或是事发之时,和月歌说过话的,又或是见到过月歌的,奴婢领了太皇太后的懿旨,协同慎刑司将那日发生之事弄个清楚明白,为了让小主们能各书所见,查出事实真象,奴婢便将慎刑司仵作查验尸身的结果通告给各位小主,太皇太后的意思,小主们日后若入主后宫,此等之事如再次发生,以后也能应急突变,不必事事都指望着皇帝。”
殿内秀女听了这话,人人脸上皆露出了些期许,她们明白了太皇太后的意思,今日,既是为了调查月歌之死,却也有带着考察她们应急突变能力的意思。
太皇太后在宫中多年,以一名普通妃子到了现在位居至尊,不知经历了多少的风波急浪,她的考察,自不会依常理而来。
太皇太后与皇帝素来亲密,可以说皇帝对她言听计从。
如果在太皇太后面前能脱颖而出,受到她的青睐,便等于在皇帝心中,在后宫中已然有了一份地位。
瓜尔佳凌月忽然间只觉胸肺处涌起了股热流。
今日真是她的幸运日,既能将阻碍着她前程的对手一一除掉,又能得到太皇太后的赏识。
不但她跃跃欲试,殿里边其它的秀女,也全都脸上带了丝兴奋。
正在此时,有内侍弯着腰上前,低声道:“禀太皇太后,赫舍里丽儿小主来了,在殿外侯着。”
太皇太后垂目道:“不是说她偶感风寒,吃了御医开的药,睡下了么?这孩子一向娇弱,便让她回去,歇着吧。”
她语气当中的不喜,殿下秀女如何听不出来,瓜尔佳凌月脸上便露出了丝喜意,垂了头,拼了命地忍住。
苏茉儿笑道:“太皇太后,这孩子既是来了,便让她进来听听,您老人家慈善,既担心她身子病弱,不如赐张凳子给她坐着?”
太皇太后便抬起眼来瞧了她一眼,“行了,就你想得周全,得,将她传了进来吧。”
那内侍这才急急地走了去,传了赫舍里丽儿进殿。
殿内烛光之下,赫舍里丽儿一张脸在锦绣出锋狐狸毛披风衬托之下,更显娇小苍白,弱不禁风。
行礼之后,内侍端了锦凳过来,宫婢扶了她坐下了,她便掩着嘴咳了两声。
太皇太后望了她一眼之后,便转过了眼去,不再理她,道:“苏茉儿,你且继续吧。”
刚刚的不喜,还只是言语当中隐隐夹着的,此时的不喜,却是明打明的表现了出来了,如果她不是赫舍里家的,想必太皇太后连让她进殿的面子都不会给。
瓜尔佳凌月垂着眼眸想,赫舍里丽儿坐在那张凳子上,怕是坐得如坐针毡吧?
想想她赫舍里丽儿,论家世,论容貌才学,处处都压了她一头,她年纪虽小,却以才学早就名扬京师,虽足不出户,容貌之美却传遍了大街小巷,加之其祖父为四位顾命大臣之首,更是惹得人人巴结称颂,可今日过后,这一切便不复存在了,bi死了其它秀女的人,还能被挑选入后宫么?
更别提什么中宫之位了。
加之她的祖父年纪老迈,进中地位渐渐被瓜尔佳氏取代,就算赫舍里家再送一个女儿入宫,有了她的前车之签,太皇太后怕也不会将她挑入中宫人选了。
瓜尔佳凌月强抑制住,才能忍了嘴角笑意。
“先前奴婢已说了太皇太后的懿旨,丽儿小主怕是没有听得清楚明白,如此,奴婢再说一遍…”苏茉儿把刚刚的话再重复了一遍,末了道,“今日叫了诸位小主深夜来此,一是宫中发生这样的事,未免人心散动,谣言四起,太皇太后期望各位小主,能明辨是非,不被他人左右,各吁已见,二则,为以后着想,各位小主在此事当中,应能学会不少理事之能,指不定日后,有些小主有了自己的宫院,便用得着了。”
她后面这几句话,更让殿内起了阵sao动,虽无人说话,秀女们却都眼眸眨动,衣裳微抖。
只除了赫舍里丽儿和卫珏,两人脸上却是一片沉寂,死气沉沉。